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嗆御史 第七章
    席今朝和花想容抱著孩子,拚命趕往京城。

    可越靠近京城,追兵就越多,這下又來了一波。

    「花想容,交出孩子,留你一個全屍,否則……呃!」對方話都沒說完,就被花想容一劍洞穿心口斃命。

    「橫豎都是死,誰要把孩子交給你們?」不眠不休的趕路,讓她早已一肚子火,哪有心情聽他們廢話。

    「你真要跟主子作對?」

    「我們早已是生死仇敵!」話間,她又連砍二人。

    那些追兵被她的狠辣嚇了一跳,連忙結陣對應。但他們不知道,花想容出手已經算留情了,席今朝一出馬,追兵們突然一陣嘩然,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兵器,痛苦地抓著胸口。功力差的,不過一小呼吸間便倒地身亡,就算內力高強,也只是多撐些時候。

    很快地,二十餘人的追兵便一個不剩。

    花想容對他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幸虧有你。」

    席今朝點點頭,神情卻沒有太多的喜悅。

    出鬼谷時,他並未料到會遇上這麼多人,這三天扶殺下來,他身上的毒藥已所剩無幾,不知能不能堅持到京城,很是擔心。

    花想容招呼他繼續趕路,匆匆一個時辰過去,她看著道旁路標,臉上露出一抹放鬆的笑。

    「只要翻過陰山,京城就不遠了。我們再加趕一程,今晚在山上露宿。」

    席今朝拉住她,搖搖頭。「時候到了,寶寶要吃東西。」

    「他還在睡,應該不餓……」彷彿跟她作對似的,她話還沒講完,懷裡的孩子便放聲大哭。「你是他肚裡的蟲?這樣瞭解他?」她帶孩子的時間還比他久,卻沒他能幹。

    她行動果決,性格剛烈,卻不夠仔細,現在被孩子一哭,更是頭痛。

    「好啦好啦,乖娃兒別哭,這就給你找東西吃。」花想容四下張望著,看能不能捉一頭母獸擠點獸乳。

    席今朝取下腰間的皮囊,先喂孩子一口水,又道:「走這裡。我見前面有炊煙,或許有人家,若能找個乳母幫忙餵奶最好,再不濟,討些米漿也行。」

    她點頭,便隨他走向山道,行到半途,耳邊傳來一陣聲響。

    「不會又有追兵吧?」她急急忙忙又把孩子往背上綁。嬰兒大概也習慣了逃亡生活,兩個大人戒備,他哭聲就小,吸著拇指,一臉哀怨。

    「只有一個人,應該不是追兵。」席今朝持劍,唰唰兩下,平了身旁一處樹叢。

    花想容瞧見一個男子躺在地上,五官痛苦地扭曲著,臉上泛出一抹淡青。

    席今朝提氣戒備,走過去查看。

    「這人被毒蛇咬了。」他說。

    花想容略微放心,走到他身邊。「還有救嗎?」

    他點頭,卻是耗費功力為男子逼毒。

    她幫他護法,心裡有些疑惑。他身上難道沒一點解毒藥?怎麼救個被蛇咬的人還要費恁大功夫?

    約過半炷香,啞男子緩過一口氣,睜開雙眼,席今朝也跟著收功起身。

    花想容走到席今朝身前護著,右手握緊長劍。被死追活纏了半個月,她有點像驚弓之鳥,時刻都不敢放下戒心。

    她一邊注意男子的動靜,邊問席今朝:「累不累?我看著,你休息一下。」

    「不必緊張,我剛才給他動功的時候,發現他根本不懂武功。」他額上有些汗,但精神還好。

    她鬆下一口氣,看向男子,問:「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方?怎會被蛇咬,倒在這裡?」

    男子歪著頭對她笑了一下,然後指指自己的嘴巴,咿咿唔唔半天,卻沒有一個清晰的字眼出來。

    「他是個啞巴。」席今朝說。

    啞男子一派無邪的模樣,方起身,便去拉席今朝的衣袖,比著前方。

    席今朝一愣。怎麼越來越多人喜歡不經他允許便拉他的衣服?都不怕毒尊了?

    但他還是彈指,為啞男子解了毒。

    花想容發現啞男子完全不知自己才自閻羅殿前走一遭,確是個沒有警覺心的普通人。

    她也收起戒備。「你是說,你家就在前方?」

    啞男子想了老半天才點頭。他的反應似乎很遲鈍,但繼續扯席今朝的衣服。

    「你想要我們去你家?」花想容問。

    啞男子手忙腳亂比出一串吃飯、喝水、睡覺的動作。

    花想容看向席今朝。「你覺得呢?」

    「去看看也好。」他估量身上的藥得補充了,若啞男子居住的村鎮有採藥人,便跟對方買藥材,否則,詢問一下山間藥草生長態勢,也方便他盡快補足藥物。

    花想容把小王爺從背上解下來,與席今朝隨著啞男子往前行去。

    席今朝發現啞男子行走的方向正是那炊煙裊裊之處,可隨著時辰推移,煙氣始終只有一縷,莫非前頭只有一戶人家?

    他們走了兩刻鐘,彎過一個山坳,鬱鬱蒼蒼的景象頓變。本來只有樹木花草的山巒間,出現一幢金碧輝煌的莊院,靠得近了,可見木柱雕花、梁壁彩漆,說不出的富貴華麗。

    花想容很訝異。「我們該不是中了狐仙的障眼法吧?從山道那邊看,明明什麼都沒有,轉個彎,卻有這樣一幢山莊?」

    「龍飛山莊。」席今朝走到她身邊,仰頭看著莊上橫匾。

    啞男子歡快地跟他們招著手,要他們一起進去。花想容向席今朝投過去一抹疑問的眼神:這地方看起來大有問題,真的要進?

    席今朝想了想,點點頭。「既來之、則安之。」他們便隨啞男子進了山莊。

    山莊佔地頗大,庭台掩映、樓閣突出,間或以假山流水,不只堂皇,還有一種悠閒氣氛。一般的富貴人家是不懂得這種享受的,這座山莊的主人必不尋常。

    一路走來,他們看見很多奴僕,每個人都埋首工作,絲毫不因外人的來訪而興奮或懈怠。

    「能設計這樣與眾不同的宅子,又訓練出一班穩靠的下人,此間主人必不簡單,我倒想見上一見。」她低語。

    席今朝和她有同樣的念頭。

    這時,她懷裡的嬰兒大概是餓慌了,再也不接受勸哄,扯了嗓子嚎忽大哭。

    席今朝和花想容同時一震。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哭聲太可怕,堪比魔音傳腦。

    啞男子朝他們比了比,把他們帶到一間偏廳稍歇,然後便跑了。

    「他是怎麼了?嫌寶寶哭得太可怕?」雖然她也被吵得崩潰。

    「也許吧!」席今朝看了孩子一眼,莫名想到,他與花想容成親後,要生育嗎?他兩個已婚的師兄弟都有孩子,似乎他也應該有;但是……嬰兒實在吵,如果有那種不會哭的孩子,他倒是願意多生幾個。

    這時,兩個婢女捧著食盒、藥罐正從廳門前走過,席今朝忙上前一步。「姑娘,請問府上有沒有乳母?」

    兩個婢女直直地看著他,一聲不吭。

    「沒有嗎?」席今朝再問:「可否向姑娘討一碗米漿?孩子餓了。」

    婢女依舊面無表情,沉默不語。席今朝心裡湧起一股不安。

    兩個婢女見他不再攔人,各自走了。

    席今朝回到偏廳,對花想容說:「我出去一會兒,你在這裡等我,小心戒備。」

    「你也小心。」她邊說,又把孩子綁回背上,長劍重新出鞘。

    一起逃亡久了,彼此都有默契,發現不對勁,一人前衝,一人就緊守對方後背,這相知相惜的心意,不掛在嘴邊,卻勝過千言萬語。

    ☆☆☆☆☆☆

    席今朝探視過龍飛山莊後,再回偏廳,臉色很難看。

    花想容將長劍歸鞘,迎向他。「怎麼了?」

    「我暫時找不到出莊的路。這裡就是一個大陣勢,無人指引,誰也進不來,裡頭的人更別想出得去。」

    「也就是說我們被困住了?」

    「不至於,給我一些時間,我應該能破解它。」他不精通機關陣法,但鬼谷的人多少都學過一些,解不了,就硬破出去。「還有這裡的僕人並非沉著冷靜,他們是中了迷魂藥,被控制住了,才會無法聽、無法說,更面無表情。」

    「太殘忍了,什麼人竟能幹出這種事?」

    「我們進來這麼久,唯一見過還算正常的只有啞男子,而且他能在這裡出入自如。」

    「可我覺得他不像,他……」

    她還沒說完,消失已久的啞男子端著一碗奶汁,笑臉盈盈地走進來。

    「唔唔!」啞男子把碗塞進席今朝手裡,看著嬰兒傻笑。

    席今朝發現那碗奶汁溫溫的,顯然是啞男子特地熱過才端來。他偷偷地嘗了口奶汁,並無問題。

    「把孩子解下來,先餵飽他再說。」他不動痕跡地對花想容說。

    花想容知道他另有打算,便照著他的話做。

    當她餵奶時,啞男子一直看著她,還對嬰兒笑,似乎很喜歡孩子。花想容見他目光純淨,不似奸徒,試探地問一句:「你要喂嗎?」

    啞男子眼睛一亮,開心地伸手去摸寶寶,又害怕地縮回去,如此三、五次,花想容看得好笑,便拉著他的手,指導他如何抱嬰兒。

    啞男子一抱著嬰兒,便全身僵硬,更別提餵奶,寶寶還沒吃飽,給這樣折騰一回,不依了,又開始放聲大哭。

    啞男子手忙腳亂地將嬰兒還給花想容,但看得出來,他是打從心裡喜歡著孩子。

    席今朝乘機問道:「兄台,這山莊很不一般,不知主人在否,容我們拜見?」

    啞男子搖頭,似乎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花想容換個方法問:「這裡的僕人很有規矩,怎麼訓練的?」

    啞男子還是一頭霧水。

    「這莊子建立多久了?」席今朝問。

    啞男子還是搖頭,他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席今朝和花想容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有相同的想法——這座龍飛山莊越來越神秘了。

    花想容喂完奶,幫寶寶拍背打嗝後,啞男子又去拉席今朝的衣服。

    「有事嗎?」席今朝問。

    啞男子對他比了一個吃飯的動作,然後又死命扯他。

    「他似乎要帶我們去吃飯。」花想容說。要去嗎?她以眼神問他。

    他思慮片刻,點頭,與啞男子一起走了出去。

    花想容懷抱孩子,走在最後。一路上,她觀察那些僕傭,果然一小小神情木訥,好像失了神魂。

    山莊的主人費這麼大功夫,將這裡整個隱藏起來,到底是想隱瞞什麼?啞男子就算不是主事者,應該也與主事者關係匪淺,他帶他們進來,是巧合還是別有目的?

    思忖間,啞男子領著他們進入飯廳,席上已經擺了一桌菜餚。啞男子替他們盛飯添菜、倒酒舀湯,連剔除魚骨的瑣事都做了,像是生平第一次招待客人般興奮。

    席今朝小心地試過每一道菜,確定沒問題,才示意花想容下著。

    她邊吃,邊看著啞男子。「你不吃嗎?」

    啞男子搖頭,走到牆角,那裡有一隻食籠,他提起來,往外走去。

    一直到啞男子的身影完全消失,花想容才吶吶地開口。「他走了耶!」

    「他起來沒有惡意,我們應該能在這裡安心休息。」

    「我也覺得他不是壞人,可這裡的環境、傭僕和他的行為仍然很奇怪。」

    「你若無法釋懷,我們便多留幾日,調查一番。」

    她想了想,搖頭。「還是算了,把孩子送回宮比較重要。」

    「那快吃吧!今晚我就開始想辦法破陣。」他本來還想找機會補充藥材,但這山莊隱密重重,也不知有無危險,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

    夜晚,席今朝和花想容共處一屋。

    他們對山莊主人仍有忌憚,不願分開,怕被各自突破。

    一起躺在床上,他們連衣服都沒有解,兵器也放在手邊,有狀況可隨時應變。

    才過三更,正是人最疲累的時候,花想容神智有些迷糊,恍惚察覺身邊一陣晃動。

    「誰?」她的手摸上了劍柄。

    「抱歉,我動作太大,吵醒你了。」燈光下,席今朝正在幫孩子餵奶。他想,這時候最安靜,喂完孩子,就去夜探山莊,不至於被抓包。

    「他餓了嗎?我沒聽到哭聲啊……」她打個哈欠,掙扎起身。

    「兩個半時辰餵他一次,他就不會哭。」他抱著孩子走到床邊,坐下。「你別起來,繼續睡吧,我會看著他。」

    這些日子過得不好,她形容憔悴,看得他心疼,所以事事體貼、樣樣小心,只想讓她生活舒適些。

    花想容側眼望向孩子。「看來我真不會帶小孩,之前他跟著我的時候,面黃肌瘦的,你才來幾天,他便圓了一圈。」

    「你一個人又要照顧他、又要躲追兵,難免疏忽。我比較有閒暇,做了一張表,什麼時辰吃東西、什麼時辰換尿布、什麼時辰睡覺,照著表做,他舒服,我們也輕鬆。」

    可惜他沒把她的身子養回來,要不要再給她配點補身藥丸才好?

    難怪孩子越來越黏他,不過……

    「你不會真寫了一張表吧?」

    席今朝在懷裡掏摸兩下,翻出一張紙,上頭墨跡淋淋,可把孩子的吃喝拉撒睡、各式注意事項寫得清清楚楚。

    她有些呆愣,半晌,又失笑。「剛照顧這孩子時,我手忙腳亂的,還想過若有一天成親,絕不生小孩,我根本照顧不來。可見你如此周到,我放心了,以後有孩子,交給你照顧,保證一個個都養得白白胖胖。」

    她要生小孩?還一個個的?席今朝怔住,從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清俊五官染上傻氣,分外可愛。

    她瞧得心醉,膩到他身旁。「你覺得我的主意如何?」

    他腦海中只是轉著娃兒的啼泣、尿布、奶汁,無暇答話。

    「怎麼不說話?」花想容搖他。

    他想到後半輩子都要窩在孩子堆裡,心裡其實很恐懼。

    她半坐起身,本想問他為何發呆,卻見他眉目僵凝,那俊秀的五官像是突遇冰霜,被瞬間凍結住了,有趣又可愛,她管不住自己的手,摸了摸他的臉,又捨不得放開。

    她兩手捧住他的臉,捏了捏,那帶著溫熱的肌膚,撩動她的心弦。

    「回魂喔,你再不清醒,我……」我要親你嘍!很不好意思,但她真想那麼做,「我」字才出口,她的唇就貼上他的頰。

    席今朝眨了眨眼,迷茫的神智這才漸漸回籠。

    「想容……」鼻間嗅到她如蘭似麝的體香,他身體也是一陣火熱,別過頭,他的唇尋到她的,溫柔舔吮、細細品嚐。

    這似水般的柔情帶給她心裡無限的幸福與滿足,人也嬌軟地倚著他。

    「喂,你剛才怎麼說著說著就失神了?」

    他遲疑了一會兒,歎氣。「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照顧小孩。」

    「你不是把小王爺照顧得挺好?」

    「那是因為我一聽他的哭聲就頭痛,才想辦法在他哭之前滿足他的需求,要他永遠不再發出那刺耳魔音。」他尷尬地說。「其實我對小孩很沒轍。」

    她怔了片刻,大笑。「我還以為就我不正常,這麼可愛的孩子,我怎麼一聽他哭就想抓狂,原來……呵呵,我們一樣。」

    「我想沒人喜歡聽哭聲……咦?」他話未完,眉頭便皺起。「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她凝神細聽,半晌,打了個哆嗦。

    「那個……世上應該沒有鬼吧?」她拚命地往他懷裡縮,耳邊傳來一陣細細嗚咽,淒厲悲傷。

    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攬著她。「這是人聲,你聽,是個女人,邊哭邊咳呢!」

    花想容仔細一聽,發現確是如此,轉頭看著他。「大半夜的,什麼人哭得這樣慘?」

    「你想去看?」

    她遲疑著,不願多惹麻煩,但聽見如此哀怨的哭聲,她又放不下,很是為難。

    席今朝最是疼她,見狀,拍拍她的肩。「反正我們都覺得這座山莊奇怪,去看一看,也許能解謎。」

    有他支持,她就有了勇氣,和他一起抱了孩子,循著哭聲的方向走去。

    越接近哭聲,越能清楚聽見那被壓抑著、痛徹心肺的咳嗽,顯然哭泣的女子痛得不輕。

    他們穿過迴廊,來到一棟樓閣前,道旁一塊巨石,鐵畫銀書著「龍廷」二字。

    花想容看著巨石,心上閃過很多念頭,可一時間卻摸不清頭緒。

    席今朝發現哭聲是從樓閣裡傳出來的,不著痕跡地搶先一步,護在她身前。

    兩人小心翼翼踏入樓閣,裡頭雕樑畫柱、輕紗慢攏、薄綢遮窗,輝煌氣勢,不似人間景象。

    穿過富麗大堂,他們踏上一條白石鋪成的小道。

    「這個佈置……」花想容皺著眉頭。「好熟悉,可我卻想不起來。」

    「皇宮。」他雖然只去過一次,卻對裡頭的富麗印象深刻。這座樓閣很有宮廷氣勢。

    經他提醒,她終於想起來了。「坤寧宮!這裡的佈置、擺設與坤寧宮一模一樣!」

    「坤寧宮?」

    「皇后的住所。」

    言談間,他們已到小道盡頭,對面是一間房門半掩的屋子。

    席今朝伸手在門上敲了兩下,裡頭沒有回應,但哭聲仍在。

    「我們進去。」

    他搶先推門而入,花想容跟在他身後。

    屋裡有一張大床,透過層層紗幔,可見一道人影半倚在床上,正啼泣不休。

    「夫人,在下席今朝,偶聞夫人泣聲,尋聲拜訪,失禮處,尚請見諒。」席今朝邊說,身形電閃,穿過垂紗,帶著花想容來到床前。

    一女年過四旬,面色慘白,錯愕地看著他們,憔悴的容顏上,淚痕未乾。

    「你們……」女子的聲音很虛弱,說幾個字便喘個不停。「是姐姐讓你們來接寬兒的?我等你們很久了,我好怕撐不到你們來,萬一……」女子咳起,手拿素巾遮掩唇角,不多時,素巾被鮮血浸紅。

    花想容一見女子,比對方更訝異。這病骨支離的人,儘管瘦脫了形,但端正的五官還是能隱隱看出健康時的美貌……

    「皇后娘娘,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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