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憐,我的愛 第五章
    這些天,憐憐被宮弈下令不可以隨便下床走動,以免傷口又裂開流血,而宛宛則細心的照顧著她。

    「蘭兒,快喝了這碗藥,這可是堡主派人特地買來的補藥,你要趁熱喝了,這樣子傷口才會好得快。」

    憐憐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藥,卻沒有動手端來喝,一旁的苑宛見狀又擔心又焦急。

    「蘭兒?」

    「我不喝。」

    「籣兒,自從你受傷之後,這些天都不吃不喝的,這樣怎麼行?你會害我被主人罵的。」宛宛哭喪苦瞼說。

    「我不吃不唱又關他什麼事?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丫發,不是嗎?根本就不勞他這個一堡之王為我擔任何的心。」憐憐目光始終停留在窗外,口氣冷淡的說著。

    「不!蘭兒,你錯了,經過上次的事情,整個雷鋒堡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堡主對你是不一樣的,你該瞧瞧他在抱著渾身濕淋淋而且昏迷不醒的你時,臉上那種害怕及憤怒,這是他從來沒有在我們面前有過的表情,因寫在我們的印象當中,他一直都是個勇敢有擔當的人,如今卻為了你驚慌失措,可見在他的心目中是很在乎你的。」

    「是嗎?」聽到宛宛這樣說,憐憐心中一震,「我想也許他是擔心如果雷鋒堡因此死了人,他會有麻煩的。」

    「蘭兒,你同必這樣子自欺欺人呢?堡主一定是很喜歡你才會花那麼大的一筆錢將你買下。」

    「我想這就是重點了他只是不想要他的銀子飛了,如果我死了,那他的銀子豈不是白花了?」她深深的歎了口氣,「罷了,反正再沒多久我就可以離開,所以無所謂。」

    「不!你不會離開的。」宛宛一時心直口快,引起憐憐困惑的目光。

    「你為何這麼說?」

    宛宛心中一驚。糟了!她怎麼說溜口了?

    今天早上堡主才吩咐她要好好看緊蘭兒,千萬不能讓她逃走,如果她逃走了,那她就慘了。

    「沒什麼,只是你如果離開了,那我會很想你的。」

    她轉移話題!憐憐微微一笑,她拉著宛宛的手緩緩的說:「不要想太多了,我想出去走一走。」

    「走走?」

    宛宛望著窗外。天色灰灰暗暗像是要下雨了,她居然還想要到外面去?

    「不行啦!外面快要下雨了。」

    「不要擔心,我只是到後花園逛逛,很快就會回來的。」說完憐憐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宛宛隨即想到一件事,連忙大聲的對箸她的背影叫道:「蘭兒,要快點回來,堡主說等一下要過來看你。」

    但是,憐憐卻沒有回頭,宛宛也無可奈何。也罷!等一下再叫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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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灰灰的,看不到一絲陽光,天際的烏雲也緩緩的飄動著,微風中透出一絲濕意,飄下了一陣似有若無的細雨,使得大地看起來被一片霧氣籠罩著,帶著一絲蕭瑟及孤單的感覺。

    憐憐被那種似霧的綿綿細雨吸引,她停下腳步,佇立在亭前看著細雨輕打在小花身上,為它輕輕洗去了一身雜塵,迷濛之中,憐憐愛極了那份寧靜的感覺。

    她一時興起,不理會是否會被雨淋濕,舉步走入了濛濛細雨之中,深吸口氣,吸入那份混合著泥土及雨水的味道,她抬起頭任由小雨飄散在她的臉頰及髮梢。

    她想起了唐朝一名詩人做的一首詩,不禁吟出聲。

    「又是春殘也,如何出翠幃?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寓日魂將斷,經年夢已非;那堪向愁緒,蕭颯暮蟾輝!」

    這首詩是描寫春將盡時,一人站立在雨中黯然銷魂的感傷,歎息人生的美好景致總是匆匆而逝,任誰也留不住一絲一亳。

    憐憐心有所感的吟出這首詩來抒發自己內心的情感。

    就在此時,另一個人也吟出了一首詩來跟她應和。

    「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憐憐回過身看著來者,宮弈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細雨飄落在他的髮梢,令她有一股衝動想去為他擦乾,不過,她只是站在原地。

    「你也知道這首詩?」

    「我知道你念的是原作,不過晏幾道卻多加了一筆,將這首詩運用得更加委婉秀麗。」

    「是的,不過,兩個人雖用詞略有不同,但那一份對時光及生命的無奈卻仍然動人心弦。」

    她心有感觸的說,一時間忘了兩人曾有的那份緊張及防備,她很高興找到了一個可以跟自己討論詩詞的對象。

    宮弈緩緩的走近她身邊,他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她身上,他充滿感情的看著她被雨淋濕的秀髮。

    她一個人站在細雨之中,纖細美麗的身影如夢似幻不切實際,令他想起一朵傲世獨立的水蓮。

    她美麗的眸子充滿了感傷,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水珠,看起來是那樣令人想憐借。

    他忘情的凝視她,不敢移間雙眼,因為他深怕一離開,她便會從這世上消失無蹤。

    「怎麼站在這裡淋雨?萬一著涼怎麼辦?」他忍不住輕聲斥責她對自己如此不愛惜。

    憐憐垂下頭看著身邊的花朵,「為了感受大地的那份神奇!淋一點雨又有什麼呢?你呢?又為何站著淋雨?」

    她抬起頭看向他,卻迎上了一雙深情款款的雙眸,一時之間令她心跳紊亂。

    「我看你看得出神了,忘了在下雨。」他誠實的說。

    一時之閒,憐憐不知該回答些什麼,她只能靜靜的看著他,此時,宮弈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細心的為她被上。

    「小心,別著涼了。」

    「不用了,我……」

    「披上,別說了!」

    即使他霸道專制,她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暖意,看著他英俊的臉龐,心中感覺被一種溫暖包圍著。

    想起自己上次動手打他,憐憐心中充滿歉意。

    「對不起,我上次打了你,我……對不起。」

    聽到她的道歉,他的眼眸中迸出無法掩飾的溫柔凝視箸她。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太失禮了,希望你能原諒我。」

    憐憐輕搖著頭,頓時感覺有些輕鬆的說:「我想,咱們扯平了,如何?」

    他的臉上也出現一抹如釋重負的表情,隨即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蘭兒,我剛才聽你吟詩,你識字?」

    「嗯,別跟我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這種不公平的話!」

    「我不會,相反的,我十分欣賞那些才藝雙全的美人。」

    憐憐微微一笑。

    宮弈迷戀的看箸她,願意將世上所有的一切送給她。

    他握住她的手,「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

    「別問,去了就知道。」二話不說,他拉著憐憐便往另一個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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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一間房間前-憐憐停下了腳步,充滿警覺的看著他。

    宮弈明白自己在她心中留下太多不好的印象了,如今,她雖不再排斥他,但也不全然相信他。

    「你放心!我還想做你的朋友,我保證不會有事的。」他輕聲的說,儘管心中對自己的話並不是很認同。

    見他那副誠懇的模樣,憐憐想了一會兒,然後才鼓起勇氣跟他走入那間房間。

    一進門,憐憐久久不能閉上嘴巴,她的雙眼瞪得大大的。

    書!

    一屋子的書!

    「這間是我的書房,你如果有興趣,隨時歡迎你來。」

    「可以嗎?」她高興的說。

    「當然可以。」見她那般欣喜的模樣,他心想自己做對了。

    憐憐望著眼前一櫃櫃排放整齊的書,伸手東摸摸西摸摸,眼中閃著熱切的光芒。

    她本以為自己的藏書已經夠多了,如今見到宮弈的書,才知道自己所讀的書才不過是他所有的十分之一。

    如果這書庫的書他全看過的話——

    她選了一本文章集,打開一看便發現文章字句邊有用硃砂讀句的記號,證明看書者的用心。

    「這裡的書……你都看過了?」她有些疑惑的瞄著他。

    只見他倚在門邊微笑的看著她,樣子十分的瀟灑。

    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刻意表現出的冷漠,如今見她發自內心的欣喜笑容,更令她美得炫目,他是真的很喜歡看到她笑。

    「你告訴我嘛,你全看過了?」

    憐憐再次催促他,口氣像個小女人在撒嬌,而她卻渾然未知,看在宮弈眼中十分高興見到她的轉變,更相信自己一定能得到她的青睞。

    「我沒看過。」他緩緩開口。

    「是……是嗎?」

    沒忽略憐憐眼中那份淡淡的失望,他緩緩的接著說:「我只是有讀過。」

    明白他在逗自己,憐憐瞪了他一眼,卻引來了宮弈笑得更開心,兩人也逐漸熱絡了起來。

    「我也很喜歡唸書,書中的文字可以令人心靈感到充實、平靜,而文字更可以美化一個人的心靈,知識能開拓一個人的視野及心胸,還有……氣質。」她加了這一句,柔媚的看著他。

    「我喜歡你的氣質。」他緩緩走到她身邊,喃喃低語著。

    憐憐被他眼中的溫暖軟化了心房,他這一次的靠近令她有一種安全感,而不像上次那般令她不安及害怕。

    「你的家人呢?你為何會在這裡?我為什麼會對你感覺不一樣呢?」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大手輕輕撩起她的秀髮,任由它在指間柔順的溜走,一次又一次的撥弄著,而他的觸摸引來憐憐心中一陣悸動,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著……

    他伸手捧住她的臉龐,「蘭兒,如果你說不要,我就不要。」

    他的話含磷憐的心中浮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馨及感動,眼淚再度湧上了眼眶。

    「你說不要,我就不勉強。」他捨不得她流淚。

    「不要。」她楚楚可憐的搖搖頭,說完便想推開他。

    「等等,讓我抱抱你。」他緊緊的抱著她,努力壓下因為她引起的慾火。

    她縮回被他捉住的手,雙手一推掙脫他的鉗制,身子也往後退,擦乾眼淚說:「太晚了,我要去忙了,不然,廚房的工作宛宛一個人忙不過來。」

    「廚房,你不用去了,現在你不用再做那些粗重的工作。」

    「那我要做些什麼?」她反問他。

    「如果你願意陪在我身邊,跟著我,我保證你從此衣食無缺。」

    憐憐此時猶如被雷擊中,原本被他感動的心情瞬時蕩然無存。

    她錯了!大錯特錯!

    原本以為他是真心跟她做朋友,卻沒想到他仍不放棄想要她的念頭。

    她閉上雙眼,身子微微的顫抖著,她居然對他想要她的那份強烈渴望感到心動及傷心。

    真是矛盾!

    她板起面孔恢復先前的冷淡,「堡主,我要回去工作了。」她撿起被他脫掉的衣服穿上,隨即便要越過他離去,但被被他一把拉住。

    「站住!你為什麼總要反抗我?跟著我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瞧!翠蓮不也是因為想當我的女人而對你產生了嫉妒,進而傷害你——」

    她眼中射出一道憤怒的火光,大聲的打斷他。「所以,我必須痛哭流涕的感謝你如此寵幸我?」

    「你知道我剛才可以不要問你……算了,不過下一次我一定不會那麼簡單就放棄。」他如受傷的野獸低吼箸。

    「不放棄?堡主,不要忘了是你的特別侍遇替我引來了致命的殺機。」她冷冽無情的斥責。

    「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我對你的狂戀竟然連掩飾都掩飾不了?」他憤怒的對她大吼著。

    話一出口,兩人都嚇住了。

    憐憐回過神來,掙扎箸,「請你放手!」

    「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要你成為我的!」他語氣堅定。

    「你得到的只會是一副軀殼.一個沒有心只有被暴力征服的身軀,這對一向高高在上的龍宮弈而言,豈下是笑掉人家大牙,說你欺侮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她口氣難俺心中苦澀,不希望他是她所說的那種人。

    「小美人!我不光要得到你的人,也要得到你的心。」他眼中閃著果斷的光芒,一顆心想要她想的都快疼死了。

    憐憐並未再開口,無言的揮掉他的手,轉身便離開了。

    她如果在此時回頭便會發現他臉上那份痛苦的表情,不過,她沒有,只是悄悄的流下眼淚。

    為了他?!

    在她嘗到嘴角那份澀味時,不明白這些日子以來困擾自己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她到底對他是什麼樣的感情?

    疑問在她的心中如漣漪獷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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