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少東 第九章
    在裡綠下班的前半個鐘頭,真矢又來到居酒屋吃東西。不為別的,就為了送她回家。

    他白天在公司裡忙,而她一天兼了三份工,他們都是大忙人,能約會的時間實在不多,所以儘管只是送她回家這麼一點點小小的相聚,他都格外珍惜。

    一切都很順利,而他也喜歡跟她在一起時,那種踏實平靜的感覺。

    只是,似乎太平靜了……這實在不像父親一貫的作風。

    「幹嘛天天來接我?」坐上他的車,裡綠咕噥了一句。

    「唷,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挑挑眉,「要不是擔心你遇到壞人,我早回家睡覺去了。」

    「是喔,真委屈。」即使嘴巴嘀咕著,但她心裡卻是甜蜜的。

    「說真的,這樣是有點累……」他穩穩地操控著方向盤,淡淡地說。

    裡綠睇了他一記,「才幾天,你覺得煩了?」

    「不是。」他笑睇她一眼,「我下班回家,吃了飯,洗了澡,然後稍晚又到居酒屋吃東西等你,接著送你回家,我又一個人回家,這實在很不健康,也很浪費時間。」

    「不健康?」她皺皺眉頭,「這關健康什麼事?」

    「吃消夜容易胖,對胃腸也不好,你不知道?」他煞有其事地說。

    「誰叫你來的?」她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小姐,」他一臉悲情地說,「你也太沒良心了吧?我是為了誰啊?」

    聽著他的抱怨,裡綠咧嘴一笑。「做人要甘願一點。」

    「我是很甘願,不過你好歹也給我一點鼓勵跟安慰吧?」他一歎,「送你回家,你連請我進去喝杯水都不肯。」

    聽他說得那麼哀怨,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真矢瞥了她一跟,「看你多沒感情,還笑得出來?」

    「別抱怨了,我是為你好,讓你早點回家休息。」她說。

    「別說得那麼好聽,搞不好是因為你家亂得跟垃圾坑一樣。」他故意激她。

    「激將法對我來說是行不通的。」她察覺到他的小小心眼兒。

    不過,其實他也沒說錯,她家裡確實是有些亂。

    她每天回家後都累得跟狗一樣,洗了澡就想著趕快爬上床睡覺。正秀他忙於課業,經常自修到很晚才回來,也很難幫得上什麼忙。

    談戀愛還是保有一點美感比較妥當,生活的那一面還是別讓他看見得好。

    到了公寓樓下,她準備下車。

    「晚安。」她推開車門,一隻腳已經跨了出去。

    突然,他輕拉住她的胳臂,「就這樣?」

    她挑挑眉,睇著他。「不然咧?」

    「好歹也給個感謝之吻吧?」

    「感謝什麼?」她眨眨眼睛,裝糊塗。

    「感謝我送你回家啊。」他有點不滿。

    「這麼說也有點道理啦,那麼……」她注視著他,像是有了什麼決定,「給你一個安全之吻吧。」

    「安全之吻?」他微怔。

    她點點頭,有點俏皮。

    她先在自己手心上印上一吻,然後將手心往他唇上一貼。「謝了。」

    「什……」他一臉錯愕。

    「慢著。」他攫住她的手,沒打算放她下車。

    「嗯?」她狐疑地望著他,「幹嘛?」

    「我的安全之吻可不是這樣的……」他眼中閃著異采。

    裡綠警覺地瞪著他,「你的吻通常都不怎麼安全……」

    他撇唇一笑,帶著點孩子般的促狹,「要不要試試?」

    「不……」還來不及拒絕,她整個人已被他拖進懷裡。

    端住她的下巴,低下頭,然後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動作一氣呵成,猶如行雲流水般順暢。

    當他的唇覆蓋上她的,她只感到一陣暈眩。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親吻她,但他每次的親吻卻還是教她的身體不自覺地發燙。

    「唔……」她試著想以行動告訴他夠了,但她推不開他。

    突然,他的手輕描著她的下巴,無預警的分開了她的雙唇。那一刻,他的舌……迅速地深入。

    她的頭皮一陣發麻,完全無法思考。

    「嗯……」他熱情的舌尖在她口中翻雲覆雨,她覺得自己快被他吞噬了。

    她的身體因為不知名的快感而顫抖著,她的力氣在他熾熱的深吻下一點一滴的流失……

    一種彷彿窒息般的感覺侵襲著她,而在那一刻,她的腦袋空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失神了多久,只知道當她回過神時,他的手已經覆在她胸口上。

    她羞赧地推開他,然後氣呼呼地拍了他胸口一下,「你手摸哪裡?」

    「它不聽控制……」他睇著自己罪惡的手,神情無辜至極。

    「少來!」她面紅耳赤。

    「你是羞,不是氣喔?」他睇著她,跟底有一抹使壞的光芒。

    她臉兒一熱,「不理你了。」說罷,她飛快地跳下了車,往樓上跑。

    他將頭探出車窗,對著她大叫:「乾脆搬來跟我一起住吧!」

    她停下腳步,轉頭對著他扮了個鬼臉。「作夢。」

    真矢一點都不感失望,甚至還露出了滿意又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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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門,裡綠就看見正秀一臉詭異地睇著她笑。

    「你幹嘛?還沒睡?」她脫下鞋子,閒閒地問道。

    「我看見了。」正秀似笑非笑地直盯著她,「什麼時候把未來姐夫介紹給我認識啊?」

    「什……」知道他看見真矢送她回采,她害羞極了,「你偷看?」

    「我是不小心看見的。」正秀聳聳肩,「再說,這是好事,幹嗎那麼神秘?」

    「拜託,」她臉頰泛著紅暈,「八字還沒一撇呢!」

    「他說要你跟他一起住耶。」正秀笑說。

    「你……」想不到他連真矢說了什麼話都聽見了?她羞得想找個洞鑽。

    正秀拍拍她的肩,「你害什麼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已經是適婚年齡了。」

    「去你的。』她白他—眼,「我才二十三歲。」

    「二十三歲可以嫁了。」他說。

    「你想甩掉我?」裡綠在他胳膊上一掐,「想得美,我要管教你到你順利從大學畢業。」』

    「老姐……」正秀突然收斂起戲謔的一面。

    說是管教,其實她只是想照顧他,這一點,身為弟弟的他非常瞭解。

    「幹嘛?」見他突然一臉憂鬱歉疚,她皺皺眉頭。

    「我一直在拖累你。」他說。

    裡綠一愣,神情轉而凝肅。「別那麼說……」

    「為了我,你休學,還兼那麼多工作,別說戀愛,連件像樣的衣物都沒有……」說著,他的聲音有點沙啞,「我已經二十歲了,我會照顧自己,養活自己……」

    「正秀。」她打斷了他,笑歎一記,拍拍他的肩膀,「首先,你不是二十歲,是十九。然後呢,你是我的責任,直到你完成學業之前,我都要盯著你。」

    「老姐……」

    「我沒犧牲什麼。」她溫柔一笑,使勁地揉揉他的頭髮,「嚴格來說,我是在投資,因為等你念完大學,開始工作,就得換你養我了。」

    正秀望著她,蹙眉一笑。

    「說真的,」裡綠玩笑似的問:「你願意養我一輩子嗎?」

    他歎了一口氣,「恐怕我沒那個機會……」

    「為什麼?」她納悶地眨眨眼睛。

    他撤唇一笑。「因為已經有人比我還想養你一輩子了。」

    「敢笑我?」裡綠頓時羞紅了臉,狠狠地蹋了他一腳,「去睡覺!」

    「是,遵命。」正秀邊笑邊踱回了房間,乖乖地關門睡覺。

    裡綠站在原地,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養她一輩子?她忖著,臉頰不覺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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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真矢在天川百惠的懇求下回去吃飯。

    他心想,這應該是父親的意思,畢竟多日的風平浪靜不太尋常。

    父親想攤牌了嗎?也好,也該是他表明態度的時候了。

    回到家,進到大廳,他發現大廳裡除了父親,大媽,還有一對陌生的夫婦及一名年輕女子。

    很快地,他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回,父親選擇在他的監督下進行所謂的「相親」。

    「這位一定就是天川少爺了。」陌生貴婦一臉滿意地笑說,「真是一表人材。」

    「您太客氣了,北野夫人。」天川育廣睇著還站著的真矢,「真矢,過來坐。」

    真矢神情肅然,明顯地震出不滿。

    「真矢……」擔心他可能會當場發脾氣走人,天川百惠急忙起身,「坐一下吧。」

    睇見她眼底彷彿寫著「拜託」,真矢按捺住脾氣,悻悻然地在沙發上坐下。

    見他坐下,天川百惠鬆了一口氣,這才安心的重新坐了下來。

    「真矢,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位北野友子小姐,也就是北野院長的千金……」天川育廣有點強迫中獎的味道,「她目前是醫學院的學生,才貌雙全。」

    「天川先生真是過獎了,小女沒您說的那麼優秀……」北野謙遜地說。

    北野友子羞怯地睇著真矢,唇邊不時掛著嬌媚笑意。

    「哪兒的話,」天川育廣撇唇一笑,「小犬若能得到令千金的青睞,那真是他三生有幸了。」

    聽他們說得一副像是馬上要把他跟北野友子送入洞房似釣,真矢不覺動了肝火,但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應對進退總不像小伙子般毛躁無禮。

    忽地,他站了起來,並對著北野一家人彎腰一欠——

    他的舉動令所有人一陣錯愕驚疑,天川育廣當然也沒例外。

    「北野院長,夫人,以及北野小姐,非常抱歉,今天的事實在是個誤會。」他盡可能面帶笑容地說,「因為我一直獨居在外,家父對我的交友情形可能有所誤判,事實上,我目前已經有正在交往中的女友,而我也有向她求婚的打算,造成你們的誤會及困擾,真的非常抱歉。」說完,他又起深深的一欠。

    「我待會兒還有一點公事要處理,請容我先行離席。」他有禮地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氣派又豪華的大廳中,剩下一臉尷尬的北野一家、神情憂慮的天川百惠,還有臉色鐵青的天川育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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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一點到六點,裡綠在一家咖啡廳打工,因為知道她七點要到居酒屋工作,老闆通常會準時讓她離開。

    六點一到,她飛快地從咖啡廳走了出來。

    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擋住了她的去路,黑綠看不見裡面的車窗搖下,一名衣著講究、神情嚴肅冷漠的歐吉桑看著她。

    她一怔,不知怎地竟覺得他有幾分熟悉——

    「千葉小姐?」正當她感到疑惑,歐吉桑開口叫了她。

    她微微一愣,「我是,請問……」

    「我是天川育廣,真矢的父親。」他說。

    裡綠陡地一震,驚疑地望著他。

    「可以說幾句話嗎?」他打開車門,示意要她上車。

    她猶豫恍神了好一會兒,因為不安及疑惑填滿了她的腦袋,讓她幾乎無法正常思考。

    「千葉小姐?」直到天川育廣再叫她—聲,她才驚醒過來。

    踩著忐忑的步伐,她走近了車子,然後上了車。

    車子開動了,她甚至不知道他要把她帶到哪裡去。

    「你跟真矢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天川育廣直接切入正題,「我直接這麼說吧,請你離開真矢。」

    裡綠一震,驚愕地望著他。

    打從她接受真矢開始,她就沒天真的認為天川家會高高興興的接受她,但她也絕沒想到,真矢的父親竟會直接來找她。

    天川育廣神情冷漠而嚴厲地說;「直矢他是個叛逆的孩子,我要他往東,他就偏偏往西,我幫他選的,他堅決不要,我不要的……」他目光猶如利刃艘的射向她,「他卻當寶。」

    這句話,嚴重的傷害了裡綠小小的自尊心。

    「他追求你可能只是為了氣我,你知道嗎?」他撇唇一笑,「這孩子為了讓我生氣,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裡綠沉默地坐在他旁邊,自卑而怯懦的低著頭。

    「千葉小姐,據我所知,你是立原大助先生的私生女,是嗎?」他說。

    她陡然一震,錯愕地抬起頭來。

    「我這麼說吧,」他直視著她:「真矢他追求你,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你們同病相憐。」

    裡綠一怔,「什……」同病相憐?這是什麼意思?

    「不瞞你說,」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真矢他是偏房所生。」

    「偏……偏房?」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就是因為你跟他有相同的背景,他才會對你產生愛情般的同情心。」

    她唇片歙動,聲音顫抖,「他……他並不知道我是私……」

    「你認為我沒告訴他?」他冷然一笑。

    看見他那冷漠的笑意,裡綠只覺得全身一陣顫抖。這麼說來,真矢早就知道她是私生女,所以他才會說他們沒什麼不同?

    他真是因為同情而追求她?他只是在她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千葉小姐,我知道你兼了三份工作,就是為了供你弟弟唸書……」天川育廣續道:「如果你離開真矢,我會給你一筆錢,讓你不必再這麼辛苦。」

    錢?她確實需要錢,但她不要他的錢。

    她什麼都沒有,就只剩下骨氣。這一點僅有的財產,誰也奪不走。

    她想生氣,想頂撞他幾句,但她沒那麼做,也認為沒那個必要。

    真矢的父親會這麼說,其實她一點都不意外,她早就知道她跟真矢之間的差距太懸殊,就算他是個地下夫人所生的地下太子,但太子就是太子,身份自然尊貴。

    「千葉小姐,」天川育廣從西裝口袋裡拿出支票本,「你要多少?」

    「多少?」裡綠淒然一笑,「天川先生,我要的,恐怕您給不起。」

    看見她那不容侵犯的傲然神情,天川育廣陡地一震。

    「我一無所有,唯一擁有的是至親的弟弟,還有在您眼中毫不值錢的自尊,而這兩樣東西,就算您有錢也買不走。」說罷,她神情一凝,「請停車。」

    不等司機往路邊停靠,她已經伸手打開車門。司機嚇了一跳,連忙在路邊停靠。

    裡綠飛快的跳下車,頭也不回的離開。此時,強忍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望著她的背影,神情一直冷如冰霜的天川育廣突然悵然一歎。

    不知為何,他心裡充滿了罪惡感,只因裡綠那倔強又認命的神情及態度,令他想起了真矢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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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裡綠今天跟居酒屋請了假,真矢立刻驅車前往她所住的地方。

    按了門鈴,很快地有了回應。

    大門一開,裡綠那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後。

    「你生病了?」他問。

    「沒有。」她神情淡漠。

    真矢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他隱隱感覺到有事發生。「怎麼了?」

    「沒怎樣。」她睇著他,卻像看著陌生人,「只不過今天下午,我突然變有錢了。」

    他一怔,「你在說什麼?」

    「今天下午,令尊大人來找過我。」她說。

    他陡然一震,「你說什麼?」

    「他要我離開你,還給了我一筆錢。」她心如刀割,卻佯裝冷漠。

    她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也知道真矢的父親絕不會接受她,與其讓她可憐又卑微的尊嚴被一再傷害,還不如趁早斬斷情絲。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答應了他吧?」真矢神情陰沉得嚇人。

    「我兼了三份工作,很辛苦。」她說。

    「你不是說真的……」他不願相信她所說的每字每句。

    看見他那痛心的神情,裡綠像是被扔進十八層地獄般痛苦,但她倔強地擠出笑容,「你是個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大少爺,你不知道沒錢有多痛苦。」

    「裡綠!」他激動地吼道。

    「別對著我大吼!」她迎上他憤怒的目光,「我沒欠你什麼。」

    「你……」

    「你也是情婦生的孩子吧?」突然,她撇唇一笑。

    他一震。也?他在意的不是她知道他是偏房所生,而是那個「也」字。

    她的意思是……她也是?

    「你覺得我跟你一樣?」她淒楚地看著他,「你同情我?就像憐憫你自己一樣?」

    「我沒自怨自艾過,我從不覺得自己可憐卑微。」他說。

    「當然。」她冷冷地直視著他,「雖說都是情婦生的,你的身份地位卻崇高極了。」

    「裡綠……」

    「我們一天一地,一點都不適合。」她說。

    聽見她這麼說,他難掩懊惱地說:「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你走吧。」她故作無情地說。「我們分手。」

    「裡綠!」他猛地撞住她的肩膀。「我……」

    「是誰啊?」突然,屋裡傳來男子的聲音。

    一名年輕男子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裹著浴巾,悠閒地從浴室踱了出來。

    頓時,真矢就感覺像有人狠狠的在他胸口槌上一拳般。

    剛洗完澡的正秀,疑惑的望著站在門口的陌生男人,立刻意識到他可能是裡綠的男友。

    他想上前打聲招呼,卻又驚覺到自己服裝不整。

    「難怪你打死都不肯讓我進去……」真矢冷然一笑,眼底盛滿受傷及憤怒。「他才是你要跟我分手的主因吧?」

    裡綠一怔,驚訝地發覺,他竟不知她還有個弟弟。難道說……他父親沒告訴他?

    不過,也不重要了。既然他誤以為正秀是她的同居人,那麼就讓他這麼認定吧。

    「你都發現了,還不走?」她眉梢一揚,一臉的無所謂。

    真矢看看她,再看看屋裡一臉愕然的男子,然後冷然地背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離開。

    裡綠飛快地關上門,就像是只要再晚一步,她就會忍不住追上去似的。

    背靠著門板,她一陣無力,身子癱軟地滑落在地上。

    「姐……」正秀趨前扶起了她,她卻虛弱地倒在他懷裡,無法站立。「姐,你……」

    剛才一直故作冷漠無情的她,終於讓滿腔的傷痛及悲哀宣洩而出。

    「你為什麼要那麼說?」他不懂她為何沒向真矢解釋。

    「因為……」她聲線哽咽而顫抖,「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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