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街冷面虎 第七章
    法爾以為他再也不會走進紐頓家的大宅,但他還是來了。

    席娃難得在家,一見到法爾立刻像八爪章魚似的纏住他。

    "法爾,你來找我嗎?我好高興喔!""義父呢?"法爾看也不看她一眼,開門見山地問。

    "什麼嘛!原來是找爹地的,他可能是在陽台吧!說好了喔,待會兒你和爹地談完話後要來陪我,我在游泳池那邊等你。"席娃愛嬌地道。

    法爾依然不理會她,逕自走向道格所在的陽台,躺在椅子上的道格見到了他並不驚訝,好似早料定了他一定會來一樣。

    "你到底有什麼打算?"法爾走到了道格身旁。

    道格稍微起了身,"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法爾,你到底打算怎麼辦?今日你會來找我,是否心中已有了決定?""我也可以﹃以彼之道,還治彼身﹄。"法爾不想爽快的給他答案。

    "呵!可是你卻不屑為之,不是嗎?"不錯,而且法爾也答應了溫佳芃永遠不再殺人,不過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逼人太甚,否則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當然不會逼迫你,所以槍口對準的才會是你,而不是那個小丫頭。"道格太明白法爾的個性了,讓溫佳芃受點小傷是一回事,而殺死她又是另一回事,就像是對待老虎,你只能逗牠,若真讓牠發起脾氣,誰也佔不了便宜。

    見法爾咬牙切齒的,他連忙補充道:"別試著殺我,我可以跟你保證,如果我死了,我的那些殺手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情人,你不可能隨時隨地保護她吧!"道格說得沒錯,而法爾這一次不得不認栽了,只因他的弱點被抓得牢牢的。

    "好吧!我認輸,只要你保證不傷害佳芃,什麼事我都聽你的。"道格得意的大笑,他終於又得回他的黃金男孩,他提出了第一個條件:"我要你永遠的服從我,我要你繼承紐頓集團。""好。"這法爾早就預料到。

    "還有,我要你立刻搬回這裡,離開溫佳芃.""……好。"法爾怔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離開佳芃也許是最好的安排。

    "那就快去辦吧!""是。"法爾轉過身自嘲的苦笑著,這根本沒什麼,一切只是又回到了從前,他又成了道格的傀儡,只不過這一次……他的整顆心都被掏空了。???

    溫佳芃將中午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早上也是,還沒吃只是聞到味道就……昨天晚上也是……

    "你懷孕了嗎?"艾文發覺怪異,見她在洗手間吐得一塌糊塗,皺著眉問。

    溫佳芃將他困擾的樣子全看在眼裡,她解釋道:"別瞎猜好嗎?我只是這幾天腸胃不好罷了。""最好是如此,老大最近要煩心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別再增加他的麻煩。"麻煩?溫佳芃的心裡掠過一絲苦澀。"你大可以放心,我也不想增加法爾的煩惱。"溫佳芃從洗手間走出來時,剛好遇上了要回房的法爾。

    "什麼煩惱?"耳尖的法爾聽到她最後說的話。

    "沒有!我們只是在談論最近的暗殺事件,對了,你一大早上哪裡去了?"既然不願讓法爾煩惱,她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可能懷孕的事。

    佳芃有事瞞著他,法爾懷疑的看她一眼;不過他並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他也是有事必須瞞著佳芃."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外面逛逛。"法爾拉著溫佳芃就往外跑。

    "咦?公司怎麼辦?""公司的事就交給艾文去辦。"法爾的目光轉向立在一旁的艾文。

    艾文歎了一口氣,"你們去玩吧!誰教我是天生勞碌命。"???

    溫佳芃高興極了。

    平常法爾都是忙東忙西的,她都不敢要求他帶她出來散散心,今天不知怎麼搞的,他竟然拋下一切帶著她出來遊玩,享受舒服愜意的休閒生活。

    法爾帶著她四處遊覽,甚至還乘著遊艇出海去玩了一趟,晚上兩人還看了一部愛情文藝電影。

    想到這兒,溫佳芃就覺得好笑,法爾偏好的是比較刺激的打鬥片,卻還是陪著她看了一部她喜歡的文藝片,想當然耳,法爾在電影院睡了整整兩個小時,也就是從電影開始一直睡到電影結束,儘管如此,她還是覺得好開心,一整天臉上的笑容始終不斷。

    "法爾,下次我們再一起出來玩。"回家的路上,溫佳芃意猶未盡地道。

    法爾遲疑了一下,"……好,下次再一起出來。"只是恐怕沒有"下次"了。他深情款款地看了她一眼。

    車子很快回到了城堡,下車後,法爾對溫佳芃柔聲道:"今天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嗯!你也早點休息。"溫佳芃踩著愉悅的步伐奔上樓。

    "佳芃……"法爾突然喚住了她。

    "什麼事?"溫佳芃笑瞇瞇的回過頭,她今天太開心了,待會兒一定會有個好夢。

    "這個地方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沒人會趕你走的。"法爾突然說。

    溫佳芃滿是不解,法爾何以突然冒出這句話?而且他的眼神好像佈滿愁思似的令人不安,但今天她實在太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問他吧!

    "嗯!法爾,晚安。""晚安。"法爾含笑目送著溫佳芃上樓回房,這一次是真的要結束了。

    "可以告訴我,你今天反常的原因嗎?"艾文從陰暗的角落裡走出來,他一直在等法爾回來。

    "我也正好有事找你,艾文。"法爾異常慎重地說,"我要將虎幫、虎企業,還有這座城堡交給你。"沒有什麼事比這件事讓艾文更震驚了,如果不是法爾一本正經的說話,他一定會以為法爾是在開玩笑。

    "你要將這一切全部都交給我,多久?一個月或者二個月?"艾文盡量往比較好的方面去想。

    "或許是永遠,一輩子。"法爾苦澀地回答。

    艾文氣得衝上前揪住法爾的衣領大吼:"你要拋下和你共患難的弟兄們去哪裡?和樓上那位溫小姐私奔嗎?""小聲點,我不希望你吵到佳芃,我不可能和佳芃在一起了,而是要回我義父身邊。""什麼?"艾文又是一陣驚叫聲,在法爾做出噤聲的手勢後才壓低聲音,"你一向不是極厭惡道格。紐頓的嗎?怎麼會……"法爾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事情就是這樣,你別再多問了。""你不能就這樣丟下虎幫,該知道脫離虎幫的下場是什麼吧?遊戲規則是你自己訂的,你不能說不玩就真的不玩呀!"艾文急了。

    "我會向義父要求以不退出虎幫為條件,而我只是將幫主之位交給你。""那她呢?她怎麼辦?"艾文指著樓上。

    "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她,直到她回台灣為止,如今我能拜託的也只有你了。"艾文瞪視著法爾,他怎麼能容忍法爾一再的任意而為,可是,他也知道,最後他一定會屈服在法爾的懇求之下。

    "我只答應暫時代替你的職務,直到你回來為止。""好。"艾文既然都退讓一步了,法爾也不介意稍微作退讓。

    就這樣,那一夜,法爾悄悄的走了,甚至沒有向溫佳芃道別。???

    "你說什麼?法爾走了?"溫佳芃不敢置信地大叫。

    早上沒看見法爾的人影,溫佳芃下樓見艾文在客廳發呆,她只是隨口問問法爾在哪裡,沒想到艾文卻一臉凝重的告訴她,法爾走了,永遠的走了。

    "騙人……你騙人!"她不願相信。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他已經對你厭倦,不願再看到你,希望你立刻回台灣。"艾文經過一夜的思考,心中已有了個底,法爾會這麼做的原因只有一個,他是為了要確保溫佳芃的安全;想到又是為了她,憤恨交加的艾文只想用最犀利的言語去傷害她,她憑什麼能得到法爾全部的關愛?

    "不!不!法爾他不會這麼對待我的。"溫佳芃下意識掩住耳朵,不願意聽艾文更殘忍的話,她想起昨夜法爾像是要訣別的凝望,"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的。""沒有苦衷,沒有原因,他就是不再愛你了,否則他幹嘛不對你說聲再見。""我不聽你說,我要聽法爾親口對我說!"溫佳芃發了瘋似的奔出去,她要去找法爾問個明白。

    但是,不顧一切的衝出城堡後,溫佳芃才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法爾在哪裡,她到法爾的公司以及他常去的酒吧都找不到人,難道法爾真的是有意避開她嗎?

    溫佳芃茫然的走在紐約市的街頭,她原以為自己承受得住和法爾的分離,然而卻……好冷,失去法爾有力臂膀的擁抱,她覺得好冷好冷。

    "溫小姐,你怎麼會在這兒?"姜寰從法拉利跑車走下,也許是因為她曾經為他的傷口包紮過吧!姜寰對她總是多了份憐惜。

    "法爾不見了,你知道他去哪裡嗎?"溫佳芃不管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誰,她只想找回法爾。

    "那麼你是還不曉得今天的新聞吧?"姜寰從車上拿了一份今天的早報遞給溫佳芃,"全美排名數一數二的紐頓集團已出現了繼承人,你猜是誰?正是﹃白虎﹄法爾。紐頓。""但……但是,法爾他並不想繼承紐頓集團呀!"甚至還想將紐頓集團擊倒哩!

    "人總是會改變的。"姜寰揶揄的一笑,尤其是為了心上人,現在他終於明白道格。紐頓僱用殺手的真正目的了,這一招真是高啊!

    溫佳芃咬著下唇,她不相信人在一夕之間的改變會如此巨大,法爾一定有苦衷。

    "無論如何,我要法爾當面給我一個解釋。""好吧!上車,我送你去找法爾。""你知道他在哪裡?"溫佳芃眼睛一亮。

    "這個時間他應該是在公司,紐頓集團的總公司。"姜寰打開前方的車門,示意溫佳芃坐上車。

    "你為什麼要幫我?我聽說你受雇要殺法爾。"溫佳芃存著一絲戒心,不肯上車。

    姜寰索性推她上車並扣上安全帶,"暗殺的事我早就退掉了,至於我為什麼要幫你,就當作是回報你上次替我包紮傷口吧!"說話的同時,他也落座在駕駛位上。

    "你……"溫佳芃話還沒說完,車子就咻的一聲奔馳在大馬路上,幸好姜寰幫她繫上安全帶,否則她的臉一定會Kiss上擋風玻璃。

    "殺手開車都像你那麼快嗎?"溫佳芃沒好氣地問。

    "那可不一定。"姜寰狂放的大笑。???

    姜寰只送溫佳芃到大門口,就放她一個人進去會晤情郎;她原以為可以很輕鬆就可以見到法爾一面,沒想到她卻被擋在大廳。

    當她向櫃檯的接待小姐表示要找法爾時,只見接待小姐露出職業性的笑容道:"小姐,對不起,副總交代過不見任何沒有事先預約的人。""請你跟他說溫佳芃要見他,說不定他會肯見我,拜託你。""這……好吧!我幫你問看看,請你先到裡面的接待室等待。""謝謝!"溫佳芃道了聲謝,走進接待室。

    接待小姐確實打了電話上去詢問,很不巧的接電話的是一整個早上賴在法爾辦公室的席娃,她一聽到溫佳芃上門來找法爾,旋即陰險地道:"說他不想見她……算了,你讓她在那兒等著,我親自下去跟她說。""是。"接待小姐恭敬的回答,老闆女兒的話她怎敢不聽。

    "誰打來的?"埋首在公文堆裡的法爾抬起頭。

    席娃打哈哈的說,"沒事,樓下來了個找碴的人,我下去趕走他。""找警衛去趕他走不就得了,何必你跑這一趟。"法爾覺得不太對勁。

    "法爾,我知道你不捨得和我片刻的分離,但這只是我小小的樂趣,你可不可以別阻止我?"席娃嬌媚的偎向法爾。

    法爾連忙跳了起來,"你要走就快走吧!""達令,我馬上回來。"臨走之際,席娃還對法爾送出一個飛吻。

    一直到席娃離開了他的視線,法爾才真正的鬆了口氣,如果在紐頓家的日子都要遭到席娃的"荼毒",那他的日子可就不會太輕鬆了。

    倏地,一道柔美的倩影佔據了他的整個心房,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沒有說一聲就走,佳芃一定會埋怨他吧!然而,法爾也很清楚,如果道別的話,他將會捨不得離開。

    佳芃,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願意去傷害你呀!他在心裡責備著自己。

    另一方面||席娃以女王的姿態走進接待室,她很得意,而她當然得意了,法爾終究還是拋棄了溫佳芃,回來繼承紐頓集團,這不表示他同時也選擇了她,不是嗎?

    "溫佳芃,法爾不想見你。"她好不容易可以將溫佳芃踩在腳底了,怎會不好好發威一下?

    "法爾為什麼不親自告訴我?"溫佳芃問。

    "他……他很忙的,沒空理你,他不但要忙公司的事,還要忙我們的婚禮,我們打算下個月結婚。"只要能打擊溫佳芃,席娃根本不介意多說幾個謊。

    溫佳芃壓根兒就不相信席娃的話,而她為了逼法爾見她一面,同時也為了教訓一下這個任性跋扈的大小姐,她甚至也不惜捏造事實。

    "那孩子呢?孩子怎麼辦?"溫佳芃雖然還不確定,不過這樣總可以逼迫法爾出面吧!"法爾不想要孩子了嗎?""什麼孩子?"席娃吃驚的倒抽一口氣,"莫非你懷孕了?"溫佳芃只給了她一個莫測高深的笑,不直接回答她,答案留給席娃自己去猜測,相信這已夠教席娃抓狂了。

    "滾出去,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席娃的臉上已不復見得意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驚慌失措與憤怒,溫佳芃怎麼可以懷孕?有資格懷法爾之子的應該是她席娃。紐頓呀!

    "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不過我還是會再來,見不到法爾我絕不罷休。"席娃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溫佳芃的心頭不禁竄起一陣快意,這樣就足夠了,她轉身走了出去。

    溫佳芃忽略了席娃眼中的殺意,她錯亂的想著,她怎麼可以再讓那姓溫的女人奪走屬於她的法爾?

    所以,溫佳芃必須死。???

    法爾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他看到佳芃走出紐頓公司大樓,迎接她的竟是姜寰,而且兩人還坐上姜寰的車子相偕離去。

    佳芃怎麼會和姜寰湊在一起?疑惑、猜忌加上一點點的不是滋味,法爾很想衝下樓去問個明白,可他有什麼資格那麼做?畢竟他已放棄了佳芃.不過,姜寰的事還是必須弄個明白,於是他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艾文,立刻來見我。"說完這句話他就匆匆掛斷電話,而席娃也剛好在此時走了進來。

    "你打電話給誰?"席娃問,其實她會在這裡除了想纏著法爾外,還有就是奉父親的命令監視法爾。

    法爾雙手環抱在胸前,靠向椅背,"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在樓下的是佳芃?""你怎麼會知道?莫非剛才的電話是……"席娃很慌張,法爾還知道什麼?知道溫佳芃懷孕的事了嗎?

    法爾瞪了席娃一眼,即使他知道佳芃來找他,她有必要那麼慌張嗎?"我有眼睛可以看,這片玻璃窗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馬路上的人。"那麼法爾還不知道孩子的事囉!席娃鬆了一口氣,決定在殺了溫佳芃之前不告訴法爾這個秘密。"我是下去趕她走沒錯,這樣不好嗎?難道你以為你還能回到她身邊?"他的心整個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法爾裝作不在意地說:"算了,既然都已經趕她走了,還能怎麼辦?""別那麼無奈嘛!"席娃從背後摟抱住法爾的頸子,他的肩膀好寬吶,被他擁抱在懷裡是什麼感覺呢?可惜她一次也沒有感受過。"對了,你有沒有向爹地提起過我們的事?""我們的什麼事?"法爾瞄了席娃一眼。

    "婚事啊!爹地也真是的,我跟他暗示過了,要讓你心甘情願的替紐頓企業賣命,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當他的女婿,可他總是敷衍我,我想他可能顧慮到你,所以只要你去跟他說,婚事準成的。"席娃一廂情願的大作美夢,她從小就幻想著成為法爾的新娘子,如今美夢就要成真了。

    "誰說我要和你結婚?"法爾反問,只是一句話就將席娃由天堂拉了下來。

    "可……可是,除了我之外爹地不會讓你娶別的女人,溫佳芃也不行,即使她已經懷……"席娃倏地住口,好險,她差點就脫口說出溫佳芃懷孕的事。

    "你說佳芃怎麼了?"法爾霍地起身,回過身緊抓住席娃的手,氣勢嚇人地追問。

    "好痛,你快放手!"席娃委屈的氣在心裡,法爾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難道只有溫佳芃能令他憐惜嗎?太不公平了,她愛法爾的時間明明比溫佳芃還要久。

    法爾這才回過神來鬆開了手。

    "溫佳芃現在沒事,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席娃邊說邊揉著她的手。

    "什麼叫現在沒事?"法爾蹙著眉,席娃儼然是話中有話。

    因為我要殺了你的情人!席娃當然不會這麼告訴法爾,她耍賴地道:"你若答應和我結婚,我就告訴你。""別開玩笑了。"為了讓席娃徹底打消這個念頭,他又道:"況且義父也不會答應的。""爹地為什麼不會答應?我是他的寶貝女兒耶!"席娃哇哇大叫。

    "席娃,你是義父的女兒,可你一點也不瞭解他,他將我留在身邊是要我成為他一輩子的珍藏品,他收養我是為了這個理由,訓練我也是為了這個理由,甚至不擇手段的要我回來繼承紐頓集團還是為了這個理由。""不可能的。"席娃嘴上雖然喊著不可能,但是內心卻深知法爾所言不假,她記起父親對法爾的偏執狂,還有他看法爾時的曖昧眼神,她早該想到了,天哪!她的"情敵"竟然是自己的父親,難怪父親一直不答應她嫁給法爾,原來答案竟是因為父親的私心作祟。

    天哪!這太荒謬了。

    以前還以為有爹地當她的靠山,現在席娃的信心徹底粉碎了。

    席娃兀自沉溺於絕望的深淵,而此時法爾的內線電話響起,秘書小姐向他報告艾文已來到。

    "叫他直接進來。"不久,艾文高瘦的身影即開了門走進來。

    "老大,你急著找我來是發生了什麼事?道格老頭翹辮子了嗎?"法爾示意席娃出去,在席娃不情不願的走出去後,他才道:"艾文,為什麼佳芃會和姜寰在一起?""溫佳芃和姜寰?怎麼可能?"連想都無法想像,艾文不由得失笑。

    這麼說來連艾文也不知道囉!法爾實在替佳芃擔心,姜寰可是個殺手耶!

    "她為什麼不馬上回國?"艾文身子靠著辦公桌,"要溫佳芃死心回國恐怕只有你親自出動了,去和她說清楚,讓她徹底的對你死心,也唯有如此,你才能確保她的安全。""你都知道了?"法爾早知瞞不過艾文,他只是不想讓艾文太早知道,否則艾文一定會阻止他為了佳芃作如此的犧牲。

    "只要溫佳芃一走,你就可以重回虎幫了,不是嗎?因為即使是道格。紐頓,要派人飄洋過海去暗殺一個女人也會有所顧忌。"法爾搖頭,艾文還有一些事情不瞭解,道格絕對比他想像的更憎恨佳芃,因此道格極有可能派人飄洋過海去暗殺他心愛的女人。

    "為何搖頭?"艾文問。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你的提議,也許我真的有必要見佳芃一面,好好和她說清楚。""希望到時候你別心軟了才好。"艾文覺得法爾極有可能如此。

    聞言,法爾大笑,"艾文,看來你對我是愈來愈沒有信心了。"為了佳芃的安全,他知道自己必須狠下心來拒絕她,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啊!???

    二天後法爾找上溫佳芃,他約她在城堡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面,而她是懷著一顆欣喜的心赴約。

    "席娃已經將事情告訴你了嗎?"溫佳芃問,她會向他解釋必須說謊的原因。

    法爾挑高眉,心裡納悶席娃必須告訴他什麼事?想必席娃隱瞞了什麼事,但這並非他此行的重點。

    "那並不重要,我今天約你到此是要勸你早日回台灣,再繼續留在紐約對你並沒有益處。""那不重要?你竟然說那不重要!?"溫佳芃只聽到法爾說的第一句話,至於他後面說些什麼她就再也聽不下去了;對法爾而言,懷孕的事竟然只是一句那不重要!"法爾。紐頓,對於我們的感情,你就沒有什麼好說的嗎?"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他的話銳利的劃傷了。

    "我對於你的感情已經冷卻了。"法爾強裝出冷漠的臉孔。

    聽了這種近乎無情的話,溫佳芃只能含瞋帶怨的直瞪著法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顆心已汨汨的淌著血。

    法爾微微咬著下唇繼續道:"佳芃,你說過我希望你留下的話,你就會為我留下來,而現在我對你唯一的希望是……離開我。"離開我,同時也遠離危險。他在心裡補充道。

    溫佳芃深吸了口氣,握緊咖啡杯,"給我一個解釋,為何你可以前一刻對我甜言蜜語,下一刻卻又狠心離開?"法爾歎了一口氣,"我只是突然發現了我們的不同,你的善良只會成為我的負擔,同時我要繼承紐頓集團,也許我還會娶席娃為妻,所以,你瞭解了嗎?而你只會阻礙我的前途。""可是,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溫佳芃還是不願去相信,她摯愛的法爾會是這種人。

    法爾煩躁的點了根菸,他厭惡自己必須去欺騙佳芃,更厭惡自己快惹哭了她。

    "人總是會變,而我只是變得更聰明,可以少奮鬥三十年的事,我既身為男人,何樂而不為?""抽菸對身體不好。"溫佳芃含著笑,眸中卻蒙上一層水霧提醒他。

    "可惡!"法爾忍不住低聲詛咒,他已經努力的裝作無動於衷了,為什麼她還要對自己那麼好?心痛的感覺一直啃蝕著他,可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他卻不得不說出更狠心的話:"你對我再好也沒有用,我已經不愛你了。""我知道!""那你……"法爾倏地住了嘴,他看到淚水沿著佳芃的臉頰滑了下來,他的心不斷的揪痛著,好想為她拭去那些淚水,可是……不行啊!

    "好吧!我會照你的吩咐回台灣,無論如何,我都要感謝你這段日子的收留,並且給了我一段快樂的時光。"溫佳芃哽咽地道,忍不住淚水汪汪的看著他,一會兒,她將咖啡的錢留下,起身準備離開。

    "佳芃……"法爾情不自禁的叫喚她,他的呼喚聲中放入太濃重的感情而不自知。

    溫佳芃聽見法爾一如往常的深情叫喚,以為他就要出聲留住自己,但是還是讓她失望了。

    法爾從口袋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機票,遞給溫佳芃."這是到台灣的機票,請你一定要收下,如今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個了。"失望使她忍不住顫抖,溫佳芃看都沒看機票一眼,她露出一抹淒美的笑容。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法爾,我說過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不需要補償我什麼,相信一張機票的錢我還付得起。"放下機票,她挺直身子,頭也不回的走出咖啡廳。

    法爾伸手想抓住她,但他能抓住的只有空氣,他不知道失去了佳芃,他還算是完整的一個人嗎?

    今後他只能在遙遠的地方祝福他心愛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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