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鎖狂龍(下) 第十六章
    「轟!」

    巨大的聲響,在靜寂的黑夜裡顯得分外清晰。

    燕不凡猛然從夢鄉中驚醒,震愕地側耳傾聽著從行雲宮外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巨大聲響,發生什麼事了?

    一身黑衣的少女,急急地自一邊的側殿走了過來,然後在輕紗前立定身形:「公子,您受驚了,我這就去打聽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著雪棠的身影消失在眼界裡,燕不凡慢慢地披起了衣裳,然後打開宮殿的大門,眼眸觸及那片燒紅了半片天的火紅時,猛然頓住。

    一聲接連一聲的巨響,伴著天搖地動,一陣接著一陣地傳進耳朵裡。勉強地攀住宮殿大門的門環,才不至於讓自己跌倒,燕不凡看到漫天的火光中,一個個的身影在火光中急速的飛掠。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那麼的驚慌?

    正想著,一身黑衣的雪棠已然在身邊站定:「公子。」

    「怎麼了,雪棠?」

    廉飛雪微微地沉默了一會兒,眼神望著遠處沖天的紅光,輕柔的語音平靜無比,彷彿在傾訴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神宮建造在沉寂的火山口上面,四散的噴泉因為火山的熱度而無比溫暖,也使得這山谷四季如春。有人,在火山眼裡放了轟天雷,使得沉寂的火山甦醒了。」

    默然地聽著雪棠平靜的聲音,燕不凡閉了閉眼,火山。

    想不到,神宮還有這樣的一個弱點存在。

    點燃火山的人,是誰?

    看起來,龍輕寒樹下的敵人還真不少。竟然有這麼多人想要毀掉神宮。

    首先,自己代表的是鬼府的力量,昨夜,他已經小試了牛刀,人馬也全數離開了。如果,大哥他們還有行動的話,他應該知曉;所以,今天這件事不是來自鬼府的勢力人。

    是雪棠背後的人嗎?

    不像,雪棠看起來也不知情。

    那麼,會是誰呢?

    難道,還有第三股力量想要摧毀神宮?

    龍輕寒,你手中的勢力,究竟有多大呢?大得可以抵抗這幾股力量嗎?

    正沉思著,忽地一陣微風刮過了耳邊,燕不凡猛地抬頭,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一縷輕煙,看起來,那真的像是一道輕煙。側眸,看到雪棠那清麗的臉龐微微地變了顏色。

    真的是輕煙嗎?

    淡然一笑,燕不凡轉身,踱入宮殿,四下打量了一番。

    有人動過他的東西。

    剛才那道輕煙應當是一個人,一個有著極高輕功的人。

    想找的,應當是這件東西吧。

    淺笑著從裡衣的袖口抽出了被他折起來的薄紙,月光下,攤開的紙張上,密密麻麻地畫著無數的線與點。

    另外的半張鬼府機要圖。

    終於有人來找它了,還以為它被人遺忘了呢。雖然遲了點,不過,只要有人記著它就好了,它可以說是他手中最重要的一件寶貝,怎麼可以埋沒了呢?

    ***

    龍輕寒沉默地看著宮殿裡那一池顯得渾濁的溫泉水,濃重的硫磺味道讓所有人禁不住掩鼻退避,翻滾的池水,猶如煮開的沸水一般,不斷地冒著汽泡。

    「宮主……」神情不安的幾位長老互望了一眼,一身蘭衣的蘭娉兒喃喃地低喊了一聲,神情中滿是憂慮。

    輕輕地揚了揚手,龍輕寒沉聲道:「不必多語,你們去外面看看宮中弟子有多少的傷亡。」

    「是。」神情恭順的退開,幾位長老的臉色都顯得十分的凝重。

    「娉兒。」龍輕寒似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叫住了正要離開的蘭娉兒。

    蘭娉兒怔了怔,回首望著站在溫泉邊的冰艷女子,低聲道:「宮主有何吩咐?」

    「你去叫莫愁過來。」龍輕寒的眼眸裡帶著一抹煞氣,讓蘭娉兒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是。」

    宮主為什麼要叫少宮主過來呢?難道……今天晚上的事情,與少宮主有關嗎?

    ***

    冷冷地看著天空中的火光,龍莫狂冷冷的笑了笑,他們動手了。雖然今晚只是小小地投了幾枚轟天雷;可是卻足以驚動地底下沉睡了千萬年的火龍,當那條火龍噴發的時候,整個神宮,將化為一片火海。

    那個時候,一切都將重來……

    真的可以重來吧?

    心頭微微地泛起一抹苦笑,臉色也有些黯然,正出神,耳中猛然聽得細碎的足音,回首望去,只見一身淡藍色衣裳的美婦人站在宮殿的迴廊之中,喃喃地輕道了一聲:「蘭長老,許久不見。」

    那美婦人正是四大長老之中的蘭娉兒,只見她面露憂慮地向龍莫狂走了過來,然後輕柔地撫著龍莫狂俊麗的五官:「莫愁,怎麼氣色這麼差?」

    微微地垂了眼瞼,輕輕地退後了幾步,避開那雙溫柔的手,龍莫狂把那雙漂亮眼瞳裡的難過掃入眼底,輕輕地閉了閉眼,她神情自若的笑道:「蘭姨,您怕是看錯了,我怎麼會氣色差呢?蘭姨,找我有什麼事嗎?」

    張了張嘴,蘭娉兒想說些什麼,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有說,然後冷然的表情掛上了端莊的容顏:「宮主請少宮主前去。」

    龍莫狂怔了怔,心頭,禁不住突的一跳。

    ***

    龍輕寒站在床榻上,安靜地看著啟動機關的銀鉤,冰艷眸子裡猛然泛起一抹幽厲冷光。

    跪在她身後的黑衣少女瑟縮著身子,一臉的驚懼:「宮主,屬下已經盡力了。」

    龍輕寒閉了閉眼,轉過身面對跪在地上的黑衣少女,冷道:「果真全部找過了?」

    「回宮主,是的。行雲宮裡,只要是屬於燕不凡的東西,屬下都查過了,確實找不到另外的半張圖。」黑衣少女不安地抬起眼睛,小心打量著那張冰艷容顏。

    白皙的手掌緊緊地捏成了一個拳頭,龍輕寒冰艷的神情陡然變得鐵青,拳頭一揚,狠狠地在身邊的玉榻上擊了一拳,轟的一聲巨響,將那黑衣少女嚇得面無人色。

    可惡,燕不凡究竟把另外半張圖藏在哪裡?

    鬼府,鬼府裡所有可以翻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她要的萬年寒玉。原本時間還可以再拖一拖,可是,轟天雷將火山口的火眼震開了,如果再不用萬年寒玉鎮住,神宮將毀於一旦。她苦心經營的一切,怎麼可以就這樣毀了?她還沒有一統武林,沒有……

    可惡!

    另一半的鬼府地圖,究竟在哪裡?

    可惡!

    給她圖的雪顏竟然意外的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這個可惡的傢伙。

    輕盈的足音,輕柔地落入耳中。手掌輕揚,跪在地上的黑衣少女已然失去蹤影。龍輕寒斜睨著眼眸,看著悄然入內的俊麗少女,眼眸猛地一冷。

    「娘,你找我嗎?」清冷的語音,帶著迴響飄蕩在整個宮殿裡。

    娘?

    龍輕寒為那一聲稱呼冷冷的笑了笑,斜睨著眸子,看著眼前修長的身影打量,從他一生下來,就淪落在無盡的折磨裡,受盡了苦楚,而今,他竟然還能夠如此坦然地面對自己,叫上一聲娘。

    這孩子,城府很深。

    很好,像她。果然是她的孩子。只是,卻是生了這麼一個孩子,她倒是該煩惱了。

    靜默的對視著那雙冰艷眸子,龍莫狂微微地瞇了瞇眼。奇怪,為什麼用這種眼光看著他?有些憂慮,有些煩悶,又有些痛苦的眼神,讓那張冰艷的臉顯得稍稍的有了一絲人味。

    這不像她!

    龍莫狂警戒地退後了一步。

    察覺到龍莫狂戒備的心情,龍輕寒收起了心思,冷冷一笑:這孩子果然長大了。懂得戒備她了。

    城府深又怎麼樣呢?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生的,你想鬥過我,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在床沿坐下,龍輕寒冷冷地睨著那俊俏的面龐:「你最近很忙嗎?怎麼都沒有來見我呢?」

    龍莫愁心頭一凜,這話,聽起來話中有話。

    「剛才那麼大的動靜,你聽見了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龍輕寒靜靜看著那渾身一僵的人,心頭冷哼一聲。

    她曉得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

    龍莫狂心頭劇震,微瞇了瞇清澄的眼眸,她果然不能小瞧。那麼,自己的計畫她又知道多少?

    「狂兒,你知道剛才那一陣巨響是怎麼一回事嗎?有人往宮裡的泉眼裡投了轟天雷。你身為繼任宮主,應當知道,泉眼下面藏著一條火龍。如果驚醒了這條火龍,後果會是怎麼樣?」冰艷眼眸冷冷地打量著臉色陰沉的俊麗少女。

    冷冷一笑,深幽眸子微抬對上了雙冰寒眼眸,笑容揚在臉上,卻到不了眼裡:「整個神宮,就會灰飛煙滅。」

    面容一沉,身子站了起來,慢慢靠近了那個俊麗少女,一字一句,沉聲道:「你知道就好,回去吧。」

    默然轉身,龍莫狂沉著的出了宮殿,站在宮殿的大門口,肅穆的臉上顯出了幾許揣測,她究竟知道了多少?管她知與不知,棋子已然落下,就容不得再後悔了。

    現在,該執行下一步計畫了。

    宮殿裡面,神情冷凝的女子冷冷地拍了拍手掌,黑影飄落:「宮主有何吩咐。」

    取下了腰間的一塊玉珮,遞給了那黑影:「你帶著這塊玉珮前往西域,尋到拜月宗的宗主,將此玉交給他,他就會明白的。」

    「是。屬下明白。」黑影飄然而逝。

    龍輕寒冷魅的眼微微斂起,狂兒,你再怎麼計算,也是逃不脫了我的掌心。

    ***

    神情黯然地看著滿地的紫籐花瓣,燕不凡微抬起頭看著樹梢間斷裂的紫籐花床。

    花落了。

    昨日,它還繁茂無比;今日,卻已濺落一地。

    世事無常,人生如棋,誰能在今朝算到明日?

    明天,會是什麼樣的景象?

    火龍蠢動,神宮朝不保夕。不正是合了他的意?

    只是為何,總覺得忐忑不安?

    這一盤棋局,下一步棋,該怎麼走呢?

    換作大哥與爹爹,他們在這場棋裡面,會怎麼樣做呢?

    ***

    燕獨舞憤憤地站在街角,看著陌生的地方,可惡,這是哪裡?

    不歸,你到哪裡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迷路了?

    生著悶氣的燕獨舞,狠狠地咬了咬紅艷的下唇,都怪不凡!

    原本,燕獨舞與燕不歸兩人在鳳凰閣裡逍遙自在,做著快樂似神仙的恩愛眷侶;誰料想得到,不歸忽地想起久違了的兄長責任,一定要去什麼神宮幫不凡。依燕獨舞對不歸的性格瞭解,分明是悶得慌了,所以才會找些事情出來做做。

    一思及此,燕獨舞不禁紅了眼圈,嫵媚入骨的鳳眸裡掉落了幾滴晶瑩的淚,不歸覺得悶,是不是厭煩了他的身子了?打從戀上不歸開始,一直暗藏在心裡的不安在不歸提出要去神宮的時候,猛然爆發。大吵一頓之後,趁著不歸不注意的當下,氣呼呼的離開了鳳凰閣,卻在下一刻就後悔了。

    只是,強擰著臉面覺著下不了台,又不能即刻回去,燕獨舞就當做這次是出來散心遊玩的。可是,卻是越玩越覺得索然無味,每一日都被想要不歸的情慾折騰得疲累不堪。越想越是煩心,燕獨舞就胡亂地走了一通,發覺時,自己已經迷了路了。

    正在不悅之中,嫵媚鳳眸一轉眸,發現了幾個不似中原人物的人,正以著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奇怪……適才好像就看到這幾個人了。心頭猛地一凜,他好歹也曾經是鬼府當家,當然明白自己被人盯上了。

    千算萬算,燕獨舞卻是忘了算計自己這張絕世容顏,他原本就是丰神俊秀之人,再加上這幾年他與不歸在一起,清雅俊秀早已被入骨的嫵媚所取代,卻自然是落得比清雅風貌更誘人心弦,端的是人間一個絕世尤物。如此人物落了單,少不得會引來宵想。

    見燕獨舞停住了腳步,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人卻並未停足,逕自越過了燕獨舞向前行去。這使得燕獨舞稍稍鬆了一口氣,暗笑自己多疑。

    卻不料得,那幾人向前行了幾步,忽而折身過來,燕獨舞皺了皺眉,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一陣香味熏得昏昏欲睡,禁不住心頭一凜。

    這是來自西域的魔鬼花,迷香中的極品——修羅花的香氣。

    昏迷之間,燕獨舞隱約聽到了那幾個人用著奇怪的腔調說著話。

    「是他了……」

    「這般骨骼,正適合用來煉藥……月宗肯定會十分滿意的。」

    月宗?

    煉藥?

    不歸……

    ***

    神情冷魅地看著奇裝異服之人帶走了獨舞,燕不歸俊美的面容上泛起了凌厲殺氣,使得緊跟在他背後的暗衛,禁不住地打了一個寒顫。

    幼主平時總是帶著笑臉,故而讓人看起來覺得無害。只是他們曉得,只要觸動了幼主的禁忌,幼主便會變成一個心狠手辣之人。那個禁忌便是少主。如是惹到了少主,幼主的手段便會狠毒無比,單看幾位夫人的經歷便可看出。

    他們一路上行來,暗中已經除掉了無數覬覦少主的宵小之徒,看著那些人的淒厲下場,饒是見慣了血腥的他們也為之心寒。思及此處,暗衛們禁不住為那些奇裝異服之人感到歎惜。地獄,又要多上幾條死不瞑目的厲鬼了。

    燕不歸急急地跟在那些人的背後,看著那些人消失在一個大宅子裡。手掌輕揚,背後的暗衛會意,身影一縱,已然躍入那宅子裡。

    燕獨舞幽幽地張開眼眸,看著頭頂凹下搖晃的琉璃燈,心頭一驚,他是在哪裡?低頭一看,只見自己躺在一個軟綿綿的圓球上,手腳都被綁了起來,身子想要動彈,卻是不著一點力氣。正掙扎著,耳邊傳來了動靜。

    「咦,你醒了?」夾雜著濃重的鼻音語調,聽起來有些怪異。燕獨舞猛地側過了頭,禁不住吃了一嚇,只見一個金髮碧眼的妖異之人正坐在一堆毒物之中,「想不到你的身體對藥性有抵抗力,連極品迷香也只能迷住你片刻,這樣正好,說明你的身體內有無數的靈藥,用作煉藥,正是恰到好處。」

    那些毒物有蜘蛛、有毒蛇、有娛蚣、有蠍子……舉凡能羅列出來的劇毒活物,都一一在列,讓向來膽大妄為的燕獨舞看了也不由得為之心驚。

    更奇異的是,這些毒物紛紛咬噬那妖異之人,那人卻一點中毒症狀也沒有,反倒是那些毒物紛紛不支,這景象讓燕獨舞暗暗吃了一驚,心道,這人莫不是比這些毒物還毒?心裡正吃驚,忽聽得那人說要將自己用作煉藥,心頭禁不住微微一凜。

    不過此時,燕獨舞倒是冷靜了下來。他素來聰明絕頂,只是先前因為惱怒不歸而失了方寸,此刻一旦冷靜,卻是靈台清明,心道:自己這一離開,不歸定然會尾隨在後,先前不曾現身,只是擔心自己的脾氣未曾散去,此時見自己出了事情,定然會即刻前來相救,現下只需拖上一時半刻的功夫,自己便可以得救了。

    這般一想,絕媚容顏立時顯得沉靜,讓那金髮碧眼的妖異人物驚咦了一聲。

    奇怪,這人的表情向以這般鎮定沉著,一點也不驚恐?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古怪不成?低頭詢問了幾句身邊的侍從:「這人是什麼來歷?」

    那些侍從搖了搖頭:「回宗主,此人只是我們在路途中遇到的,並不知道他的背景與來歷。」

    那人神色一變:「混帳,你們怎麼擅自擄人,若是誤了前往神宮的行程,你們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燕獨舞正閉目養神,忽然聽到那些人嘰嘰咕咕地說話,大多聽不太懂,正困惑間,猛然聽到了神宮二字,心頭猛地一凜。神宮,這些奇怪的人,與神宮有什麼瓜葛?

    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慘叫聲,趕忙閉上眼睛,裝做昏迷。啊呀,想不到不歸來得這麼快。那金髮碧眼之人神色一凜,指揮著身邊的侍從出去瞧瞧,自己則是自那圓球上將那昏迷的美人扯了下來,如果他沒有猜錯,外邊的人應當是為了此人而來,可惡……

    燕不歸冷著臉看著地上橫七豎八地的屍體,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驚懼地用劍橫在昏迷的獨舞頸間的男子,冷厲眸光裡揚起了一抹可怕的殺氣,令那男人禁不住一陣哆嗦。

    「拿開。」冷冷的眼光,直視著那只橫在愛人纖細腰間的大手,燕不歸心裡的怒氣又上揚了幾十倍。

    可惡的傢伙!身形一動,已然掠至那個男人的面前,手一個托起,將那個男人的雙手一個下壓,只聽到喀嚓一聲,男人的雙臂便被燕不歸硬生生的擰成了兩截。

    小心的將燕獨舞摟在懷裡,燕不歸又是憐惜又是生氣地看著那張絕媚的臉,看著那顫動著的眼瞼,心裡打了一個突愣。忽地伸出手,撩開了燕獨舞的下擺,手熟練地穿入褻褲裡,一手挑弄著獨舞的脆弱,一手撩撥著獨舞的花x;果不其然,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懷裡的人兒便發出了嬌媚的聲音。

    燕獨舞再怎麼裝也裝不了了,只能張開嬌媚的眼,看著不歸。

    燕不歸看著那風情萬種的眸子,任是再大的火氣也出不來了,只能輕輕地歎了一聲:「你啊……」

    卻不料那嬌媚入骨的人兒卻是皺了一雙漂亮的眉兒,輕聲道:「不歸,你不是要去神宮嗎?」

    燕不歸怔了怔,獨舞正是因為自己要去神宮才和自己鬧彆扭的,怎麼這會兒?

    「我雖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是,他們應當與神宮有關。」燕獨舞冷著嫵媚的眼睨著在一邊痛苦申吟不已的男人。

    燕不歸眼眸一閃,沉聲道:「神宮?他們看起來不像是中原人士,怎麼會與神宮有關?」

    「這樣,才會讓人覺得有趣嘛……」燕獨舞慢慢地將紅艷的嘴唇輕柔地貼到他的耳邊,溫柔地撒著嬌,「我們去神宮看看熱鬧怎麼樣?」

    燕不歸的眼眸猛地一閃,俊朗的眉擰了起來。俊美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興味的笑容。

    事情,還真是讓人覺得有趣啊……

    看起來,神宮也不平靜啊……哈哈哈,不湊這個熱鬧,還真是可惜了……

    「獨舞,我們去嗎?」低低柔柔地在白皙的耳邊輕語,不意外的看到如玉的耳墜浮上朱紅的顏色,禁不住有些醉,他的獨舞,有著妖魅風情的同時卻依舊保持著清純,這樣的人兒,教他怎麼能夠不愛入骨子裡?

    輕輕地點了點頭,燕獨舞邪邪的笑了,紅艷的唇印上了燕不歸的,甜柔的聲音低低地響著:「當然……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滿足我……」

    「遵命,我的父親大人……」邪氣的笑容,揚在燕不歸俊美的臉上。

    然後,洋溢在兩人之間的邪魅情潮,直教那斷了雙臂的男人看直了眼。只是,下一刻他的頭顱就被燕不歸凌厲的掌風掃落在地,淡綠色的眼瞳裡,只留著一雙人兒的歡娛殘象……

    ***

    廉飛雪站在輕紗帳後,看著沉沉睡去的少年,狂叫她保護這個叫做燕不凡的少年,可是,他真的需要自己的保護嗎?

    想到前幾日,神宮的泉眼被投了轟天雷,整個神宮亂作一團的時候,有人趁亂侵入了行雲宮。瞧起來,來者是要找什麼東西。

    眸子一閃,找的應當是另一半的鬼府機要圖。當日,她取走另一半,剩下一半,目的是為了試一試燕不凡的能力,看看他究竟夠不夠得當狂的伴侶。這些日子下來,燕不凡著實讓她吃了一驚,想不到,他的應對能力如此之高,竟然到現在都沒有讓另外一半落到龍輕寒的手中。

    狂,他一點也不嬌弱呢。

    那一日,對於有人侵入,他可是表現得不驚不躁,一點也不含糊,看起來燕不凡也有他的打算。

    狂,這一盤棋裡面,或許笑到最後的人,是這個燕不凡也不一定呢。

    正思量著,忽地一聲微響落入耳中,廉飛雪眼中精光暴漲,身影一動,已然往那聲響來處掠去。卻見一個渾身黑衣的人,正在側殿的書案上四處翻找,低喝了一聲,身子已然迎了上去:「什麼人!」

    那黑衣人身形婀娜,看來是個女子。眼見自己形跡敗露,身形一晃,就要離去,廉飛雪卻是不容她躲避,立刻迎了上前。一個照面之間,兩人已然交手數招,這一交手,教雙方都暗自吃了一驚,好快的身手!

    紗帳內,聽到動靜的燕不凡慢慢地張開了眼,看著兩道身影飛速地從宮內打到了宮外,眼眸一閃。

    側耳聽著更漏敲響了三更的更鼓,燕不凡取了衣裳,隨意地披在身上,赤裸的足踏在冰涼的青石板上時,身子抖了抖。

    雖然,神宮處於四季如春的山谷裡,可是,夜晚還是帶著些微的涼意。紅艷的嘴唇邊輕輕地揚起了一抹淡笑,走到了宮殿的木窗前,輕輕地一用力,窗就應聲而開。看著月光下跳躍著的身影,好快的身手。

    這個雪棠,還真是不簡單呢。

    是什麼來歷呢?

    守在他的身邊這麼久,還出手護他,看起來對他是沒有的惡意。

    那個黑衣人是誰呢?

    深夜前來,為的東西只有一樣吧……手掌輕張,看著在掌心裡的紙卷,這半張的鬼府機要圖,果然是一件好東西。忽地,身子一僵,眼眸輕動,看著站在身側的黑衣人,揚了揚眉,果然如他所料,還有人在這邊藏著。

    看著黑衣人自掌心裡取走那半張圖,燕不凡輕輕地眨了眨眼,抬眸望著天空中的一輪半月,清冷的月輝讓他禁不住微瞇了眼。這月色如此澄明,算著時日,已是近十五了。

    他與莫愁成親的日子,快到了。

    雖然已經在鬼府裡舉行了儀式,可是在他的心裡,卻並不覺得那是真正的婚禮。十五、十五,這個月的十五,會是他真正的婚禮嗎?

    莫愁!

    狂!

    你們兩個還要再瞞多久?

    瞞我一輩子嗎?

    這種曖昧不明,雖然會讓人著迷、讓人貪戀,可是,卻也同樣的讓人感到焦躁、感到煩悶。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既然他們不願意主動開口,那麼,就讓他逼他們面對他吧。

    絕美的眸子裡,冷光暴現,另外的半張圖已經落進了想要它的人手裡,那麼,一切都將隨著每一個人的意願轉動。這一盤棋,下得夠久了,應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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