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棋緣 第一章
    雖然同樣作為土匪,但江百川和他的好友沈千里可是有很大不同的。

    江百川是四人中相對來說比較沉穩的人,而且還是個笑面老虎,往往你罵他一句,他依然不改笑容,但下一刻,你便會覺得身上某個部位會很痛,很痛很痛。

    江百川是不喜歡殺人的,他覺得殺人太無趣了,懲罰是要痛不欲生的,例如弄瞎對方一雙眼睛,割斷兩隻手,敲碎兩條腿上的骨頭,他覺得讓人生不如死才算作懲罰。

    而沈千里為人狠辣無情,往往不動聲色間便能置人於死地。

    當然了,這是在他認識那個李大喜之前,現在的沈千里,別說殺人,連那條索命無數的鞭子都不敢輕易拿出來了,就生怕李大喜一個不高興,鬧點小脾氣還在其次,萬一傷心又傷身就糟糕了。

    江百川就不明白,至於嗎?一個土包子而已,又不是懷了自己的孩子,用得著寵成那副無法無天的德性嗎?

    不過一家說一家事,他也不否認自己對李大喜沒什麼討厭的感覺,甚至他還有些欣賞,不過再欣賞,那李大喜也是個土包子,他只是有些不理解眼高於頂的好友為何就會變成了老婆奴。神秘誰

    百無聊賴的走在洛陽城繁華的街道上,江百川默默哀悼著遠在天邊可能正和老婆賠小心的沈千里。 他身邊五米以內的距離,沒有任何人敢靠近,雖然洛陽城很大,十分的大,但江百川的名字可是已經傳遍城中的每一個角落。

    這麼說吧,如果排一個洛陽城最惹不起大人物排行榜的話,他是以絕對優勢高居榜首的人。

    再次無聊的打了個呵欠,這日子實在是太平淡無味了,距離上次去萬宮山已經過去差不多半年了,這半年裡竟然沒有一件稍微刺激點的事情,就連他的佩劍風雲,都沒機會拿出來展示展示。

    手腳也很久沒有活動過了,因為沒有敢得罪他的人。

    江百川歎了口氣,那個紅衣派怎麼就偃旗息鼓了呢?真是懦弱,如果她們和青山派對著幹起來,或許自己還有點刺激事情玩玩。

    要不然回山上吧,實在覺得無聊的江百川忍不住向自己的山頭方向望了一眼。

    自己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回山了,不知道那些老傢伙們有沒有趁機去打秋風。

    想起上次當著異長老的面說想回羅帶山探望師傅時那老傢伙驚懼的表情,江百川就覺得有些不滿。

    看看人家沈千里的師門,多寵他啊,就算十全陣差點把他折騰死,那也是長輩對晚輩的一番苦心。而自己的綠水派那些不中用的老東西們,卻把他當成瘟神一般。

    要不乾脆就回羅帶山吧,看看那些老傢伙們嚇傻了的表情應該蠻有意思。江百川呵呵呵的發出兩聲怪笑,登時離他五米外十米內的人群迅速退到十米以外。

    就在江百川做完決定將要轉身的時候,一個飛也似的人影從他身邊掠過。奇怪於竟然有人敢靠近自己,江百川很隨意的望了一眼,原來是一個在街面上流竄的小毛賊。

    他微微搖了搖頭,不值得自己出手啊。然後他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清亮動聽的聲音大喊道:「抓小偷啊,快幫俺抓前面的小偷。」

    一瞬間,江百川真以為是李大喜來洛陽了,如果不是那截然不同的聲音。

    他暗暗搖了搖頭:可惜了這把好聲音,即使帶著十足的土氣,聽起來仍是讓人舒服的緊。

    他忍不住就回了一下頭,然後,一張汗流滿面的英俊臉孔便映入他的眼簾,大概是累的吧,雙頰紅通通的,倒顯得他有幾分動人。

    看著那明顯和李大喜一個級別的土包子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從自己身邊跑過,江百川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真是土的掉渣啊,和李大喜放在一起就像兄弟一樣。

    跑過去幾步的土包子猛的停了下來,回過頭懷疑的瞄了瞄江百川,忽然衝上前來抓住他的袖子大嚷道:「還錢,還俺錢,你這個該天殺的小偷,那是俺辛辛苦苦賣了五十斤地瓜的血汗錢,你快還給俺。」

    他激動的大喊大叫,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然而最令江百川驚訝的,是在這個土包子的頭頂上,有一隻花尾巴喜鵲飛了過去。

    這讓他想起了在萬宮山上那只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喜鵲,一瞬間,他的臉色慘白起來:不,不會的,老天不會讓這麼可怕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的。

    惡狠狠盯著面前拽住他不放的土包子,哼哼,不可能,他江百川絕不會步上好友的後塵,也愛上一個土包子的。

    江百川冷冷的看著對面臉紅脖子粗的土包子,任由他繼續拉著自己的袖子,腦海裡思索著該給這個蠢包子什麼樣的懲罰。

    自從被李大喜罵過後,他不再像之前那樣肆意妄為的動不動就斷人筋脈手腳,不過,哼哼,冒犯自己的人絕不能輕易的全身而退,這是他一向的原則,絕不能為任何人改變。

    不過在實施這個原則之前,他想先弄清楚一件事情。

    「你究竟憑什麼認定我是偷你錢的小偷?」

    他很好奇,那個小偷早跑出十里遠了,這個笨笨的土包子卻在這裡拉著自己不放,難道他眼睛有問題,沒看出自己這身高貴的衣服和那個小偷一身流氓服有著本質的區別嗎?

    「這還用問嗎?」對面的土包子非常得意的振振有辭。

    「你身邊根本就沒半個人,說明這城裡的人都知道你是小偷,所以你偷不到別人了,就去偷俺這個外來人的。還有,你要不是那個小偷,俺跑過你身邊的時候你笑啥子?哼哼,別以為俺們鄉下人就土就笨,俺們也不是好欺負的,識相的你快還俺的錢,俺就不拖著你去告官了。」

    「剛剛偷你的那個人,你不會沒看清楚他穿的什麼衣服吧?」

    有趣有趣,這個土包子還會推理,雖然他推理的實在不像樣,但還是勾起了江百川的興趣,他不介意在懲罰這個土包子之前好好挖掘一些更有趣的東西,反正最近日子實在無聊的緊嘛,他甚至還好心的提醒了土包子一下。

    張大海,也就是江百川眼中的土包子,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惹了一尊惹不起的瘟神,還興高采烈的說道:「哼哼,你們江洋大盜隨時隨地換件衣服還不容易?別以為俺見識少,俺可是見過大盜的,你們連變臉都會,變衣服還難得住你們嗎?」

    江百川一張臉成了青綠色:「變衣服?變臉?你說得那是妖怪。」

    看來這個土包子已經完全忘記了他剛才追的不過是個小偷而已,竟然話題一轉,就攀扯到江洋大盜身上去了。

    張大海疑惑的看了看江百川:「你是故意的吧?你能不知道你們行裡那些大盜賊的能耐?俺親眼見過,俺們村子裡前年來了個大盜,大晚上的,他一會兒白衣服一會兒黑衣服,嚇得俺們都以為鬧鬼,後來劉財主家丟了好些東西,才知道招賊了,就是那個愛換衣服的盜賊干的,然後官府抓了好幾天都沒抓住呢,縣裡的劉捕頭都親自去了,最後也沒抓住,只說那賊會變臉,看看,俺也是親身經歷過的人,你別想在俺眼前打馬虎眼,趕緊把錢還給俺。」神啊秘誰

    江百川心道:聽他說得,那個大盜倒是有些本事,會易容術。只是奇怪啊,這樣的江洋大盜咋的不開眼,偷到一個由老的小的土包子們組成的鄉下去了呢?

    不過他可不想為此費神,邪佞一笑:「好啊,既然你說我偷了你的錢,那你就來搜我的身啊,你搜到了,我就還給你,如何?」

    張大海懷疑的瞄了瞄他,忽然朝手心裡吐了口唾沫,然後雙手搓了搓:「那個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別說俺欺負你。」他上前一步,果然就著江百川的身子摸了起來。

    路人中有好心的本想提醒一下這個土包子明顯的找死行為,不過看看江百川興味盎然的臉,不由得都把話吞了回去,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擾到大少爺的情緒為好,否則他轉換了對象,可要倒大楣。

    張大海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危險處境,不怕死的一邊摸著一邊心裡嘀咕:這小白臉明明比俺胖點,咋硬梆梆的石頭似的?俺是村子裡最結實的,也沒他這麼硬啊。

    一邊想著,他已經摸到了江百川的小腿肚子上,忽然只聽天邊「砰」的一聲,抬頭一看,只見遠方一個黑色亮點冉冉升起。

    張大海被這個會飛的黑色亮點弄得懵了,然後他只覺得手裡一鬆,江百川已不知怎的退出了身子。

    丟下一句「算你好運」後,他的身子倏然拔高躍起,一眨眼的功夫,已經穿屋越脊去的遠了。

    剩下張大海在原地愣了半天,才跳著腳大嚷道:「天殺的,你個毛賊,你還俺錢,那是俺賣了俺家後院的地瓜給汪奶奶看病的錢啊,你個天殺的小賊。」

    一旁的路人都搖頭歎氣的離去,這個土包子啊,從魔鬼手下撿了一條命竟然還不自知,真的無可救藥了,但願上天垂憐,這種一根弦的傢伙以後就不要送到洛陽城來送死了。

    張大海其實並不是十分的一根弦,他是個很聰明的人,雖然出身卑賤,爹娘都是農民,還早早的扔下他去極樂世界了,但他硬是靠著自己的勤勞和聰明自己養活著自己。

    他不識字,卻下得一手好棋,畫的畫兒也不錯,那都是跟村裡原本是教書的老先生學的,唯獨不肯唸書,他覺得看著老先生搖頭晃腦的在那裡讀什麼孟子莊子都是浪費時間。

    讀書和畫畫下棋都不同,那些玩意兒可以在幹完農活後,自己在地頭上用根木棍就能在沙地上玩的起來

    讀書還要買筆墨紙硯,實在是太浪費了,老先生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所以他不敢在沙地上寫字,唯恐褻瀆了這最高尚的東西。

    嗯,在這裡我們可以簡單說一下張大海的性格,他和李大喜不同,李大喜倔強,認準了死理就不放鬆,張大海卻很懂得隨機應變的道理,也所以他的生活過得還算不錯。

    但是他也好打抱不平,村裡誰家有個不和吵嘴的,他都願意插上一腳,要是遇上了什麼不平事,他絕對會血氣方剛的第一個衝上去。

    這看起來是很矛盾的兩種性格,但是奇異的,在他身上都融合了。

    然後,最最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張大海是個愛錢如命的主兒,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銅錢,他的那點兒聰明才智就會全部消失,因此在洛陽城的大街上,他才會運用他所謂的推理認定了江百川就是偷他錢的江洋大盜。

    可惜這個大盜的功夫實在太高了,轉眼間就飛的人影不見。張大海急得跳了半天,最後還是眼睜睜看著人家消失在天地盡頭。

    他蹲著身子在地下嗚嗚嗚的乾嚎了一陣,拿起空袋子垂頭喪氣的往回走,一邊暗暗的咒罵著偷他錢的江百川。

    還有洛陽城裡這些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路人,並且發誓後院剩下的那片地瓜,他出了後要留下自己吃,再也不拿來這裡賣了,嗚嗚嗚,這次真的是賠大了。

    再說江百川,他看見自己和心腹在緊急情況下用來聯絡的信號後,一心只以為是兩個心腹遭到天大的危險,於是連忙施展上乘輕功趕來相救。

    當然,會這麼在意固然是因為兩個心腹跟著他的時間長,有了一定的感情,另外也是因為竟然有人敢挑戰他們龍虎山土匪的威嚴,這點他是絕不可能容忍的。

    一想起終於有理由聽那種美妙的骨頭斷裂聲,他的血液便為之沸騰不已。

    終於趕到了信號升起的地方,意外的,除了兩個心腹外,周圍沒有半個人的影子。

    江百川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偏偏他還聽到心腹甲磨刀在大聲的抱怨,說什麼:「好了,估計爺快來了,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辦?我都說過不要試不要試,不就是泡點水嗎?現在可好了,你等著被扒皮吧。」

    心腹乙拭劍也不服氣的叫道:「你現在抱怨我,萬一這信號因為泡了水不靈了,我們又有急事需要通知爺,怎麼辦?貽誤戰機的罪名到時候你又要推在我身上了。而且怕什麼,哼哼,我這回有法寶可以打動爺,保管他高興就是」

    話音未落,便聽見身後一個慵懶的聽不出半點危險的低沉聲音道:「哦?拭劍竟然有這種法寶,拎出來爺瞧瞧,看看是什麼能讓你這樣的有恃無恐。」

    磨刀和拭劍看起來一副其實不敢回頭,但又不得不回的樣子,最終轉過身來。磨刀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爺,不關小的的事情,因為信號花兒不小心掉了出來,落在水窪裡,拭劍就非要試試好不好用。說不好用的話好及時回山上領新的,因為我們身上就剩這一隻了」

    他喋喋不休開脫罪責的話語終止在江百川笑瞇瞇的眼神中。

    「嗯,磨刀,你這樣急幹什麼?爺有說過要懲罰你們嗎?爺想看看拭劍的法寶,你別耽誤了爺的時間,懂嗎?」真是兩個笨蛋,難道試過好用後就不用回山上領新的了嗎?江百川對兩個心腹手下的智商感到萬分失望。

    他的眼光又轉向一臉冷汗的拭劍:「拭劍乖乖,別怪爺沒警告過你,爺最近可是十分的無聊,你拿出的東西如果不能令爺滿意的話,哼哼」

    他沒有說後果,不過這聲冷哼足以讓他的兩個手下膽顫了。

    拭劍擦擦頭上的冷汗,沮喪道:「爺,你還是把屬下的腿打斷了吧,我看您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聽骨頭碎裂的聲音,這樣的話,我說什麼出來你都會說不感興趣的,您老就行行好,在這兒打斷了,離龍虎山咱們的老巢也近,我也好讓磨刀趕緊背我回去找劉大夫,否則以後在個什麼偏遠地方想起這碴兒來,可沒有劉大夫那麼高明的醫生能幫我把骨頭接的和沒斷一樣了。」

    江百川冷哼一聲:「你這小東西倒知道爺的脾氣,廢話少說,趕緊把你的法寶拿出來。」

    說完了,就見拭劍忽然嘿嘿賊笑道:「爺,不是東西,我的法寶是一個人,是一個下棋下得特別好的人了。」

    一聽到下棋,江百川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這一生除了練武外,唯一喜歡的就是下棋。

    奈何沈千里聶十方鳳九天以及山寨裡的二三四當家的,都不是什麼下棋的材料,沒幾招就被他殺的丟盔卸甲,到最後就連洛陽城裡,都根本沒有人願意和他玩了,挫敗感太強烈了。神秘餓誰

    結果弄得他都不敢聽到下棋兩個字,否則那種遇不到對手的感覺就像是十幾隻貓在他心尖上抓撓一樣,別提多難受了。

    此時一聽拭劍竟然主動說到下棋,可見這小子是真有譜了,否則誰都知道惹毛了他的下場。

    果然就見拭劍有恃無恐的道:「爺,真的,去年你和我那個表哥下過一盤棋吧?你把他殺的落花流水,最後還說他的棋藝不錯。我表哥那次真是深受打擊,還說以後再也不下棋了。果真,這一年來聽說他走南闖北做起了生意,就是堅決不肯再動那些黑白棋子。誰知上個月去鄉下一個村子收桃子的時候,被他看見一個漢子在地上自己和自己下棋,他心想一個莊稼漢,也張羅著玩這種高雅東西,因當時不服氣,就和那人下了一盤,結果輸的慘敗而歸,我表哥說了,單論棋盤上的功夫,那人未必比爺差,而且他下棋不按套路,讓人特別有新鮮感。我表哥即使敗了,仍是和人家下了七盤,也就輸了七盤」

    不等拭劍說完,江百川的眼睛已經亮了,折扇一點心腹的腦袋:「少說廢話了,快帶著爺去。」

    磨刀在一旁鬆了口氣,連忙道:「拭劍,你帶著爺去吧,把那人地址留給我,我回山上拿些信號煙火就去找你們。」

    開玩笑,這種時候可不是積極的關頭,哦,跟著爺去,萬一爺也輸了,還不等著他拿自己出氣呢。磨刀非常精明的算計著。

    「爺,這是那個鄉下漢的地址,你先自己去,我和磨刀一起上山去拿些信號煙花就去找你。」

    拭劍斜睨了磨刀一眼:呸,你以為就你精明是不是?告訴你我也不輸給你,你怕爺拿你出氣,我就不怕了,哼哼,你等著,等爺走了,看我怎麼唾棄你這個背叛朋友同仁的傢伙。

    他正想的高興,忽聽江百川陰惻惻開口道:「怎麼?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信號煙火已經變成要用火炮發射了嗎?所以要你們兩個人去抬下山來?」

    他也斜睨著兩個心腹:呸,就以為自己聰明是不是?當爺看不出你們是怕被爺拿來當出氣筒嗎?真是兩個不稱職的東西,人家沈千里旁邊的流霜趁月可比你們好多了,任打任罰的。嗯,不過估計現在有了李大喜,沈千里大概不敢再對那兩人動輒打罵了吧?

    低頭看看手上的地址,想了想,罷了,土包子們都沒見過什麼世面,自己再帶兩個跟班,嚇得他手哆嗦,拿不出真正的實力就不好了。

    他抬起頭來,對被嚇得噤若寒蟬的兩個手下一揮手:「你們不是要去抬煙火嗎?怎麼還不走?難道還要爺送不成?」話音未落,磨刀和拭劍已經兔子般的倉惶逃竄而去,不一刻便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懷著興奮的心情向手中的地址飛奔而去,如果不是怕嚇到路人,他會不惜用上輕功,不過算了,這裡不是洛陽城,萬一哪個走路的行腳商人以為是大白天遇見鬼,嚇出個好歹就不好了。

    江百川難得有這樣大發善心的時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還未見面的土包子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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