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燒大天使 第六章
    她站在黑色的濃霧中。第一盞燈亮起,映照著路牌,上面印著白底黑字的英文字體。

    康森街。看到那街名,她咒罵出聲,冷汗瞬間冒出。該死,又是那個惡夢,她以為她早就已經擺脫它了。

    梁鈴紅低下頭,看見自己手上拿著一把槍,這只是夢。

    她可以不要過去,站在這裡等待支援就好了,馬上就會有探員趕來。

    她不該自己一個人進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自己,但那股害怕小女孩被傷害的恐懼卻催促著她出去。

    有太多的案件告訴她,有時候就差那麼幾分鍾,事情就會全然改觀。她應該要等的,但她沒有辦法。那孩子就在裡面,她知道,會發現那名專找小孩下手的殺人犯的行蹤,完全是個巧合,但她就是在加油站撞見,她認得他手背上那個獨一無二的痕跡。

    她會在事隔一年半後,在加油站撞見這家伙,完全只是運氣好。

    瞪著那棟幾近頹圯的老屋,她握緊了槍,無法控制自己往前走過那盞燈,經過那塊路牌。

    冒著冷汗,穿過荒廢的庭園小徑,踏上木造的階梯,登上門前的陽台。

    那斑駁的門前陽台在她踩上去時,發出咿呀聲,她嚇得幾乎心跳停止。

    別進去、別進去。

    她告訴自己,卻沒有辦法阻止一切。

    她推開了門,走進那棟黑暗的屋子,然後被人敲昏過去。

    雖然早知道事情會這樣進行,但她就是無外法反抗,在被敲得頭破血流之中,她被人拖行到了地下室。

    再醒過來時,是因為聽到小女孩的啜泣。

    她害怕的睜開眼,鮮血流了好滿臉,濃稠的血,沾黏著她的眼。

    在老舊昏暗的煤油燈下,世界可怕的晃動著。

    有人用繩子將她綁在一根柱子上,那個被綁架的金發小女孩,害怕的縮在牆角。

    “莉莎?”她張開嘴,嘗到鮮血的鹹味,卻仍是叫喚著那個女孩:“你是莉莎嗎?”

    女孩臉色蒼白,淚流滿面的瑟縮著,但仍緩緩的點了點頭。

    “別怕,我已經報警了。”她牽扯嘴角,露出微笑,試圖安撫小女孩。

    但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的蜂鳴聲響。

    她心頭一跳,該死的,他們應該要保持安靜!

    下一秒,身後傳來匆忙卻沉重的腳步聲。

    紅紅轉頭,看見那個高大的男人,提著一把銳利的斧頭,奔跑下樓,用那張恐怖扭曲的臉猙獰的靠近她,“該死的賤人!你報了警?”

    “沒錯,我報了警,我是FBI!”她偷偷用力的扯著身後的繩子,一邊對他虛張聲勢的道:“警方和FBI已經包圍這個地方,你最好快點投降!”

    “你當我是蠢蛋,對吧?”他咆哮著,抓住了那個小女孩。

    莉莎發出尖叫。

    紅紅憤怒的吼著:“你這王八蛋!放開她!”

    他勒緊了莉莎瘦弱的喉嚨,高喊著:“沒有人可以耍我!沒有—”

    他舉起斧頭,朝莉莎揮砍而下。

    “不!”

    她在尖叫。嚴風在第一時間跳了起來,抓了槍就沖進隔壁的房間。但她的房間沒有別人,只有她,一個人躺在床上,蜷曲著、呻吟著、淚流滿面的痛哭著。

    他打開燈,四處查看了一下,確認房間裡,包括浴室衣櫃都沒有躲藏其它人,才松了口氣。

    她的房間很溫暖,比他的暖多了,但那不算什麼異常,他在牆角看見一台電熱式暖爐。

    她在做惡夢。

    她在被子裡掙扎著,忿忿不平的用英文咒罵著,全身不斷的顫抖。

    或許他應該要離開,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惡夢要去面對和處理,但她顯然正深陷在恐怖又丑惡的夢魘之中。

    遲疑了一秒,他把槍塞到腰後,還是朝她走了過去,在她床邊坐下來,伸出手,覆住她汗水和淚水交織成一片的臉龐。

    “嘿,醒醒。”他放還沒說完,手才剛碰到她的瞬間,她就驚醒了,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枕頭下抓出一把掌心雷。那是一把很小的槍,他反射性的伸手打掉它,不讓她瞄准自己,但她已經在同時揮出左手,用食指和中指插他的眼睛,同時抬腳踢他。

    這女人果然不是那種溫室小雞,她並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懶散,她有肌肉、有利爪、而且她懂得怎麼反擊。

    他側頭避開她的挖眼攻擊,擋開她的腿,箝抓住她的手,跨到她身上,將她壓倒在床上,用自己的體型和重量壓制她的反抗。

    “該死的,女人,冷靜點,是我。”

    “嚴……嚴風?”她困惑的瞪著他,臉色蒼白的喘著氣,眼裡還有著淚水。

    “沒錯。”見她真的清醒過來,他松了口氣。

    她眼裡的困惑轉為不滿,開口質問:“你三更半夜跑到我房裡做什麼?”

    “我聽到你在尖叫。”他皺著眉頭道:“以為出了什麼事,所以過來看看。”

    她瞪著他,咽了下口水,啞聲道:“抱——…抱歉,我——…我想我在做惡夢。”

    “我猜也是。”他說,然後慢半拍的發現她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他渾身一僵,感覺到她柔軟的乳房,緊貼著他赤裸的胸膛,兩人的下半身之間,只有一件薄薄的被子擋著。猜對了,她裸睡。這個認知,讓他的欲望瞬間變得更加堅硬。她抽了口氣,大眼直瞪著他,氣息紊亂不已。

    他可以呼吸到她的氣息,感覺得到她狂亂的心跳,甚至嘗到她臉上的淚水,她在他身下微微顫抖著。

    “抱歉。”他松開她的手,卻在起身時,看見她胸前那道殘酷的疤。

    他猛然一僵,停在那裡。

    他不應該緊盯著她看,她沒穿衣服,他應該要轉開視線,但他被嚇了一跳,那道刀疤,殘酷的橫過她潔白的柔嫩的酥胸,破壞了那完美的一切,在上頭留下丑陋的痕跡。

    這傷,當時一定差要了她的小命。

    她差點被人開膛剖腹。

    那讓他腸胃一陣翻攪。

    這男人動也不動的,瞪著她胸口的疤在看。

    她的乳尖因為他的凝視,挺立了起來。

    她想要他,她猜他知道,那讓她更加難堪。為了防衛,紅紅開口自嘲:“我知道它很丑,但你也用不著活像見了鬼一樣吧?”她伸手試圖遮住自己胸前的疤,但他卻再一次的,抓住了她的手。“做什麼?別鬧了,放開我…”

    她在笑,笑聲在顫抖,他移開了盯著那道疤的視線,抬起頭。

    嚴風知道自己該退開了,她的問題不是他的,她的惡夢也不是,但他可以從她淚眼中,從她佯裝的自嘲中,察覺到更多。

    她被人傷害過,不只是外在的傷害,還有更深層的。

    有人傷了她的心。

    因為這一個丑陋的傷口。

    他無法松開手,沒有辦法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某個人,某個該死的男人,讓她因為這道傷,覺得自己很丑。

    她的強顏歡笑,讓他心痛。

    “發生了什麼事?”他問,沒有辦法不開口。

    我發生什麼事,到底關你什麼事?

    她很想這麼反問,但他的大手穩穩的抓著她的手,沒有很用力,但也未放松;他直視著她,一雙黑眼仿佛能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那瞬間,她知道,沒有得到答案,他不會輕易放手。

    “沒什麼,只是遇見一個戀童的變態殺人狂,不小心被砍了一斧頭。”她聳著肩,扯著嘴角,故作輕松的說;那實在很難,特別是她身上並沒有任何遮蔽物。“你是因為個,才做惡夢?”

    “差不多。”她快笑不下去了,有些緊張的顫聲問:“你可以放開了了嗎?”

    他看著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然後放開了她的手,但他沒有起身,他仍懸在她身上,盯著她的疤。

    她喉嚨發緊,看見他以指尖輕撫她胸上的疤痕。

    紅紅不由得屏住呼吸,她應該要阻止他,但她無法動彈,他的觸摸是如此溫柔,緩緩的從這一端,到那一端。

    然後,他看著她,以掌心覆蓋她的疤痕,用那厚實的掌溫暖著她,有如承諾似的,開口宣布!

    “這是個徵章,它並不丑。”

    她訝然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剎那間,胸口一緊。

    淚水,驀然狂湧而出。

    仿佛潰堤一般,熱淚在他的注視下,乍然泉湧,她完全無法控制,只能顫抖哭泣。她不想推開他的手,她需要那份溫柔和熨進心頭的暖意,所以她遮住自己淚濕的臉,崩潰般的痛哭失聲。

    他知道她為什麼不推開他的手,他真的知道是為了什麼。無法自制的,他在床上躺下,將哭得像孩子般的她擁進懷中。她的淚,成串的落,沾濕了他的胸膛。

    他親吻著她的額頭,舔去她的淚水,拍撫著她的裸背。

    那本來只是純粹的安慰,但他與她之間只有一條薄薄的被,擋不住肉體的摩擦,欲望的火。

    不覺間,他與她唇舌交纏,十指交扣。

    他貪婪的愛撫著她柔滑的曲線,感受她狂野又甜美的嬌軀。她饑渴的吮吻著他濕鹹的汗水,感覺他強壯而有力的身體。

    他想著,他不應該趁人之危,她做了惡夢。才剛崩潰,正脆弱;他試圖停下,但她攀住了他,索取他的吻,眼裡有著人欲望和渴求。

    她知道自己很沒用,利用他的同情和欲望,她應該偷取他的安慰,他只是好心,不忍她這般無助,可憐她的自卑,但她無法放手,她想要感受人體的溫暖,她需要知道自己也是被需要的。

    所以她攀著他的頸,迫切的需索。

    求求你……她任性的吻著他的唇、他的頸項,愛撫著他的胸膛,無聲要求著。抗拒自己欲望已經很難了,再加上她的更難。他沒有辦法抗拒,無法拒絕她的渴望,更無法在她的心傷上,再戳上一刀,但他並沒有未來,他有的只是叛國的罪名和一長串的追殺者。

    那驚醒了他。

    他抓住了她的手,她有些慌亂的抬起頭,看著他。

    她的眼睫上還沾著淚水,粉嫩的唇微微輕顫著。

    這個女人,一直很有自信,很特立獨行,他沒見過她如此脆弱。

    他要拒絕她!

    紅紅驚慌的想著,他的眼中,有著為難和困擾。

    天啊,她在做什麼?

    她輕喘著,淚眼蒙朧的看著他,難堪和羞憤在她眼底浮現,揪緊了她的心,染紅了她的臉,下一秒,她推開了他,想飛奔下床,逃離這教人羞辱尷尬的現場。

    但他閃電般拉住了她的手。

    “放開我……”她用僅存的手,緊抓著床被遮著自己,顫聲說。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開口解釋。

    “放手!”她懊悔的扯著自己被他箝住的手,淚水從眼角滑落。“不用勉強你自己同情我!”

    他應該放手,有那多的理由告放他,他應該聽她的話,放開她,讓她走,但他就是做不到。

    她需要有人幫她療傷,而他不希望是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

    所以,雖然明知道這麼做太自私,太放縱,他還是緊緊抓著她,壓低她的小手,讓她親自感受他腿間緊硬的火熱。

    “我不認為,這裡有任何勉強。”他眼神熾熱的看著她。

    他的欲望,無法否認,紅紅他皇的抬頭,小臉發燙火紅,卻仍開口質問:“但你……想叫停……”

    嚴風放開她的手,以指背輕撫她泛紅的臉啞聲開口:“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好爛的借口。”她後退一步,瞪著他說,兩手緊抓著自己身前的薄被。

    他凝望著她,握緊了拳頭,坦承道:“我被控叛國。”

    “但你沒有。”紅紅瞧著他,“你並沒有真的叛國。”

    她說得如此確定,仿佛她真的相信他,相信他的人格,相信他不曾做出那些羅列在通輯名單上的罪名。

    她全心的信任,深深的撼動了他。他看著這個不可思議的女人,胸口一陣緊縮。紅紅瞧著那個坐在床邊的男人,他臉上錯愕的表情,讓她忽然了解,這些日了來,並沒有人如此和他說,日復一日的,他獨自承受著那誣陷的指責。

    “對我來說……”她鼓起勇氣走上前,然後伸出手,捧著他的臉,低頭親吻他,悄聲道:“你夠好了。”

    不,他不夠好。

    但她不這麼認為。

    她拿來遮掩的薄被,無聲滑落。

    嚴風震撼的看著這個狂野又脆弱的小女人,全身赤裸的靠近他……

    他的手往下,再往下……

    他感覺自己又硬了起來,但沒有試圖吵醒她,只是輕擁著她,和她一起泡在熱水裡,放松休息。

    直到水漸漸開始變冷了,他才抱著她起身,拿毛巾替她擦干身體。

    他幫好擦身體時,她有稍微醒過來一下,卻只是睡眼迷蒙的打著呵欠,對他的擺布完全不加反抗。

    嚴風歎了口氣,抱起這累壞的小女人,回到那張單人床上。

    他要起身時,她攀住了他的脖子,睡意濃重的開口要求。

    “別走……”

    “天快亮了。”他應該要回他的房間,而且她的床不夠大,睡一個人剛好,兩個就太擠了。

    “我不想一個人……會做夢……”她累得睜不開眼,半夢半醒的喃喃道:“陪我……”

    他懷疑她清醒時會這樣說。

    但她並沒有醒著,而她的自尊和她一起睡著了。

    “拜托—…”

    這句要求,小小的,悄悄的,但嵌入了他的心頭。

    嚴風躺上了床,將這個溫暖的,小小的,可愛的麻煩,擁入懷裡。

    幾乎在下一秒,她就完全睡著了。

    聽著她深長的呼吸,他閉上眼,不知自己究竟該拿她如何是好。

    陪著她躺在床上,他原以為自己會一夜無眼,但睡意很快找上了他,沒有多久,他也跟著進入夢鄉。

    她睡得全身腰酸背痛。

    一早醒來,紅紅困惑莫名,她趴在某個熱呼啦的東西上,她從來沒有趴在任何熱呼呼的東西上睡著過,更別提那東西還會呼吸了。她睜開眼,看見一塊強壯的二頭肌,然後很快的警覺到,自己赤裸的腰背上有一只手。OK,她躺在一個男人身上。

    紅紅偷偷抬起頭,看見那個應該住在她隔壁房的男人,跟著才慢半拍的想起來自己昨晚干了什麼好事。

    該死,難怪她全身酸痛得要命。

    昨夜的記憶,讓她小臉泛紅,全身發熱。

    他為什麼還在這?她以為他會回隔壁。

    然後那上最後的記憶突然浮現。

    別走……

    天快亮了。

    我不想一個人……會做夢……陪我……

    拜托……

    老天,他會這裡,是因為她求他留下。

    瞧著那個熟睡的男人,紅紅莫名的尷尬,但同時,心口卻又浮現一股甜暖。

    不過,那些情緒很快就被迫切的生理需求給打斷。她的小馬桶在呼吸她。他還在睡,而她的腳,卡在他的大腿中間。不想吵醒他,她小心翼翼,慢慢的坐起來,發現自己在他強壯的胸膛上流下一攤口水。

    可惡。

    她咬著唇,翻了個白眼,有些羞愧,伸手偷偷抹去那攤口水。

    幸好他沒有因此清醒過來。

    輕手輕腳的,她撐著一旁的床沿,慢慢抽出她的腳,越過他,爬下床。

    赤腳一落地,冰冷的地板,讓她差點縮回腳。

    她很想低頭找拖鞋,但她也很擔心自己會來不及趕到廁所,因此只能忍著冰凍,快速的跑進廁所,關門解決生理需要。

    很不幸的,馬桶座也是冷的,害她邊蹲馬桶邊發抖。

    那小氣的韓武麒,叫他加裝全棟的暖氣系統,他硬說這裡是亞熱帶氣候,不需要那種東西。

    明明這邊是副熱風帶季風氣候,但那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卻堅持那上頭還有一個“熱”字,完全不理會每次寒流來都快被凍死的她。

    過兩天,她一定要再去拖來另一台電暖爐,安裝在浴室裡。上完廁所,她洗完手,順手抓了條浴巾,把自己包起來,打開門走出浴室,卻踩到一把冰冷的東西。她低頭一看,是她的掌心雷。她彎腰撿起它,走回床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明明電暖爐就在牆角,他這邊溫度卻好像比較高。她在床頭邊蹲下來,把槍塞回枕頭下,跟著卻不由自主的打量著他。

    這男人睫毛好長。

    昨天睡覺前,她曾經忍不住偷偷的進入公司裡的計算機數據庫,查看他的數據。

    上面洋洋灑灑的羅列了他過的豐功偉業,雖然上頭沒有說那有多辛酸,但她光看也曉得那些事跡背後,他一定付出了許多。

    他是混血兒,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哥薩克人,他十五歲就進了軍事學校,然後憑著過人的膽識和實績,一路進入情報系統。

    他沒有老婆,沒有兒女,從來沒有結過婚,目前也沒有任何長期交往的女友。

    謝天謝地,她不擅長和人分享東西,更別說是男人。

    話說回來,一定是因為偷看了他的背景資料,才害她昨天晚上又做了那個惡夢。

    他英俊的臉龐上,有著兩條鮮明的紅痕,那是半夜她被驚醒時,試圖挖他眼睛造成的,他沒有完全閃過她的攻擊。

    天曉得,他反應再慢一點,她就要找阿南來幫他急救了。討厭,那兩條痕跡好礙眼。輕咬著唇瓣,心口莫名的抽緊著,她情不自禁的偷摸他的臉。他倏地睜一眼,紅紅嚇了一跳,僵在當場,一時間不知該慶幸他沒反射性的揍她,或是該為自己偷摸他被逮到而感到羞愧。

    她死命的運轉僵化的腦袋,結果只擠出一句話。

    “你受傷了。”

    天啊,她說什麼鬼?

    梁鈴紅,快快把你的賊手收回來,然後說些什麼假裝沒這回事?

    她羞紅了臉,慌亂的告訴自己,張開嘴,用力擠出第二句。

    “好丑。”

    噢,她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睡眼蒙朧的看著她,唇角微揚,在寒流來襲,黯淡到不行的光線下,這男人依然帥到亂七八糟。

    “可惡,你可不可以說些什麼,別讓我繼續胡說八道?”她臉紅心跳,忿忿不平的開口抱怨。

    他的回答,是伸出手,扶著的後腦,給她一個火熱滿點的早安吻。

    當他結束那個吻時,她已經自動爬回床上,縮在他溫暖的懷中,緊緊攀著他結實的肩頭,撫著他熱燙的胸膛,手腳並用的磨蹭著他結實強壯的軀干。

    “早。”他貼著她慘遭蹂躪的唇開口,發出性感沙啞的問候。其實不早了,但有那麼幾秒。她還有些暈頭轉向,然後才有辦法發出聲音,擠出那個單字。

    “早……”

    那聲問候,在他火熱的愛撫下,變以了呻吟。

    他弄得她沒有辦法思考,在紅紅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拉掉了她身上浴巾,把那小小的火焰,燃成熊熊大火,然後再一次的,將她吃干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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