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度惡龍王子3 第一章:暗殺繼續
    (1)命運還是偶然?

    他此刻的出現究竟是命運還是偶然。

    他黑著臉站在我面前,微長的細碎柔髮泛著海浪一樣的光芒,一層深一層淺,緊緊包裹著他。

    而他就在這深淺難以琢磨的潮水中用力地盯著我,使勁地盯著我,然後又重重地重複了一遍剛才那句話:

    「我不會祝福你們的——!!!!」

    我怔在原地,睜大淚眼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回應這比千斤巨石還硬還沉的八個字。隨即像觸電般反應過來,趕緊捂著臉向後轉:開玩笑,我怎麼可以讓他看到我這副哭成了小丑似的狼狽相?!!雖然也許在我發怔的時候他早就已經看光了……

    「你∼……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你在這裡到底待了多久了?我剛才……剛才對著耶穌神像說的話你不會全聽到了吧?」我背對著他一邊使勁擦眼淚一邊結結巴巴地說。

    「哼,聽到了又怎樣?沒聽到又怎樣?」他的聲音裡居然充滿了奇怪的冷笑。

    「什麼『聽到了又怎樣』『沒聽到又怎樣』的,到底有沒有聽到啊??」

    「嘿嘿,你知道我為什麼說『我不會祝福你們的』這八個字嗎?」這只死橙子,真是什麼時候都是這麼討厭,專門喜歡裝聾子,老是答非所問,不,這次是問非所問。

    「為什麼?」

    「哈哈,因為我是未卜先知的預言家啊∼,我算準了你不可能跟聖天元在一起,你跟他去不成巴黎!」

    「胡說!鬼才會相信你是什麼未卜先知的預言家呢!」確定眼淚擦乾完畢後,我轉過身撇著嘴對他說,「如果你真的是什麼未卜先知的預言家,你還會那麼蠢的被人女扮男裝騙了整整一年?」

    「是你騙的我,你還好意思講?!」

    「成子太,你要搞清楚狀況,你以為我願意啊?!你以為我願意好端端的一個女孩子不當硬扮成一個彆扭得要死的假小子啊?那還不都是因為你……唉唉唉,算了算了,我不想在去巴黎的前一天還跟別人吵架,更何況這可能還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雖然不能在一起,但是畢竟曾經有過那麼多的快樂、那麼多的回憶,所以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像辭掉生活助理那天一樣微笑著離開,微笑著和天元一起去巴黎……

    「池曉央你給我閉嘴!什麼最後一次見面?沒有最後一次,我不會讓我們的見面有最後一次,我不允許我們的見面有最後一次,永遠都不允許,永遠——!!」子太突然大聲朝我吼,把我嚇了一大跳。

    「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意思??挽留嗎?」我緊緊地盯著他,用壓抑著顫抖的聲音發問。我突然好想知道,好想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好想知道他對我的感情,是除開死黨之外的男女感情。即使明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我還是那麼渴望想知道,那麼那麼地渴望……

    這樣一個如此善變如此情緒無常讓人捉摸不透的雙子座男生,他到底……到底有沒有哪怕一丁點地真心喜歡過我?

    「呵呵,挽留你??」該死的成子太,討厭的成子太,幹嘛又衝著我發出這樣質疑的冷笑?搞得我的骨頭都開始忍不住絲絲絲地發顫∼。

    「池曉央,我幹嘛要挽留你?你憑什麼讓我挽留?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成大少爺去挽留?你——是我的什麼人嗎?」

    「不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嗎?你說『我們是好得恨不得同穿一條褲子的宇宙鑽石級死黨』。」

    「啊??有嗎?我有跟你池曉央說過這種話嗎?我怎麼一點都沒有印象?不好意思啊,我真的是一點都不記得有這回事情了耶∼。我惟一記得的只有:我只跟曉遠說過這樣的話!只有曉遠才是我恨不得同穿一條褲子的宇宙鑽石級死黨!!」說這話的時候,感覺他的目光放得好遙遠哦,好像在看著另一個時空的某一個人。

    「可我就是池曉遠!」

    「不是!池曉央不是池曉遠!池曉央只是聖天元的女朋友!而我的曉遠,他早就已經死了,死了,死了……」子太突然露出悲傷欲痛的眼神,天啊∼,不要,我不要看到,它們就像刀子一樣會把我的心割得鮮血淋漓疼痛不已,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地看到了,就在現在……

    「不過,嘿嘿,」他轉眼間又變回了一貫的玩世不恭樣,「池曉央,我好心勸你還是別跟聖天元去巴黎了吧?你對英文都是一竅不通的,法文就更是不用講了,你想想這樣的你到了巴黎後多不方便啊,你總不能在去巴黎後讓天元兄24小時都陪著你充當翻譯吧?」

    「這個不用您老擔心。」我沒好氣地衝他說,「不會法文我可以學啊,我現在就正在學呢∼,是天元教我的∼,他教得可好啦∼。而且,哈哈∼,說來真奇怪,像我這麼笨的人在他的教導之下都好像喝了聰明水一樣可以學得很好耶,而且居然還慢慢喜歡上了法文呢……」

    「行了!!」子太好像很不願意聽到我說天元好之類的話一樣,有點不耐煩地打斷了我,「嘿嘿,池曉央,還是實話告訴你吧,我並不是為你著想才勸你別去巴黎的,你以為我真有那麼好心嗎?我只是覺得像你這種土了吧唧的女人怎麼可能適合那種華貴無比的地方呢?只會大大丟我們國人的臉而已。我可是很有愛國心的,所以本著一腔愛國熱忱如此提醒你,希望你也能夠發揚一點點愛國主義精神——識趣地別去巴黎丟我們國人的臉!」

    「成子太,你也太小看人了吧?你才土了吧唧你才丟國人的臉呢∼!我偏要去巴黎、就要去巴黎、偏要去巴黎,你管得著嗎?哼——!」呼呼呼,這個該死的傢伙,他真是把我給惹火了,我插著腰瞪著他像放機關鎗一樣「突突突」吐出了這些話。

    「池曉央你這個笨蛋白癡傻瓜女人,我說了這麼多,你難道還聽不出我話裡的意思嗎?」子太好像也火了,衝著我急喇喇地吼出了這句話。

    「哇呀∼,成子太你這只可惡的死橙子,你居然罵我是笨蛋白癡傻瓜?你才是笨蛋白癡傻瓜呢∼!我怎麼知道你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你老是像條變色龍一樣變來變去變來變去沒個准的,上一句和下一句老是牛頭不對馬嘴扯不到一塊兒,這裡東講一句那裡西講一句的,前一句講的時候還在笑、這一句講的時候就突然像吃了火藥一樣!!」

    心裡好像有點明白他所說的話,想他將一切說明白,又害怕他將一切說明白……

    「……」暈∼,幹嘛突然不講話了?這樣子的他好恐怖哦∼,我還是寧願面對那個凶巴巴朝我吼的他。

    「我要走了,再見!不想再跟你在這裡多磨蹭一秒了,免得又火氣攻心折壽幾年!」唉唉唉∼,不是開玩笑的,這樣下去,我真擔心我的更年期會提早來臨。

    所以,我真的邊說就邊轉過身準備開走,可是,好奇怪,為什麼腿會突然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呢?沉重得連一步也挪不開。池曉央,你難道還是捨不得他嗎?即使把所有對他的感情全部都轉托給了上帝也還是無法放開?不,不可能的!可是……

    可是為什麼子太還是沒有半點反應?我要走了耶∼,我都說了「再見」了,他怎麼還是沒有半點反應??他怎麼可以還沒有半點反應?不管我們倆現在鬧得有多僵,我們終歸曾經是好朋友啊。我這一去巴黎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呢,可能這真的是我們倆的最後一次見面了,他難道就這麼吝嗇得連一個「再見」都不肯送給我嗎?

    好討厭,真的好討厭自己,因為一想到這裡,不爭氣的眼淚就居然又想偷跑出來玩了。

    「我真的要走了,再見!!」我背對著他提高聲調說。該死的成子太,你好歹也給我個反應吧,快點給我個反應啊,哪怕只是一聲「嗯」,讓我可以有足夠的勇氣立即走開。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居然又給我裝啞巴!!

    嗚嗚嗚∼……該死的成子太,討厭的成子太,讓我又愛又恨的成子太,你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是剛剛才說過「什麼最後一次見面?沒有最後一次,我不會讓我們的見面有最後一次,我不允許我們的見面有最後一次,永遠都不允許,永遠——!!」嗎?可是為什麼一晃的工夫就對我的離開好像漠然無視了呢∼?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多變啊,你如果不是雙子座的該有多好,你知不知道現在我的心好痛,嗚嗚嗚嗚∼∼……

    「再……見∼……」這是最後一聲了,即使你還是沒有反應,我也要走了,真的要走了,因為不想再讓我的心如此疼痛∼,一分一秒也不想,而遠離你是惟一可以救贖自己的方法。

    我真的開啟了步子,雖然感覺雙腿那麼沉重那麼疼痛……

    池曉央,加油!走出去,走出教堂,走回天元的身邊,我就能走出這段不應該開始的感情……

    一步∼,兩步∼∼,三步∼……

    (2)你是我的!我要定你了!

    「我喜歡你!」就在我剛踏出第三步時,背後突然傳來了這樣一個夢囈一般的聲音。咯登∼,心裡猛地一聲重響,我定在原地,差點昏倒……

    這∼……這這這∼∼……這真的是子太的聲音嗎∼∼?這……這這這∼……這真的說的是「我喜歡你」四個字嗎∼∼?老天啊∼∼,上帝啊∼,菩薩啊∼,真主啊∼,撒旦啊∼,我的耳朵沒出問題吧?

    「你∼……你你你∼∼……你說什麼∼?」我顫抖著轉過身,定定地盯著那個俊美無比的背影,顫抖著嘴唇、顫抖著聲音發問,眼淚在眼眶裡顫抖∼∼……

    「我喜歡你,喜歡得無法自拔不可回頭,即便灰飛煙滅,也永不後悔!!

    「你是我生命裡的光,無法豁缺的光,一旦離開,我的世界就會是一片黑暗!!

    「所以——

    我不想你去巴黎,不想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他唰地轉過身提高音調對我說,然後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他就三步並作兩步像閃電般走到我面前,啪地抓住我的雙肩,緊緊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池曉央,你是我的!!我要定你了——!!」

    那麼霸道的聲音,那麼霸道的眼神,那麼霸道的雙手,那麼霸道的氣息,那麼霸道的情感,我幾乎要淪陷進去,無法克制地淪陷進去……

    可是∼……

    可是∼∼…………

    可是天元的聲音突然飄進了我的耳朵∼——

    「我不是魔法師,但是為了你,我會讓自己變得比魔法師更有魔法……」

    「曉央,你一直都是我的小公主,惟一的小公主,永遠的小公主,無可替代的小公主」……

    「我喜歡你,勝過自己的生命」……

    「我永遠都能一眼就把你認出來,因為——我的眼裡只有你,我只能夠看到你,永遠!!」……

    「我愛你,永生永世!」……

    不,不,不!我不能背叛天元!絕對不能!一定不能!

    所以∼……

    所以∼∼…………

    所以我只能強忍著內心排山倒海般的疼痛,用力掙開子太抓住我雙肩的手,冷冰冰地砸給他下面這句話:

    「你錯了,我不是你的,我是天元的!再見!」嗚嗚嗚∼,對不起,子太,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別無選擇,真的別無選擇……

    只有這樣果斷乾脆,才能夠讓你徹底死心;只有這樣冷酷決絕,才能夠讓你少一點心痛……

    我真的不值得你去喜歡,真的不值得……

    我要快點走,我要快點離開這裡,否則,我真的怕我會走不了了……

    呸呸呸∼,我真想抽死我的烏鴉嘴,因為我真的走不了了,成子太那個壞蛋他不要我走,他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樣,把轉身打算閃人的我騰空抱起180度旋轉了過去,與此同時,用他的嘴堵住了我的嘴……

    哇呀呀呀∼,這個壞蛋,壞蛋!如果說第一次KISS我是為了救我,那這一次就是絕對的想吃我的豆腐了!這個壞蛋,壞蛋,宇宙超級無敵的大壞蛋——!!

    我奮力地掙扎,可是沒有用∼,他越來越用力,他抱我抱得那麼緊,他吻我吻得那麼深,好像用盡了他所有的情感全部的生命,我招架不住∼,我招架不住,真的招架不住,嗚嗚嗚∼……

    子太,子太,你是想用這種方式把我給留下來嗎?我想留下來啊,我真的想留下來啊,我的心告訴我它想留下來……

    上帝爺爺啊,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讓我池曉央就放縱這一次,就讓我這一生最後一次與我的真心所愛親近,就當作是吻別好不好?就當作是吻別……

    所以……慢慢地,慢慢地,我不掙扎了,我不想掙扎了,我含著淚接受他的親吻……

    就這一次,真的就這一次……

    就——

    讓我……

    最後……

    夢一回……

    嗚∼,我真笨,我忘了一點——夢是最短暫最容易醒的東西,所以,很快,我就聽到了「砰」的巨大一聲,真的是好巨大的一聲,是夢醒的聲音吧?那麼沉重那麼疼痛∼,還夾雜著好多奔湧如潮的複雜情緒∼∼……

    是!是夢醒的聲音!但是又不是,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是天元的拳頭聲!

    沒錯,天元來了,他以那麼快的速度那麼絕然的姿態突然降臨,就在我和子太KISS時∼。

    在我們倆都還沒察覺到他的時候,他衝上來抓起子太就是一拳,把沒有半點設防的子太打出老遠,我怔在原地∼,瞪大眼睛看著他,口張得老大,但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天元抓起我的手就走。他把我的手抓得好緊好緊、好用力好用力,好像生怕稍微鬆一點我就會消失不見一樣;他走得好急好急、好快好快,彷彿想要把我立刻帶到巴黎去一樣……

    可是縱使天元抓著我走得再急再快,也還是被從地上起身的子太利索地擋住了,他橫在我們面前,唰地一把擦掉自己嘴角的鮮血,用堅硬無比不可反駁的聲音重重地對天元說:「不?准?走!我不准你把她帶走!!」

    「呵呵,對不起,成子太先生,恕難從命!」天元的姿態還是像平常一樣優雅高貴無比,可是聲音裡透出的「堅硬無比不可反駁」一丁點都不輸給子太。

    「那好,聖天元,我現在就坦白告訴你:我喜歡池曉央,喜歡的程度絕對不比你淺!我不允許任何人把她從我身邊帶走,包括你這個宇宙鑽石級死黨!!」

    「呵呵,子太,曉央走不走的問題好像不是你可以說了算的吧?我們還是得聽她本人的意見吧?」天元不溫不火地對子太這樣說著,臉上是一貫的從容微笑。

    「呵呵,這個當然。」子太這樣回應天元後就轉過臉來深深地看著我說,「曉央,今天就把一切都挑明了結,我們三個人誰都不要逃避!決定權在你,我和他,你究竟選誰??」

    「我和他,你究竟選誰」?OH∼,MY GOD!為什麼∼,為什麼要我做這樣的一道選擇題∼,這對我而言是世界上最難的一道選擇題∼……

    但是,不管有多難,池曉央,你終究不是早就已經選擇過了嗎?

    呵呵,沒錯,我早就已經選擇過了的,所以,沒有選擇的,我只能這樣無力而無奈地說:

    「子太,不要白費力氣了,我剛剛已經給了你答案,不是嗎?!」

    「呵呵,給了我答案?池曉央,你指的是哪個答案?是你獨自一人在耶穌神像前哭得稀里嘩啦說出的那個答案,還是你剛才熱烈承接我的KISS時你身體所傳給我的那個答案?」

    「成子太你給我閉嘴!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兩個答案,是你向我告白時我給你的那個答案!」

    「那你獨自一人在耶穌神像前哭得稀里嘩啦說出的那個答案是假的嗎?那你剛才熱烈承接我的KISS時你的身體所傳給我的那個答案是假的嗎??你摸著你自己的胸口告訴我,是不是假的??是不是假的∼?」子太突然啪地走近我,那麼大聲那麼痛苦地朝我咆哮,我剛收住的淚又無法控制地開始往眼眶外面跑∼……

    「成子太同學,請你稍微有點風度,你無權對曉央這樣講話!」天元插到我和子太中間,用他的身體把我護到了後面,以避免成子太面對我。可是子太卻視天元為透明一樣看都不看他一眼,閃電般利索地繞過他又衝著我說了起來,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歇斯底里,如同颶風暴雨般要把整個教堂給震塌,他說的話是:

    「池曉央——,你明明喜歡的人是我——,為什麼要跟他走——?」

    轟轟轟轟∼,我的耳膜被這句話震得巨痛不已∼。

    我含著淚冷笑著看著他:

    「呵呵,你成子太大少爺還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自戀一把耶∼!我有說過我喜歡你嗎?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更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我對耶穌神像說的話是假的,至於剛才那個……那個你侵犯我的舉動,完全都是你自己胡說八道 自戀過度的過敏反應!我現在明明白白地跟你說清楚,免得你又自作多情胡思亂想,你給我記住了:我喜歡的人是我的准男朋友聖天元,是天元,天元!永遠都不可能是你,永遠永遠——!!」

    子太就像被一塊千斤巨石砸到了一樣光地全身劇烈抖動了一下,這下抖動讓他幾乎站立不穩地要跌倒在地,幸好他趕緊抓住了旁邊一個椅子扶手,他直直地怔怔地定定地看著我,深邃絕美的瞳孔裡翻滾著一波又一波的巨痛海潮,這海潮無窮無盡無止無休,並且好像隨時都會衝破他的眼眶跑出來……

    事實上,它們已經跑出來了,真的跑出來了,幻化成了世界上最悲傷的淚珠,我的一顆心通地跌入最陰暗痛苦的無極地獄……

    天啊,子太又哭了,子太又哭了,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流淚,我要瘋了,我要瘋了,我真的寧願即刻變成個神智不清的瘋子也不要如此痛苦,不要,不要——!嗚嗚嗚嗚∼……

    可是,可是堂堂的死要面子的成子太大少爺怎麼可以讓別人看到他哭這麼丟臉的事情,所以在他的眼淚剛要從眼眶掉到他俊臉上的時候,他唰地轉過身去背對著我和天元,居然還裝出笑來對我說:

    「哈哈∼,謝謝大嫂您告訴我這番話,放心好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來打擾您了!」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飛快走掉了,這樣絕然的速度絕然的姿態絕然的身影加上剛才最後那句絕然的話語,就好像……就好像在告訴我——他要永遠走出我的世界,永遠從我的生命裡消失……

    呸呸呸,池曉央,什麼好像啊,是確定,確定!沒錯,是確定,真真實實千真萬確的確定!他真的放棄了∼,放棄了∼∼,徹底地放棄了∼……

    我和他,真的……從此再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我們的故事,是終於……終於要畫上句號了吧……一個永遠也不會再有後來的句號∼……

    「撲咚——!」沒有任何預兆地我就突然癱倒在了地上,癱倒之快之意外連天元都沒來得及扶住我。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池曉央,你為什麼會這樣∼??是心太痛了,太痛太痛了,痛到已經碎裂成千千萬萬片無法修復的程度了嗎∼??所以,所以連身體都沒有辦法沒有力氣支撐起來了∼……

    呸呸呸,不是的,一定不是這樣子的!池曉央,你要相信,要堅信:你的選擇是對的,天元才是你惟一的幸福天堂!

    我真的、一定、絕對會很幸福很幸福……

    (3)有魔法的天元

    呼∼,第二天終於來了,我徹夜未眠,在床上翻來覆去翻來覆去地翻了一夜的燒餅,就是睡不著啊,怎麼也睡不著!還很不爭氣地又偷偷哭了鼻子……

    早上一大早起來照鏡子——哇呀∼,眼睛腫腫的紅紅的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樣,難看死了。怎麼得了,怎麼得了,這個醜樣子可不能被天元看到呀∼!我趕緊翻箱倒櫃的找了副墨鏡戴上,如果天元問起就對天元說是防曬的太陽鏡嘍∼,反正現在也很流行戴不是近視眼鏡的裝飾眼鏡嘛∼,呵呵。

    呀∼,不看還不知道,戴上墨鏡的我在鏡前一叉腰,還真有點黑社會大姐大的感覺耶,有點COOL哦,HOHOHO∼。

    哈哈∼,現在就是要去叫睡在隔壁的天元起床嘍,說好了今天我們要去巴黎的,是上午的飛機呢∼,可不能遲到了誤了航班。

    「咯吱——!!」咦∼,是門開的聲音耶。我回頭一看——哇,是天元從外面回來了呢∼,他原來早就起床了,比我還早。

    「呵呵,曉央,你起來了。早上好。」

    「呵呵,早上好早上好。可是,天元,你那麼早出去幹嘛呀∼?」戴著墨鏡的我仰著頭問他。哇噢噢∼,墨鏡裡的世界都是黑黑的耶,像中間隔著一層黑紗一樣,我的天元也變成黑黑的了,但是還是那麼帥,HOHO∼∼,好有趣。不過,他迷人的眼睛好像有點不對勁耶,跟以前好像有點不一樣哦,他難道昨晚上也沒睡好嗎?

    「呵呵,我給你買早餐去了啊,我買了你最愛吃的早餐哦。」天元揚著手中的袋子溫柔地微笑著對我說,「因為今天去巴黎的航班有點早,沒時間做早餐了。」

    「那另外一個袋子裡裝的是什麼?」我好奇地問。

    「這……是買的冰塊(我家沒冰箱)。用毛巾包著冰敷在眼睛上5到10分鐘的話,可以給眼睛消腫哦。」

    心臟的某個角落又被輕輕的觸碰了下,眼前的天元又開始變得模糊……

    哇呀呀,不行,不能再哭!

    「曉央,來,先坐到這裡來吃早餐,吃完早餐我幫你冰敷眼睛來消腫。」 天元拍著桌旁的一張椅子溫柔對我說。

    「呵呵,好咧——!!」我歡快地跳到桌旁,啪地一屁股坐下,開始啊嗚啊嗚地大吃特吃起美味的早餐來。

    會的,我會很快忘掉子太的;會的,我和天元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一定……

    YEAH——,終於一切搞定,早餐搞定,行李搞定,我的腫桃子眼在天元巧手冰敷下也真的神奇地消腫搞定了。現在,我們倆就要出門趕往機場嘍∼,呵呵。

    「哇哇哇——!!天元你看,前面居然停著一輛亮紅燈的出租車耶∼!!前面居然停著一輛亮紅燈的出租車!!」才一出家門,我就突然睜大眼睛指著不遠處朝天元興奮地大叫。(呵呵,千萬不要奇怪我發出如此類似找到鑽石的尖叫哦,實在是托「我家住得很偏僻、這一帶也都不怎麼繁華、公路交通都不很發達」的福,每次我們打出租車都要在跑出家門很遠的地方等很久才打得到,所以啊∼,呵呵……)

    「Yeah∼Yeah∼Yeah∼,太好了,這次可以撿便宜就輕鬆嘍,哈哈!」我邊說邊以閃電的速度跑到那輛出租車面前,毫不客氣地啪地一屁股坐到了司機旁的副座上,生怕別的人會把這輛車搶走了似的。

    咦∼,說來,有點奇怪哦,看上去這輛車好像在這裡停了很久一樣耶。我今天早上剛起床開窗的時候好像就有看到哦∼,只是沒怎麼留意這是輛出租車還是別的什麼車而已,好像這輛車就是專門等我們的一樣耶……哎呀呀,池曉央,你想多了吧,真是的,連自己好不容易走個運都要懷疑∼。

    這時,天元已經提著行李優雅地走到了車面前,看到霸佔著副座的我,輕笑著說:「呵呵,曉央,你喜歡坐副座的習慣還真是已經根深蒂固哦∼。」

    我猛地一個激靈∼,子太跑車的副座位置那麼猝然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裡,包括那觸目驚心的九個紅色大字——「此座不坐人,請往後坐」……

    不∼,我不要想起他∼∼,不要在即將離開時還有哪怕一丁點的猶疑∼!

    於是,我光光光光地死命甩了幾下腦袋後,便趕緊爬到了出租車的後座位置上,然後把天元扯進來緊挨著他鬼靈精怪地說:

    「嘻嘻∼∼,再怎麼根深蒂固的習慣也還是可以為了我的天元而改變的哦∼,因為喜歡你才是我最最最最根深蒂固的習慣呀,呵呵呵呵。」

    「曉央……」天元有點動情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看他亮亮的眼神,一定是被我剛才那句深情的話感動了吧,呵呵。可是,他不知道,那句話其實不是講給他聽的,是講給我自己聽的,講給必須、絕對、務必、無論如何也要忘掉子太的我自己聽的……

    「咳咳∼。」啊,坐在前面的司機一定快要被我們倆的打情罵俏給煩死了吧,我趕緊反應過來,笑嘻嘻地遞給他一句:

    「呵呵,司機大伯,不好意思哦∼,讓您久等了。我們兩個去機場,拜託啦。」

    「哎呀呀∼,小丫頭,你跟我說什麼不好意思啊,應該是我跟你們倆說不好意思才對,我打擾了你們這對小夫妻培養感情。不過沒辦法呀,我要快點知道你們去哪兒,才好快點帶你們去呀∼,否則,萬一耽誤了你們的行程、誤了你們的要緊事就不好了……」

    哇哦哦∼,這個司機大伯人好好哦,聲音聽起來也好和藹好親切的,笑容更是和藹親切加慈祥耶∼,感覺真的好像親人一樣耶∼,如果年紀再大點,就跟我爺爺差不多了,我好喜歡。不過,他怎麼說我和天元是小夫妻呀??汗∼……

    「這個∼……司機大伯呀∼,您別誤會了,我們倆不是、不是那個什麼您說的……小夫妻∼∼,我們還是高中生呢∼!」關於這一點,我池曉央當然是一定得聲辯清楚的!

    「哎呀呀,小丫頭,你害什麼臊呀∼,反正早晚都是嘛!我的眼光一向都很準的哦∼∼,哈哈哈……」什麼呀∼,這個司機大伯也太……不過,他說的也沒錯耶∼,我是已經認定了天元、以後一定要跟他結婚的嘛∼,呵呵。

    哇塞∼∼,這個司機大伯一定已經開了好多年的車了,要不然怎麼可以把車子開得這麼好這麼穩?我坐在裡面好舒服、好有安全感哦∼,呵呵呵。哼,不像那只死橙子,每次開車快得像要去自殺一樣,搞得我每坐一回好像就在鬼門關遛了一圈一樣……去去去∼,池曉央,你想死是不是,幹嘛又想起他∼?不准想!不准想!!

    「啊∼!等等∼!不對!司機大伯,為什麼走這條路啊?這條路好像不是去機場的耶∼。」我突然發現了這樣一個大問題。

    「呵呵,小丫頭,這條路是去機場的咧∼。我開了這麼多年的車,早就把這個城市的路線摸得滾瓜爛熟的了,閉著眼睛都能開呢∼,怎麼可能搞錯?!走這條路是因為它離機場最近,我這不是想早點把你們送到機場、怕延誤了你們的行程嗎?」

    啊啊啊∼,原來是這樣啊∼,司機大伯可真是好心啊∼,我都要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了,當然就沒再提出什麼異議。

    不知不覺間,出租車就開到了一個工地附近。哦∼,我知道這裡,是正在興建一所新學校嘛∼。

    (4)曉央!快跑

    「剎——!嗤——!」突然,出租車一個猛地急剎車停住了。原來是有個長得像花田雞的中年婦女在攔車,只見她滿臉的鼻涕眼淚,朝我們……不,準確地說是朝著司機和天元鬼哭狼嚎著:

    「嗚嗚嗚嗚∼……兩位帥哥!幫幫我!幫幫我!!我老公的精神病又犯了,他一個勁的在拔草吃呢∼,吃完後又往樹上撞!他力氣比野牛還大,跑得又比野豬還快,我怎麼抓也抓不住他。麻煩你們趕快幫我把他抓住,然後把他送到精神病醫院去好不好?」

    汗∼……暈∼……

    但是天元和司機是多麼有愛心的人,見到花田雞如此苦苦哀求,豈有不幫之理?所以當然就啪嗒啪嗒地趕快跑去嘍∼。把我一個人留在車裡。

    嗚∼,鬱悶∼!我也想去啊!但是我去了也沒用,說不定還會妨礙到天元與司機大叔!不去就不去!但是待在車裡真的好悶哦!嘻嘻∼∼,還是到這附近轉轉吧,起碼可以少坐點避免長成大屁股嘛∼,呵呵呵。

    我這麼一想就要去開車門,但是沒想到……

    「哇呀呀∼,有沒有搞錯啊∼?車門為什麼打不開?」我使出吃奶的勁抓著門把手左扭右轉前推後拉的,那個該死的車門就是像要故意跟我較勁似的紋絲不動耶∼。呼呼呼∼,氣死我了。

    「等等∼!!」我突然猛地一拍腦袋,反應了過來。暈∼,池曉央,你真是個白癡,車門打不開肯定是從外面反鎖了呀,沒錯,真的是從外面反鎖了耶∼。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呀?我完全不知情耶。嗯∼,肯定是剛才司機大伯和天元離開前干的。

    可是,有點奇怪耶∼,司機大伯幹嘛要這樣做啊?難道是看出我有多動症、擔心我到處亂跑迷了路他們回來時找不到我?或者是職業習慣——習慣離開車前鎖門以防小偷,但是疏忽了裡面還有一個人?

    哎呀呀∼,池曉央你想那麼多幹嘛?反正那麼親切那麼和藹得像我爺爺的司機大伯一定不會是壞人的啦∼,他可能是不小心把車門帶鎖了呢,我被關在車裡又不會死,天元和司機大伯很快就會回來的嘛∼,呵呵呵。

    但是∼……但是為什麼我會突然覺得這麼寒∼?是從頭頂開始往下升出的一股寒意耶∼,嗖嗖嗖嗖迅速灌滿全身∼∼……

    還有就是……老感覺有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暗處盯著我耶……

    腦海裡突然閃過發生在情人節裡的那兩次暗殺,慘白的雪地,熾紅的鮮血,為了救我差點喪命的子太和天元……

    媽呀∼,不會∼……不會是第三次暗殺又要開始了吧?而且、而且這一次我還會終於在劫難逃?天啊∼,不要啊∼,不要……

    呸呸呸,不要你個頭啊,根本就是——不會的啦!不會發生第三次暗殺!今天又不是情人節,離情人節還早著呢∼,而且天元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只要有他在,我就一定不會有事的!嗯,一不會有事!!

    睡覺,睡覺,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正好昨晚沒睡,我現在真的困得很。

    可是剛合眼沒多久,不過也差不多要跟周公牽手了的迷糊時候,耳朵裡突然轟地跳進一個由遠而近的熟悉聲音,而且此聲音現在是極端地貌似殺豬聲,那個極端地貌似殺豬聲的焦急聲音衝我大喊:

    「曉央!曉央!!快跑!」

    呃∼?快跑??幹嘛要跑?難道我所在的這輛車就要爆炸了嗎?切∼,這又不是在拍黑幫片,哪來那麼多爆炸!你打擾了我睡覺我才會火得要爆炸呢!哼∼!

    不理他!不理他!!睡覺,呼嚕呼嚕∼……

    「篤篤∼!!曉央!!啪啪∼!!曉央!」該死的∼,好討厭的聲音呀∼,現在居然又是「篤篤」又是「啪啪」的拍車窗玻璃,還外加扯拉拽門的。管你怎麼樣呢∼,神經病!睡覺,睡覺,呼嚕呼嚕∼∼,呼嚕呼嚕呼嚕∼……

    「哇呀呀∼,該死的門,怎麼打不開?嗚哇哇∼,曉央,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砰砰砰砰——匡啷——嘩……」我的媽呀∼,好吵呀∼,到底是什麼聲音?簡直是一級噪音,而且還好像就在我的耳朵邊上呢∼。哇呀呀∼∼,不行,我要控訴,控訴這個可惡的噪音製造者!!

    我忍無可忍地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

    啊啊啊∼,這一睜就不得了了,我立馬像喝了500毫升冰鎮可樂一樣「嗝∼」地一下清醒了!因為∼,因為∼∼……

    因為不知道從哪個鬼洞裡冒出來的陽旭正在把我從破了一個超大窟窿的車窗拖出去呢∼。等等∼,那扇剛剛我睡覺前明明還完好無損的車窗怎麼現在就破了個比臉盆還大的鬼窟窿呢?

    「啊呀呀∼∼,陽旭!是你幹的好事對不對?你把司機大伯的車窗玻璃給砸壞了!剛才那個什麼『砰砰砰砰——匡啷——嘩……』的一級噪音就是你砸車窗玻璃發出的聲音對不對?哇呀呀呀——,你幹嘛要這樣做?你有病啊你……」

    「砰通——!!!」

    我還沒說完就呆成了木雞。

    天啊∼,我怎麼會想到,我怎麼會想到我剛剛還好好待在裡面睡覺的那輛PP出租車,在那個魔鬼般的巨響「砰通——!!!」之後就變成了一堆慘不忍睹的廢鐵∼!

    但是那個魔鬼般的巨響「砰通——!!!」不是魔鬼發出來的,而是比魔鬼更邪門的一塊超超大鋼筋水泥板,它不知道是從多少米高的施工大樓上「飛」下來的,重重地「飛」下來,重重地毫不害臊地一屁股坐在司機大伯的那輛PP出租車身上,直接導致了可憐出租車的慘死……

    嗚嗚嗚∼,可憐的出租車啊∼,真的是好可憐好可憐,這下司機大伯該怎麼辦?他一定要哭死了!

    呼∼,好險啊∼,如果我現在還待在那輛出租車裡面的話,那我肯定就變成肉餅了!

    啊∼,原來剛才陽旭是在救我呀!他肯定老早就看到那塊超超大鋼筋水泥板在空中「飛」了,他料定它一定會一屁股坐在司機大伯的那輛PP出租車身上,所以趕緊跑過來奮力把我弄出了出租車。

    「嗚嗚∼∼,陽旭,對不起啊,是我錯怪你了,我剛才真是該死,不光煩你打擾我睡覺,還說你『有病』,對不起,對不起……」

    可是奇怪耶∼,為什麼沒有回音?陽旭呢∼?明明剛才才把我架出車窗抱著我在地上打滾呢(陽旭抱著我在地上打滾的用意應該就是為了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那輛出租車盡量遠一點吧),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

    「啊∼——!陽旭,陽旭你怎麼啦∼?」當我的目光終於搜索到他時,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驚叫。我沒法不驚叫啊,因為、因為陽旭居然一動不動地倒在一根路燈柱子旁,額頭在汩汩汩汩地冒著鮮血,好多好多的鮮血,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那麼多的鮮血……

    嗚嗚嗚∼,可憐的陽旭,他一定是剛才救我時由於太急或者慣性作用之類滾在地上滾得有點過了,所以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將頭撞到了那根路燈柱子上,把頭撞傷撞暈過去了。

    天啊∼,他不會死吧?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好像跟死人沒什麼差別耶∼,好像連心跳都沒有了一樣。呸呸呸,池曉央你這個烏鴉嘴,你去死吧,居然咒這麼好這麼可愛這麼帥呆呆的陽光天使死!嗯∼,他不會死的,他一定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可是我為什麼那麼恐慌∼,突然而來的巨大慌亂與心痛讓我呼吸不過來∼∼……

    我哭著撲過去,抱住他使勁地搖:「陽旭,醒來,醒來!你不能死啊,不能死!!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仙兒……」也許真的是我的鬼哭狼嚎把上天給吵煩了,他終於讓陽旭醒了,但是,為什麼從他嘴裡幽幽冒出的是這兩個字?他最喜歡的、惟一喜歡的人始終還是那個早已經住在天堂的女朋友仙兒吧?

    可是印在他瞳仁裡的人明明是我啊,我明明那麼清晰那麼深刻地在他漂亮無比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哭得一塌糊塗狼狽不堪的慌臉,真的是那麼清晰那麼深刻……

    他∼……難道又把我當成了仙兒?

    「嗚嗚嗚∼……陽旭,陽旭你還好吧?你要撐住啊,我立刻找人來送你去醫院……」

    「……呵呵,我終於要見到你了……我們……終於又可以在一起了……」天啊∼,陽旭他這是說的什麼話啊∼?為什麼我有點聽不懂?是對仙兒說的嗎?

    啊——!!等等∼!!什麼「我終於要見到你了」「我們終於又可以在一起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難道是他要跟仙兒在天堂團聚嗎?

    「不——!不要——!陽旭,陽旭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不准你死!!」可是他不聽我的話呀∼,他不聽我的話,現在的陽旭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陽旭,所以他不聽我的話,他漂亮無比的瞳仁慢慢地暗了下去∼、暗了下去∼∼、暗了下去∼……

    直至——

    「啪」地一聲,關上了,眼皮關上了,猶如關上了活著的門……

    我的心也隨之「啪」地一聲跌入無止境的黑暗地獄∼……

    「陽∼∼——旭∼∼——!!!!」無法不歇斯底里好尖叫,無法不悲痛欲絕地哭泣,無法不肝膽俱裂的疼痛,無法不——

    眼前一片漆黑∼∼……

    我∼……暈倒了嗎?因為……陽旭?

    可是,陽旭,我真的捨不得你離開,真的捨不得,好捨不得好捨不得∼∼……

    不要離開我,求求你,陽旭……

    ……

    (5)快樂的無尾蛇

    「不要離開我,求求你,陽旭……」我抓到一隻手,哭著睜開了眼睛。

    我以為那是陽旭的手,可是我錯了,是天元的手,我的天使男朋友天元的完美俊臉上還是綻放著他那一貫迷死人不償命的天使微笑,可是我明明從他的眉眼裡讀出了那極力隱藏著的擔心與憂愁。

    「曉央,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呼∼,幸好你沒事,只是刺激過度所以昏倒了。你剛才在昏迷中一直叫著陽旭的名字……」

    啊∼??我剛才在昏迷中一直叫著陽旭的名字??不會吧??天啊∼∼,池曉央你真該死,你怎麼可以在昏迷中叫除天元外的別的男生的名字呢∼?而且還恰巧被准男朋友天元給聽到了!嗚∼,他肯定傷心死了!我當然不能讓他傷心,所以得趕緊向他解釋啊:

    「對不起,天元,可是我是因為……」

    「我知道。」他寬容地微笑著打斷我,「我知道你是因為太擔心陽旭,我也很擔心他。真的是個很仗義的朋友,可以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你,我很感謝他,你的救命恩人就等於是我的救命恩人!」

    「嗚哇哇——」聽到他這麼說,我突然止不住地放聲痛哭,「陽旭……陽旭他∼、他死了……嗚哇哇哇∼……」

    「啊∼?死了?誰說的?」天元居然是一臉哭笑不得的驚訝。

    「嗚嗚∼……我說的呀。他是……死了啊,我親眼看到他的眼睛啪地一下就閉上了,他說他到天堂去跟他以前的女朋友仙兒團聚了,嗚嗚嗚∼……」我哭得不能自已,渾身拚命地顫抖。

    「曉央。」天元心疼無比地把我輕摟進懷裡,「傻丫頭,陽旭沒有死,他只是頭部受到劇烈撞擊失血過多昏迷過去了而已。他只要醒過來然後療養一陣就會好了。不信,你現在可以親自去看他哦∼,他現在就住在你隔壁的病房裡。」

    「啊——!是真的嗎?真的是真的嗎??陽旭他沒有死,他真的沒有死?」我咚地一下從天元的懷抱裡跳出來,也不顧自己是光著腳丫的,興奮地蹦到了地上。

    「嗯∼,真的,千真萬確的真!!」天元邊幫我輕柔地擦掛在腮邊的眼淚邊微笑著點頭道。

    「哇呀呀∼,太好了,太好了!!」我狂喜地使勁在地上蹦個不停,「我現在就要去看他!我現在就要去看他!!」

    我說著就要往陽旭的病房衝去,卻被天元一把抱起放到了病床上。

    「你∼、你……你你你要幹嘛∼∼??」我的臉唰地變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

    「呵呵,曉央你說呢∼?你認為我要幹嘛∼?」天元突然給了我一個意想不到的調皮笑容。我一時不由地呆住,因為天元的調皮笑容實在是太太太可愛了,簡直比可愛精靈陽旭的笑容還要可愛呢∼,真沒想到我的溫柔天使居然也會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呵呵。

    「我、我……我怎麼知道你要幹嘛……」天啊,他不會是要……這∼、這可是在病房耶……如果被別人看到了……

    「呵呵,瞧你臉紅成這樣。不要緊張,我只是要……」天元說著突然向我湊近過來,我嚇得大叫一聲摀住臉閉上了眼睛。

    「曉央,你怎麼了?幹嘛嚇成這樣?我只是要拿放在你身旁的那條毛巾而已。」

    「啊∼?只是∼……要拿∼……放在我身旁的∼……那條——毛巾∼?」我唰地放開摀住臉的手,睜開了眼睛。

    「呵呵,是啊∼。要不然,你以為我要幹嘛?」天元的微笑就像月光一樣皎潔無暇。

    「沒∼……沒有啊,我沒以為你要幹嘛啊∼,真的沒以為你要幹嘛……」我趕忙一個勁地擺手說。暈暈暈∼,池曉央,你真是不害臊,腦子裡哪冒出那麼多的其它顏色的思想啊?真是丟臉死了,丟臉丟到家了!

    可是天元要幹嘛呢?我是要去看陽旭的,他拿著毛巾,還抱我放在病床上?幹嘛∼,幹嘛?我一臉迷茫的看著他。

    天元微笑著優雅地蹲下身,一手抓住我的腳踝,一手開始用毛巾給我擦起我的髒腳丫子來了!啊∼,原來他是要幫我用毛巾擦乾淨剛剛踩到地上踩髒的腳丫子呀!我又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趕忙邊掙扎著搶他手裡的毛巾:

    「不要不要,還是我自己來吧,我自己來……」

    「乖,坐好,不要動。」天元靈敏地閃過我的搶奪,扶正我溫柔的說。啊呀呀∼,沒辦法,天元天籟般的聲音實在是太有殺傷力了,尤其再加上那天使般的迷人微笑,我真的是沒法拒絕呀,所以就只得乖乖地臣服——任憑他擺佈嘍∼,呵呵(臉紅紅ing……)。

    嗚∼……天元真的是好好哦∼,他那麼輕柔那麼專注地給我擦髒腳丫子,那麼輕柔那麼專注地給我穿鞋,彷彿在做著全世界最重要最莊嚴最神聖的事一樣,彷彿在其中傾注了他所有的熱情所有的真情所有的愛情……

    尤其是他的動作好帥好優雅哦,嘖嘖∼,簡直迷死人了!哎呀呀∼∼,沒辦法呀,誰叫我的天元長得那麼那麼帥呢∼,人帥就是做什麼事都帥啊∼,呵呵,瞧我,又花癡起來了。

    「曉央,曉央。」

    「……啊?!什麼事??」天元叫了我好幾聲我才從花癡狀態中走出來。

    「呵呵,曉央,怎麼一直看著我發呆呢∼?鞋子已經幫你穿好了哦,你現在可以去看陽旭了。」

    「哦……」我紅著臉低頭吱了一聲。汗∼,剛才真是丟臉死了,盯著天元發花癡還被他發現了。

    「曉央,是要我抱你過去嗎?」見我還沒有要動身下地走的意思,天元關切地問我。

    「啊∼?抱我過去?當然不要啦!天元你不要這麼寵著我好不好?要是一直被你這麼寵下去,我遲早有一天會退化成無尾蛇的。」

    「什麼∼?退化成無尾蛇?」天元的臉上唰地生出一根黑線。

    「就是因為你寵著我啊∼,什麼事都不讓我做,又不讓我動手又不讓我動腳的,我的手腳老是不勞動派不上用場,它們就會覺得自己沒用了是廢物了,就會生氣沮喪加自暴自棄地縮回我的肚子裡面去永遠的冬眠了。這樣一來,我兩隻手兩隻腳肯定就沒了嘛∼,就剩個頭和身子在外面,再加上我是人本來就沒尾巴,你說這不像無尾蛇像什麼?」

    「呵呵∼。」天元被我逗笑了,露出了一口潔白如玉的牙齒,「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小公主變成無尾蛇的!即使有一天不小心變成了也沒關係啊,我也變成無尾蛇來陪你就是了。」

    「什麼呀,我才不要變成無尾蛇呢∼,死都不要!所以,聖天元,我現在紅牌警告你哦,不准再這麼寵著我了,我要——『自己動手,豐衣足……啊∼!!」「食」字還沒說出口我就不由地大聲驚叫起來,因為天元突然輕鬆地攔腰把我抱起,就這樣緊緊地抱著我站在病房裡,在我耳邊帶著憂鬱的語調輕聲說:

    「曉央,你知道嗎?其實我是真的想要你變成無尾蛇,然後我再立刻變成無尾蛇來陪你,這樣,我們不再是人,我們倆單獨擁有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就只有我們倆,就再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我們了,我們倆可以永遠平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什麼呀∼?天元幹嘛突然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難道∼……難道他察覺到我的心裡還在想著子太嗎?他還在擔心子太會繼續來擾亂我們的生活?還是、還是他以為我對陽旭也有意思?因為我在鋼筋水泥板突墜事故發生時以為陽旭死了而心痛得昏迷過去,而且在昏迷中還一直叫著陽旭的名字?暈暈暈∼……

    「笨曉央,放心好了,我不是擔心身為人類情敵太多應付不過來啦,而是擔心——暗?殺!」

    「啊?暗殺?」我震驚地睜大了眼睛,突然在這麼浪漫溫情的時刻提到這樣兩個恐怖的字,尤其是我還很不幸地已經遭遇了兩次暗殺。

    「沒錯。」天元此刻的表情嚴肅得就像個偵探,「據我推測分析,這個鋼筋水泥板突墜事故絕對不可能是意外,而是人為策劃偽造的一次暗殺行動,而暗殺對象就是你!」

    「啊——?!不會吧?第三次暗殺?」我全身的寒毛都要嚇得豎起來了。

    「沒錯!就是第三次暗殺!」天元很肯定地說。

    之後,他頓了頓又接著說:「曉央,你還記得那個看起來很和藹親切的司機大伯嗎?」

    「記得記得。感覺有點像我爺爺耶∼,我好喜歡他的。嗚∼,他好可憐哦∼∼,寶貝車被那塊該死的鋼筋水泥板砸得稀爛,現在一定很難過吧?我們是要幫助他嗎?」

    「幫他?」天元居然很驚訝,「曉央,我們還是先幫你自己吧。」

    「啊∼?為什麼?」

    「因為那個司機就是幫兇之一!」

    「不可能吧∼∼??他看起來人那麼好,如果他年紀再大一點的話,我都想認他做爺爺了呢∼,更何況他也是受害者呢∼,他如果是幫兇的話,就不會那麼蠢得拿自己的車陪葬吧?所以啊∼,天元,你在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千萬不要亂說哦∼。」

    「呵呵,但願我是在亂說。」天元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不管怎麼樣,曉央,我們去巴黎的行程肯定是要推遲了。」

    「那是當然的。因為陽旭為我受傷了嘛,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耶∼,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他直到他康復出院。在這之前,我是絕對不能丟下他去巴黎的!」咦∼,好奇怪喲,我居然好像從自己的聲音聽到了興奮耶∼,心裡面更是滑過一陣莫名的暗喜。暈,池曉央,你怎麼會這樣?難道你根本就不想去巴黎嗎?

    呼∼,幸好天元好像沒察覺到我的這份心思,只是幽幽地點著頭說:

    「嗯∼∼,我也這麼想。」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