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心情人 第七章
    安琪站在一間美麗的大房子前。她在門旁的密碼鎖上按下一連串數字,然後轉動門把打開門。

    “小子,開始了。”她拿起對講機輕輕說了一句,然後將對講機掛回腰間,走上二樓。

    她先走到主臥室,取出抽屜裡的所有珠寶放入背袋中,繼之拿起床頭邊一個古董塑像。

    接著,她來到書房的保險櫃前施展她的拿手絕活

    兩分鍾後,她成功的打開保險櫃,取走三萬五千美金和一枚鑽戒。

    安琪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知道這枚鑽戒的價值比抽屜裡那些通的珠寶來得更高。

    今天收獲算是不錯,可以收工了。

    她背起包包,肆無忌憚的走進廚房喝了一杯果汁後,才從容離開。

    她知道這個時候不會有人回來,因為屋主今天要到蘇黎世開會,明天晚上才會回來。

    為什麼她會知道?

    因為屋主是她的客戶。這些年來,伴游女郎只是個煙幕,實際上,她專門盜取那些覬覦她身體的男人的財物。

    不道德嗎?她可不這麼認為。

    那些男人們要的不也是她最寶貴的身體嗎?

    每一次,只要客戶對她有更進一步的要求時,她便會狠狠地刮他一頓。

    “小子,發動車子吧!”她拿起對講機囑咐著,一面繞過泳池由後門走出去。

    皮卡多的吉普車已等在門外。

    安琪立即跳上車,兩人迅速地離開。

    這就是他們這三年來賴以為生的生活方式。

    兩人一路來到一家咖啡廳。

    “嗨,兩位,好久不見了。”老板比爾笑嘻嘻地道,圓圓的臉上布滿笑痕。

    安琪和皮卡多揀了個角落的子坐下。

    “喝什麼?”比爾走了過來。

    “卡布基諾。”安琪回答。同時將背包交給他。

    比爾接過背包離去。

    十分鍾後,他端了兩杯咖啡走來。“五千。”他低聲開口,他們一向以美金交易。

    安琪揚起眉。“那顆淡黃色的方鑽就已不只五千了。”對珠寶她可一點也不含糊。

    比爾狡詐地笑了笑。“最近查得比較緊,這樣吧!八千。”  

    “一萬五。”安琪還價。

    “最多一萬。”

    “一萬二,如果不行,我相信史蔑夫那兒也許會有興趣。”她對自己手上的貨了若指掌,這一次的貨可不是次級品。

    “算你狠,成交。”比爾從口袋裡掏出鈔票遞上。

    安琪點過鈔票之後,這才展露甜笑。

    她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小女孩。

    為了生活,她不斷在失敗中記取教訓;時日一久,遂成個中高手。這是她的成就,也是悲哀。同樣是雙十年華,別的女孩還在校園裡念書,而她卻得成天周旋在男人之中。

    人各有命,也許她注定如此。

    “我要走了,待會兒還有個約會。”皮卡多起身。

    “玩得開心點。”她拍拍他的手:“這三千美金你拿去吧。”

    皮卡多笑了笑,退回兩千。“太多了。”他一向知足。況且日常生活開銷以及他的學費全是安琪一手包辦,他不應再加重她的負擔。

    皮卡多走後,比爾踱了過來。“有個客戶介紹給你,接不接?開價特高哦!'’

    安琪看著比爾。“你知道我一向不做特別服務。”

    “客戶沒有這麼要求,他只需你陪同出席一個商業晚宴。”

    “什麼時候?”

    “明晚。”

    安琪點點頭。

    也許,又多了一頭肥羊。

    第二天晚上,安琪開著車來到市郊的一座豪邸。

    透過比爾,她和客戶直接約定在舉辦晚宴的地方碰面。可是,她並沒有如預期的看見其他赴宴的人。

    奇隆,是她找錯地方了嗎?可是比爾給她的地址明明是這裡呀!

    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她走到門前按鈴。

    不一會兒,一名男僕前來應門。“快請進,老板等你很久了。”

    安琪微微訝異,她還沒有自我介紹呢。

    “你知道我是誰?”

    男僕笑答:“老板告訴我將有一名美麗的女子前來。”他的態度不卑不亢。

    安琪看他一眼,多麼精明圓滑的僕從。由此可知主人也必不是普通人物。

    走進屋內,安琪對這屋子主人的好感增加不少,屋內的擺設全是名品,其中更不乏有價值百萬以上的名畫及雕塑。

    果真是一頭肥羊。她已經等不及要搬走它們了。

    “老板在書房等你。”男僕邊走邊道。

    安琪一路走來更是興奮不已,她可以肯定這裡是個寶庫。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書房門口,男僕為她打開門。“請進。” 

    她決定對這頭肥羊下手。

    她一向非常謹慎地挑選對象。待來住過一晚、她熟悉一切後才會伺機下手。她至今尚未失敗過。

    走進書房,她看見一個男人背著她而坐,面向窗外。

    “我叫貝芙,是比爾介紹來的。今晚府上不是要辦一場商業晚宴嗎?”她開口問道。

    “取消了。”男人刻意壓低嗓音。

    “那麼今晚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嗎?”她再問。

    “聽說你的舞技一流,可以跳給我看嗎?”

    安琪在心中冷笑。‘那必須另外付費。”她知道他指的是哪一種舞。

    “可以。”男人爽快地答應。

    “你不問我開價多少嗎?”她最恨這種花錢買樂子,把女人當玩物的男人。

    “只要你敢開價,我一定照單全收,不過……必須值得那個數目,你明白嗎?”

    安琪勾起笑。“在這裡嗎?”

    “是的,在這裡,”男人轉過椅子。

    幽暗的光線令她看不清他的長相。不過無妨,長相並不重要;只要對方付得起她開的價碼,她就會為他“服務”

    她走到音響前,隨意挑了張唱片。

    音樂緩緩地流瀉一室,安琪隨著樂聲輕柔地擺動身軀,然後一件件褪去衣裳,到最後身上只剩下一襲紅色蕾絲內衣與底褲。

    她婀娜的曲線隨著音樂的起伏而舞出撩人的動作,令人血脈僨張……

    “你真的長大了,安琪。”男人打開燈光,露出他一貫戲狎的英俊臉龐。

    是他!

    該死,早該想到的。她在心中暗咒不斷,立即拾起地上的衣裳。

    “咦?跳完了嗎?我還沒看過癮呢。”塞西輕笑。

    “很抱歉,今天到此為止。”她頭也不回地答道,笨手笨腳地准備穿上衣裳。

    不必回頭,她也能感受到身後兩道灼熱的藍光正鎖在她身上。這令她非常緊張,甚至有手足無措的感覺,仿佛又變回當年那個小女孩。

    真氣人,這些年來她什麼男人沒見過?為什麼唯獨面對塞西時就一切都不對勁。

    “不准走!”塞西的聲音低沉而挑逗地傳進她耳裡。

    安琪一驚,猛地回頭,迎上他熾熱的藍眸。

    天!這對眸子邪惡依舊……不,是更甚。想必這些年來栽在他手上的女人又多了不少。

    一思及此,她不由得怒氣高揚。“我偏要走,你又能怎樣?”她勇敢地迎著他的注視。

    她可絕對不能留下,否則很有可能會再被他傷害一次,就像她離開巴勒摩前的那一夜。

    那樣的痛,她一直極力的想遺忘;她也一直以為自己是真的忘了,除了有時仍會在夢中哭醒之外。她外表看來似已痊愈,但內心的傷痕……她自己知道,今生是再難完好如初了。

    曾經,她是那麼的愛他,而他卻離棄了她。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不但不伸出援手,還將她推向痛苦的深淵,她永遠忘不了當時的他有多麼無情。

    “今晚我已付錢買下你。”他徐淡地回答,眸底一片深沉。

    “我可以不要。”安琪由皮包內掏出一把鈔票。“還你。”

    “哦?不要錢,那麼你告訴我,你甘願當男人的玩物,要的是什麼呢?”他勾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眸底。這一雙暗沉的碧眸依然是那樣輕易地挑動著他的心。

    塞西的目光緩緩梭巡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地,以眼神挑逗著她、炙燙著她。

    她不能掉進他的勾挑裡!

    安琪推開他,大退了兩步。

    “我什麼都要,就是不想見你。”她迅速套上衣裳。

    藍眸在這一瞬間有了轉變,帶著隱隱的怒氣。“你是說寧可賺別的男人的錢,也不要我的?”

    “沒錯,再見。”她大步走向門口。

    “你給我站住!”塞西暴喝一聲。

    安琪震了一下,她從來沒見他這麼生氣過。

    不行,她得快逃!只是,她似乎已沒有這個機會了。

    塞西如鐵般的雙臂頃刻間已來到她身後,將她扯人懷裡。

    “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他用力捏起她的下巴。

    “我說了不要你的錢。”她奮力的想推開他,只可惜他始終像座山般屹立不動。

    “我指的不是現在,早在三年前,你就是我的女人了,難道你忘了?”

    安琪生氣的回答:“過去的一切我早就忘了。”

    “也許我該給你點提示。”藍眸閃過一抹邪氣,然後他低頭吻住了她。

    剛開始,他的吻一如點水蜻蜒,輕觸她的唇緣,慢熳的,他的索求加深,以靈巧的舌尖勾挑著她,一步步引誘她感覺他的熱情、適應他的存在。

    在他高明的引誘下,安琪實在難以保持頭腦清晰。他的胸膛和從前一樣令她感到無比的安全與舒適,簿薄的襯衫下傳來他微溫的體熱,她甚至還聞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煙草與肥皂清香的男性氣息……

    驀地,他抬起頭。“這個吻讓你想起什麼了嗎?”

    安琪望進他眼底,心痛的回憶再一次襲上心頭。

    這個花心的男人永遠不會愛上任何女人。這是她唯一記起的。

    “沒有。”她心痛的回答。他總是有讓她感覺心痛絕望的能力;若不是他又出現在她面前,她真的以為自己早已忘了一切……一個很久以前的夢。

    寒西卻不肯放開她,“吻我。”他低聲命令道。藍眸幾乎要將她吞噬。

    “不!”她握緊雙拳,努力地抵抗他勾挑的俊顏。

    塞西縮緊雙臂,讓安琪完全貼靠著他,她握緊雙拳的手因而被困在他們緊貼的軀體間動彈不得。

    “吻我!”塞西再一次開口,藍眸熱情、深沉而且充滿誘惑。對女人他向來不須強索,只要運用一點技巧,女人莫不乖乖順服。

    他緩緩俯下頭,雙唇挑逗地靠近,臉上是一貫的輕狎。

    安琪因他的靠近而感到暈眩迷惑,分不出他到是人還是魔鬼。

    “我——不能。”她困難的拒絕。如果她再一次掉進他勾情的陷阱中,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由傷痛中恢復。

    畢竟當年他所摒棄的,除了她的心之外,還有信任。可貴的信任!

    “沒試怎知不能?也許——你應該把我當成客人,這樣對你來說是不是容易些?”

    他無情的羞辱像把利刃插在她的心口上。

    他終究還是不肯放過她。

    “你羞辱完了沒?如果夠了,放開我。”她冷冷地開口。

    “不錯,懂得反抗。”他徐緩地勾起笑。“不過,我的答案是——還沒。”語畢,他眼神一變,藍眸變得深沉幽詭。

    在安琪還沒來得及意識到他的意時,身上的衣裳已經滑落腳邊。

    “你——”話未及出口,已被他狠狠的吻上。

    既然她的雙腿可以為別人而張,那麼也同樣可以供他羞辱。

    這一次,他的吻不再輕柔,取而代之的是狂肆。他要在她身上加倍討回三年前她對他的背叛。

    欺騙他的人,他不會輕饒。就像傑克,他後來派人狠狠的修理了他∼頓,並要他離開西西裡。

    至於安琪,他有更好的懲罰方法。

    他迅速除去她身上多余的衣物,飽覽她誘人的嬌軀……

    撕裂般的痛楚令安琪忍不住痛喊出來,神情極端痛苦。

    塞西猛然停下所有動作,“為什麼不告訴我?”藍眸凌厲地盯在她臉上。

    “說了你會放過我嗎?”她痛苦地回道。

    “不會。”薄唇徐緩地勾起一抹邪笑。“你是這麼的誘人,我永遠也不會放你走。”

    永遠?!他知道這代表很長很久的一段時間嗎?

    是不是每一次當他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這麼霸道的承諾呢?

    他耐心地在她身上停止不動,然後輕輕地撤了出去。

    安琪感覺雙腿間傳來一陣溫熱,隨即他長指滑入她的緊窒,緩緩律動著。

    “痛嗎?”他問。波瀾不生的眸底,竟帶著絲奇異的溫柔。

    安琪的心被撞了一下。

    她遲疑片刻,然後搖搖頭,“不會。”

    然後,他再次捧起她的臀,讓他的硬挺再次深埋入她的緊窒之中,見她神情不再似先前那樣痛苦,他逐漸加快沖刺……

    安琪忍不住在他背上劃下一道道紅痕,愉悅的感覺令她忘了一切,只能緊緊攀附著他,一次又一次地讓他領著她到達極樂的巔峰。

    終於,在一陣強烈的悸動中,兩人雙雙釋放了自己。

    一片靜謚後。

    “我可以走了嗎?”安琪背對著他開口。

    “為什麼要離開?你可以留下來。”塞西輕輕轉過她的身體,卻在見到她眼中的淚時微微震驚。

    他從來沒見她哭過。

    不,也許有……在三年前的那一個夜,他也見過她的淚。

    這一瞬間,他終於明白那名時時出現在他夢中的人兒是誰。

    沒錯,蒼白的臉、大大的眸、和一臉未干的淚……是她,安琪!

    “我恨你。”他令她再次陷入萬劫不復之中。不過,她更恨自己,恨自己受不住他的誘惑,將自己的身體獻給這個花心的惡魔。

    “我不介意。”有太多女人對他說過相同的話。

    安琪望著他邪氣的俊臉,心中微微痛了起來。

    連恨都不介意了,為何還留下她?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塞西徐淡的開口:“你必須留下來,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我不記得還欠你什麼?”她知道三年前他並沒有輸掉那三十萬美金。

    “有!”俊臉上泛著詭詐的邪肆笑意。“你讓我在大家面前丟臉,難道不該補償我?”他將臉湊近她完美的心形小臉。

    什麼?她從沒見過比他更賴皮的男人!

    為了三年前那件事,她已經坐了半年牢,難道他還嫌不夠?她可是無辜的耶!

    “我已經吃過牢飯了,你還想我怎樣補償?”她抹抹臉上的淚,怒氣沖沖的反問。

    “剛才的方法不失為可行之計。”他暗示道,臉上似笑非笑地。

    “去你的!”她忍不住罵道。他太過份了,當她是什麼?她雖是伴游女郎卻也是守身如玉,不是見人就上的隨便女子。

    塞西搖搖頭。“美女不該口出穢言。”

    “我偏要說,去你的、去你的、去你的……”

    下一刻,塞西以吻堵住她的嘴,給她一記綿長的吻。

    她感覺他似乎要吞噬她一般,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像過了一世紀之久,他總算放開了她。“只要你再口出穢言,我就不停的吻你,直到你閉上嘴,明白嗎?”藍眸熾烈地專注在她緋紅的小臉上。

    他再這麼看她,只怕她就要融化在他炙熱的眸光下了。

    該死!他又想引誘她了嗎?偏偏她的心卻不受控制地狂跳。

    究竟她是著了什麼魔,對這個花心的壞男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呢?

    男人向來只有被她要得團團轉的份兒,不但碰不到她一絲衣角,倒楣的還要被她狠刮一頓:可是一遇上塞西,這些方法為什麼就全不管用了呢?

    莫非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嗎?

    呸呸呸!她偏不信邪。

    “呃……我可不可以到浴室梳洗一下?”她對他展開一抹甜笑。

    塞西濃眉挑起。“你的小腦袋瓜裡在打什麼主意?”

    安琪低下頭,避開他凌厲的眼眸。“我……我想洗掉……洗掉……”她支支吾吾,低頭看著大腿內側的血跡。

    “去吧,我等你。”他勾起她的臉,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諒她也搞不出什麼花樣。

    安琪拿起手提包包迅速走入浴室。

    怎麼辦,她該怎麼離開這裡?現在她身上僅著內衣褲,如何見人呢?

    正焦急間,她看見了左上角的一扇氣窗,心頭一喜,立即爬了上去——

    窗外不正停著她的車嗎?太好了!

    “寶貝,你洗好了沒?”門外傳來塞西低醇的嗓音。

    安琪連忙打開蓮蓬頭的開關。“再等一下。”一說完,她立即穿上浴袍,然後由手提袋中取出一卷鋼絲。

    這卷鋼絲是由特殊材質制成,雖然極細,可以承受三個男人的重量而不斷裂。她一直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就這樣,安琪靠著鋼絲迅速地滑下樓,駕車離去。

    十五分鍾之後,塞西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當他把門撞開後,發現裡面已空無一人。

    該死!她居然逃走了。望著打開的窗,他忽然笑了起來。

    果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不過,他喜歡。

    塞西在心中發誓,總有一天他會將她逮回來,讓她永遠逃不出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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