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真討厭 第四章
    盧萸貞再次坐在那張舒適的沙發上,略微紅腫的雙眼盯著他端上桌的炒飯,香氣四溢令她食慾大開。

    迫不及待的拿湯匙舀了一大匙,嘗了一口。「好吃。」她口齒不清的讚美著。

    於默濤看她無暇理會自己,便先到廚房收拾清理。

    盧萸貞飽餐後,懶懶的躺靠在沙發上,陽台的風微微吹來,耳邊是悅耳的鋼琴專輯,有人為她洗手做羹湯,她滿足的歎息,覺得自己的生理及心理都得到強烈的滿足感。

    她懶懶的打了個呵欠,瞇上眼,他這裡真的好舒服。

    「不要著涼了。」於默濤拿起薄毯在她身上蓋好。

    她直盯著他專注的側臉,聽見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動著,突然好想將時間停止在這一刻。

    「於默濤……」她不自覺的念著他的名字,直到他看著她,她才察覺自己的澮,她裝作鎮定的嬌蠻問:「你會把今天的事忘掉吧?」一貫的命令語氣,完美的掩飾自己的慌亂。

    「你指的是哪一件?」

    「全部。」她不假思索道。

    「我不想。」他捏著她的臉頰,「我可捨不得忘。」

    她一怔,隨即若無其事瞟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他說過喜歡她的話語。

    他的唇瓣微揚,「我是認真的,我改變主意了,我們交往看看吧!」

    她一臉的錯愕,只能呆怔的重複他的話。「交往看看?」

    「你不是喜歡我嗎?」他平淡的陳述。

    她的臉上泛起紅跡,「你當真以為我這麼好欺負嗎?」可惡!抬起腿就要狠狠的踹他一腳。

    「盧小姐,你的脾氣真是火爆。」他抓著她的小腿。

    「放開我!」她咬牙道:「我才不要這麼沒骨氣,你說交往就交往!」

    「不然呢?」她不會是要他低聲下氣的求她吧?

    「我哪知道,我沒空理你!」她氣呼呼的瞪他,「放開啦~~」她這個姿勢好醜,都是他害的,她可是大美人耶!

    「我還以為你很開心。」

    「那是過去的事了,原諒我的年少無知。」他到底是要把這件事提幾次才甘願?

    「哦?不知是誰吵著要和我約會。」他淡淡的笑問。

    「我只是利用你,才、才不是喜歡你!」她急忙反駁。

    「那算了。」他如她所言放開她。

    她起身,見他完全沒打算挽留她;心裡又氣、又急。他應該是要拉住她的手,求她不要離開才對,哪有人這樣,說沒幾句就放棄的!

    「盧萸貞。」他突然叫住她。

    她的嘴角瞬間揚起,等著他說出動人的話語。

    「外套記得拿。」指著沙發。

    「……」她緊握著拳,走回去拿自己的外套,經過他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外加又踢了他一腳,滿意的聽見他的悶哼聲後,才高傲的離開。

    她終於苦盡甘來了。

    盧萸貞看著面前面帶羞澀的好好先生遞上名片,她又驚、又喜的接過,小心翼翼的摸著名片上的字,深怕一個不注意,印在上頭的字會消失。

    「之前到貴公司拜訪過幾次,沒有機會向你正式介紹,真是不好意思,我叫林語實,請多多指教。」規規矩矩的大鞠躬。

    「您千萬不要這麼客氣。」她一時不注意,連敬語都跑出來。「我是盧萸貞。」

    「萸貞小姐你好。」又是一次鞠躬。

    「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絡方式,在公事上若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打電話跟我聯絡。」她同樣彎著腰遞給他。

    「謝謝你。」

    「不客氣。」

    「……」兩人相對無語,任由尷尬氣氛蔓延。

    林語實微微一笑道:「我不太會說話,你不要見怪。」

    「一點也不會見怪。」不會說話才好,忠厚老實的男人是珍品,千萬不要像某位於姓同事,一開口說出來的話都能讓她氣上好久。「你特地開車從新竹上來呀?」

    「嗯。」

    「我也很想去新竹走走。」她隨意找著話題,就是想對他有多一點的認識。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帶你去逛逛,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也可以帶你的朋友一起過來。」

    「林先生看起來讓人很放心呢!」她是真的這麼認為。

    「謝謝你的誇獎,我剛才還在想,方纔的話會不會太過唐突。」林語實摸著頭,害羞的淺笑。

    「抱歉打斷你們聊天的興致。」於默濤淡淡的看了林語實一眼,「我有事找盧小姐。」

    「哦~~抱歉,我打擾兩——」

    「語實,你先別急著走。」盧萸貞露出親和力十足的笑臉。語畢,面容一沉,瞪著插話的男人,「請問有什麼事?」

    「我們得討論下星期慶生會的事。」看她大小眼的反應,他仍是若無其事的說著。

    「那不急,你沒看到我有客人嗎?」她的生日都過了,公司才決定每月舉辦慶生會,更倒霉的是,因為這傢伙一句『盧小姐比較有辦活動的經驗』,她在大夥熱切、期盼的目光下,只好勉為其難同意和這傢伙一起負責策畫這次的慶生活動。

    「我沒有時間。」他狀似遺憾的說。

    「為什麼我要配合你——」她提高音調,也不想想她是在什麼心情下才同意幫忙的!

    「不好意思,我看我還是先走好了。」林語實對兩人點點頭,一臉抱歉的離開。

    她不悅的抿嘴,自從於默濤再也不提交往的話題後,她的心情就一直處於低落的狀態,直到今天好不容易才有一丁點的好事發生,他為何偏偏這時出現?

    「人走了,可以討論慶生會的事了吧?」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盧萸貞臉上淨是不滿的情緒,咬牙回到坐位上拿出紙筆,跟著他到會議室,用力拉了把椅子坐下。

    「慶生會的話,我想大家聚在一起吃飯,聊天就行。」於默濤先開口,辦活動向來麻煩,簡單就好。

    「聚餐太無趣了。」吃完飯後就回家,一點都沒有慶生的感覺。「我們可以舉辦抽獎活動,或是玩一些團康遊戲之類的,我可以當主持人。」

    「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這種活動,我怕參與的人不多。」敢情她是把慶生活動當作聯誼在玩嗎?

    「也是。」她的精神突然一振,「不然去KTV唱歌好了。」

    「唱歌嗎?」

    「對,唱歌好了,我要唱『愛情的騙子』,『惜別的海岸』,『再會啦心愛的無緣的人』。」她愈說愈開心,腦中浮現一堆歌單。

    「很明顯的,盧小姐的感情狀態不太理想。」他笑道,她淨說些悲傷的台語情歌。

    「要你管!」她的感情狀態之所以會不理想,其中有一次還不是因為他的關係。

    「就唱歌吧!其餘的明天下班再討論。」

    「下一次討論完嗎?」她一臉錯愕的問,以為今天會討論出個結果。

    「我待會兒還有事。」他就是不想讓她有和其他男人獨處的機會,才會故意過來找她;現在人走了,他自然要把機會留到下一次。

    「那你去忙吧!」說要討論的人是他,喊忙的人也是他,還真難伺候,盧萸貞揮著手,不耐的趕著他;她也很忙好不好,開心的掏出放在口袋的名片,一手拿著手機,先將林先生的電話輸進去——

    「喂,你幹嘛?」看著空空的左手,發現名片被抽走,她氣憤的瞪著他。

    「沒收。」於默濤塞到自己的口袋裡,待會兒拿去碎紙機絞碎。

    「這是語實給我的,快還我!」她氣不過的伸手要搶,卻被他輕鬆躲過。

    「我是保護無辜的好人。」他笑得很無害。「你先找唱歌的地點,還有要訂哪一間的蛋糕。」她對其他男性親密的叫喚讓他感到刺耳。

    她氣得想丟東西,又找不到可以丟的物品,只能瞪著他的背影,兀自生著悶氣。

    一曲完畢,熱絡得掌聲響起,盧萸貞手緊拿著麥克風不放,眼眶泛著濕意,還在感動於方纔的演唱。

    「萸貞小姐,你唱歌真好聽。」林語實認真得說著,覺得很有懷念的感覺。

    「沒有啦~~還可以而已。」她說得謙虛,但心裡對自己的歌聲可是非常自信,同時也很懂得把握機會,利用這次慶生活動把林語實給約了出來。

    「盧小姐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於默濤彎起嘴角,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沒移開過。

    她非常沉醉於歌曲的氣氛中,完全不顧別人的眼光,用濃厚的哭腔唱著她喜愛的老歌,讓他覺得格外新鮮。

    盧萸貞深呼吸,翻著歌本,決定要來點播「你著忍耐」。

    其餘同事見怪不怪,悠閒的隔岸觀火——不是吃著東西,就是狂點歌、聊天。「語實,會不會唱『雪中紅』?我們來男、女對唱。」盧萸貞熱情的邀約,來KTV怎麼可以不唱『雪中紅』?

    「啊~~我不會……抱歉。」林語實一臉的抱歉,他很少聽台語歌,更不會唱。

    「『舊情也綿綿』,就是那首,啊——恩哉你滴都位——有沒有聽過?」盧萸貞手拿著歌本,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他。

    「抱歉。」

    「『小姐請你來我愛』?」

    「不會。」他頭低著不敢看她。

    「那你會什麼?」沒關係,她這個人很好相處,可以配合。

    「我來這裡都是當聽眾比較多。」

    「於默濤,你陪盧萸貞唱啦~~她好吵。」隔岸觀火群中不知是誰不知死活的冒出這一句話。

    「會唱『不如甭相識』嗎?」她很有氣度的邀約著死對頭。

    「這是一首男友娶了別的女人,祝他幸福的歌……」觀火群中也有老歌愛好者,出聲提醒,在某人不爽的注視下才漸漸消音。

    「不要唱了。」於默濤拿走她手上的麥克風。

    「幹嘛啦?」她還有很多首經典台語老歌沒點播。

    「身為主辦人,得負責一點,跟我一起去拿慶生用的蛋糕。」其實一個人去拿就行了。但他想單獨和她相處。

    「我幫盧小姐去拿好了。」林語實熱心的說,反正他也不大會唱歌。

    於默濤將麥克風塞給他,「不用」。粗魯的將盧萸貞拖出包廂。

    「於默濤,你走快一點好嗎?」他們是出來拿蛋糕,又不是出來散步,慢吞吞的,真的快急死她了。

    「趕著回去唱歌,還是趕著回去找那位林先生?」語氣中滲著那麼一丁點酸意。

    「要你管!走快點就是了。」她今天要瘋狂的唱歌發洩生活上的不如意,她最近壓抑得都要瘋掉了。

    「你可以在這裡唱。」他不介意。

    「才不要!」這裡氣氛這麼幹,一點也不high。

    「你喜歡那位林語實?還是我該問你不喜歡誰的名單會較少?」

    「你!」回得很沖,她瞟了他一眼,「他很好,你別想破壞我的好事!」他這個人向來喜歡與她作對,她得小心為上。

    「他不適合你。」依照林先生的個性,只會被欺壓到底,而這女人只會更加的無法無天。

    「這是我和語實兩人之間的事。」要他多嘴!

    「你變心的速度真是教人望塵莫及。」一下是聯誼認識的男人,一下是公司的客戶,她只要覺得適合,就積極得令人很生氣。

    「於默濤,我懶得和你說話。」他是在不高興什麼?他的語氣好像是在責怪她有多花心一樣。

    兩人氣氛很僵的走回包廂門前,盧萸貞才要推開門,手卻被拉住。

    「你發什麼神經?」她抬頭看著面色陰鬱的他——裡面的人還在等著蛋糕,她還有一堆招牌名曲尚未演唱。

    「我受夠你了!」她想要有人陪,那個人也只能是他,其他人她想都別想!

    「是我在忍受你好嗎?」怪裡怪氣的,她氣憤的推開他,「走開啦~~我不要和你在這裡發神經——」

    於默濤用唇堵住她接下來的話語,他不想再看她對別的男人有說有笑,不想再聽她說對誰有好感,他已經沒有耐心了。

    盧萸貞氣憤的瞪著眼前的男人,感受到他蠻橫的親吻。他,他怎麼又、又親她了?

    「啊——」小花準備回到包廂時撞見這熱情的一幕,拿著食物放聲大叫——有什麼比水火不容的兩人接吻還更可怕的事?

    門外的騷動引起包廂內其他人的注意,紛紛的衝出來一探究竟。

    盧萸貞聽到聲音,急忙想推開他的臉,不料這姿勢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在熱情的回應。

    於默濤吻到她快踹不過氣,才離開她被吻得腫脹得唇瓣。

    盧萸貞急忙捂著嘴,羞憤的瞪著他。

    「盧大小姐,原來你和於默濤在交往喲?」語氣中滿是揶揄。

    「萸貞不想公開,還請各位同事不要見怪。」不等盧萸貞回應,於默濤先開口解釋,無異是承認交往一事。

    「誰說我不想公開了?」她,她從沒說過這樣的話,他是在說什麼鬼話?

    「太好了,你終於願意面對了。」於默濤輕撫著她的臉。

    「好可憐……」眾人同情的眼光啾著男主角——忍耐女人的惡劣脾氣,還得默默當個地下情人。

    「我們是相互包容,她也為我做了不少事情。」他柔情似水的啾著她,引來不少欣羨的抽氣聲。

    「你別,別亂說!我哪有為了你做什麼?你少壞我清白。」士可殺,不可辱。

    「你上個月不是替我安排了一連串的浪漫約會?」

    「有嗎?」眾人的目光又對到盧萸貞身上。

    「那是,那是我自己……」自己的小小願望……才不是為了他……

    「哦——」又是個意味深長的反應,原來士盧萸貞鍥而不捨,最後感動了於默濤,終於到追成功。

    「哦什麼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你有男朋友了呀……」一直在身後的林語實苦笑著,他還以為自己有點希望。

    「語實,我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你要相信我!」她難得的桃花,不要走啊——

    「麥假。」

    「你想腳踏兩條船?」

    「閉嘴!」盧萸貞火大的對著同事回吼。

    「你不是會辦很多聯誼活動,像林先生這麼優秀,幫他介紹對像應該很容易。」於默濤誠心的建議。

    「謝謝,我會考慮的。」林語實認真的思考參與聯誼的可能性。

    百口莫辨的盧萸貞最後將於默濤手上的袋子塞給其中一名同事,拉著妖言惑眾的男人走到另一處空包廂。「你,你給我說清楚!你這是什麼意思?」她雙手擦腰。

    「我之前不是說要和你交往?」

    「那又怎樣?」他又提這件事做什麼?她想到就有氣,當時他雲淡風輕的隨口提提,她又不是傻子,會把這事當真!

    「我還沒放棄。」她休想打其他人的主意。

    「我沒空陪你玩!你待會兒就去澄清。」她沒臉再回到包廂內面對一堆同事曖昧的眼光。火氣甚大的打了他一下。「都是你害的!」害她連唱歌的興致也沒了。

    他抓住她,「我不是在玩!」

    「你不要跟我說你這是在追求我!」她揚高聲調警告,說是惡整她還比較相信。「再說我完全看到你的誠意,追求女人至少要有巧克力、鮮花,還有浪漫晚餐。」

    這些都只是基本款,而他什麼都沒有,休想她會輕易上當,他一定是想拐騙她再次對他告白,之後再狠狠嘲笑她的愚行。

    「我明白了。」

    「你真的想和我交往?」她皺起眉,開始思考他話中的真實度;心裡又免不了懷疑這只是他的一場遊戲。

    「當然是——真的。」他輕撫她的臉。

    「辦不到!你的決定是不會影響我的。」這女人真的很純情,他輕笑出聲,「你不是希望我追求你嗎?星期五來約會吧!」

    「星期五我很忙。」

    「不過我可以給你機會,就星期五吧!」她急忙更正道。

    盧萸貞照著鏡子,忙碌的整理著頭髮,想到待會兒有一場約會,忍不住陰測測的笑了——美艷的臉蛋顯得有那麼一點可怖。

    她要好好把握難得的機會來刁難他,非要他跪求她原諒之前拒絕她的事。

    「要和男朋友約會嗎?」小花見她一整個下午不時攬鏡自照,不禁出聲提問。

    「於默濤才不是我的男朋友。」臉上的笑意藏不住,撥弄著長卷髮,「是他在追我。」

    小花的嘴角抖了抖,她根本沒提到於默濤三個字,這女人便急著對號入座。

    「不和於默濤一起下班嗎?」小花看她準備離開,疑惑的問。

    「又還沒在交往,幹嘛和我一起下班?」盧萸貞笑得甜蜜,約在外頭比較有約會的感覺,這點是她特別要求的。

    「……」如果她嘴角上揚的弧度小一點,小花或許會試著相信盧萸貞的說詞。

    「好啦——我要去約會了,掰。」盧萸貞熱情的送了飛吻,下次再故意遲到個幾分鐘好了。

    離開辦公室,還空一小段時間,盧萸貞先到附近的書局晃晃,晃了一圈,最後耐不住性子,提前十分鐘來到相約的地點,老老實實的在門口苦等著,看到於默濤的身影,忍不住又摸了摸頭髮。

    「你等很久了?」於默濤看著她挺直的身子,她是在緊張嗎?

    「哪有,我剛才才到。」做作的環視周圍的環境,「要去哪?先說好,太無聊我就要回家。」現在選擇權在她手上,她就算拽個二五八萬都不為過。

    「走吧!」

    「走去哪啊?」嘴上念著,連忙跟在他身旁。

    「吃飯。」他帶著她到自己的車上。

    「最好氣氛要很好,食物要好吃,不然就沒下次了!」她繫上安全帶,期待著他會帶她到哪問有名的餐館。

    車子開了約莫二十分鐘,到了一棟洋房前停下來,她納悶的跟他進到屋內,一名熱情的女人出來接待——

    「阿濤,你終於來了,快進來一起吃飯。」女人親切的拉著於默濤的手,視線轉到盧萸貞身上,「這位小姐是?」

    「我是盧萸貞,阿姨叫我萸貞就好。」盧萸貞主動介紹自己。

    「哦——快請坐!」

    「她是誰?你幹嘛帶我來這裡?」她用手肘輕輕推他,屋內好熱鬧,全是一堆有年紀的長輩,還有上次看到的清秀表妹。

    「我阿姨臨時打電話要我過來吃飯。」

    看到阿姨人很好的份上不跟他計較,而且偶爾有這種溫馨聚會也不錯,跟著阿姨入座,盧萸貞有禮的跟在場的長輩打著招呼。

    用餐期間,盧萸貞更是使出她公關的本事——一下子說阿姨年輕,一下子說要介紹帥哥,將那些長輩哄得心花怒放。

    結束了愉悅的晚餐,她吃得撐,一點也想動,和這些婆婆、媽媽聊的太開心,直到有人提到於默濤,她才想起還有這號人物存在。

    「於默濤人呢?」

    「他剛才到樓上,你去找他吧!」

    樓上?盧萸貞上了二樓,敲了門,輕推開房間,發現他正逗弄著貓咪,她頓時心生不滿。「喂,吧客人丟在樓下,這樣對嗎?」

    「我看你聊得滿開心的。」他鬆手,小貓咪輕巧的溜走。

    「哪有人在阿姨家約會的?我要回家,你別想有下次了!」雖然阿姨人很可愛,但他也太敷衍了吧!

    「我忘了告訴你,今天是家族聚會。」

    「啊?」

    「剛才坐在你身旁的那位阿姨是我媽?」

    「你媽?」腦袋浮現方才溫和的笑臉,她應該沒亂說什麼話吧?他緊張的回想著。

    「再隔壁那位是我爸。」

    「等等……你帶我來參加家族聚會,是要將我介紹給你的父母認識?」他是不是跳過太多流程了?她手抓著他。

    「阿姨希望我能帶女朋友出席。」他很無辜的笑著,「我想讓你看看我的誠意。」

    難怪她一提到於默濤,那堆長輩各個笑得曖昧,還說什麼年輕真好。「你——」盧萸貞氣不過的推他。

    她發誓她真的沒用多少力,沒料到他竟輕易被推倒,她被往前拉住,整個人壓在他身上緊貼著他!

    耳邊聽到門被退開的聲音,她急忙要爬起,不料小腦袋被大掌壓制,親上他的唇。

    「哎呦!盧小姐,年輕人不可以!快起來,這樣不好看。」說話的人正是於默濤的母親,她遮著眼,不知該看哪裡。

    「阿姨,不是這樣的。」她急著想爬起來,無奈腰被大掌緊緊抓著,她瞪了他一眼,「快放開!」

    「忘了跟你說,家母非常傳統。」他小聲的笑道:「你這次不負責是不行了。」

    「你快放手。」她急得快哭了。「阿姨,是你兒子抓著我!」

    「我沒有。」他神態自若的否認,並公然說謊道:「是她壓著我。」

    「咳,不如你們先把喜事辦一辦。」之後要怎麼玩,不論誰壓誰她這個老人都管不著。

    「我和於默濤沒在交往啦!」盧萸貞急著解釋。

    「那你們現在是在——」於媽媽手指來回的比著。

    「你快點解釋。」她恨恨 道。

    「你答應當我的女朋友,我就幫你。」

    她死瞪著他,他這個卑鄙小人,竟然敢威脅她。

    「我還是叫你阿爸上來好了。」怎麼兒子的女友說詞跟兒子說得不一樣?她還是找個人來幫忙問清楚。

    「等一下啦——阿姨。」她低著頭,拳頭握了又放,不情不願的小聲道:「我答應,快放我起來。」

    於默濤得到滿意的答案,鬆開在她腰上的大掌讓她起身,自己再慢慢的爬起來,「媽,我和女朋友剛才是鬧著玩。」

    「可是她說她不是……」老人家的腦袋很混亂。

    於默濤親密的搭著母親的肩,「她只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我是開玩笑的,阿姨,真不好意思。」她僵笑著。

    「沒關係,不過我說,你們玩也要小心,我看婚還是快點結一結比較保險。」於母再三耳提面命後,才想起上樓的目的,「樓下有水果,待會兒一起下來吃。」

    「好。」

    待於母下樓,於默濤飛快的在她臉上印上一記,露出笑容。

    盧萸貞手很用力的打他的手臂,又羞又氣又想哭。「你害我丟臉死了!」

    他將她的手挪開,溫柔的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別氣了。」

    「哪有人這樣的!」她的眼眶泛紅,眼淚不爭氣的流出。

    「誰教你這麼難追。」他拭去她的眼淚,規規矩矩的追求只會讓她更加為所欲為。

    「那是你的問題。」她可是計較起之前的事,「你以前明明拒絕我了,我才不要讓你這麼好過。」

    她就是有這種想法,他才會直接了當的將她介紹給家人認識,這事不能怪他。「你向我告白時,我們認識才不

    到一個月,話都沒講過幾句,你對我而言,就像個陌生人。」

    誰會想和陌生人交往?

    「那就一直陌生人下去啊!你幹嘛處處找我麻煩?嗚……」她大哭出聲,哪有人用這種方式追女朋友的?

    那種愛逗女生的小男生心態,無論如何他是不想讓她得知。「你不是喜歡我嗎?」

    她明明很喜歡他,和他交往有什麼好哭的?

    「就算有多大的喜歡,被你這麼一搞,也會覺得喜歡你是個錯誤的選擇。」

    「你已經答應要當我的女朋友,不能後悔了。」他沉下臉,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嗚……你以為我會這麼甘願受你擺弄嗎?于先生,我們走著瞧!」她邊哭邊生氣的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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