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感哈啦男 第六章
    他們在冷戰,這是蒙伊雪從未想過可能會發生的事,但是它的確發生了,因為他們已經整整有一個星期未交談過一句話了。

    她好難過,真的好難過,雖說冷戰是由她開始的,主導權也在她,但是他不應該絲毫不努力與她重修舊好,而靜靜地讓兩人間的冷戰持續下去,她真的、真的好難過。

    抱著課本早退的離開學校,她遏制不住心中的難過邊定邊哭,直到猛然與人相撞而幸好與她相撞的男人身手矯健,反應極快的將她扶住,沒讓她跌倒。

    「對不起,你還好吧?」男人問。

    蒙伊雪驚魂未定的抬起頭來,一張因驚嚇而蒼白,再加上一雙淚眼汪汪、涕泗縱橫的臉,瞬間奪走男子——李伯聖全副的注意力。真是一張楚楚動人的小瞼!  「你還好吧?」他再次問,不知不覺的在客套的語氣中加注了一抹溫柔。

    「謝謝。」蒙伊雪搖了搖頭,啞聲向他道謝。幸而他扶住了她沒讓她跌倒,要不然後果她連想都不敢想。

    明知道有場會議正在等他,但看著眼前這張楚楚動人的小臉李伯聖卻是怎麼也走不開身。

    「你真的沒事嗎?你、在哭。」他關心的凝視著她,情不自禁的伸手輕觸她臉上的淚痕。

    蒙伊雪驚惶的倏然後退了一步,瞪著他。

    「對不起,但是你的樣子看起來很令人擔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不妨說出來,也許我幫得上什麼忙。」李伯聖誠懇的說,甚至從皮夾內掏出自己的名片來交給她,以防她認為他是什麼不肖之徒。

    「謝謝,但是我沒事。」蒙伊雪沒有伸手去接,她輕聲的對他道了一聲謝後,就想越過他離開,沒想到卻被他擋住了去路。

    「我真的不是什麼壞人。」他迅速的為自己辯白。

    看得出來,蒙伊雪不由自主的在心裡答道,因為他的行為端正,談吐不俗,怎麼看都覺得像是社會精英或都市雅痞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個壞人,不像她老公,坐在網吧鬼混抽煙時的樣子,簡直就像個一事無成的老混混一樣。

    想到老公,她水汪汪的雙眼又迅速被淚水盈滿,潸潸的滑落了下來。

    「我只是想幫你,並沒有任何意圖。」他從口袋掏出一隻方巾遞給她,同時溫柔的說道。

    並沒有接受他的好意,蒙伊雪伸手用手背擦去眼眶中的淚水,抬起頭看著他。

    「我已經結婚了。」她不希望他對她有任何的追求之意。

    李伯聖冷不防的愣了愣,懷疑的將目光栘到她抱在胸前的課本上。

    「你不是學生嗎?」

    「我是,但我也已經結婚了。」說完,她朝他輕點了下頭越過他離去,留下呆若木雞的李伯聖一個人愣愣的站在路上,半晌都還回不了神。

    ☆  ☆  ☆

    緣份這種東西很難界定也很難解釋,在蒙伊雪和刁覃遠冷戰期間,李伯聖就這樣冒了出來。

    前一天在路上與人相撞之事,蒙伊雪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李伯聖就不同了,事實上從他驀然驚醒發現早已失去她的蹤影后,他便無時無刻的不在想這個令他怦然心動的女生。

    雖然她說她已然結婚了,但是事後他想了又想,懷疑那可能只是她拒絕他的藉口,畢竟她是如此的年輕,而且還在學不是嗎?

    他真後悔當時自己被震呆了而沒能將她留住,或者詢問到她的芳名及電話,但也因為如此,才更加確定他們倆是有緣的,因為在事隔下到二十四小時,他竟又在咖啡店中巧遇她。

    他欣喜若狂的從原位站起來走向她,並失禮的直接坐進她對面的空位上。

    「嗨,沒想到這麼巧又見面了。」他微笑的盯著她,注意到她這回臉上雖然沒有淚水,但眼中悶悶不樂的神情卻依然存在。

    蒙伊雪茫然的看著眼前這下請自來的陌生男人,眉頭忍不住微微地皺了起來。因為他看起來不像是無聊份子,所以她也沒用打發無賴的方式冷漠的叫他滾蛋,而是以平常的語氣詢問。

    「請問我們認識嗎?」

    李伯聖暗罵自己糊塗,他應該要先自我介紹才對,不過她真的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嗎?他們第一次見面距離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小時耶,他應該不是那種很容易讓人遺忘的人才對。

    「你好,我叫李伯聖,昨天下午三點多左右,我們在人行道上不小心撞了一下記得嗎?」他提醒著她,同時介紹自己。

    蒙伊雪愣了愣,慢慢地回想起這件事。原來是他,難怪她總覺得他陌生之外還帶有一點眼熟。

    「有事嗎?」她問。

    「沒,只是覺得好巧,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遇見對方了。」他咧嘴而笑,渾身散發出一種屬於春天陽光的和煦氣息。

    但蒙伊雪此刻卻只想到另一季的溫柔,那是冬天裡的陽光,溫暖柔和的讓人抗拒不了的想依偎他一輩子,一輩子承受他溫柔的拂照。

    然而一想到她現在的處境,她立刻遏制不住的悲從中來,眼淚溢出了眼眶。

    「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願意告訴我嗎?也許我真的幫得上忙。」李伯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遞給她,同時溫柔而關心的詢問。

    蒙伊雪嗚咽的搖頭。

    李伯聖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就在此時,服務生送來了他剛剛點的焗飯給他,剛出烤箱的局飯香氣四溢,瞬間瀰漫在他們四周。

    「嘔!」一股噁心反胃的感覺倏然衝上蒙伊雪的喉頭,她遏制不住的立刻搗住口鼻,急匆匆的奔向廁所的方向。

    李伯聖被嚇了好大一跳,在她身影沒進通往洗手間方向的轉角之後,才反應遲頓的猛然從座位中站了起來,擔心的隨她身後追過去。

    「嘔——嘔——」

    蒙伊雪站在廁所內對著馬桶乾嘔,她還以為自己有幸能逃過孕吐的折磨,因為醫生在她產檢時曾告訴她,並不是每個孕婦都會孕吐,而孕吐的時期也不太一樣,所以她一直以為自己極有可能是前者,沒想到正確答案卻是後者。

    「嘔——嘔——」

    好難過,她還要吐多久呢?她的胃已經空空如也了,吐出來的也只剩下胃液而已,為什麼還不停止呢?

    「嘔——」

    她又乾嘔了幾次,並站在馬桶前等了一會兒,確定自己不再想吐之後,才渾身虛脫的按下衝水鈕,轉身到洗手台鏡前洗了把臉,再走出廁所。

    「怎麼一回事?」等在廁所外的李伯聖一見到她,立刻上前關心,他眉頭緊蹙,一臉擔心的表情。

    「只是孕吐而已。」蒙伊雪輕輕的搖頭,表示沒什麼大礙。

    「孕……吐?!」李伯聖猶如突然被雷劈到,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雖然看起來不像,但我的確是個孕婦。」

    「我不信。」他喃喃地將目光栘向她平坦的小腹上。

    蒙伊雪低頭看向自己僅有些微凸的小腹,不怪他不信,因為在班上就有許多女生即使沒懷孕,小腹也比她大上許多,所以她的同學也沒人相信她懷孕了,不過從今以後他們想不信都不行,因為他們將會陸陸續續看見她出現反胃想吐的情形,而她的肚子也會一天比一天的隆起。

    「你看起來這麼年輕,甚至還不到二十歲……」

    「我已經二十一歲了。」她淡淡的說,舉步走向座位,卻在看見桌上那盤害她想吐的焗飯仍在桌上時,怯步的停了下來。

    跟在她身後的李伯聖雖仍震驚在剛聽到的消息之中,卻也沒忽視她怯步的反應,他伸手招來服務生請他將那盤焗飯撤走。

    「你不必這樣做,我換個位置坐就行了。」蒙伊雪阻止他的舉動。

    「反正它冷了也不好吃,我們再叫別的,你想吃什麼我請客。」他說。

    「不……」

    「你剛剛把胃裡的東西全吐出來了不是嗎?你得吃些東西。」他堅持的將Menu遞給她。「來,選些你可以吃又不會讓你想吐的東西。」

    「我真的不……」

    「就算是我剛剛害你吐的賠禮好嗎?如果你不接受,就表示你在怪我,不肯原讓我。」他溫柔的打斷她的拒絕。

    蒙伊雪看著他,幾不可聞的輕歎一聲。

    「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呢?我們幾乎可以說是素昧平生的兩個陌生人。」

    「大概是緣份吧,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對你很有好感,本以為你說你結婚了是騙人的,沒想到卻是真的,但是,即使如此我還是想和你交個朋友,不知我有這個榮幸嗎?」李伯聖坦白而誠懇的說。

    蒙伊雪猶豫的看著他,半晌之後她點了點頭。

    「你好,我叫蒙伊雪。」

    ☆  ☆  ☆

    過去一星期來,刁覃遠覺得自己過得水深火熱、痛苦不堪,他的工作毫無進度,精神極度緊繃,體重更是一公斤一公斤的往下掉。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身處在惡夢中,想逃脫這一切卻又全然身不由己,只能日復一日的等待著夢醒的那一刻,然而這一切根本就不只是一場夢,而是現實,慘酷的現實!  小雪完全不理他,甚至於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她在生氣他知道,事實上從他決定將屋子分租給其他人時,他就知道她一定會生氣,但是他沒想到她會氣這麼久,甚至於氣到不想理他、不願跟他說話,當他不存在似的。

    他不知道她會如此的生氣。

    一個星期了,她不願跟他說話,不願讓他載她上下學,完全對他視而不見,這些他都還可以忍受,只要讓他看見平平安安的她,他都勉強還能忍受,但是現在……

    刁覃遠看了一下工作桌上的時鐘,上頭時針不偏不倚的指到十的位置,外頭卻仍未聽見她回家的聲音。她到底去哪兒了?會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為什麼手機不開又不打電話回家說明她的去處,難道她不知道他會擔心嗎?

    不,她也許就是知道,所以才會故意這樣做,用以報復他對她的傷害。

    刁覃遠,看看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明明翟霖已經警告過你絕對不能做出先斬後奏的事來,結果呢?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讓自己過得水深火熱、痛苦不堪也就算了,如果她因而發生了什麼意外,你即使自殺都不足以謝罪。

    「喀——」

    靜寂的屋內極細微的聲響都顯得明顯,刁覃遠聽見了客廳外似乎傳來了開鎖的聲音,他想也不想的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拔腿就往外衝,在他跨出房間門的那一瞬間,門外的人亦正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看清楚站在大門前的人後,刁覃遠頓猶有如洩了氣的皮球般的癱了下來。

    不是她……

    「刁大哥,在替我等門嗎?真是不好意思。」房客卓小姐千嬌百媚的朝他微笑道。

    刁覃遠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有朝她輕點了下頭,便轉身回房。

    「咦,房東太太,你今晚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聽見她的話,原本已踏入房門內的刁覃遠迅速的轉身又奔出房門,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剛踏進家門的妻子,從頭到腳沒有一處遺漏的確定她完好無缺後,懸掛了一整晚的心才緩緩地落了地,但他緊蹙的眉頭卻始終沒有鬆懈不來。

    他沒有開口說話,因為她不准他與她說話。

    刁大哥?房東太太?好大的差別呀!  蒙伊雪在心裡冷笑,視而不見的越過他們倆定進房間。

    刁覃遠在她經過他身邊時,似乎聞到她身上有一股香煙味,他原就眉頭緊蹙的雙眸在瞬間緊瞇了起來。

    她到底去了哪裡?身上怎麼會有煙味?她不是一向最討厭二手煙的嗎?怎麼身上會出現煙味?難不成她抽煙了?

    一千八百個問題瞬間在他腦海中炸開,炸得他頭暈目眩、頭重腳輕,什麼狗屁的爛原則、理智、冷靜、壓抑全部在瞬間灰飛湮滅,他大步走向她的睡房,第一次跨進屬於他們倆共有的新房。

    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蒙伊雪反射性的回頭,卻在看見來人是他時,驚愕的忘了冷戰這回事。

    「你……」她開口,但他的速度比她更快。

    「你今晚到哪兒去了?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家?為什麼手機不開?為什麼身上有煙味?你知不知道我在家裡坐立不安的擔心了一整晚,結果你回來了卻帶了滿身的煙味,你是不是在外頭抽煙了?」刁覃遠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劈哩咱啦的就說了一堆。

    蒙伊雪被他這一連串,連歇口喘息都沒有的問題給問傻了。她目不轉睛,動也不動的看著他,接著慢慢、慢慢地反應過來。

    他在關心她,他還是關心她的!  嗚……嗚嗚……

    感動的認知讓她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原來孕婦會多愁善感是真的,因為她以前從來都不是如此愛哭的人啊。

    一見到她哭,刁覃遠頓時渾身都僵硬了起來,人也亂了分寸。

    「對不起,我不故意要對你大聲,也不是在責怪你,我只是……我……」

    「嗚嗚……嗚嗚……」

    「我……對不起,小雪,我……」

    「嗚嗚……嗚嗚……」

    她傷心的哭泣聲與潸然淚下的小可憐樣讓他再也遏制不住,一個箭步的衝向她,然後緊緊的將她摟進懷中,道歉的安撫著。

    「對不起,你別哭,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用剛剛的那種語氣跟你說話,即使我再生氣、再擔心、再失控,也絕對不會像剛剛那樣對你說話,你別哭、別哭、別哭……」他擁著她,發誓般的對她低語著,好像只要她別哭,即使要他去摘下天上的星星給她,他也會想盡辦法辦到一樣。

    蒙伊雪抽噎的從他懷中掙扎的抬起頭看他。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理我了。」她委屈的說。

    他驚愕的看著她。「我從來都沒想過要不理你。」

    「你都不跟我說話。」

    「是你不准我跟你說話的。」

    「你又不是小學生,我也不是老師,為什麼要這麼聽話?」

    「嗄?」

    「你這個阿呆!」她捶了他一下,又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好難過,你怎麼可以為了我一句氣話而對我不聞不問,你真的很可惡,你知不知道?你這個阿呆!」她又捶了他幾下。

    「對不起,害你難過了。」

    「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就把客房裡的不速之客送走。」

    「小雪……」

    「你不願意是不是?」她倏然生氣的將他推開。

    「小雪……」

    「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嗄?」

    「所以才堅持不顧我的反對讓她住進家裡,因為我對你而言根本只是個責任,只要我和肚子裡的孩子在你視線內是安全的,其餘的事你根本就不在乎、不想管,就像我也沒有權力干涉你的一切所做所為,包括帶你真正喜歡的女生回家住一樣。」她說著忍不住又滑下傷心的淚水。

    刁覃遠被震呆了,她說什麼?他喜歡的女生?帶回家住?

    「不,你完全誤會了,我跟卓小姐一點關係也沒有,除了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外,我對她根本就一無所知……」他極力為自己的清白解釋,卻被她打斷。

    「她叫你刁大哥。」她指出事實。

    他一呆。「我沒叫她這樣叫,是她自作主張……」

    「但是你也沒有反對不是嗎?」她再次打斷他。

    刁覃遠倏然一僵。

    「我一會兒就去請她改口叫我房東。」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房東?那你的意思還是堅持要讓她住下去就對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雪,卓小姐人不壞,你為什麼不試著和她相處看看,也許你們能成為好朋友?」他試圖遊說她。

    「不管怎麼說,你就是要讓她繼續在我們家住下去就對了?」她盯著他問。

    「我……」刁覃遠為難的看著她。

    先不管他當初找房客到家裡住的目的是什麼,這樣莫名其妙就要收回房間把人家趕走,怎麼說都好像太過份了,他做不到,也不想這樣做。小雪應該知道他的個性,瞭解他的想法才對。

    「如果你堅持一定要讓她繼續住下來的話,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個條件。」蒙伊雪突然改弦易轍的開口。

    「什麼條件?」糾結的眉頭倏然鬆開,刁覃遠充滿希望的問。

    「從今天晚上起,你得搬回我們的臥房,也就是這間房間睡覺。」蒙伊雪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嚇得刁覃遠差一點就要遏制不住的奪門而出。

    「你知道我要工作……」他勉強自己以正常的嗓音開口,但天知道他喉嚨緊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了。

    「工作再多再忙也是要睡覺,你的身體又不是鐵打的。」她不讓他有理由逃避。

    「我比較習慣晚上工作,白天睡覺。」這樣她就不能強迫他與她同床共枕了吧?即使一定要他回房睡,白天她要上課,他一個人睡應該沒問題。

    「不行,你得將生活作息調正常,一定得回房跟我睡覺。」

    轟!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在刁覃遠腦袋中響起,他只覺得全身忽然被一股熱浪包圍,迫使他臉紅心跳、口乾舌燥。

    「小、小雪,你知道我的工作需要動腦筋,白……天對我來說太、太吵了。」他口吃的說。

    「我不管,如果你一定要讓家裡住進一個不相干的外人的話,你就一定要回房間陪我睡覺。」

    拚命叫自己不要去注意那些敏感的字眼,以防自己有幸成為台灣第一名三十一歲的腦溢血患者,刁覃遠終於捉到她話裡的重點了。

    他先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才開口。「為什麼家裡住了外人,你才要我一定得回房睡?」

    「因為我不要成為別人的笑柄。」

    「笑柄?」刁覃遠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什麼意思?」

    「你還不懂嗎?一定要我把自己的傷疤揭開來讓你看你才懂嗎?」她紅著眼眶對他低喊,「好,那我就告訴你,所謂的笑柄就是指一個女人不受丈夫喜愛,每天只能獨守空閏日復一日,追根究底的結果,原來丈夫娶她只是為了個責任,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這就是事實,你說好不好笑?」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但是我絕對不會讓這種發生的,你絕對不可能成為任何一個人的笑柄,我發誓。」

    「如果屋內只住了我們兩個,或許你發的誓我會相信,但是有了第三者之後,你要我怎麼相信那第三人不會將她所看到的對別人說呢?你有辦法封住一個人的嘴巴一輩子嗎?」

    「她……不像是個會饒舌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你剛剛不也承認了你對她其實是一無所知的?」蒙伊雪抹去眼眶中的淚水再次委屈的低吼。

    「我……」刁覃遠頓時只覺得無話可說,因為他的確對他們的房客一無所知,除了她叫什麼名字之外。

    「算我求你好嗎?刁大哥,不要讓我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柄,你就回房間睡好不好?反正,」她突然停頓了一下,「反正我們倆也不是沒一起睡過不是嗎?」她紅鼻子紅眼睛的臉上,忽然閃過一抹羞赧的凝視著他求道。

    刁覃遠進退兩難,終於知道什麼叫做作繭自縛,和什麼叫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了。

    「刁大哥,求你。」

    「我……」

    「難道你真要眼睜睜的看到我成為別人的笑柄之後,才願意幫我嗎?」

    「我……」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不如現在就離婚吧,反正我遲早都會成為別人的笑柄,不如早點讓他們笑得夠,以後我也許還能保有一點平靜。」

    「不,我絕對不讓那種事發生的,我絕對不會讓人有機會嘲笑或傷害你。」

    「只怕到時根本由不得我們。」

    刁覃遠眉頭緊蹙,掙扎的看著她。

    「算了,我不強迫你了,刁大哥,也許我這輩子注定要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柄,反正未婚懷孕,挺著大肚子去上學這些事也早已讓我聲名大噪了,現在再多一個棄婦之名又有何差?」

    「不准你這樣說自己,你不是棄婦。」刁覃遠瞬間皺緊眉頭不悅的反駁。

    蒙伊雪輕扯了扯唇瓣,露出一抹落寞的強顏歡笑。

    他看著她唇邊慘淡的微笑,突然猛吸了口大氣。

    「從今晚起,我會準時回房睡覺。」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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