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闖你的心 第七章
    事情為何會演變成這樣?

    她原先擔心面臨的官司被冠惟鑫撤銷了,還有她一直急於尋找的愛車也完好無缺地回到她的身邊,這樣的轉變全是因為冠惟鑫對她的……厚愛!

    能受到冠惟鑫這樣一個習慣留戀花叢,從不肯把心定下的男人的獨愛專寵,這是多少女人的夢想?!

    但心性單純的鞏恬心卻從來沒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過。

    甚至當她決定進行色誘計劃,好在事後向他求情時,她也不敢奢望自己能在一夜的魚水之歡後被他看上,得到他的青睞。

    她真的從未想過……但她卻莫名其妙地得到了!這也是鞏恬心與冠惟鑫同居一個多月來,一直存在她心中的疑惑。

    這個疑惑,她一直沒有機會向冠惟鑫問個清楚。她沒問,不是他不給機會,而是她問不出口……

    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那樣的寵愛她,他對她所展現的專寵與迷戀,讓她開不了口問他。

    冠惟鑫絕對是個好情人──也正因為如此,這一個多月來,她讓自己沈浸在他所給的愛戀中,並將自己的心全部獻給了他。

    這是她唯一能給他的回報,而她也清楚的知道,他很高興得到她這樣的回報。

    這天,鞏恬心在冠惟鑫上班後,一個人窩在樓上的起居室,一邊聽著音樂,一邊打開手提電腦,準備處理已被她荒廢多日的網絡拍賣商店的相關工作。

    由於這陣子她過於沈浸在和冠惟鑫相處的兩人甜蜜世界,以至於疏忽了商店的經營,許多生意都跑掉,害得她這個月的收入相當慘淡。

    「哇∼∼這樣下去還得了?!鐵定關店大吉的。」苦惱地趴在桌上,對於這個月如此淒慘的營業額,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每個月,她都得付房子及車子的貸款,這些支出她全都仰賴經營網絡商店的收入,如果她的商店生意再繼續這樣下滑的話,那麼她的生活將會馬上面臨困境。

    「嗯……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關掉計算機,她在書房內來回踱步,絞盡腦汁想著辦法。

    自從買房子又買了車之後,她戶頭裡就再也沒有多餘的積蓄,全靠每個月的收入支撐所有的支出,偏偏這個月收入又少得可憐,完全不夠支付貸款……

    「如果跟惟鑫開口的話……」

    這是她想到的第一個辦法,但旋即就被她自己給否決掉。

    「不成不成,跟他伸手要錢妤怪,這樣子跟當他的情婦沒兩樣,吃他的、住他的還花他的……這辦法絕對行不通的。」

    她認為這樣做不但是侮辱自己的人格,而且也會拆損自己的志氣。

    斷然否決掉這個辦法之後,她窩上角落的單人沙發,埋首在膝前,用力地重新想辦法!

    「不如去找可愛和蔤蓎周轉一下好了,她們的手頭上應該有點兒小存款……」除了冠惟鑫之外,好像只有這兩位鄰居可以求救了。

    就這麼辦吧!

    心念一定,就即刻行動。

    鞏恬心跑到樓下房間的更衣室換下了家居脤,抓著皮包準備出門時,屋內的電話卻突然響了。

    她急忙跑回屋子裡,把皮包丟在沙發上,小喘著氣接起了電話。

    「妳在做什麼?在屋內跑步嗎?」會打電話來的除了冠惟鑫外,沒有別人。

    他正坐在車子上,邊撥電話給她,邊準備從公司前往某飯店的商務廳去赴一個重要會議。

    跟著他一起出門的秘書高志光,從公文包內取出他剛才在上車前要求攜帶的重要文件,並且遞給了他。

    「我正要出門,聽見電話聲又折回來。」她驚訝地解釋。「你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上班不忙嗎?」

    雖然兩人從早上分開到現在才不過三個多鐘頭,可是在聽見他的低沈聲音之後,思念卻控制不了的在心口氾濫開來。

    「我很忙,正要出門和客戶見面。」他簡短地說。「但是我突然想聽聽妳的聲音,便打電話了。」解釋也很簡短,但心頭對她的寵溺和眷戀卻滿溢。

    她微微笑著,對他的這個「突然」:心口充斥著溫暖的幸福感。

    「怎麼不說話?」他問,並伸手接過秘書遞過來的一份合約,一邊分心翻閱。

    「我……該說什麼?」她突然不曉得該說什麼耶!「說故事給你聽嗎?」對著話筒,她俏皮地吐吐舌頭。

    說故事綸他聽?

    「妳以為妳在哄三歲小孩嗎?」他失笑搖頭。

    「要不然你想聽什麼?」她開始傷腦筋起來。

    「妳該知道我喜歡聽什麼。」他的聲音突然轉為充滿誘惑的低柔。

    鞏恬心的耳根和兩腮瞬間浮上紅浪。

    他想聽的是她在他身懷下的嬌喘和求饒聲──每回與他歡愛時,他總是在她耳邊笑著這麼逗她。

    這傢伙,竟然在電話中暗喻這個……

    「我我我……我要出門了,不跟你聊了,拜──」鞏恬心完全不敢去猜測他身邊有沒有其它人,就緊張又困窘地想掛掉電話。

    「早點回來,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在她掛掉電話的前一秒,他正色地交代道。「晚上我訂了餐廳,我會回去載妳一起出門用餐。」

    「好啦,我知道。」她咕噥地應了他一句,紅著臉把電話掛了。

    冠惟鑫將手機收進口袋,但唇邊勾起的淺淺笑痕,卻沒有因為結束通話而消失。

    一旁的秘書,用震驚的眼神暗暗瞪著他看──

    最近坊間的八卦雜誌曾經報導過,說這位財經界菁英不再留戀花叢,身邊已有了親密交往的對象。

    當時公司的同事們看了報導之後,全都忍不住發噱,毫不考慮地駁斥這篇報導;因為沒有一個人肯相信,他們向來風流的上司會肯為一棵樹而放棄整座森林,除非……那座森林全被雷電給劈毀了!

    但是現下依他看來,大家的看法都得改觀了,而且是大大的改觀。

    車子在不久後就抵達了飯店,冠惟鑫和秘書一起下車,一路往電梯的方向走。

    冠惟鑫在經過一樓的珠寶名品店時,精銳的目光落在玻璃櫥窗上某個發亮的小點,邁動的腳步也因此而突然頓住。

    櫥窗裡,一條設計簡單優雅、躺在深藍色緞質禮盒裡的女性腕煉,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從來不曾為身邊的女人費心過,那些曾經和他有過短暫來往的女伴們,通常都只是用一張支票打發掉;但現在他對鞏恬心的態度是不同的,他肯為她費心,他肯寵她,他在腦海裡描繪著她白皙纖細的皓腕戴著這條手煉的畫面。

    秘書站在他的身後,遲疑地說:「首席,會議時間到了,我們該……」

    「讓他們等。」挺拔出眾的身形,昂然踏進珠寶名品店內,完全無視於秘書的好心提點。

    秘書再次傻掉──

    首席竟然會在趕赴一個重要會議的時候,跑到專賣女性珠寶的名品店購物?!

    哇∼∼這可是一條不得了的大新聞哪!

    下午五點鐘,鞏恬心洩氣地回到冠惟鑫的住處。

    「沒良心的可愛,沒肝沒肺的蔤蓎,我只是要借一點點的錢而已,竟然死都不肯借我……」她這趟出門,無功而返。

    借不到錢,使得她的心情不太好過,俏臉浮上一層淡淡的憂愁。

    回來後,心情不佳的她,索性跑去泡澡。

    鞏恬心閉著眼躺在按摩浴缸中上讓自己沈浸在香氛中,感覺好過了些。

    大概誰都不會相信,她能住在這個豪華公寓裡過著舒適的日子,卻沒錢繳房子和車子的貸款。

    閉著眼,她暫時甩開那些煩人的事,小臉趴在浴缸邊緣,懶洋洋地享受著水流的按摩。

    驀地,水花嘩嘩濺起,有人闖進了浴缸內──

    「啊∼∼」她嚇得張開水亮的美眸。

    「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低沈嗓音落下,一隻手臂從身後攬住她,寬闊堅硬的胸膛同時也熨貼上她細膩的美背。

    「你什麼時候進門的,我怎麼沒聽見聲音?」屬於他的溫度從身後傳至她的全身,她輕輕地喟了聲。

    他低頭咬了她的粉肩一口。

    「五分鐘前就回來了,妳竟然都沒發現。」像懲罰她一點防備心都沒有似的,炮咬上出的胃後,開始細啃她的頸子、耳垂。

    他的力道輕柔誘人,使得她的身子在水流下微微輕顫起來。

    他發出低啞的笑聲,大手在她的身上撫動,引來她無法自抑地發出陣陣細喘聲,浴室內也因他而掀起了一片曖昧旖旎。

    「惟鑫……我、我們……該外出……用餐了……」當他抱著她,回到房間床上,準備進行另一波攻勢時,她用虛弱的小手推著他溫燙的胸膛。

    「我很餓了,讓我先吃點點心墊墊胃,再出門用餐也不遲。」

    他用力擄獲她微散的粉唇,狂野地吻著她,然後帶領著她共赴一場極致的巫山雲雨──

    待兩人熱烈纏綿過後,深深的滿足充斥在他的胸口。

    他摟著她,大手眷戀地撫著她冒著細密汗水的粉軀;而她則是虛軟地偎在他的懷中,像隻貓咪般任主人愛撫摩娑。

    她半瞇著眼,細喘地努力調著紊亂的氣息。

    過了許久,她終於找回了一些體力。

    「我們還要不要吃晚餐?我……」說話時,她的肚子正巧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害她窘得直想鑽下床去,不敢看他。

    「妳餓壞了,我知道。」他把她撈回來,哈哈大笑。

    「都是你害的,你還笑!」不甘被取笑,她往他胸口槌了一記。

    他低首抓她的手,湊近唇邊,張口往她白皙柔膩的手背咬了一口。「我沒存心害妳,我只是一時把持不了,才會把妳給累壞,又讓妳餓了肚子。」

    「哇……」她痛得縮回手,泛著粉澤的迷人臉蛋,漾起羞澀的笑。

    他又抓回她的手,但這次不是湊進嘴邊咬,而是用拇指輕輕地替她揉著。「我會補償妳的。」

    「什麼補償?」她眨動瑩亮的眼。

    他對著她挑起一道眉說道:「等我十秒鐘,妳就知道了。」然後翻身下床到衣架邊,伸手往掛在衣架上的西裝口袋一撈,拿出一隻寶藍色的禮物盒。

    「你手上拿的是……」她感興趣地裹著絲被坐了起來。

    他再回到床,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將禮盒打開來──一條碎鑽腕煉躺在質感極佳的絲絨上。

    「惟鑫……這是……」她發出驚呼聲,抬起驚詫的眸子望著他,與他含著笑芒的琥珀色眼瞳相纏。

    俊容難得出現可疑的詭紅。「送給妳,妳……該會喜歡吧?」這是他頭一遭對女人如此用心,他此刻的心情是無法解釋的期待和激動。

    她看著他,眨眨眼,衝著他嫣然一笑。

    「我喜歡,喜歡極了,謝謝你──」

    她喜歡就好!冠惟鑫渴切地替她將鑽煉戴上。

    她滿意的舉起手瞧了幾回,再勾起閃動光采的眼眸,睞著他英俊的臉龐。「謝謝……」粉臂情不自禁地主動勾上他的頸,她開心地吻上他的唇。

    他的心口一陣強烈的悸動,大手利落扣住她的後腦勺,立刻反客為主,熱烈地回吻著她。

    不一會兒,床上又再度陷入一片春意盎然……

    「鑫……別忘了……我們……要外出……」全身燥熱的鞏恬心,招架不了的在他身下輕扭起來。

    老天,他不會又想要了吧?!

    他將她更緊密地壓進床褥裡,頑長精健的身軀緊覆著她,誘惑地啃咬著她柔嫩的唇瓣,並緩緩下移啃咬她細白的頸子,然後將她修長的腿拉纏在自己精碩的腰身上──

    「要不了多久的……」他對她低低喃道。

    喘息與呻吟聲再度在房內迴盪、迴盪……

    床上,春光無邊……

    當他們終於結束這場激情浪漫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鞏恬心餓得前胸貼後背,不理會冠惟鑫的威脅利誘,死命地賴在床上,就是不肯下床一步;現在的她可是虛弱到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還要坐一段車程到餐廳去用餐。

    冠惟鑫拿她沒轍,只得體諒她。

    既然她賴皮不肯出門,他索性就在住處大樓旁的川菜小館叫了外賣,直接送到住處。

    解決了一整桌令人食指大動的菜色,鞏恬心又哇哇嚷著肚皮吃得太撐,於是在梳洗更衣後,便神清氣爽地拉著冠惟鑫,強迫他陪她出門去散步,好幫助消化,免得發胖。

    冠惟鑫發現她的個性真是多變,而他也因此更是深深為她而著迷。

    換了家居休閒服的冠惟鑫,少了白天上班時的嚴肅和冷漠,他和她愜意地手牽著手,在住處附近的清靜巷弄間漫步,兩人愉悅的共享休閒時刻。

    「這條鑽煉很貴吧?」不時抬起手臂,對著鑽煉左瞧右看的鞏恬心,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對他問道。

    他停下腳步,側身望著她。「需要告訴妳價錢嗎?」

    「我從來沒收過這樣貴重的禮物,所以真的很好奇……」她的表情和眼神,的確都浮動著對這條名家設計的昂貴鑽煉的好奇心。

    他淡淡扯唇,無謂的一笑。「只有六位數的價碼,對我而言只是小錢。」

    鞏恬心表面鎮靜,但內心卻驚歎不已。

    哇喔!六位數的價位耶!如果把這條鑽煉變賣了,她的房貸跟車貸不就可以全部致清了?!

    不過,這是他的心意,她哪捨得賣呀!

    「怎麼突然沉默了?」單指勾起她低垂的小臉,望進她突然蒙了層淡淡憂愁的水眸底。「不喜歡這條鑽煉?」

    「才不是,我喜歡極了。」她搖頭。

    「那妳幹麼一臉哀怨?妳可別告訴我,妳後悔收下我送的禮,想退回給我!」

    呵,他可真會胡亂猜想。

    她踞起腳尖伸出手指,按住他嚅動的薄唇。「我沒有要退回,事實上就算你哪天突然反悔送我這個禮物,想跟我要回去的話,我也不會還給你的。」

    這樣最好!

    他張口咬住她的手指,一手勾住她纖細的小蠻腰,將她摟近懷裡。「既然和鑽煉無關,那麼是不是可以請妳明白的告訴我,妳在為了什麼事情而煩惱?」

    他銳利的眼眸審視著她眼底一直揮不去的淡淡憂慮。

    哇,他實在是有夠咄咄逼人的!

    鞏恬心沒轍地對他皺皺俏鼻,拗不過他的堅持,只得把她心頭的煩惱坦白告訴他……

    冠惟鑫聽了她的說明之後,俊臉一凜,浮上不豫的神色。

    「這是小事,我可以幫妳解決。」他傲然地對她說。「妳房子和車子的貸款,我隨便把自己戶頭的尾數撥出來,馬上就可以繳清了,妳壓根兒無須辛苦的工作,好賺取那些微薄的收入。」

    他說話的樣子還真是自大狂傲啊!但她卻對他這個絕對會令人心動的建議,搖起頭來。

    「我可以接受你的禮物饋贈,但是我不會拿你的錢。」這是原則,她絕不會接受他錢財上的幫忙。

    「為什麼不?」

    「我不想讓自己成為非得仰賴你才能過活的女人,那樣會讓我的自尊心受損,會令我看扁我自己。」她說。

    「妳為了一點小小的自尊,所以不肯接受我的錢?!那妳當初為何肯拿妳的身體來色誘我,好讓我放棄對妳的控告?妳這麼做就能維持妳的尊嚴嗎?」

    冠惟鑫銳利的目光閃動,他臉色微變地指出她前後不一的做事原則。

    被他這一說,她的心口不由地感到被利刃刺了一下,他所說的這句話嚴重侮辱了她!

    這一瞬間,鞏恬心開始後悔自己當初向他坦白接近他的原因……

    她感到有些難堪地低下頭,悶著臉往前走開。

    他迅速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扯回她,琥珀色的眼瞳倒映著她在路燈下微白的小臉。

    「妳要去哪?」

    冠惟鑫心頭對自己剛才說的重話有一絲歉然,但他並沒有把歉意說出口;因為他認為自己只是在闡述事實,而且也是想要讓她認清,她目前的窘境非他幫忙不可,他並不是有意侮辱她。

    「我要回去了。」帶著一絲黯然,她避開他投來的犀利目光,說道。

    他盯著她好一會兒,才說:「一起走吧。」

    「嗯……」她不置可否地點頭。

    兩人就這樣肩並肩往來時的路走回去,方纔的親密仍舊在表面上維持著,但那和諧的氣氛卻已經悄悄不見了。

    直到返回住處的沿途中,他們兩人都各懷心思,各有自己堅持的想法,誰也沒開口再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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