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咒醫心 第九章
    雖然已進入炎熱的夏季,但京城這幾天不知何故吹來陣陣涼風,讓人不但不感到酷熱難耐,反而舒服得教人精神奕奕,心境舒暢。可惜,這份閒適的氛圍薛府裡的人完全感受不到,眾人莫不誠惶誠恐,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捲進風暴中心。

    三天前,皇上頒下一道出人意外的聖旨,令薛府上至當家,下至婢僕長工,全都陷入一片恐慌中。

    此刻,風暴的中心點就在薛府的大廳。

    大廳上,一名身穿翠綠色宮衣的妙齡少女不住地踱步,繡上牡丹的裙擺隨她的步伐形成一團緣雲;另一名高壯男子一臉閒逸地喝著茶,眼角雖不時瞄向妙齡少女,但整體來說閉目養神居多。他悠然的姿態與少女的焦躁形成強烈的對比。

    妙齡少女終於忍不住,雙拳緊握的嚷道:「徐汨,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有備而來的徐汨不經意地一笑,「欣兒,你不說清楚,我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欣兒停下腳步盯著他,咬牙一字一字道:「就是下旨成親這件事。」

    皇上這道聖旨真是下得莫名其妙!三天前,就在徐汨自薛府護送嫣語回宮的翌日,皇上竟下旨要她和徐汨必須在三個月內成親,嚇了眾人一大跳。

    薛家又不是什麼皇親國戚,徐汨也不是什麼高官厚爵,皇上說不定連他們兩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又怎會當起媒人來?何況他日理萬機,理應沒有空閒理會平民老百姓的婚嫁。思前想後,不難猜到連串疑問的答案在誰身上。

    想到這裡,欣兒的怒氣不由得再添幾分。

    如果雙眼能放箭,徐汨相信自己此刻已萬箭穿心。「哦,原來是這回事。」

    他早預料到欣兒會有這種反應,她要是高高興興地接受才奇怪。故此,對欣兒針對他而來的殺氣視若無睹,甚至甘之如飴。比起之前她刻意表現出來的冷淡,他情願承受這份拉近兩人距離的怒火。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薛府其他人對此事的反應。薛老將軍和浩天不僅不反對,甚至可以說是不聞不問。他們一沒有追問皇上下旨的原因,二沒有興問他的居心,三沒有安撫欣兒的怒氣,一副坦然接受,阻礙就交由他自個兒解決的樣子。

    唉,看來拿被嫣語這鬼靈精說中了。整件事就只有他和欣兒將頭埋進沙裡裝作沒發生,但身邊的人全都睜著一雙雪亮的眼睛看得很清楚。

    「我不管這回事那回事,總之你快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過了一個晚上,我和你會突然被皇上垂青,甚至要下旨成親?你那天和嫣語究竟說了什麼?她為什麼會幫你?」欣兒一邊踱步一邊追問。

    聽到他要送嫣語回宮時她便有所警覺,只是想不到他竟會有此一招。就算他不贊成她陪嫣語出嫁,也不必用娶她來阻止吧!還使計讓嫣語去求皇上下旨,讓她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一來,連他自己都沒有反悔的機會。

    想到徐汨是為了阻止她的瘋狂行為才娶她的,欣兒感到一陣窒息的感覺湧上心頭,但她刻意忽略這份由心底發出的痛楚。

    有可能他是因為不捨,或是有一點點喜歡她才會有這舉動嗎?她可以有此奢望嗎?

    徐汨感到熟悉的不快感又冒出來,有點無奈地輕歎一口氣。「這點你就要去問她了。」

    不知道嫣語算不算是他的情敵呢?可以肯定,他前世不知造了什麼孽,今世才會遇上嫣語這顆災星。自遇上她後,就惡運連連,沒一刻得閒。

    又不回答了。欣兒氣得想拿起東西往他身上砸去,他總愛以迂迴曲折的答案來迴避她的問題。「要不是嫣語這幾天都不肯見我,你以為我會問你嗎?」

    唉,看來他注定是要排在嫣語後面了。徐汨自嘲地想。

    「她不肯見你,我有什麼辦法?」

    「好啊,我現在就去找嫣語。」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徐汨連忙扯住她欲走的身影。「欣兒……」

    看來他將事情搞砸了。他不是來這兒想與欣兒好好地談一談嗎?怎會變成這樣子?想想他剛才的態度,像專程來找她吵架一樣,難怪她氣得直跳腳。

    在別人面前,他一向是脾氣很好、很有耐性的人,只有在欣兒面前他才會變得如此愛逗人和沒半點正經。想來欣兒對他來說確是特別的,只是他發現得太晚。

    欣兒撥開他的手。「讓開,別擋路。」

    徐汨投降地舉高雙手。「不用找嫣語了,她不會贊成你陪嫁,更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他決定聽從嫣語的勸告,把握這次機會。

    「讓開。」再繼續談下去,欣兒恐怕自己會提刀砍了他。

    「那天我和嫣語談了許久,她很關心你,我瞭解你為什麼會不願意與她分離。」

    「你……明白最好。」他與剛才截然不同的語氣和話語,令欣兒有點反應不過來,只能愕然地回應。

    自何時開始,他不以「孩子氣」三字草草解釋她的行為,願意花時間和精神瞭解她背後的動機和原因了?

    「我知道你在內疚。」徐汨柔聲勸道:「但是,嫣語和親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正如小然在山莊裡中毒,我們在途中受襲擊都不是因為你。」

    徐汨明白,要解決他與欣兒之間的問題,先要除去她的心結。雖然很困難,但他不會放棄。

    欣兒搖頭苦笑,「當然是因為我。要不是我硬要到連城山莊,小然就不會中毒;要不是我反應慢,嫣語就不會中鏢;要不是為了洗脫我的嫌疑,她就不會答應嫁給突厥蠻子。」

    話題怎會突然轉到這兒?欣兒深感奇怪,但他突然軟化的態度,令她沒有追問,只是耐心地等他說明白。

    「是你暗地裡下毒的嗎?」

    「不是……」

    「是你買通刺客突襲車隊的嗎?你為什麼想致嫣語於死地?」

    「不是!我怎會想……」

    欣兒仰頭閉上雙眼。她有點明白徐汨這樣問的目的了。

    「那麼是你慫恿突厥蠻子向皇上提親的了?或是你要求嫣語答應和親?」

    「當然不是。」

    「這就是了。」徐汨目光直視著她道:「應該負責任的是這些人,是他們讓小然中毒,是他們讓嫣語受傷的,你和小然、嫣語一樣是受害者!」

    徐汨說的她全都明白,但她就是不能遏止湧上心頭的內疚感。「可是這也不能說完全跟我沒關係。」欣兒聲勢微弱地反駁。

    何況這些事情與他娶她一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頑固、死腦筋、執著……徐汨想出一連串形容詞形容欣兒此刻的態度,但卻沒有一個說得出口。

    「關係在哪兒?只因為你湊巧這段時間和嫣語在一起,很幸運地刺客沒傷害到你。欣兒,你不會做這種事的,派人暗殺好朋友、毒害貼身侍婢,對不對?」

    「當然不會。」

    「所以這些全是你不願發生,但又沒有能力阻止的事,真正促使它們發生的人不是你,要承擔責任的人更不應該是你。」

    「可是嫣語……」其實她知道徐汨說得沒錯,但她就是無法釋懷。

    一步一步來,不可能一下子逼欣兒完全拋開以往的想法。徐汨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你可有考慮過嫣語的想法?她希望你為她這麼做嗎?如果你是她,希望好朋友為自己做這樣的犧牲嗎?」

    「我會回來的。只要一確定她在那兒的生活沒有問題,我立刻回來。」

    動機很純正高貴,但作法有問題。「你有沒有考慮到你爹和哥哥的反應?還有你娘,如果你離開,他們會傷心難過,你知道嗎?你成全了自己補償的願望,但有沒有考慮到關心你的人的感受?」

    欣兒垂下頭幽幽地說:「我知道,但我必須這麼做,不然我不能安心。」

    「那你的親人呢?你可有想過他們能否安心?」猶豫了一下,徐汨終於問道:

    「還有……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多擔心?」

    欣兒沒有回答,只是專注地望著他。

    她懷疑自己在做夢,否則怎會聽到徐汨類似表白的話?或者這是一個惡劣的玩笑?他向來說話都是七分假三分真,老是用那種沒半點正經的調調——這點沒人比她更清楚的了,說不定只是逗著她玩。

    但心底有另一股聲音反駁道:他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啊!

    見欣兒無意回答,徐汨歎了一口氣,「送嫣語回宮那天,我力勸她千萬不要答應你的要求,當時,她問了我三個問題。」

    「哪三個問題?」

    「她問我,如果她保證即使你隨她出嫁,一定可以在那邊找到自己的幸福和歸宿,我是否依然堅持反對你隨她去?」

    「哦?」嫣語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我告訴她不論她保證什麼,我都會反對。然後,她問我為什麼?」

    是呀,為什麼?

    「我回答因為我無法容忍自己不在你身邊,不能在你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不能在你悲傷的時候安慰你,不能在你不快樂的時候逗你笑。還有,我比她更需要你。」

    需要她?徐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欣兒垂下眼睫,迴避他探問的目光。她很想相信他的話,但心裡又害怕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眼前這男子對她並沒有她以為的感情。

    一連串疑問不住在她心底反覆冒出:真的嗎?她真的可以奢想嗎?奢想終可以得到渴望擁有的東西嗎?

    是真的嗎?

    徐汩沒有放過她任何一個神情,心知她仍不相信自己,只能無奈地繼續說下去:「嫣語最後問我有沒有信心給你幸福和承諾?」

    聽到這裡,欣兒震驚地瞪向他。想不到嫣語竟如此大膽和直接,沒有拐彎抹角地問徐汨這種問題。

    「我回答她有,然後第二天便接到皇上頒下來的聖旨。」

    第二天便接到聖旨……聽他的口氣,好像在那之前他對皇上下旨一事毫不知情。「難道求皇上下旨不是你的主意?」

    徐汨站起來走向她,「不是,但我很高興收下這道聖旨。」

    沒錯,這的確會是嫣語的作風,若換是徐汨出主意的話,他可能會重施故技,將她鎖在薛府地牢裡直到嫣語出嫁為止。

    欣兒只顧將前因後果串連起來、歸納結果,沒留意徐汨雙手試探地搭在她肩上。

    沒有反抗,看來欣兒已經不氣了。徐汨滿意地露出笑容。但仔細看了看她漸漸變得凝重的表情,他忍不住問:「欣兒,難道你……很不喜歡這個安排嗎?」

    欣兒沒理會他的問話,甚至連動也不動,對徐汨放肆地圈上她纖腰的手也沒半點反應。

    「欣兒。」為什麼不回答?

    她低下頭,極力不讓眼眶裡的淚珠掉落。「你為什麼接下聖旨?因為怕抗命會被殺頭嗎?」

    「呃?」徐汨眨了眨眼,難以理解她怎會在瞬間換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他不是如她所願的告訴她,自己與嫣語談話的內容了嗎?為什麼她會由原本的怒氣沖沖一下子變成傷心欲絕?

    「為什麼?如果你不願意,可以明白告訴嫣語的呀。」

    不願意……徐汨終於知道她小腦袋裡在想什麼了,同時碓信自己永遠搞不懂她的思考模式。

    他手臂一用力,將欣兒緊緊地擁入懷裡,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誰說我不願意了?我不是說過我是『很高興』接下這道聖旨的嗎?」

    感覺到耳邊傳來陣陣酥麻,一陣紅潮驀地浮現欣兒的臉頰。徐汨是自願的!

    他並不是因為聖旨才逼不得已與她成親。這讓欣兒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像踩在雲朵上一樣。

    怕她的小腦袋仍搞不清楚狀況,徐汨重申一次,「就算沒有這道聖旨,我也會這麼做。」

    一直憧憬的事突然成真,欣兒不禁問道:「為什麼?」

    鼻端傳來縷縷幽香,懷抱溫熱的嬌軀,徐汨腦海蹦出「軟玉溫香」這四個字。

    「什麼為什麼?」

    「你為什麼決定……娶我?」雖然這個問題很難啟齒,但欣兒仍是硬著頭皮問出來。

    徐汨被從指尖、皮膚傳來的觸感吸去了全副心神,心不在焉地回答她的問題:

    「嫣語告訴我你喜歡我。」

    嫣語告訴他她喜歡他?

    欣兒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也許只是一會兒或更短時間,但感覺像過了一百年。然後她發現自己緊絞著手,一股熱氣緩緩自頸部上升,經過下顎、臉頰、鼻尖、耳根,最後是頭頂。她確信自己的臉一定紅得不像話,也確信她不用說話徐汨都得到答案了。

    如果可以,她一定會親自用線縫起嫣語的大嘴巴。不,這樣太便宜她了,應該叫小嫂嫂捉她來試藥,還有試機關。不,不夠,她一定可以想出更好的報復方法。

    沒錯,她一定有更好的方法對付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只要徐汨不要繼續用這種溫柔得仿若會滴水的眼光看著她,不要擺出用來騙小孩的笑容吸引她的注意力,她一定可以很快想出來。

    「她沒有惡意,只是替你抱不平。」徐汨有趣地看著她夾雜迷惑、羞怯和氣惱的表情,她現在一定在氣嫣語多嘴,說不定已想出數百種報復的方法。

    直至這一刻,他才領悟到自己早已被欣兒豐富多變的表情吸引,和習慣她在身邊的感覺。

    太丟人了。嫣語這大白癡,她究竟還說了什麼?欣兒忿忿的暗忖。

    徐汨帶笑轉述嫣語的話:「嫣語說笨蛋常常會忽略身邊早已習慣的東西,以為這些東西永遠都會在身邊,失去才知道後悔。她不希望我是個笨蛋。」

    事實上,嫣語狠狠地痛罵他是一隻妄自尊大、自私自利的豬,只顧享受被愛慕和討好的優越感,而故意忽視女孩子脆弱敏感的心靈,甚至刻意若即若離使她苦惱。

    徐汨覺得自己被攻擊得體無完膚,他從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多不可饒恕的缺點。

    「這……這與娶我有什麼關係?」

    雖然臉上的紅潮氾濫成災,舌頭幾乎打結,但欣兒執意問個明白。

    徐汨苦笑一下,將她擁緊一點。他喜歡欣兒用各種方法吸引他注意,但更喜歡她此刻柔順地倚在他懷中,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她說得沒錯,我不是笨蛋。」

    「不是笨蛋又怎樣?」欣兒覺得心裡像有數十頭小鹿在亂衝亂撞,屏氣地等待他的答案。

    「所以不會放過已上鉤的魚。」他不假思索的說。

    「已上鉤的……魚?」

    欣兒突然用力推開他,轉頭看向四周可拿來丟人的東西。

    懷中驀地空虛的感覺讓徐汨霎時清醒過來,他愕然地望著面前的憤怒容顏,「欣兒?」

    「我是已上鉤的魚?」

    他突然改變態度就因為覺得她像一條魚?

    「只是比喻……」徐汨及時避過朝他飛來的茶壺。

    「你大可不必做這般高貴的犧牲了。」欣兒氣得拿起東西就朝他丟去。「因為我已經對你死心了。」

    「欣兒,只是一個無心的玩笑,如果你不喜歡,我收回便是。」他邊說邊閃過一隻花瓶,「不要再丟了。」

    「好,反正收拾起來挺麻煩的。」

    欣兒隨即按下牆角的暗掣,一排利箭立即射向徐汨。

    「欣兒,你可知這是在謀殺親夫?」天,薛府從什麼時候開始連大廳都裝上了機關?數十枚銀釘自上方攻向徐汨,迫得他狼狽地躍出廳外。

    「我不嫁!」欣兒揚聲大吼,然後轉身奔回自己的房間。

    避過自屋頂撒下來的繩網,徐汨立即追在她身後。「但我們已有婚約了。」

    「我已決定陪嫣語一起面對那個突厥蠻子,這件事我會親自向爹和娘解釋,你少擔心——」

    「欣兒,聽我解釋……」剛想跨進門檻的徐汨急忙止住腳,恰恰躲過與木門撞上的命運。

    「你聽好,總之我嫁豬嫁狗都不會嫁給你!」

    ☆ ☆ ☆皇宮漾日苑「不會放過已上鉤的魚?」嫣語竭力忍住放聲大笑的衝動。

    難怪欣兒會氣得趕他出門,又大吼大叫喊著不要嫁給他。

    仲夏的漾日苑繁花似錦,彩舞紛飛,可惜徐汨無心細賞。

    「想笑便笑,不用忍得那麼辛苦。」他不滿地瞪著她不住抖動的肩。「我還受得起。」

    要不是他抓破頭都想不出方法,他也不會拉下臉來求這隻小妖精。

    「我才不會為你忍得那麼辛苦。」嫣語喝口玫瑰茶順一順喉嚨。「在皇城內肆意放聲大笑是十分失禮的。」

    徐汨被她那似嘲帶諷的眼神氣得牙癢癢。「行了,我來不是聽你解釋宮中的規矩。」

    「那你想聽什麼?」

    明知故問。「你和她是好朋友,她一定會聽你的,替我哄哄她不要再生氣了。」

    「你認識她比我久,嘴巴比我甜,你都辦不到的事我又怎會辦得到?」求人幫助還一副指使人的模樣。

    「欣兒根本不見我。我到薛府,她躲在房中不出來;送拜帖,她派人拒絕;在街上碰到,遠遠看見便掉頭離開。連話都說不上一句,怎麼解釋?」

    欣兒從沒對他發過這麼大脾氣,不見面、不說話,連薛府上下為他求情都沒用。不過是一句無心玩笑話,用得著發這麼大脾氣嗎?

    「好,但你先告訴我欣兒為什麼生氣?你知道她生氣的原因嗎?」

    她花了那麼多時間部署,當然不會因他們吵架便放棄,但必須讓徐汨想通問題的癥結所在,他才能與欣兒長長久久。

    因為她可沒法子一輩子待在這對活寶貝身邊,替他們解決各種疑難雜症。

    徐汨沉默地望向她。他沒想到這一點,這幾天被欣兒莫名的怒氣轟得氣血上湧,只知必須安撫她,但卻沒弄明白她生氣的原因。

    嫣語不待他回答,繼續追問:「如果有機會讓你解釋,你準備說什麼?」

    「告訴她只是一句玩笑而已。」

    「就這樣?」嫣語眉頭輕揚。

    「不然還要說什麼?」在他看來,根本就犯不著生氣。

    一個字,笨。「你可記得欣兒問你的問題?」承認欣兒已進駐他的心真有那麼困難嗎?

    徐汨蹙眉,「我為什麼決定娶她?」

    嫣語點頭,「沒錯,你想通了以後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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