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為你 10迪廳遇險
    中考前有一個星期的自由複習時間,幾個准考生轉向謹言尋求幫助,

    聚集在他家的小花園裡K書。一一吃光了他家的巧克力,然後埋怨樹上知了

    叫,抓起飲料瓶兩口喝光,手一揚扔上去。叮哩光啷……掉下來,撿起又

    扔。

    「吵個屁啊!」覃為罵。

    她一臉菜色地坐回來,盯著英語書發出一聲乾嘔。「為什麼用in the

    evening,at night,都是晚上,介詞怎麼不一樣?你說英國人大腦是不是

    有問題!」

    嘉宇白她一眼。「你去給他們解剖試試,估計你大腦跟人類不同。」

    「敢罵我!」沒好氣地踹他一腳。

    「敢踢我!」嘉宇睚眥必報掐了她胳膊一下,氣得她把筆一扔,撲過

    去打起內戰來。

    其餘人等司空見慣地任兩隻野獸在花園裡到處亂竄。

    妞妞捧著英語書讓覃為背單詞。「基本的你總得背下來吧,不多,背

    個一千左右就行了。再背點語法,將來時完成時……」

    「你當我腦袋是桶子嗎?」還一千,一百已經到頂了。

    「那五百個總行吧?」

    「不背。」

    真是油鹽不進。她激他:「你要考不上高中我瞧不起你。」

    「考上了怎麼辦?」

    「隨便!」

    「哼……」覃為掏出煙點著,「考上了把你扔江裡餵魚。」

    「喂狗都行!」呸,說快了。無視周圍嗤嗤的笑聲,妞妞繼續指點他。

    「答卷的時候別空著,特別是選擇題,怎麼著也得填一個上去。」她家哥

    哥有個怪癖,題目不會就空著,連蒙兩下都不肯。

    「捏紙團?監考老師肯定不讓。」

    「那就全選A。」懶得在這種小事上跟他糾纏。「背單詞,晚上怎麼說?」

    「night,evening。」答得很順。

    傍晚跟晚上也差不多……「中午呢?」

    一時想不起來,覃為咬著煙皺眉。

    「noon。」謹言在教明月做化學題,頭也不抬地告訴他。「下午是

    afternoon。after就是以後、後來的意思,過完中午不就是下午嗎。之前

    是before。」

    「這我知道。」

    妞妞繼續問:「早上怎麼說?」

    「morning。」這都不知道那就是傻子了。

    「上午呢?」

    愣了愣,覃為憋半天說:「beforenoon?」

    妞妞洩氣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都不是單詞!」真不知道該說他笨

    還是聰明。

    「老大啊……」明月歎口氣,「上午也用morning就是,12點以前都用

    morning。before noon是詞組,都不常用。」

    「媽的早上跟上午能一樣嗎!」他們家老大惱羞成怒了。「差那麼多,

    英國人就是沒腦子!」

    有沒有腦子不在他們的研究範疇,目前最重要的是突擊複習。覃為跟

    一一這兩個英語盲著實下了不少功夫,黑天白夜地狂背單詞背語法,連吃

    飯時都喃喃念叨兩句。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四人都如願以償,而且嘉宇

    還是以年級前三十的成績踏入名揚高中部,得到老媽五張老人頭的獎勵,

    喜得不知道怎麼花才好。

    一一例外,為了擺脫上官謹言長期以來對她造成的困擾,瞞著大伙報

    了市一中,結果被嘉宇堵在家裡狠揍一頓。

    不管怎樣,孩兒們總算解放了。

    電視裡正在重播瓊瑤奶奶的梅花烙,滿頭滿臉青筋的馬大叔張開大嘴

    吼:吟霜……快回去……我不要你看見我身、首、異、處……

    妞妞看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上丟了一圈捲筒紙。哭得正凶,桌上

    的電話響了。「喂?」

    「沈思琪嗎?」對方聽出她的聲音,「我周明濤。」

    「是你啊。有事?」

    「沒什麼事,請你出來玩。你在家幹嘛呢?」

    「看電視。」

    「電視有什麼好看的,我請你去卡拉OK。」

    「呃……」手指纏著電話線猶豫。跟對她有好感的男生出去玩不太合

    適吧?

    「我也約謝晨了,還有汪越,一起去吧。」周明濤語氣裡帶著懇求,

    「下學期我就要轉到X市了,以後想見面都見不著。」

    「啊?怎麼都沒聽你說。」

    「我爸調動工作,我們全家都得去。」

    「哦……什麼時候走?」

    「後天就走了。快出來吧,到郵電局對面,我半個小時後在那等。」

    「行,馬上過來。」

    兩年同窗說走就走,真有點捨不得。妞妞發了會呆,打個電話跟老媽

    通報一聲,換了身衣服剛穿上鞋子出門,鈴聲又響了。跑回去抓起話筒:

    「媽,我剛出門……」

    「叫誰呢。」

    「啊,喂喂……」弄錯人了,她嘻嘻笑。「我還以為是我媽呢。什麼

    事?」

    「什麼事?」覃為學著她的腔調反問她。

    「溜冰!」想起來了,昨天就說好的,結果看電視看得忘記這回事了。

    「今天去不成了。」他吸下鼻子。

    「那就不去吧。你感冒了?聲音怎麼嗡嗡的。」

    「嗯,昨晚空調開太低凍著了。」

    「真奢侈。病得厲害嗎?我來看你。」

    「沒事,剛吃了藥不發燒了。明天再去溜冰?」

    「好。」

    「你要出去?」

    「呃……」眼珠轉了轉,「謝晨叫我去她家做暑假作業。」

    「那你去吧。」

    「真不要我來看你?」

    覃為呵呵笑:「我爸在家,你不怕黑社會嗎?」

    「……睡覺去!不跟你說了,明天再打給你。」

    趁還有點時間,順路到書店買了兩盒周華健的磁帶,她記得周明濤最

    喜歡周華健。幾個人先到卡拉OK廳唱了下午場,然後下館子吃晚飯。好久

    沒這麼盡興了,周明濤提議再去河西新開的一家迪廳玩。於是四個人興沖

    沖地打輛出租直奔而去。

    大廳裡迪斯科音樂震得山響,舞池中男男女女扭來扭去,天花板上的

    鐳射燈晃得人頭暈。周明濤跟前台要了個包廂,外面那些人太瘋狂了,他

    們學生吃不消。

    唱了幾首之後兩個女生雙雙陣亡,話筒交給實力派歌手汪越。汪越是

    學美聲唱法的,舉著話筒哦圓了嘴,楞是把劉德華那首哀傷淒婉的《來生

    緣》唱得高亢激昂餘音裊裊。

    「真是繞樑三日不絕於耳啊,」妞妞盯著慢慢朝桌子邊緣滑去的玻璃

    杯,「看見沒,杯子都震動了。」

    「就是,劉德華算什麼,他能唱動杯子嗎。」謝晨佩服地看向汪歌星。

    「杯子都在說,汪同學啊你真牛,乾脆再唱高一點把我劈了吧!」

    「難道這就是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

    「沒錯,但他比黃藥師厲害,因為他不需要借助任何樂器。」

    周明濤笑得捧著肚子倒在沙發上,使勁給男同胞鼓掌。汪越唱得越發

    起勁,玻璃杯終於脫離桌子倒向地面。

    妞妞雙手接住驚歎不已。「這是謝遜的獅吼功……」

    碰!一聲巨響,包廂門被踢開,進來一個醉醺醺的小年輕。

    幾個人吃了一驚,都回頭愣愣地看著來人,只有汪越還沉浸在激昂的

    歌唱中沒回過神來。那人顯然對他的聲音不滿,大著舌頭罵了句髒話。

    「走錯包廂了吧?」周明濤上前一步怒視他,「搞什麼!」

    「走、走錯噠?」那人扶著牆晃頭晃腦地掃視一圈,冷笑一聲。「幾

    咂伢妹子還、還搞咂咯大的包廂,都出克出克,咯是我的!」

    周明濤嗤笑一聲,推著人往外走。「你吵棚啊?」

    一句話扇起那人心頭的火,腳跟一旋走到沙發邊大咧咧躺下,兩腳擱

    到小矮桌上,杯子盤子掃了一地。「我就要咯地方你哦四搞!」

    妞妞生氣地說:「這是我們點的包廂,你憑什麼要?」

    「關你X事!」他抓起一隻玻璃杯鬆開手,啪!掉地上碎了。

    這舉動是明顯的挑釁,見狀周明濤大怒,手上一使勁把人高馬大的醉

    鬼甩出老遠。那人罵罵咧咧地爬起來打開門,很快五六個面目不善的人圍

    攏過來。

    醉鬼最先揪住周明濤,兩人同樣都是虎背熊腰個子高大,一時難分勝

    負,從包廂打到大廳,沿途乒乒乓乓砸了好多座椅。對方其他幾個人圍上

    去幫忙,這邊汪越也吼著掄起椅子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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