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靈女王? 第二章
    哈若冰喝了一口玫瑰花茶,眼望窗外,從表情上看,就知道她有滿腹心事。

    「小姐,這麼早起?」

    哈若冰原不打算理會來人的搭訕,又怕他不知拒絕為何物,厚臉皮的與她同桌吃早餐,故對他冷冷一瞥,然後說:「麻煩你好心點,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男子拉了拉領帶,笑得像初升的太陽。「你是中國人或是韓國人?」

    「你管太多了。」

    「我猜你是中國人,只有中國女人才會這麼驕傲;我是韓國人,可我會說你們的語言。」他以中文不疾不徐的道。

    她不想回應,自顧自地吃著西式早餐。

    「你的朋友呢?」他問道。

    「你認識我的朋友?」她反問。

    他搖頭。

    「那你問這麼多對你有什麼好處?」她沒好氣的道。

    他笑笑,自我介紹:「我叫崔保恆,昨天第一眼見到你就很希望能交你這個朋友。」

    「為什麼?」

    他據實回答:「一開始是因為你的外貌,你是知道的,男人看女人總是以外貌作為第一取決條件,現在則加上欣賞你的個性。」

    「賤骨頭!」她啐了句。

    他不以為杵。「能有這個榮幸做你的朋友嗎?」

    她乾脆舉起杯子,「如果你不嫌我麻煩的話交個朋友也無妨。」

    他有些喜出望外。「沒想到這麼容易。」

    她輕輕一笑。「看你長得一副老實人的樣子,就算要害人,也應該不會出什麼狠招才是。」

    他盯住她,「若冰,我可以叫你若冰嗎?」

    哈若冰微愣。「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聽你的朋友這樣叫你。」他頓了一下說:「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她下意識地撫了撫臉。「是嗎?」

    他的黑眸裡有幾分迷離。「有六分到七分像,不過你比她漂亮。」

    「你愛的人?」她輕聲問。

    他笑了笑。「不算是,只是暗戀罷了。」

    「她現在人呢?」

    「嫁人了,住在愛爾蘭南方的一個小鎮,她的丈夫是她的口琴老師。」

    「你一定愛慘她了。」奇怪,近日她的生活裡竟然不斷出現癡心人。

    他不語,似在思考著什麼。

    「好了,開心些,別一大早就苦著一張臉。如果看到我令你想起傷心往事,我還是離開好了,免得影響你的心情。」她同情地看著他。

    「不是的,不全是,我不會把你當作她,你們除了外貌神似外,脾氣和性格並不相同。」他不想她誤會。「你別生氣。」

    她淡淡一笑。「我沒有生氣,我的修養沒糟到隨處冒火的地步;而且你只是犯了相思病,我怎會同一位害相思的癡情男子生氣呢?」

    「你什麼時候離開美國?」

    「看情況,我朋友何時回台灣我就何時回台灣。」

    「台灣?我也住在台灣,這麼巧!」他有些興奮。

    她看著崔保恆。這男人有些天真,乾乾淨淨、斯斯文文的外表藏著一顆為情所苦的心。

    「天涯何處無芳草,看開些。」她真的不會勸人。

    他點點頭。「我明白。」

    「多久了?」

    「呃?」

    「那個女孩結婚多久了?」

    「三年了。」他算了算。

    「這麼久了?你還沒恢復呀!」時間不是可以沖淡一切的嗎?怎麼三年了他還如此執著?

    他難為情的笑笑。「很沒用是吧?」

    她老實回答:「在某種程度上我倒挺羨慕你的,至少你愛過,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很不好受。」他苦澀地說。

    「沒辦法,人非草木,如果你不是這麼痛苦,又怎麼知道自己是這樣深愛著她呢?」

    他掏出一張名片。「回台灣和我聯絡。」

    她接過,看了一眼,念出上面的數行字:「雨濛唱片首席編舞,崔保恆。你和許南風屬同一家唱片公司?」

    他頷首,「你是他的歌迷呀?想要簽名照嗎?我可以替你向南風要,想討幾張都行。」

    「我不是他的歌迷。」

    「他是雨濛唱片今年重點宣傳的偶像歌手之一!我想南風自己一定沒料到他能在短短的一年內大紅大紫。」

    「他是不是你們唱片公司的乖乖牌,怎麼一點緋聞都沒有?」她說。

    「是啊,葉老闆管得嚴。」

    「葉老闆?葉雨濛是嗎?」

    「老闆不喜歡旗下歌手給人風流花心的感覺。」

    她小心翼翼的探問:「這有點意思,你那老闆如此嚴格的要求別人,本人肯定也律己甚嚴羅?」

    「老闆從來不亂搞男女關係的。」他說。

    她撇了撇嘴。是啊,不亂搞男女關係,可不保證他不會亂搞男男關係。

    「他沒交女朋友嗎?」

    他側頭想了想後道:「老闆的私生活我不敢亂講,不過老闆沒有固定女友倒是可以肯定的。」

    「哦——他條件這麼好,長得英俊挺拔怎會沒有女人愛?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她只手托腮問道。

    崔保恆不禁啞然失笑。「問題?老闆很正常啊,而且他也不是沒有女人愛,愛他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只是老闆對她們沒有興趣。」

    「沒興趣?那你還說他正常,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他竟然沒有興趣!」

    他聳聳肩,「也許老闆眼光特高吧!」

    「保恆,原來你在這裡,大老闆在找你。」

    一隻纖巧的手掌覆在崔保恆的肩頭,甜美的俏臉迎上哈若冰嫵媚的明眸。「你好。」

    「你好。」哈若冰大方應對。

    「保恆又向你說他的傷心往事了?」女孩說。

    「家瑩,你別胡扯。」崔保恆有些尷尬。

    「有什麼關係,美麗的女人通常沒什麼耐心聽人說故事,這位小姐能坐下來聽你講古,她的心地一定是世界級的善良。」

    哈若冰笑笑,研究著眼前的女孩。

    「給我你的聯絡方式,回台灣後我請你喝茶。」他朝哈若冰說道。

    「好心的小姐,給他你的地址和電話吧,保恆常常需要女人的安慰。」

    哈若冰拿起一張面紙,寫下她的手機號碼。

    「不是假號碼吧?保恆可禁不起這樣的玩笑。」女孩似笑非笑的道。

    「家瑩!」他斥了聲。

    「有什麼關係,哈小姐不會見怪的,對不對?」

    哈若冰友善地道:「放心,小事一樁有什麼見怪不見怪的,我沒那麼小鼻子小眼睛。」

    「看,哈小姐氣度夠大,又有幽默感,改天你請她喝茶我也一塊去好不好?」

    「走了,老闆找我是不是有急事?」

    他站起身向哈若冰道了再見,往早餐室外頭走去,石家瑩則跟在後頭一併離開。

    「你在看什麼?」五秒後出現的梁捷予不明所以的問道。

    哈若冰回過神。「沒什麼。」

    「昨夜我還是睡不著。」她歎了一口氣。

    「胡思亂想當然睡不著了。」哈若冰就著杯口喝了一大口茶。

    「我滿腦子都是南風的身影。」

    喜歡一個人已經成了習慣,突然要從心口抽離,一時還真難以割捨。原來心痛的滋味這麼難受。

    「吃點東西吧。」

    梁捷予搖搖頭。「吃不下。」

    「下午回台灣。」

    「我不想回去。」她嘟著嘴。

    哈若冰試著同她講道理:「你留在這兒一樣挽回不了許南風的心,不如回台灣從長計議。」

    「若冰,幫幫我。若拆散葉老闆和南風,我就有把握讓南風愛我。」她天真的說著。

    「許南風愛男人。」若冰提醒她。

    「我決定變性成為道道地地的男人,南風沒了葉老闆就會愛我了。」

    哈若冰不願再與好友爭辯,只是浪費唇舌,收不到半點成效。

    「回台灣再研究。」哈若冰以退為進。

    見她不拒絕,那表示尚有轉圜的餘地。

    「好,回台灣咱們再研究怎麼奪回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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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北

    人聲鼎沸,萬頭鑽動,可走在人群中卻感到特別的寂寞,好像這個世界正隨風擺動,讓人無法掌握。

    哈若冰穿著碎花短洋裝,無視天空飄下的細雨,思索著未來的方向。

    留在台灣,或是回哈佛攻讀法學碩士?

    很晚了,當她走進住家巷口,一個頎長的黑影站在路燈附近。被黑夜籠罩的男人髮絲微亂,大手插在口袋裡,像在等人。

    她走近,不想刻意繞路。

    男人突地伸出長臂一把扯住她。輕吼:「有種別走!」

    她愣住,迎上他憤怒的黑眸。

    「先生,請自重,這附近有警察不定時巡邏,只要我一大叫,當心你的名譽掃地。」她力持鎮靜道。

    「威脅信是不是你寫的?」男人的怒顏隱在黑暗中。

    「什麼威脅信?」她驚魂未定。

    「親愛的葉老闆,給你三天的時間離開許南風,否則將公開你倆同性戀的第一手內幕——署名瘋狂歌迷哈若冰。你敢說你不是哈若冰?」

    「我是哈若冰。」她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咬牙切齒。

    哈若冰定定地看著他。他長得十分好看,濃濃的劍眉,幽邃的黑瞳,俊逸的面孔,擁有一個男人應有的成熟練達;可現在的他像剛噴出熔岩的活火山,令人不敢領教。

    「你是葉雨濛?」總算看清楚他的尊容,這樣的男人,捷予不是他的對手。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他冷笑。

    「少自以為是,憑什麼我該知道你是誰?」她揚起下巴,回視他帶著敵意的目光。

    他審視她,目光深不可測,許久後才說:「為什麼要毀了南風的前途?」

    「我沒那麼壞心。」可惡,這狂妄的男人,不先查清楚就定她的罪!

    「哼,這可就難說了,誰不知道最毒婦人心!」他惡狠狠地道。

    她露出貝齒咧嘴而笑。「你找錯人了,我想八成是我的名字讓人給冒用,才會產生這場不必要的誤會。」

    「少演戲了,在我面前你的三流演技休想瞞過我。」他吼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啊!」她也火大了。「都說不是我寫的了,你怎麼不相信當事人的話,偏信一張紙上的署名?不然你對對筆跡啊!」

    「這信以電腦打字,怎麼對?」

    她想了想。「我哈若冰堂堂哈佛高材生,做壞事的功力沒那麼差,真要寫威脅信不會笨到留名留姓等你指控!」

    「我就知道你會以此為理由狡辯,我有足夠的理由認定是你寫的威脅信。」

    「這麼有把握?」

    「因為知道這事的人井不多。」他真後悔未經深思熟慮即同意假扮南風的同性愛人,現下事態有愈演愈烈之勢,他被逼得進退維谷,只得揪出始作俑者,平息風波。

    「也許你以為保密功夫到家,事實上消息早已傳遍。話說回來,同性戀就同性戀,你不需要這麼緊張,非把它當成一回事不可,放輕鬆,日子一樣要過。」

    「風涼話誰都會說,問題是——」他吞了吞口水,嚥下方到嘴邊的話,他沒必要向她這個嫌疑犯解釋他的性向。

    「問題是什麼?」

    「你甭管,如果不是你寫的威脅信,現在只剩下另一個可能性,回去問問你的好朋友梁捷予。」

    「捷予?」她驚呼。

    「不是你就是她。」

    「不會的,她才不可能毀掉許南風的前途,捷予愛他,毀了許南風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

    「回去問她,明天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如果三天內無法圓滿解決,我不保證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然後,他橫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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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不得時候已經不早,她攔了輛計程車,十萬火急的趕到梁捷予賃屋處。

    「捷予,你一定要誠實告訴我,有沒有寫威脅信給雨濛唱片公司的老闆葉雨濛?」

    梁捷予聽了一頭霧水,反問:「什麼威脅信?」

    哈若冰很快地把葉雨濛找上她的事說了一遍。「如果是你,明天我陪你一塊向他道歉。」

    「不是我,我不會害南風惹上那樣的事。」梁捷予猛搖頭。

    「真的不是你?」

    她點點頭。「我愛南風,寧可以變性的方式求得他的真愛,也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哈若冰鬆了一口氣。「我也是這麼告訴葉雨濛的。」

    「是不是有理說不清啊?」

    「標準的大男人主義!不分青紅皂白!抓住我的手劈頭就罵,好像我欠了他幾千萬似的。」

    『是誰借你的名字寫威脅信啊?你在台灣可有得罪人?」

    「得罪?我連朋友都懶得交了,有什麼機會得罪人?我哪有閒工夫得罪人?」她嗤笑一聲。

    「說得也是,你不太和人交際應酬的。」

    哈若冰若有所思的道:「這中間有些古怪,我非得弄個明白不可。」

    「會不會是瘋狂的歌迷?」

    「歌迷不可能會用我的名字。」用膝蓋想也知道。

    「是啊,要嫁禍也該嫁禍給我,你不算認識南風。那到底是誰在搞鬼?」

    哈若冰笑了笑。「這事愈來愈好玩了。」

    只是單純的追求情愛,卻牽扯出這串待解的謎。

    梁捷予打了個大阿欠。「我累了,想好好睡個覺,明天一早還得早起。」

    「找到工作了?」

    「目前先不急著找工作,我要休息幾個月。」

    「什麼?」這不像勤奮的梁捷予會說的話,休息?只有懶人才會說這是為了走更長的路,工作狂梁捷予不會用這兩個字。

    「我要出國。」

    「跟隨許南風演唱會的步伐?」她猜。

    「不是,我要出國變性。」她想了很久,終於作了決定。

    「你父母不會同意的。」

    「我成年了,自己可以做主,不需要他們的同意。」

    「可是要花很多錢啊!」

    她笑了笑。「我存了一大筆錢,手術費不是問題。」

    「你不是準備買房子?」

    「嫁給南風後自然會有房子住,變了性之後,我想南風就不會再排斥我了。」美好的生活將要來臨,她充滿期待。

    「你好自私,只為了追求愛情的滿足,不在乎父母可能會傷心欲絕。」哈若冰試圖動之以情。

    「得不到南風,傷心欲絕的會是我。」她不想為別人而活,短短一生只數十寒暑,她不想讓自己過得如此痛苦。

    「你最好先問問許南風有沒有可能愛上變成男性之後的你。」

    「他不會說實話的,問了也是白問。」

    「不問更慘,變了性之後可是很難再變回來的,何況你並未經過心理醫生判定,醫生不會為你開刀的。」

    「我求他,不然我到泰國去動手術,那個地方只要有錢什麼事都好辦。」

    「捷予,你不聽我勸,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梁捷予咬了咬下唇。「可是你又不肯幫我。」

    「幫你?」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色誘葉老闆。」

    「現在不用色誘,便已經有人逼他三天內離開許南風,你的問題很快地就會有個了斷。」

    「怕只怕寫信威脅葉老闆的是個男人。」她不得不懷疑。

    「你還是不考慮放手嗎?!」哈若冰問。

    「沒有放手的理由。」她經營這段感情這麼多年,卻連一點好處都沒有,她就是不甘心。

    「好吧,我祝福你!」勸人好累,真是吃力不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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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灰濛濛的,她起了個大早,晨泳後再換上一襲長洋裝,登門拜訪雨濛唱片。

    守衛原本打算擋駕,報上名字後始放行。

    「老闆在頂樓辦公室。」接待小姐為她按了電梯鈕。

    「葉老闆正在開會呀?」

    接待小姐搖搖頭。「不是很清楚,頂樓的事,我們樓下的人無權過問。」

    這個老闆還真大牌。

    「老闆要求我們只須管好自己的事,誰要想著包打聽就得走路。」不景氣,安分守己才是自保之道。

    電梯門一開,接待小姐說:「一上樓,出電梯門,由左手邊第一道門進去就是老闆的辦公室。」

    依言,哈若冰很快便找到辦公室大門,敲了三下。

    「進來。」是低沉的男中音。

    推門而入,木門後是一片寬廣的視野。

    大辦公桌後坐著一臉嚴峻的葉雨濛,普通的女人見了他這等模樣肯定會打哆嗦。

    「坐呀!」他招呼她。

    她當然不跟他客氣,在紅木椅上優雅的坐下。

    「這裡離地面好遠。」

    「你不喜歡高?」他站起身走向她。

    她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喝什麼?」他問。

    「不喝,又不是來聊天抬槓,坐一下就走。我想我們開誠佈公,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爽快!」他還是倒了一杯白開水給她。

    她接過,擱在茶几上。「我要說的話很簡短,如果我有你的私人電話。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

    「我已經猜到了你的答案。」葉雨濛瞇著眼看她。

    她微笑。「那麼,我可以走了嗎?」

    「你還沒說出答案就要走?」怎有這麼莫名其妙的女人?

    「你已經知道了呀!我不走難道留在這裡跟你大眼瞪小眼嗎?」她送上一朵迷死人不償命的笑。

    「不是梁捷予?」

    「不是。」哈若冰只是一徑的笑。

    他有片刻的怔忡。「那是誰?」

    「你的某個情敵。」她下結論。

    「情敵?我沒有情敵。」他一時忘了她當他是同性戀。

    她瞭解的點點頭。「我忘了你這個人自負又自以為是,自然以為自己魅力無窮,哪裡會承認自己必需親自對付情敵。」

    「你話中有話。」他不高興的看著她。

    「我還是先走一步,免得耽誤了你查明真相的時間。」雖然室內空調令人舒服得想小憩一下,可她知道再待下去兩人還是話不投機。

    「你不准走。」他攔住她準備開門的手。

    「有什麼指教?」她冷冷的問。

    葉雨濛神色嚴肅地道:「替我找出那個人。」

    她一愣。「我恐怕無能為力,你另請高明吧!」

    「不成,這事不能繼續擴大,會傷害到南風的歌唱前途。」

    「長痛不如短痛,公開也未嘗不好。」閃躲是下下策。

    「公開什麼?」

    「同性戀又不犯法,你怕什麼?」

    「我不——」他真恨自己找了一身麻煩。

    「大方承認又不會少一塊肉。」可惜他不愛女人,否則她恐怕也會為他動心。

    「呃,這事情——有點複雜。」

    「再複雜仍然要解決啊!請讓讓,我還有點事,再不走就要遲到了。」她約了面試。

    他側過身。「唉,我這是自作孽。」

    她歎了一口氣。「同性戀不是自作孽,你把它看得太嚴重了。」

    給了他一記傾國的微笑,哈若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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