敵對 第七章
    那張喜帖的顏色是介於粉紅跟紅色之間的微妙顏色,是個很漂亮的顏色,就連不懂印刷的他,也明白這樣的喜帖邀請函有多高貴。

    里昂瞪著那張喜帖,好像那張喜略是外太空來的怪物,正張開嘴巴對他歪嘴的發出大笑聲。

    「就說到這裡了。」

    她環視著這間客廳,雖然沒有笑出來,但是她唇角那抹若有似無的嘲笑也夠令人不舒服了。

    「法蘭克說你的品味很怪異,真是一點也沒有錯,這房子的裝潢看起來的確有點怪異。」

    竟然敢批評他的裝潢,里昂再怎麼尊重女性,終究還是氣得發抖,那女子卻簡單的道聲再見,就一臉高傲的走人了。

    里昂用力的關上大門,不管那女人的感覺,緊貼著門的腿卻因不明原因一直在發抖。

    他走到客廳桌邊,似乎花了一世紀那麼長的時間,他拿起那張喜帖,將它拆開來看。

    裡面的確寫著法蘭克的名字,在法蘭克的名字旁邊寫著雪莉二字!看來那女人就叫雪莉,是法蘭克的未婚妻。

    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眼睛開始湧出大量的不明液體,惡狠狠的抹去後,他將那張喜帖撕成碎片丟進垃圾桶,然後跑進浴室,拚命的刷洗著今天被法蘭克一再觸摸過的肌膚。

    他一邊洗一邊罵:

    「我早就知道你會跟這種冷冰冰的女人結婚,然後生一群像你這種冷冰冰的怪物,哈哈!你跟那種冰冷的女人結婚最好,反正你們都是冷血動物、你們本來就是一樣的怪物……」

    他罵到後來,刷洗到自己曾被法蘭克侵人的地方時,哽咽的哭泣起來,止不住的淚水狂流。

    「我家的裝潢不好、我的品味怪異,關你屁事、關你屁事…你沒資格批評我,更沒資格跟那女人一起嘲笑我……更加沒資格上我……」里昂拍拍噎噎地斥罵,用力刷洗著自E的身子。

    他將臉埋進雙手閘,身子下滑蹲在浴室的磁磚上,一直梗在心裡的某種東西然爆發出來,悲哀的哭泣聲漸漸讓水聲掩蓋過去。

    里昂一雙眼紅通通的,看起來十分狼狽、元精打采,連走在公司裡都有人對他側目以對。

    明知道以這副樣子來公司,一定會招來很多異樣的目光,但是他不得不負起責任前來公司,婉拒伯恩交給他的公事。

    因為他不想再見到法蘭克,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接觸,更不想為了公司去服務他。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他不想見到法蘭克這個人。

    里昂很快的被迎進總裁的辦公室。

    伯恩抬起頭來看著他,就算看到他雙眼像小兔子般紅紅的,他也只是禮貌性的問:「怎麼了?你昨晚沒睡好嗎?」

    當然沒睡好,他昨天像個失戀少女一樣的哭了一整夜,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簡直是變態。

    法蘭克要結婚關他什麼鳥事?

    他幹嘛心情不好哭了一整夜,若是被人知道,豈不是笑掉大牙,還以為他跟他有什麼奇怪的曖昧關係!

    「沒什麼,眼睛有點疲勞,所以才會紅通通的。」里昂尷尬地隨口編了個理由。

    伯恩沒有拆穿他的謊言,笑容依然像往常一樣熱力四射,「那個客戶似乎很滿意你對公司安全方面的講解,至少今天沒有接到他任何的抱怨電話。」

    里昂臉一紅,昨天哪有講什麼公司安全,他一見到法蘭克,就被法蘭克硬壓在床上,最後他是偷偷摸摸趁他淋浴的時候偷跑回家的。

    「呃,我來就是要講這件事,對方是我堂弟……」他的臉色倏地凝重起來,眉頭深鎖。

    「原來你們很親埃」

    里昂急忙地搖頭,絕不會有人錯認他跟法蘭克之間的暗潮洶湧是因為他們很要好,而是因為他們完全看對方不順眼。

    「不,我跟我堂弟有心結,所以我實在不適合去招待他……」里昂委婉地說出原因。

    伯恩指著旁邊的椅子,「坐下來吧!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先坐著,我們慢慢談,如果你真的有難言之隱不能去接待他,我是不會勉強的。」

    里昂坐了下來,前天跟昨天被壓在床上,使他的身體酸痛不已。

    伯恩走到他旁邊的椅子坐下,用很瞭解別人心事的眼光看著他,霎時讓里昂倍感委屈的心暖和了起來。

    「你們是真的這麼不合嗎?」

    里昂點了點頭,小聲的道:「其實我們之間從小就一直有很小的摩擦,所以長大後,還是有些心結存在。」

    伯恩思付了下,瞭然的點頭,「嗯,既然是這樣,我想我也不強人所難,你就不用去招待他了,我會派你底下的主任跟他談公司安全這方面的事。」

    里昂一喜,沒想到會這麼容易就得到伯恩的允許,他高興的站起來,卻因為站得太快,整個腿拉直,他的臀痛死了。

    他的眼淚流了出來,跌回椅子上。

    伯恩好意的摟住他的肩膀,「怎麼了?你很不舒服嗎?」

    「沒什麼,還好,謝謝你…」

    伯恩怪異的朝他笑了下,里昂一驚,才發現伯恩因為摟住他進個動作,不小心看到他頸項上一個個的愛痕,他尷尬得差點鑽進地洞躲起來。

    里昂急忙地辯解道:「我、我真的有抵抗過,可是法蘭克他……」

    一說出口,他差點槌死自己,看來禍從口出,就是指像他這種笨蛋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伯恩一臉震驚,「是法蘭克對你施暴嗎?我馬上打電話報警!」

    報警?沒這麼嚴重啦!

    里昂一臉緊張,著急地說:」不是、不是啦!他沒有對我施暴,是我心甘情願的。」

    一說出來,他又差點打自己一巴掌,他這樣說,不是擺明了自己跟法蘭克之間有見不得人的曖昧關係嗎?

    伯恩熱切誠懇的眼神滿是不解,他的聲音向來有催眠人的效果,熱力四射的微笑也讓人無法對他設防。

    他誠懇的問道:「里昂,我雖然跟你不熟,但是王子是我們共同的朋友,你若有什麼不愉快的事,王子也會感到傷心,不如你說出來,也許我可以給你一點建議。」

    「不用了,我知道怎麼處理。」

    原本仍在逞強的里昂,在看到伯恩公爵一臉誠懇、真的很想幫助他的眼神下,昨天受到的委屈跟悲傷忽然湧現,壓得他胸口沉甸甸的,淚水禁不住的奪眶而出。

    他不是故意想要哭的,但是他忽然覺得很痛苦,他拾手抹去眼淚!

    「是那傢伙不好,從小就跟我互看不順眼,搶了我的未婚妻,一副恩格斯家族都是由他作主的樣子,暴君般的脾氣根本容不得我說不。」

    「嗯,你這麼隨和的人,跟他還談不來的話,看來他的脾氣真的不太好。」他的唇抿成一直線。

    伯恩的應和,讓里昂猛力的點了個頭,越說越氣憤,

    「他來台灣後,就來找我,我原本以為他是要跟我算舊帳,把以前心裡不愉快的事,一次打架解決。」

    「然後呢?」

    「然後……」里昂臉一紅,「然後他莫名其妙就硬壓著我,再然後我就被他、被他……」

    他沒有說下去,但臉上害羞的神情已經說明一切。

    伯恩瞭解的點了個頭,「看來他是有同性戀的傾向吧!」

    「昨天我去飯店拜訪客戶,結果競然是他開門,他這次一看到我,說了些莫名其妙、什麼我看到他都會後退的話,然後又強行把我壓在床上,我是趁著他洗澡的時候跑出來的。」

    即將說到令他最氣憤、最傷心、最委屈的事,里昂的聲音都嘶啞了起來,」結果一回家,竟然有個女人送喜帖來,說她要跟法蘭克結婚了。」

    里昂雖然沒有哇哇大哭,但是臉上哭喪的表情,也足以讓人明白里昂他昨晚在聽到消息時,有多麼的震驚、痛苦。

    伯恩聽到這裡,沉吟了許久後,才開口道:「也許我不該這麼說,但是以進樣的情勢看起來,又加上你們之前已經不合許久,只有一個理由說得通法蘭克為什麼這樣對你。」

    里昂求知若渴的看著伯恩,傳言中的伯恩是個天才,不知道他要提出什麼樣的看法,想必一定很有建設性。

    「我覺得他應該是在惡意的玩弄你,否則他為什麼要對你出手?」伯恩忿忿不平地說。

    里昂一臉深受打擊的表情,雖然他早就知道法蘭克一向看他不順眼,但是有必要這麼玩弄他嗎?

    「而且他不但作法卑鄙,更想欺瞞我,叫我派出我們公司的安全部經理你去招待他,結果他竟然這樣對待你,簡直是卑鄙至極,他這樣傷害你,一定是吃定你一個大男人遭遇到這種羞恥的事情,肯定不敢聲張,所以他更加肆無忌憚。」

    原來是這樣,他真是個笨蛋,為什麼都沒想過這一層?

    以法蘭克向來仇視他的過往看來,他怎麼可能會真心的想要他,一定只是捉弄他而已!

    所以法蘭克才選在結婚前夕,對他做出這種事,讓他不敢聲張,只能暗自咬牙咒罵。

    叮那個混蛋!對我向來沒有什麼好感,看來我要離他越遠越好……」里昂咬牙切齒地道。

    伯恩一臉不贊同的表情,對他大力的搖了個頭,「你說錯了,我覺得現在情勢倒是對你有利呢。」

    「啊?什麼意思?」

    里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似的張大眼,眼裡滿是不解。

    伯恩眼神銳利地道:

    「他這麼捉弄你,無非是因為你們積怨已久,他對你恐怕有些心結,所以才這樣羞辱你,想要讓你屈服於他,以後在他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嗯,以法蘭克惡劣的個性來說,這種心態是絕對有可能的。

    「所以我覺得你絕對不能讓他成功,應該要反其道而行,而且要施行以毒攻毒的辦法,想必他一定會大吃一驚,甚至開始覺得是他落敗了。」伯恩眼中閃過一抹算計,語氣誠懇的說出他的建議。

    伯恩講的,他一點也聽不懂,反而越聽越糊塗,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好像有重點沒有說耶。

    他認真的問道:「那公爵你的意思是什麼?」

    「我認為你應該繼續招待他。」

    「啊?」

    里昂發出一種奇怪又驚訝的聲音,伯恩則語調輕柔,意味深長的繼續說下去。

    「而且你不但要繼續招待他,最好的方法是在床上有多熱情就多熱情,在床下有多黏人的功夫都要使出來。」

    里昂聽他說得這麼暖昧,他一張古銅色的臉倏地漲紅,而且這些話再怎麼聽都覺得怪怪的。

    「這不是很奇怪嗎?他明明是在玩弄我,我怎麼……」里昂緊盯著伯恩,懷疑地問。

    「就是因為他玩弄你,以看你慌亂的表情為樂,想必他以後也會用你慌亂的樣子來取笑你,所以你更要反其道而行,你不慌亂,要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一等你對他過度熱情,這超乎他的算計之外,這下就換他慌亂了,不是嗎?」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但總覺得怪怪的,里昂已經分辨不出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只好愣愣的點頭。

    畢竟以伯恩以往無數的風流史看來,他可能是這一方面的專家,自己當然要聽從專家的意見,誰都知道專家給的意見向來都是最好的。

    「但是好像有點怪……」

    「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是想贏他還是想輸他?」他低聲問道:「你到底是想要自己一個人委屈的哭,還是反將他一軍呢?」

    結論當然是後者,里昂仰起臉,忽然充滿鬥志地道:「好,公爵,你還是把招待法蘭克的差事交給我吧!我會做得很完美的。」

    伯恩朗笑的樣子使人完全看不出他是個口是心非的壞胚子,他當然不可能讓里昂搞砸他幾億的生意,畢竟法蘭克是看在里昂的面子上,才把專利權的交易交給他,萬一里昂跑了,他哪裡拿得到這個專利權!

    他笑得極和善,好像他是里昂最知心的朋友,一臉無害的表情讓人察覺不出他心機深沉。

    「那就拜託你了,里昂,這筆生意的訂單完全就看你了。」

    「是,公爵。」

    可憐的里昂就像只純潔的小白兔,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跌人陷阱,而且正急速的往更大陷阱的方向,蹦蹦跳跳的跌進去。

    里昂的雙腿、後背跟臀部還是很痛,當他按下門鈴時,明明心裡是在詛咒法蘭克,但是他卻頭一次對著法蘭克笑開了臉。

    「Hi,我來了。〃

    法蘭克震驚得愣在當場,他好像從來沒有看過他笑似的直瞪著他。

    後來里昂才想到,他以前的確從來沒有對法蘭克笑過,因為他看到他只有無止境的討厭跟心煩,哪裡還笑得出來,但是現在不一樣,他要反將他一軍。

    呵!他在心裡做出個勝利的字型,看來伯恩說得真對,法蘭克的確看起來一臉震驚。

    法蘭克一伸手就把他給抓進去,靠著門板的熱吻絲毫不輸昨日的熱情,里昂這次也主動出擊,他纏住法蘭克的舌頭,實實在在的陪他熱吻。

    法蘭克離開他,表情更加震驚,好像從來不認識他似的瞪著他。

    里昂又在心裡做了第二次的勝利手勢,看來伯恩的建議的確很有建設性,這次該換法蘭克慌亂不已了。

    「你發燒了嗎?」法蘭克一臉疑惑。

    里昂對法蘭克比了一個手勢,翻了個白眼,「還中邪呢!發燒?你胡說些什麼?」

    「我沒有胡說,你以前看到我就跑,見到我就皺眉,聽到我的聲音就一臉想吐的表情,更別說每當我摸你的時候,你都會抵抗的。」

    「誰教你以前那麼討人厭。」

    現在也一樣,里昂在心裡偷偷的加上這句,不過他沒笨到把自己的心聲說出來。

    「是你討厭我,不是我討人厭。」

    這些陳年舊事反正怎麼扯也扯不清,再多說也只是爭吵而已。

    他將自己的臉靠在法蘭克的胸膛前,以前他就一直想做這個動作,只是沒什麼機會做,現在他窩在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

    他這個動作讓法蘭克順勢摟住他的腰,開始放肆的吮吻他的唇,手更加不客氣的直往下滑。

    法蘭克碰觸到那敏感地帶,那種又痛又麻的感覺讓里昂縮起了腰,推了他一把。

    「不可以,會……會痛啦。」

    這樣說話會不會像是在撒嬌?用速種語氣說話好像有點可怕耶b

    他斟酌著,反正法蘭克應該是那種要做就做的人,自己再怎麼喊痛,他應該還是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想做就做吧!

    想不到法蘭克競把手收回,沒有再亂摸,但是他一直緊緊的抱住他,將手越收越緊,拖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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