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妻記 Chapter 17
    六個星期來愛妮成為世界上最快樂的人。她和洛威本來害怕人們會嘲笑他們,沒想到大家忙著慶幸桌上又有好

    麵包吃、房裡又沒有老鼠,竟都沒有功夫去嚼舌根了。

    莫瑞城堡真的是改變了。每當愛妮走過時,人們不再忽視她或瞪著她了,他們都摘下帽子或微微鞠躬表示敬

    意。希曼對她好得不能再好,蘭蒂也開始和他們一起吃晚餐。但最好的是洛威,他的眼睛總是跟著她移動。他不再

    去沉思室睡覺了,每天晚上他都來日光室和愛妮在一起。希曼也逐漸加入他們,還有撒爾和蘭蒂。

    就在這樣一個黃昏,愛妮發現她懷孕了,原來她以為自己生病了,但是她既不疲倦也沒有任何不適。她把手放

    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出神地想像一個紅頭髮的小孩子。

    「夫人?」碧嘉在她身後叫道。「妳還好嗎?」

    「很好,好極了,我從來沒這麼快活過。妳在做什麼?」

    碧嘉手上捧了一籃子的草藥。「洛威爵士和庫伯摔角的時候滾進一叢扎人的蕁麻裡去了。我要去把這個熬一

    熬,可以讓他們比較不痛。」

    愛妮顫抖了一下。蕁麻扎到是很難受的,她父親城堡附近有些草藥比碧嘉拿的要有效得多,就在她來莫瑞城堡

    時,沿路也曾看見一些。那是多遠的地方?十哩、十二哩外吧?只要騎匹好馬她可以在天黑之前趕回來。然後她可

    以在替洛威敷傷口的時候,告訴他孩子的事。

    她遣走碧嘉。要走出莫瑞城堡不是一件簡單的享,自從霍家襲擊之後,洛威就規定她不准走出堡門,就算有騎

    士護衛著也不行。她看看身上的綢緞衣裳,笑了。如果他出去的時候扮成別人,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她從床尾

    搜出她在市集時穿的衣服,又把頭髮包起來。她偷了一匹馬,在幾分鐘後,她就離開城堡朝著東邊境去了。

    她滿腦子想要孩子出生後的憧憬,竟沒有聽見樹林裡的人聲。她還沒看清楚就被一群騎馬的人圍住了。

    「看看這個,」其中一個人說。「一個農村的女孩卻騎這樣的良駒。」

    愛妮不必想也知道他們是誰。他們的穿著富麗,神情傲慢,像是一個勢力龐大的家族騎士。他們是霍家的人。

    「這馬是我偷來的。」她哀求地說。「哦,求求各位大人不要告訴我的主人。」

    「那妳要拿什麼回報我們呢?」其中一個人戲弄道。

    「任何事情,大人,任何事情。」愛妮裝出哽咽的哭聲。

    樹林裡又出來一個人。他年紀比較大,額前有撮灰髮,身體壯實,但是眉宇間有股似乎揮之不去的陰鬱。「把

    那女孩子丟下來,」那人命令道。「那是歐家的馬,我要帶走。」

    愛妮雖然身處危急,但仍然看了那人一眼。他就是霍德瑞嗎?愛妮低下頭趕緊下馬,但是兩個男人抓住她的身

    體,開始摸索她的胸部和臂。她掙開他們,但包著頭髮的頭巾也掉了下來,她長而閃亮的金髮刷地垂下來。

    「看看這個!」一個人驚歎道。「我想我對這個小馬賊有點興趣了。」

    「把她帶過來!」那個年紀大的人說道。

    愛妮雙手反縛被帶到他面前,她一直低著頭。

    「看著我!」他命令。「否則我會教妳後悔的。」

    愛妮不願意露出恐懼的神色,她抬起頭看他。他一面看著她,臉上漸漸露出積壓多年的憤怒。最後他仰頭發出

    一聲陰森的大笑。愛妮覺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呃,愛妮夫人,我來自我介紹,我是霍德瑞。」他說。「妳讓我省了不少功夫,妳會幫我把歐家奪到手。」

    「作夢!」她說。「洛威不會屈服的!」

    「即使是用妳作交換?」

    「他不曾為桃莉屈服,他也不會為了我而屈服的。」她說,心裡希望這話有足夠的力量。因為她其實在顫抖地

    想:洛威會不會以為她像桃莉一樣背叛他?

    「帶走。」霍德瑞對一個人說。「把她放在你的馬前面,如果她跑了你就替她償命。」

    愛妮無力抵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不能責怪任何人。

    抓她的人在她耳邊說道:「霍家男人對歐家女人特別有魅力。妳要不要也嫁過來呀?就像前一個一樣。」

    她沒有麻煩自己去回答。她在心裡禱告,祈求洛威不要相信她會背叛他。但是她仍然感到害怕。

    他們騎了兩天,到了晚上他們把她綁在樹幹上,大家輪班看守她。

    入夜以後開始下起雨來了。看守的人輪得很勤,最多不超過一小時。他們沒想到要把她帶到帳篷裡,只是要她

    在樹下淋著大雨。

    第二天早上她又濕又冷又疲倦。她坐在馬上覺得全身的肌肉都鬆下來,她靠著那人睡著了。等她再度醒來時已

    經是黃昏了,她終於見到了洛威口中的歐家城堡。

    在好幾哩外地就看見高高的塔樓。他們走得愈近,愛妮的疲憊愈是消失無蹤。她從未見過像眼前這樣壯觀的城

    堡,沒有任何字眼形容得了它的大:龐大、巨大、無限似乎都不太夠。在城牆外有六座「小」城樓延展向城堡的內

    牆,其中每座城樓都比莫瑞城堡的主城樓大上好幾倍。

    他們首先來到一條護城河,經過一座木橋。那條河有一條河的寬度,沒有船是很難通過的。過橋之後是隧道,

    愛妮抬頭看見許多圓洞,在戰時那是用來倒熱油淋在進攻的敵人身上的。

    在昏暗的天色之中,他們又通過另一道橋、經過第二條護城河,接著又是隧道和油洞。

    最後他們來到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城牆邊蓋滿了許多半木造的房子。整個地方是乾淨而繁茂的。

    他們又通過了一條隧道,兩旁各有一個巨大的塔樓。即使愛妮父親的眾多城堡中也沒有這樣規模的塔樓。通過

    隧道之後,眼前是一片有數畝大小的美麗中庭。這裡有許多石造的建築:一座教堂、大廳和倉庫等等。

    愛妮坐在馬上瞪著眼前的景物。她從來也沒想到過世上會有這麼巨大富裕的地方。這就是歐家三代不斷戰死的

    緣由,這就是歐家人痛恨霍家人的理由。

    愛妮看著四周富庶的景象,她開始明瞭洛威為什麼對莫瑞城堡那麼不屑。單就這片中庭就可以擺下三座莫瑞城

    堡。

    這才是屬於洛威的地方,她想,這種恢宏的氣象,這裡氣度才是適合洛威的地方。

    「把她帶到東北塔的頂樓。」霍德瑞說,於是她就被拉下馬,半拖著走過中庭,上了東北塔的樓梯。

    在頂樓處有扇鐵門,他們打開門把她推進去,又關上門。愛妮環顧四周。這是一間小房間,裡頭有一張床,一

    張桌子和椅子,西面有個廁所,北面有為小窗戶。她朝外看,看見外牆之外延展開來數百碼的土地。在城牆上有衛

    兵在看守著。

    「防衛什麼?歐家的幾隻小貓嗎?」愛妮苦澀地自嘲道。

    她撐著頭,竟得疲憊而暈眩。這幾天來她經歷的事情使她筋疲力竭。她躺到床上,拉起毛毯子,很快便沉沉地

    睡著了。

    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她想站起來,但身子搖晃不停。桌子上有人拿來了水、麵包和奶酪。她渴飲著

    水,但是吃不下東西。她伸手摸摸額頭,她發燒了。

    她走向鐵門,拚命地敲打。「我要見霍德瑞。」她叫道,但是沒有人答話。愛妮滑下門板,坐在地上。她要保

    持清醒,等有人來時她要要求讓她見見霍德瑞。她要叫他放了她,否則洛威和希曼如果想來救她,他們一定會喪命

    的。

    她睡著了。當她醒來時躺在床上,渾身淌著汗。又有人來過了,但她卻醒不過來。她倒了杯水,結果顫抖的手

    卻打翻了杯子。她虛弱不堪,於是又橫倒在床上睡著了。

    她再醒來時卻是被猛烈搖醒的。她疲倦地睜開眼睛,看見霍德瑞在旁邊。在黑暗的房間裡,他身後的燭光使他

    變得模糊不清。

    「妳丈夫似乎沒有意思要妳回去。」他兇惡地說。「他對我們開出的贖人條件一概相應不理。」

    「你為什麼要他那一點點地方?」她乾裂的嘴唇發出沙啞的聲音。「我們的婚姻是別人安排的,我丈夫一定很

    高與能擺脫我。如果你去問問我們村子的人,你就會知道我對他做了什麼事了。」

    「我全都聽說了,我甚至知道他有一次沒有武裝就潛進村子的市集去。如果我事先知道我是不會放過他的,我

    要像他殺我兄弟一樣的殺死他。」

    「你也殺了他的兄弟。」愛妮的聲音沒有多少力氣,她太疲倦了。但即便如此,她仍要想辦法拯救洛威。「放

    了我或殺死我對他都是無所謂的。」她說。「但是要就快,他還想娶個新妻子呢!」如果快些,洛威就不會攻來

    了,她心想。

    「我倒要看看他有多麼不在乎。」德瑞說完對他的人點點頭。

    愛妮看見在燭光中閃現一把剪刀。「不!」她喊叫著試圖掙脫,但是那人的力量太大了。當剪刀一刀剪下時,

    愛妮滾燙的眼淚也滑下面頰。剩下的頭髮甚至不到肩膀長。「這是我唯一美麗的地方呢。」她泣訴著。

    但德瑞和他的人都沒有理她,他們甩上門便出去了。

    愛妮哭了好久好久。「他再也不會喜歡我了。」她一直說。她哭著哭著又疲累地睡著了。

    她再度醒來時,額頭上覆蓋一塊濕布。

    愛妮睜開眼情,面前坐著一位棕髮女郎,她的眼睛有如鴿子般溫柔。「妳是誰?」愛妮問。

    那女人又替她換了條濕布。「好了,把這個喝下去。」她從桌子上端來一碗東西,舀起一湯匙送到愛妮嘴邊。

    「我是霍桃莉。」

    「妳!」愛妮喊著,嘴裡的藥水也吐了出來。「不要碰我!妳這個叛徒!騙子!不知羞恥的女人!」

    那女人笑了一笑。「而妳是個標準的歐家人。妳可以喝點湯?」

    「妳給的我不喝。」

    桃莉仔細地看著她。「我想妳和洛威應該很相配。妳是不是真的放火燒他的床?妳真的穿金幣去赴他的晚宴

    嗎?妳真的和他鎖在一個房間裡?」

    「妳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桃莉歎了口氣。「妳難道不知道這兩家人的仇恨有多深?他們對彼此的事都瞭如指掌。」

    愛妮儘管十分虛弱,仍然坐起來想看清這個傳奇性的女子,就是她害死兩個歐家兄為的。她長得很平凡,中等

    身材,棕色頭髮──

    頭髮!愛妮伸手去摸她的短髮,幾乎同時又哭了起來。

    桃莉手拿著碗,轉身憐憫地看著愛妮撫著短髮。「吃點東西吧,頭髮會長長的,以後還有更糟的事呢!」

    愛妮突然怒從中來,她使出所有的力氣揮手撥開桃莉手上的碗。「滾開這裡!這一切都是因妳而起的。如果妳

    沒有背叛他,洛威今天就不會這樣子了。」

    桃莉疲憊地撿起豌來。「我如果走了,就不會有別人來了。德瑞下令不准任何人來看妳,但是我要進來他們也

    莫可奈何。」

    「因為霍德瑞會殺掉任何惹他心愛女人不悅的人,是嗎?」愛妮氣憤地說。「那個背叛了我丈夫的女人?」

    桃莉走到窗戶邊,她再度回頭看愛妮時,彷彿老了好幾歲。「頭是的,我背叛了他。我唯一的借口是我太天

    真、太無知。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許配給洛威了。我的父母在我小的時候就死了,所以我住在修道院。我從來沒

    有得到過愛,因此我對婚姻充滿了幻想,我以為我終於有了愛我的人,有了自己的家。」

    她停了一下。「妳沒有見過他的幾個哥哥,妳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樣子。對他們而言,我代表的只是錢、錢、

    錢。我開口說話時根本沒有人聽,僕人也不聽我指揮,那種骯髒和羞辱比下地獄還要糟。」

    愛妮的憤怒漸漸消退,她對這些話有切身的感觸。

    「洛威有時候在晚上時會來找我,其他時候就去找其他女人。」桃莉把凝望遠方的眼光收回來,看著愛妮。

    「所以當我聽說妳放火燒他床鋪的時候,我就知道妳做的沒錯。只有這樣洛威才會注意到他的妻子。」

    愛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桃莉說的是真得無法再真了。她知道被人忽視是什麼滋味,放那把火也確實使

    她受到注意了。但是,如果洛威的哥哥們還在,她這樣做能壓過他們嗎?她突然煞住車,她不可以被這個狡猾的女

    人騙了。「這一切──」她用手指著窗外巨大的領地。「值得妳這樣做嗎?歐家兩兄弟為了救妳而死掉了。妳聽了

    很高與吧?」

    桃莉變得很生氣。「那些人不是為了救我而死的,他們連我都認不出來。他們是想奪回這片土地才死的。我在

    歐家時聽到的是霍家人有多殘暴,現在我在這兒,聽的全部是歐家的壞話。這場可怕的爭鬥要到何時才了?」

    「妳不是有意要背叛的?」愛妮問,憤怒幾乎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不是的。但是霍家對我非常友善,這整個環境……」她回想著。「到處是音樂和笑聲,僕人都奉承我,德瑞

    又十分體貼……」

    「體貼到讓妳懷孕了是嗎?」愛妮問。

    「經過洛威粗暴的行為之後,德瑞是個很好的床伴。」桃莉突然停住嘴,站了起來。「我現在要走了,明天早

    上我會來看妳。」

    「不必了。」愛妮說。「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隨妳。」桃莉說完便離開了。鐵鎖一扣上,愛妮立刻又睡下了。

    接下來的三天愛妮獨自留在房裹。她有時熱得流汗,有時冷得發抖,她既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水,只是躺在床

    上,半睡半醒地昏迷著。

    第三天時桃莉又來了,愛妮暈眩地看著她的身軀在眼前晃動。

    「他們還說妳情況很好!」桃莉轉身去敲門要警衛開門。「把她抱起來跟我走。」桃莉說。

    「但是霍爵士下令說要把她關在這兒。」

    「我現在就在取消他的命令。」桃莉說。「快!除非你想被丟下去摔個稀爛。把她抱起來!」

    愛妮模模糊糊地感覺到強壯的手臂抱住她。「洛威。」她喃喃地說。下樓之後她便在昏迷中失去了知覺。

    當她醒來時,她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身上也換了乾淨的衣服,熱也退了。她看見桃莉坐在床邊替她擦拭身上

    的汗。愛妮的堅持漸漸被軟化了。「我的孩子沒事吧?」她柔聲問。

    「壯得很,天天都在長大。一點熱度是傷害不了歐家人的。」

    「但是一個不忠的妻子卻足夠了。」

    桃莉放下手上的毛巾,站起來走向門外。

    「等等:!愛妮喊道。「我道歉!妳對我真的很好。」

    桃莉慢慢轉回身來。她又坐在床邊,既同情又哀怨地看著愛妮。

    愛妮開口了。「我被抓來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洛威有沒有發動攻擊?」

    桃莉回答得很慢。「洛威派人來說……說妳不是他的妻子,還說如果德瑞要妳就不必客氣。」

    愛妮只能睜大眼睛。

    「結果德瑞就任他的脾氣去做了,他剪下妳的頭發送去給洛威。」

    愛妮轉開頭不讓桃莉看見她的臉。「哦,我知道了,連我的頭發送回去之後,他都不在乎。」她又轉回來看桃

    莉。「現在妳丈夫要怎樣處置我?把我一段一段地送回歐家嗎?今天送一隻腳,明天送一隻手?」

    「當然不會。」桃莉說。事實上德瑞確實威脅過要這樣做,但她知道他只是說說而已。只是現在洛威不肯贖她

    回去,德瑞真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好。

    愛妮彷彿在自言自語。「幸好洛威沒有冒著他和他弟弟們的生命危險來救我。」

    「他現在只剩下一個弟弟了,我相信他是不太願意冒險的。」桃莉帶著諷刺的口吻說。

    「如果有攻擊行動,撒爾一定也會參加的。」

    桃莉看了她一眼。「我很懷疑。就算是歐家,也有些基本原則吧。」她停了一下。「難道沒有人告訴妳撒爾是

    女孩子嗎?他們還是讓她打扮得像個男孩嗎?」

    愛妮眨了好幾下眼睛。「女孩子?撒爾是女孩?」她突然想起種種往事。她想起撒爾用他的──不,她的──

    拳頭打死老鼠,還有撒爾半夜出現在她房裡,她有一次為了撒爾和三個女孩子睡覺而氣得半死,但是洛威和希曼卻

    若無其事地大笑!

    「沒有,」愛妮縮緊了下顎。「沒有半個人有閒功夫來告訴我撒爾是女孩。」

    「我在那裡的時候她才五歲,我想她的哥哥們大概覺得家裡生了個女孩子有點難堪,他們全部怪到他父親的第

    四個妻子頭上。我原想代替撒爾的母親照顧她,那真是大錯特錯,她和她的哥哥們一樣兇猛。」

    「我比妳還要笨,因為我連猜都沒猜到。」愛妮說,而他們竟連張開嘴說一下都不肯,她想。他們把她擋在門

    外。本來她以為她已經是歐家人了,但是現在他們卻根本不想要她再回去。

    她看著桃莉。「他們收到我的……頭髮之後有沒有什麼回復?」

    桃莉皺起眉頭。「有人看見洛威和希曼在一起打獵和……喝酒。」

    「妳的意思是慶祝?」愛妮說。她以為過去的日子已經使他們……就算不是喜歡,也開始需要她了。但是明顯

    的,她錯了。

    桃莉捏捏愛妮的手。「他們是歐家人,歐家和平常人是不一樣的。女人對他們來說只是得到金錢的手段罷了,

    現在他們得到妳的嫁妝了,他們還要妳做什麼?」

    愛妮知道她說的全部沒錯,但是內心仍然忍不住地傷心。「那些星期女郎呢?」愛妮低聲問。

    「全都回去了。」桃莉也低聲回答。

    愛妮深深吸了口氣。「那麼你們現在要拿我怎麼辦?我丈夫不要我,我想我的繼母也不會要我回去的。我想現

    在頭大的恐怕是妳的丈夫了。」

    「德瑞還沒有決定要怎麼做。」

    「洛威和希曼現在一定笑得開心極了。他們拿到了我的嫁妝,擺脫了我,又丟給他們的敵人一個醜陋煩人的潑

    婦。」

    這似乎就是問題的癥結了,桃莉想,但是沒有說出口。「我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她者實地說。

    「我也不敢想像。」愛妮喪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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