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妻(下) 第十章
    「貝勒爺!謝天謝地,您總算平安回來了!」

    三天後,一見主子踏進門,幾個下人全都激動得差點沒喜極而泣。

    「恭兒人呢?」永璘有些疑惑這等不尋常的陣仗,卻什麼也沒說,先問起最掛念的女人。

    「小總管教人給接走了!」秀娥聽聞貝勒爺回府,立即由廚房奔至大廳。

    他幡然變色。「沒我的允許,誰接走了她?」

    「這麼說,那果然不是貝勒爺的意思?」秀娥大驚。

    「什麼意思?」他不由得心火大熾。

    「接走小總管的人說,是您同意讓他們將人接走的,還說若小總管不跟他們走,倒霉的會是您,小總管就是聽了這些話,而您又久無消息,這才會跟他們走的。」

    聞言,永璘的表情陰沉道不信。「誰說我沒消息,我每天都有要人捎書信回來不是嗎?」

    「沒有,您進宮八天了,咱們每天派人進宮送消息給您,可是不知您是沒接到還是怎麼的,都沒回音,急壞了小總管,就連她強接走時,咱們更是一天多封信的送進宮去,可是您依然沒反應,這會您總算回來,那是否可以去找小總管了?」秀娥焦急的問。

    「她走了多久了?」他咬牙問。

    「三天。」

    「什麼,走三天了?!」他臉色再變。

    「是啊,都走三天了,而且也不知道上哪去,貝勒爺,您可知道?」她擔心的問,怕就連貝勒爺也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按著因憤怒而抽痛的太陽穴,他神情陰鷙。「知道,我還知道是誰帶走她的。來人,備馬,我要去追人!」

    日落西山,但前往蒙古宮道上的兩匹馬仍疾馳如風。

    「貝勒爺,差了三天,他們恐怕都已出關口了。」德興一面策馬一面對著前頭臉色陰暗的主子說。

    「皇阿瑪是故意拖到這時才放我出宮的,他要我追趕不及,可我就算一路追到蒙古大漠,也要將人帶回!」永璘抽緊下顎的道。

    既然貝勒爺決意抗旨追人,德興只有捨命奉陪,當下狂踢馬腹,緊追在主子身後。

    永璘懊惱極了。沒想到自己竟會著了皇阿瑪這老狐狸的道!

    皇阿瑪先是以品酒為名將他召進宮去,才表明真意的要求他將恭兒交出,他不肯,竟就軟禁他,見他不為所動,居然就對他來陰的!

    那時皇阿瑪雖每日囚禁他,但並不阻止他對外送訊息,所以他一直以為他寫回府的信那女人都有收到,結果怕是兩方的信都全數被皇阿瑪攔截銷毀了吧。

    可恨!那女人是他的,他絕不允許她教人染指,就算為了皇阿瑪也不成,他絕不犧牲!

    事實上,葛爾沁在回蒙古便先進宮來見他,講明要帶走恭兒,他以為他當初要求的人是簡於多慶,而簡於他已出手相救為由,表明算是達成了他的條件,可葛爾沁卻怒說是他反悔不讓恭兒離開貝勒府,他才沒能帶走她,擺明了不肯罷休,還威脅說若不交出恭兒,他不僅不肯幫忙,還會倒戈向瑞親王那頭。

    他當下怒不可遏,完全沒打算妥協,可沒想到那傢伙早就和皇阿瑪聯手,這事他不會善了,那女人是他的,有誰敢碰,他就殺誰!

    「貝勒爺,輕慢!貝勒爺,輕慢!」當他們披星戴月奔馳得日月無光之際,前頭居然出現一個人影。

    永璘訝異不已,拉緊韁繩,停下身來。「何人攔我?」

    「臣是京城的雲騎尉,特在此等候貝勒爺。」那人頭伏著地,上前跪說。

    「等我?你知道我會經過此地?」

    「不是臣知道,而是萬歲爺神機妙算,知曉您一定會追人。」

    他沉了呼吸,立時有了不好的預感。「皇阿瑪有何事交代?」

    「萬歲爺有旨給您,請您過目。」那人呈上金黃繡面的聖旨。

    永璘沉眉打開聖旨,須臾後,竟憤然將聖旨丟棄在地上。

    那雲騎尉見了大驚失色。普天之下從來無人敢摔聖旨,這形同抗旨,挑戰天威啊!

    「貝勒爺?」德興儘管不解貝勒爺何以發這麼大的火,仍是立即去撿回聖旨,不敢偷看,又呈還給了他。

    永璘怒不可遏,沒有接回。「德興,你可知道皇阿瑪要我做什麼?」

    「奴才不知。」見他怒髮衝冠,德興更加不敢妄猜。

    「他居然要我娶日本公主,有意用此綁住我,讓我去不了蒙古要人!」

    「啊?!」皇上這招夠狠的,可貝勒爺不見得會買賬。

    「哼,說什麼那日本女人三天後即可抵達京城,要我親自去接,還說二十日後舉行和親大典,要我速回籌備。哼,他是老糊塗了,我會遵從才有鬼!」他又怒得再次將德興手中的聖旨打飛,去向不偏不倚正中那雲騎尉的額頭,當下讓他抱著頭哀號。

    「你回去轉告皇阿瑪,那日本女人請他自個留著用,要我娶她,這是作夢!」

    那雲騎尉登時臉色發青。誰敢對皇上講這種話?話一出口,他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貝勒爺,臣……臣不敢傳。」

    「沒用的東西,不敢傳就將聖旨抱回給皇阿瑪,這樣他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那也不成,萬歲爺有交代,這旨您非接不可。」他苦著臉說。這當真是天底下最苦的差事了,怎會倒霉的落在他頭上。

    「你敢強逼我?」永璘倏地瞇起眼。

    「不敢,臣死也不敢逼您啊!不過萬歲爺交代,你若堅持抗旨,他另有密函交給您,請……請您過目。」雲騎尉膽顫心驚的掏出懷中密函,抖著將蓋有乾隆私章、還上了蜜蠟的信交給他。

    萬歲爺說的很清楚,貝勒爺若肯乖乖回去,這封密函就不用給,否則就將信交給他,說貝勒爺看了信後必定有反應。

    可當他看見貝勒爺緊握著密函,雙目赤色,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的模樣,不禁深深覺得,他寧願貝勒爺不要有反應啊!

    「德興,走,咋民回京!」良久後,永璘暴怒的撕碎那封信,猛然掉頭。

    「回京?」

    那小總管怎麼辦?任她成為葛爾沁的女人?

    碼頭上,好幾艘掛有日本旗幟的豪華船隻緩緩接近,岸上站了眾多的宗親子弟以及官員,而站在最前頭首位的,正式身穿五爪麒麟朝服、身形俊挺、相貌出色的十七阿哥永璘。

    他繃著臉等著船隻靠岸,好不容易數艘載滿了人的船隻順利停泊妥當,他卻依舊文風不動,壓根沒有要上前迎接的意思,害的他身後幾個好友也不敢輕舉妄動。

    事實上,接個人會有這麼多皇親陪同,並非是皇上有多重視日本人,而是皇上認定他們幾個與永璘交情好,給了他們暗旨,要他們盯著他,別讓他搞出事來。

    只是這事也真棘手,以為最不可能被犧牲的人,竟然就被指婚了,難怪永璘要翻臉,更何況說恭卉也失蹤了,這會的他心情好得起來才怪!

    這時,日本公主下船了,由幾名仕女攙扶著走,遠遠看去,這位公主的體態婀娜多姿,但她似乎疑惑他們為何不走近,等了半天只得自個兒走了過去,待她走近,眾人立即瞧直了眼。

    她杏眼桃腮,美得驚人,如此佳人,永璘該不會再擺臉色了吧?

    「你就是日本公主?」永璘從頭到尾表情都沒變過,臉還是一樣的臭。

    公主見他一臉傲然,並沒生氣,只是低頭嬌笑。「我是櫻子,請多多指教。」

    日本人會說京語?幾個人忍不住吃驚。

    「走吧。」永璘對她一點好奇也沒有,說完便轉身走人。

    多澤等人頓時倒抽一口氣,想起萬歲爺的囑咐,幾個人立即迎上公主。「公主請,永璘已為您備好軟轎,他會親自送您至下榻處的。」

    「下榻處?我的下榻處可是永璘的貝勒府?」櫻子期待的問。

    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話,眾人全有些傻了。「這……大婚前,似乎不和禮法……」豪其支支吾吾的回答。

    尚且不管合不合禮法,永璘都不會同意讓她住進貝勒府的,這點他們都有共識。

    「這樣啊……可是我想在大婚前多瞭解永璘,培養感情。」櫻子又說。

    「這……」盯著已撇下她走遠的好友,豪其硬著頭皮再說「公主放心,皇上為您安排入住的地方離永璘的府邸很近,要見面很方便。」

    「多近?」

    他們這才發現這位公主也很固執,不是個好搞定的人物。「騎馬約一刻鐘,乘轎約半個時辰不到——」

    「太遠了,我就要住在永璘的府邸!」公主直接打斷他。

    幾個人頓時全黑了臉。完了,這下真要出亂子了!

    蒙古包內,男人灼熱的目光正緊攫住恭卉。

    一聲尖叫由蒙古包內傳出,受到驚嚇的她慌亂不已,接下來這駭人的尖叫聲更形驚恐,中間還夾雜著桌椅翻到、重物被撞擊的砰砰聲響。

    「你想做什麼?」恭卉兩片紅唇抿得死緊,驚怒的瞧著男人在她面前寬衣解帶。她慌亂的喘息,為了不讓他靠近,只得翻到桌椅,把能丟的能砸的全往他身上丟。

    「你以為呢?」葛爾沁低笑。瞧著她白皙的皮膚、微濃的秀眉、高挺的鼻樑,以及——緊抿的雙唇,這女人此刻給他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

    她咬緊雙唇,將唇咬得幾乎出血。「當真是永璘將我送給你的?」她緊揪著衣襟,冷聲問。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怎敢天子腳下強行掠人?即便我不怕永璘,可也沒膽不忌諱皇上。」他笑得得意。

    「他為什麼要把我送給你?」當見到葛爾沁時,她有些意外,才想問他知不知道永璘的去處,沒想到他居然就要吻她,在她驚慌掙開他後,他竟又開始寬衣解帶。看他的表情似乎所言不假,可……真有可能嗎?

    「因為你是我答應為他除去叛臣睿親王的厚禮。」

    「厚禮?」

    「是啊,我可是為了你送上了我對朝廷的忠誠,以及十萬的蒙古大軍,你該為此覺得驕傲吧?」他笑問,不再謹守禮教,脫去斯文的外表,迫人的威脅感令人心驚。

    這女人是他千方百計才弄到手的,經過等待後再享用的果實,應該更加甜美吧?

    葛爾沁將自個兒脫得只剩褻褲,露出長期在馬背上奔馳的精壯體魄。

    「你別過來!」恭卉不敢瞧,面紅耳赤的大喝。

    「你是永璘給我的厚禮,卻不許我拆封?」無視於她的懼怕,他冷笑。

    「我壓根不相信你說的,我是永璘的女人,他不可能會將我送人的!」

    當她提及她「曾經」是永璘的女人時,葛爾沁臉色變了變。他也不想穿永璘的破鞋,可惜他偏偏瞧上了她,並且對她念念不忘,這才放棄索取更有價值的土地或部落,可這女人竟敢在這時候提這件事,這讓他相當不快。

    「那男人即將有新女人,成親後就容不下你的。」

    「成親?你說誰要成親?」她大驚。

    「當然是永璘了,這消息也是剛由京城飛鴿傳回的,皇上將日本公主指給永璘了,要他奉旨和親。」他很樂意將這消息告訴她,好讓她對永璘死心,從此專心一意跟著他。

    「他接旨了?」她揪著心,僵硬的呆立原地。

    「能不接嗎?而且日本公主人已到京城,聽說生的貌美如花,再過十七日就要在紫禁城內舉行和親大典了。」

    「十七日……」她愕然。她是聽說過有位日本公主要來和親,可沒料到要與她和親的竟是永璘……

    「對,十七日後永璘就不再單身,你再當他的小總管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跟著我,我會養胖你、讓你成為蒙古草原裡最耀眼的一朵沙漠玫瑰!」

    「我……」她說不出話,滿腦子一片空白,胸悶得可以。

    「讓我疼你吧,起碼你是我費盡心力才得到的女人,我會珍惜你的,待你一如天上的太陽,日日燦耀燃燒,絕不變心。」他願意對她許下這樣的承諾,只要她願從此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閉了閉,再睜眼時,恭卉眼裡多了抹堅決。「我……不要你的心,我只想回京。」

    「回京?」他抿起唇。「你想回去阻止婚禮?」

    「他若真心好娶,我……也阻止不了,我只是想回去確定。」

    「你不信我的話?」

    「不信。」她抹淚,搖頭。她與那男人相處五年了,好不容易不久前才得知他心裡有她,他不

    是個心裡輕易放得了人的人,可一旦放了,那就是認真地,她是他認真地對象,所以他怎可能將她

    送人後自個兒成親去?

    葛爾沁目光如劍,表情狠戾起來。「我原是不想強迫你,但瞧來不勉強不行,也許做了我的女

    人後,你就會學會如何信任我!」

    他不再客氣,大步上前箝住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拉往床上,在她驚恐的掙扎下,開始扯落她身

    上的衣物。

    「不要,我求你不要這麼做!」發覺他真要使強,恭卉心驚哭求。

    「不要求我,當永璘決定將你送給我時,就注定了你的命運,往後的人生,你該屬於我葛爾沁

    的!」他扯斷了她一隻袖子,露出白藕雪臂。

    「住手!」她紅著眼嘶吼,淚成串狂落。

    葛爾沁置若罔聞,繼續脫著她的裙褲,她雙腿激烈的踢踏,不讓他得逞,他便以一手制住她的

    眼,另一手乾脆先撕去她的褻衣,轉眼顫聳的雙峰呈現在他面前,他瞧得五內俱焚,慾念到此已然

    如山洪爆發,決堤在這個絕美的刺激下。「真美,我沒要錯禮!」

    他情不自禁的要吻上,恭卉尖叫著弓起身子避開他的狼吻。

    「你!」沒能吻上,他惱怒變臉。

    「你當真要我這具身子?」她驚魂未定,可表情卻多了一股決絕。

    「沒錯!」人就在咫尺,他怎可能放棄?

    「得,這身子給你,命我不要了!」不知何時,恭卉手上居然多了顆艷紅丸子,她一張口,就

    吞下肚了。

    「你吞下的是什麼?」葛爾沁來不及阻止,驟然失色的扼住她的下顎追問。

    她露出一個美麗卻飄然的笑容。「鶴頂紅。」

    永璘胃部忽地一陣劇痛!

    「貝勒爺,您怎麼了?」德興瞧見正對他交代事情的主子突然抱腹露出痛苦的神色,嚇得急忙

    上前。「要奴才招來御醫嗎?」

    他臉色發白,額頭森汗,痛得發不出聲,只能咬牙搖首,直到約莫一刻鐘過去,劇痛才緩過去。

    德興見他滿身大汗,立即送上白淨的帕子讓他拭汗。「沒事了嗎?」貝勒爺從沒發生過這樣的

    事,他忍不住擔心。

    「嗯,我沒事。」永璘微喘得回答。

    「真的不請御醫瞧瞧?」德興不放心的再問。

    「請了御醫必定驚動皇阿瑪,所以不必了。」現下他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皇阿瑪了!

    「可是——」

    「我已無礙,方才交辦的事才是最重要,你別要耽誤了。」他沉聲囑咐。

    「呃……喳。」貝勒爺意思已經很明顯,不要他再多關心,他只得閉嘴不再囉嗦。

    「即刻出發吧。」

    「喳!」

    德興走後,永璘這才若有所思地起身走向床榻,在床頭站了一會後,遲疑的伸手由方枕下取出一隻小瓶,倒出瓶子裡的東西,幾顆紅艷的丸子滾出,一顆、兩顆、三顆……三顆,他的手抖了——

    一陣激烈的歡愉過後,方枕下突地滾出一隻小瓶。

    「這是什麼?」她好奇地拿起瓶子問。

    「鶴頂紅。」他兩條手臂圈住她,將她納進懷裡,臉上則帶著笑,一個深不可測的微笑。

    她一驚。「這是做什麼用的,為何放在枕頭下?」

    「這是備給不潔的女人服用的。」

    「……」她臉上激情的紅霞盡褪。

    瞧了瞧驚白的臉龐,他冷笑。「總會有人逃過太監們的檢查,上得了這張床,可一旦玷污了我的床,我就會丟下一顆丸子,要那人自我了斷,而你,是惟一沒受過太監檢查,由我親自確認的處子。」

    「啊!」

    「怕嗎?」

    「……這瓶子裡的毒,你用了幾顆?」她的臉染上惱怒的紅暈。

    「這裡頭有五顆丸子,我只用過一顆,那女人不知怎麼費盡心思,通過太監們的檢查,以為只要上得了我的床,就能富貴,可她一上床就洩了底,沒有處子該有的羞怯,我一眼瞧出她非完璧,當場丟下一顆丸子,讓她以死謝罪!」嘲諷的笑容嵌在他俊逸的臉上。

    三顆……盯著掌心中只餘三顆的藥丸,永璘全身又竄起冷汗,胃隱隱抽痛,就連胸口也跟著緊縮。少了一顆,定是那女人帶走的,她定是做了最壞打算……

    「永璘。」忽然,一道夾雜著日本口音的女聲在屋內響起。

    他神情一凝,轉身,目光始終沒有掃向她。「你怎麼進來了?」

    在這座府邸無人不知,沒他允許不得擅自入內的!

    「我都住進貝勒府兩天了,卻連你的背影也沒見過,既然你不來見我,只好我來找你了。」櫻子說話的神情語調都是嬌滴滴的,可字裡行間滿是埋怨。

    「見我做什麼呢?」他淡漠的走過她身邊,散散漫漫的往窗旁的檀木椅上坐下,似乎不太在乎她。

    「做什麼?咱們過幾日便要大婚了,不用彼此培養一下感情嗎?」她自個兒走至他的面前,皺眉望著他百般無聊的模樣。

    為了嫁到大清國,她可是苦練了好久的京語,這男人就沒一點感動的稱讚嗎?

    「我倒覺得沒必要培養什麼感情,那是多此一舉。」永璘為自個兒倒了杯茶,連想到招呼她都不曾。

    櫻子愕然於他的態度。難道這男人見了她的容貌後,不滿意嗎?感到自尊心被辱,她縮緊美目,眼角不經意的瞧見桌上有包東西,她好奇地順手拿了起來。

    「別動!」他突然厲聲大喝。

    櫻子嚇了一跳,手中的東西反而落下,掉出裡頭的珠寶首飾。「好漂亮的手工!」她眼睛一亮,大清的珠寶工藝可是出名得很,在日本不少人就曾專程到這兒拜師學藝,這會瞧見如此精巧的手工飾品,立即讓她忘了他的警告,伸手又要碰上去。

    「這不是你能碰得東西,拿開你的手!」他森然的舊站在她身後再次警告。

    她手一僵。「這不是我能碰得?」這污辱的言詞竟是出自他的口?

    「沒錯。」永璘將東西重新收起,小心存放至抽屜裡。

    她目光帶刺的看著他的行為。「這些東西是屬於誰的?」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是他將要送給某個女人的!

    「你沒必要知道。」他從頭冷到尾。

    「永璘!」她發火了!

    而他也失去與她周旋的耐性。「你硬是向皇阿瑪要求在大婚前住到我這來,我也都允了,這會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提起這事,櫻子就更有氣了,當她提出要住進貝勒府時,永璘身邊的幾個貴族都極力阻止,還硬是要把她帶往永璘另一處的行館安置,當她得知永璘根本不住那,立即大發雷霆的向大清皇帝告御狀,她堂堂日本公主的要求,怎能被輕易等閒視之?皇帝這才一聲令下,直接要人送她進這座府邸。

    只是這會將她在這兒都兩天了,她未來的丈夫卻像是不知道她的存在似的,連一聲問候也沒有,如此漠視她,讓她如何能忍?所以才決定親自來找他問清楚,但要來見他的路上,她問了至少十個下人,竟沒人願意告訴她永璘在哪,還是她自個兒瞎晃才找到人的!

    「你是皇帝指給我的對象,可你的態度分明是不想娶我,是嗎?!」她不客氣的明問。

    「嗯。」永璘竟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櫻子頓時傻住,雪肌逐漸沾上怒紅。這男人當真一點顏面都不留給她!

    「我哪裡不好嗎?」

    她氣紅了眼。想她日本公主的身份,又是美如天仙,無人敢輕侍她,而這男人竟不當他是回事?!「你嫌我配不上你?」

    「嗯。」又是這聲閒閒涼涼卻又極度刺耳的應聲。

    她氣炸了!「那我要皇帝另外找一個對像指婚好了!」她傲然地想轉頭就走。

    原本乍見永璘時,她還暗喜著皇帝給她的男人竟生得如此俊俏,聽說還是個得勢阿哥,如此的丈夫人選時何等的完美,對她將來的計劃大有助益,哪知這男人姿態竟比她還高,還傲慢得令人咬牙切齒,既然這男人不是她所能控制,那就換一個人吧!

    這幅俊容非凡的面容,要放棄,她原是捨不得的,但父皇當初在眾多公主中挑選她前來,就是相中她的容貌容易迷惑男人,進而掌握局勢,可這男人分明不受她吸引,既是如此,她不放棄也不行。

    「那可不成,我是非娶你不可的。」

    這話讓櫻子心驚的轉頭。「非娶我不可?」什麼意思?莫非他察覺了什麼?

    「是啊,你就不要再囉嗦了,等著七日後的大婚吧。」他懶洋洋的道。

    「你說我囉嗦?!」她瞠大眼。

    「說過的話再問一次,不是囉嗦是什麼?退下吧。」

    「你!」

    「還有,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下回沒我的允許,不准再擅自進來。」永璘冷冷的再補上這句。

    櫻子臉上登時慘無血色。這男人當真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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