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你為愛失控 第三章
    “太皇建設”總公司大樓,矗立在台北市區最昂貴的精華地段,整棟大樓營造出一種磅礡雄偉的氣勢,猶似古代皇宮。在知名的命理師仔細勘察之後,擺出最好的風水格局,每根梁柱都請專家特別雕刻設計過,垂掛在牆上的畫作也以古代山水花鳥為主,最特別的是用琉璃燒出的金色巨龍,盤踞在高約二十尺的花瓶上,擺放在大廳的正中央,顯得醒目又具有象征意義。

    “執行長,這是你要的報表。”年近半百的財務部經理連大氣都不敢喘,雖然大樓冷氣很強,還是讓他緊張得直冒汗。

    “謝謝。”瞿少堂翻了幾頁,大概先看過。坐在這個位置的人得負責公司管理及營運和對股東負責,還有以公正的立場執行股東的要求,並達成股東會的決議,可是個相當沉重的職位。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財務經理掏出手帕擦汗。

    瞿少堂不是那種只會坐在辦公室發號施令的人,他就像頭年輕威猛的公獅,天生就具有很強的統御本能,不時巡視自己的地盤,絕不容許自己的勢力范圍出任何的差錯,也不會讓外來者有機會入侵。當他走訪每一個部門,提出各式各樣的問題,要是來個一問三不知,那麼皮就要繃緊一點了,所以只要看到他出現,主管們幾乎是戰戰兢兢地應對。

    這時,一位女職員正好接到電話指示,很快地跑了過來。“執行長,董事長剛到公司,他要你忙完就過去找他。”

    “我知道了,謝謝。”還以為父親這幾天都不會到公司來,因為上禮拜跟幾個老朋友去打小白球,打得太高興,結果樂極生悲,不小心閃到腰,現在每天都請中醫師到家裡來幫他推拿、針灸。

    拿著手上的報表,搭電梯上樓,來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前,輕敲兩下便開門進去。“董事長找我?”雖然是父子,在公司習慣以職銜相稱。

    平日很注重養生之道的瞿偉國正在講電話,一邊伸手招兒子進來,雖然沒有兒子來得高,不過還不到六十歲的他還很硬朗,父子倆站在一起常被笑說像兄弟。

    “……好、好、好,我一定會到,就這麼說定了,好,再見。”瞿偉國滿臉笑意地掛上電話,然後一手扶著腰部,動作不敢太大地慢慢起身。

    瞿少堂想過去攙扶,被他拒絕。“腰還沒完全好,應該在家休息。”

    “我是被你媽逼出來的……”瞿偉國慢吞吞地在沙發上坐下,又指了指對面的位置。“你也一樣,這裡沒有外人,不必那麼嚴肅。”

    解開西裝上的扣子,在父親對面坐下,頓時了然他的目的。“如果爸來公司是為了談甄可芸的事,那就不用說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忙,晚上回去再談。”區區二十七歲就當上公司的執行長,可不是簡單的事。

    “你媽很喜歡她。”瞿偉國歎氣。

    他沒有說話,只是瞅著父親,在無聲中用眼神傳達內心的想法。

    “唉!誰教我生了一個這麼優秀的兒子,讓人家女孩子都可以不顧矜持地想嫁進來。”面對態度不為所動的兒子,他這個當老爸的只能自我解嘲。

    “我不會娶她,如果這是爸想問的。”瞿少堂早已疊起右腿,看著置於膝上的報表,不忘分心凝聽,但是回答的口氣很冷淡。

    瞿偉國看著獨子漠不關心的俊臉,清了清喉嚨,挑選適合的措詞探問:“是因為你還不想結婚?”這個兒子從小就有自己的主見,不想做的事,誰也勉強不來。

    “不,是時候還沒到。”瞿少堂抬起頭,目光如炬。“我會娶,但是只會娶我想要的女人,不會因為媽喜歡誰,這一點我永遠不會妥協。”他不是那種退而求其次的男人,如果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那寧可不要。

    瞿偉國沉吟半晌,再試探一次。“如果你媽以死相逼呢?我知道當然不可能,只是問問而已。”

    瞿少堂面容一寒。“那麼我會很失望,原來甄可芸比自己兒子的幸福還要重要,我會建議媽干脆認她當干女兒。”

    瞿偉國長歎一聲,自認已經盡力了,不過至少對老婆有個交代。“我會委婉地跟你媽說,都快中午了,我們找地方吃個飯。”

    聞言,瞿少堂看了下腕上的表,真的已經十二點了。“對不起,我已經有約,你找別人去吧。”連著兩天沒見到靜寬,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剛好中午有充分的時間可以坐下來吃頓飯。

    “跟誰?”瞿偉國隨口追問兒子。

    “這是我的私事。”他絕不會露半點口風。

    “女孩子?”瞧兒子的表情真的很可疑。

    “我先出去了。”瞿少堂跳過父親的問題,大步地離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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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晚上九點,客人就不多了,小胡子老板顧慮靜寬的安全,也體諒有人在外頭癡癡的等,於是讓她先下班了。

    才走出巷子,覷見停在路旁的那輛灰色轎車,眼熟到讓靜寬嬌顏一凜,才打算當作沒看到,轉頭要走,身後有股強大的壓力傳來,一雙男性手臂由後頭抱住她,低沉的輕笑在她耳畔響起,連頸間都能感受到他灼熱的鼻息。

    “要去哪裡?”瞿少堂已經算准她每一個行動,還有想法。

    靜寬顰起秀眉,知道是他就不再掙扎,有些氣自己居然任由他這樣摟抱著,開始習慣他的體溫。現在明明是夏天,兩人如此貼近應該會覺得燥熱的,但她卻不覺得,加上她的體質偏冷,別人汗如雨下,她的肌膚還是透著沁涼。

    “當然是回家了。”這麼靠著他,自然得好像他們已經做過這舉止無數回了。但她並不想讓自己輕易地就習慣了他的存在。

    “我送你回去。”他摟住她的腰走向車子。

    她一邊走,一邊狐疑地怒瞪著言笑晏晏的男人。“你跟老板事先串通好了?”不然怎麼會知道她今天會提早下班。“我們不是中午才見過面,你不覺得一天見兩次會很膩嗎?”

    瞿少堂呵呵一笑。“那麼你就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也太小看男人,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每天都能看到你。”

    “你是被虐待狂嗎?看到我有什麼好?”靜寬沒好氣地問。“我既不會討你歡乙,也不會撒嬌,個性又怪,為什麼會喜歡我?”

    他擺出沉思的表情,沉吟片刻。“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讓我心動,因為你跟別人不同,所以格外吸引我,不然你也做一下改變,學學別人,說不定我很快就會感到厭煩,不會再來糾纏你了。”

    靜寬白他一眼。“我為什麼要做那種無聊的事?”她也做不來。

    “所以說嘍,你是甩不掉我的。”瞿少堂目光熠熠地看著她懊惱的小臉。“如果是以前,有人跟我說我會被一個小我七歲的女孩迷住,我一定會說他瘋了,但是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瘋。”說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壓抑住體內那只欲望的獸,對於一個成熟的男人來說,二十歲盡管已經成年,可是對他來說還是太小了,他想等到她有了屬於女人的自覺,到時他會親自教導她男女之間所謂的情欲。“上車,我送你回去。”

    她沒有動作,只是迷惑地瞅著他。“我實在不懂,你究竟在期待什麼?期待我會愛上你嗎?”她話裡沒有諷刺,只是單純的不解。

    瞿少堂笑歎一聲,手指愛憐地撫著她天生就白皙的面頰,怎麼也曬不黑,這一點可是會讓許多女人嫉妒。“或許吧,不過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挖掘,總會找到彼此想要的東西。”

    “我還是要先說,我不知道要怎麼去愛人,也不想愛,因為很麻煩,所以你不要對我寄望太多,不然你會失望的。”靜寬就事論事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到時你不要怪我。”

    他咧嘴笑了,忘情地將她拉近,雙臂緊緊的箍住她的嬌軀。“你會說這些話,表示我在你心中並不是完全無關緊要,你對我也不是不在意。”

    “你一向這麼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嗎?”靜寬煞有其事地瞪圓美目,這個男人的自信心也太旺盛了。

    “哈哈。”他聽了大笑。

    “你真的有問題,被罵還這麼高興。”她用看怪物的眼光睨著他。

    “我就是喜歡被你罵。”瞿少堂喑啞地低語著,讓她的背倚在車門上,再也情難自禁地俯下臉,含住那兩片早已讓他垂涎一整天的小嘴,時而舔吮唇辦,時而撩撥貝齒,攙入了幾分的欲望,讓她學著適應它。

    小手不由自主地揪住他的西裝,欲拒還迎地試圖轉動螓首,連她也不明白,那種想逃走卻又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的心情到底是什麼,或許真的不討厭他,才能忍受這種被觸碰,還有親近的感覺,他是那麼執意地介入她的生命,如果是用專制的手段,她還有理由抗拒,偏偏他總是夾著溫柔和笑意,一點一滴的融化她的心,消磨她的意志。

    瞿少堂將已然亢奮的身軀從她身上挪開,不想讓她困窘,令自己尷尬,在心中嘲笑自己的意志力薄弱,只是一個吻就讓他失控。

    “我看還是早點送你回家比較好。”他困難的吞咽了下唾沫,喉頭因渴望而發緊,想要得到更多。

    她舔了下被吻到酥麻的唇瓣,那模樣天真中帶了點性感,讓黑眸旋即轉濃,真想無視他們正在大馬路旁,將她吻個徹底。

    “真不懂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接吻。”只不過是交換口水而已,靜寬不否認心底還有一種莫名的發癢,好像被什麼給騷動了,不過她不會承認,自動將它摒除,當作沒發生過,他們只是單純的交往看看,做做朋友,並不表示會愛上他,她的心永遠屬於自己的。

    靜寬的話讓他笑咳一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她還真懂得如何重創男人的自尊。“你這是在抱怨?要不要再試一次看看?”

    “不要!”她拒絕得很快。

    “再一次就好,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感覺。”他眸光湛湛地哄誘。

    靜寬才不理他,自己開了車門坐進去。“不是要送我回家?還不快開車!”他現在對她感興趣,並不代表永遠都會,相信不用多久,他們將會各自走向不同的道路,不再有交集。

    撫著額頭笑了好久,他終於認清自己的心只會為她而動。

    看來他們是注定糾纏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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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啾……

    門鈴響了。

    靜寬猜不出這個時間會有誰來,透過門上的窺視孔,瞥見此刻站在外頭的男人,小嘴一撇,這才打開大門。

    “你來做什麼?”原本想說今天是星期天,店裡又公休,才想把家裡做個整理,這個男人就是這麼陰魂不散。

    “不喜歡看到我?”瞿少堂兩手插在口袋內,帥氣地笑問。

    “不喜歡。”小臉微惱。

    “嗯,那我該好好檢討一下了,可以進去嗎?”之前幾次送她回來,都只到公寓樓下而已,從來沒有進到屋裡來過。

    “我今天不想跟你出去。”她氣不過,還是讓到一旁,讓他進門,不然依過去的幾次經驗,這男人絕對會跟她盧到底。

    瞿少堂也擺出一副很好商量的表情,沒有勉強她配合。“好,那我們就待在這裡,看看VCD或看書都可以。”

    “不要。”美目一瞪,靜寬可不認為他真的什麼都不會做。說什麼這次都要拒絕到底,不要老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瞿少堂重重歎了口氣。“可是今天是我生日,本來想找你一起出去吃個飯,就當作是幫自己慶祝。”

    “可以找你父母。”她兩手防衛似的抱在胸前。

    “那是晚上的節目。”瞿少堂輕松地解決她的問題。

    靜寬不許自己有一絲心軟。“那就找你的朋友。”

    瞿少堂苦笑一聲。“在商場上根本交不到真心的朋友,大家表面上是處得還不錯,一旦和公司利益有了沖突,就會變成敵人,然後互相廝殺。”

    “那就……就找和你交往過的那些女人。”靜寬再找另一個借口。

    瞿少堂逸出一聲輕笑。“既然都已經分手了,我就不喜歡藕斷絲連,何況我比較想找現在正和我交往的對象。”

    她小臉馬上一繃。“我沒空,家裡好久沒打掃了,要趁今天整理好。”

    “那我來幫忙好了,是不是要先掃地?”話才說完,他真的脫下西裝,卷起襯衫的袖口。“掃把放在哪裡?我自己找好了。”

    “你……”她為之氣結。

    “怎麼了?雖然我是業余的,不過保證會打掃得很干淨。”他煞有其事地說。

    靜寬有氣無處發,旋身回到房間,拿了丹寧背包就出來。

    “不是要吃飯?”

    瞿少堂忍俊不禁地笑了。“其實不出去吃飯也可以。”

    “少囉唆。”靜寬拽了包包就先下樓了。

    他笑不可抑地抄起西裝往外走,順手將大門反鎖,跟著下樓去了,如果她不要這麼可愛就好了,連瞿少堂也不敢保證現在跟她共處一室,不會把她一口吃掉,真的太危險了。

    開沒多久之後,車頭駛進了“天喜飯店”的地下停車場,然後直接上十三樓的餐廳,在這層樓有兩間餐廳,一間是日式料理,另一間則是港式飲茶。

    靜寬看到滿滿的人潮,小孩子在走道上跑來跑去,還有等在外頭的客人,忍不住顰眉。“人好多。”她不喜歡人擠人,亂哄哄的,再好的食欲也沒了。

    “因為是假日吧,不過我已經先預約了,不用擔心沒有位子。”牽著她的小手要往前走,突然發現她不動了。“靜?”

    “你早就知道我會跟你出來吃飯,所以就先預約了?”她一臉氣惱。

    “當然不是這樣,反正先預約下來,萬一你還是不肯出門,再打電話取消就好了。”瞿少堂腦子轉得很快,馬上睜眼說瞎話,抵死也不能承認這些都是他事先計劃好的。“你不相信?”

    “今天真的是你的生日?”靜寬懷疑地問。

    瞿少堂一臉正經地說:“要不要我拿身分證出來給你看?”今天確實是他的生日,不過是農歷的,所以也不算是騙她。“你再這樣瞪我,我會想吻你,你也不希望被這麼多人看到吧?”

    被他這麼一說,她只得收斂怒氣。“我就相信你一次。”

    “走吧。”他擁著她的肩頭說。

    這一頓吃得很滿意,每一道點心都相當道地好吃,靜寬看著堆在碗裡的小山,筷子也沒有停下來,不過還是不時感受到他的視線。

    “我不喜歡人家盯著我吃東西。”

    “因為好看,所以就看呆了。”他皮皮地笑。

    “那是不是連我睡覺打呼也很好看?”她反唇相譏。

    他沉吟片刻,說:“這個我倒還沒見過,改天等你睡覺時我再觀察看看好了。”

    瞿少堂的暗示引來她的白眼。

    “你別想!”靜寬耳根子發燙了。

    “是你自己要我看的。”他往嘴裡塞了一口蝦餃,只有嘴角洩漏出笑意。

    她不由得嗔惱。“你在公司也像現在這個樣子嗎?”

    “當然不是,我在公司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對員工的要求很嚴格,每個人看到我都會不寒而栗,活像見到鬼似的。”瞿少堂老實地回答,可惜一點說服力也沒有,至少坐在他身邊的靜寬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不然哪天你到我公司來好了,親眼看看就知道。”

    “不要!”她才不上當。

    “為什麼?”瞿少堂有些扼腕,沒有讓她上鉤。

    “就是不要。”靜寬下意識地抗拒他的建議。

    他掩去一抹失望,又挾了一塊烤乳豬到她碗裡。“好吧,等你想看的時候再說。”沒關系,他們交往的時間還不夠長,往後還有很多機會。

    兩人用過午餐,在靜寬的堅持之下,瞿少堂還是送她回家了。

    “生……生日快樂。”靜寬解開系在身上的安全帶,在下車之前終於吐出這四個字來。

    “謝謝。”他抬手撩開她垂下的發絲,寵溺的瞥著她此刻別扭的神情。“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了?就算是一點點也好?”

    聞言,她的喉頭像被什麼梗住,說不出話來。

    “算了,是我太急,不該這麼快就問你。”瞿少堂只能自嘲一番。

    原本想要下車的靜寬靜默了片刻。“就像上次我說過的,也許……也許我們不該再繼續交往下去,我知道自己是個不容易討好的女孩子,脾氣不好,又很固執,也學不會去遷就別人,更不懂得什麼叫體貼,有著數不完的缺點,說不定你最後還是會感到失望,也會受到傷害,所以……”

    一只男性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不得不抬起螓首,接著兩片嘴唇封住她的,用一記纏綿火熱的吻來吞下後面的話。

    她喉中逸出嬌喘,忘了要說什麼。

    “什麼都不要說……”瞿少堂貼著她的紅唇低語著。“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後悔,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死心嗎?你想都別想。”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漸漸學會為別人著想了嗎?她不是不在意他的,只是一直沒有發覺,所以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手。

    靜寬微啟小嘴,想再說些什麼,可是他的唇舌再度攻占了她,堵住所有的話語,之前曾被他吻過不止一次,但都不及眼前這一次,被吻得那麼徹底,好像要將她一口吞進肚子裡。

    理智戰勝了欲望,在感覺即將失控之前,他迅速把嘴巴抽離,不過俊臉還因欲望而微赤。

    “我再打電話給你。”

    她咽了下唾沫,身子還在發熱著,腦子也無法思考。

    “嗯。”靜寬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答應他,就是那麼自然的說出來,事後再怎麼後悔也來不及了。

    雖然今年是暖冬,不過氣溫還是不比夏天,早晚溫差也大,對靜寬來說是最難熬的,當別人還在穿短袖,她已經穿上薄外套了,脖子上還會打上一條絲巾,保護脆弱的氣管。

    將客人點的咖哩飯端上桌。“請慢用。”她的口氣還是有些平板,不過已經算不錯了,小胡子老板當然不敢嫌,否則她可能就不干了。

    那桌坐的是個經常來這裡用餐的客人,一身的西裝革履、年紀差不多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之所以三天兩頭就往這裡跑,當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是沖著靜寬來的。“你好,這是我的名片……”看准今天客人不多,正是表現的最好時機,這才驕傲的遞出名片展開計劃。

    美目瞄了下名片上的公司名稱。“我已經有保險了。”

    男客人頓時笑得有些僵。“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可以跟你做個朋友嗎?我在附近的保險公司上班,差不多六點多就可以下班了,晚上你打完工,想請你看電影,不知道方不方便7”

    “沒興趣。”她不在意給他臉色看。

    “那麼去唱KTV呢?”

    “我不會唱。”靜寬照樣沒啥表情。

    “要不然喝杯咖啡也可以。”他涎著笑臉又說。

    “要喝這裡就有賣,要點一杯嗎?”靜寬繼續冷言冷語,這可笑壞了櫃台後面的老板和老板娘,他們最愛看她應付那些想藉吃飯之便、行搭訕之實的無聊男子,至今還沒有人成功過。

    “好。”他一臉尷尬。“那……那要怎樣才能追你?”最後沒辦法只好明說了,想他拉保險都沒這麼困難過。

    “你先去問我男朋友。”這時候瞿少堂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你有男朋友了?”男客人流露出失望的眸采。不過想想也對,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沒人追,不過依她的年紀,追她的多半還是大學生,不然就是剛出社會的新鮮人,不足為懼。“就算有男朋友也沒關系,你可以多多比較,才會知道好壞。”

    “我懶得比較。”靜寬回答干脆。

    “我是不知道你男朋友是做什麼的,不過女孩子總是希望交往的對象最好有車子、有房子,銀行還有存款,像我做了八年的保險,已經是我們公司的超級業務員,一年就有將近一千萬的收入,我想像你這麼聰明的女孩子應該會選擇最好的才對。”男客人話說得委婉,不過多少還有些炫耀的意味。

    “你又怎麼知道我聰明?從我的臉就可以看得出來嗎?也許我只是空有長相,沒有腦袋?”她連珠炮似地質問,問得那個男人真的快招架不住了,而老板和老板娘已經笑到趴在櫃台下面了。

    他像河豚般,嘴巴匆張匆合。“我……我……我的意思是說……”

    “你要追我不是不可以,你可以去找他談判,只要他同意,我沒話說。”靜寬話雖然這麼說,不過臉色像罩層冰霜。

    男客人沒想到會峰回路轉,還有一線希望。“真的嗎?他在哪裡上班?還是怎麼聯絡到他?”

    靜寬涼涼地說:“很容易就找得到。”

    “在哪裡?”他急急地問。

    她冷眼一瞥。““太皇建設”執行長辦公室。”

    櫃台後面傳來男人隱忍不住的狂笑聲和女性的輕笑聲。

    “嗄?”他先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登時整張臉紅到快爆了,恨不得馬上挖個地洞鑽進去。“原、原來是這樣。”這下飯也不吃了,趕緊付了錢走人,以後再也不敢出現。

    小胡子老板還看不過癮。“這樣就走人了,太沒志氣了,不是說自己很能干厲害,年收入近千萬嗎?怎麼一聽到對方的身分就夾著尾巴胞了?真是丟光了我們男人的臉。”

    “不然還想怎樣?”靜寬瞪了下自家老板。

    他歎了口氣。“人家只是喜歡你,想追你而已。”

    “那是他的問題,與我無關。”

    “那麼誰才跟你有關?瞿少堂嗎?”小胡子老板很感興趣地問。

    靜寬呼吸一窒。“那……與你無關。”

    “老婆,你看她,她對我好凶。”他又高又壯的身軀很小鳥依人地偎在妻子的懷中撒嬌,那幅畫面有些好笑。

    老板娘終於說句公道話了。“好了,你不要再逗她了。”

    “我是在幫她——”他正要為自己辯解,就聽見喀地一聲,店門又被推開來,見到踏進來的男人,不禁調侃道:“哈,說曹操曹操就到。”

    瞿少堂揚起一道眉,看了一眼店內,這個時間已經沒有客人了。“你們不會閒到在聊三國志吧?”

    “哇!”小胡子老板啐了一口。“我們中午忙得很,直到現在才有空喘口氣,順便看看好戲。”

    “什麼好戲?”他脫下身上的風衣。

    “就是某人親口承認跟你的關系……”眸光有意無意的掠向靜寬,立刻贏得一記殺人似的眼神,馬上裝出很害怕的樣子,躲到妻子身後去了。

    “親口承認什麼?”瞿少堂擁住靜寬的肩頭,垂眸詢問。

    “什麼也沒有,你不要聽老板亂說。”靜寬眼底閃過一抹窘色,當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自然地脫口而出。

    “真的?”

    “就說沒有,你煩不煩?”她嗔目嬌斥。

    瞿少堂可不想讓她就這樣打混過去。“一點也不,到底是什麼?”

    “你很煩……”

    “這點我也承認,不過還是想知道。”

    除了瞪眼,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他。

    看來果真是一物克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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