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精可圖 第六章
    接下來的日子,宋鵑為了一份企畫書,忙到連出門的時間都沒有,三餐也都翻冰箱裡的微波食品裹腹,直到企畫案告一段落,冰箱的東西也被清空,她才想到該出去買點東西回來囤積。

    剛把計算機關掉,門鈴就響了起來。

    「誰呀?」宋鵑看看壁上的時鐘,「深夜十一點?誰會這時候來?」宋鵑踅去開門,幾天幾夜沒好好睡的結果,使得她走路都覺得浮浮的。

    打開門,外頭站的居然是一臉疲憊的祁翼。

    一看見她打開門,祁翼就迅速的擠身進門,用力擁住她。

    「我終於找到妳了﹗」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宋鵑悶著聲,把他推開。「飲水機在那邊,要喝水自己倒,要看電視自己開,聽音樂自己轉。」她攏攏頭髮,想進浴室去換衣服。

    「宋鵑——」祁翼不由分說的拉住她,唇舌隨即壓向那兩片芳唇,雙臂不斷收攏,想勾起她對自己的眷戀。

    他後來想了想,與其拜託她點頭進祁氏,還不如自己去纏她,反正她又美又動人,他一點也不介意降低身價變成橡皮糖。

    於是,這個星期來,他在這楝大廈的附近徘徊,希望能製造偶遇以拉近彼此的距離,讓她的心慢慢靠近他。但跑了十多趟,卻一次又一次的落空,於是他只好打電話給她。

    結果不打電話還好,一打電話他就氣得要命——有線電話永遠占線,手機永遠沒人接,打去宋氏,宋家二嫂說:「宋鵑八成又閉關工作,她工作起來幾天幾夜不出門是正常的事。」

    他費盡心思找她,她卻把自己關在家裡?老天爺開的是什麼玩笑?﹗

    他盡情的吮吻她,彷彿要傾盡一生相思。

    宋鵑自然而然的響應著,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這個禮拜以來,她連他的名字也沒想起過,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連日出月落都沒有印象。

    「我挨家挨戶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妳。」他貼著她的臉頰低語,希望能博取這硬心腸女人的一點同情,「怎麼都不接電話?想不想我?」全世界的女人都會想念他,但是她,他一點也不確定。

    「電話?」宋鵑反覆思索她把手機丟在哪裡……「啊﹗」她尖叫一聲跳起來,趕緊打開微波爐,她的手機果然躺在那裡。

    「妳屋裡都沒糧食了嗎?怎麼連手機也想微波來吃?」祁翼啼笑皆非的拿過那支差點一命嗚呼的手機,上面果然躺著他的手機號碼和三天前的日期。

    「你少幸災樂禍﹗」宋鵑瞪他一眼,「這屋裡已經沒有能吃的東西了,如果你餓了話,那套舊沙發請拿去吃。」

    「妳要出去?」他看見她手中的衣服。

    宋鵑挑挑眉,進浴室去換好衣服,草草綁了馬尾,出來時,祁翼還站在浴室門口,臉色沒有先前好看。

    「去哪裡?」他要知道答案。他是來挖角的,不希望有人捷足先登,但最怕的是她讓別人碰她﹗那比她點頭進別家公司,更令他氣憤。

    「你管太多了。」誰規定她做什麼都要向他報備?

    「我想知道妳的行蹤。」他按捺怒氣,輕撫她臉蛋旁的淺色細毛。

    「才幾天沒見,你不至於從高高在上的總裁,淪落到去徵信社當跑腿吧?」徵信社的人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監視人。

    宋鵑上上下下掃視他一遍,「我不喜歡被別人監視,但一點都不在乎有人代勞。」她翻出一張便條紙來,在上面寫下一堆名稱,「這些是我要買的東西,右邊十公尺外有家超商,可以買到這些微波食品,半公里外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大賣場,可以買一堆泡麵和日常用品,往左轉後五公尺有個夜市,幫我買些好吃的。」有人自願替她跑腿,她高興都來不及了。

    「妳呢?」他的眼神陰鷙。

    「既然你要替我買,我當然是在家裡休息嘍。」宋鵑打個大哈欠從他身旁挪開,若不是還有幾天要撐,她早就躺平了。

    「買好了就自己進來,慢走。」她已經困到忘記什麼叫飢餓了。

    「走。」他拉起她就走,「從現在開始,我們要一起行動。」

    他絕不放她一個人,讓自己的胡思亂想有成真的機會。

    不知為何,腦子裡一直浮現她被別的男人擁抱……那畫面快把他逼瘋了。

    他甩甩頭,用力把太多不該有的想法驅逐。

    「不是你要代勞嗎?」虧她還那麼高興,「那我自己去就好,你有事自己忙去。」她開始到處找鑰匙。

    「我沒事,也不忙。」反正他就是要跟著她,「在找什麼?」

    「鑰匙。變成徵信社已經夠慘了,你還想當跟屁蟲?」宋鵑搞不清這男人在想什麼,「你日理萬機,恐怕已經很累了,你請回去休息。不送。」眼光一掃,她在水族箱裡看到她的鑰匙,伸手去撈,可惜水太深,她根本撈不著。

    「妳居然把鑰匙丟到水族箱裡?﹗」祁翼不費吹灰之力的替她把鑰匙撈出來,這使他聯想到她可能整個禮拜都沒出門,否則不會現在才在找鑰匙,「妳這星期到底怎麼過的?」

    再怎麼邋遢的人,也不會把生活過成這樣子吧?看樣子,她急需人照顧。

    「不用你管。」宋鵑對他扮個鬼臉,搶過鑰匙就出門。

    祁翼緊跟其後。

    在超市裡,宋鵑忙著把一堆快餐品丟入推車,祁翼卻很雞婆的檢查一遍,又放回架上,再拚命把蔬菜水果放到推車裡。

    「喂,我把食物放進去,你為什麼又拿出來?」這樣要到民國幾年才能買完東西?宋鵑氣得跳腳,「這是我的推車,不要把你的食物和我的放在一起!」

    「從現在開始,妳的就是我的了。」這女人到底沒有沒一點健康概念?祁翼才不理會她的抗議,逕自用新鮮翠綠的蔬果把推車塞滿。「妳那裡有沒有米?」

    「沒有。」她的廚房從來沒動過,怎麼會有米?

    「喂,我告訴你,我家的廚房從來不動,你如果買一堆東西叫我煮給你吃,那是不可能的。」開玩笑,她又不是女傭。

    「不用擔心,就算要下廚,也輪不到妳。」祁翼把一包米放進推車,「拿點吐司好了,早上起來可以烤來吃。妳喝哪個牌子的鮮奶?」

    「這個。」宋鵑自然而然的把鮮奶放進推車,一點也沒發現彼此的對話,愈來愈像小夫妻。

    結帳時,宋鵑才想起她忘了帶皮夾,也才想起她的皮夾可能在……烤箱裡。

    「我忘了找皮夾,你……」她窘迫的看著他。

    「嗄?」祁翼存心逗她,「我以為付帳的是妳,所以也……」回以與她相同的表情。

    小小的惡作劇如果能提醒她他的重要性,他不介意偶爾為之。

    「什麼?﹗」看著等著收錢的結帳小姐,這消息簡直是青天霹靂。不行,她得想法子脫身。「噢喔……小姐,妳看他帥不帥,我沒錢付帳,他就留在這裡常長工好了。」

    「妳以為現在是民國幾年呀?還長工咧?」難道她就不會撒嬌嗎?祁翼真會被她給氣死。

    「沒帶錢就想把妳的男人賣掉,這像話嗎?」

    「不把你賣掉,難道把我自己賣掉呀?」

    自稱是她的男人,羞不羞?

    祁翼知道再吵下去,就算三天三夜也沒完沒了,只好掏出皮夾付帳。

    「有帶錢就早說嘛,我又不會欠錢不還。」這男人真莫名其妙。

    「女人處理事情的方法有兩種,」祁翼攬過她的肩,在她的耳畔低語,順便在那小巧的耳垂輕咬一口,動作自然的像天經地義,「一種是條件交換,一種是撒嬌,妳可以從中挑一種來用。」

    「我處理事情的方法只有一種。」宋鵑在他的腳上猛踩一下,然後一溜煙的跑掉。

    「宋鵑!」望著她的背影,祁翼哭笑不得。

    「好了,回家吧。」宋鵑坐在車上,東西都買齊了,要爭取時間回家補眠去。

    「不是要去夜市嗎?」祁翼把她從車內勾出來,「去吃點東西吧,我聽到妳的肚子在咕嚕咕嚕叫了。」難不成又想回家吃微波食品?這女人真是﹗

    為了表現「極力爭取」的誠意,他不介意委身照顧她。

    「哪有?」她比較想回家速戰速決,然後躺平。

    還來不及反駁,宋鵑就被拉入燈火通明的夜市中,走沒幾步,瞌睡蟲就跑來報到,眼皮像鉛一樣沉重,雙腳又酸又軟,非要祁翼扶著、拖著,才有法子往前走。

    「吃點東西,才有體力。」祁翼替她買一串糖葫蘆。

    「沒有用的,吃了東西更想睡。」她手上還有一串烤魷魚、一盒蚵仔煎,自從剛剛吃了那碗米粉湯後,周公就無所不用其極的想找她去泡茶。

    「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我快累癱了。」她扯著他的手臂,要他想辦法。

    「好吧。」

    看到路旁的鋼珠台,他找了位置坐下,還替宋鵑拉張椅子。

    宋鵑靠在他身上,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祁翼則向旁邊的人問要怎麼玩。

    自從十歲以後,他就沒有逛過夜市,看到什麼新奇的事他都想玩玩看。

    「咦?你不是祁氏企業的……」坐在他旁邊的正是某大報的財經記者,他一眼就認出祁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祁翼一派從容的玩小鋼珠,「這種小鋼珠怎麼玩?」他一點也不怕記者八卦,反正應該沒有多少人會想與他正面槓上。但如果輿論能助他得到宋鵑,他倒是樂見事情的發展。

    「祁總裁說這話太見外了,咱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

    「咦,旁邊那個是宋鵑。」另一位眼尖的記者認出宋鵑。

    「宋鵑?哪一個宋鵑?宋氏企業那個,還是……」

    「好像是企畫設計師那個。」

    「你們不知道她們是同一個人嗎?」

    「是同一個人嗎?」幾個閒到泡夜市的記者七嘴八舌的聊開來。

    「企畫設計師宋鵑與宋氏的獨生女宋鵑竟是同一人,這消息已經夠作文章了,現在又和祁氏總裁一起逛夜市……」

    祁翼心中暗笑。事情的發展很合他的心意,相信他與宋鵑約會的事明早就能見報,如此一來,宋鵑就沒法子拒絕他了。

    想不到逛個夜市居然有這麼大的收穫,真是天助他也!

    「嗚……」宋鵑不舒服的動了動,「怎麼那麼吵?」

    「噓,我們走。」祁翼把才纔買的糖葫蘆、烤魷魚、蚵仔煎全塞給那些記者,然後扶起宋鵑,「我們回家吧。」

    記者們連忙收拾東西,準備回報社去撰寫這個天大的消息。

    既然祁氏總裁沒說話,就是暗允他們自由發揮,不報導的人才是笨蛋﹗

    抱起宋鵑,祁翼走出人潮洶湧的夜市,驅車回到宋鵑的小公寓。

    把宋鵑放在那張小小的單人床上,他空前絕後地替女人寬衣,看著那美麗的胴體,他的慾望張狂肆虐,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能壓抑下來。要做床上運動,至少要等她睡醒了再說。

    一整夜,他抱著她,貼著那香嫩誘人的肌膚,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純真睡臉,體內那把火,燒得他焦躁難耐,整夜不得安寧。

    「妳是我的,宋鵑。」他喃喃低語,心中只有這個念頭,於公於私,全然無法分別。

    宋鵑是被廚房裡油鍋噴濺的聲音吵醒的,當她翻個身,感覺到自己光裸的身子時,整個人頓時清醒。

    「啊——」尖叫聲響徹整個公寓。

    「怎麼了?」

    祁翼丟下手中的鍋鏟跑到房間時,宋鵑尖叫得更大聲。

    「色狼,你怎麼在我家?」她連忙把棉被拉到頸子,把自己遮住。

    「我昨晚按妳的門鈴進來的,妳忘了?我們還一起去超市買東西,還去逛夜市。」祁翼回答,希望她不是真把一切忘得一乾二淨。

    宋鵑側頭想了想,好像真有那回事,「那你為什麼還在我家?」

    「因為我已經決定,既然妳不想跟我住,那我就來跟妳住。」祁翼向來認為能屈能伸才是男子漢,只要能纏到她進祁氏,住哪裡都一樣。

    「誰要你來跟我住啊?」宋鵑的臉苦得像吞了一斤黃連。

    她一個人住已經快忙翻了,現在還有個人來找她麻煩?

    「在看到妳連瓦斯桶、米缸都沒有以後,妳的反對是無效的,我決定搬來照顧妳。」他把從烤箱中拿出來的皮夾丟給她,「光靠微波爐和烤箱,是無法活出健康的。」

    這女人一點都不在乎身體健康,他懷疑她能不能活到三十歲。

    「不會吧?」他怎麼雞婆到這種程度?「小廟難容大菩薩,小公寓難容大總裁,你不用費心了。」

    開玩笑,八成他又打著叫她幫他生小孩或進祁氏的如意算盤。如果他以為她這麼好騙,可要栽大觔斗了。

    「我不管。」祁翼發現和宋鵑講道理、說關心,都不如要任性來得有用,「反正我已經決定在這裡住下來了。」

    「你這是鳩佔鵲巢?想改行當土匪呀?」他這是強佔民宅耶,「告訴你,你再不走,我就打電話叫警察來。」正利用電話恫嚇他,電話就響起了。

    「喂?」宋鵑邊瞪祁翼,邊問來人是誰。

    祁翼也不跟她吵,逕自對她露出一朵微笑,又到廚房忙去。他相信只要她領教過他的手藝,就不會再堅持趕他走。

    宋鵑瞄著他離去的背影,暗中祈禱這男人千萬別想留下來,因為她沒有多餘的房間讓他住,也不想被他煩。

    「阿鵑……」電話那端是二嫂,宋鵑繼續躺回床上,二嫂來電,沒半個小時是不會掛斷的,不如利用這半個小時睡個回籠覺。

    「阿鵑,我告訴過妳,祁翼是個花心大蘿蔔,逢場作戲可以,但妳怎麼這麼不小心,讓八卦記者來公司鬧?」

    「我?我怎麼了?」宋鵑一頭霧水,她做了什麼足以讓八卦記者去公司鬧的事?這可把她睡回籠覺的想法打散了。

    「妳看了今早的報紙沒有?各大報頭版都刊登了妳和祁翼卿卿我我的相片,上頭千篇一律的寫著:「宋氏千金與祁氏總裁關係匪淺」、「商界情侶相偕游夜市,只為掩人耳目」,有一份更誇張,竟然寫妳跟祁翼正在同居中!」二嫂真是氣瘋了。

    「一大早就有一堆記者來求證,把整間辦公室擠得水洩不通,連開個會都要請守衛開路,剛才還接到一通恐嚇電話,說什麼妳敢搶走祁翼,就小心點!

    我說阿鵑哪,就算妳想通了,想找男人來過過癮,也盡量找不會給咱們添麻煩的人。妳知道現在的八卦雜誌都很難纏,尤其是祁翼那種與我們勢均力敵的人,很難不叫外界揣測是不是我們的營運出了問題。

    再說,如果你們是玩真的,結婚後要祁氏併入宋氏嗎?他未必願意,讓宋氏併入祁氏,也不可能,所以我說阿鵑哪,妳找對象要看清楚,起碼要對咱們的事業有貢獻的……」二嫂一打開話匣子,真是如滔滔江水,無止無盡。

    「妳說我的相片被註銷來了?」她是和祁翼逛夜市沒錯,但她幾時被拍了照?

    「妳別信,現在隨便一個會玩計算機的人都能做合成照。」那些記者想動手腳,還有什麼問題。

    「當然是合成照,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但是那麼多報紙都報導相同的東西,就算相片是假的,大眾也會相信,更何況自編自導自演是記者最會做的事。總之,妳自己小心點。對啦,之前祁翼打電話來問妳的地址,我沒有對他說,妳可別和這種麻煩人物扯上。」二嫂耳提面命。

    「知道啦。」宋鵑不耐煩的回答一聲,就差沒告訴二嫂,那個麻煩人物正在她的廚房,並且打算賴定她。

    「好了,外頭還有一堆記者要應付,我先掛斷了。」說完,二嫂掛斷電話。

    宋鵑翻個身,到浴室去盥洗一番。

    走出浴室時,祁翼正把香噴噴的煎蛋、培根、火腿片端上桌,令宋鵑的肚子馬上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吃早餐嘍。」祁翼站在廚房門口笑吟吟的呼喚,一副標準家庭煮夫模樣。

    「你今天不用上班?」壁上的時鐘顯示現在已經九點半了,他應該在公司了吧?

    看著桌上那些香噴噴的食物,她的情緒大好。

    想不到他還真有兩下子,如果每天都能吃到這麼豐富的早餐,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全公司我最大,慢點去又沒人會革我的職。」祁翼笑著把鮮奶倒在杯裡遞給她。

    「那倒是。」宋鵑接過他遞來的鮮奶喝上一口,那又甘又醇的香氣使幸福感更濃郁,「不過你該去的,說不定你的公司也擠滿了八卦記者。」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她實在無法對勞苦功高的人發脾氣。

    祁翼抹奶油的動作停滯了一秒鐘,「八卦記者?」他的嘴角飄出問號,心中卻已開始竊笑。

    「嗯,我二嫂剛才打電話來說的,宋氏已經被記者重重包圍了,你跟我還上了頭條。昨天在夜市碰到記者啦?我怎麼不知道?」

    宋鵑把一個荷包蛋和一些火腿片夾進盤子裡,有這些美食當早點,她今天的心情肯定會很好,「你特地去買奶油、培根、蛋?還去叫了瓦斯?」這人真的決定在這裡定居了?

    「下廚對我來說不是難事,但目前為止,能吃到我親手做的料埋的人,只有妳一個。妳要抹奶油還是草莓醬?」祁翼覺得自己跟個女人差不多,但只要能守著她,他什麼都願意做。

    想不到外頭巴望著他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他卻只希望守著這個女人……呃,這當然只是暫時啦,只要挖到她為祁氏效力,他就不用再照顧她了,他極力說服自己,一切都是為了事業。

    「都要,但我比較喜歡抹煉乳,下次買煉乳好不好?」宋鵑接過他抹了奶油和草莓醬的吐司,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容。

    「如果妳答應讓我住下來,我就替妳買。」祁翼趁機談條件,反正就是要纏到她喊投降為止。

    「住在這裡對你可沒好處,吃要靠自己,沒有山珍海味;住只能睡客廳,沒有名床寢具;浴室只有一間,要隨時保持乾淨;這裡沒有洗衣機,衣服要自己洗;還有,我討厭別人吵,所以……」宋鵑老實地告訴他,住在這裡的生活品質比他奴僕成群的老家差很多。

    「我決定住。」不,是她走到哪裡他就要跟到哪裡。

    「我看你最好回家去,住在這裡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他得考慮清楚,可別到時後悔。「而且我會要房租的。」

    「妳要多少房租?」祁翼挑挑眉,他這輩子最不在意的就是錢。

    「每天的早餐。」錢她多得是,就差沒人做早餐。

    「我答應了。」祁翼爽快的答應,有點明白只要找對方法,就能發現她單純、隨和的一面。

    「很好。」呵呵,以後她每天都有早餐吃了,她高興的咬一口熱熱軟軟的吐司,「但是請你記住,你只能睡沙發,而且不准亂碰我。」

    她只是把房子的一小部分租給他,可不是和他同居,他要是敢跳上她的床,她就當場把他踹出去。

    祁翼但笑不語,他會想到法子,讓她把床分給他睡的。

    「你這樣笑讓人背脊生涼,不准對我這樣笑。」她可不想留個危險的人在家裡,「還有,我很忙,你不可以打擾我。」她只貪圖一份早餐,並不想讓生活變得複雜麻煩。

    「吃完飯,就帶著妳未完成的工作走吧。」祁翼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跟著我,讓我可以照顧妳。」呃……祁翼發覺自己又說錯話了。算了,拗她到公司去適應環境也不錯,也許這樣能早點達到目的。

    難道他真的想照顧她嗎?否則怎會連連說錯話?祁翼百思不得其解。

    「你想把我綁在身邊?」宋鵑勃然大怒,她最恨妄想剝奪她自由的人,「想都別想!交易失敗了,帶著你的早點,滾出去!」她毫不客氣的把他推向門口,還把手中的吐司往他身上塞。

    她氣得要死,為什麼這世上的人都想干涉她的自由?

    「妳聽我說﹗」祁翼大吼一聲,吼住她激動的情緒,「我知道妳不想要男人在身邊煩,也不希望組織家庭,更不要有孩子,但是我只想照顧妳,我要妳在我的視線內,能確定妳有按時吃飯……看看妳,為了工作忙得忘了照顧自己,直到家裡空無一物才想出去買,而且買的都是一些泡麵、微波食品,這教我怎麼放心?」噢,天啊!他怎麼能說出這些話來?

    這是怎麼回事?祁翼覺得心中有什麼在一點一滴的改變了。

    「你自己不放心,關我什麼事?」宋鵑嘟著嘴抗議,聲音卻明顯的降低。

    有人這麼關心她,她是很高興啦,他如果自願要替她料理三餐,她當然更不會有意見,可是他會這麼單純嗎?才怪咧,他這種花名遠播的人,動機才不會那麼單純!

    「聽我說,我真的只是不放心妳而已,我答應絕不干涉妳,絕不做讓妳討厭的事,但是請妳答應留在我身邊。」為了她,他自動升格為老媽子了。

    「這樣被一個男人看管著,我還算是新時代女強人嗎?」宋鵑覺得氣餒。有沒有能吃到三餐又不被看管的好方法?

    「就是妳這種新時代女強人,才需要我這細心的男人來照顧。」祁翼知道她的矛盾,連忙拉著她的手,「我對妳發誓,我只想照顧妳,幫助妳達到任何夢想。」他敢對天發誓,他這麼說絕對是想留住她,是為事業上的利益著想。

    宋鵑癟癟嘴,「好啦,先試用一個禮拜,如果你沒有依照你說的去做,我就把你轟出去。」

    雖說是試用,祁翼仍樂不可支的抱著她又親又吻,讓她直喘不過氣來。

    而宋鵑則沉醉在他的吻中,忘了把他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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