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誘花嫁痞郎 第六章
    去百花亭的路上,耿回雪要忍住自己的偷笑實在是有夠困難的。

    夏無塵看到他的詭異笑容,故意問道:「什麼事這麼開心啊?阿雪。」

    本來夏無塵只要叫他阿雪,耿回雪就會抓狂,但是因為等會兒他就要把夏無塵整得很難看了,所以他也就不太介意他怎麼叫自己了,甚至還緊抓住他的衣袖笑道:「我看到這裡的花都好漂亮,所以心裡高興埃」

    其實耿回雪根本就不識什麼花花草草,看到花哪有什麼好高興。

    夏無塵卻應和著點頭道:「我們夏家的花施肥、剪枝做得好,別人家的花是夏冬不開花,但是獨有我家的花是四季皆開。」

    他還比了一株花給耿回雪看,「這叫鴛鴦紅,你看它的花蕊是一大一小,大小相伴,意思是夫妻相擁而眠。」接著,他的聲音低到只讓耿回雪聽到:「就像我們前些夜裡一樣。」

    「誰跟你相擁而眠,是你硬夾住我的腿,讓我爬不起來……」

    他講得好像他們多麼情深意濃似的,耿回雪哪受得了他這麼曖昧的言詞,就要高聲叫罵起來的時候,忽然看到高正元跟林秋蓮正由不遠處走來,便立刻把自己的嘴巴捂祝

    夏無塵看到兩人走過來,神情變得較為正經,「你等會兒別在他們面前亂說話,懂嗎?否則我就擰你的嘴巴。」

    擰我的嘴巴?哼,我等會兒就是要亂說話;我知道你愛死了你的小師妹,所以我就偏要作亂,讓你來向我求饒。 耿回雪撇了撇嘴。

    他在花園聽了兩個婢女說的話之後,就想到一個很妙的法子,他知道夏無塵跟林秋蓮愛得死去活來,雖然已經各自成親,但是彼此心中仍是有情的;他等會兒就要在林秋蓮的面前表現出夏無塵多愛自己,然後又說出他有斷袖之癖,每天白日、夜裡都把他壓在床上死命的親吻歡愛。

    林秋蓮聽了一定會大受打擊,然後瞧不起夏無塵;而夏無塵怕他的情人不理他,一定會要求他把真正的事實給說出來。到時候他就可以拿喬,他要夏無塵做什麼,他一定會乖乖的去做。

    那麼他就獅子大開口的要夏無塵拿出幾千兩來,讓他帶回苗疆去享福,一路上還可以大吃大喝;回到苗疆後,還可以取笑說中原人有多笨,只是他被夏無塵壓住歡愛的事,他是絕對不會說的。

    「大師哥,大嫂。」林秋蓮看了夏無塵一眼,低頭問好。

    高正元則冷冷的不說一句話,連看也不看夏無塵一眼。

    夏無塵輕笑道:「掌門人,弟子夏無塵向你問安。」

    高正元被稱作掌門人,似乎感到滿心不悅,他的眸光突地變得銳利。

    「不必了,照理說,不該是我做掌門人的,大師哥。」

    他的話意有所指,夏無塵卻輕淡的回道:「閒言閒語哪聽得完呢?二師弟,人貴清心志大,既然掌門令是在你身上,你自然就是掌門人了,又何必要管別人說什麼?」

    林秋蓮也急著安撫自己的相公,她應和道:「是啊!正元,掌門令是爹爹親手交給你的,又不是你巧取豪奪的,自然不必管別人說什麼。」

    「哼!你倒是都順著大師哥的話,看起來你跟他才像是一對夫妻。」

    林秋蓮被說得淚眼汪汪,好像又要哭了;高正元立刻背過身去,也不理會她,就坐在椅上,情況變得有些難堪。

    而耿回雪一心只想計劃成功,他們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聽了心煩,就決定照著自己的計劃走,因此他開始脫衣服了。

    首先,他把外衣給脫下。幾個人還以為他是因天熱要脫衣,但是就算天再熱,姑娘家也不敢這麼做的。高正元似乎沒看過這麼豪放的女子,他的臉色微變,就要站起來避嫌。

    可他一站起來,耿回雪就粗聲喚道:「喂,沒叫你走,你不准走。」

    高正元因他的命令立刻橫眉一豎,沒見過這種敢命令男人的女人,而林秋蓮更是被他驚得臉都紅了。

    她結巴道:「大嫂,你很熱嗎?我……那裡有較涼……的衣服,若你不介意的話……」

    她還沒說完,耿回雪早就把外衣給脫掉,他順手丟給了夏無塵,命令道:「幫我拿著。」

    夏無塵因為很想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所以也不阻止他,還真的幫他拿著衣服。

    高正元夫婦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怎麼自己的娘子脫衣服,夏無塵還一臉興味的注視著,甚至還幫她拿衣服。

    耿回雪脫下外衣,就開始脫貼身衣物。

    高正元很快的就別過頭去,而林秋蓮更是嚇得低下頭看著地,臉上燙紅得很。

    耿回雪的目的正是要他們發現他是男兒身,怎麼可能讓他們別過頭去,便大喝道:「喂,你們幹什麼?我就是要你們看,你們還不看?」

    他這麼一說,高正元跟林秋蓮只好抬起了頭,剛好他上半身也脫光了;林秋蓮首先發出驚叫聲,因為耿回雪胸前平坦。

    而且他身上有著點點紅痕,從脖子到衣帶處都有,不難想像他下半身穿著褲子的地方恐怕也都是紅痕。

    ***

    高正元很難相信的說:「你是男的?」

    「我當然是男的,我什麼時候說我是女的。」耿回雪竊笑道。

    「但是大師哥與你每日關在房裡……」

    他這麼一提剛好稱了耿回雪的意,他馬上就比著夏無塵,決心陷害夏無塵。

    「你看我身上的紅痕都是這個不要臉的死跛腳鬼留下的,他是個變態,把我壓住,死也不讓我起身,弄得我全身痛得要死,這個人根本就有斷袖之癖。」

    林秋蓮與夏無塵的情事早就傳得甚囂塵上,夏無塵若有斷袖之癖,那不就表示那些話是謠傳的。

    高正元驚駭萬分的看著夏無塵,而耿回雪則是一臉得意,想看他怎麼向林秋蓮解釋這件事。

    夏無塵臉上帶著微笑,順勢摟住耿回雪。他終於知道耿回雪想引起什麼誤會了,但他的胡搞反而讓他得以完成自己的計劃。

    他柔聲的解釋道:「二師弟,我原本就有斷袖之癖,但是那時師父、我爹、師娘都尚在人世,我怕他們年老,禁不起這打擊,所以就找小師妹來為我護航;小師妹心地好,馬上就答應了。所以外面的人都傳言我與小師妹舊情未了,其實我真的只愛男人,與小師妹毫無男女之情。」

    聽他這麼說,耿回雪楞住了。怎麼跟他想的不一樣?

    他臉色瞬間慘白的道:「不對啊!你怎麼這麼說,你應該向你小師妹解釋,你……」

    他還沒說完,夏無塵就握住他的手,而且握得很用力,讓耿回雪痛得沒辦法把話說完。

    「阿雪剛好也幫人代嫁,我覺得他嬌俏可愛,頭一天就與他洞房了。我們兩個好甜蜜,每日關在房裡,倒是讓你們見笑了。」

    一旁的林秋蓮驚訝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高正元問道:「大師哥,你的意思是小師妹與你從未有過感情?」

    「沒有,我只對男人有興趣。」

    聞言,高正元臉上出現許多的表情,又驚又奇又喜。

    他原本就愛莫林秋蓮,而林秋蓮也對他不錯;但是因為林秋蓮與夏無塵兩家本是世交,他知道自己只是癡心妄想,後來師父辦了比武大會,他一聽到這個消息,便苦練武功,期望能娶到林秋蓮。

    如果他能靠自己的實力娶到林秋蓮,他才可以肯定自己;但是想不到大師哥竟在會前跛了腿,沒有參加比武大會。所以他就算在大會中稱雄,但是其它人卻都說他是好運氣才得了掌門令與林秋蓮;而林秋蓮與夏無塵是怎樣相愛的傳言就更不用說了,就連師父要將林秋蓮嫁給他時,還不斷的歎氣。他怎麼能接受這樣的掌門令與林秋蓮?

    就因為這樣,他愛林秋蓮越深,就越是冷落她;只是他完全料想不到事實竟是如此,他誤解了林秋蓮與夏無塵。

    在一旁弄巧成拙的耿回雪聽到他們竟然完全跳脫了自己的預料,便失聲道:「不對啊,怎麼這樣?我的意思是這個死變態……」

    但他卻沒有時間把話說完,就又被夏無塵給摟祝

    夏無塵輕撫著他的臂膀,低下頭朝他的耳朵輕呼出一口熱氣,故意用充滿感情的聲音道:「阿雪,你要說什麼?」

    那如電般傳來的麻癢,感覺讓耿回雪馬上腿軟,站不住的就倒向夏無塵的懷裡,眼角都要流出眼淚來,全身更是酥軟得充滿媚態。

    「放開……放……開,唔唔……」

    他激烈叫罵的話越來越小聲,因為夏無塵的唇吻住了他的,令耿回雪不自禁的發出申吟。

    夏無塵對著在一旁看著這激情一幕的高正元夫婦道:「不好意思,我們有些事要辦。」

    看他們這麼濃情蜜意,那意思已經夠清楚了;只見高正元不作聲,而林秋蓮則已經紅透了臉,只有耿回雪還在掙扎。

    「放開……」

    「別不好意思了,阿雪,這代表我一步都離不開你,你一步也離不開我。人家說只羨鴛鴦不羨仙,我們兩個這麼親愛,只怕神仙都羨慕死我們了。」

    「我怎麼可能會跟你這個跛腳鬼……」不斷扭動身體試圖要逃脫的耿回雪話還沒說完,忽然身子一歪,全身顫抖的按住心臟;他本來被夏無塵摟抱著,現在他竟然完全站不住腳的往地上倒去。

    夏無塵以為他又在玩什麼花招,笑道:「別玩了,阿雪,你嚇到我二師弟與小師妹了。」

    耿回雪連話也說不出來,他倒在地上全身顫抖,臉色發白的叫疼。

    夏無塵知道他再怎麼假裝,也不會這個樣子,立即看出他是真的不舒服,馬上抱起了他,急問道:「你怎麼了?」

    「好痛,我的心好痛,我……我……喘不過氣了。」

    耿回雪顫抖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他的臉色刷白,全身的肌肉痙攣,手按住心窩,好像隨時要斷氣似的。

    這痛來得又快又急,不知是什麼詭異的玻

    夏無塵握住他的手,揣他的脈象;他的脈象忽快忽慢,是他從未見過的,他不禁怔住了。

    林秋蓮則小聲的道:「大師哥,先叫大夫來看吧!」

    夏無塵一邊走,一邊說道:「去找大夫來,我先把他抱進房裡。」

    ***

    一進到房裡,耿回雪的冷汗流得更多,似乎是痛到極點了;不一會兒,他就暈了過去。雖然他暈了過去,但那疼痛似乎還不曾停止,只見他渾身仍不斷的顫動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平息下來。

    緊急請來大夫,卻診查不出是什麼玻最後大夫只道:「不曉得,可是她的身子有些虛倒是真的,夏少爺,她剛嫁進來,別歡愛過頭,她身子弱,會撐不住的。不然我開些補藥給她吃吧!」

    夏無塵知道前些天他那樣的索歡,一般身子弱的人是受不了的,但他看耿回雪的精神都很好,所以也就沒太在意;再說耿回雪是他買進來的,他一開心才會拚命與他親熱,也許等失去了興致,就不會再抱他了。那些天他又特別對他有感覺,便愛捉弄抱他;現在大夫既然都這麼說,他又不是非耿回雪不可,自然以後不抱他就是了。

    送大夫出去後,夏無塵就坐在床邊看著耿回雪。

    ***

    睡了一個上午,耿回雪才緩緩醒過來,似乎連罵人也沒力氣,只道:「我好累。」

    夏無塵幫他蓋好被子,低聲道:「你再睡一會吧,等會兒我要人送藥給你吃。」

    耿回雪張開眼睛,傻了似的自言自語:「藥師、神子對我們說發作時會很痛,我還以為是假的,原來真的這麼痛,總共會發作三次,現在才第一次發作;而且藥師說第三次就會死了,原來我真的會死啊,以前我都不信的。」

    不知道耿回雪在說些什麼,夏無塵聽得莫名所以,也就不是太在乎。

    但耿回雪還是在自言自語:「他要我去找那個命定之人來愛我,可是我也要愛他才能活下來;但是我的命定之人是男人啊,我怎麼可能愛他?一定可以換的,神子幫我算出了這個人,說不定神子也可以幫我換,我還是回苗疆去求神子好了。」

    他自言自語完,就掙扎著要起來。

    夏無塵見他臉色還不太好,便喝道:「你要幹什麼,躺著休息。」

    「我要回苗疆去,我的時間不多了。」

    夏無塵才跟二師弟說他不愛小師妹,而是愛耿回雪的。他這一走,那不就表示他在說謊了嗎?畢竟有哪個男人會讓自己最心愛的人離去,所以他當然不肯讓耿回雪走。

    他安撫道:「阿雪,你把身子養好再走吧!我已叫人燉了補藥給你喝。」

    「我是死人身子,怎麼養也不會好的,補藥給我吃,就像把銀兩往水裡丟一樣,沒用的。」他仍堅持要離開。

    夏無塵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離開,但如果大罵這傢伙,許多下人在這裡走動,人多嘴雜,流言也傳得快,一定會傳到二師弟那裡去;二師弟又會懷疑他剛才是騙他的,如此豈不是害了小師妹?

    於是,他忽然抱起耿回雪,不讓耿回雪掙脫他,然後非常低柔的道:「別走,留在我身邊也沒有什麼不好,你想要的,我都買給你,你要去哪裡玩,我就陪著你去。阿雪,我們有夫妻之實,我真的很喜歡你,難道你與我同床歡愛這麼久,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他說話從未如此輕聲軟語,也是第一次說得這麼正經,又帶著濃濃的情感,耿回雪一楞。這死跛腳鬼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用這種語氣哄他,讓他一時很難接受。

    「喂,你少用這麼噁心的口氣對我說話,聽得我全身不舒服,你還是像以前一樣說話諷刺我好了。」

    「阿雪,我承認我以前不好,老愛逗你玩,所以讓你覺得我似乎不是真心的對待你;是我不好,以後我會比之前更疼你、更愛你,你別說你要走好不好?」

    耿回雪聽他這麼一說,心裡越是泛著奇怪的感覺,他搖手道:「夏無塵,我是說真的,你的口氣真的很奇怪,好像你多捨不得我、多愛我似的。 別裝了!我知道我們根本就是相看兩討厭。」

    「不對、不對!阿雪,我從來就不討厭你,甚至覺得你很可愛,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你走的,你留下來吧!我從來沒說過我討厭你,況且你會和一個你討厭的人歡愛這麼多回嗎?」

    耿回雪一時說不出話來。苗疆的人通常都是兩心相悅才會以身相許,而且相愛的人也才會睡在同一張床上。他跟夏無塵的情況雖然特殊,但那是因為他不能抵抗那種酥麻的感覺;夏無塵若是不喜歡他,跟他上床歡愛似乎也挺奇怪的。難不成,夏無塵是真的喜歡他嗎?

    「你不是還愛著你小師妹嗎?」耿回雪問道。

    「小師妹已經是二師弟的人了,難道我會跟他搶嗎?往事已經過去,就不要再多說了。阿雪,你好好躺著,我去看看藥熬好了嗎?」夏無塵扶著耿回雪躺下。

    耿回雪滿心的混亂,他乖乖的躺下著。

    夏無塵出去沒多久,又進來了。手裡還端了一碗藥汁,他小心的扶起耿回雪,餵他喝藥。

    那藥很苦,耿回雪不禁蹙眉,「好苦。」

    夏無塵對匙裡的藥汁呼氣,再喂到他的嘴裡。

    「別叫苦,良藥苦口,你要快點吃才能快點好。」

    他這麼小心的照顧他,耿回雪真的是呆了,這個死跛腳鬼是不是有什麼邪惡的陰謀?

    夏無塵看他呆楞住,失笑道:「怎麼了,阿雪?」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真的很奇怪耶,我先告訴你,你若是要銀子,我身上是沒有;你若是要身體,我現在手酸腳軟,你真的要硬來,只怕也沒有什麼樂趣。此外,我身上除了一件破衣服,就什麼也沒有了,你對我好是沒用的。」

    聽到他說這些話,夏無塵低斥道:「說這什麼話,要銀子我家裡多的是,要你的身子,你現在身子這麼差,我更不會這麼對你的。」

    下一刻,他的聲音更溫柔了:「別亂說了,阿雪,那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心甘情願的這麼對你,只希望你的病快點好。」

    耿回雪真的被他嚇呆了,連忙驚聲道:「喂!你腦子有病嗎?還是我在作夢,而且這個夢怎麼這麼奇怪?」夏無塵不理會他說的話,餵他吃完藥後,就扶他又躺下睡覺。

    「阿雪,我去街上親自挑選一些上好的補品給你吃,你可不准讓我回來的時候看不到你,否則……」

    「否則怎樣,想打我嗎?」耿回雪大聲的道。

    他越大聲,夏無塵就越溫柔地道:「我怎麼捨得打你?阿雪,我若看不到你,只怕會焦急的派大堆的人出去找你,別讓我擔心好嗎?」

    夏無塵說完後,又幫他調整一下被子,好像真的很關心他,然後才離開。

    他出去後,只留下耿回雪摸著腦子,如墜五里迷霧之中,他很難相信的自語:「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他不是發瘋了,就是我在作夢;絕對是這樣,否則這跛腳死鬼怎麼會忽然對我這麼好?以前也不管我想不想就硬是壓住我,把我整得死去活來的;現在對我好,一定有陰謀,我不能上當受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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