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美人 第2章
    哎呀呀!真是好厲害的男人啊!難道他背後多長了雙眼睛不成?

    好奇的任丹梨在酒足飯飽,又到處溜轉了一圈後,突然想起纖雲、弄巧口中的帥王爺,當下也沒多考慮,就這樣直撲縣衙府而來。

    然而她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要她像纖雲及弄巧那樣在門外守著,偶爾才能榮幸地驚鴻一瞥看到想看的人,那實在太不實際了,她決定親自夜訪縣衙府比較快。

    就說她幸運嘛!在她剛翻上縣衙府的高牆之後,便讓她瞧見纖雲和弄巧那兩個花癡口中的人。

    雖然她沒見過齊燁長什麼模樣,但那男人天生就有股令人懾服的氣質,尤其他的聲音,帶點低沈磁性,縱使聲音不大,卻能令人自然而然地服從他所有的命令,像這樣天生具有威儀的男人不多,因此她能肯定自己絕對不會找錯人。

    只是視線不太好,齊燁坐的位置正好背對著她,只偶爾轉過身來而已,她瞧得不是很清楚,才會一直好奇地逗留了下來。沒想到那男人的功夫竟那麼好,好到背後像多長了雙眼睛般,不知道什麼時候察覺了她的存在。

    太可怕了,萬一他將她當成什麼盜賊抓去關起來可不好玩了,於是她當下決定腳底抹油,溜也!

    就在她順利地幾個翻躍、跳出縣府衙尹城牆,跑向暗街,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同時,前面竟有個如鬼魅般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為什麼想逃?」齊燁深奧難測的黑眸盯著她。

    那是一張嬌美生動的容顏,彎彎的秀眉、澄澈的眸子、翹挺的鼻樑和優美小巧的唇形,不難想像她若是笑了會是怎般地顛倒眾生。

    「逃……逃?」任丹梨從小天不怕地不怕,但在他內斂莫測的眼神逼視下,竟感到有些惶悸。「胡說,我又沒做什麼壞事,幹麼要逃啊?」

    「那妳為何三更半夜出現在衙尹高牆上?」

    「因為我……無聊啊!」她故作鎮定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這樣到處晃了晃,覺得那兒有趣,就爬上去瞧瞧了。」

    誰會相信她這鬼話,齊燁又不是白癡。

    「哦!那妳瞧得如何了?」

    「不怎麼樣,那裡沒我家美。」這可不是蓋的。她佯裝從容道:「我要走了,讓路。」

    齊燁卻一動也不動,宛如化石。

    「喂!你剛出來混的呀,難道你不知道姑娘我的功夫可是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好?」她一手劈破了旁邊三塊磚石,雖然手痛得很,但還是裝出一副很厲害的模樣道:「識相的話就快快讓開,不然你的下場就像這些磚石一樣。」

    她功夫學得不怎麼樣,但唬人卻是一流的。

    「可惜我不是個識相的人。」齊燁嘴角輕揚,也沒看到他出什麼招式,只往旁邊一棵約莫一人環抱粗的大樹輕輕比劃,那棵大樹立刻應聲而倒。

    「哇……」

    任丹梨那雙盈皓的水眸就這樣瞠直了眼,甚至還懷疑他是不是事先作了弊,要不然只是讓他手這麼輕輕地劃過,樹幹怎會斷得比刀切過還要整齊?

    夜路走多了,終究是會遇上鬼的。那男人的功夫若不是超出地想像的高,就是比她還會唬人,但不管是哪一點都比她高明。

    她左右看看,知道纖雲和弄巧一定是回去覆命了,而這會兒三更半夜又沒人,她現在才後悔自己應該先多打探一下他的虛實才對,也不致弄得這麼狼狽。

    算了,現在想這些都是於事無補,她得好好想個辦法自力救濟。再說,她實在也不怎麼相信剛剛眼前看到的是事實,就讓她試試吧。

    「哎呀!我的腳好疼啊!」她跨出一步,突然慘叫出聲,扶著右腳道:「一定是剛剛跳下牆時不小心扭到的,真的疼死我了。」

    事情遽變,齊燁考慮著該怎麼應對。

    「喂!你沒同情心、沒愛心、沒良心啊?都是因為你的緣故,才會害我傷了腳的,快過來幫我看看嘛!」她耍賴地道:「快點。」

    她那央求的小臉是那般楚楚可憐,就像只被欺負的小貓咪般,彷彿這一切真是他的錯,真是奇怪的感覺,但齊燁還是如她所願地上前探視她的腳。

    「嘿--」想不到這男人這樣好騙,任丹梨偷偷輕笑,待他走近些,立刻抬起那「受傷」的右腳往前一踢--

    誰知道他的功夫竟然好到這麼不可思議,連這麼近的距離都有辦法防備,她就不信邪,一腳落空,再度踢出左腳。

    「哎呀!」該死的,他躲也不躲,而且更氣人的是竟然就這樣抓住她的左腳,害她差點站不穩,只能做金雞獨立狀。

    這下她可以確定這個男人的功夫絕對不是蓋的,只可惜她似乎知道得太慢了。

    「我還以為妳傷的是右腳呢?怎麼連左腳也『受傷』了?」這丫頭真是詭計多端,齊燁決定好好給她一個懲罰,就這樣抓住她的腳不放。

    「放……放手,我快站不穩了啦!」一腳被抓住,她的重心不穩,眼看快要跌倒了。

    「這個嘛!我考慮考慮。」齊燁故作清閒道。

    「別考慮了,我腳好酸喔!」看他還是不放手,她「好女不吃眼前虧」,只好咬牙切齒低聲下氣地道:「好嘛好嘛!我承認是我錯了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我吧!」

    齊燁捉弄地一笑問:「真的要我放手?」

    「當然。」她面笑心不笑道。

    「確定?」

    「確定。」真囉唆,她氣得快抓狂了。

    「如妳所願。」齊燁詭譎地又揚起一個笑容,就這樣放了手。

    任丹梨本來很高興自己的腳得到自由了,但忘記自己重心不穩,在他放手之際,整個人就這樣往後倒去。

    「別放手——」在她以為自己會跟大地親吻的同時,一雙強健的手臂實時救了她。

    哇!舒服,真是人舒服了!這胸膛。

    任丹梨獲救後雙腳無力,就這樣整個人趴在對方身上,她從來不知道男人的胸膛竟是這麼寬闊舒適,比她柔軟的枕頭還要好用,令她只想就這樣一直趴著,好好地睡它一覺,什麼也不想管了。

    「喂!姑娘,妳真的睡著了?」這是怎麼回事?齊燁實在不明白。

    「我好累喔!今天玩了一整天。」任丹梨像是自言自語般道。

    「可是……」

    「放心啦!我只是借靠一下而已,不會真的睡著。」任丹梨眷戀不捨地離開了他的懷抱,露出甜甜的笑容,那頰邊的酒窩煞是醉人。「對了,你真是個不錯的人耶!我挺喜歡你的喲!」

    就憑沒害她摔跤這點,她決定要喜歡這個人。

    聞言,齊燁詫異極了,她這算什麼?公然示愛嗎?

    「真的好累喔!我該回家了。」她轉身往暗街而去。

    「姑娘……」

    任丹梨像想到什麼似的又回頭了。「喔!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你真的好俊喔!」

    話說完她又露出甜美的笑容,這才消失在暗街那頭。

    「妳……我……」

    不對,等到她走遠了,齊燁才驚愕地發現,他不是要問那女子為何會夜半出現在縣衙高牆上的嗎?怎麼就這樣放她走了?

    太不可思議了,從小他所見過的美麗女子太多太多了,那女孩並非最漂亮的一個,但奇異的是,那個古靈精怪又詭計多端的女孩似乎有種魔力牽引著他,尤其她的笑容,竟令他無法抗拒!

    她是誰?她到底是誰?

    齊燁突然好想知道這個答案,而且他還有個預感,他們會再相見的,而且更要不得的是他竟開始有些期待,這是著了什麼魔喲!

    「你們說的是真的?齊燁真的來了?」一個美艷動人的女子坐在上位,艷若桃李的臉上噙著笑容問。

    「是的,夫人,如消息所指,他就住在縣府裡。」纖雲恭敬地道。

    「而且柳家父子待他猶如神祇般,卑躬屈膝,絕對不會錯的。」弄巧更進一步解釋。

    那美麗的女人又勾起了一抹笑容,一雙美眸淨是算計神色。

    「太好了,注意他的行動,我要生擒他。」

    話聲方落,門外竟揚起了一聲揶揄和嘲諷的笑聲回應她。

    「生擒?娘,不知該說妳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任丹梨巧笑倩兮的姣美臉蛋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沒錯,那位於上位、人稱「蘭花夫人」的女子,就是任丹梨的母親——任蘭。

    「妳這丫頭,總算知道要回來了?」蘭花天人輕瞥了女兒一眼,冷聲道。

    幾天前她派出了徒兒纖雲和弄巧去查探齊燁的行蹤,果然任丹梨這丫頭也不肯安分,死纏活纏地要跟,還信誓旦旦說她會好好地幫著師姊們調查,蘭花夫人想:反正她留在家裡也是吵得她頭疼,乾脆信她一次。

    誰知道這丫頭還是死性不改,不但沒幫著調查,還鎮日跑得無影無蹤,不知溜到哪兒去玩了,害纖雲和弄巧還得分心擔心她,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娘,怎麼生氣了?我們不是如妳所願的找到那位小王爺了嗎?」任丹梨覺得至少她順利完成娘交代的事,她多玩一下又有何妨呢?

    「那是纖雲和弄巧的功勞,沒妳的分兒。」蘭花夫人頭疼地道。

    「誰說沒我的分?」說到這個任丹梨可驕傲了,她揚揚小巧的下巴道:「如果不是我事先打聽了,你們說不定真會去幹生擒那位小王爺的傻事呢!」

    「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位小王爺的武功可高的呢!我們最好別去惹他。」任丹梨乾脆將齊燁砍樹的事情說一遍。

    「梨兒,妳竟然去試他的功夫?」蘭花夫人毫無氣質地大吼問。她真會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給氣到短命。

    「我才沒去試他功夫,我只是好奇地偷看了他一下,誰知道會被他發現?」她睜大一雙清皓眼眸一眨一眨,表情無辜極了。

    「妳……」

    「夫人別生氣,梨姑娘不是有意的。」纖雲趕緊端來一杯茶滅滅火。

    「而且以梨姑娘之聰明慧黠,定能逢凶化吉。」弄巧也忙著勸解。

    「哈哈!娘,聽到了沒有?妳女兒我是多麼聰穎可愛,連弄巧都發現了,就妳不知道。」任丹梨可愛的鼻子輕皺,說得好生得意。

    別生氣,別生氣!蘭花夫人每次槓上這女兒,除了氣得催促老化外,實在沒什麼益處,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像了誰,怎麼會這般刁鑽呢?

    「妳下去休息吧!我和妳師姊還有事情要商量。」蘭花夫人決定趁早將這小魔星給請走,以免自己真氣壞了身子。

    「喔!好吧,反正我也累了沒空理你們。」任丹梨毫不淑女地打了個呵欠,邊走還不忘好意地提醒道:「我是說真的,那個帥王爺真的很厲害。娘,沒事別去惹他了,這是我的忠告……」

    等到她的聲音消失在迴廊的那頭,蘭花夫人才輕吐出一口氣,不過,女兒古怪的性情卻讓她想起了她的師兄,也就是孩子的爹。

    「夫人,夫人……」見她精神有些恍惚,纖雲推推她問。

    「喔!我沒事。」蘭花夫人的面容這才恢復正常。

    「那……夫人,關於生擒齊小王爺的事?」弄巧問。

    「照做,我一定要抓到他。」蘭花夫人下定決心道。

    湖光山色、虹橋垂柳,不同於北方的景色,這南方的風情更具魅力。幾天下來,齊燁幾乎都要樂不思蜀了。

    如今日,他們乘坐美麗的畫舫遊湖,看那湖面水光瀲灩、綠波粼粼,再加上清澈的湖水可見群魚圍繞船邊,調皮的魚兒忽地跳躍之際,噴起的水花甚至還會濺濕坐近船沿者的衣裳,這般有趣的情景真令人流連忘返。

    美景當前,齊燁信口吟著:「萬里清江萬里天,一村桑拓一村煙。漁翁醉著無人喚,過午醒來雪滿船。」

    來到這裡幾日,見到尋常百姓人家的生活,悠閒、與世無爭,這是他從沒有過的生活體驗,不知能否有那麼一天,他頭戴斗笠、乘著一葉方舟、拿著釣竿垂釣於江前,再也不問世事,多快意啊!

    「然峰,能夠有緣生在此美麗的湖光水影處,真是羨煞人了。」他感歎地說。

    這是真心話,如他一生下來就注定富貴之命,注定了與王府裡永無平靜的紛擾結緣。所謂侯門深似海,外人見喜不見憂,他心中的壓力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羨煞?你有沒有說錯?」柳然峰搖頭。他當然地無法理解猶如齊燁這般含著金湯匙出世的人,還有什麼好不滿的?更遑論羨慕人了。「該說羨煞人的是你,你這麼好的身家,還有什麼好不滿的呢?」

    齊燁淡淡地勾了一下唇角,旁人果然無法體會他的心思。

    「或許你說的是。」但他寧願身世平凡些,如他三師弟凌飛那般逍遙自在。

    齊燁不再多說,桌上擺了茶酒點心,他邊食用邊靜默地欣賞著美景,享受這對他來說少有的閒逸時光。

    柳然峰攢起了眉頭有些疑惑不解地看著他,這幾日都陪著齊燁到處遊山玩水,看他總是一副神清氣爽、怡然自得的模樣,最多對自己的身世有些感歎,但……這不對勁啊!怎麼就這樣而已呢?

    「怎麼了?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齊燁發現這怪異的現象已經許久了,他劍眉一挑質疑道。

    「呃!沒……沒什麼。」柳然峰慌忙地扯出一個笑容掩飾自己的失態。

    「無妨,有話直說吧!」他親切地道。

    「我……」柳然峰搔搔自己的頭皮道:「其實也沒什麼啦!我只不過有些擔心公主而已。」

    「公主!」他的表情好像壓根兒忘了這件事。

    不會吧!那可是天大地大的事呢!柳然峰可不敢忘。

    「是啊!阿燁,公主一個弱女子在外很危險,尤其現今世風日下,我擔心會有意外。」他頓了頓建議道:「不如我們明兒個起就開始尋找她的下落吧?」

    「我們這不就是在尋找了嗎?」齊燁喝了一口酒理直氣壯地問。

    「現在?」哪有?

    「我們邊遊玩邊尋找,我說過不急。」齊燁愜意無比地道。

    這麼好的假期,他才捨不得那麼早回去呢!更何況若真是要找個人其實根本無須他親自下江南來尋,只要通知他二師弟韋烈一聲,以他們丐幫的勢力,想找個人絕對是易如反掌;要不然他三師弟凌飛在江湖上人面也廣;又或者通知他的小師弟闕濯也行,相信他們「月邪教」的勢力也不小。

    喔!不,他才不會去通知闕濯呢!那小子壞心眼多又邪氣,會污染他純潔無瑕的小表妹渝熏公主的;而凌飛吊兒郎當,沒一刻正經也不好;可韋烈脾氣更是壞得很,也不是個好人選,看來他還是自己慢慢找。

    沒錯,慢慢找!

    柳然峰聳聳肩,可惜空有滿腹的尋找路線卻礙於要陪伴齊燁而無法實現。當然也還是無法理解他怎麼能這般地自在,畢竟失蹤的人可是他的表妹,而且還是他那皇帝舅舅最心愛的心公主呢!

    齊燁輕笑,沒多做解釋,瀟灑自若地逕自繼續欣賞這片絕麗景致,直到夕陽西落,明月高懸。

    「夫人,妳看湖心那般精緻的畫舫,齊小王爺就在那上頭。」纖雲站在另一艘船上,蔥指比向另一艘船去。

    蘭花夫人點點頭,臉上浮現了笑容。「很好,今晚我們就準備行動。」

    蘭花夫人非常瞭解她女兒,知道平時任丹梨是既調皮又愛玩鬧,但絕不會信口開河。她既然說那個齊小王爺功夫高強,那自是不可小覷。蘭花夫人做事一向不會有僥倖心態,知道對方是個難得一見的高手,她絕不會去硬碰硬;暫且按下滿腹的著急,她等待著機會。

    部署了幾日,柳然峰果然帶著齊燁遊湖來了。哈哈,遠在湖心處,縱使齊燁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發揮,輕功總不可能強到可以飛掠幾十里的湖面上岸吧?

    這才是她的詭計,在她的生命中從沒有叫失誤的情節出現,只除了……

    「娘,不會吧!妳真要對付那位齊小王爺啊?」任丹梨清靈的身影翩然而至,打斷了她的冥想。

    「什麼時候變笨了?這還要問。」蘭花夫人坐到一方柔軟的椅墊上去,喝了口茶好整以暇地問。

    「為什麼?他跟妳有仇嗎?」任丹梨想了想又推翻了這個可能性。「不可能啊!以那位齊小王爺的身家背景來看,與我們根本八竿子也打不著呀,怎麼會有交集呢?」她想不透地道。

    「的確,他跟我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是他身上卻有我的東西,我非要回來不可。」蘭花夫人堅持道。

    「妳的東西?是什麼呀?」

    不但是任丹梨睜著一對好奇的眼睛直望著她,連旁邊的纖雲、弄巧和幾個侍女也都忍不住好奇心地豎高耳朵聆聽。

    「蘭花血玉。」蘭花夫人道出了這個秘密。

    「蘭花血玉?那是什麼東西啊?」任丹梨晃著頭,她還是不懂耶!

    「那是我那死鬼師兄送給我的東西。」蘭花夫人說話的時候臉色竟不自然地有些嫣紅。

    「呀!妳口中那死鬼不就是我爹?」任丹梨像是抓到把柄似地賊笑道:「真有趣,原來是你們的定情之物,難怪妳會那麼著急。」她眼神曖昧地朝她娘眨眨眼,沒大沒小地調侃。

    「妳這死丫頭……」蘭花夫人一嗔,真恨不得拿塊臭布塞進女兒的嘴裡,看她還敢不敢這樣揶揄她娘。

    「耶!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任丹梨趕緊跳離她娘三步遠,順道再先發制人地出口道,以免挨扁。

    蘭花夫人真是拿她沒轍,氣得直瞪眼。

    真是老天無眼,遇上個沒心沒肝的相公已經很倒霉了,竟還讓她生出個不貼心的女兒,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別氣別氣了,人家只是說出事實而已嘛!」任丹梨覺得她娘小氣死了,竟然連玩笑也開不得,不好玩。「對了,娘,那妳的蘭花血玉又怎麼會落在那位小王爺的手中呢?」

    蘭花夫人輕歎了口氣道:「都怪我識人不清,當初我曾拿那塊血玉給一位和我情同姊妹的女子看,還告訴她那塊血玉有鎮定心魂的功用,誰知道她竟然盜取了血玉交給她相公,再由她相公轉贈給齊王爺以求富貴。」

    「那人這麼可惡啊!」任丹梨義憤填膺地為她娘抱不平。「不過妳怎麼知道那血玉在齊小王爺身上呢?」

    「因為齊小王爺一生下來就大病連連,而他又是齊王妃的獨生子,想也知道那種寶貝的東西一定在他身上。」這根本無庸置疑。

    任丹梨連連搖頭。「不對不對,那天我看那位小王爺高大挺拔、動作敏捷,根本連一點病狀也沒有,怎麼可能是個病懨懨的公子哥兒呢?」

    「沒錯,我們看到的也是這樣。」纖雲做證道。

    「難道那塊蘭花血玉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功用不成?」弄巧猜測著。

    蘭花夫人輕笑。「我不知道那蘭花血玉是否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我知道後來那位小王爺據說被一位高人收做徒弟,跟著他隱居去了,直到幾年前才回來。」這也是她更加相信她女兒說齊燁功夫很好的緣故。

    「原來如此。」大伙郡點點頭。

    「其實我想拿回血玉還有一個目的。」蘭花天人又輕瞥了任丹梨一眼道。

    「什麼目的?」

    「因為血玉裡有妳爹的下落。」她又說出了個驚人的秘密。

    任丹梨睜大了眼,難以置信地道:「我爹?」

    「沒錯。」蘭花夫人帶些嗔怨地道。

    當年是她心高氣傲又貪玩,她留戀凡世間的一切,不肯跟隨著她師兄隱居,最後他選擇了理想而放棄了她,在臨行前只留下一塊血玉和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想我、看我」這四個字。

    其實從他離去後她就開始懊悔,但卻始終找不到他,直到近日她才有所頓悟,那四個字的批注是:想我的時候就來看我。所以她認定血玉上一定有他的下落。

    「唉!我爹還真會捉弄人,好端端的話不說幹麼出道謎題?這下可好了,血玉弄丟了,你們也不用見面了。」任丹梨知道她娘這些年都致力地在尋找她爹,對於這陰錯陽差的結果,實在同情。

    「誰說我們不會再見面?血玉就近在眼前了不是嗎?」蘭花夫人信誓旦旦地道:「我一定要將它拿回來,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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