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情逮捕令 第九章
    關繭在大門口遇上了正巧上岸的他們。

    關羌一見著妹妹,心安的神情躍上臉,三步並兩步地上前將她摟進懷裡——

    「還好你沒事,還好還來得及!」

    「哥……你們怎麼來了?」

    「你這個傻瓜!都說了凡事有我們替你擋著,怎麼偏要自個兒回來送死呢?」

    「我這不是好好的沒事嗎?」

    「教授沒為難你?」

    「他只罰我禁閉思過一星期。」

    對於教授的薄懲,關羌明顯有些意外。

    「你們怎麼把他也給帶來了?」關繭雖身在哥哥懷中,但目光早和司徒黑魘的纏綿在一塊了。

    「他自願跟來的。」

    「騙人!他壓根不認識你們。」

    「我們去找他時,湊巧把他從一個女人的槍下給救了出來。」

    關繭驚愕,她早就曉得借口窩在黑魘家裡那個女人心懷不軌,但沒想到這麼巧,關羌會挑上她動手的時刻找上黑魘。

    「結果呢?」

    既然黑魘現在能好好地站在她眼前,那有事的應該是那個女人吧?

    關羌聳聳肩。

    「臨走前,把那女的交給巫蜞料理了。」

    關繭也學著聳聳肩。

    「只要她的存在不會再威脅到黑魘,放她一條生路倒也無妨。」

    「呵,是呀,你就直接過去吧,身體在我這,心卻老早飛到人家身上去了,一點都不尊重你哥哥我嘛。」關羌邊笑著挪揄,邊把她往司徒黑魘那裡推。

    關繭站到黑魘面前,兩人含情脈脈,眸中皆映著思念。

    「你這個笨蛋!」他突然大罵一聲。

    此舉令所有人嚇了一跳,關羌更一臉威嚇地瞪著他,警告他可不許動她妹妹半根寒毛。

    黑魘完全不理會旁人,罵了一聲後緊緊將她抱進懷中,又急又疼地喃喃:

    「當你哥他們來找我時,你曉得我有多擔心嗎?一想到你可能為我犧牲性命,我幾乎無法呼吸。」

    聽完這番話,關繭有些欣慰,有些感動。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倒是你,你跟著他們來幹嘛?你知不知道這麼一來會有什麼後果?」

    「我不在乎,只要你安然無恙。」

    「你……你才是笨蛋!如果你死了,那我為你做的不都白白浪費了嗎?」

    「所以,我不會死,你也不會死。」他偷偷對她眨眼睛。

    關繭被他逗得又好氣又好笑。

    冷眼觀看他倆談情說愛的屠影不是滋味地先行進屋去。

    「嘿,你怎麼啦?臉臭得像剛吃了大便。」巫蜞存心戲謔地跟了進去。

    「繭,進去再說。」關繭喊。

    「喔。」關繭應道,牽起黑魘尾隨進屋。

    一如以往,只要他們一進到大廳,像有千里眼般能夠觀測到他們行動的教授便已等候著他們。

    「教授。」

    關羌、屠影、巫蜞三人異口同聲、必恭必敬地喊道。

    「我沒召你們回來。」教授睨著他們,其實心知肚明。

    「我們是為了繭的事回來的,把繭任務失敗的目標帶來讓您處置,希望您罔開一面。」

    「不,你們不能那麼做!」關繭很快地擋到黑魘身前。

    「繭,沒關係,反正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倘若你為了我而犧牲,我也不要帶著愧疚過往後的日子。」黑魘反將她拉入懷裡,因為不知道下一刻會怎樣,所以能多抱一分鐘是一分鐘。

    「教授絕對不會殺我的。」

    見她語氣如此篤定,幾個男人的眼睛全看向她。

    「因為我發現了教授的秘密……也就是我們的身世之謎。」

    加上的那一句,她是對著關羌說的。

    「是什麼?」巫蜞一聽,便搶著問。

    沒爹沒娘的孩子,會對自己的身世產生懷疑本為人之常情,他們幾個嘴上不說,其實心裡早偷偷想這問題想過千萬遍。

    「我……」關繭欲言又止,看了看教授,又看看了巫蜞,最後目光停在黑魘臉上。

    若是他曉得原來她……他會不會把她當成異於常人的怪物呢?他會不會後悔到這裡來找她?他會不會收回他那些深情的言語?他會不會……

    教授對於她的行為只是淡淡地撇撇唇,像是料準她說不出口。

    「說呀,繭。」關羌催道。

    關繭咬咬唇,囁囁道:

    「不,我不能說……」

    「這算什麼?吊我們胃口嗎?」巫蜞皺眉嘀咕。

    關羌循著繭的視線望向司徒黑魘,豁然明白她心裡的顧忌。

    「無所謂,這個改天再談。」關羌說,轉頭再一次問教授:

    「教授打算如何處置呢?」

    「我自有打算,無需你們多事,把人送到後,就該回去了,我還有任務派給你們。」

    「不,在沒確定繭百分之百安全前,我們不離開。」關羌堅持道。

    「你們敢違抗我的話!?」老者威震一吼。

    「不敢。」

    「那就快滾!」

    「除非教授讓繭跟我們一塊回去。」

    「不可能,她永遠離不開這兒了。」老者冷然地宣佈。

    「因為她發現了你的秘密,是嗎?」關羌不覺提高音量。

    這算什麼?教授想將繭永遠囚禁於此不成?

    「那算不上什麼秘密,你們硬要說是的話,我也不反對。」老者不置可否。

    「算了,都別再說了,哥,你們把他帶回去,我已經決定留下。」關繭出聲打斷兩人的針鋒相對。

    「你瘋啦!」關羌不可思議地瞪著她。「你才幾歲?你想將你的青春就這麼白耗在這個地方?」

    「哥,你別忘了,這裡是我們長大的地方呀。再者,對我們而言,生死如浮雲。」

    「那我算什麼?你怎能老是將你的生死不看成一回事呢?」黑魘扳過她的身子,有些生氣與心疼。

    「魘……你就忘了我吧。」關繭強忍著心痛,慧劍斬情絲。

    「不,倘若你決定終生留在此島,那我陪你。」黑魘信誓旦旦。

    「你……你別傻了好不好!」關繭氣急敗壞。

    「我心意已決。」

    老者斜眼偷瞄了瞄黑魘,瞧他一副冷峻的模樣,想不到還是個癡情種哩。

    「得了,你們兩個都給我留下,就算想走也走不了,至於你們三個,趕快給我離開!」老者命令。

    「幹嘛急著趕我們走?既然教授不認為繭說的秘密不可告人,那就等我們聽完再走也不遲,是不?畢竟,我們對於自己的身世之謎皆疑惑多年。」屠影除了行禮外,首次開口。

    「什麼時候起,你們一個個開始變得膽大包天,沒把我的話當話了。」老者冷眼一個個瞪向他們。

    「教授,我們不再只是隨時聽您差遣的傀儡。」屠影說出更大膽的言語。

    老者為之氣結,粗聲喘息,而後悻悻然轉身離去。

    「哇嗚∼∼他氣炸了。」巫蜞咕噥。

    屠影不置一詞,逕自找了張椅子坐。

    「繭,你先帶他回房去,別到處亂跑。」關羌說,語氣有些沉重。

    事情似乎沒想像中容易解決,且牽扯出身世之謎,反而出乎意料地複雜了起來……

    「那你們呢?」

    「我們也留下。」

    關繭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魘,跟我來。」她伸手挽著他往房間走。

    一進房裡,黑魘隨即抱住關繭,趁兩人難得獨處,狠狠地吻住了她,其間不時的嚙咬像是在懲罰她曾想丟下他,但表達出的更多情感則是思念……

    關繭用力地回應著,她何嘗不是時時刻刻思念著他呢?

    他們探索著對方的身體,用指尖感覺記憶中的觸感,漸漸,他們的呼吸變得急促,慾望佔據了他們的思路。

    接著雙雙倒臥在床,趁著一小段空檔,他在她耳畔喃喃:

    「我說過,我再也不放你走。」

    「魘……」她嚶嚀一聲,完全醉倒在他懷中……

    歇後,黑魘擁著繭,習慣性憐愛地撫著她的長髮,語調帶了絲飽食過後的慵懶:

    「接下來,我們會怎麼樣呢?」

    「不曉得。」她昏昏欲睡,試圖在他懷中找個最舒服的姿勢。

    「那個老人就是你們的支使者?」

    「嗯……」

    「是個怎麼樣的人?你們對他似乎總有股莫名的畏懼,想必他對待你們並不怎麼樣。」

    片刻沉默,他以為她在思考著如何形容,低頭一瞧,才發現她已沉沉睡去。

    他的手輕撫過她的頰,抿嘴一笑,眼神充滿他自己都未曾瞧過的愛意……

    趁夜裡教授熟睡,關繭悄悄帶著關羌來到教授的實驗室裡。

    當關羌第一眼看到那些試管裡的嬰兒,震驚的程度並不亞於關繭那時——

    「我的老天!怎麼會有嬰兒裝在試管裡?」

    「那些是死嬰,還沒恢復生命跡象的。」

    「什麼意思?」關羌大皺其眉。

    「教授研究出一種蟲子,那些蟲子能取代死嬰體內死亡的細胞,如果蟲子偽裝成功,得以與細胞們相容共存,死嬰便得以起死回生。」關繭簡單地說明。

    「哪……哪有這種事……」關羌瞪眼咋舌。

    「偏偏事實如此,而且,那些蟲子還有個很不好的癖好。」

    「什麼?」蟲子也有癖好?!

    「它們嗜血。」

    「嗜……」腦筋轉得快的關羌立即聽出端倪,妹妹話中含意豈不就是——

    但——怎麼可能呢?

    「別告訴我你要說的和我猜的一樣。」關羌頭手一起搖,企圖往外溜。

    「哥,你給我回來!」關繭馬上叫住他。

    關羌停住腳步,心裡掙扎著回頭好還是不回頭。

    「這就是我們的身世之謎,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想怎麼逃?」

    「你的意思是,我們五個都曾泡在那些試管裡?」關羌一副她這個玩笑開得太離譜的表情。

    「是十個。」

    「那其他五個呢?」

    「沒活過來。」

    「繭,你真的是夠了喔。」

    「你不願相信嗎?就算你親眼看到還是不信?」真頑固!

    「怎麼信?從古至今也沒聽說過這種事,教授把我們裝在那些試管裡,然後餵了些蟲子進我們身體,我們便神奇地長到這麼大?天方夜譚恐怕都沒這故事刺激。」

    「不然你倒說說我們為什麼會變態地去喝人血?」關繭將手擺上腰際。

    「那是一種飲料嘛,有什麼好奇怪?自古以來,人類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敢吃的?」

    「你……非得這樣自欺欺人不可嗎?我有必要編謊騙你?」

    「或許是教授唬你的。」

    「為了什麼?」問這話的不是關繭,而是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教授!」兩兄妹同時一驚。

    「哼,我就猜到你會這麼做。」老者瞪著關繭。

    「話可以編派,但我的實驗成果可假不了,你們五個全是我的驕傲。」

    「不!我們五個,充其量也不過就是您所製造出來的『死胎傀儡』!」屠影不知何時也跟著冒了出來。

    「傀儡?」老者眼一瞇,對這名詞似頗有意見。

    「難道不是嗎?我們不准有個人思想,只能依你命令行事,雖是成人個體,實際上卻是由你一手操控的可悲傀儡。」

    「難不成你此行是特地回來討伐我的?」老者的不悅清楚寫在臉上。

    「不,我們只是受夠了『傀儡』的生活。」巫蜞又不知打哪冒出來附和著屠影。

    「哦……想單飛?」老者皮笑肉不笑地說。

    「不,只是厭倦血腥。」屠影凝眉道。

    「哈哈……」老者彷彿聽了世紀大笑話般。「真可惜!偏偏你們命中注定與血腥脫不了干係,就算你們不肯執行我發派的任務,時間一到,你們仍會不由自主地嗜血如命。再換句話說吧,你們不殺人的話,又如何能過現在這麼逍遙富裕的生活?若像一般平凡人那樣庸庸碌碌工作的話,恐怕做到死都賺不到『緋園』的三分之一。」

    老者的話令四人不約而同擰起眉——

    這就是現實。

    「好啦,瞭解的話,黑魘留下幫我,其他人回去工作吧。」老者以為他們已被說服。

    「我還有件事不明白,為什麼十個嬰兒裡,我跟繭卻會是兄妹?」難道他們老媽真這麼慘,懷胎將近二十個月,兩個孩子竟然都活不了?

    「你們兩個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這個事實又是另一枚炸彈!雖然威力比起上一個小了許多,但仍震得關羌和關繭險險提不上那口氣。

    「哪有這麼巧的事?」

    「大概是上天給你們那個花心老爸的報應。」巫蜞幸災樂禍地接腔。

    「多嘴!」關繭迅速瞪了他一眼。

    「繭,不管如何,我們都是兄妹。」關羌激動地摟住她肩膀。

    「嗯。」關繭用力點點頭。

    「還有什麼疑問?」老者睨著大伙。

    「你從事這種悖於常理的實驗,是犯法的。」黑魘的聲音霍然出現。

    今晚可真熱鬧,大伙像跑龍套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出場。

    唯獨關繭在見到黑魘時臉色遽變,他在那裡站了多久?聽進了多少?

    「犯法?」老者不以為然地冷哼:「我犯了哪一國的法?」

    「死者就該入土為安,你卻取嬰屍做為研究,製造出殺人的工具,危害世人,不論你到哪個國度去,都算犯法。」關繭義正辭嚴。

    殺人的工具?危害世人?關繭心裡不斷默念著這兩句話,呆呆地發起愣。

    「你這個外人,懂個屁!」

    「我是不懂你變態的心理。為什麼要研究這『起死回生』?倘若世人皆能死而復活,那這世上豈不充滿了永遠不死的可怕妖怪?」

    「無知!」老者不以為然。「『起死回生術』乃源自中國道教,它無法可傳,以致後人儘管對它的神奇與神秘充滿響往,仍奮不得其門而入;而我,憑著自己的雙手達到今日成就……」他仰頭傲視週遭,這個屬於他的王國,「我很得意。」

    「你把這視為成就?」

    「當然!」

    黑魘嗤之以鼻,眼明手快地捉起一把鈍器,在大伙猝不及防間使盡全力往第一根大試管重擊而去——

    眾人錯愕,眼看著即使以防震材質製造的試管在此重擊下仍不免受創龜裂——

    「住——住手!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老者拉開喉嚨大聲咆哮,那受傷似的瘖啞嗓音在使勁後居然顯得淒厲駭人。

    坦白說,黑魘覺得自己的手有些痛,這麼使蠻力的話,顯然吃力不討好。

    眼尖地瞥見試管旁那一堆儀器鈕,他眼睛一亮,伸手一扳,試管理的氧氣與水瞬間停止合作,心電圖、腦波等等記錄儀同樣瞬間轉為一片黑幕。

    老者失聲大叫,衝上前推開他,盯著這批實驗中第一個夭折的孩子,心痛萬分。

    「關羌、屠影、巫蜞,你們把這人給我鎖起來,等候處分!」

    「教授不要!」關繭反射性地擋到黑魘身前。

    老者面無表情,冷冷地命令:

    「把她一併拖下去。」

    夜深了,而他累了,沒精力再與他們對峙,待他睡上一覺再來解決這個膽敢破壞他研究的男人。

    唉,不知道為什麼,大多數人的健康都與其成就成反比。

    教授用來關人的「鐵房」有多可怕,他們幾個至今仍心有餘悸。

    那不是刑房,事實上,它只是一個長方形的小房間,而它的牆有多厚,他們從未估量過,只知一進了那裡,當厚重的鐵門合上,便令人彷彿置身無底黑洞,又或者像是被活埋,不知光與熱,甚至連空氣都變得奢侈。

    記得成長過程中,每當犯了錯,教授總是把他們關進「鐵房」做為懲罰;但在那樣密閉的空間裡,無論是誰都無法久待的,所以「時數」成了懲罰輕重的標準。

    教授只說了關起他們,沒說要關在哪,所以關羌只把他們兩個反鎖在繭的房內,如此一來,既可交差,又可免去妹妹的夢魘。

    房內的兩人,打從門被鎖上後,便是一陣冗長的沉默。黑魘曉得她不對勁,卻不知對人或對事。

    「怎麼了?」他實在受不了沉默不語的她。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在氣我剛剛的行為?」可是她還是挺身要救他呀。

    她就是緊抿著唇。

    「難道你認同你們『教授』的變態做法?」

    她倏地轉頭瞪他——

    「若是不認同,豈不間接否定了我們的存在?」

    「繭,你們與那些嬰屍是不同的啊。」

    「哪裡不同?我們都曾經是那個模樣,我們只是『殺人的工作』,我們只會『危害世人』!這就是你對我的看法!」她下意識地掄起雙拳。

    聞言,黑魘不禁莞爾,原來她在意他的用詞。

    「繭。」他摟住她肩頭,柔情似水。「基本上,你們與那些嬰屍最大的差別在於,他們是沒有生命的,而你們則是活的。」

    她正欲反駁,鎖住的房門忽地被打開——

    「哥?」

    「快走!」關羌一手拉一個,將他們往外拖。

    「走去哪呀?」關繭丈二金鋼摸不著頭緒。

    「這裡就快爆炸了。」

    「爆——炸?!」關繭驚愕得舌頭打結。

    「是你放的吧?」黑魘一語道破。

    「算你聰明。」

    「那教授呢?」關繭急急問道。

    「我們給了他一根麻醉藥,等他一覺醒來,便恍如隔世。」

    「你設了多久時間?」

    「一個小時。」關羌拖著他們改走為小跑步。「要炸毀這裡需要強大的火力,所以我們若不能在這一小時內遠離此海域,就很可能被波及。」

    「天哪……」關繭只是被動地跟著跑。「那地下室那些嬰兒怎麼辦?」

    「那不是嬰兒,是屍體,若在大火下化作灰燼沉落大海,對他們而言反而是件好事,至少他們能再重新投胎去,不必像我們活得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個人類。」

    「原來你們兩個人的想法相同。」

    「難道你希望世上再多幾個像我們這樣既是殺手又是吸血鬼的人?我光想都覺得噁心。」

    「你這麼說豈不全盤否定掉你的人生?」關繭義憤填膺。

    「我並不否定自己,相對的,我覺得自己非常不平凡,所以,這樣特殊的人種世上有我們五個就夠了,多了便不稀奇,當然得趕緊斬草除根,是不?」

    「瞎掰!」

    三人來到大廳,意外撞見段愛,尤其在關繭瞧見她手裡捧著的玫瑰時,眼眶更是驀地一紅。

    「你來做什麼?」關羌沒好氣,她可真會挑時間,之前怎麼都勸不動,偏偏在這緊急關頭出現。

    「繭的玫瑰快枯死了,它們真的非得她的血不可,我看不下去,只好把它們帶來。」

    「謝謝!」關繭因感動而有些哽咽地接過她手裡捧的玫瑰,看著失去光彩的花朵,心疼萬分。

    「現在哪還有時間管玫瑰?快走!」關羌又開始將他們往外推。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段愛被迫跟著往回走,這才發現他們神色緊張。

    「這裡快爆炸了。」

    「為什麼會這樣?」

    「現在沒空解釋,先離開這裡再說。」

    「屠影和巫蜞呢?」

    「他們去帶教授,隨後就來。」

    來到岸邊,他們四人分成兩組坐上快艇,關羌發動引擎,段愛忽地喊道:

    「等等!等屠影他們一塊走呀!」

    「沒時間了,我們這會可不是坐上快艇就安全。」關羌拒絕她的要求。

    「可是——

    就在段愛心急如焚之際,遠遠便看見巫蜞背著教授,屠影在後幫忙支撐,努力地朝他們奔來——

    「他們來了!」

    「我把你旁邊的位置讓給屠影。」

    關羌語氣平淡地說完,繼而上前幫他們,吩咐屠影跟段愛搭同一艘快艇後,自己則與巫蜞扶著教授坐上另一艘。

    「都OK了?」關羌詢問眾人。

    「嗯。」大伙異口同聲。

    「出發!」

    一聲令下,三艘快艇疾駛過海面,激起了片片浪花,除了駕駛者拚命加速外,其他人則不時回頭觀望後方的情況,眼神中思緒各異——

    行駛了約莫一百多海哩,忽傳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響,緊接著是一簇直衝雲霄的火焰,平靜的海面形成幾股強烈波動,而那個他們成長的小島則在瞬間化成萬千瓦礫四處飛散,最後沉進深深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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