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舊愛新歡 第二章
    水離知道洛天盛在生氣,但她實在不明白他生什麼氣,剛剛明明還高高興興的幫她種花,結果那兩名男子來了之後他就不高興了。

    "盛哥哥,你在生什麼氣?"彆扭了好一會兒,洛天盛才說:"別理那兩個人。"原來……水離輕笑,盛哥哥是生那兩個人的氣,但她還是不曉得為什麼。

    "那兩人不是你的朋友嗎?而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呀!""別答應他的求婚。"洛天盛當真因為申匡一句開玩笑的求婚而不悅。

    "我當然不會答應他,只是開玩笑而已嘛!盛哥哥你何必當真。"說這些話的水離嘴角有著難掩的笑意,洛天盛是因她而吃醋嗎?自從他替她捉了所有的偷羊賊後,她的一顆芳心就全放在眼前這位少年英雄身上了。"因為我最喜歡盛哥哥了。"水離坦白的話語令洛天盛熊熊怒火瞬間消失殆盡,一般尋常的女子肯定不敢說出這麼大膽的話,但他的水離並非普通女子;她自小就和父母因避禍而移居到這片蒙古的草原,是在自由遼闊的草原上成長的大地之女,什麼禮教傳統她一點也不識,對一般人而言她或許只是個野丫頭,然而洛天盛就是愛她不受拘束的粲笑,愛她毫不做作的個性。

    "我也是最喜歡阿離了。"兩人雙雙下了馬,洛天盛將水離緊緊的擁在懷裡,他感到這份滿足比打倒任何強敵、征服任何國家都要來得大。"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是,盛哥哥。"他們之間不需要任何誓言,也不需要任何甜言蜜語,那一刻兩人都明瞭對方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性。

    水離含情脈脈的抬頭,眼角的餘波卻瞥見不遠處的石頭似乎有什麼影子在蠕動。

    "盛哥哥,那是什麼?"洛天盛還來不及瞧分明,一枝箭就直朝他射來,他雖然輕鬆的躲過,卻懊惱於自己的疏忽,他拿出自己的弓搭上箭的同時,又有另一方向的飛箭朝他射來。

    "可惡!"洛天盛低咒。

    對方不只一人,而他被困住了,目前最要緊的是水離的安全;他一面採取防禦招式,一面拉著水離退到距離最近的大石頭旁。只要水離處在安全之處,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反擊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洛天盛對那些刺客射出了箭,展現他百步穿楊的絕技,箭無虛發的命中每一個刺客,頃刻間,草原上又回復了平靜。

    "哇!盛哥哥,你好厲害。"水離崇拜地拍著手。

    "你沒事吧?"洛天盛捧起她的俏臉關心地問。

    "我沒……小心!"水離突然臉色大變,她看見一名倒下的刺客悄悄拿起身邊的弓箭射向洛天盛,她知道那個人的目標是她心愛的盛哥哥,因此她用盡一切力量推開洛天盛,但她沒想到這樣反而讓她暴露於危險之中;她轉了個身,那枝箭就結結實實的射中她的背部。

    "啊……""阿離!"洛天盛回身,一箭命中那人的要害後,立即伸出雙臂扶住了倒向他的水離。

    "盛哥哥,我的背好痛。""忍著點,我要幫你拔下背上的箭。"洛天盛知道那會很痛,可是他又非做不可,於是不理會水離的叫聲,他一咬牙拔掉了她背上的箭。"阿離,你還好吧?""嗯!"水離冒著汗痛苦地答道。

    洛天盛拿出隨身攜帶的傷藥,"我現在要幫你敷藥,若有得罪的地方請見諒。"水離臉上一片暈紅,她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洛天盛是為了替她療傷,是不得已的;但當洛天盛解開她的衣裳,露出她白皙無瑕的身體時,她還是覺得羞慚。

    看著這樣美麗無瑕的身體,說不動心是騙人的,洛天盛顫抖的替水離上了藥,心中想要她的**比任何時刻都來得強烈,不過他還是強忍住那份渴望,安分地替水離穿好衣服。

    "我曾聽說中原女子的身體若是被一名男子看到了,那麼她就是那男子的人,是不是有這回事?"洛天盛突然扳過水離認真地問。

    水離不明白他何以如此問,她雖然才十四歲,卻已有身為女人的自覺,而她不願以此綁住對她而言猶如天神般的盛哥哥。

    "這只是意外,我不會在意的。""但是,我希望你在意。"洛天盛輕吻水離紅艷的唇,"無論如何,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只能嫁給我。"他不是沒想過要娶水離為妻,可他以為自己有耐心等她長大,至少再等個一、兩年,現在他才知道,連一、兩天都如此難熬。

    "盛哥哥,沒想到你也那麼喜歡開玩笑。"水離難以置信,只能以輕笑來掩飾內心的狂喜。她怎麼能相信,盛哥哥在向她求婚耶!是不是自己會錯意了?

    "我不是開玩笑。"洛天盛皺眉,難道他還不夠認真?"你願意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嗎?""我真的能夠相信嗎?盛哥哥,我覺得好像在作夢喔!""傻瓜,你當然不是在作夢。"洛天盛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如此溫柔的時刻,他又再一次地問:"你願意當我洛天盛的小妻子嗎?""當你的小妻子?"天真懵懂的水離,她甚至還不明白嫁給洛天盛、成為洛天盛的小妻子所必須背負的責任是什麼。

    "是啊!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們就可以做一對神仙伴侶,朝夕廝守在一塊兒,永遠都不分開,你說這樣好不好?"這個主意實在太吸引水離了,她怎能拒絕這樣的誘惑呢?她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看著他,羞怯地微點頭。"盛哥哥,我要當你的小妻子,我只想當你的小妻子。"藍天與綠草都是他們的證人,相擁的一對戀人彼此立著誓言,他們將成為世上最恩愛的小夫妻。

    洛天盛沒想到他和水離之間的婚事會受到如此大的阻礙,由於他小時候雙親就已去世,是由蒙哥汗的母親撫養長大,她一向視洛天盛為己出,因此對於洛天盛要娶牧羊女一事極力反對。

    而太后||蒙哥汗之母||都反對了還有誰敢贊成,就連站在洛天盛那邊的申氏兄弟都只是聳了聳肩沒任何意見,氣急敗壞的洛天盛甚至發出"為了紅顏要拋棄地位"的豪語。

    就在他感到孤立無援之際,終於有一個人挺身幫助他,那人就是王子忽必烈。

    "天盛,我可以幫助你順利抱得美人歸。"忽必烈來到洛天盛的住處,開門見山地對洛天盛說。

    "王子……"洛天盛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忽必烈會毫無條件的幫助他,而且據他所知,此人心機頗深,絕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忽必烈明白洛天盛的疑惑。"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平白無故幫助你,不過你大可不必太緊張,我交換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你必須發誓效忠於我。""王子,您這不是多此一舉嗎?我身為蒙古的將軍當然會效忠於可汗。""不,天盛,我說的是效忠於﹃我﹄。"忽必烈特別強調"我"當然有他的用意。"你也知道皇兄死後,咱們蒙古本位主義的諸派親王想要在選汗大會上推薦我的王弟阿里不哥為新的可汗,老實說,對於這件事我相當不滿。"洛天盛挑了挑眉,"莫非您是要我助您以武力取得王位?"忽必烈搖頭,"你只猜對了一半,我是很氣那些親王們的決定沒錯,但小小的蒙古本部已滿足不了我,我想要的是南邊那塊豐饒大地。"洛天盛不由得咋舌,這個人的野心還真是不小,一旦取得了南邊的大宋疆土,還怕蒙古本部不手到擒來嗎?

    "這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我即使不宣誓效忠您,只要拋開身份和地位,依然可以和阿離雙宿雙飛。"洛天盛理所當然地答道,有野心的王者固然比無所作為的王者好,但他也不必去承諾不利己的事!

    "我可以給你富貴和權勢。"忽必烈試探性地說。

    洛天盛不感興趣地聳肩,"現在的我還需要去追求這些嗎?""天盛,你想得太天真了。"忽必烈提醒他的小表弟:"你不要富貴和權勢,並不表示真的可以拋棄它,母后一定不會允許你為一個平民女子放棄爵位。你也知道母后是相當固執的,你若和那女子私奔,就表示你必須背負著一輩子被追殺的命運。"他頓了一下,見洛天盛有些動搖,又繼續說道:"你或許仗恃武藝高強不在乎這些,但你所珍愛的那名女子呢?她一定會想要過平穩安定的生活吧!而且聽說她是個大宋女子,那麼南方的溫暖一定比北方的酷寒更適合她,你說是不是?"忽必烈的意思是只要他征服了大宋,當了皇帝,那他就可以和水離在南方過著幸福恩愛的生活,不必理會蒙古本部的追殺與打擾。

    洛天盛認真的考慮起忽必烈的提議,他的分析不無道理,也許到南方重新開始是最圓滿的解決辦法,但前提必須是那個地方不會排斥他們才行,而大宋……

    他知道大宋是容不下他這個蒙古人的,看來只有和忽必烈合作一途了。

    "我答應你。"忽必烈因洛天盛的承諾而大大鬆了一口氣,只要有蒙古的第一勇士洛天盛和足智多謀的申氏兄弟,還怕南面稱王的霸業不唾手可得嗎?

    "我要藉助你的才幹,現在我命令你立即揮軍南下。""可是……"洛天盛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張絕美的笑靨,"我必須先和阿離訂婚才行,否則我哪裡也不去。"聞言,忽必烈皺眉道:"女人只會摧折男人的鬥志,如果回頭還來得及的話,你……""王子,請別再說多餘的話。"洛天盛強悍的打斷忽必烈的忠告。

    "好,好。"忽必烈才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讓洛天盛有反悔的餘地。"關於你訂婚的事我會安排,但這件事最好先別讓母后知道。"洛天盛無言的點頭,他不知道這麼做是對是錯,可是為了水離,即使要他付出任何代價他也願意。

    瞧著一向剛強的洛天盛對水離深情不悔的樣子,忽必烈突然很想會一會她。

    雖說要瞞著太后,但聘禮方面也不能寒酸,因此就見一箱箱的奇珍異寶往水離家送,而水離在那一刻才得知,她的心上人是個地位非常崇高的蒙古將軍;也是從那一刻起,她的臉上再沒有笑容。

    "阿離,我送你的東西你不喜歡嗎?"洛天盛心疼的捧著水離失去笑容的臉蛋。

    "不!那些東西都很好,太好了。"水離原本明亮的雙眼蒙上一層濃得化不開的哀愁。"好得讓我覺得自己配不上它們。"就連你也是,盛哥哥。現在我才明白,你也好得令我覺得配不上。她在心裡暗想著。

    "胡說。"洛天盛故意忽略水離話中的自慚形穢,"我的阿離值得最好的。"洛天盛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送給水離,不過有件事他卻非對水離說不可:"對了,最近我必須帶兵出征,等回來後我一定會風風光光的迎娶你。""你要去打仗?"水離擔憂的皺眉,她最近聽說蒙古想全面對宋朝出兵,難道……"告訴我,蒙古鐵騎這次的目標是誰?""宋國。"洛天盛終究還是說出了水離極不願聽到的答案。

    "盛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帶兵去攻打宋國,再怎麼說那也是我的祖國呀!""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阿離,宋國太弱了,若我們蒙古兵不攻打它,還是會有其他國家前去攻打的,或許這聽起來像推卸責任,但事實就是如此,這是個強凌弱的世界。""可是……"水離依偎著洛天盛強硬的胸膛。"即使蒙古必須征服大宋,我也希望執行死刑的劊子手不是你。"洛天盛以為水離只是怕他殘害無辜,因此安慰她道:"我答應你,我會整飭部下,不會讓他們胡亂殺人,這是我唯一能做的。"而且……有些事洛天盛無法告訴水離,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為了他和水離的未來,他必須出征。

    "但是……"水離還是擔心,不知何故,她的身體不聽使喚的顫抖,好像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似的。"我覺得好害怕。""阿離,那是你‾人憂天,只要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就可以凱旋而歸,好不好?"洛天盛輕吻著心上人的額頭,無限憐愛地低語。

    "不要,我不要離開你。"水離哭喊,她從沒有如此任性過,但這次……就只這次,她希望洛天盛能聽她的。"如果你非出征不可,答應我,帶我一起去。""阿離,那是不可能的。"洛天盛何嘗不希望有水離陪伴在他身邊,可是軍隊中是不能有女人同行的,他不能私自破了戒。"乖乖等我回來,只要兩個月就好,兩個月後你就是我的小妻子了。"洛天盛好話都說盡了,水離依然是愁眉不展,他懊惱的思索著,要如何使佳人開懷。

    "對了,我送你一樣東西。"洛天盛自口袋裡拿出一塊翠綠色的玉珮,"這是我家的傳家之寶,現在我將它送給你,在我出征的這段日子裡,當你想我的時候,不妨將它當成我。""這塊冷冰冰的石頭怎麼當成你?"水離捧著玉珮左看看、右看看。

    洛天盛真服了水離,這麼名貴的玉珮她竟然當成是毫無價值的石頭,他覆蓋住水離的手,"總之,你將它收好就對了。"水離想了一下,心中有著滿腹的疑問,但還來不及開口,申氏兄弟便已騎著快馬,向他們飛馳而來。

    "天盛兄,軍隊都等著你操練,你還有閒工夫在這兒談情說愛啊!"申立急勒住馬沒好氣的說。

    他們兄弟和洛天盛有著"焦不離孟"的情誼,既然洛天盛投靠到忽必烈王子旗下,他們當然也很義氣的跟著好友更換主君,因為申匡曾經說過:想要出人頭地嗎?跟著洛天盛就對了。當然,像洛天盛這麼強勁的人,當朋友遠比當敵人輕鬆多了。

    洛天盛各瞪了那兩個"程咬金"一眼,才依依不捨的對水離道:"最近我比較忙,可能不能來找你了,你要為我多保重,知道嗎?""好啦!好啦!又不是不能見面了,幹嘛弄成生離死別的場面,令人看了眼紅。"沒有紅粉知己的申立嫉妒地嚷嚷,硬是將洛天盛拉走。

    殿後的申匡歉然地回頭道:"抱歉了,水離姑娘,希望你別介意舍弟的魯莽。""我不會介意的。"水離介意的是另一件事,她希望洛天盛安然歸來,但這就表示宋國的滅亡,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而當時的水離並不知道,延後宋國滅亡的關鍵竟是她本人。

    距離洛天盛誓師出征已經過了半個月,水離如往常帶著羊群到草原上吃草,臨出門之際母親還叮嚀她:"聽說最近有出現吃羊的狼群,牠們都是利用太陽下山的時候行動,你可要早點回來。""好。"水離也聽話的在太陽下山之前趕羊兒回家,當全部的羊群都安置妥當後,她突然發現洛天盛送她的玉珮竟然不見了。

    "哎呀!真糟糕,盛哥哥說那是他的傳家之寶很重要的。"她想它必定是遺失在牧羊的地方了,趁著還沒天黑,水離想也不想的便往外跑。

    "阿離,你要去哪裡?"水離的母親呼喚她。

    "我去找玉珮,馬上回來。"水離一心只懸掛著玉珮的事,根本不理會母親擔憂的呼喚,帶著丑蛋往她牧羊的地方衝去。

    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玉珮,眼看太陽就快下山了,水離著急的朝一旁懶散的打著呵欠的醜蛋大吼:"丑蛋,你好歹也發揮你的專長幫我找找呀!"丑蛋這才神氣的利用牠的"尊鼻"努力的嗅呀嗅的,終於讓他嗅到了……

    "一根骨頭?丑蛋,你餓了是不是?快幫我找,找到了就讓你吃好料的。"水離打商量道。

    一聽到有好料的,丑蛋立刻興奮的搖起尾巴,積極尋找主人要的"東西".經過了一番折騰,丑蛋終於完成了使命,幫忙水離找到了貴重的玉珮。

    水離鬆了一口氣,拍拍丑蛋毛茸茸的頭,"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回家了。"完全的鬆懈使水離忽略了週遭的變化,倒是醜蛋憑著動物的直覺發現不對勁,牠倏地豎起耳朵,發出危險的低吼聲。

    "丑蛋,怎麼了?"水離問出話的同時也感覺到了空氣的凝結,她回頭所看到的景象不禁教她倒抽了一口大氣,因為……

    她看到了十幾隻眼睛,那……是狼的眼睛呀!

    洛天盛驀地驚醒,冷汗涔涔。

    天!他怎麼會做如此恐怖的夢,他夢見水離滿身是血,既害怕又悲慘的叫著:盛哥哥,救我!

    他想救她呀!但是,他就是抓不到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令他心碎的畫面,只能聽著水離的哀號與慘叫。

    這……該不會是意味著什麼吧?

    他霍地跳起來,拿起佩刀就往外衝,因沖得太快了,竟與迎面而來的申立撞個正著。

    這一撞,洛天盛還穩穩的站著,申立卻跌了個四腳朝天。

    "哎喲,痛死我了,天盛兄,你這麼匆匆忙忙的要去哪裡?"申立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必須回去一趟。"洛天盛說完,看也不看申立一眼,便朝著他的愛駒處疾走。

    申立感到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急忙追了上去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咱們蒙古本土遭到攻擊了嗎?"他見洛天盛臉色蒼白,好像碰到大難題似的,不得不做最壞的預測。

    洛天盛搖頭,他知道他若不說出原因,申立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於是他非常認真的說:"我做了一個夢,夢中阿離一直呼喚著我,她叫我去救她。""所以呢?"申立靜待洛天盛的下文。

    "所以我要回去確認阿離沒事。""喂!老兄,你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申立壓根兒認為洛天盛是開玩笑的。"現在在戰爭中耶!大將怎麼可以擅離職守?"然而,洛天盛心意已決,"你們幫我擋著,我回去確認阿離沒事後立刻就會趕回來。""喂!你是認真的嗎?"申立這才驚覺事態的嚴重。

    "再見了。"洛天盛歸心似箭,但他才一轉身又被申匡擋住了去路。"你方纔的話我全聽見了,天盛,在這個節骨眼上你不能回去。"眼看即將攻破宋國的大軍,他這個領導人怎麼可以說回去就回去?

    "讓開!"洛天盛如雷聲般的大吼:"申匡,你想要我動武嗎?"申立從沒見過洛天盛對他們兄弟如此大吼過,但另一方面,他也從沒看過兄長像此刻那麼生氣過。

    只見申匡毫不畏懼的吼回去:"難道在這裡的士兵加上我們兄弟都及不上一個水離嗎?洛天盛,你倒是說說看。"他們和洛天盛可都是同生共死的好夥伴呀!

    "對不起。"一向軒昂不屈的洛天盛第一次對好友低頭,他做出不悔的選擇,"我可以和你們大家同生共死,但我卻不能沒有阿離。"說完,洛天盛頭也不回的跳上馬背疾馳而去。

    "天盛,你聽清楚,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你若是不回來,我們就班師回朝,而這一切的責任都由你來負,三天……"申匡對著飛揚的塵土大喊。

    "他已經走得不見蹤影了。"申立道。

    "……""真是想不到啊!我原本以為天盛兄是個無情無愛的鐵漢,沒想到一旦談起戀愛來這麼癡狂。""老實說我有點怨恨水離,因為她讓咱們的大英雄變成了平凡男子。"申匡苦笑。

    "或許平凡才是一種幸福。"申立很難得的說出了這麼一句有哲理的話。

    日夜兼程的趕路,將兩日的行程濃縮為一日,當洛天盛風塵僕僕的趕到水離家,但迎接他的卻是滿臉哀傷的水家二老。

    "伯父、伯母,阿離呢?"洛天盛為這詭異的氣氛逼得直冒冷汗。

    "阿離……"水離的母親只說了個名字便泣不成聲。

    水離的父親默默拭去眼角的淚水,"阿離她死了。""不||"洛天盛忽然覺得天在轉地在搖,他的阿離怎麼可能……不!他不相信。"你們在騙我對不對?因為我是蒙古人,你們不願阿離跟我在一起,所以才編這種謊言來騙我,對不對?""將軍,是我們阿離福薄……"水離的父親鉅細靡遺的將那天的情景說給洛天盛聽。

    那是怎樣的造化弄人呀!"……當我們趕到時已經來不及,阿離至死都緊握著一塊玉珮,應該是您的東西吧?"說著,他從口袋中取出玉珮,遞給洛天盛。

    望著血跡斑斑的王佩,洛天盛顫抖著手接過它,心裡悔恨交加,如果他早一點回來的話,如果他帶水離一塊兒去的話,如果他不出征的話,如果……

    "蒼天啊!"洛天盛仰天長嘯,"還給我,把我的阿離還給我!""將軍,我們阿離一定不願見到您為她的死傷心,您就節哀吧!"水離的母親強忍住悲傷道。

    洛天盛置若罔聞,他直直盯著玉珮露出嘲諷的苦笑。"沒想到我送你的定情物,竟成了害你命喪黃泉的元兇,這教我情何以堪!""將軍……""這種東西我留它何用。"洛天盛高高舉起手,原想將玉珮丟棄,但一想到那是水離犧牲生命所撿回的,他就打消此念頭。"告訴我,阿離葬在哪裡?"水家二老立刻帶著洛天盛到水離的墳墓旁。

    洛天盛輕撫著墓碑,內心百感交集,以後再也看不到水離甜美的笑容了嗎?再也聽不到她一聲聲的叫著"盛哥哥"的清脆嗓音了嗎?

    他將玉珮掛在石碑上,低喃著:"阿離,以此玉為證,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新娘子。""將軍……""可以讓我靜一靜嗎?"洛天盛打斷水父的話,此刻任何安慰的言語對他而言都毫無意義。

    "好。"夫妻倆相互對望一眼後,帶著一絲愧疚走了。

    三日的約定過了,申匡和申立等不到他們要等的人,萬萬沒想到他們盼到的竟是這樣令人寒心的消息,水離被狼群咬死了。在同情之餘他們更擔心好友的反應,洛天盛要如何度過沒有水離的寒冬。

    而事情發生也已經三個月了,洛天盛就這樣不言不語的守在水離的墓旁,頭髮長了,他沒空去修,鬍子長了,他沒空去理,倒是將墓旁的雜草清得乾乾淨淨。

    "好歹他也流流淚或者大哭出聲啊!這樣對他的身體也比較好。"申立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為何不表現出他的喜怒哀樂?

    申匡否決了弟弟的話:"他不是不哭,是已經哭不出來;他也不是不流淚,而是淚早已經乾。""英雄所流的淚是什麼樣子?"申立好奇地問,他好像從沒見過洛天盛流淚的樣子。

    "那不是咱們所能見到的。"

    半年後,水離家附近……不,即使是全國也都沒再見過野狼的蹤跡。

    據說是有個不知名的俠士殺盡了所有危害蒙古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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