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歡自己送上門 第三章
    斯芃康出院後,就直接住進了三個女人的家。

    善良的影舞莙知道姊姊和向均都不反對後,也只好同意。

    或許,同意和反對就像一條拔河的繩,在她心裡扯過來拉過去,只不過,她找不到一個可以真正說服自己的借口,現在姊姊和向均都同意了,她也就順理成章不再堅持反對的意見。

    只是到最後──

    她還是不知道他為何會受傷,她沒問,而他似乎也不打算說。

    影舞莙在斯芃康出院的前一天,將自己的東西搬到以前沈璨君的房間。

    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原本的房間有個人衛浴,畢竟一個男人和女孩子共享一間衛浴設備總會有很多不方便。

    她的生活又恢復到往常,日出而息、日落而作,每天早上,她依然為大家準備早餐,等大家吃完早餐去上班後,她才窩回床上睡覺。

    這樣的作息習慣,並沒有因為家裡多了一個人而有所改變。

    不過,有個人非常努力的試圖要改變她,只因日夜顛倒的生活非常傷身。

    十二點一到,斯芃康準時來敲影舞莙的房門。

    靈感如泉湧般源源不斷的影舞莙,正努力敲打著鍵盤,對於敲門聲完全是充耳不聞,直到敲門聲三度響起,才打斷她的思緒。

    她轉轉僵硬的脖子,起身活動活動,從吃完晚餐到現在,已經坐在計算機桌前整整四個小時了。

    她打開房門,看見佇立在房門外的竟是斯芃康,心跳瞬間漏跳了一拍!但她將自己的心情掩飾的很好。「這麼晚了,有事嗎?」

    斯芃康看見她的筆電果然還開著,想也沒想走了進去,先幫她將稿子存檔後,就抱起筆電走了出去。

    「你這是在做什麼?」影舞莙被他的舉動弄傻了。

    「這計算機我先幫妳保管,明天再還妳。」

    「可是我還要寫稿。」

    「明天再寫。」說完後,他抱著她的計算機回到房間,完全不理會追在身後的她,當著她的面,直接將門砰的一聲關上,任憑她怎麼敲門,他都不予理會。

    這是斯芃康成為三加一成員的第五天,從此她的生活開始改變了。

    斯芃康一樣只要十二點一到就來敲她房門,她雖然想故意裝做沒聽見,不去理會他,但他的強大耐力,讓她不得不妥協,畢竟要考慮到隔天還要上班的弄莙和向均。

    「計算機可以還給我了嗎?」影舞莙在向君和弄莙都去上班後,立刻向斯芃康要計算機。

    作息調了好幾天,她終於比較能習慣在白天寫稿,但思緒就是沒辦法像夜深人靜時來得清晰,所以她的進度已經嚴重落後了。

    「不行。」

    「不行!?」

    「台北我來過幾次,但並不熟,我想請妳陪我去看一下建地,以及附近周圍的環境。」

    「台北我也不熟。」她雖然在台北住了半年,但除了書店以外,其它地方她也很少去,並不會比他熟。

    「至少比我熟吧!」斯芃康拉著她就要離開家。

    影舞莙在走到門口時,甩開他的手。「你至少得讓我先回房間拿包包吧!」說完後,她走回房間,穿了件外套,拿著慣用的大手提肩包走出去。

    走進電梯後,影舞莙正準備按下一樓的按鍵,斯芃康卻快一步按了B1。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沒有多問,反正等電梯一到B1,就會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了。

    電梯很快就抵達B1,斯芃康率先踏出電梯,她只能跟在他的後面。

    看著他走向一部銀色Porsche跑車,搖控器一按,自動鎖解開的聲音傳來,他十分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

    「這是你的車嗎?」他出院沒幾天,也不見他出過門,怎麼會有時間去買這一部價值不菲的跑車。

    「朋友暫時借給我的。」他見她站著不動,乾脆自己將她拉過來,推進車裡坐好,他再繞過去,坐上駕駛座,將車開出地下停車場。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竹圍。」

    「竹圍在哪裡?」似曾聽過。

    「在往淡水的路上。」

    「嗯?」他根本就不需要她來帶路嘛。

    「妳一定在想,我比妳熟,為什麼還要妳來帶路。」她實在是個不太懂得掩藏自己情緒的人。「那是因為竹圍我去過,所以知道在哪裡,但是淡水老街,我可沒去過,對台灣的小吃美食,我可是想念已久。」

    當然這只是借口,他其實是想帶她出來走走,而不要一直關在家裡寫稿。

    「喔。」

    她的態度雖然有點淡漠和疏離,但他一點都不以為意,打開音樂,讓美妙的音符緩和稍嫌安靜的氣氛。

    他像是個識途老馬般,約莫四十分鐘後,他們就抵達目的地了。

    下車後,他們走進一棟大樓裡,搭電梯來到第十三樓。一出電梯立刻有三個人向他迎了過來,態度顯得十分謙恭有禮。

    影舞莙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和別人討論著工作。

    現在的他和住院時的頹廢模樣,以及居家時的輕鬆模樣完全不同,難怪有人說認真的男人最帥!

    眼前這個男人充滿著多變的風貌,但不論何時,他都充滿著無敵的魅力。

    可能因為還需要一些時間,影舞莙被人帶到會客室休息等待,幸好她總習慣在包包裡放本書,她將書拿出來看,不會因為等人而太過無聊,時間也在她看書中一分一秒的流逝。

    直到──

    「很無聊吧!」斯芃康的低沈溫厚嗓音自她頭上落下。

    「有書可看一點也不會無聊。」影舞莙將書闔上放進包包裡。「工作都處理完了嗎?」

    「處理完了。」

    「那我們回家吧!」

    兩人一起離開大樓,坐上他的車,但斯芃康並未將車往回去的方向開,而是一路開到淡水,在捷運站附近的停車場停好車。

    「我們先去吃飯。」

    斯芃康像是個在地人般,帶著她來到一間臨海的西餐廳,坐在面海的位子,可以一邊欣賞海景,一邊享受美食。

    「妳一定覺得我很霸道,想做什麼事都不先尊重對方的意見吧?」斯芃康在等餐送上來的時間,笑笑地問著她。

    影舞莙靜默不語,間接承認了他的話。

    「哈哈……」他忍不住大笑著。「妳真的是個不懂得說假話的女孩子。」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院長從小就教導她們,做人要誠實以對,不可以養成說謊的習慣。

    她小時候就是太過誠實,常常得罪人而不自知。長大後,懂得在某些時候,謊言也可以變成是善意的,但她就是學不會說謊話,最後只能用默認的方式來表達。

    「我笑是因為妳是我遇到第一個不會說謊話的女人。」

    「院長從小給我們的教育就是做人要誠實。」

    「院長?」斯芃康注意到她的用詞,她說的是院長,而不是父母。

    「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影舞莙淡淡地說,表情平靜,彷彿說的是別人的事般。

    對於她和姊姊從小就被丟棄在孤兒院一事,小時候不懂事,她會猜為什麼別人都有父母,而她們的父母為什麼不要她們,她的心中也一直在盼望,她的爸媽有一天會來孤兒院接她和姊姊。

    直到國中時,她才逐漸接受自己是個孤兒,也用一顆開朗的心坦然面對這無法改變的事實,更從不對朋友隱藏自己是個孤兒的事。

    今天,她才能雲淡風輕,笑談著自己的身世。

    別人或許會以同情的眼光看著她,但只要她自己不看輕自己,別人如何看待她,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嗯。」斯芃康只是嗯了一聲,聲音中聽不出有特別的含意。

    只是,他淡淡的反應,反而讓她感到驚訝!

    她原以為,她會在他眼中看到同情的眼神,她會聽到他向她說聲「對不起」,說他不知道什麼的話。

    但是,他的反應,只是「嗯」了一聲,那彷彿就像是她問他「吃飯了沒?」他的回答一樣簡單。

    「妳希望看到我露出抱歉或是同情的眼神嗎?」他開玩笑的問她。

    事實上,他一點也不認為她會覺得自己需要被同情,最重要的是,他也不覺得一個孤兒就該被人同情。

    「一點也不需要。」

    「這不就得了。」

    餐點一一送上來,斯芃康態度輕鬆的和她閒話家常,兩人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而影舞莙也被他輕鬆的心情給感染了,聊了許多她在孤兒院裡發生的趣事,對於一些痛苦的記憶,她則絕口不提,因為報喜不報憂,一直是她的原則。

    「所以說,妳們四個不僅年紀相同,而且都是在四歲那一年,以不同的方式被送進孤兒院,再加上妳們名字最後一個字音同,所以四個人的感情特別好。」斯芃康聽完她們的故事後,不禁感到嘖嘖稱奇!

    「是啊,緣份真的是很奇妙。」

    「的確,世上的緣份就是這麼的妙不可言。」如果不是傑森對他瘋狂「追愛」,他也不會接下冷氏建設新推出的建案而躲到台灣來。如果她們沒有租下冷晴的房子,他們兩人這輩子就像兩條並行線,永遠也不會有交集。

    既然有了交集點,他告訴自己,要讓這兩條線緊緊纏繞在一起,絕不能錯過這得來不易的緣份。

    影舞莙端起飲料,輕啜了一口,眼神投向遠處的海平面,冬陽投射在藍藍大海上,波光粼粼,頓時迷眩了她的眼,就像是坐在她對面的他,迷眩了她的心。

    她望著海,而斯芃康則凝視著她,那嬌顏如一朵清雅幽蘭,讓他為她深深著迷。

    而這一刻,他更加確定,他想要愛她的心。

    是的,他愛上她了,輕易地愛上她,愛她,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

    吃完了午餐,喝完飯後咖啡,走出西餐廳時,已是午後三點。

    一出餐廳,他們並肩走在海岸邊,十二月寒冬,又非假日,人少、海大、天冷,讓一向人潮擁擠、熱鬧滾滾的淡水,有著一股蕭瑟寂寥的感覺。

    比起過於熱鬧吵雜,影舞莙更喜歡現在這種感覺,有種遺世獨立的味道。

    斯芃康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往著名的淡水老街走去,街道上只有三三兩兩的人群。

    她並沒有忸怩的將手抽回,任由厚實粗糙的大手溫暖自己冰冷的小手,一股恬淡的幸福氛圍,同時也溫暖了她的心。

    經過一家賣酸梅湯的小店,斯芃康走過去買了一杯,先遞給她。「妳先喝看看。」

    影舞莙接過酸梅湯,喝了一口,「好冰喔!」冰涼的感覺從心深處發出,這種酸酸甜甜的滋味,是否就是初戀的滋味?

    大學四年,她並不是沒有機會交男朋友,但交男朋友需要花時間經營,她的所有時間必須全花在賺錢和唸書上,因此每當學校裡的學長、同學,甚至學弟想追她時,她總是用著一張溫柔的笑臉,婉拒了他們。

    現在,她看到璨君和姊姊弄莙在愛情上都有了歸屬,雖然過程跌跌撞撞、有淚有苦,不過當愛情開花結果之後,擁有的就是最幸福、最甜蜜的滋味。

    只是,她和向均不一樣,向均對戀愛沒有興趣,她認為愛情只不過是一場無聊的遊戲,兩個無聊男女遇上了,激起了短暫火花,等火花熄了,愛情也就結束了。

    但她卻認為,當火花激起的那一刻,雖不是永恆,卻是最光彩奪目、絢爛迷人的。

    斯芃康從她手裡拿走酸梅湯,大力吸上一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影舞莙瞪大著眼、張大著嘴,他怎能毫不介意的用她喝過的吸管!

    「妳要不要再喝一口?」斯芃康喝了一大半後,笑著問她。

    她搖了搖頭,「太冰了,你喝就好。」

    其實並不是她有潔癖,而是她覺得兩個人共享一根吸管,是非常親密的情侶間才會有的行為。

    她和他只是比陌生人還好一點,不到可以共享一根吸管的程度。

    「也好,女孩子是不該喝太多冰的飲料。」斯芃康當然知道她所介意的,但他卻不想去點破她,繼續裝做若無其事,慢慢來,他會讓她習慣一切。

    就這樣,他們兩人邊玩、邊吃、邊買,一直到夜幕低垂,一輪明月高掛在夜空中,兩人才心滿意足的走回停車場,開車回家。

    一回到家,意外的看見弄莙和向均都已經回家了,而現在也不過才八點多。

    「妳們兩個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向均妳今天不用加班嗎?」影舞莙將手上買的東西放在桌上。「弄莙,妳今天不用和凌晞約會嗎?」

    「他今天晚上有個應酬。」影弄莙邊說邊打開桌上的袋子。「妳今天跑去淡水了嗎?」

    「弄莙,妳說錯了。」向均拿起一個倆相好,馬上咬了一口。「是他們兩個,而不是舞莙自己一個人。」

    影弄莙看了他們一眼,仍是不懂向均話裡的意思。「就算是他們兩個一起去淡水,那也沒什麼呀!」以前她們四個不也常常一起出去玩。

    「笨!」面對影弄莙這個傻妞,傅向均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了。「我真不知道妳大學是怎麼念畢業的?電視台又是怎麼考上的?」

    「當然是靠我的實力呀!」她從小到大可都是成績名列前茅的好學生呢!

    「既然妳這麼聰明,又怎麼會看不出有人對某人日久生情呢?」傅向均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並肩而站的兩人。

    要命,他們不論身高、外形都那麼速配登對,根本就是一對金童玉女、才子佳人。「不對,應該說是兩情相悅,或許更正確。」

    「兩情相悅!」影弄莙就算再怎麼遲鈍,也明白傅向均的話了。「妳是說舞莙和他正在談戀愛?」

    「雖然笨了些,反應慢了點,不過還有救。」傅向均滿意的點點頭。

    「舞莙,向均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影舞莙很快的否認。「妳別聽向均胡說八道。」短時間內大家都還要住在一起,非得把關係弄得這麼尷尬嗎?

    「我雖然不知道舞莙是不是喜歡我,但我的確是很喜歡她,正在努力的追求她。」斯芃康則是大方將自己對影舞莙的感覺說出來。

    「相信我,舞莙對你絕對有好感。」傅向均像是算命師一樣鐵口直斷、未卜先知的說出舞莙的心意。「只不過女孩子臉皮薄,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影舞莙為了要堵住傅向均那張胡言亂語的嘴巴,乾脆又拿了另一個倆相好,直接塞進她嘴巴裡。「東西可以多吃,話不要亂說。」

    影弄莙則是瞪大眼睛,來來回回看著他們,努力想研判出到底誰說的話才是真的,但最後,她還是放棄了。

    「算了,我不想去猜了,反正他們是不是彼此情投意合,不久的將來答案一定會自己跑出來,我們現在又何必去浪費時間,解開這麼難的愛情習題咧。」影弄莙自認說了句充滿哲學的話。「我要去打電話給凌晞了。」話落,她就起身回房去熱線了。

    「我也要去洗澡了。」影舞莙也立刻走為上策,避免愈來愈尷尬的場面,臨去前,她還附在傅向均的耳畔,小聲的對她提出警告:「妳最好別再亂說話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麼天經地義的事,妳有什麼好害臊的。」傅向均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故意大聲嚷嚷著。

    沒辦法,誰教他事先預付了一年的房租,看在他慷慨大方又長得帥的份上,她只好出言相助。更何況,根據她這幾天對他的觀察,他這個人對女性十分尊重,不僅吃完飯會幫忙洗碗,還會幫忙整理家務,這樣的新好男人當然要留給自家人。

    受到傅向均的大力相助,斯芃康回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

    此時,傅向均突然想到什麼,馬上站起來,把他拉進他的房間。

    「我這個人說話不懂得拐彎抹角,我就直說了。」

    「什麼事妳儘管說。」

    「你畫一張建築設計圖需要花多少時間?」

    「不一定,那要看是怎樣的一個案子。像妳們住的這棟大樓,大約花了半年的時間才完成。而像東京表參道之丘的那棟建築,從整體規劃到完成,至少得花上一兩年的時間。」

    「我記得表參道之丘的建築師好像是安籐忠雄吧?」

    「我沒說是我設計的,我只是舉例讓妳知道。不過,妳問這個做什麼?」

    「你應該聽舞莙說過我們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事吧?」

    「今天聽她說了。」

    「你會介意舞莙是個孤兒嗎?」

    「我喜歡的是她這個人,其它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但是,這跟我畫設計圖有什麼關係?」聽了老半天,斯芃康還是不知道傅向均的用意。

    「我前不久回去孤兒院,聽院長提起,打算翻修孤兒院的房舍。九二一大地震後,孤兒院的房舍龜裂的情況很嚴重,以前是因為沒錢翻修,現在有人捐了一大筆錢給孤兒院,所以院長想拿出一部份的錢重新翻修房舍,免得不知什麼時候又來個大地震,那就糟了。」

    「找個時間讓我去孤兒院先看看房屋受損的狀況,再來決定怎麼做。」

    「你是個知名的建築師,收費一定很昂貴,我們可能沒辦法付給你太多的設計費,如果你能善心大發,不收一毛錢的話,那就更好了。」

    從她懂事以來,總是看到院長為錢煩腦,所以她學會的第一項本事就是∣∣能A就盡量A,小至一支筆,大至一台同學不要的計算機,她都不會放過。

    「妳放心,我保證不收一毛錢。」

    「那我就先謝謝你囉。」算他夠識相。

    「不過,妳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要我幫你追舞莙對吧?」

    「這倒不需要。」

    呿!他還真有自信。「那你要我答應你什麼事?」

    「這件事暫時別讓其它人知道,尤其是舞莙。」

    「你是想讓舞莙因為你做的事感動到痛哭流涕,然後直接撲向你的懷抱,對不對?」男人,果然一個比一個賊。「沒問題,一句話。」

    「那就找個時間帶我去孤兒院一趟吧!」

    「OK,沒問題。」

    呵呵,看來,她不僅幫孤兒院A到一位優秀的設計師,可能還幫好友A到一位極品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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