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君追妻 5
    次日。

    一件件美麗而且合身的衣服,陸續被拿進向彤的房間,忙進忙出的是一名意大利的年輕女孩,叫索菲亞,她黝黑的皮膚及甜美的笑容,讓向彤有種安定感。

    向彤還未開口詢問,索菲亞就開始說話︰「我叫索菲亞,因勞拉受傷,所以由我接替她的工作。這些衣物都是雷哥令人徹夜趕工及選購給小姐的。」

    「連夜趕工?」她有點受寵若驚。

    「是呀!請試試看這件白色洋裝合不合身。」索菲亞將衣服拿到向彤的面前,「雷哥的眼光一向神准,保證一吋也不差。」那如銀鈴的笑聲,充滿了對雷震君的崇拜。

    這話聽在向彤的耳裡頓時有些刺耳。

    她比了一下衣服。果然,這件衣服不但剪裁好,連尺寸也完全無誤。

    這只說明了一件事——雷震君對女人的曲線掌握得一絲不差。也就是說,他有很多的女人。

    想到這裡,向彤的胃開始冒酸液……

    那是一種嫉妒的情緒。

    「向小姐,我還沒看過雷哥為別的女人這麼費心過呢!」索菲亞又繼續將其他衣物在她身上比著,雙瞳儘是滿意。

    「你認識他很久了?」她脫口問道。

    「打從我穿開襠褲就認識他。」

    「開襠褲?」

    「嘿……別介意。我的意思是說,從我一出生,他就認識我。我是他堂叔收養的女兒,雖然沒半點血緣,但是我們意大利人最重情感,反正就這麼回事,我也就攀著家族關係,到了雷哥的底下做事。」

    「他……」她想問索菲亞為什麼沒有「追」雷震君,但卻問不出口。

    索菲亞卻先說了,「我曾經很想爬上他的床,可是他卻警告我這個『妹妹』,不要亂來!」話落,她咯咯地笑出聲,「你知道嗎?沒有意大利男人會拒絕女人上他們的床,除非他是同性戀。當然,也有一個人例外,就是雷哥。」

    向彤詫異地套她話:「我覺得他不像意大利男人。」

    「的確,他還有一半中國人的血統。我想大概是他那部分的血統令他『收斂』的。」索菲亞又笑了。

    「你……」她覺得索菲亞這麼說自己的「哥哥」及「老闆」好像不太對。

    「你覺得我不該『笑』雷哥對吧?」索菲亞又笑道:「那是因為我賭你九成九會成為我的『雷嫂』,才敢這麼放肆。」

    「拜託你別胡說!我只是個倒霉鬼,莫名其妙被他抓來這裡。我才不會那麼倒霉成為他老婆!」向彤連忙解釋。

    咯咯的笑聲再次傳來,「別忙著撇清關係!我猜,雷哥一定瘋狂地愛著你,才會將你幽禁起來。賜予美食、華服,外加我這個侍女。」索菲亞誇張地表演著。

    「愛?小姐,你言情小說看多了,我現在連自己是誰都弄不清楚,他怎麼會……」她說不出愛這個字。

    「不信?那你就等他從紐約回來再逼問他。」

    「他……去紐約?」忽然,她的心頭冷了起來,宛如一陣風刮過。

    「是啊,今天一早的飛機。」索菲亞答得又快又自然,繼而有些詭異地反問:「他不會沒告訴你吧?」

    她搖了搖頭,好像有點站不穩。

    「我知道了!」索菲亞無可救藥地天真猜測︰「我猜他一定是回紐約為你到第五大道選婚戒!哦,好浪漫哦!」

    「索菲亞,你可不可以讓我先試穿這些衣服後,再談其他的事?」她拗不過這小妮子,只好這麼說。

    「哦,哦!,我都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索菲亞尖叫了聲。

    向彤於是隨便應付地試穿了那些衣裳,最後便「趕走」這個胡思亂想,外加浪漫到無可救藥的索菲亞。

    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落地窗前,想著和雷震君之間的種種,不時地或瞋或笑,不知不覺沉醉在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之中……

    紐約市。

    雷震君今晨可是「臨陣脫逃」的。因為他發現自己對向彤的感覺,已超過對身邊的所有女人。

    這女人或坐或睡,或喜或怒,都能牽動他的心情,這異樣且澎湃的情愫,令他有些困擾。

    所以他決定丟下她,重回紐約,試圖找回自己。

    他在這裡喝酒、游泳、找女人作陪,甚至……做了許多耗神耗力的事,但是都無濟於事,因為——

    他仍然忘不了向彤!

    連續三天,向彤依然不見雷震君從紐約回來,偌大的庭園顯得更加寂靜。儘管雷震君的工作人員及保鏢不時地穿梭於此,但她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夜深人靜之際,她顯得焦躁不安,初時被抓來這裡還可以打坐的定力已消失殆盡了,只好在房間裡不停地走來走去,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最後索性跑進浴室以冷水沖頭,一直衝……

    忽然,她聽到一種高頻率的聲音,那是一種近似抿在嘴唇上用力吹出的汽笛聲,她立即關上水龍頭,並以極快的速度將濕漉漉的長髮包在浴巾裡,蹲下身軀,附耳傾聽——

    她直覺這是自己過去一直熟悉的聲音,而且這種聲音是一種「提示」,提示她該做些什麼事。只是如今的她,實在想不起這笛聲表示什麼!但她相信這聲音絕對和她的背景有關。

    她一直傾聽,那笛聲有節奏且忽東忽西,似乎吹笛的人並不打算讓這屋子裡的人覺查他的真正所在位置,只想讓他的目標對像知曉即可。

    一分鐘過後,笛子聲斷然止住,那是「被迫」停止的。換言之,有人讓「它」不再出聲。

    接著,向彤就聽見雜沓的人聲及簡單的交談聲,不一會兒,便完全沒有聲音了。

    這時她的房間被鑰匙轉開,而且門迅速被關上!

    一個巨大的黑影向她壓來——

    「你蹲在這裡做什麼?」那是向彤所熟悉的質問聲。

    是他——雷震君。

    她對上他的眼,旋即看見一張過度疲憊的臉,那上頭還有沒有刮乾淨的鬍渣,但看來仍是如此的粗獷與英俊。

    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好想他。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他,眼中儘是無法言喻的情緒。

    他卻以為她受到了驚嚇,無法響應,立即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你怎麼了?這些沒用的東西竟然沒能保護你!」他的怒聲如獅吼,卻充滿了不安與責備。

    聞言,她彷彿置身在夢中,他……他說什麼?

    這是擔心嗎?

    「告訴我,你哪裡受傷了?」他仔細地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就怕有丁點疏漏。

    她真的有些受寵若驚,直搖頭,「我……我很好。」聲音意外地有些顫抖,浴巾在這時也掉了下來,那如瀑布般的秀髮就這麼散落下來……

    無瑕的容顏,佐以雪白的肌膚與烏黑的秀髮,濕漉漉的水珠閃爍在昏黃的燈光下,這時的向彤就如月光仙子……

    雷震君再次感到有一股巨大的激流,拍打在自己的胸臆上,他的呼吸變得濃濁而快速,心跳更如非洲原始的鼓聲般咚咚作響,大掌自然地隨著慾望攀上她的髮梢、額頭、眉心、鼻翼、臉頰、朱唇……

    她感到他那有些粗糙的指腹,帶給自己從未有過的挑逗,喉頭立時開始感到乾燥、火熱。

    「這三天你好嗎?」他強壓著對她的思念與渴望。

    「嗯……」她幾乎語不成句。

    「你……我……去紐約……辦事。」他愛撫著她的粉頸,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

    「我知……道。」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都在做什麼?」他其實想問的是——她有沒有想他?

    「做……做……」她一腦子糨糊,完全想不起這三天自己做了什麼。

    「做……什麼?」他的大掌已滑向她的鎖骨,立即感覺到那細緻的肌膚帶給自己的騷動。

    她用力地吸了口氣,頭又搖了搖,「做……做……哦,打坐。」

    「打坐?」這兩個字立時將雷震君拉回現實,「你學過忍術對吧?」

    「忍術?」她也回神,雙眉倏地蹙成溝。

    她想起來了,剛才那笛聲很像一種呼喚「同志」行動的笛聲,她判斷它是日本忍者常用的「小道具」,以便提示同志進攻或退守。

    難道剛才她聽見的笛聲,是對方為了找她或是叫她的暗號?

    「你會嗎?」他又問。

    「我……」她也自問。

    「不知道?」他睇了她一眼。

    香肩這時微微垮了下來,「我也希望知道自己會不會。」

    突然,雷震君探出手掐上她的粉頸,作勢對她不利。說時遲,那時快,她的右手立時架起,反身側踢,快速躍身拿起地上的浴巾,一抖,它成了一條筆直的「布刀」,毫不留情地向他掃射過去——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完全不拖泥帶水。

    他也同樣有攻有守,進退得宜。數招之後,他終於將向彤扳向自己,右掌牢牢地抓住她的長髮。

    秀麗絕美的臉蛋就這麼與他對望,詭誕的氛圍充滿四周……

    「你會忍術,而且運用得極好。」低沉性感的嗓音多了一份防禦,卻又夾著慾望。

    一時之間她沒有搭腔,因為她不知該說什麼。

    他又說道:「剛才有個聲音,一個近似短笛的聲音,如果我沒猜錯,那是忍者專用的警示笛聲。『他』或『她』應該是來找你的,你說對嗎?」

    她緩緩吸了口氣,「也許你該放我走了。」

    「放你走?」這話就像一顆巨石砸向他的腦門。

    「對。」她說得平靜。

    他冷笑。

    「你早已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友——向芸才是。」她道,心底卻浮起一抹酸液,攪得胃好疼。

    這世界竟然有個女人長得跟自己一樣,連她的男人都弄錯了。

    「她不是我的女友,我沒有女友!」他突然吼道。

    向彤被他震耳欲聾的聲音嚇了一跳。

    「不管你是不是向芸,都得留下!」他宣佈道。

    「為什麼?」她不解,卻又盼望聽到溫柔的挽留。

    「還有很多事得釐清。」他說了一個連自己也覺得馬虎的理由。

    「你……」她歎了口氣。

    「睡吧。」他說,再度急於逃開。

    她沒再出聲,心頭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失落。

    他走到門邊時,又轉過身子叮嚀:「將頭髮吹乾。」

    這話就像黑暗中的燈光,突然照亮她陰霾的心情,她雙眸再度閃著晶瑩剔透的晶光,「哦。」

    門在這時被拉開,又被關上。

    向彤就這麼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門扉,再度被複雜的情緒攪得無法平靜。

    至於立於門扉外邊的雷震君,其實也沒移動腳步,只是重重地吸了口氣。

    其實他很想折回去,告訴她,他要她,他們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問。

    就在今夜,可否允許自己傾瀉他對她的戀慕?他要她,一點兒也不想放她走……

    鈴——雷震君的手機忽然響起,他立刻離開門邊,他可不想讓向彤知道自己對她的慾望,到了這種無以復加的地步。

    「喂。」

    「我們查到向芸的去處。」對方說。

    「帶她回來!」他的臉倏地撲上一層霜。

    也許向芸可以釐清事情的真相與始末。

    水影和向彤失聯多日,於是透過關係找到紐約另一個有力人士——拉菲爾,請他幫忙向雷震君要人。

    拉菲爾則說︰「這事我會出力,成不成就看那位向小姐的運氣,畢竟她偷走了雷震君的商業機密。」

    「我說過了,她不是那個偷東西的女人!」水影不服道。

    「誰能證明?你?或是她?這事就這麼辦了。」拉菲爾不再多說,便收線。

    水影只能祈求上蒼特別眷顧向彤,別出什麼岔子才好。

    宮崎佑就是今晚在向彤窗外吹短笛的人,但因被雷震君發現,而以隱身術暫時撤退,但他仍不放棄,還是決定回到原處,救出向彤。

    凌晨三點左右,宮崎佑在向天威的支持下,獲得大量的迷藥及一些特製工具,他於是先將雷震君在夏威夷豪宅的保全人員全部迷昏後,才再次潛入向彤的房間。

    當他踏入向彤的房間,向彤便從床上翻至床沿,觀察潛入的人。

    全身漆黑的宮崎佑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但仍能摸近床邊,他單膝跪下,溫柔地低喚:「小姐。」

    「你?」向彤原有的防禦微微鬆懈。

    「屬下宮崎佑,準備帶小姐離開這裡。」聲音仍然溫柔,卻多了一分堅定。

    「宮崎佑?離開?」她直覺此人無害,卻完全想不起對方是誰。

    「小姐?」他怔了一下。不相信自己會認錯人,而且她身上的獨特體香,他永遠忘不了。

    「我不認識你,也記不起自己是誰。」她沒有半點隱瞞。

    「什麼?」他著實嚇了一跳。

    「你知道我是誰?」她站了起來。

    宮崎佑也起身,「是的,你是……」他猶豫了一下,突然覺得應該先將她弄走,再說細節,「這裡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宮崎佑再詳實道明。」

    這反而令向彤不安,連聲拒絕,「不!我不能和你走。」

    咻……宮崎佑卻在瞬間灑出迷藥,同時道︰「小姐,得罪了。」

    向彤始料未及,因而吸入過度迷藥,昏眩地倒向宮崎佑,他馬上摟住她,一個打橫就將向彤扛在肩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撤離。

    雷震君因為臨時被突如其來的公事帶離大宅,等到天亮才回到這裡,一進門就發現他的人一個個東倒西歪地從地上爬起,他便知道事情不妙!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他立刻往向彤的房間跑去,並大聲呼叫:「向……」

    他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

    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床鋪一如幾小時前他們道別時的樣子。也就是說,帶走她的人,在他走後沒多久就進來了,而且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再從空氣中淡淡的迷香判斷,他猜一定是向彤的人救走了她。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下一秒就扯下落地窗的窗簾,朝著空中長嘯:「啊……」

    多明哥連忙趕了進來,「雷哥?」

    他舉起大手,不准多明哥說話,多明哥自然噤口。

    就在這時,多明哥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看雷震君,在雷震君的應允下才打開手機,「喂。」

    「告訴雷震君,他不該強留向彤的。」對方操著不太標準的英文說道。

    「你是?」多明哥連忙問道。

    「我是向天威。」話落對方便收線。

    「喂……喂……」多明哥連喊了兩聲。

    「怎麼回事?」雷震君問道。

    多門哥便一字不漏地向他報告,雷震君立時命令他︰「火速追蹤電話來源,並查出向彤被救到哪裡去了。」

    「是!」多明哥旋即銜命而去。

    雷震君則口中唸唸有詞,「原來她叫向彤!向彤,向彤,向天威,向天威,向芸……」

    這三個人有什麼關係?

    父女?姐妹?

    他再次重重地吸了口氣,彎下身子拾起向彤用過,仍濕答答的浴巾……

    想念她……她的人,她的味道。

    這一刻,他憶起了她的淚水,她賽雪的肌膚,靈活的身段,頭頭是道的話語,還有靜如山脈般的沉靜……

    天啊!

    他想她,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多。

    他發誓絕對要搶回向彤!

    「向彤!彤兒……」他再次喃喃自語,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心。

    而兩小時後,真正的向芸被抓了回來!

    向芸神情緊張地睇著雷震君,「震君,請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貪念……」

    在他眼前的,是一張和向彤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蛋,唯一不同的是,向彤不會塗紅抹綠,也不會跪地求饒,更不會——沒有個性地苦苦哀求、自我辯護。

    雷震君冷冷地斜睨著她,「你跟了我也有一段時間,難道不明白我這個人最恨欺瞞,尤其你還敢偷竊我的東西!更糟的是還畏罪潛逃!」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眼淚如打開的水龍頭般飆了出來。

    「太遲了!」他冷聲拒絕道。

    「拜託……」

    「你要自斷一雙手腿,還是賠償一千萬美金。」他出了道難題給她。

    「震君,你這不是要我去死嗎?」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哼。」他冷哼了聲,「偷竊之前,你就該想到可能會有的後果!」他完全不講情面。

    「念在我們同床共枕的分上,請別這麼待我。」她苦苦哀求。

    「你有念過嗎?」他反問。

    「我……我……求求你。」她乞求道。

    「哼!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問你,你是否有一個雙胞胎的姐妹?」他霍地轉移話題。

    「這……我不太清楚。」她沒料到他會改變話題。

    「答不出來,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哦,我……想想看。」她連忙討饒,「嗯……我很小的時候,好像聽過母親說,我的生父是個日本人,也許有一個同胞妹妹吧。但是那時我太小,根本沒特別印象,只知道,父母離異後,母親絕口不提生父,當然也就沒見過什麼妹妹了。」她吸了吸鼻水,很認真地回想。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生父現在在哪兒?」他又問。

    她聳了聳肩,「我不知道。現在你還會不會斷我一雙手腳或是什麼的?」

    「走吧!你對我已不再有任何意義。還好這次沒有損失,只是……我痛恨欺騙與偷竊,所以你仍必須付出應付的代價。」

    「什麼……代價?」她簡直不敢想下去。

    「把我送過你的東西、金錢,折成現金三十萬美金償還給我,否則我會讓你無立錐之地。」

    「天啊!我根本連三萬元都湊不出來!」她尖叫道。

    「那是你的問題。」

    「君……」

    「閉嘴!你已失去稱呼我名字的資格!」

    「求求你通融一下……」

    他停頓了一會兒,「你可以分期償還,走吧。」他不想再見到她。

    向芸連忙爬起來,「謝謝你,謝謝你!」她只好先求退下,再想其他辦法了。

    雷震君不一會兒就接到另一通秘密電話,得知向彤明確的所在地及相關背景。

    他決定去找她!

    「多明哥,我要去日本,就是現在。」他令道。

    「是的。」多明哥立刻應道,並開始安排相關事宜。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