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娘子快認栽 第八章
    花曼津坐在尚書府的大廳裡。

    整個尚書府的氣氛異常低迷,而且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皇宮的兩名羽林軍,他們的刀劍駕在花曼津身邊。

    另一派,則是翟府上上下下的人們。

    他們深信花曼津的清白,所以除了門口及值令的守衛沒有擅離崗位外,其他的人能擠的都擠在大廳裡,擠不下的則在外頭等著。

    「小姐,你要不要先換套衣服?」惜兒在一旁拿著溫熱的帕子,替花曼津輕拭著沾了鮮血的雙手。

    「花捕頭行刺昇平公主,以下犯上,在尚書大人回府前,不得擅自離開,現在能讓你們替她拭血,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其中一名羽林軍出言喝止。

    「誰說小姐殺了公主?說不定是公主自己弄成這樣,再將這罪栽到咱們小姐身上!」有名家丁看不過去的大喊。

    「大膽!是誰如此污蔑公主?」另一名羽林軍大聲地斥責。

    他當然看得出眾人情緒激昂,要是一個沒處理好,引起動亂,到時候讓花曼津逃了的話,他們倆性命也難保了。

    「別再說了,等泳希回來後,一切由他定奪……」花曼津覺得好難過,雖然不是第一次聞到血味,但她卻不知道血的氣味竟是如此的腥。

    惜兒拿帕子欲將干了的血跡拭去,可是血的腥味也隨著帕子的溫熱而慢慢的散發出來,讓她又開始反胃。

    但現在她連不舒服的資格都沒有。

    她要撐著,等泳希趕回府,他會還她清白的……

    「小姐,你怎麼了?為什麼臉這麼蒼白?」晴兒憂心地看著花曼津。

    小姐雖然瘦了些,但身子骨還是挺不錯的.怎麼此刻她的臉色這麼難看?

    「我沒事……晴兒,幫我拿些梅子來……那血的味道讓我受不住。」一股酸液湧向花曼津的喉頭,她難過地閉上了眼。

    她強迫自己要勇敢,泳希就快回來了。

    只要泳希回來,她就……

    「大人回府了!大人回府了!」管家的聲音從外頭興奮地傳來,引起眾人一陣騷動。

    「泳希……」花曼津高興地站起身。

    「坐下,誰准你亂動。」羽林軍手中的劍毫不留情地朝花曼津的肩膀壓去,讓她又跌坐回椅子上。

    「把劍拿開!」身著官服的翟泳希踏入了大廳裡。

    花曼津一聽見他的聲音,所有的力量又重回身體裡。

    但她抬起頭看到的,並不是那過去總是溫柔深情的眼。而是一雙嚴厲且不帶感情的冷然眼眸。

    「大人……」

    翟泳希伸出了手,阻止晴兒說話。

    「翟大人,您打算如何處置?」站在翟泳希身旁的是一名花白頭髮,也穿著官服的男子。

    「歐陽大人,請待本官詢問完犯人後,再作決定。」翟泳希看向身旁的兵部尚書歐陽離。

    方纔他在宮裡與皇上及歐陽離正談論著羽林軍及各地方軍隊的調動部署時,突然被人打斷。

    打斷他們的,是在翟府裡服侍昇平公主的宮女。

    當她含著淚轉達公主被花曼津刺傷,目前還沒脫離危險對,皇上氣得要直取花曼津的人頭。

    若不是他力阻,並以自己的性命擔保她的清白,恐怕現在她早被打入死牢裡了。

    雖然暫時救不了花曼津,可是,因皇后甫生產而暫時不能離開大明宮的皇上也派歐陽離一起來到尚書府,監視翟泳希。

    「那麼請翟大人速審速決,我還得回宮裡向皇上覆命。」

    皇上對他干叮萬囑,絕不能讓翟泳希循私放人,或是給他機會脫罪,否則要是真讓花曼津逃了,就得用他自個兒的人頭夾代替。

    「花曼津,本宮要你實話實說,昇平公主的刺傷是否與你有關。」翟泳希定到她面前,冷冷地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難道懷疑昇平公主是我所傷的嗎?」這番話聽在花曼津耳裡,比匕首刺進她的心裡還要更痛、更難過。

    即使當時被昇平公主浸在水裡,險些被活活冷死時,她也不曾開口求饒,落下半滴淚,可是現在,她竟然不爭氣的淚水滿眶。

    泳希竟然會這麼問她,懷疑她傷害了昇平公主?

    「翟大人,您可要公正啊,否則下官只好奉皇上之令,即刻將花曼津打入死牢,不得延誤。」歐陽離在翟泳希的耳邊小聲地提醒著他。

    「花曼津,就本官所知,宮女及羽林軍都聽到了公主遇刺時大喊著是你刺傷了她,在眾人人內後,你滿身是血,還撕裂了公主的裙擺,所以本官才問你,為何昇平公主會被刺傷?是否因你與公主起了爭執,在拉扯中傷到了公主?或是還有其他原因?務必實話實說,不得隱瞞。」

    翟泳希強迫自己不能心軟。曼津此刻如不由他截下來,只怕一入死牢就難再出來了。

    曼津,我心上的痛,絕不亞於你,可是為了救你,現在只能先這麼做。

    雖然他不斷地在心裡這麼跟她說,但看著她那慘白的臉,還有停不下的淚水,

    毫不留情地燙蝕著他的心,而最令他難受的是她雙眼裡的受傷與無助……

    「昇平公主差人傳來口訊,要我到棲鳳樓與她小酌,但公主卻在談話時隋緒失控,之後拿起匕首傷害了自己,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她口裡喊出的,竟是我刺殺了她!呵……她竟然大喊著是我向她行刺!」

    花曼津心痛地冷笑著。看著眼前冷漠的翟泳希,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乎撫失控的情緒,直到她緩下了想大聲哭喊的衝動後,才繼續說下去。

    「而你所提到,關於我一身是血,是因為當時攙扶著受傷的公主才沾上的。會撕裂她的裙擺,並不是因為動了手腳或起了爭執,是為了要替她壓住傷口止血,情急之下才會撕下一塊紗裙。」她的心漸漸冰寒,已變得沒有情緒的聲音敘述著她所經歷的一切。

    只是她不禁懷疑,現在翟泳希會相信她嗎?

    「你的意思是公主自己傷害自己?」他亦如此懷疑過,但事實此刻從花曼津嘴裡說出後,他的心不禁為之一沉。

    他對她當然堅信不疑,但證實了果然是這個原因後,卻是他憂心的開始。

    原先他認為最大的可能,是昇平公主欲傷害曼津,但在拉扯時昇平公主弄傷了自己,那麼或許還好處理。

    但沒想到昇平公主竟已偏激至這個地步,拿自己的生命跟曼津的生命來賭這一局。

    皇上怎會相信昇平公主是自己傷了自己?

    看著翟泳希陷入深思,還有他那深鎖的眉頭,花曼津覺得更加受傷。

    她所言句句屬實,但他卻是一副對她的話有所存疑的模樣。他怎能如此不信任她?

    天啊!這段日子來的相知相惜,難道還不足以讓他瞭解她的性子嗎?雖然她的膽子大,但是絕不可能做出拿刀子刺傷公主這種惇逆良心,傷人性命的事啊!

    「笑話!這分明是狡辯!來人啊……」歐陽離大聲喊道。

    「歐陽大人,即使她有罪,也應屬刑部所管,請歐陽大人不必擔心,本官自會公正定奪。」翟泳希冷冷地看向他。

    他與歐陽離並無仇怨,但看到此刻他為了討好皇上,急急想拿曼津來當踏腳石,這惡劣的行徑讓他怒不可遏。

    翟泳希的手緊緊地握著拳頭,深深吐氣,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失控給歐陽離插手的機會。

    「翟大人,這分明是推諉塞責。荒唐至極,本官非得把她押人……」

    「來人!」翟泳希沉聲一喝,打斷了歐陽離的話。

    看見翟泳希眼裡的雷霆之怒,再加上他身為皇家子孫的天生貴氣,方纔那聲怒喝,竟讓也身為朝廷重官的歐陽離嚇出一身冷汗,只好乖乖閉上嘴不再說話。

    「大人。」門外候著的羽林軍即刻人內。

    「將花曼津押人刑部大牢,暫解其捕頭之職。在本官有任何裁決前,任何人都不能至刑部大牢提人,違令者以同罪論,即刻收押,不得有誤。」翟泳希沉痛的下令。

    看著一旁彷彿失了魂的花曼津,他多想將她緊緊擁入懷裡,拭去她的淚。但他不能,絕不能這麼做。

    為了保住她的命,他只好漠視心頭的痛,將她打入大牢,這是目前能救她的唯一方式。

    「謝大人。」花曼津福身謝罪。她沒有大聲喊冤,也沒有大哭大叫。

    哀莫大於心死,再痛,也不過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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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錦裘,夜裡涼,這兒又不似府裡有火爐、暖被,晴兒又不能在這兒服侍您,所以請您千千萬萬要愛惜自己。」晴兒將兩件錦裘放在牢裡的石床上。

    雖然這是刑部的大牢,石床上僅有草蓆,幸好還勉強算得上乾淨。

    「惜兒為您準備了兩壇桂花梅,還有幾本書。小姐,晴兒、惜兒不能在身邊服侍著,您一定要多保重啊。」惜兒忍不住掩面輕聲啜泣。

    「傻丫頭,有什麼好哭的?」花曼津輕拍著兩個丫鬟的手。

    能帶這些東西進牢房,已經是天大的恩准了,要是一般衙門,怎可能又是錦裘又是梅子?滿地爬滿耗子還差不多。

    「小姐,昇平公主的傷勢已無大礙,太醫說她已無性命之危了。雖然還虛弱,但已經能同人說話了,我相信只要她一好,大人就會馬上救您出去。」

    晴兒今天特地去打聽了消息。雖然她不喜歡昇平公主,但聽到公主已平安無事後,她心裡的大石才終於落下,畢竟那千金之軀無恙,小姐才能逃過一死。

    「馬上救我出去?不,只怕翟大人會做的是判我重罪,而不是救我吧。他沒親手剁下我的頭已是萬幸了,我哪敢奢求他會救我?」他的不信任,是花曼津心中的最痛。

    「不,大人待小姐情深義重,絕不會這麼做的……」

    「好了沒?已經都快兩刻鐘,要是再不出去,本大爺就親自攆你們兩個走。」獄卒催促著道。如果不是上頭交代過不得無禮,他早就進來趕人了。

    「小姐,我們得走了,你千萬保重。」晴兒趕緊拉著還依依不捨的惜兒,生怕惹惱了獄卒,害得小姐被責罰。

    「我知道。」花曼津看著兩人頻頻回首的模樣,淚水終於滑出了眼眶。

    連這兩個丫頭都這麼相信她,如此對她萬般不捨,可是她所深愛翟泳希,那交心的男人,卻將她打人牢裡,甚至連她被押走時也沒有多看她一眼。

    這就是他口裡所謂獨一無二,所謂的翟家夫人?

    不,不該怪翟泳希,要怪就該怪她自己。

    她已不是懵懂無知小女孩,任職捕頭期間更是看盡了人心險惡,她怎會這麼輕易的就給了心,動了情?

    活該啊!她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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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泳希哥哥,你來了啊!昇平想你想得好苦。」昇平公主一瞧見翟泳希踏入她的房裡,高興得差點跳下床。

    若不是胸口的傷還隱隱作疼,她真想飛奔到他身邊。

    「公主稍安勿躁,下官有事相問。」翟泳希坐在離床邊有一段距離的椅子上,手裡捧著一塊黃緞布。

    「泳希哥哥,你怎麼了,為什麼用「下官」稱呼自己?你是我的泳希哥哥,我未來的夫婿,你這麼生疏的稱呼,我聽了會難過的。」昇平公主示意一旁的宮女前來扶她下床。

    「公主請留步,下官有事相問,請公主顧及傷勢,不必下床。」翟泳希依舊堅持,冷冷地看向她。

    「好……」

    昇平公主有些心驚。過去,他從來沒用過這樣的眼神看她,他那總是如春風般溫暖迷人的眼,此刻竟像結了一層寒霜,那總是輕揚著淡笑的俊美臉龐,現在卻變得冷默無情,而他眼裡、話裡那明顯的警告,更讓她不寒而慄,不敢再多動一下。

    「請問公主,這把匕首從何而來?」翟泳希不再多說,直接打開那塊緞布。緞布裡頭是把血漬已乾的匕首。

    「……這……這是花曼津拿來行刺我的匕首……」昇平公主皺著眉頭,輕捧著心口,一副害怕的模樣。

    她一半是演戲,一半也是因為恐懼。

    這把匕首比她想像中還要鋒利多了,還好她沒有太過用力,否則陷害人還得賠上自己的命,豈不是白費工夫?

    「下官問的,是這把匕首從何而來。」翟泳希瞇起眼,絲毫不放過她眼裡的每一個情緒。

    「是她突然從懷裡拿出來行刺我的。」看著他的眼,昇平公主不由得更加心虛。

    「喔?是嗎?」他嘴角的冷笑,讓那些站在一旁服侍昇平公主的宮女也不禁顫抖了起來。

    「當然是。」不行!絕不能心虛!這一刀都挨了,她絕不能連最後的機會都輸掉。

    「我再問一次,這把匕首是從何而來?」翟泳希忽地重重一甩,那把匕首便刺入地面,直挺挺地插在那兒。

    空氣裡迴盪著匕首刺人地面時因震盪而響起的嗡嗡聲,讓床上的昇平公主流了一身的冷汗。

    「這你應該問花曼津,不是來問我吧?」看著那把亮晃晃的匕首,昇平公主真不敢想像,它要是朝她飛來,只怕她頸子上的腦袋早給削下來了。

    「統統下去。」他轉而向一旁的宮女們道。雖然他並沒有大聲怒喝,卻讓宮女們嚇得連滾帶爬,倉皇的逃出門外。

    「你為何要撤下她們?」昇平公主看見翟泳希起身緩緩向她走來,讓她又愛又驚怕。

    她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冷酷無情的模樣,雖與平時翩然俊雅的樣子截然不同,但這樣的桀騖不馴卻更令人著迷。不過,他跟裡的寒意又讓她不由自主的害怕著,害怕一旦他知道所有的真相後,她恐怕也難落得善終。

    即使她是公主,但她很明白,此刻那冷然無情的翟泳希,絕對會不顧一切代價取她的小命。

    「昇平,我給你兩次機會了。最後一次問你,這把匕首是從何而來?」翟泳希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倚在床上的昇平公主。這個從小看到大,從可愛變得卑劣的表妹,實在讓他心寒。

    「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昇平公主撇開頭,不敢再看著他。

    「曼津使的兵器只有她那把采鴛劍,她什麼時候多了這把匕首,我倒是現在才知道。」說謊的人,眼神是最容易洩漏秘密的地方,看著昇平公主那飄移不定的眼神,他很清楚她說的並非實話。

    「我怎知道她是從哪兒拿來的?父皇賜給了九個人,我記得你那兒不也有一把?說不定就是從你那兒偷來的。」

    「皇上賜給我的祥龍匕一直鎖在翟家的祠堂,至今也一直擺在祠堂裡未曾動過,何況,在你受傷前,她根本不知道祥龍匕的存在。」

    「哼!說不定她早就有一把,只是你不曉得。」

    「曼津不過是個捕頭,怎會有宮中之物,而且還是九把都各有其主的祥龍匕?」

    翟泳希的手直指著立在地上的匕首。

    陽光下,匕首上的那條金龍熠熠生輝。

    當年,皇上打了九把祥龍匕首送給皇子及公主們,其中一把特別賜給了翟泳希,昇平公主當然也有一把。

    翟泳希的那把匕首還鎖在祠堂裡,所以這把絕對是昇平公主自己的。

    「她從我桌上拿的。」這下可糟糕了!她怎麼沒想到祥龍匕會惹出這風波?

    那日她被通知要被送往江南後,一時情急之下,便拿出父皇要她帶在身邊,好保護自己的祥龍匕來演這場戲。

    沒想到原意是用來保護她的祥龍匕,現在竟成了反噬自己的凶器。

    「你不是才說,這是花曼津突然從懷裡拿出來行刺你的?怎又變成是她從桌上拿的?」翟泳希彎下腰,抽回那把匕首,小心地收回緞布裡。

    「我一時情急,不記得了。」昇平公主的眼神更加不安的四處飄移。

    「別以為沒有人知道,你是教宮女差人將曼津騙來,再故意刺傷自己好嫁禍於她,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情?」翟泳希刻意壓低音量道。

    「好!你行,你知道了事實真相,不過那又如何?你以為父皇會饒過她嗎?你以為所有人都會像你一樣相信她嗎?我只要堅稱是她在我房裡拿匕首欲刺殺我,你又能奈我何?到時候父皇一下旨,花曼津就得斬首,你還是一樣得乖乖的娶我。」昇平公主的嘴角揚起一絲勝利的微笑。

    「你以為曼津一死,我就會妥協?我絕不會娶你,絕不!」

    「好,那你準備替花曼津收屍吧!」大不了她永遠得不到他的心,但她得不到的,花曼津也別想得到。

    「如果我真救不了曼津,我還是會娶她。」翟泳希的眼裡沒有一絲恐懼或彷徨,有的只有對花曼津的堅定下移。

    「什麼意思?」人都要死了,他還要娶嗎?

    「哪怕娶的是她的牌位,我對她的愛依舊不變,她永遠都會是我翟泳希唯一的夫人,生死不渝。」他願拋下所有名利富貴,即使從此貶為庶民,也不願讓皇上將昇平公主指給他。

    因為他明白,曼津不論在天上還是人間,都無法接受他娶別的女人。他對於自身的榮辱安危毫無所懼,若不是父親尚在人世,怕皇上牽連他無辜的老父,他早就劫獄,將曼津救走了,帶著她離開長安。

    天下何其大,還怕無他倆容身之處嗎?

    「好啊!那我也坦白告訴你,花曼津的確是我設計陷害,但你又能奈我何?能在父皇身邊陪著他的女兒,只剩我一個了,義陽公主、宜城公主都被狐媚武氏幽禁,父皇為了保我這最後一個女兒,絕對會不顧一切地殺了花曼津。」昇平公主的眼裡滿是怨恨。

    武媚娘藉故幽禁了義陽、宣城兩個姊姊,從那之後,父皇就把所有的愛放在她身上,她深信父皇絕對會保護她到底的,

    「昇平,你太聰明,但聰明反被聰明誤。在你陷害曼津前,皇上的確不顧一切的保護著你,不僅皇上,我與曼津也是,但從你傷害了曼津後,保護你的三人,僅剩下皇上。」翟泳希閉上了雙眼。這位表妹的小命,恐怕已將不保。

    「我不希罕你們,我有父皇就夠了。」她才不屑花曼津的保護。

    「還有,別怪我殘酷的再提醒你一件事,別忘了皇后已平安順產,皇上現在細心呵護的,恐怕不再僅有你昇平公主,現在還有太平公主。或許皇上依舊疼愛你這個女兒,但是太平公主是皇上與皇后所生,你自己想想,最後會是誰最得寵?或者說,皇上在失去了義陽、宣城兩位公主後,再失去你一個昇平又如何?至少他現在有太平公主了。」

    皇上疼愛昇平公主,是因為她是唯一的女兒,但總是喜新厭舊的帝王,在有了新的寶貝女兒後,只怕昇平公主的地位會隨著太平公主的到來而漸漸消失。

    但現在,昇平的死活,他已經不願意再多管,畢竟曼津才是他必須保護、呵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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