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宗主 第一章
    十年後華國,一個在各大國之間夾縫求生存的小國家,總是以送出公主與各國聯姻的方式換取邊境短暫的和平,不至於被消滅掉。

    為了鞏固華國的地位,華王簡直無所不用其極,這一次,他偶然得到靳家宗主路經華國的消息,於是想盡辦法攔下他們一行人,將靳家宗主給請入王宮作客。

    華王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實在是對方來頭不小。

    所謂的「靳家」,其實是多年前已滅的靳國的一支王室遺族,也是守護靳國王室陵墓的一個神秘家族。

    在這個紛亂的戰國時代,靳家從沒沒無聞到各國王室逐漸知道他們的存在,崛起得非常快,因為近十年來靳家培養起一批人才,並將他們分散到各國去,滲入其政治、經濟,影響力之大,讓各國都不敢小覷。

    華王需要這股力量,只要能夠說服靳家宗主給予協助,他相信華國能夠站得更穩,不怕他國併吞。

    「王上,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願意幫助你們華國?」秋風瑟瑟,帶來略寒的涼意,就見華王跟一名年輕男子走在落葉紛飛的庭園小徑上,一旁則是面積廣大的湖水,而他們後頭跟著好幾名隨侍。

    年輕男子身穿一襲白色上好質料的衣裳,衣裳上繡有銀色流紋繡線,就連衣外的薄披風也是同樣的華美質料,腰間一把雕飾典雅的短劍在披風下若隱若現,更顯他的不凡與神秘。

    他冷漠的氣質有種不怒而威的王者之氣,讓華王有種壓迫感,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不愧是將靳家地位重新推上高峰的靳曜宗主。

    因此,即便對方年紀輕輕,華王也不敢小看,謹慎的回答,「靳宗主,咱們華國曾經跟靳國有姻親關係,是故……想重修舊好。」「重修舊好?」靳曜揚起一抹冷笑,「王上,你挑的時間不早不晚,正好避開靳家沒落的時候,這倒有趣。」他想起來了,靳國未滅之前是有位王妃是華國出身的,但是跟他完全沒有關係,他又何需理會?

    華王的表情有些尷尬,不過被刁難是正常的,他才不會如此就死心放棄,「要不然,咱們以合作的方式來……」「快推,推她下去!」起哄的聲音突然在前方響起,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抬頭,就見不遠處有群大小不一的姑娘圍在湖邊,叫嚷著要把誰給推下湖去。

    「讓她在湖裡當個落水狗,快!」「怕什麼?你們不推我來推,哈!」「啊—」撲通一大聲響,一個女娃被推下冰涼的湖水中,引起其它姑娘快樂的大笑,小女娃害怕的在湖面上拚命掙扎,卻沒有人理她,大家只顧著嘲笑她掙扎的狼狽模樣,像是存心想淹死她一樣。

    「哈哈哈,好好笑喔。」「再掙扎呀,掙扎了也沒人救你。」「你們這些丫頭!」華王又羞又惱的怒罵出聲,「鬧成這樣成何體統?都讓旁人看笑話了!」「啊,是父王!」「父王生氣了,快走……」公主們一見到父王生氣,一溜煙的四散逃跑,就怕被抓起來責罰,完全不顧被推下湖的小女娃,任由她在湖面掙扎,小小身子力氣盡失的慢慢往下沉,就快要滅頂了。

    「救……唔……」靳曜的貼身侍衛梧霽一看到小女娃沉了下去,身形一閃迅速來到湖岸,施展輕功足踏湖面,再猛力一拉她揮舞的小手,將她給救回岸上。

    「小女娃,你還好吧?」華夭跪坐在岸旁,連聲嗆咳,完全無法回答,「咳咳咳……咳咳……」好可怕,她還以為自己這一次死定了,不能呼吸的感覺好難受,還有大量的水灌進她口鼻裡,嗆得她好痛苦。

    「你這小丫頭,怎麼偷偷跑出來了?」華王快步來到她面前,臉上的表情竟有著厭惡,「你的奶娘呢,她怎麼沒看好你?」「父、父王……」糟糕,她又惹父王生氣了,她只是一個人在寢殿待得悶了,才偷偷出來透口氣,怎麼知道會讓其它姊姊發現,被她們惡意耍著玩,然後又被父王給發現。

    她瑟縮的身體因為全身濕透而頻頻發抖,看起來更顯嬌弱無助,但她這狼狽模樣卻只讓華王更加惱火,伸手就想將她從地上扯起,「你—」「父王,我知道錯了!」她下意識的往旁邊躲,想躲到某個人後頭去,一抹白色身影適巧靠近,她不及細想便抓住那銀白的披風,躲在那人後頭繼續輕咳,身體的抖動更加明顯了。

    看到女兒全身濕漉漉的靠在自己亟欲巴結的對象身後,且那披風上已經出現一塊塊被浸濕的痕跡,華王臉色微變,就怕惹得靳曜不快。

    而梧霽一看到小女娃沒頭沒腦就往主子背後躲,也是暗地裡喊糟。宗主最厭惡別人碰觸他,不管生人或熟人,碰觸他絕對是犯了他的大忌呀!

    果不其然,靳曜冷眸瞧著身後小女娃一眼,俊美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微瞇的雙眸透露出一種帶有邪魅的蝕骨冷意。

    華夭不經意的跟他對上眼,不禁看呆。她從沒見過這麼俊美的男人!

    好漂亮,好像天上下凡的神仙,但這位神仙哥哥似乎非常不開心,眼神好冷,害她覺得更冷了……「哈啾!」一個噴嚏無預警的朝潔白披風打過去,再度嚇壞眼睜睜看她「找死」的所有人,而靳曜的眸也在同一時間更加冷瞇起來,像是不敢相信,這個小女娃敢放肆到這種程度。

    她趕緊摀住鼻子,免得鼻涕就要跟著流下來,然後用著非常無辜的眼神跟靳曜對望,希望神仙哥哥不要再生她的氣。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哈……哈……哈啾!」她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控制不住的繼續打噴嚏,一隻手摀住口鼻,另一隻手還是死抓著靳曜的披風不放,他這下子不由得擰起眉,乾脆解開脖子上的繫帶,毫不留戀的將披風給捨棄掉。

    他可沒那閒情跟個落難的小女娃鬥氣,她愛扯著這件披風,他就給她,省得她繼續纏人。

    輕柔卻溫暖的大披風突然從華夭頭上罩下,將她整個人都蓋起來,殘留在披風上的體溫讓她寒冷的身子終於有一些暖意,不再抖得那麼厲害。

    恐懼的心在這一刻奇異的有股陌生暖意流入,讓她有些訝異。神仙哥哥是不是不生她的氣了?

    她從披風內露出濕透的小臉蛋,卻見靳曜早已往前走去,不再搭理她,而華王也趕緊跟上靳曜的步伐,暫時沒有心思責罵她。

    「靳宗主,讓你看笑話了,這些孩子都還小,總是玩到不知道節制……」他們漸行漸遠,除了剛才救她起來的梧霽還有回頭瞧她一會,其它人就再也沒有注意她,她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那抹越來越遠,直到成為一個小白點的身影,她還捨不得移開視線。

    「夭公主?天哪,你怎麼會變成這副德行」尋找她已久的奶娘終於在湖旁找到人,馬上擔心的跑過來,檢視她的狀況,「你全身都濕透了,是落湖了嗎?」她乖乖的點頭,一雙靈活的眼還是忍不住瞥向遠方,不過一行人已經不見,她再怎麼瞧也沒有用了。

    「怎麼會落湖呢?是那些公主又欺負你了?」她笑了笑,小小的心靈早已學會看開一點。凡事不要太在意,樂觀一點,這樣自己會比較好過一些。

    反正哭也不會有人憐惜她,反而會讓她更受人討厭。

    奶娘用披風緊緊的裹住她,將她抱在懷中,趕緊帶回寢殿去,免得受寒感冒,卻突然想到,「對了,夭公主,你身上這披風是打哪來的?」「是神仙哥哥給的。」「神仙哥哥?」「是呀,一個很好看的白衣哥哥……」摸著身上猶有餘溫的布料,她甜甜的漾起笑容,被欺負的害怕早已淡去,腦中印象最深的換成那一抹白色身影。

    雖然靳曜將披風留給她只是非常無心的一個動作,但對她來說,卻有著很深刻的意義,讓她對他有了莫名好感。

    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這件披風要還給他呀,等洗乾淨了之後……***驕陽當空,懷中抱著折迭整齊披風的華夭小心翼翼的穿梭在庭院小徑上,盡量避開大路,以免碰到其它人。

    她請奶娘打聽過了,最近宮裡來了一名貴客,就住在客殿,應該就是那位神仙哥哥吧?

    趁著奶娘午睡,她不顧禁令偷跑了出來,內心有種陌生的雀躍和興奮。

    來到客殿的大門前,她遲疑一會,便繞到角落,從濃密的樹叢下穿過去,那持續不停的沙沙聲早就引起梧霽的注意,他躲在殿簷上,等著看是怎麼一回事,一確定有危險,他絕對不會對侵入者手下留情的!

    「哎呀!好痛……」結果從樹叢下竄出來的卻是個跌倒的嬌小身影,這倒是讓梧霽有一瞬間的錯愕,再看清楚對方的樣貌後,他馬上認出她是那日落湖的小女娃。

    她跑到這來是想做什麼?雖然她看似無害,但他可不能冒險讓她隨處亂闖,上次宗主雖然不計較她的無禮,可並不表示這次她也會同樣好運呀。

    正當梧霽想跳下去阻止,一名男子突然從後頭拉住他,不讓他下去,「你這麼擔心做什麼?她只是個娃兒,又不會吃了宗主。」「韓祈?你阻止我做什麼?」這位韓祈,專精於醫術,靳曜帶著他出門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在華夭落湖那日他也在隨侍當中,所以很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覺得在一旁觀察小娃兒和宗主的互動,是件非常有趣的事?」韓祈臉上帶著笑,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梧霽可沒他這種好心情,一心只想著主子討厭任何人隨意靠近。

    「可是……」「放心吧,宗主不會有事的。」「……」說實話,他擔心有事的是小娃兒呀。

    梧霽被韓祈給絆住行動時,華夭已經拍拍髒掉的裙擺,堂而皇之的闖入了,她開心的在客殿四處走動,本以為會有不少人,畢竟聽說是個貴客,沒想到卻是非常冷清,服侍的人少之又少,跟她所住的寢殿有得拚。

    她找著找著,終於在書房找到仍舊一身白的神仙哥哥,他正伏在案上不知道在寫些什麼,她很開心,想也沒想就一古腦闖了進去。

    「神仙哥哥!」一抹嬌小身影突然衝到面前,讓靳曜冷不防的一怔,意外又會看到她,更意外的是,她怎麼闖進來的?梧霽在幹什麼?怎麼沒有將她給攔下來?

    他早已習慣一個人獨處,其它人都是有事才會出現在他面前,事情解決完就離去,因為他們都很清楚,他不喜歡有人在身邊。

    就連專門護衛他的梧霽,也不會隨侍在身邊,而是在附近待命,偏偏冒出這個完全不懂狀況的小女娃,像是在挑戰他的容忍極限。

    他幾天前容忍了她的無禮碰觸,是看她年紀小,可並不表示會繼續容忍她下去,「你出現在這想要做什麼?」華夭漾起大大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此刻他的神情還是像上一次一樣的冰冷,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畏懼,「我是來把披風還給神仙哥哥的,奶娘已經幫我清洗過,變得很乾淨喔。」說完她趕緊把一直護在懷裡的披風遞到他面前,卻在這時發現原本雪白的披風又變髒了,原來她剛才跌倒時披風也一併沾上泥土,還有她的小手擦破皮也不知道,點點血跡印在潔白布料上,看起來非常刺目。

    「啊,披風又髒了!」她一臉愧疚的又把披風給收回來,「我、我回去再請奶娘清洗一遍,下次絕對不會再把神仙哥哥的披風又弄髒的。」靳曜才不在乎這件披風髒不髒,反正他本來就不打算要回來,倒是她對他的稱呼引起他的興趣,「你叫我什麼?」「神仙哥哥。」「神仙?為什麼?」「因為哥哥像是從天上下來的神仙,而且還很好心的借我披風御寒。」她的童言童語難得的逗笑了靳曜,她完全搞不清楚狀況,還以為自己真的遇上一個好人。

    在靳家,大家只會認為他是個嚴肅、冷酷、毫不留情的主子,忌憚得不敢妄加靠近,絕不會有人用好心來形容他,更不可能把他比作神祇。

    她不是太過天真,就是太過愚蠢,也難怪會被其它人所欺負,甚至連她的父王對她都不聞不問。

    直到這一刻,靳曜才有心情瞧清楚華夭的面容。她長得並不美艷,只能算是普通,但五官拼湊起來卻讓人感到舒服,再加上那天真的笑容像是有感染力一樣,會讓人不自覺的放鬆心情,對她沒有任何戒備。

    一股沒來由的好感突然湧現,好像在茫茫人海中終於找到難得契合自己頻率的另一人,他始終緊繃的精神頓時松下,就連神色也不自覺柔緩不少。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一個人順眼,或許也因為她剛才那可笑言語的關係,他一時興起,不介意跟這個天真女娃多聊幾句。

    「小女娃,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驚喜神仙哥哥不氣她又把披風給弄髒,反倒問起她的事情,華夭開心的回答,「我叫華夭,今年已有十二。」「麼?最小的那一個麼?」她馬上搖頭,「是『夭折』的夭。」「夭折的夭?」他微蹙起眉。怎麼會有父母幫自己的孩子取如此不祥的名字?

    而且她瘦小的樣子看起來完全不像十二歲,如果她不說,他還以為她只有八、九歲而已。

    「是呀。」她的笑容隱隱染上一抹悵然,生嫩的臉蛋多了不符合年紀的覺悟,像是早已看開一樣,「因為我是惡月惡日出生的,本來一生下來父王就要娘把我給弄死,但我娘捨不得,求了父王才勉強留下我,幫我取名夭字,希望我能趕緊早早夭折,這樣就沒事了。」五月五,俗稱惡月惡日,是大家忌諱的一個日子,聽說所有不好的東西都會在這個日子肆虐人們,還說在這一天出生的孩子會克父克母,是個身帶不祥的人。

    就因為這個原因,父王不喜歡她,要她最好待在寢殿裡別隨便出來,姊姊們也不喜歡她,每次看到她都愛欺負她,完全不把她當妹妹看待,而娘則忙著照顧弟弟,對她雖不至於不聞不問,但心中同樣有疙瘩,也跟她親不起來。

    什麼時候出生,根本不是她能夠決定的,為什麼她一生下來就得背負這樣的罪孽,怎麼樣都拋不開呢?

    靳曜訝異的聽著她的身世,從她眸中看到孤獨,那樣的神色他非常熟悉,因為他也是一路這麼過來的。

    他因為身上的異能而排斥眾人,而她則是因為迷信被眾人排斥,兩人都注定孤獨,不會有任何人陪伴。

    「很不好的名字吧?」她自嘲的苦笑,「一點都不討喜,難怪姊姊們都愛欺負我……」「誰說你的名字不討喜,我就偏要說它好。」一股莫名火氣突然冒出,或許是因為兩人類似的境遇,竟讓靳曜對她產生以為早已經從自己身上消失的惻隱之心,他拿起一旁的空白竹簡,寫下一行行雲流水般流暢的文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華夭困惑的搔搔頭,「神仙哥哥,你在寫什麼?」「這是《詩經?桃夭》的詩文。」這是首祝賀女子嫁人的詩,詩裡用桃花代指年輕女子,如果要用淺白的話語來表示,那就是桃花茂盛的長著,花朵是如此鮮明美麗,這位女子出嫁之後,能使夫家家庭和順。

    靳曜在竹簡上將夭字和華字給圈起,「桃之夭夭,這裡的夭是茂盛之意,灼灼其華的華指的就是花,你並不是一個會夭折的孩子,而會是一朵盛開的小桃花。」「我是……盛開的小桃花?」原來她的名字還可以這樣解釋呀!她覺得鼻頭有點酸酸的,眼睛像是要泛出淚一樣,但她不能哭,哭了或許就會被討厭,她不想被神仙哥哥所討厭。

    靳曜的解釋,第一次讓華夭覺得自己的名字是美好的,她好開心,原來還是有人沒有選擇拋棄她,還是對她伸出友善的手,拉了一把在灰暗深淵裡的她。

    強忍著想哭的衝動,她開心的漾著感激的笑容,「神仙哥哥,你人真好……」然而她的稱讚不但沒讓他感到高興,反倒非常不習慣的挑起眉,「笨丫頭,我並不是什麼神仙,也沒你想的那麼好。」他完全不覺得自己哪裡好,他只不過是依著自己心情好惡行事罷了,也只有像她這麼單純的女娃,才會只嘗到一點甜頭,就認定他是好人,實在是天真得可以。

    「我不管別人怎麼想,但對我來說,你真的是個好人,況且,我也不知道哥哥你的名字呀……」她期望的眼神像是非常卑微的在乞求他的給予,見鬼的惻隱之心繼續作祟,他只好提筆再寫下自己的名字,「靳曜。」華夭的小指頭跟著他剛才落筆的順序寫了一遍,努力把字形牢記在心,然後開心的追問,「靳哥哥的名字是什麼意思?」「日光之意。」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從來不覺得這個名字適合他。

    「原來是日光呀……」華夭燦爛的笑容久久不散,對她來說,他的確是她的日光,照耀進她渴望溫暖的心裡,讓原本寒冷的心終於暖和起來,並且擴散到全身,讓她感到好舒服,還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她真希望他能永遠留在這,而不只是過客,她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陽光,卻如曇花一現般,一轉眼又失去……***結果隔幾日華夭再闖入,客殿竟已人去樓空,再也看不到靳曜的影子。

    她沒想到他那麼快就離去,而且一點消息都沒有留下來,站在空蕩蕩的殿閣裡,她內心的溫暖也跟著消失,涼風吹過,又將她吹得瑟瑟發抖,顯得無依無助。

    屬於她的陽光離去了,她又得一個人努力在冰天雪地裡掙扎,就算再冷,她也得繼續笑著走下去,不能被殘酷的現實打敗。

    她不想當個早夭的孩子,她想當朵盛開的小桃花,她要堅強下去!

    失落的離開客殿,華夭一心只想著趕緊回到寢殿,別讓人又發現她亂闖,卻不知道她的行蹤早已落在遠處穿廊上的華王眼裡,他瞧著一直不喜歡的小女兒,內心有個計劃正在醞釀,眼神也變得深邃難測。

    他得到消息,知道華夭曾經闖過客殿,本以為她這莽撞的行動會惹惱靳宗主,然而出乎他意外的,靳宗主不但不惱,也沒有趕她走,讓她在客殿待了好一段時間才離開。

    雖然靳宗主並沒有答應他的合作提議便離開王宮,但他還沒死心,靳家勢力的庇護,他誓在必得!

    當腦子計劃越來越鮮明,華王馬上吩咐身旁的侍者,「去幫夭公主找個好師傅,教授她各種禮儀知識,務必要在幾年之內將她調教成得體的公主。」侍者訝異的張大雙眼,不懂華王為什麼會突然對夭公主這麼好,只能心存疑惑的回答,「是的,王上。」「還有,吩咐下去,以後誰都不能欺負夭公主,要是再讓本王發現任何人欺負她,本王必定嚴懲,絕不寬貸。」這又是項讓人錯愕的命令,夭公主從沒有被如此重視過,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是,遵命。」侍者接到命令便趕緊去辦理,不敢有一絲怠慢,華王則在此刻揚起若有所圖的嘴角,開始期待計劃真正實行的那一日到來。

    「我可是把所有期望都押在你身上,你可得爭氣一些,別讓父王失望呀……」他還是不喜歡這個女兒,但如果她真的有利用價值,他不介意對她好一些,對她那不好的命格,他也可以暫時睜隻眼閉只眼,盡量要自己別那麼在意。

    反正能對華國有所貢獻的就是顆好棋子,他等著看未來的發展,並且萬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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