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一個,花精靈 第五章
    站在溫室內,羽荷小心翼翼的檢視自己種的各式花卉,她輕輕抹掉頰上的汗珠,微  笑的看著身前這株高約一點五公尺約五指茄,紫色的花再配上其黃色的果實,而果實的  中間基部,造形奇特可愛,就如其名似的,在類似葫蘆的主體下有五個小指頭,整個感  覺令人喜好不已。  

    她輕輕的撫觸果實,大自然是奇妙的,它孕育出的繁花種類形態萬千,令人愛不釋  手。  

    她更往裹走,這一小區是高雅脫俗的紅花海芋,她一樣細細審視一番後才續往前走  。  

    株高約三尺的瑪腦珠繁茂的佇立在她前面,橙色與綠色的圓珠在綠葉的襯托下,有  如聖誕節所裝飾的珠子,令人更覺喜愛。  

    再走過去則是五花瓣的木長春,花瓣有如畫染的塗上一層粉白,再配上紅艷的心心  ,更增愛憐,羽荷忍不住的伸手輕撫。  

    這是她的世界,一切喜怒哀樂都可以向花暢所欲言的世界。  

    「九天了,他都沒再來找過我。」她悲哀的看著花道,「我錯了嗎?是我將他推開  的嗎?妳能告訴我嗎?」  

    搖搖頭,她不知所措的輕撫著花瓣,「妳知道嗎?這九天的時間突然變得好長,我  一且在等著他來,可是在內心深處,我卻明白的知道他是不會來的,很矛盾是不?我似  乎經常如此是不是,花兒?優柔寡斷的這份情愛該如何取捨才對?也許我該放手去愛?  又或許我該離他遠遠的,再回美國去?我真的好傻是不?這樣來來去去的,躲得掉他的  人卻躲不掉自己的心,我該如何是好?」  

    隨著這樣一句句的自言自語,羽荷積壓的情緒就更為淒苦,奪眶的淚水亦滴落於花  瓣。  

    「也許妳該給彼此一個機會。」徐淑子的聲音突然在她身邊響起。  

    聞言,羽荷急急忙忙的拭去淚水。  

    「羽荷,妳真的要這樣下去嗎?」  

    「徐媽,這事我們已經討論過了,我們不要再說了好嗎?」她哽咽的道,「何況,  他也不會再來找我了。」  

    「是嗎?」徐淑子含笑的將手上的長形盒子交給她。  

    羽荷接了過去看到在盒中躺著的是一枝粉嫩的桃花,「又是林訓民?」  

    徐淑子搖搖頭,「他送給妳的一向是代表愛意的花卉,可是桃花是長壽的代表,妳  認為呢?」  

    羽荷笑顏逐開的著著她,「是珞德?」  

    「嗯。」她點點頭,「他正在客廳等妳呢。」  

    羽荷開心的轉身,然而在雀躍的走了幾步後,她倏地停下腳步。  

    「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見面要說些什麼?」她無措的看著徐淑子。  

    「羽荷,別再想那麼多好嗎?」徐淑子心疼的道,「就一次順應一下自己內心的聲  音,好嗎?」  

    「徐媽,可我……」羽荷躊躇的看著她。  

    「或者妳該先見見他。」不再讓羽荷有猶豫的機會,徐淑子逕自拉了她朝前廳而去  。  

    培德獨坐於客廳,俊美的臉上同樣有著遲疑未決的神色。  

    在前天和許碧如一番巫雲過後,他的心非但沒有得到解脫反而更想念羽荷。  

    在昨天一天的思考後,他決定邀請羽荷當他單軌帆船費的夥伴,藉此多接近她以解  思愁,只是他又擔憂體弱多病的她,是否承受得起在海上幾小時的乘風破浪?  

    不過,在剛剛和徐媽討論這件事時,徐媽卻毫不猶豫的贊同,她希望他將羽荷拉到  外面的世界去,至於羽荷的身子,徐媽很放心羽荷和他在一起,她相信他會好好照顧羽  荷的。  

    他受寵若驚般的搖了搖頭,他不知道徐媽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培德。」羽荷在深吸了一口氣後,出聲喚著正注視著窗外的培德。  

    「嗨!」  

    「嗨!」  

    簡單的一聲招呼後,兩人又都沉默不語。  

    培德靜靜的看著她,穿著一身水藍長夜的她,讓他覺得她似乎更單薄了。  

    羽荷有些無措的坐在沙發上,他的凝視令她臉紅心跳,只能低著頭避開他的凝眸。  

    「我……妳不是想看著那幅花精靈嗎?」思忖再三,培德選擇了一個較溫和的話題  。  

    「嗯。」羽荷抬起頭來看他,「你父母已經……」  

    「哦,不。」他不好意思的打斷她的話,「他們還沒將畫運回來,不過,他們昨晚  從法國打電話回來說,已經請人為那幅畫進行裝載的準備,這一回,那幅畫會跟著他們  一起回國的。」  

    「真的?」她開心的綻開笑靨,「大概何時呢?」  

    「恐怕妳還得等一些時日。」他笑笑的道,「這原因有兩個,一個是船期的問題,  要等到能配合的船可能還要一個多月;另一個就是我老爸在看完古董展後,我老媽就硬  要我老爸以這空出來的時間跟她來個二度蜜月,所以……」  

    羽荷瞭解的點點頭,不過,對這好消息,她還是很高興。  

    「另外,還有一件事。」他定定的看著地道,「我想從報章雜誌上,妳一定知道我  和那群朋友一年一度都會在翡翠灣舉辦帆船競賽。」  

    羽荷點點頭,他的那群朋友,其實都是政商的第二代貴公子或天之驕女,所以這場  競賽每年媒體都會大幅報導,而培德和許碧如搭檔的那一組,已連續奪得五年冠軍了。  

    「今年的比賽再過三個月就要開始了,我想請你當我的Partner。」  

    「我……」她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沒錯。」培德再一次強調,「最近,我們就得該展開一些訓練了。」  

    見地出怔忡轉為黯沉的神色,他頓覺有些無措,「妳放心,單軌操縱以我為主妳為  輔,技術上床不用太過擔心,妳只要將自己的身體調養好,其它一切都由我來掌舵。」  

    「一個在陽光下都無法待久的人,你卻要求她在烈陽下跟著你一起駕簫帆比賽……  」羽荷鬱鬱不樂的道。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她的腦海,她霍地哀怨的瞪視著他,「妳是在  開我玩笑是不?妳是來嘲笑我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能夠在大太陽底下呼吸?還是你覺得  這樣來刺激我很開心?」  

    「羽荷,妳誤會了!」這一連串誤解的話語,讓培德倍感手足無措。  

    「我誤會?」羽荷淒涼的看著他,「任誰都知道找我這藥罐子搭檔是不可能贏得比  賽的,你為什麼會來找我?」  

    「羽荷……」  

    「是妳的那一群朋友認為找我去出糗,會更增添樂趣是不是?」羽荷是愈想愈心傷  ,不聽話的淚珠早已落下。  

    「妳……」  

    「還是你這天之驕子想試試著,我這一副虛弱的軀殼能抵擋住烈焰的試煉幾個鐘頭  !」羽荷氣喘呼呼的道,「還是你想滿足你那當英雄的虛榮心?還是找一個弱女子來當  Partner,屆時輸了,你也有理由不是嗎?哈!」  

    「夠了!夠了!」培德氣得握緊拳頭站起了身子,他一臉陰霾的道:「我不曉得妳  反諷的學分修得如此高。」  

    「是嗎?那你呢?為什麼找我?為什麼?許碧如一向是你的最佳拍檔,不是嗎?她  不也是你床上的最佳情人?」  

    不白覺流露出妒意的羽荷,在驚覺自己所說的醋酸語詞時,驀地回縛身子背對著他  。  

    聞言,培德頓覺剛剛一股湧上的怒氣在瞬間消逝,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股難以言喻  的甜蜜感。  

    「羽荷,」他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我找妳的理由很簡單,我只想藉由這坎的機  會讓妳的身體變好,讓我們的距離可以更近些。」  

    羽荷的心有如小鹿亂撞,他的話中……

    「我想接近妳,這就是我找妳的原因,妳可  以好好考慮一下再給我答案,因為只要你答應了,我們之間就不會只是「拍檔」而已,  我想妳明白我的意思。至於其它走了,我期待妳的好消息。」  

    在培德堅定的步伐踏出大門後,羽荷仍舊沒有回頭,她的心是憂喜參半,喜的是培  德隱含的情愛,憂的是她不得不正視自己的身體狀況,來決定這段感情的起步與否,她  到底該怎麼做呢?  

    星期三的午後,在這車水馬龍、辦公大樓林立的區域裡,大部分的人都在辦公室裹  處理事務。  

    所以這會兒,這間坐落在商業區的地下咖啡館是冷冷清清,暈黃的燈光下散發著咖  啡香,整個館裹只有兩桌客人,其中,許碧如和林訓民更是選在靠近角落的地方坐了下  來。  

    許碧如若有所思的盯著約她出來的林訓民,由於身為模特兒界的寵兒,她和政商界  的公子哥兒多少都熟識,只足林訓民……憑她從一名小雜誌的平面模特兒鑽到現今的地  位,大人物她是看多了,識人的功夫亦不淺,然而在幾次和林訓民的接觸中,她直覺的  感到他是個城府深沉的人,所以她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會主動邀她出來,畢竟眾所周知,他的一顆心都放在香  水大師連羽荷身上。  

    「奇怪嗎?」林訓民沉穩的看著她。  

    「沒錯。」許碧如點點頭並點起一根煙。  

    林訓民定視著她美艷的臉孔,殷紅的肩瓣優雅的叨著那根長煙,在她輕吐煙霧時,  唇瓣形成一致命圓弧,彷彿催促著他人一親芳澤獨享口中甜蜜,「妳是一個很具吸引力  的女人。」  

    「謝謝。」她再吸了一口煙後將煙擺在煙灰缸上,「不過,我想你找我出來並不是  為了讚美我。」  

    林訓民讚賞的看著她,「聽聞妳個性直率,果真如此。」  

    「七情六慾讓人變成一種太複雜的動物,若說話再扭扭捏捏、拐彎抹角的,不足太  浪費生命了?」  

    對她拐個弩暗示他直接說明來意的話,他冷冷一笑,「很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必  多浪費唇舌。」  

    許碧如毫不在意的聳聳肩。  

    「我希望妳看好自己的情人。」  

    許碧如明白的笑了笑,這一季的雜誌刊出培德對連羽荷大發愛的攻勢,一些代表愛  語的花卉是每犬一束的送到連羽荷家中,花店老闆艾信還表示他已經成為培德的軍師,  每天幫培德選擇適當的花卉來贏得住人芳心。  

    不過,許碧如雖然明白林訓民所指,她們故意裝迷糊,「我的情人有好幾個,不知  道你要我看好哪一個?」  

    「我想妳是聰明人,該不會打啞謎才是。再說,妳我又何必「浪費生命」呢!」  

    他冷笑一下。  

    「厲害!果然是精明的生意人,反應真好,這麼快就拿我的話來壓我了。」許碧如  定定的看著他,出乎林訓民意料的,她的眸中沒有怒意卻有著濃濃的笑意。  

    「妳笑什麼?」他冷冷的道。  

    「沒有,只是,」許碧如瞟了他一眼,「我想你該知道我的情人不只培德一人,而  我和培德之間的相處之道是不能互相約束,所以我根本沒有權利看好他。」  

    她坦誠的表示。  

    「我相信依妳的魅力要困住一個男人並不難。」林訓民僵直的說。  

    「但培德不是普通的男人。」她聳聳肩。  

    「妳對白己沒有信心?」林訓民冷哼一聲。  

    「聽著,」她依舊笑臉對他,「妳不須對我施行激將法,從事模特兒這行,我看太  多了。我和培德認識這麼多年卻仍能相處得這座融洽,除了個性上的相契外,我們給雙  方同等的自由,在感情上互相慰藉,真要說清我們之間的關係,」她愉悅的笑了起來,  「或許「朋友」這個字眼比「男女朋友」來得要貼切多了。」  

    「是嗎?」林訓民懷疑的看著她。  

    「不管你相不相信,對培德這次這樣用心的去迫一個女孩子,我很替他高興,因為  他一定是發現到連羽荷對他的重要性才會這樣做,而我呢?」許碧如再次叨起香煙抽了  一口,在迷幻的煙荔中,她性感一笑,「我也希望早日找到扣我心弦,能綁得住我這顆  流浪慣的心靈的男人。」  

    「妳」林訓民怒不可遏的瞪視著她。  

    「林先生,其實你追連羽荷也大約有兩年了吧!難道你對自己就這麼沒信心?」她  挑高了那兩道柳眉笑盈盈的道。  

    「妳是什麼意思?」林訓民的眸中更現怒濤翻騰。  

    「培德發動攻勢只是兩星期的時間而已,而你已在連羽荷的身上花了兩年的工夫,  」她側著頭巧笑倩兮的看著他,「你害怕自己無法勝過培德是不?畢竟中法混血的培德  在女人堆裹一向吃香,再加上他俊挺的外貌與你平凡……」  

    「妳住口!」林訓民啞著聲音低吼。  

    沒錯!他的心事全被許碧如說中了,他是害怕!在得知培德向羽荷發動追求後,他  就寢食不安,他將自己和培德作了一番比較,可悲的是,在財富、外貌上,他都得退居  老二。  

    羽荷一向是個感情保守內斂的女子,這兩年的花卉攻勢,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並沒  有得到她芳心的一絲一毫。  

    不過,他成了她惟一的友人,而這是他所自傲也是他所自恃的,他相信只要自己長  期的以耐心、溫柔以待,總有一天,她的心一定會被自己感動,可是現在卻跑出了培德  這個程咬金。  

    而在這幾天他親自迭各式示愛的花束前去拜訪羽荷時,他也注意到珞德送去的花被  妥善的照顧在花器中,在他倆談話時,羽荷的眼睛更是不時的飄送到培德送給她的鈴蘭  花上,他清楚的知道,雖然她一再拒絕培德,然而,她的心已經一點一滴的朝培德而去  。  

    這個發現,今他當時衝動的想踩爛那花語代表著「幸桶的約束」的鈴蘭,不過,他  還是恕下來了,他不能讓自己長期在羽荷面前保持的溫柔斯文形象,在一夕之間變色,  他知道自己不能嚇著她,否則她可能再也不會見他了。  

    「林先生,」許碧如捻熄了煙,喚醒沉思的林訓民,「我很抱歉沒法子幫你,我還  有事,我要先走一步了。」  

    「等等!」林訓民隱忍住心中的怒氣耐心的適,「我們再談一談,妳提個條件,我  -定答應。」  

    「你要賄賂我?」許碧如訝異的睜大了那雙黑白大眼,在看了他半晌後,她突然愉  快的笑了起來,「天,你竟然想要賄賂我?」  

    「隨便妳怎麼想。」林訓民微瞠著眼注視著她,「我愛羽荷,我不准培德搶走她。  」  

    「哦?是嗎?」她冷笑,「你是真愛羽荷嗎:還是為的是她那價值上億,能調配出  獨一無二,在銷售市場上屢創新高的香水配方的金頭腦?」  

    「妳在胡說什麼?」林訓民怒氣沖沖的反駁。  

    「罷了,不管真愛還是假愛,反正擁有了她就擁有了財富,這人財兩得的好事,總  不該讓它從指縫間流定是不?」許碧如壞壤的朝他眨眨眼。  

    「妳在污辱我的人恪。」林訓民的眼中閃著騰騰怒火。  

    許碧如被他那如火炬般的澎濟怒意給怔愣了一下,她驚訝的發現,林訓民對羽荷的  愛意是真摯且深沉的,「呃……對不起,我想我該道歉。」  

    在明白他對羽荷的真愛後,她收回反諷的態度轉而可憐他,因為要和培德爭一個女  人本就不易。  

    雖然他的內外在條件已比平常人高了一等,然而和人中之龍的培德一比,這勝算可  能就……她搖了搖頭。  

    「妳是幫我不幫?」林訓民惡狠狠的看著她,他知道自己該心平氣靜的和她談論的  ,然而她眸中清楚可見的憐憫,讓他無法平靜下來,她根本已認定他會輸給培德!  

    「我想愛情這玩意兒得全靠自己,我不會幫你的,再說,培德現在泡在為他自己的  愛情加油,我想身為他的好朋友是不該也不能幫倒忙,是不?」  

    「妳……」林訓民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難道妳一點都不感到嫉妒?妳和培德也是  一對情人。」  

    「嫉妒?」許碧如聳聳肩,「或許吧,不過,正確說來,該是「感傷」才是,因為  他比我早一步找到了自己的真愛,而我不知要晃到何時?」  

    林訓民一時語塞,他一直以為女人是善妒的,可是她卻推翻了這個論點,甚至還帶  著祝福的態度在看待自己的情人追求其它女人的情事。  

    「沒事了吧,我真的得走了。」她站起了身於。  

    「等等,」林訓民倏地粗暴的拉她坐了下來,「妳真的不肯幫我?」  

    面對他突然變得猙獰的臉孔,許碧如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不過,她仍強迫自己正視  著他回答,「很抱歉!」  

    「妳別忘了僱用妳的經紀公司裹有一半的股份是我的。」  

    「那又如何?」她定定的看著他,在震懾過後,她已較能面對這張由斯文變為扭曲  的臉孔。  

    「妳若不幫我,我就讓妳無法在台灣的模特兒界待下去。」他撂下狠話。  

    「你威脅我?」許碧如火冒三丈的瞠視他。  

    「賄賂和威脅,我想聰明的妳應該懂得作個好抉擇。」林訓民橫眉豎目的冷言道。  

    「是!」許碧如驀地站起身子並嬌柔的對他笑,「我的確會做個好抉擇的,而且我  還很高興自己今天應約而來。」  

    林訓民得意的笑起來,並跟著站起身伸出了手,「我想我們會合作愉快的。」  

    但出乎意料的,許碧如並沒有伸出手,只見她趾高氣昂的對著他笑道:「你給我的  感覺一向就差強人意,而今天更是證明了我看人的功夫是一流的。」  

    「妳……」牠的臉色丕變。  

    「你要讓我無法在模特兒界立足嗎?嘖嘖嘖!」她朝他搖搖頭,「你別忘了,培德  的家族企業中雖沒有和這行沾上邊,但憑我和他的私交,你認為身為他家香水廣告的專  屬模特兒的我,會沒有工作機會嗎?」  

    「妳……」林訓民臉色變為鐵青。  

    「林先生!」許碧如不屑的冷嗤一聲,「我年紀雖輕,但大風大浪我見得可不少,  知道要找好一個好靠山是很重要的,而和培德培養出友誼是額外的收穫,我想你應該聽  懂我的意思了。」高傲的揚揚手後,她冷笑離開。  

    林訓民氣憤的癱坐在椅背上,他緊握著顫抖的雙手,恨恨的看著那穿著紅色露背裝  ,露出玲瓏曲線的曼受妙身影。  

    *  

    坐在自己的私人辦公室內,培德微笑的看著艾信幫他整理好的資料。  

    在邀請羽荷當他拍檔的第二天開始,他也「安靜」的展開第二個計畫,讓花來當他  的「代言人」,作為他和羽荷的溝通工具。  

    所以他聘請了三十出頭的艾信作為他的「顧問」,幫他適時的將恰當的花卉送到羽  荷家去。  

    看著出計算機印出的兩列包含花卉名與花語的對照表,他不由自主地笑開了嘴,這是  這兩個星期以來,他和羽荷在「你來我往」中的總資料。  

    在與文信做了一番詳談後,他一開始送給羽荷的大都是代表長壽的吉祥花卉,如桂  花、菊,還有常綠植物的小松樹等,這都是視福她有一個愈來愈健康的身體。  

    而這些也都如他所預計的,羽荷只是送給他代表「感謝」的亞麻花。  

    然而,在他開始迭代表純淨的百合併附上一顆紅心時,她的反應就開始不同了。  

    培德開心的看了手上的紀錄,他從不知道以花語來當作語言交談是這麼有趣的事。  

    在他一連送了百合,還有代表「優雅的心」的愛麗絲,「愛慕」的向日葵和「燃燒  的心」的仙人掌後,羽荷則送來了一片紅燈色的楓葉。  

    他懷疑這楓葉可能也是她溫室裹的藏化之一,否則這時並不是楓紅的季節。  

    而在他向艾信請教後,艾信笑笑的說,楓葉的花語為「自製」,很顯然的,她希望  他到此為止,不要再送任何代表愛意的花卉了。  

    只是早已決定要做羽荷的方式打一場「安靜戰役」的他,怎會就此打退堂鼓?  

    因此,除了要艾信做為牠的軍師外,他也找來許多有關認識花卉的書籍埋首苦讀。  

    爾後,他更是送出了代表「心中喜悅」的山茶花,而羽荷則送來了代表「危險的快  樂」的夜來香。  

    培德繼續往後看,再來則是鈴蘭「幸福的約束」:桂花「吸入你的氣息」。  

    但羽荷回迭過來的卻是非洲鳳仙「不要碰我」!桅子「我是不幸的」:聖誕紅「祝  福您」。  

    他俊秀的臉龐漾著微笑,經過這你來我往,他多少知道了羽荷的各式藏花,也間接  的進入了她的「內心溫室」,對她細膩的情感是更添愛憐。  

    而在他繼續送出花語為「永續之美」的紫羅蘭後,羽荷很可愛也很直接的送來了百  日草「友誼永固」。  

    好了,在他送出了希望能持續這番愛意的紫羅蘭後,羽荷很老實的說出了她想要的  關係朋友。  

    問題是,他不甘於只做她的朋友,他想很久也想得夠多了,他要賭上一睹,看看自  己能否讓這段在幼時即萌芽的情愫,在成長後的今日得到完美的結果。  

    「艾信,再來你認為我迭什麼花比較好?」他問了一旁一直安靜的看著他看資料的  艾信。  

    擁有一張娃娃臉的艾信,其實已是擁有一男一女的好爸爸,他歪著頭開玩笑的道:  「大巖桐。」  

    「那是什麼東西?」培德好奇的問。  

    他雖然已經盡力的苦讀了一下,但花的世界實在繁複多種,其要完全知道可不是一  件易事。  

    「就是花啊,不過,重要的是他的花語,」艾信神秘兮兮的道,「「慾望」,直接  跟她表示你要她。」  

    聞言,培德開玩笑的上下打量他,「你就是這樣跟你老婆示愛的?」  

    「謝謝你的建議,也許以後我都可以以大巖桐當做暗號,暗示老婆「今天我需要」  ,這樣她就知道要在床上等我了。」他認真的道。  

    聞言,培德拍案大笑。  

    「你還沒有子女你可能不瞭解,有時直想要時,偏偏有兩個小搗蛋在旁作怪,而老  婆又不懂我慾火上升,這法子真的挺好的,我想我會使用的。」  

    培德不禁笑開了嘴,瞧艾信真的認真在思考這可行性。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培德的專任秘書黃娟開門走了進來。  

    「什麼事?」培德開口道。  

    「恩雅集團的副總裁林訓民說有要事找你,我已經跟他說你有客人了,可是他還是  堅持要見你。」  

    「沒關係,請他進來。」在交代黃娟後,他轉向艾信,「我覺得大巖桐並不適合,  你回去再幫我想想,有消息時再告訴我。」  

    「嗯,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培德好奇的看著和艾信擦身進來的林訓民,據悉他鮮少親自拜訪客戶,而且他倆的  關係還是敵對的商場大敵呢!  

    「不用奇怪,我今天不是為公事而是為私事而來。」林訓民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  「我是為羽荷而來的。」  

    「羽荷?」培德看他一眼,「是為了我追求她一事。」  

    「沒錯!」林訓民直截了當的回答。  

    珞德挑高了眉頭著著他,「有什麼指教嗎?」  

    「我想請你放棄她。」林訓民冷靜的道。  

    在求得許碧如合作未果後,他決定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前來找培德。  

    「放棄?」培德聳聳肩,「恐怕無法如你所願。」  

    「你也知道我在羽荷身上已花費兩年的心力去愛她,而你呢?已經擁有一大堆的紅  粉知己了,為何還跟我搶羽荷?」  

    「我沒有搶她,而且截至目前為止,我也並沒有得到她的愛,我現在在做的只是「  追求」兩字而已,」他頓了一下,看了林訓民一眼,「林訓民,我想要的是一場君子之  爭,希望你別將其它人扯進這場戰役中。」他語重心長的道。  

    在昨天和許碧如共進午餐時,她告知他林訓民對她的賄賂和威脅,當時他就想找林  訓民談清楚的,不過,事後想想,「情敵」間是不可能說出什麼結果,所以他也就作罷  ,只是沒想到林訓民今天卻主動前來。  

    「許碧如跟你說過了?」林訓民的眸中突然射出兩道憤恨之光。  

    「她說不說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一個找她談的人是不是?」他毫不留情的道。  

    「你」林訓民吞嚥下急湧而上的騰騰怒火。  

    「你還有什麼事嗎?」培德話中隱喻送客了。  

    「有!我要跟你說清楚,羽荷跟你的那些女朋友是不同的,她不可能變成你後宮的  三千寵妃之一,跟其它女人分享你的情愛,她是獨一無二、純淨可人的,你聽到了沒?  我絕不允許你再騷擾她!」林訓民破口吼叫。  

    「林訓民,我想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培德只覺心中的怒火漸漲,「羽荷在我心  目中絕對也是獨一無二的。」  

    「呵!是嗎?」林訓民嗤聲笑道,「那你瞭解她嗎?」  

    「我承認我還不是很瞭解她,但是我知道她是個感情細膩的女子。」  

    「是嗎?」林訓民搖搖頭,「你知道什麼花最能代表她嗎?」  

    「我……」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培德有一絲怔忡。  

    「純潔的百合、青紫色的洋桔梗還有含羞草,這就是她,你明白了嗎?她不是你可  以在隨便玩玩後,又轉投其它女人懷中而能生存的女人,依你這花花公子的性,她根本  不適合你!她需要的是一個能給她安定、一生依靠的肩膀,那個人就是我!」在連珠炮  的吼出自己內心的熊熊愛意的話語後,林訓民恨恨的瞪著他,「技妳離開她,不要給她  增添無謂的困擾。」話畢,他僵直著身子開門離去。  

    呼!培德搖搖頭靠向椅背,雖然在聽聞林訓民對許碧如說的那段話後,他對訓民這  個人的印象是大大打了折扣,可是就如許碧如跟他說的,林訓民對羽荷的情是直摯且深  情的,在談話中,林訓民那股深情讓他想忽略也難。  

    百合、洋桔梗、含羞草?  

    百合是純淨,而洋桔梗?他拿起桌上的花語書籍打開查看,花語是「警戒的」,而  含羞草則是「敏感」。  

    看來林訓民確實為羽荷找到了最適合她的形容詞,「純淨、警戒、敏感。」培德在  口中低喃,「羽荷確實是如此。」不過,他雖然比林訓民起步晚了兩年,可是他相信,  自己這顆早已繫在羽荷身上多年的心,絕不會輸給林訓民這兩年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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