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妻不回家 第五章
    怎麼不懂適可而止呢?

    這麼耍任性的她,連她自己都覺得討厭,為什麼他還能夠容忍?

    這麼熱的天氣,他穿著西裝,為她到店前人擠人的,只為了幫她買份她喜歡的冰品……他很細膩、很貼心,更是寵她到無話可說的地步,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用心和討好,還有他不吝於說出口的愛。

    這個男人,真的很好,再加把勁,她就跟他回家!

    「小姐,一個人嗎?」

    耳邊傳來男人揚笑的搭訕聲,她眼也不抬地道:「我有伴。」

    「可是,我看見你只有一個人啊。」男人說著,很自然地在她面前的位子上坐下。

    須欣余看著屬於梅友弦的位子被陌生男人坐去,不快地拿起桌面的飲料往男人臉上潑。

    「你做什麼?!」男人哇哇大叫地跳了起來。

    「fuck you!」須欣余不快地罵著,清麗的面容有著決不容侵犯的矜持威儀。

    「你!」男人咬牙切齒,忍得全身發抖。

    「……梅有虔,你在搞什麼鬼?」梅友弦涼涼的聲音從後頭傳來,微瞇的黑眸迸現殺無赦的無聲警告。

    「大哥,大嫂很過分耶,潑我飲料!」梅有虔哇哇大叫著,俊美臉龐扭得很委屈很心酸。虧他好心想來談談兩人結果如何,誰知道大嫂竟然這樣對他,還對他飆髒話!

    「臭小子,你以為我沒看見你在搭訕你大嫂?」梅友弦冷冷地瞪著他,眸光薄如刃,砍他個幾遍都不厭倦!

    「哪有?你懂不懂幽默?」厚,這一對超不懂幽默的夫妻。

    須欣余微詫地看著那異常俊美的男人,聽著兩人對話,才想起梅友弦有兩個弟弟,一個在婚禮上曾經見過,一個因故未到。時隔三年,她認不出來,情有可原,畢竟一開始鏤在她眼簾的男人,就只有梅友弦她哪記得清楚其他男人的臉?

    「去跟你大嫂道歉。」梅友弦不容置喙的命令著。

    「我被潑,還要我道歉?」天底下有這種事嗎?梅有虔瞪著大哥,反被大哥凌厲的視線瞪到很孬地垂下眼,轉過身,行九十度禮道歉,「大嫂,對不起。」

    須欣余聞言,快快起身,跟著以禮相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友弦的弟弟。」

    「嘎?」梅有虔愣住。

    他這張臉,是如此容易被遺忘的嗎?況且,他還是她的小叔耶。

    「抱歉,那個,我會付你衣服的清潔費的。」她臉上堆滿羞窘的笑,有點不知所措。

    梅有虔被她瞬間變化成小媳婦的嘴臉給嚇得一愣一愣的。

    嗯,他這個大嫂,真的很與眾不同,不錯,很適合他大哥。

    「……不用了。」算他多管閒事好了。回頭看向他大哥,很有感觸地拍拍他的肩。「大哥,未來還很漫長,加油。」

    「……多謝你的提醒。」他冷聲哼著。

    待梅有虔離開,梅友弦還未開口,須欣余扁著嘴道:「我要回去了。」

    「可是,我還沒買到你喜歡的……」

    「不用了,我吃不下。」她說走就走。

    都怪他,不給她機會融入他家,害她連坐在對面的男人是他弟弟都不認識……她還潑了他飲料、罵他,厚!生氣捏!

    身為大嫂卻不認識小叔,她到底是怎麼搞的?她要回家閉門思過啦!

    「欣余?」梅友弦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懂她的不快是打哪來的,唯一推斷出的可能性,那就是——「梅有虔,你死定了!」

    翌日,聯橫保全集團總裁辦公室。

    須欣余站在總裁辦公室外,先敲了門,才推門面人。「總裁找我有事嗎?」

    「有!」白立揚懶坐在辦公椅上,整個人顯得很沒元氣。

    「怎麼了?」

    「欣余,你老公要對付我。」他歎口氣,表情好委屈。

    「嘎?」

    「也許你不知道,我跟你老公這幾年下來也算有不錯的交情,可是他現在氣我把你藏著,打算對我展開報復,說是要併購我的公司。」白立揚唱作俱佳,只差沒沾上兩滴口水充當眼淚。

    須欣余傻眼。「欸,怎會這樣?」這些年的事,她都跟梅友弦說過,他都很清楚啊,到現在才要拿總裁開刀,會不會太遲了一點?

    啊啊,該不會是她沒解釋清楚,殃及總裁了?

    「總裁,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她滿臉抱歉地保證完後,小跑步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二話不說的掏出手機,直撥梅友弦的號碼。

    沒一會,手機接通了。「喂。」

    「欣余。」那沉穩的嗓音明顯地壓低。

    「梅友弦,你為什麼要併購我家總裁的公司?」她劈頭就罵。「你要是有什麼誤會,直接問我,為什麼要耍這種手段?」

    「欣余,我正在開會!」開會了不起喔?「你不是說你愛我?怎麼,我現在打擾你一下都不行嗎?」

    「……好吧,長話短說。」口吻有著深深的包容。

    須欣餘氣炸。接她下班後,找到機會就黏著她不放,上班時就一副生人勿進,他的前後變化可真不是普通的大。

    「我偏不。」她倔道。

    「那我就陪你聊天吧。」梅友弦環視會議室中近二十雙的眼,一臉抱歉的要他們等候一會。

    聊天?誰要跟他聊天?她是來解釋的。「我跟你說,立揚是安娜的好朋友,那是我要安娜去拜託立揚,不要讓我的事曝光,你要是因為這樣而感到生氣或不滿,你可以跟我說啊,為什麼要併購的手段對付立揚?」

    「……立揚?」他微挑起眉,笑意還在,但卻冷了幾分,與他視線對上的數位高級主管,立刻轉開眼。

    「對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付立揚?梅友弦,我覺得你並不是個會公報私仇的人,但你今天做的事,真的讓我好失望。」她又難過又傷心。「若你對我不滿,你可以儘管衝著我來,而不是對付我身邊的人,你這樣做,只會讓我覺得你很小人。」

    「我不會做讓你傷心或生氣的事。」梅友弦頓了頓,眸色冷鷙了起來。「不過,如果你在當著我的面,叫著其他男人的名字,也許,我真的會有意願去併購他的公司。」

    他向來以紳士好男人自詡,當他的老婆捍衛者其他男人時,他會不介意去當個小人,而且還可以卑鄙到了極點。

    「嘎?」須欣余頓了下,水眸眨呀眨的。「嗯……請問,你現在是在吃醋嗎?」

    「是。」

    她掩嘴,難以置信,他竟然回得這麼理直氣壯。「你……立揚只是朋友。」她想笑,臉燙燙的、胸口熱熱的,被他吃醋的口吻給逗得好開心。

    「就算是朋友,也沒必要這樣護著他,因為我只是跟他說,要他少派些業務給你而已。」說什麼併購,那隻狐狸……說要幫他,最好是真的可以幫得上忙啦。

    「是喔?」欸,那立揚幹麼那麼說?

    「我這麼愛你,怎麼可能會傷害你?」梅友弦歎氣,語氣好無奈,引得她好內疚。「我只是擔心你昨天為了工作而忙得太晚,對身體不好而已。」

    梅友弦話一出口,會議室所有幹部皆倒抽口氣,神情變得好不自在,一雙雙眼睛都不知道該擱到哪裡去。

    那整齊劃一的抽氣聲,大到連另一頭的須欣余都聽到了。

    雖然被他的告白給迷得心頭暖甜,但耳邊古怪的聲音,還是教她忍不住問:「那是什麼聲音?」

    「有人被嚇到的聲音。」他懶聲道。

    「有人?」

    「大概二十個人吧。」他瞇起眼,大略數了下,每一雙眼睛都極力的閃避著他,好像他剛才說了多可怕的話。

    「……你真的在開會?」一股惡寒從她的背脊竄上。

    「我不是說了嗎?」他懶懶笑著。「我有沒有告訴你,我一直是按擴音?」

    後頭這句當然是假的,她如此可愛的聲音,他哪捨得與他人分享?

    「……再見!」她二話不說掛電話。

    梅友弦低低笑開,那柔潤如風的笑聲在偌大的會議室縈迴不散,讓所有高級幹部下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那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處變不驚的總裁,居然在重要的會議室上接手機,然後調情,還說我愛你,最後滿足地笑出聲……

    有人忍不住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冷風南下,天色陰極……果然是天有異象。

    梅友弦深沉的黑眸懶懶地掃了在場眾人一眼,掃得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忘卻方才總裁大人有點稍嫌脫軌的演出。

    半晌,確定所有人都收心了,梅友弦才沉穩地道:「繼續第二章節的解說。」

    口吻之深斂,猶若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梅友弦的座車,準時六點出現在隔壁大樓門口。

    須欣余一走出大樓看到他,就開始瞪他,很用力地瞪,直到坐進他身旁的位子,還是持續瞪著。

    「老婆!」梅友弦被他可愛的表情給逗笑了。

    她以為她很殺,但實際上,她的眼睛太迷濛,瞪人實在沒半點殺傷力,反倒是讓他覺得好可愛。

    「你可惡。」她撒嬌似的埋怨著。

    「老婆,話不是這樣說的,我打一開始就說了我在開會。」他好無奈。

    「你以前開會的時候不可能接手機啊。」而且,這是每個在開會中的人都應該知道的基本禮儀吧。

    「可是,我怕你打來啊。」他轉動方向盤,目標是她所居的公寓。「我怕你突然有事卻聯絡不上我。」

    這木頭……嘴巴像是摻蜜似的,說的都是她想聽的話。

    其實,他不懂,她要的浪漫,就是這樣……

    「我哪會突然有什麼事啊?」她嘟起嘴,決定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他計較他害她丟臉的事,被他的話給哄得心花怒放。

    「世事難料嘛。」

    「……嗯,你這麼說也是對的。」他們都是活在大千世界裡的一粒沙,什麼時候會被時間的洪流沖掉,誰也不知道。

    所以,她是不是更應該好好的把握現在,不要再因為那莫名的誤會把原本可以很快樂的日子變得那麼痛苦?尤其,當她發現,他也是愛著她的。

    「怎麼了?突然有心所感?」

    「是啊,想到我表姐那麼年輕就去世了,好不容易跟所愛的人在一起,她卻走了。」她看向窗外,想起過往,心被生離死別的哀傷給牽引住。

    「真是叫人遺憾。」他由衷道,空出一雙手,輕挲著她的頭。

    須欣余看著他,把臉輕輕的貼到他的肩上。「其實,我當年離家出走時,就是去美國找我表姐,表姐去世後,我就回台灣了,這兩年才知道很多事,原本很氣你什麼都不跟我分享,但現在想想,那時候的你很苦吧?而我卻笨得沒有主動與你分擔。」

    梅友弦聞言,笑瞇了黑眸。「不苦,有你在,什麼都不苦。」

    「不過我還是有點氣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害我昨天遇到你弟也認不出來,很丟臉耶。」用力地戳他胸膛,好讓他知道,她很不滿這一點。

    梅友弦恍然大悟,原來她昨天突然說走就走是因為這樣啊!「你認不出他很正常,因為你只有在婚禮上見過他一面,而後他就離家出走了,你那可能會記得他?」

    「是喔。」

    「別氣,晚上我弄大餐給你吃。」他指了指放在後座上,先前去採購好的食材。

    「你要下廚?」她看了後座一眼,開始懷疑,他到底是幾點下班。

    「對。」他抓起她不安分的手,湊在唇邊吻了下。「總不能老是我們兩個吃外食,把小鋒丟給安娜吧。」

    須欣余愣了下,才想起,他還以為小鋒是他兒子……唉,真是傷腦筋,該說的還是要說啦。

    「那個,其實……小鋒他……」她舔了舔乾澀的唇,覺得自己好難開口。

    「到了。」他笑道。

    「嘎?」怎麼這麼快?他什麼都還沒說捏!

    「走吧,看我弄頓最正點的川菜給你吃吃。」

    川菜?她現在是滿嘴黃連啦∼

    當須欣余洗好澡,踏進客廳,發現客廳熱鬧得緊,桌上擺滿了飯菜,小鋒也早已經洗完澡,坐在客廳,梅友弦在右,安娜在左,三人有說有笑,那畫面簡直像是全家福。

    「怎麼了,還杵在那?」梅友弦聽見她的腳步聲,抬眼笑得如暖陽高照。「老婆,過來。」

    須欣余乖乖地走到他身旁。

    「安娜剛剛去租了幾支片子。」梅友弦像是獻寶似的把幾支有恐怖畫面的DVD拿給她。「安娜說,你很喜歡恐怖驚悚片,等一下吃飽飯,我們一起看。」

    她喜歡恐怖驚悚片?她狐疑地挑起眉。

    「對啊,每次要看文藝愛情片,你就打死不看。」安娜一臉沒冤枉她的表情。

    須欣余微點點頭。對厚!因為她不想看那種愛到你儂我儂的片子,所以她都挑戰心臟強度的恐怖片,但實際上,她一點也不愛看。

    不過,既然都已經租了,那就看吧。

    一家四口人,大快朵頤著梅友弦出神入化的廚藝,就連小鋒也吃得讚不絕口,讓兩個外食族臉上無光極了,但很快的,須欣余就扳回一城了——

    「啊啊∼小強∼∼」小鋒嘴裡還含著一口飯,害怕地往梅友弦身邊靠。

    梅友弦正想要去料理小強,沒想到會被小鋒拽得死緊,教他好心憐。

    而安娜則是涼涼地看著這頓時兵荒馬亂的一刻。

    啪的一聲——梅友弦傻眼。

    他的老婆,那麼嬌美又羞怯的小女人,竟然抓了張廚房紙巾就往小強身上拍去,然後隨手包一包丟進垃圾桶,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半點瑕疵都沒有,真忍不住想要呼喊老婆萬歲!

    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原來,他老婆挺強的。

    原來,她不怕小強……他今天才知道。

    「怕怕……」小鋒還埋在他懷裡。

    梅友弦見狀,輕輕將他抱起,暖聲哄著,「不怕不怕,你看媽咪已經把小強抓起來了喔∼」

    須欣余回頭看著這一幕,再看向安娜若有所思的神情,動手要把小鋒抱回座位,卻被他拒絕。

    「不用了,我抱著他,餵他剛剛好。」梅友弦很滿足被小鋒需要著。

    「可是……」她忍不住有看向低頭默默扒飯的安娜,想了想,算了,改天再解釋好了,今天真的不是好時機。

    原來,她真的壓根不怕恐怖片,原來,她不喜歡恐怖片……他現在才知道。

    吃過晚餐,把小鋒哄睡之後,三個人在客廳看片子。

    原本梅友弦預定當欣余尖叫害怕時,他可以理所當然地將她摟進懷裡,可是,當詭異的配樂從揚聲器裡冒出,當血腥的畫面從液晶螢幕飆到他眼前,他覺得他非常不能接受這些非常不合理性且無法解釋的畫面,他有種想吐的衝動,當配樂突地放大時,他嚇得差點尖叫,不忘感謝安娜的驚叫聲完全壓過他的糗態。

    反觀老婆,瞧她老神在在,還嗑著洋芋片,恍如電影裡那些斷肢殘幹不會影響她的食慾,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正在看什麼美食節目咧。

    然後,她愈看眉頭皺得愈緊。

    「這什麼東西啊?就這樣?!」須欣余看得不爽,忍不住開始抨擊。「到底是哪裡恐怖了?到底是哪裡可怕了?根本就是騙錢的!」

    梅友弦瞪大眼,看著他親愛的老婆,突然覺得他老婆確實是相當與眾不同的,看恐怖片可以看到發脾氣,讓他這個大英雄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他突然發現,在一見鍾情之下,看見的只有最美的包裝,相處之後,才能發現包裝底下到底盛裝著什麼,如今他慢慢地洞悉她,這感覺很特別很有趣,儘管她和他原本所知的相差甚遠,但現在的她,有不同的美。

    當一部片子播完,安娜哀叫到燒聲,到廚房喝水去了,須欣余也把洋芋片嗑完,兩手拍了拍,看著他。

    「早點睡吧。」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等等,你不覺得今天應該給我一點獎賞嗎?」為了B計劃,梅友弦厚著臉皮邀功討賞。

    他的計劃多多,約會行程滿檔,他隨時可以抽出一份備套。

    「獎賞?」她微瞇起眼,覺得他很有鬼。

    明明是說要下廚做大餐的,現在還想要討賞?

    「對啊,我覺得今天天氣很好,也許你還不累,想要跟我一道去外頭兜風。」這提議是友廉給的,聽說效果還不賴。

    「……」是誰說她不累的?

    「陪我去看夜景嘛。」他軟聲要求,大手很自然地扣上她的。

    「現在?」她很怕他會睡眠不足耶。

    他的工作時間比她還長,她真的很懷疑,他到底是怎麼能夠在早上八點半來接她,又在晚上六點接她下班,如果還要去看夜景,那他明天怎麼應付龐大的工作量?

    「逛一圈而已。」

    「……」她垂眼忖度了下,不禁有點想笑。居然連看夜景這一招都端出來了……算了,看在他這麼有心的份上,她就答應他。「給我五分鐘,我換件衣服。」

    「不用了,這樣就很美了。」不過是看個夜景而已,需要精心打扮嗎?友廉沒說,但以他的判斷,他認為不需要,因為他只是要她的陪伴。

    須欣余薄薄的臉皮泛上淡淡粉紅。這人喔,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什麼話都直接說出口,也不想想聽的人羞不羞。

    她偷覦自己很居家的打扮,一頭長髮放落,這樣真的很美嗎?

    「走吧。」他輕柔地牽著她的手。

    「嗯。」她羞怯地點點頭。

    驅車來到山上,夜景果真如友廉所說的,璀璨若星。

    「哇,真的挺漂亮的。」他把車停在路邊,突地發現,十二點過後,這附近停放的車輛真的很少,果真是情侶聖地沒錯。

    「嗯。」須欣余難得笑了,不再像以往老故意板著臉。

    「開心嗎?」他笑問著,愛極了她漾笑的眉眼。

    「嗯∼」她拉下車窗,整個人幾乎趴在車窗邊,單薄的貼身白T完美的勾勒出她妖嬈的體態,他的眼沉了,喉頭抽動了下,立即二話不說的轉開眼。

    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好不容易卸下她的心防,好不容易兩人感情加溫,怎能因為他一時的衝動而功虧一簣?

    他寧可要她給的驚喜,這份期待值得他繼續努力。

    可是、可是……深沉的黑眸是恁地不受控制地直往她不盈一握的腰間探去,一把火瞬間自腰間竄起,來得兇猛而無法遏阻。

    「唉,前面那輛車怎麼在震動?是不是地震了?」須欣余突地回頭,一臉不解地指向前方那輛車。

    梅友弦飽含氤氳慾念的眸來不及轉開,就這樣撞進她天真的眸裡。

    霎時,那份情慾,彼此心知肚明。

    她害羞地垂下臉,心跳如擂鼓。

    天啊,難道說,他說要看夜景,只是個借口?真正用意是希冀能有進一步的接觸?是這樣子嗎?

    她羞得幾乎連呼吸都屏住。

    而梅友弦則是暗咒著自己怎會連半絲控制力都沒有,光只是這樣瞧著她,竟也能如此性趣盎然……完蛋了,她不敢看他,肯定是把他當變態了。

    他的計劃就敗在這一筆上!

    驀地——「嗯嗯、啊啊∼」

    兩時同時瞪大眼,一人往前,一人往後,發現所有的車子都在震動,除去震動之外,還不斷地傳來教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他們,被車震給包、圍、了∼

    須欣余羞得說不出話,完全猜不出他的用意,但她好緊張,心跳得好快,覺得自己快要昏了。

    難道,他是認為在家裡有安娜和小鋒不方便,所以特地帶她來這裡?

    「回家。」梅友弦冷硬地道,立即發動車子,遠離這幾乎要將他逼瘋的聲音。

    「嘎?」須欣余傻眼。

    難道說,他根本就沒那個意思,只是她自個兒慾求不滿?她羞得好想死,真想要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然而,梅友弦壓根不懂她的心情,逕自加速逃離此地。

    果然是聖地、聖地啊!

    可惡的梅友廉!他死定了∼∼居然害他老婆當他是變態,看也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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