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天後 第七章
    「……不!我一點也不滿意!」過了好一會兒,沈菱菱才不甘示弱地回嘴。

    「別這樣,」他一點也不在意,帶著和煦的笑容,極有紳士風度地說道:「走吧!我送妳回去。」

    「我不想回去。」她帶著賭氣的意味拒絕。

    「那就不要回去,我們去兜風吧!」

    「我才不要跟你……」

    「我可是妳老板……」他微皺了下眉,不懂菱菱的脾氣為何這麼拗。

    「反正你很快就不是我的老板了!」菱菱小孩子氣地應道,有種撒嬌耍賴的意味。

    他抿抿嘴,以難得的溫柔問道:「妳還在生氣?」

    「我當然生氣啊!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輕易原諒你?」她用力別過頭。

    說得也是,他曾經無數次的傷害她,他怎麼妄想她會原諒而且接納他的愛呢?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不能放棄。

    「你找我有什麼事?」她故意擺出一張臭臉。

    「有很重要的事,我們出去再談吧。」他少見的低聲下氣。「走吧!不然清潔人員要來打掃場地了。」

    他不由分說地牽起她的手,當他們的掌心碰在一塊兒時,她似乎再也無法拒絕他了。

    他們來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高級城堡餐廳,這兒以美食和美酒名聞遐邇,他們享受了一頓燈光美、氣氛佳、味道贊的宵夜。

    「妳看起來精神奕奕,氣色不錯。」凌晨兩點了,她的胃口仍是出奇的好,他癡癡望著她,兩天不見,今天的她似乎更美了。

    「因為吃了好吃的東西,覺得很幸福,心情也會跟著好啊!」她心滿意足地露出傾國傾城的笑靨。「雖然上次我們在公司鬧得很不愉快,我想起來仍是火冒三丈。但是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的招待,謝謝你讓我享受今晚超級棒的演唱會和這頓好吃的宵夜。」

    「那妳氣消了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她側過臉,聳聳肩,不多做表示。

    「那就趁著妳覺得很幸福、心情不錯的時候,請妳接受我的道歉,好不好?」

    她嚇一跳,轉頭驚訝地望著他,以為他在開玩笑。關恆澤從小就嬌生慣養,趾高氣昂,眼高過頂,很少認錯的。

    「對不起!」他態度謙卑地道歉,見她沒反應,他突然站起身,對她行了個九十度鞠躬禮,朗聲說道:「對不起!請妳原諒我!」

    餐廳的客人不約而同都往他們這裡看,有人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你干麼?我們走吧!趕快走啦!」好丟臉喔!她的面子都被他丟光了。

    「那妳要先接受我的道歉。」他不動,直挺挺地望著她。

    「好啦,快走啦!回家啦!」關恆澤結帳後,她低著頭趕緊拉著他離開。

    一坐上車子,酒足飯飽加上車子的座椅既寬大又舒服,菱菱沒多久就打起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等她醒過來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他那柔情萬千的臉--

    「早安,我看妳睡著了,不忍心叫醒妳,現在已經是早上了。」

    「這裡是哪裡?」

    「我家,不!應該也算妳家,妳曾經住過這裡--」

    「你載我來這裡做什麼?我要回我家!」想到往事,她的心裡仍然有傷口。

    「妳討厭這裡?」

    「那是因為你,想想你以前是怎麼無情地趕我走的?」想到以前他對她頤指氣使,她就火冒三丈。「我要下車!」她用力搥打車門,他不得已只好按下開關,讓她跳下車。

    她順勢要走出車庫,他立即跟著下車,下一秒,關恆澤就輕易地把她扛在肩膀上,任她呼天搶地也沒用。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大聲吼叫。

    聞聲而來的僕人們錯愕地看著少爺反常的行徑,並且在關恆澤的警告眼神中,又當作沒事地趕緊回房。

    最後,沈菱菱被丟在一張粉色大床上,那是她小時候睡過的床、用過的房間。

    「我們要好好談一談!我要跟妳解釋一些事,而妳遲遲不給我機會解釋。我想只有在這裡,把妳關起來,妳才會乖乖聽我說。」

    「說吧!」她翹著嘴巴,心中忐忑不安地說道。

    「我在PP島遇見何莉艷,是她別有心機搞的鬼,她一直偷偷跟在我們後面,然後借故倒在我身上,引起妳的誤會。當時妳轉頭就走,不給我機會解釋,我知道就算我追妳回來,妳也不會理我,還會當面跟我吵起來,那裡是公共場合,妳畢竟是明星,如果把場面搞得很難堪,那就不好了。」

    「喔……」原來他是替她著想啊!

    「後來我先把何莉艷帶回旅館,直接跟她算清楚、要錢!」

    「要錢?」

    「我把在她身上曾經花了多少錢都跟她算清楚,既然她是個貪婪、勢利的女人,沒必要把錢花在她身上。這些年來買的珠寶、鑽表、衣服、房屋費、旅游費……通通都算清楚。」

    「我還以為你多慷慨,原來你這麼小氣?!」沈菱菱終於受不了,捧腹大笑。

    「男人寵女人天經地義,但是要寵對女人,不能縱容壞女人。」他跟著坐在床沿。

    「那你要到錢了嗎?」她好玩地問。

    「沒有,不過我會跟她追討的。」

    「如果她賴皮……」沈菱菱覺得何莉艷向來好詐,絕不會那麼輕易就能解決這件事情。「我覺得她不會還給你。」

    「最後不行就訴諸法律好了。要不然,我就公開她的惡行,讓她在上流社會無法立足!」如果不是何莉艷的做法太過火的話,他是不會這樣跟一個女人斤斤計較的。

    「有那麼簡單就好了……」她頗不以為然。

    「不管如何,我一定會讓她受到教訓。」他突然貼近她,口氣裡有著無比的堅決。「我跟她徹底結束了,絕對不會再有牽連。」他舉起手。「我發誓!」

    「為什麼要對我發誓?關我什麼事?」她佯裝倨傲地說著,其實心底松了一口氣。

    「有。」他清清喉嚨說:「有相當大的關聯,妳以後就知道了。另外,還有一件事……」

    「你說吧!」她懶洋洋躺在床上的坐墊上,現下心情大好,回到以前住過的房間,感覺真是熟悉。

    「我會出現在香港珠寶拍賣會上,對眾人宣布標下粉鑽是為了我媽媽,那只是借口,其實我是想送給妳。」當他這麼說時,沈菱菱發現他臉頰微微泛紅。

    「為什麼要送我?」她直截了當地問。

    「因為……」

    「你不說清楚不行,我為什麼要收你的禮物?你忘了我們過去的恩怨嗎?」她不客氣地指著床說:「就在這張床上,你逼我離開這個家……」說著,她想起以前的心痛,不禁紅了眼眶。

    關恆澤無法辯解過去的惡劣,然而菱菱泫然欲泣的模樣是那般委屈又動人,他忍不住捧著她的臉,深深吻上--

    這麼多年後,他依然帶著強悍的堅決,親吻了她。只是這個吻很不同,充滿甜蜜……

    她應該狠狠地反抗他,可是當他濕潤的舌尖頂開她的嘴唇,挑逗探索著,她幾乎忘記所有的怒氣。

    這個吻是如此的不同,天知道她向往多久了,這個吻帶著濃厚的愛意,他的眼神夾雜著饑渴,他的唇就像一團火焰。

    這個吻既深又長,許久許久,他才輕輕放開她,微喘著氣地望著那張暈紅的小臉。

    她一定沒有接吻經驗,否則怎麼會表現得這麼生澀?

    這個想法讓他得意一笑,隨即又想到她房子裡床上的保險套……管他的,過去的-切都不打緊了,因為愛她,他只知道自己會更加疼惜她。

    他低頭望向她夢幻的眼神和紅潤發腫的嘴唇,他知道不能再繼續了,再下去就怕一發不可收拾。

    「走吧!我們去大廳!」他趕緊下床。

    她也整理凌亂的衣服,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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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菱菱坐在沙發上,望著富麗堂皇的豪邸,這裡有她酸甜苦辣的種種回憶。

    張望四周擺設,裡邊有著寬大的書房和佛堂,除了一大排的大書櫃,另一側是落地窗。再往裡走,是個全然不同的中式傳統佛堂,擺著優雅的明清家具,牆上掛滿了書法題字。佛桌上除了觀音像之外,旁邊還有一些關恆澤全家福的相片,很多小盆栽整齊擺放在窗邊與牆邊,散發著清爽潔淨的氣氛。

    「媽媽現在住在廟裡修行,你一個人住,會不會很孤單?」菱菱突然有點心疼關恆澤,他的孤單不是那麼容易看得出來的。

    「這是一定的。」關恆澤不得不承認。「我很討厭現代人。」

    「為什麼?」

    「大家為什麼都生那麼少呢?如果我有其它的兄弟姊妹就好了,喜怒哀樂可以跟他們分享。」

    「誰叫當年你不承認我,不然你就多一個妹妹了!」沈菱菱馬上堵他的話。

    「妳不能做我的妹妹,而是要做我的……」「新娘」兩個字他沒說出口,畢竟現在不是求婚的時機。他向來是很羅曼蒂克的男人,一定要在詩情畫意的氣氛下求婚。「我決定了,反正我以後跟我的老婆要生很多孩子。」

    「那要看你跟你老婆感情好不好,萬一沒幾年你們就分床,怎麼可能生多少孩子呢?」一想到他的「老婆」,她就泛起陣陣醋意。

    「喂!妳在詛咒我嗎?」他張牙舞爪地朝她進攻。

    「我怎麼敢?」她趕緊打開落地窗,嘻嘻哈哈地沖了出去。

    花園裡有著小小的水池和雕工精細的窗欞與護欄,以回廊的形式設計,讓空間呈現不斷轉換的趣味。

    沈菱菱長年為了舞台表演鍛煉體力,關恆澤竟然一時跑不過她,甚至還讓她在大花園裡躲起來了。他四處尋找,菱菱卻出其不意地出現在樹叢後,拿著水管朝他噴水,把他淋得活像落湯雞。

    她得意洋洋地大叫。「耶!成功!」

    「什麼成功?」他隨即把她撲倒在草地上,她哇哇大叫,不肯屈服,兩人打打鬧鬧,直到她躺在他的身下,氣喘如牛,疲憊地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認輸了嗎?」他得意地問。

    她朝他的臉輕拍一下,甜甜地說:「有蚊子在你的臉上。」

    「哎唷!妳真調皮!」知道被她捉弄了,他只能苦笑。「我要向妳懺悔一件事……」這才是他心中一直說不出來的事。

    「什麼事?」

    「當年我不該狂妄的趕妳離開關家,這幾年,我也不好過,我良心不安……」

    「我早就原諒你了!」她抬起頭,親啄他的唇,當她輕輕觸碰他時,他早就蓄勢待發,反客為主,有如柴火般地很快燃燒起來,也把她燃燒殆盡。

    兩人的芥蒂一旦解除,相愛的甜蜜頓時在他們之間流竄,他們嘻嘻哈哈玩了好一陣子。

    「恆澤……」到了下午,菱菱向關恆澤要求道:「我們一起去廟裡看媽媽,好不好?」

    關恆澤面容有些僵硬,遲疑了一會兒問道:「為什麼?」

    「你在拍賣會上對媒體說,標下珠寶是要給媽媽,不是嗎?」

    「但我說過那只是借口……」他還是沒有心理准備去見玲達。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借口,君子一諾千金,既然你說出口,就要做到,走吧!我們一起去看媽媽,順道把禮物送給她。」她拖著他往車庫走。

    她明白他不是不願意去看媽媽,而是心中的疙瘩存在太久了,一時難以化解,而她決心要化解他們母子之間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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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平穩地前進,窗外景物一一閃過,漸漸地離開都市叢林,來到了綠油油的鄉野間,在山林中,莊嚴的廟宇矗立著。

    「來廟裡聽師父誦經,總會讓人心情特別平靜。」沈菱菱微笑地說道。

    「嗯……」老實說,要跟媽媽見面,他心底還是頗為緊張。

    他們一起下車,以虔誠的心禮佛後,在住持的帶領下,來到會客室等候,玲達很快就披著袈裟出來,震驚地望著兒子和菱菱。

    「媽媽!」菱菱先沖過去抱住養母。

    「媽……媽。」關恆澤有些生疏地望著玲達。

    「恆澤……」玲達再也忍不住,淚水撲簌簌滑下。

    「媽媽,恆澤有東西要送給您。」菱菱撒嬌地說道。

    「我沒有……」關恆澤不好意思承認,但心底仍對媽媽有著斷不掉的關懷。

    「有啊!這是在香港珠寶拍賣會上好不容易標到的……」菱菱把拍賣過程形容得精彩絕倫,除了漢斯王子追求她的那一段。

    玲達眉開眼笑,把珠寶盒放回菱菱的手裡。「我不需要這個。你們有這心意就夠了,我真的很感動。我想這是要送給妳的,做為妳將來結婚的嫁妝。」

    「媽∼∼」菱菱不贊同地皺起秀眉。

    玲達當著兒子的面對菱菱說道:「恆澤我是管不動他,他根本不聽我的話。可是妳要嫁個好人家,這樣我才放心啊!對了,妳有沒有男朋友?」

    關恆澤聽媽媽這麼說,心裡有些慌,刻意咳了聲。

    「有啊!他一定讓妳非常滿意的。」菱菱自信滿滿地說。

    「那妳一定要帶他過來給我瞧一瞧。」

    「當然,從今天開始,我會常帶他過來的!」

    可惜玲達聽不出菱菱的話中話,她一直認為關恆澤還是跟何莉艷在一起,不曉得他們已經分手了,關恆澤也只是沉默著,和母親之間見了面也沒話說。

    「我一直希望妳跟恆澤成為一對,雖然人生無法事事完美,但是,你們願意一起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她的淚水就像開閘的水庫洩洪,一發不可收拾,不停地喃喃說道:「我作夢也想不到恆澤會和妳一起來看我,這樣就夠了……」

    「我知道。」菱菱好心疼媽媽受的苦,她偷偷打了下關恆澤的手,使個眼色。

    關恆澤困窘地走到媽媽身邊,抱住媽媽,讓她在自己懷裡盡情的哭泣。望著玲達滿頭的白發,才頓然醒悟母親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老邁,令他感觸良深。

    走出廟宇,關恆澤語重心長地看著菱菱說:「謝謝妳帶我來看我媽媽。」

    「應該的,我們是一家人啊!」菱菱露出開心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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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關恆澤才終於依依不捨地送菱菱回家。

    下車前,他取出一個大紙袋,神秘兮兮地說:「我還有一樣禮物要送給妳。」

    「什麼東西?」

    「閉上眼睛。」

    「又來了!裝什麼神秘?」雖然如此,她還是乖乖閉起眼睛。

    手上突然有種毛茸茸的觸感,當她張大眼睛時,驚喜若狂的表情寫滿她的臉上。「是泰迪熊!」

    她興奮地抱住玩偶,沈溺在軟綿綿的觸感上,泰迪熊那無辜的神情實在惹人憐愛,它的頭跟手腳都可以轉動,怎麼動都很可愛,而且它還穿著法拉利車隊隊衣,帥氣得不得了!

    「你怎麼會買泰迪熊給我?」

    「在香港的時候買的啊!我猜的,因為以前妳的房間堆滿玩偶,我想妳應該會喜歡小熊玩偶。」他承諾道:「下次我們去香港時再好好玩。」

    「謝謝你!」她高興地對他又摟又抱。

    他們沒有注意到有一輛車停在沈菱菱對面,車上坐著神秘的三個人,他們正在說悄悄話。車上領頭的男子就是隱瞞黑道大哥身分的冷秦武,他不動聲色地到了台灣,就連沈菱菱也不知曉。

    「他真的是沈菱菱的男朋友嗎?」第一個男人問。

    「應該是。」第二個男人回答。

    「真的是他……」冷秦武沈吟地看著那對男女,然後說道:「我叫你們跟蹤沈菱菱那麼久了,沈菱菱真的只有跟他在一起嗎?」

    「是的。根據我們調查,關恆澤是寰宇的負責人,沈小姐現在是他們名下的理財專員……」

    他用力揮揮手,不想再聽那些他早就知道的陳年消息,他一直很關心菱菱,擔心菱菱在台灣過得不好,因此派人在身邊調查她的一切。

    正如他所想的,菱菱身旁最貼近的異性朋友,就是關恆澤。這麼多年來,他知道妹妹一直沒有其它男朋友,難道是在等關恆澤嗎?如今她總算美夢成真了,看樣子八字就差那一撇了。

    「真是!關恆澤我早就認識了……」

    冷秦武不曾忘記多年前的那一夜,關恆澤曾對他興師問罪,質問菱菱是不是他的情婦,想到此,他露出危險的笑容。

    既然兩人相愛,就差臨門一腳,那他就做那順水推舟的黑手吧!他要來招狠的,讓他們別再繼續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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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沈菱菱眼中的世界都變成粉紅色。她看到最美麗的粉紅色太陽、最美麗的粉紅色窗簾,連桌上喝的優酪乳都變成粉紅色,誇張的是,連淺藍色的寰宇制服,在她眼中也變成了粉紅色。

    戀愛的感覺,讓她眼中所見通通都是粉紅色。怪不得人家都說,粉紅色是戀愛的顏色!

    她才一出大門,正辛苦地把腳踏車從地下室推上來時,手機正好響了,她皺起眉頭,拿起手機接聽。

    「妳在哪裡?」是關恆澤打來的。

    「要去上班啦!我再不快點,就要遲到了,會被你扣獎金啦!掰掰!」

    「等等!」她正要關掉手機,卻聽到他交代道:「我載妳去上班就不會遲到了。不要騎腳踏車,我在街角等妳。」然後,他就掛了電話。

    「什麼?」她趕緊把腳踏車停好,沖到對面街角,果然看到關恆澤的車停在那兒。

    她露出天使般幸福的微笑,對他猛揮手。

    綠燈亮了,她要跑過斑馬線時,沒注意到有一台機車朝她沖撞過來,她本能的閃躲,結果機車騎士竟然提著一桶鮮紅色油漆潑向她,讓她的臉、頭發、身體都被波及到了J

    「啊--」沈菱菱發出尖叫,關恆澤沖下車朝她奔過去,而禍首的機車騎士早就加足馬力,消失得不見蹤影。

    「菱菱!菱菱!」他抱起她。

    「我的臉,我的臉……」她以為自己被潑硫酸,她的臉毀了!

    他連忙安撫她。「別害怕!那不是硫酸,也不是汽油,只是油漆!」對方用鮮紅色油漆,讓沈菱菱看起來就像全身都流血似的,好不嚇人。

    「這是誰做的?」沈菱菱嚇得嚎啕大哭。

    關恆澤咬牙切齒地憤恨說道:「一定是何莉艷!」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這樣我怎麼上班……」她又驚又怕地喃喃說著。

    「當然別上班了!我們先回妳家清理。」他心疼地抱著沈菱菱回她的住處。

    沈菱菱受到的驚嚇不小,她一直哭個不停,而且油漆很不好洗,她坐在浴缸裡好久,刷到全身皮膚都紅腫了,幾乎脫了一層皮,還是無法完全洗去油漆的痕跡,關恆澤則忐忑不安地在浴室外來回踱步。

    兩個小時以後,她圍著大浴巾站在關恆澤面前,樣子好不可憐。

    關恆澤看了她的模樣,心痛得不得了。「好點了嗎?」

    「嗯……」她可憐兮兮地點頭。

    「要不要喝點什麼?」他遞給她剛剛在廚房泡的一壺花茶。「菱菱,我真的對不起妳,沒想到何莉艷竟然會把矛頭指向妳,幸好妳安然無事,不然我……」

    他有滿腹的歉意和愧疚要對她傾訴,偏偏這時候手機響了--

    「喂……」麥可來電通知他趕快到公司開會,今天早上預定要和日本DUN銀行總裁見面,洽談兩家銀行合並的事,如今對方已經空等一個小時了。

    「你先替我擋一下,安撫他的情緒,我馬上趕回去。」他急忙掛上電話。

    該死!他竟然忘了要開會,可是菱菱的情況……

    沈菱菱立刻善解人意地說:「你先回公司吧!我沒關系了。」

    「但是妳……」他還是放不下心。

    「我真的好多了,你先去忙比較重要,況且你留在這邊也沒什麼用處。」她勉強露出微笑。

    「我想陪妳。」他現在只想把她納入懷裡。

    「那就下班再來陪我。」她的視線剛好瞄到桌上的泰迪熊。「現在有小熊陪我就夠了。」

    「菱菱……」他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嗅聞著那烏黑亮麗的秀發,好想將她揉進身體裡。「那妳好好休息。」

    「嗯……」菱菱在他懷中輕輕點頭。「晚上見!」

    關恆澤離開後,身心俱疲的菱菱回房睡了一覺。當她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管理室打電話通知她領包裹,她一點胃口都沒有,只喝了一些檸檬水,然後就下樓領取包裹。

    這個包裹有點奇怪,上面沒有寄件人的地址,她以為又是關恆澤搞的花樣,於是微笑地上樓,好奇地打開後,裡面是個包裝盒,她又打開包裝盒蓋,取出一個洋娃娃。

    沈菱菱的心髒彷佛停止了。

    那是以她的樣貌制成的人形洋娃娃啊!

    去年,唱片公司趁著她人氣正旺,推出偶像娃娃跟搖滾專輯CD一起熱賣,那是縮小版的沈菱菱娃娃,穿著精致的禮服,還背著電子吉他,就像芭此娃娃那樣的可愛美麗。

    如今那個洋娃娃上面釘著無數的細針,彷佛要將她五馬分屍。

    裡面還有一封充滿憎恨的信,內容令人毛骨悚然--

    被潑油漆的滋味如何呢?我得不到關恆澤,妳也休想得到!妳以為妳配得上關恆澤嗎?憑什麼?也不想想妳那見不得人的身世,妳那是什麼下賤的血統啊!

    妳媽媽跟個妓女沒兩樣,結婚了還紅杏出牆,跟黑道小弟生下妳,私生子也就算了,但定妳比私生子更加無恥!

    妳是惡魔的後代!識相點,別侮辱關家高尚的血統!

    無庸置疑,這是何莉艷干的好事!

    何莉艷居然知道她的身世,如果她都查得出來,那麼一定也會被其它人知道,她一直處心積慮隱藏的丑陋身世若是被公開出來,上了媒體,那麼全世界的歌迷都會看她的笑話……

    頓時,沈菱菱的世界開始崩毀。

    何莉艷說得沒錯,那是她怎麼樣也洗不掉的烙印!無論她如何努力,也都無法重新換血,她的血統裡有著淫蕩媽媽和黑道爸爸的冷血基因。

    她將頭深深埋在膝間,不知過了多久,她絕望地決定一件事--她要離開!

    突然間,電話響了,她失神地接起電話。

    「菱菱?妳還好嗎?」是關恆澤打來的。「對不起,我忙到剛剛才有空,我一出會議室,就立刻打電話給妳。」

    「很好,只是……」她拚命克制顫抖的語氣。

    「只是什麼?」

    「我以後不想去上班了!」

    「好啊!」關恆澤舉雙手贊成。「那就辭職吧!反正妳也不缺那份薪水,理財專員的工作很辛苦,妳有更好的『身分』等著妳!」那個崇高的身分就是當他的妻子。

    「嗯。」電話另一頭的菱菱,聲音死氣沉沉。

    「晚上見。」關恆澤依依不捨地掛上電話,繼續埋頭苦干,和下一場會議的對手大談金融行情。

    沈菱菱心力交瘁地打電話給直屬主管Jacy辭職,Jacy雖然有很多疑問,但是沈菱菱只是淡淡地說要去旅游,無法繼續上班,她會再寫辭職信呈上去。

    她強忍住悲痛,命令自己要堅強地站起來!

    沈菱菱整理一下混亂的情緒,換上輕松的休閒服,裝好簡單的衣物塞進行李箱,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住處。

    她一離開,冷秦武派了手下侵入保全系統,監聽她的電話,而且還在窗戶外配置了高壓電……這個家變成了一間囚牢,只等「囚犯」主動入住。

    冷秦武的計劃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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