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悍將 第九章
    袁燁和井於曉的婚宴熱熱鬧鬧的吃到下午四點才散會,不過續攤卻直到晚上十點多才結束,大家都玩瘋了。

    林雪顏並沒有參加續攤的活動,在下午四點餐宴結束,幫忙收拾善後之後,便主動請命回8樓公寓照顧眾家姊妹們的小孩,所以續攤的十一人當中,只有衛沃嚳一個落單。

    不過落單對他來說並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他還得面對在場所有人的討伐兼圍剿。

    「說,小潔是不是你的女兒?」

    「你為什麼要拋棄雪顏,她有哪一點配不上你的?」

    「隨便拋棄女人的男人最爛了。」

    「隨便拋棄懷孕的女人的男人更爛。」

    「沒錯,快點回答問題。如果你的理由夠充分合理,我們就考慮原諒你,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我會負責修理他。」奎狩之露出陰森森的一口白牙,緩慢的接口道。

    衛沃嚳看向袁燁,希望身為好友的他至少能跳出來幫他一  下。

    「這個……關於這件事——」收到好友求救的目光,袁燁義不容辭的挺身開口.卻馬上被今天才剛走馬上任的太座夫人給打斷。

    「你最好什麼都別說喔,否則待會箭頭可能會指向你。」井於曉拉了下他的衣袖,好心的提醒他。

    「沒錯,我們都還沒找你算帳哩,竟然知情不報!」

    「冤枉。關於這件事我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以前也從沒聽他提起過。」袁燁高舉雙手,投降的忙找人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對吧?沃嚳?」

    「他的確什麼都不知道。」衛沃嚳點頭說。

    「謝啦,兄弟。」袁樺立刻投以感激不盡的眼神。

    「所以呢,替朋友證明了他的無辜之後,是不是該輪你替自己脫罪了?」於寒冷嘲熱諷的說。因為老公奎狩之的關系,她也將雪顏當成了親妹妹,所以對於拋棄雪顏的男人,她絕對無法寬容。

    「我無話可說。」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緩慢的開口。

    「什麼?」眾人同時一呆。

    「我無話可說。」他又說了一次。

    「怎麼可能會無話可說,至少你可以告訴我們小潔是不是你的女兒呀!」

    「我還沒見到她,也還沒跟小潔——不,還沒跟雪顏確認,所以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是。」

    「什麼叫你想應該是,難道說你拋棄小雪的時候,連她有沒有懷孕都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她懷孕,如果知道的話……」

    如果知道的話他還會把她送走嗎?衛沃嚳在心底問自己,而答案——

    是的,他還是會把她送走,因為這是不得不為的一件事。在獄中生產的女囚犯多不勝數,法律並不會因為女人懷孕就免罪,所以她非走不可。

    「如果知道的話你會怎樣?」於寒忍不住的追問。

    「她還是不能留在那裡。」

    「什麼叫她還是不能留在那裡?難道說你家裡除了小雪之外,還有別的女人?」於寒怒不可遏的瞪著他。

    「我一直覺得你挺面熟的,名字好象也有點似曾相識,可以請問一下你的職業嗎?」奎狩之一臉若有所思的開口。

    「沃嚳是一名警官。」袁嘩替他回答。

    「果然。」奎狩之猛然大歎一口氣。

    「果然什麼?」他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眾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他。

    「警驍悍將是吧?」奎狩之沒理眾人一臉不解加等待答案的神情,逕自對著衛沃嚳挑眉道。

    衛沃嚳愣了下,沒想到自己會聽見這四個字。

    「警驍悍將?」眾人臉上的疑惑瞬間又加深了許多,不解的目光來回看著他們兩人。

    「這個名字應該只有業界的人才知道,你是什麼人?」他微瞇雙眼,以懷疑卻又銳利無比的目光迎視著他。

    奎狩之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端起桌面上的酒杯朝他敬了一敬。「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

    「撒旦?」衛沃嚳震驚得在一瞬間瞠圓了雙眼。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奎狩之眉毛輕挑,嘴角微揚的說。

    「那件事幾乎震驚了全球警界,如果我再繼續不知不覺下去,根本就沒資格當一名警察。」衛沃嚳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但我一直想不透,當初你為什麼會找上我?」

    「因為我觀察過你,你並不是一個徒具虛名的家伙,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不怕死。」奎狩之看著他說。

    「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麼,你們之前就已經認識了嗎?」終於有人受不了的跳出來問。

    「之前曾經有過一次合作的經驗而已,還談不上認識。」奎狩之微笑的回答。

    沒錯,當初瓦解殺手組織可不是只單靠他一個人的力量,而是靠裡應外合的結果。理應指的當然是他啦,至於外合就是這名不怕死的警驍悍將了。畢竟敢跟來路不名、沒見過面,又完全不知對方底細的人合作,共同辦理一件史無前例的大案子,這家伙的膽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看樣子小雪堅持不肯透露幫助她的那個「友人」,八九不離十就是這家伙了。

    幫助犯人逃走的警察?

    真有他的!

    「哈哈……」他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狩之,你在笑什麼?」老公突然發神經,老婆只好負責關照。於寒眉頭緊蹙的問道。

    「放過這家伙吧,我想他當初拋棄小雪,應該有不得已的理由才對。我說的對嗎?」他目不轉睛的直視著衛沃嚳。

    「拋棄就是拋棄,哪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如果真有的話,那就把理由說出來給我們聽呀!」

    於寒忿忿不平地說道,在場眾女一致點頭。

    「沒錯。」

    「好了,時間不早了,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要審案的機會以後多的是,不管怎樣也該替新郎新娘想一想,放人回家度春宵吧?」奎狩之再度開口。

    「現在幾點了?」有人問。

    「快十點了。」

    「天啊,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快。不好意思啊於曉、袁燁,差點就要耽誤到你們倆的新婚之夜了。」

    「所以慶祝會要結束了?」

    「慶祝會是要結束了,不過衛先生,咱們可還沒跟你聊完,明天一起喝個下午茶吧?」於寒皮笑肉不笑的對他「邀請」。

    袁燁頓時投給好友一記同情的眼光,這群娘子軍的厲害之處,只有他這個曾經深受其害的人最了解。兄弟,保重了!

    「好了,散會之前讓我們大家一起舉杯祝福於曉和袁燁結婚快樂。」

    「結婚快樂!」

    「干杯。」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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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點整,林雪顏將屋裡的小朋友一個個讓他們父母領走,帶回家睡覺後,終於有時間可以去洗澡,准備休息了。

    天啊,今天真是累死人了!

    確定房裡的女兒睡得很熟——她今天玩了一天,也玩累了。林雪顏突然決定泡個澡來放松一下,反正明天是星期天,即使睡過頭了也不怕。

    她心動馬上行動的走進浴室放水,然後在沐浴後,沉進溫暖舒服又芳香宜人的泡泡浴缸中。

    天啊,好舒服喔。她閉上眼睛深呼吸,放松自己享受這有如身在天堂般舒適的感受。

    叮咚!叮咚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讓渾身放松的她在一瞬間又全身緊繃了起來。

    叮咚!叮咚——

    天啊,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來按門鈴呀?她急忙從浴缸裡爬起,抓起吊在門邊的浴袍往身上一套,迅速沖去應門。她怕門鈴聲會把熟睡中的女兒吵醒。

    8樓公寓的治安一向良好,而且住戶全都是認識的好朋友,所以習慣使然,她連問門外來者何人這道手續都省了,直接就將大門拉開。

    「噓——」

    她對門外的人比了個噓的手勢,想告訴來人小孩睡著了,別吵到孩子,怎知卻在看清來人之後,聲音戛然而止。剛泡過澡的紅潤臉龐也在一瞬間變得蒼白。

    「你開門前都不先問對方是誰的嗎?」衛沃嚳有些生氣的沉聲道,並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一腳踏進屋裡。

    「你剛剛在洗澡?」他轉頭一邊看著屋裡的擺設,一邊問道。

    洗澡兩個字讓林雪顏意識到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浴袍,她下意識的將領口拉得更密合些,並雙手盤胸的面對他。

    「你有事嗎?」

    「小潔呢?睡著了嗎?」

    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女兒,林雪顏渾身一僵,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我可以看看她嗎?」他忽然看向她問道。

    他的表情誠懇得讓人無法拒絕,在發現自己在做什麼之前,她已經對他點了點頭。

    屋裡有三個房間,但只有一間的房門是開著的,而且裡頭還透著燈光,衛沃嚳自然而然的走向那扇門,然後輕盈無聲的走進房裡。

    房裡開著小燈,布置得溫暖且舒適,床頭上和角落邊都擺滿了各式可愛的布娃娃玩偶,有大有小。

    床上有個小小的隆起瞬間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感覺自己的心跳、血液和脈搏都不由自主的加速起來。

    一個小小的可人兒安靜的躺在床上睡覺,她有著烏黑的長發,又長又俏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和一張天使般的小臉蛋,長得和她媽媽一樣漂亮。

    他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視線也跟著變得模糊。

    他的女兒,這是他的女兒。

    「她好漂亮。」他啞然低語道。

    「嗯。」林雪顏輕應一聲,伸手拭去眼眶中突然泛起的淚水。

    「當時我並不知道你懷孕了。」他沉默一會兒,啞然告訴她。

    「我自己也不知道。」她說。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熟睡的女兒,再度開口問道。

    「懷孕十周的時候。」她回答。

    「謝謝你生下她。」他聲音暗啞。

    「她是我的寶貝,因為有她,我才能夠好好的活下來。」

    他倏然轉而面向她,臉上有著難以置信的神情。「即使沒有她你也會好好的活下來,你答應過我的,不是嗎?」他厲眼看她,遏制不住激動的語氣。

    他稍微提高的嗓音似乎有點吵到熟睡中的小潔,床上平躺的她動了一下,隨即翻身側睡。

    「我們到外面談好嗎?」她看了女兒一眼,小聲的說。

    衛沃嚳猛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點點頭,隨她走到客廳去。

    「你要喝什麼嗎?」她問。

    他輕搖了下頭,然後一臉嚴肅的緊盯著她。「你曾經有過求死的念頭嗎?」他沉聲問道,聲音充滿了努力克制的緊繃氣息。

    他們倆誰也沒坐下,就這樣站著,各峙一  方。

    「沒有。」她猶豫了一下,輕聲道。

    「騙人。」他低沉的迸聲道,朝她逼進一步。

    林雪顏垂下眼瞼。「我並沒有騙你,我的確沒有過求死的念頭,只是……」她欲言又止的停了下來。

    「只是什麼?」

    她輕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老實回答,「只是也沒有求生的念頭罷了。」

    「你說什麼?!」他激動得緊緊扣住她手臂,讓她不得不抬起頭來面對他。

    「那時我一個人,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沒有可以關心的人,也沒有人會關心我。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究竟是為了什麼。」她苦澀的說。

    「所以呢?你到底做了什麼?」他下顎緊繃的問。

    「我什麼也沒做。」她看了他一眼,收拾起臉上的苦澀,若無其事的說道。

    「什麼叫什麼也沒做?」

    「就是從這個城鎮流浪到下個城鎮,漫無目的的走著而已。」她避重就輕、輕描淡寫的回答。

    他隱忍著怒氣,繃緊著下顎瞪她,壓根兒也不相信她說的鬼話。

    「你是怎麼發現自己懷孕的?」他沉思的問道,決定要用查案的方式,抽絲剝繭找答案。

    「一個老醫生說的。」她看他」眼,不解他怎會突然改變話題。

    「你怎麼會碰到那個老醫生?」

    林雪顛楞了一下,終於知道他並不是在改變話題,而是換個方式套她的話而已。她怎會忘了他是一個多麼出色的警官呢?她真笨。

    「小雪?」她的沉默不語讓他不由得開口喚道。

    「你第一次這樣叫我。」她覺得有點新奇。

    「小潔這個名字既然已經變成我們女兒的名字,我自然不能再繼續叫你小潔。既然這裡的人都叫你小雪,我只有跟著這樣叫了。」他簡單的解釋道。「但是你別想轉移話題,你當初是在什麼情況下碰到老醫生的?」他堅定的盯著她問。

    「我忘了。」她決定裝失憶。

    「我不信,別的事也許你有可能忘了,但是我絕不相信你會忘了當初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現自己懷孕的。」他溫和的說。「別騙我。」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呢?」她看著他,無奈的問。

    「我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好好的做到承諾過我的事。」他表情變得有些陰郁。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活著嗎?你又河必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呢,畢竟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她看了他一會兒,歎氣的說。

    「所以,」他輕輕開口道,微瞇的黝黑雙眸中閃著危險的光芒。「你根本就沒把答應過我的承諾當一回事,是嗎?」

    林雪顏微微僵了下,瞬間垂下眼瞼。她咬著唇瓣,自知理虧,無話可說。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沉靜之中。

    她不安的盯著眼前的地板,努力想要打破沉靜,卻突然聽見他開口說——

    「吻我。」

    她震驚得瞠大雙眼,不知所措的抬起頭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與懷疑。

    他剛剛有說話嗎?

    沒有吧,應該是她幻聽吧。

    「如果你吻我的話,我就原諒你。」

    林雪顏腦袋一片空白,這回她無法再告訴自己那是幻聽,因為她確確實實看見他開口說。

    天啊,他是在跟她開玩笑吧?

    她的視線觸到他雙眼時,卻被他凝望著自己的熾熱眼神看得幾乎喘不過氣。

    天啊,他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他是真的想要她的吻——

    想要她。

    她瞬間心跳加速,覺得熱潮從她胸部一路蔓延至雙頰。

    他想要她。雖然已經過了將近四年的時間,但是她仍清楚的記得他們歡愛的一切,包括他的眼神、他的呻吟、他的力量,以及他在她體內沖撞時既痛苦又愉悅的感受。

    她只有他一個男人,所以記憶無可取代。

    「吻我。」他又說了一次,聲音粗嘎得像是耳語。

    她看著他,心髒狂跳,血液沸騰。她無法阻止自己仍然愛他,仍然想他,仍然要他的心。他的要求,眼中的想望與熱情在在都在削薄她早已潰不成軍的理性。

    她不由自主的輕舔了下干燥的雙唇,感覺他扣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似乎緊縮了下,呼吸也在一瞬間變得更加沉重。

    她無法阻止自己,終於慢慢踮起腳尖,朝他送上自己的紅唇。

    她的唇瓣才剛剛碰到他的,他就緊緊的把她拉進懷中,饑渴而急切的吻住她,舌頭也深深的探進她嘴巴裡,以前所未有的激烈熱情狂吻她。

    天啊,就是這種感覺。他要她,她也要他。

    她無法阻止他,也無法阻止自己。熱情與欲望就像干柴烈火,迅速燃燒蔓延至他們全身,讓他們迫不及待的用力拉扯對方的衣服,只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擁有對方。

    他們倆一起跌坐在沙發上,他將她推倒,將她壓在身下,熱情的探索他記憶裡她身上所有的敏感地帶。

    她難打心的在他身下扭動,發出天籟般美妙的呻吟聲,還弓起背部將指甲戳進他肩背的肌肉裡,催促著他的進入。他不再忍耐,也無法繼續忍耐,一面吻著她,一面急切而猛烈的沖進她體內與她深深結合。

    第一次的高潮讓他們禁不住哆嗦,而第二次距離第一次並不遠。

    當他們筋疲力竭的躺到床上時,她以為欲望終於得到平息可以一覺到天亮,但是並不,她睡到半夜竟又被他游移到身上的手吵醒,然後在東方天空微露曙光之際,他又激烈的要了她一次。

    分離並未削減他們之間的熱情,只有讓熱情堆積、燃燒得更加猛烈。

    這是火熱的一夜,也是他們相逢的第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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