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總裁 第八章
    月初上,海上的風光格外的迷人,尤其燈火點點更是美不勝收。

    由於今天下午,安騏兒接到了房藍道的電話,說要和她談談工作的事情,於是邀她來停靠在海邊的游輪一起共進晚餐。

    安騏兒站在甲板上,任海風吹拂著她及臀的長髮,整個人頓時輕鬆了起來。

    夏威夷是個很容易讓人忘卻塵囂的地方,也是個可以與心愛的人共度假期的好去處,不由自主地,她憶及與藍渥特曾經相約去船上吃晚餐的事,可惜……母親病發,那個流產的晚餐,對她而言一直是個遺憾。唉!

    身後的男子注視著思念甚深的身影,那些曾經拚命壓抑的情感,再也止不住的一湧而出……

    他想她!非常非常地想念她!

    他緩緩走近她,沉重的呼吸不住地削刮著他每根緊繃的神經。

    他向來隨性自處,如今卻克了個女人無法自拔!這實在不像他!

    但奇怪的是--

    他竟一點兒也不後悔這種改變,彷彿她的出現就是為了調整他昔日的漫不經心、隨性而為!

    天生一物克一物,她八成是自己命定的「剋星」!

    但他卻樂得為她所繫!

    要不是房告訴他,她在這裡,只怕現在他還在華盛頓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這次,他真的得好好答謝這塊「冰塊」。

    由於海風太大,所以安騏兒一直沒有聽見有人接近自己。

    就在最後一刻,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自後向前緊緊地抱住了她!

    「誰?放手!放--手!」安騏兒操著英語奮力突圍,無奈對方的力道實在太大,她根本無法自救。索性放開嗓門,「救--」話未盡,雙唇就被人摀住。

    「噓--」藍渥特輕聲地制止她。

    這聲音、這氣味……好熟悉!像是--

    他的?

    不!不可能!

    他怎麼會在這裡?房藍道根本不知道她的本名啊,沒理由將她們聯想在一塊。

    但她掙扎的身子卻不再動,反倒是靜靜地為下一波可能有的反應作出準備。

    就在她準備以後踢的方式攻擊那人的「寶貝」時,藍渥特機警地往後移了一步,同時出聲:「這麼久不見,就以這種方式迎接老顧客?我美麗的導遊小姐!」

    真的……真的是他?!

    安騏兒不可置信地張大雙唇,卻遲遲不敢相信聽見的事實,連身子也沒敢轉過來。

    藍渥特卻將她扳向他,「你打算逃到什麼時候?」又是那抹慣有的邪美笑靨。

    「你--你--」她驚訝得說不出話。

    「我為了你翻遍整個台灣,也讓我的四個死黨出動他們的屬下,只為了找一個叫安騏兒的女孩。沒想到你卻改了名字,還逃到我想都想不到的夏威夷來!」他邪氣地笑問,根本無法對她生氣。「你--為什麼要找我?」他不是有一大堆的女友排隊等著見他嗎?

    「傻女孩,你現在還問為什麼?」他一把拉近她,摟著她的纖腰,在她的耳邊低語?水手好久都不曾上船了。這是他離開紅樹林後第一次上船,只是為了見暫時移居別地的紅樹林一面。「」你--你--「她的心澎湃如潮,久久不能平復。」我想念那個想放棄水手的紅樹林,也想問紅樹林沒有水手的日子可好過?有沒有想念水手?「他繼續在她耳邊呢喃。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告白,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可以讓一個漂泊的水手為她停留,這是真的嗎?

    這會不會是短暫的駐足,一旦水手膩了陸地的生活,又興起上船的念頭,那麼她該如何自處?是否會埋怨當初不該讓水手為她停留?

    那麼沒有期待,也就沒有失落!這樣是否會比較好些? 

    他感到她的不安與掙扎,於是將她樓得更牢,想給她一個保證,保證他不會再離開,不管任何阻力,都不會阻止他獲得她與珍惜她的決心。」我不准你再離開我。「話語雖溫柔,意志卻無比堅定。」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愛海的水手。「安騏兒知道自己花了很長的時間,去接受她永遠無法久留藍渥特的事實;可是如今這個水手卻承諾要疼惜她,一時之間她無法全盤接受。」安騏兒,我的安騏兒,我一向以水手自居,也樂得身隨水轉、縱情山水,可是,有一天,我突然發現山水再美、天地再廣,若無知心人相伴,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又怎麼能再出海過著漂泊的生活?「」你--真的打算收網返家?「她還是難以釋懷。」是的。也拜託你與我一同收網,最好將綢子給燒了,讓我沒有回頭的餘地!「他忽然吻向她的額頭,期望她的參與。

    她的心頭一窒。

    他為什麼忽然對她這麼好,這讓她的心越加恐慌,怕這好只是海市蜃樓,也怕自己束縛住他,讓他痛苦。

    她緩緩地抬起頭,」我的水手,我不能收了你的網,更不能燒了它,因為,你對它的愛早在我之前就已存在,今日你發現自己需要紅樹林,所以遷就紅樹林,但如果他日你發現更勝紅樹林的事物,是否也會一如你對待綢子一般,燒了它?

    我放你航行,是因為瞭解你對水手生活的依戀及熱愛;我不希望你完全改變。你的心中有紅樹林,我該感到滿足了。以前是因為我不能確定,你的心中有我,所以才離去;今日知道你心中有我,就不再感到遺憾。「

    他的心在狂跳、在輕顫,掩不住的情浪,不斷拍打著百轉千折的心緒。

    好個蕙質蘭心的女孩!

    他將她牢牢地摟在懷中,不住地親吻著她,繼而逗弄她的舌尖,然後滑下她坦露的雙肩,之後又撫摸著她的腰肢,那天鵝絨般的觸感燒燙了他的手,也幾乎燒燬他的理智……」我的安騏兒,我好想你--「他的喉頭因熱吻而低啞。

    而她早已分不清東西南北,接吻對她根本是陌生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料到能夠醉在心愛男子的羽翼之下,受他垂愛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動,震懾了她的心神。 

    她的呼吸及所有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只能感到他溫熱急促的吻搔弄著她敏感的臉頰,而她的雙腿幾乎撐不起她略嫌清瘦的身子。

    藍渥特將她緊緊擁進懷中,急喘地低語:」我想,我們得先用晚餐,否則,我怕自己現在就會把你吞進肚裡。「」嗯?「她還未從這迷惑的深吻中甦醒過來。

    他卻開心地笑看懷中佳人,索性將她一把抱了起來,往船艙內走去……

    她這才醒了過來。」你--你快放我下來,免得被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雙頰已滿紅霞。」哈--現在才想到,太遲了!「」什麼?「她不能明白這話的意思。」我的安騏兒,這游輪沒有別的乘客,只有你和我!「他又笑了。」你--你怎麼辦到的?「她不敢想像這麼大的一艘船,只有他們兩個乘客!」小女人,聽好,我曾是水手,所以弄艘小游輪應該不算什麼難事吧?「他不算自謙地說道。」它是你的船?「她的雙瞳瞪得老大。」其中的一艘。「

    天啊!她到底認識了個什麼樣的船務鉅子啊!!

    唉!她會不會太得寵了?!會不會遭天譴?!

    她忽地輕顫,他卻將她抱得更牢實,並安慰道:」以前你失去太多;今日所得,只是好心的月老讓我補償你?

    「你--」她突然哽咽了。

    「不准哭!該笑,像個幸福的女人一樣地笑,我的安騏兒。」他又在她的沛唇上印下一吻。

    她只能淡淡地淺笑,還是怕自己太幸福遭人妒啊!

    海風在吹,游輪在駛,他們的人生也在轉動……

    安騏兒與藍渥待用完了浪漫的晚餐後,她覺得該告辭了,於是起身--

    「我想,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早班。」白皙的嬌顏已因葡萄酒的作用而有了紅暈。

    他卻拉住她的柔荑,輕輕地將她拉回座位上,「留下來陪我。」語似春風輕柔地佛進她的心田。但安騏兒卻不敢回應。

    她的家庭背景讓她對男人常保成心,她的信仰讓她明白男歡女愛之事應獻給她婚約中的良人,他的風流往事讓她擔心自己只是一個「床伴」!

    她怕拒絕……他會失落,也害怕看見他挫敗的眼神與心情;但她更怕最後會是一場空,結果正如創世紀中的夏娃受了蛇的誘惑,吃了那不該吃的蘋果,最終被趕出伊甸園。

    此刻,她感到十分徬徨,就如站在十字路口,卻發現四周的號志燈全閃著黃燈,令她進退不得,這就是她此刻的處境!

    藍渥特睨著她掙扎又矛盾的眸光,他知道這事對她而言是個難題!但是他真的不想放她走!

    一對情侶一旦表明心跡,發生關係似乎是自然的事,但她卻卻步,想來是和她的成長背景有關,也或許是和他的承諾有關! 

    因為,截至目前,他並沒有對她說過那珍貴的三個字,也未曾請求她嫁給他--對於一個在暴力家庭長大的女孩,或許需要更多的保證;而他卻尚未給她,也難怪她會惶惶不安了。

    他再次牢牢地握住她的手,他不想騙她,這是第一次,他不想為了想親近一個女人而說著漫不經心的情話!

    他緩緩吐露心跡,「安騏兒,我希望你留下來陪我,我珍惜和你重聚的時刻,所以,我希望你留下來;因為有你,我的生命才完整。你願意為我停留嗎?」他仍舊沒有說出那三個字,也沒有請求她嫁給他!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昔日如此容易脫口的「我愛你」,在她身上卻套不進去?

    該不是他的水手性格又在作怪?雖然知道他愛她,但更愛自己,所以,短期之內,他「可能」不會強迫自己和任何女人結婚。

    天啊!他真是個壞蛋!

    可是--他卻私心地不想放她走!

    因為,她是他多年來第一次不想蒙騙的女孩,第一次「用心」期待的女孩,也是第一次如此渴望與她歡愛的女孩!

    在她失蹤的那段日子,他領略她的美、她的好,也暗誓不想再失去她,但是卻從沒有想過以婚約將她套牢!

    安騏兒望著緊握著自己的那雙手,透過接觸,她可以隱約感到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安,有些難以澄清的情緒。

    從他的告白中,她聽出他對她的渴望,那是極具佔有性的,但似乎少了--承諾!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苦笑,緩緩地抽回手,起身走向甲板,張開雙臂,迎風歌頌……

    已經破曉,天漸明,全世界都睡醒,

    夜間黑暗烏雲散去無蹤影。

    這海洋,那海洋,全世界受震動,

    破曉傳佳音,白日何等美麗,

    美麗白日,和平安靜,

    破曉光明,自東但西!

    歡呼晨光,普受歡迎,

    千禧年臨,美麗光明……

    高亢甜美的聲音,是聖樂的讚頌,已走近她的藍渥特,彷彿知道她給他的答案了。

    有些失望,也有些許抑鬱,當然還有幾分佩服。

    很少女人可以在面對像他這麼優質、多金男人的求愛時斷然拒絕。

    只有她!

    是什麼力量讓她如此堅定地拒絕他?

    是他的告白太弱了嗎?還是她不夠戀慕他?

    安騏兒轉過身子,深情地凝視著他,「藍,要拒絕你,對一個已為你心動的女人而言,真的好難、好難;但是,我想你和我都沒有準備好去迎接另一『包袱』。

    所以,我以聖樂讓我頭腦清醒,以海風吹去對你的依戀,我們就讓晚餐美好的重逢記憶,鎖在你我最滿意的角落裡,其他的,就忘了吧!但忘掉前,請記住,一個叫安騏兒的女孩曾經深愛著你?

    話畢,她投入他的懷中,聞著他的體味,感覺他心口的律動,也感受他熱烈的體溫……

    而他只能牢牢地擁著她,細想自己到底愛上了個什麼樣的女子?總教他如坐雲霄飛車一般,忐忑不安,卻又感到欣慰與刺激。

    他輕輕在她的發間留下唇印,又憐又愛……」送我回航吧,你也該休息了。「她突然低語。

    他卻說不出話,大掌繼而在她的背脊來回地愛撫。」別碰那裡。「她低聲警示。」嗯?「他輕柔地分開彼此的距離,不解地望著她。」等你有一天準備好時,再碰那裡好嗎?那是一個禁地,只有擁有『權鑰』的良人,才能開啟它。「她一語雙關地說道。

    因為,那背脊上正是她年幼受暴的烙印!

    只有她的丈夫,才能解她衣衫、撫慰她的」傷口「。

    藍渥特深深地吸了口氣,」你的考題好難,真怕--「

    她旋即以手摀住他的唇畔,」藍渥特對一切事物都有一手,沒有事可以難倒他;只有在他不想盡力時,才會失敗。我相信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的證明,證明你到底有多想得到那把『權鑰』。我會等你!在你放棄之前,這個位置會一直為你保留。「她拉起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胸口。」安騏兒!「他大受感動地再度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久久之後,她又提醒道?送我上岸。」

    下了游輪之後,安騏兒與藍渥特便分道揚鑣--他還是回到游輪上,而她卻趕回員工宿舍準備休息。

    誰知卻發現她有一通留言,一看是台灣的小阿姨打來的電話,連忙回了通電話回去……

    「喂,小阿姨--」她有些緊張地喊道。

    「安騏兒,你媽……」小阿姨突然開始啜泣。

    「小阿姨,你先別哭,快告訴我發了什麼事!」她雖急卻放作領定地追問。

    「你媽她又……自殺了!這次醫院發出……發出病危通知,所以,你最好趕快回來!」

    頓時,她感到青天霹靂,只能沮喪地回應:「我會立刻趕回去!小阿姨,麻煩你告訴我媽,要她等我……等我回去。」

    掛上電話,她的眼淚再也抑不住地奪眶而出。

    於是她撥了通電話給梅琳。

    「喂,我要回台灣,請幫我向人事處請假,並代轉兩封信給房老闆及他的好友藍先生……」她一一交代辦的事後便收線,同時開始寫信給前一刻才分開的藍渥特。

    藍:

    當你收到這封信時,我已遠離夏威夷,回到我的故鄉。

    這麼做不是為了逃避你的感情;但也正好給你一些時間考慮,我對你的意義。

    自小至大,我就盼望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相信在幸福家庭長大的你,也許很難體會我們這種人對「家」的渴望到了飢渴的地步。 

    但偏偏我又愛上一個「水手」,也不願他失去他的「羽翼」,所以,我好難為自己及對、萬作抉擇,除非,你能認定我,而且你和我一樣地渴望一個「家」,那麼我們才有共同的交會點,再次交會才會結出毫無遺憾的果實。

    不論結果為何,我都不會後悔,曾經深刻地愛過你。

    這次,我返台,歸期渺渺,因為母親又自殺,而院方發出病危通知,我的心情異常沉重……因為,她是我目前翼正擁有的家人,我不敢想像失去她我會變得如何?

    明知孤單,若有人相隨,應該是再好不過的事,腦中想到的惟一人選就是你--

    但是,還是作罷,因為,你是母親的「痛處」!

    所以,我只能獨行……

    我想,我會走過那死蔭谷,找到一處綠地!

    請為我祈禱吧!我的愛!

    安騏兒筆

    藍渥特看到安騏兒的信件時,藍瞳盛著悲慼。

    房藍道也看著安顏兒的信,抿了抿唇低聲道:「我就知道,女人一轉到你的手中,我就沒法讓她為我工作。」

    「該死的!你說什麼渾話!安騏兒本來就是我的!」藍渥特怒捶了房藍道一記拳。

    房藍道沒有躲開,只因他知道藍渥特此刻的心情不好受。「也許,你真該好好想想,你準備將安騏兒放在哪一個位置上;據我的觀察,她不是你過去那些鶯鶯燕燕的女人。好好想想吧!另外,我也得再去找一個特別助理,下口則我也別想賺錢了?」就只會想到錢!「藍渥特挖苦道。」別說我,以前你比我還多想一樣,那就是女人,我好歹只想到錢。「他冷哼了聲,便走出了總統套房,讓藍渥特一個人在裡面想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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