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郎誘妻 第五章
    自從在雜院深情一吻後,詩詩和聘風之間似有若無的牽絆似乎激增了,在舉手投足間,他們總會不自覺的梭巡彼此的身影。

    詩詩開始變得恍惚,心不在焉,她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飛到在園裡修整樹木的強碩身影上頭。

    而聘風彷彿與她心有靈犀,他總是在她投以目光時,適時抬頭,咧開一口白牙笑著。

    「小姐。」

    聞言,詩詩旋過身,只見一臉憂心的棋兒和畫兒,不知何時已悄然站在她身後。

    詩詩摸摸發燙的臉蛋,詫異的張大櫻唇大口呼吸。

    「不敢相信,我竟然……竟然……」

    「愛上他了?」棋兒替詩詩接口說道。

    「不可能!我怎麼會愛上他呢?我跟他並不熟啊!我不相信,這不會是真的!」詩詩眼眸裡的脆弱,深深震撼棋兒和畫兒。

    「小姐,妳別慌,請鎮定下來。」

    棋兒試著安撫詩詩,讓她漸漸從慌張的惰緒中脫困。

    「不!這不是真的!」詩詩試圖說服自己,「談情說愛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朱子安足足對我追求三年,我才接受他的感情,我怎麼會愛上一個初見面就敢對我非禮的人呢?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可是小姐,妳可以跟任何追求妳的公子們保持距離,為何只有他不成?」棋兒遙遙指向埋首工作的聘風。

    「因為他……太纏人了。我頭昏,才會掉進他的陷阱。」詩詩虛弱的說著自己地無法接受的理由。

    「小姐,那為何朱公子的感情不會讓妳量頭轉向呢?」棋兒客觀的說道。此時一旁的畫兒也開口問:「小姐,不如讓畫兒去試探試探凌公子?」

    「是呀,小姐,您就讓畫兒去試探凌公子吧!」棋兒跟著勸說。

    面對如此關心自己的丫鬟,詩詩只得勉強答應。

    ★☆★☆★☆

    夕日時分,燕兒們紛紛歸巢。

    此時仍在賣力工作的聘風,不禁逕自想著,若現在有杯冰涼的酸悔汁,不知該有多好!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一杯酸梅汁竟適時出現,他開心地接下,,隨即仰頭灌入一大口,然後再抬眼瞧瞧眼前這位體貼的佳人。

    「咦?怎麼是妳?」聘風的笑容頓時僵住。

    「怎麼?凌公子您看來似乎很失望喔!莫非公子您正在等人?」畫兒朝聘風嫵媚一笑。

    「是詩詩要妳送來的?」聘風對畫兒的美貌視若無睹,他正努尋找在小樓內忙碌穿梭的人。

    「小姐是何等身份,她怎會記得你這個『下人』的喜好呢?你說對不對?」畫兒故意挑撥道。

    「謝謝妳的酸梅汁,妳可以走了。」

    「哎呀,凌公子,你這是在趕人啊!畫兒可是挹清園的住戶呢!」

    「要不然,我走好了!」

    「凌公子,您這是啥意思?畫兒來了您就走人,像是畫兒趕走您似的。難道畫兒真的如此不堪入目?」畫兒佯裝委屈的說道。

    「不!姑娘五官清楚,四肢健全,怎會不堪入目?只是我不想『別人』誤會。」聘風一臉嚴肅地答著。

    「小姐回房去了,一時半刻是不會出來的。」畫兒故意如此說道。「凌公子,畫兒跟小姐,您覺得誰比較美?」

    「我凌聘風是個粗人,不大懂人的美醜怎麼分,對我來說,看得順眼的姑娘就是美人,像你們家二小姐,我就覺得挺美的。」聘風一面說,一面想起詩詩。

    「看來,凌公子是看上咱們家二小姐啦!怪不得對畫兒不假辭色。」畫兒輕淺一笑,又繼續道:「凌公子您真是好眼力啊!倘若您娶了咱們家二小姐,等於是挖了座寶庫呢!下輩子您就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對於畫兒的譏諷,聘風並未接腔,他只逕自陷入深深迷惘之中。

    「凌公子,人家說侯門一入深似海,這是對高攀上權貴之家的女子所說的話,不知道是不是也適用在高攀富豪之家的男子身上?」畫兒又一次打擊聘風。

    聘風從來不敢想這些問題,他深怕這些問題一旦被赤裸挑開,他將不知如何去面對。

    「凌公子,您知道嗎?畫兒打從第一眼見到您,就仰慕不已,如果公子肯放棄小姐選擇畫兒,畫兒願將自個兒的私房錢五百兩銀兩贈予公子,您說好不好?」

    對向來缺錢的聘風而言,五百兩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更何況得了錢財還有美人作陪,真可說是「人財兩得」

    可是當風姿綽約的畫兒往他身上依偎時,他卻像是給毒蠍咬了一口,避之唯恐不及。

    「不!不行!瞧妳這副瘦弱的模樣,如何跟我過苦日子?」聘風急急搖手。

    「畫兒不行,小姐就更加不行!您忘啦?小姐可是堂堂千金之軀,可從來沒挨過苦日子啊!」畫兒趕忙反駁道。

    「她不一樣,她有辦法撐起這個家,讓大伙適得其所,對她服氣,所以就算將來得過苦日子,她一樣過得來的,她絕不是嬌弱到不能吃苦的大小姐。」

    「咱們姑娘家嫁人是為了有個依靠,圖個安穩的生活,可是公子您開口閉口全是要小姐過苦日子,難道公子一點都不珍惜小姐?」畫兒不滿的接腔問話。

    「我就是珍惜她才說這種話!」聘風生氣的大聲宣告。

    「詩詩的一切我全喜歡,包括她的壞脾氣,強烈的責任心,和比男人強上幾百倍的辦事能力,就是因為珍惜,所以不要她變黃臉婆,每天只為著忙碌三餐而活,我要她過自已希望、可以發揮所長的生活,我要她快樂,雖然我還我不到該如何讓她快樂的方法,可是,我很認真的在想!」

    聘風誠懇的告白,在寂靜的空間裡迴盪著,過了好一會兒,聘風突然發現那些在挹清園的大小丫鬟們,全從各角落的窗口冒出頭來,正兩眼發直,紅唇微張的瞪著他看。

    「哼!就憑你的豬腦袋,即使想了三生三世,也找不出讓我快樂的方法!」卸下濃妝的詩詩,在二樓陽台拋下話後,就旋身避入內室。

    聞言,聘風例開大嘴朗聲大笑,他從目瞪口呆的丫鬟們面前穿梭而過,然後闊步離去。

    ★☆★☆★☆

    褚良光不費吹灰之力通過詩詩所誤的三道關卡,證明他對心心的確有情,於是,詩詩只得拱手讓出心心,她想,褚良光應該會解決他和心心之間的「一切阻礙」。

    待詩詩走後,聘風便急忙向前對良光交代一些要事,然後就尾隨丫鬟們往大廳前進。

    田府內到處張燈結綵,鑼鼓聲響徹雲霄。

    田老爺的笑聲一直沒間斷過,醉醺醺的臉上有著說不盡的得意喜氣。

    他遠遠看見詩詩前來,就忙著叫人倒酒要她先干三柸。

    詩詩大方的接過酒,二話不說一飲而盡。

    她那爽快率真的作風,讓在場的衛道之士頗不以為然,而一些早已習慣她作風的老爺公子,則不在意地舉杯跟她對飲。

    詩詩的酒量是和她娘──梅鳳姑互相對飲而訓練出來的,平日她並不常喝酒,只有遇上特殊日子她才會准許自己解禁。

    今天是心心的大喜之日,值得慶賀,所以詩詩拚命地向各個親友長輩敬酒。

    聘風瞧她的喝法,簡直在灌水,於是興起要替她擋酒的念頭。

    「我來幫妳喝!」聘風執起皓腕,一把搶過詩詩的酒杯一飲而盡。

    「詩詩,他──」田老爺手執酒壺,視野朦朧的指著聘風,聘風誤會他想繼續向詩詩灌酒,於是一把奪走他手上的酒壺,脖子一仰,咕嚕咕嚕將酒飲入肚腹。

    「這一小壺汾陽白玉美酒,得用千兩銀子才可買到,你竟然把它全喝光了?」梅鳳姑尖銳的叫聲,差點要震破廳堂內所有人的耳膜,要不是田老爺絆住愛妻,肯定她非得向聘風討個「公道」不可。

    「謝老爺賜這壺美酒。」聘風環顧眾人,若誰還敢我詩詩拚酒。

    「天啊!你居然糟蹋了這麼好的美酒,你知不知道你會讓造酒的杜翁哭死?」詩詩非但不感激聘風的「挺身相救」,反而還奚落他的不是,她回過頭,準備要跟他理論時,卻見他逕自喃喃自語著。

    「一個詩詩……兩個詩詩……三個詩詩……好多詩詩……」

    聘風突然覺得眼前一睹,然後就「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真會找麻煩!」詩詩低喃抱怨,隨即派人將聘風送回所住的廂房。

    「詩詩,那位公子是誰?」田老爺趕忙朝即將離去的背影發問。

    詩詩停下腳步,似有若無的回以一抹微笑,「他只是個醉客而已。」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追上抬著聘風離去的行伍。

    知道聘風只是醉了,並無外傷,詩詩終於放下忐忑擔憂之心,她瞧著他那大剌刺的睡姿,忍不住又罵了句。

    「你這個有勇無謀的魯莽大笨蛋!」

    「小姐,我覺得凌公子笨得很可愛耶!」棋兒宛如詩詩心海深虛的影子,替她說出她不願說出口的字句。

    「沒酒量還敢逞強。」

    「小姐,您怎麼不想想凌公子是為誰逞強呢?」

    此時,聘風彷彿在響應棋兒的問話,他噴著酒氣大喊著:「詩詩──詩詩──我的心肝寶貝詩詩──」

    「這笨蛋!」詩詩雙頰緋紅,將拳頭塞入聘風胡亂囈語的大嘴中。

    棋兒忍住笑意,貼心的把滿屋子的人給支開,屋內頓時只剩下詩詩和聘風兩人。

    詩詩往床畔坐去,就著微暗燈光,打量起眼前這個令她芳心激盪的男子。

    那粗爽豪邁的五官,壯碩寬闊的胸懷,讓詩詩不禁意亂情迷起來。她依稀記得他的大手會那麼沉重的箍緊她的身,讓她怎麼逃也逃不了,可是現在的她只想牢牢依附在他身上,彷彿唯有如此,那無依的孤單才會消逝。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聘風。」

    詩詩一念起聘風的名字,渾身上下就像點著火似的。

    她將柔嫩的指尖在他那經歷風霜的臉上輕畫,每個細微的輕觸都有著深深的眷戀。

    她順著他的額,眉心,眼皮,鼻樑一直往下,最後將手停在他的唇上,腦中突然浮現出他那火辣無比的親吻。

    「聘風──」

    詩詩笨拙的吸吮著聘風略帶酒香的唇瓣。

    「嗯……」即使意識不是很清楚,聘風的鐵臂依然自動收緊詩詩的柳腰,把她那穠纖合度的身子扎扎實實嵌入他硬挺的懷中。

    就這樣,過了許久……

    「聘風,放開我,我該走了!」

    回答她的是沉睡的鼾聲。

    「聘風,再不放手我就要呵癢囉!」

    詩詩的手開始在聘風身上滑動,聘風的身軀果然忍不住扭舞起來,但他仍不想放開詩詩,反而將她反手一帶,送至床榻內側,與他並肩齊頭躺平。

    「這怎麼可以?」

    詩詩不斷扭動掙扎,但聘風的雙手仍舊不肯放開她。

    情急之下,她咬了他的唇。

    「詩詩……咬我……」聘風睜開朦朧的醉眼,詩詩正與他怒目相對。

    「好美的事……夢裡有詩詩……」聘風竟以為自己在作夢!

    「放開我,我得回房去!」

    「回房……好……回房……」聘風講著醉言醉語,不一會兒又昏沉地闔上眼簾。

    「喂!要睡可以,你得放開我呀!」

    「乖……別鬧啦……喜歡你……自討苦吃……」

    「你在說什麼?什麼自討苦吃?喂!起來,把話說清楚!」詩詩想聘風或許會酒後吐真言,於是便耐心地守著他回話。

    「自討苦吃……煩啊……」他又開始嚷語。

    「煩什麼?」她急忙追根究柢。

    「詩詩是千金小姐……」

    「你怕自己配不上她?」

    「怕她吃苦……怕她不吃苦……」

    詩詩用她聰明的腦袋想了想,才明白聘風心裡在想什麼。

    他怕她跟著他受苦,可是卻又不願看見她不屬於他!

    「如果詩詩是一般姑娘就好啦!」

    聘風突然睜開雙眼,清楚的道出這句話。

    詩詩原以為他已清醒過來,沒想到,這只是他的醉相之一,詩詩吐口氣,抿著唇又問:「為什麼詩詩是一般姑娘就好?」

    「那就可以盡情抱她、親她,叫她生小孩,啥都可以不必顧慮了!」

    「是這樣啊!」詩詩才剛說完,耳際就傳來一陣如雷鼾聲,他……居然又昏睡過去了!

    「喂,醒醒啊!快醒醒啊!天啊!怎麼又睡死了!」

    詩詩聽著聘風如雷般的打呼聲,覺得渾身燥熱起來。

    她腦中一片空白,心坎上浮現一團又刺又麻的感覺。

    他有顧忌,難道她會沒有?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雲英末嫁的大姑娘,難道,就因為他喜歡自己,她就該奉獻出她的清白?

    可是只要想到他的笨,他的自以為是,及他一心一意保護她的衝動,她的心,就漲滿難以言喻的柔情。

    詩詩想著想著,就進入似睡似夢的狀態,她覺得自己就像暈船似的擺盪著著……

    月入三更,被已深沉,忙碌善後的下人們,正打著呵欠收工。

    心心的小樓,紅燭徹夜狂燒,而與她閨房相對的挹清園,卻有一盞為未歸主人高掛起的燈籠。

    巡夜人所發出的梆子聲,讓詩詩由幻境中驚醒。

    她睜開迷濛的雙眼,赫然發現自己竟睡在聘風的身上,頓時驚得從他身上跳開。

    她慌慌張張爬過他小山似的身軀,卻發現自己的衣衫下擺給他龐大的身軀壓在底下。

    她尷尬的爬在他上頭,姿勢曖昧得令她哭笑不得。

    「詩詩?」此時,她耳邊響起聘風粗嘎的嗓音。

    聘風見她褪去外衫,僅著薄薄的內衣,感到十分詫異。

    「啊……嗨!」除了打招呼,詩詩想不出該怎麼辦。

    「真好,妳到我夢裡來了。」聘風喃喃說著。

    原來,他當這是一場夢啊!好吧!既然如此,就讓他錯到底好了。

    「是啊!來瞧瞧你好不好,現在該走了!」

    突然,聘風的大手攬住詩詩曲線畢露的腰身,他霸道的宣告:「既然在我夢裡,就該由我當主人,妳該聽我的!」

    「哼!就算在你的夢裡,我還是主人!」不管身處何地,詩詩的傲氣依舊不容抹滅。

    「那,由妳來使喚我,我來服務妳──」

    收緊的大手,告訴詩詩一個事實 即使在他夢中,他依然對她充滿渴望。

    「凌聘風!我不要你服務,立刻放開我!」

    「不!這是我的夢,我可以盡情做我想做的!」

    他挽住她披散的青絲,微微挺身咬住那殷紅的檀口,嗯……那甜蜜香馥的滋味,讓他全身頓時通體舒暢。

    「奇怪!為什麼如此真實?」

    聘風撫摸著詩詩清麗脫俗的容貌,眼神更加迷濛起來。

    「已經親過了,可以放開我了嗎?」

    「不行,換妳親我!」

    既然是他的夢,他當然可以盡情做他平日不敢做的舉動。

    「好,可是親完後你得放開我!」

    「嗯。」

    語畢,聘風合上迷濛的雙眸等待,大手仍然緊箍著詩詩的細腰。

    詩詩迫於無奈,只得在他唇上蜻蜒點水似的一啄。

    「好了!放開!」詩詩命令道。

    只見聘風用力睜大迷濛的眼眸,輕佻的朝詩詩笑著。今夜,他決定在他的夢裡讓詩詩臣服……

    「你……你想做什麼?」

    詩詩發現到有些不對,趕忙逃到床邊。

    可是,她的力氣始終抵不過聘風的力道,只得任憑他火辣的唇,在她身上奪取芳香。

    「不!不能親我的臉!」

    她可不想再次掛上塗滿脂粉香料的面具。

    「別掙扎,乖乖讓我親!」

    詩詩認為聘風在藉酒裝瘋,於是拚命扭動身軀與他抗爭。

    聘風可不管詩詩如何掙扎,他決定今晚他非得要親到她、抱到她不可。

    「凌聘風,你──」

    「叫我聘風。」

    此時,聘風的唇已埋入詩詩柔膩的胸頸中,他不安分的大手正在解開她肚兜上的細結……

    在又痛又麻又酸的萬般滋味下,她只能緊緊攀附他寬闊的背膀,無力地隨之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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