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你(下) 終曲
    體內又一陣翻天覆地的絞痛,縱使雲夜這樣強的自制力,在被疼痛折磨了這麼久後,終於再也忍耐不住,脫口喊叫了出來。

    「啊!……我不生了!我不要生了!……雲珂!雲珂……」

    疼痛鋪天蓋地,像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海浪,不停地向雲夜襲來。

    雲夜可以感覺得到孩子在他體內掙扎的多麼用力,根本不顧他的死活,只是拚命地要衝破禁錮住自己的黑暗。痛得他全身都痙攣起來。

    抓緊兩側的布巾,雲夜的手用力得指節都泛白了。

    「雲珂!……雲珂!……你在哪裡……」

    雲夜終於喪失理智,瘋狂地嘶叫著。

    縱馬衝進醉茶居,一直奔至內院屋前。雲珂翻身下馬,身形還未站穩,便聽見了從屋內傳出的雲夜的喊叫聲。

    「夜兒!」雲珂臉色慘白,飛奔了進去。正守在內室門前惶恐不安的柏松,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皇上風一樣推開大門,闖了進去。

    內室的屏風後面,躺在榻上的雲夜在半昏沈中好像聽到了雲珂的聲音。

    「雲、雲珂……」雲夜強睜開眼,視線透過汗水的掩蓋,模糊的看見雲珂那俊美蒼白的臉龐,帶著驚惶的神色向他撲過來。

    「夜兒!」緊緊攥住雲夜的手,雲珂驚慌失措。

    「雲珂……你、你回啊……」雲夜驚喜的笑臉還沒來得及展開,便因疼痛而扭曲了起來。緊緊握住雲珂的手,那力量幾乎要捏碎他的手骨。

    「嗯啊……」忍過一波陣痛,「你、你終於回來了……雲珂、我好疼、啊……」雲夜的淚水在雲珂面前再也壓抑不住,痛得滾落了下來。

    雲珂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沁寒風本想要皇上退出內室,但是見皇上的神情,恐怕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再看了一眼雲夜的情況,還不知要撐多久。有皇上陪著也好。便沒有開口。

    雲珂寸步不離地守在雲夜身邊,看著他在陣痛中掙扎著,焦慮之極。

    「夜兒!堅強點!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雲珂一邊喃喃地安慰夜兒,一邊顫抖著用布巾輕輕為他擦拭額上、脖上的大滴汗珠,可是新的汗水總是不停地落下,很快就浸透了布巾。

    「嗯呃……」雲夜從歇斯底里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他有千言萬語要對雲珂說,可是現在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有雲珂在他身邊,突然心裡又湧出了無限的勇氣,甚至連撕心的疼痛也可以忍受了。

    不知過了多久,沁寒風再次檢查了一下雲夜的情況,沒有太大的好轉。而且奇怪的是,羊水好像停止了流出。

    沁寒風按按雲夜的肚子,羊水並沒有流盡。只是間歇性地停止了生產。陣痛還在持續著。

    因為是早產,胎兒沒有一般朱血孕育的胎兒大,但也不容小覷。無論如何,以雲夜男子的緊窄體型是出不來的。

    而且以羊水緩慢地流失速度,根本對生產起不了任何作用。

    沁寒風看看雲夜,知道下一次開始大概就是極限了。從懷裡拿出一瓶瓷白色的瓶子,從裡面倒出兩顆珍貴的金心丹,遞給皇上。

    「皇上,這是金心丹,喂雲夜吃一顆。」

    雲珂看著手裡的兩顆金色藥丸,疑惑地望了沁寒風一眼。

    「那一顆是給您服的。」 沁寒風皺著眉,看著皇上灰白的臉色。

    他早已知道皇上在炎境再次遇刺的事情,只是一直沒有告訴雲夜,不想他擔憂,影響身體。

    今天早上皇上踉蹌衝進內室來時,沁寒風便看出皇上內傷深重,體力虛浮。此時又在這裡陪雲夜熬了幾個時辰,如果不服顆護心強體的救命仙丹,只怕待會兒孩子還沒生下來,雲夜還在挺著,皇上倒要先受不了了。

    沁寒風心中歎了口,這兩個人……

    對一旁一直打下手的林棋點點頭,示意他去準備。

    林棋臉色一白,不忍地看了少主一眼,匆匆下去了。

    雲珂小心地扶著雲夜坐了起來,餵他服下金心丹。

    雲夜倒在雲珂懷裡,剛才恍惚中聽見舅舅的話,這時才模糊地看見雲珂臉色確實難看,比離開萬花谷時不知消瘦蒼白了多少。

    抓住他的手顫聲問道:

    「雲、雲珂……你、你呃……」強忍著陣痛,雲夜斷斷續續地問道:「你怎麼了……」

    「我沒事!我沒事!」雲珂看著雲夜痛楚的樣子,早把自己的身體情況拋擲腦後了。這時經沁寒風提醒,才發現自己確實手足冰涼,渾身無力,有些暈眩。胸口處的舊疾隱隱作痛,腥甜的味道也在喉口處徘徊。

    雲夜知道雲珂只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他自己現在都已經快去了半條命,身上疼得恨不得剖開自己的肚子,把裡面那個折磨人的小家夥揪出來,狠狠地揍他的小屁股。哪裡還有力氣去追問雲珂的事。只得緊緊抓著雲珂的衣袖,冷汗涔涔。

    喂夜兒喝了幾口參湯水,扶他躺回床上。

    「皇上!您最好離開房間,去外面休息一下。」沁寒風突然說。

    「什麼!?」雲珂錯愕的抬頭。現在是什麼時候,沁寒風自己怎麼能在這個時刻讓自己離開夜兒呢。雖然雲珂確實感覺自己有些暈眩難忍,氣虛無力,但是如何能與夜兒的痛苦相比。

    「不!我要留在這裡陪著夜兒。」

    雲夜倒在床上,微弱地喘著氣。

    「皇上,以雲夜目前的情況來看,胎兒暫時無法下來。沁某要用其他方法為他接生,若是衝撞了您的龍體甚是不妥!而且沁某也不想旁人在旁打攪,請您離開!」沁寒風的語氣堅定,措詞沒有餘地。

    雲珂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他不想離開,只是緊緊握著雲夜的手,承受著他因痛楚而不時攥得死緊的力氣。

    雲夜雖然疼得全身不時地痙攣,但意識一直十分清楚。他知道自己掙扎了這麼久,孩子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再拖下去只怕十分危險。雲夜精通醫道,又早已研究過朱血生子的情況,已經明白舅舅要做什麼。

    雲夜心裡有些發抖。

    如果是以前,他自認為自己挺得住。可是在經歷了這兩天多的陣痛之後,他已經被這種生不如死的疼痛折磨得沒有絲毫力氣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

    又一波疼痛襲來,雲夜向後抻長脖頸,用力攥著布巾,微弱地**著。

    「夜兒!」雲珂看著他蒼白的面龐,那張年輕俊美的臉由於痛楚,不時地扭曲起來,雙唇早已被咬出絲絲血跡。雲珂心痛的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的力量都給他。

    「雲、雲珂……你、你出去吧!嗯呃……」雲夜低弱顫抖地對雲珂說。他不要雲珂看到自己最狼狽、最痛苦的樣子。他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多麼殘酷的事情,他不想讓雲珂看到那時軟弱、無助的自己。何況雲珂現在的身體好像也非常不好,他寧願自己痛死,也不希望雲珂有個三長兩短。

    雲珂看著雲夜高高隆起的腹部,裡面胎兒的蠕動清楚可見,它不時地頂撞一下雲夜的肚皮,好像恨不得要破腹而出一般。雲珂猛然想起沁寒風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有些明瞭他要對夜兒做什麼。

    雲珂想要緊緊抱住夜兒,卻又覺得他現在脆弱得彷彿一用力就會碎掉,只得輕輕摟著他。渾身也冒出冷汗。

    如果一定要用這麼殘忍的方法才能得到這個孩子,雲珂多麼希望它根本不曾存在過。

    「夜兒!堅強點!你不會有事的!」

    「……雲珂你、你出去……我、我不想讓你看、呃……」

    看著雲夜痛楚中迷濛的雙眼,雲珂心中掙扎了許久,終於顫抖地在他耳邊輕聲道:

    「夜兒,你一定要平安!我、我在外面等你!」

    他一生極少拂逆過夜兒的心意,既然他開口讓自己離開,既然不想讓自己看到他狼狽的樣子,那麼他就離開。

    雲珂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鬆開夜兒的手的。他腳步虛浮,全身酸重,也不知道是怎麼被林棋扶出門外的。雲珂只覺得自己的頭在嗡嗡作痛,耳邊陣陣耳鳴,心是揪緊般的痛。

    「皇上!?皇上!?」

    雲珂恢復神志,才發現自己似乎在惶然間意識昏迷了一段時間。

    「我怎麼了?……夜兒!」雲珂慌張地要站起來,卻眼前一片昏眩。

    雲璃連忙扶住他道:

    「昭陽侯還在裡面,沁谷主正在給他接生!」

    雲珂坐在外室的長榻上,臉色蒼白,扶著雲璃問道:

    「我出來多久了?現在什麼時辰?」

    「您出來不到半個時辰,現在已過了申時。」雲珂拿過一碗不知是什麼東西,「皇上,您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喝點粥吧。」

    雲珂顫抖著手接了過來,魂不守舍地吃了兩口,簡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吃什麼。

    突然,內室裡傳來一聲微弱的痛呼,雲珂手一鬆,粥碗打翻在地上。

    雲夜嘴裡咬著軟木,嗚咽著,大汗淋漓地喘著粗氣。

    沁寒風的雙手毫不留情地在他腹上壓撫著,往下順著胎位。

    「唔呃……呃……」雲夜不停地搖擺著頭頸,間或抬起上身,抵抗著無邊的痛楚。

    為了怕他不能自己的反抗,沁寒風已把他的雙手縛在了床頭兩側。

    終於,胎兒已經下墜到骨盆處,卻被擋在狹窄的出口不能前進了。

    沁寒風看看外面的天色已近傍晚,雲夜的時間不多了。羊水也在剛才的壓撫中,幾乎流盡。

    沁寒風的額上也滲出了細汗。他對林棋示意一下,以現在的情況,不得不那麼做了。

    雲夜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四周在發生什麼事了。他的腦子已經開始昏沈,思緒漸漸凌亂,不知飄到何方……

    突然,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毫無準備的,生生碎裂開的劇痛把他驟然痛醒。

    「啊!」

    雲夜慘呼一聲,猛地挺起脖頸,眼睛睜得大圓,全身僵直了片刻,粹然松倒,昏了過去。

    雲珂跳了起來,不顧一切地要向內室衝去。

    「夜兒!夜兒!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敢攔朕!你們不要命了嗎!讓開!讓開!」雲珂近乎喪失理智地大叫,拚命要擺脫雲璃、桐樞他們的阻攔。

    夜兒那最後一聲慘呼,與之前的痛呼不同。那是一聲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壓抑著的,對巨大痛楚的嗚鳴!

    雲珂已經在門外膽戰心驚地聽著雲夜時高時低的痛呼聲有一個多時辰了。可是剛才那一聲如此慘烈,如此高昂,雲珂可以感覺得到雲夜當時有多麼疼!

    「你們這些大膽的狗奴才!朕要誅了你們九族!讓開!你們敢攔朕!你們竟然敢攔朕!朕要殺了你們!夜兒!夜兒!」

    雲珂身體虛弱,手無寸鐵之力,如何能衝得過桐樞、柏桐他們的阻攔。只是他神情激動,狀若瘋狂,又以帝王之尊相挾,倒真讓桐樞他們為難。

    雲璃見皇上原本蒼白的臉龐竟染上一層與眾不同的紅暈,不由心下一驚,暗呼不妙。

    福氣午時時候就已經趕到,皇上出來後便一直陪在身側,皇上卻毫無所覺。此時眼見皇上形勢不妙,大神官也倉皇無措,不禁一咬牙,大著膽子上前,看準皇上頸後要穴,一掌劈了下去。

    林棋原本緊張的臉,在聽到那聲清脆的骨裂聲後變得慘白。眼見少主直挺挺地昏迷了過去,可谷主卻還面無表情地要自己趕緊喚醒他。不由暗暗嚥了嚥口水,暗歎谷主的心狠。

    但是他也注意到,沁寒風的汗水正沿著髮鬢不斷滴下。

    在醒神香的刺激下,雲夜迷迷茫茫地睜開雙眼,意識混沌不清,感覺自己在滿身都在的痛著。

    林棋用乾淨布巾蘸上參湯水,輕輕抹在雲夜早已乾涸的唇上。雲夜沙啞的喉嚨,隨即發出一聲痛鳴。

    雲夜的骨盆已經被沁寒風利落地劈碎了。**和肚子的疼痛,不知道哪一個更讓他難以忍受。

    疼!好疼!

    雲夜的意識中滿滿地就是這幾個字,舅舅在耳邊的話語根本沒有聽進去。

    「用力!雲夜,用力!」

    突然好一陣強烈的墜痛,痛得他全身又都痙攣了起來。

    雲夜強撐起頭顱,看見林棋正在舅舅的示意下緊壓他的腹部。

    不!不要了!不要了!

    雲夜恢復了些神志,心中嘶喊著,卻發現嘴上還咬著軟木,只能再次發出悲鳴之聲!

    沁寒風按著雲夜雙腿,不斷向他喊著:「雲夜,醒醒!孩子就要出來了,用力!用點力!讓它出來!」

    用力?

    雲夜徒勞的在枕上轉著頭,腦中茫然地轉著這個詞。他現在全身幾乎再也沒有絲毫力氣,怎麼用力?

    又一陣撕扯和墜痛,汗水混合著淚水從雲夜的眼角滾落。

    雲夜的呼吸開始急迫起來,痛楚從身體深處迸裂開來,整個人都要被拆散了一般。緊緊咬住軟木,攥緊束著自己的布巾,雲夜拚命地吸氣,凝起全身的力量,狠狠地用力。

    雲珂昏昏沈沈地不知昏迷了多久,突然心底一個激靈,竟生生醒轉了過來。猛地睜開雙眼,把守在他身旁的雲璃和福氣嚇了一跳。

    因為不敢讓皇上離開昭陽侯太遠,所以他們就讓皇上躺在外室的長榻上休息。

    此時,雲珂坐起身來,彷彿心有所感,兩眼直視前方,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似喜似悲。

    子時時刻,突然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自內室裡傳了出來。

    守候在外室的所有人,都不禁渾身一震。雲珂也震了一下,卻沒有動。

    時間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彷彿過了良久,內室的門終於打開了,林棋懷裡抱著一個用明黃色的布帛裹起來的嬰兒走了出來。

    「恭喜皇上,是個小皇子!」林棋走到皇上身邊道。

    雖然早已從夜兒的藥性反應中知道是個男孩,但親耳聽到,雲珂還是禁不住心中一動。

    小心翼翼地從林棋懷中接過孩子,雲珂細細看著他。

    皺皺的小臉紅通通的,張著嘴巴囂張地大哭著,聲音嘹亮,中氣十足,真是個精神的小家夥。

    就是這個小東西,在雲夜肚子中折磨了他良久。

    「夜兒……怎麼樣了?」雲珂聲音微抖,極力鎮靜。

    「少主他、他……」林棋臉色難看,說話吞吞吐吐。

    「少主骨盆碎裂,失血過多,現在昏迷不醒……」

    雲珂眼前一黑,差點抱著孩子昏過去。

    雲璃和福氣連忙一邊一個,將他穩穩扶住。

    「我沒事……朕沒事!」雲珂站穩了身形,又問林棋道:

    「可有性命之憂?」

    林棋回道:「還不知道。谷主不讓別人打攪,正在裡面為少主醫治。」

    雲珂茫然地抱著孩子,坐倒在榻上。

    雲夜渾身疲憊,整個人如在雲海中飄浮,輕輕軟軟,不知魂之所在。昏迷中,他的思緒飄回到昭陽侯的後院裡,回到那滿山滿園的花海中。雲珂正背對著他靜靜地立在那裡,微風捲起他的雲服,飄然若仙。

    「雲珂!」雲夜喚他。雲珂回過頭來,衝他微微一笑。

    雲夜向他跑去,卻發現自己怎樣也跑不動。雲珂就站在他眼前,可是他怎麼伸手也夠不到。他一低頭,才發現自己髖骨已碎,走不了路了。

    「雲珂!雲珂!」雲夜驚慌地喚著雲珂,雲珂卻只是站在那裡微笑。

    「夜兒,」雲珂輕柔的聲音仍然那麼動聽,「你再不起來找我,我就要走了。」

    「你要去哪裡?」雲夜心中一凜,立刻瞇起眼眸,警惕地問道。

    「我要回宮去了。我已經成年,要行婚事,我馬上要立後了。」雲珂笑道。

    「不行!」雲夜厲聲道,「你不能行婚事,你不能娶別人。你是我的!」

    「為什麼不行?我又不能娶你。」

    「你就是要娶我!你說過要和我永遠在一起!」

    「可是……」雲珂皺眉,狀似猶豫,「男人和男人又不能生子,如何傳宗接代?」

    「誰說不能生子,我不是給你生了個兒子麼!」雲夜立刻反駁道。隨後一驚。

    對了,我給雲珂生的兒子呢?

    低頭一看,卻見腹部平平,不見了懷孕時的臃腫之態。

    「孩子在這裡呢。」

    抬頭一看,卻見雲珂淺笑盈盈,懷裡抱著一個嬰兒。

    啊!原來我已經生了。

    雲夜大喜,向雲珂伸出手去。

    「快把他給我,我要狠狠揍他一頓!」

    雲珂卻緩緩搖了搖頭,溫柔地道:

    「夜兒,你要是不自己醒來找我,我就要帶珞兒走了。我要回宮去,選幾個溫柔美麗的妃子,和珞兒開開心心的生活。」

    什麼!?

    雲夜長眉一挑。他心中越氣,臉上越是冷凝。冷笑一聲:

    「好啊!你回宮去,我倒要看看誰敢嫁給你!」說著去摸身上的流雲劍,卻發現流雲劍不見了。

    「夜兒,你再不來,我就要走了。」只見雲珂已經轉過身去,果然漸行漸遠。

    不行!雲珂你回來!回來!

    雲夜頓時心中大急,卻喊不出聲來。

    「夜兒!?夜兒!」

    雲夜迷迷濛濛地睜開眼睛,看見雲珂驚喜的臉龐近在眼前。

    「雲、雲珂……」雲夜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異常難聽,沙啞得簡直像另外一個人。

    「夜兒,你終於醒了……」雲珂修長的手指撫摸著他蒼白的面龐,驚喜交集。

    雲夜已經整整昏迷了五天五夜。

    雲珂在兒子出生後,也隨之高燒了一場,纏綿病榻三天三夜。待身體稍好後,便來陪伴夜兒。還好大批隨從內侍、御醫官僕都跟在皇上後面隨後趕到,整個萬花谷頃刻間人手充足起來,不然光只皇上一個人,便不夠人照顧的了。

    雲珂這兩天每日讓人把孩子抱到他枕邊喚他,卻不見雲夜有任何反應。雲珂正憂急如焚,誰知今日夜兒卻自己醒了過來。

    「你、你不許娶別人!你在水神面前發過誓的……」雲夜沙啞著喉嚨,抓住雲珂的手,虛弱卻霸道地道。

    雲珂一愣,隨即明白,他定是在睡夢之中聽到了自己威脅他若再不醒來,便要去納妃立後,娶妻生子的話了。不由莞爾一笑,輕輕握緊夜兒的手,此生此世,決不放開!

    明貞十一年八月十五午夜子時,明月王朝貞帝長子,也是唯一的兒子──雲珞,在昆山萬花谷中出生!三個月後,冊封為東宮太子!

    皇太子雲珞的誕生,帶給雲國的,是衝擊性的刺激!幾乎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因為皇太子的生母,不僅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赫赫有名的男人:明貞帝愛侄──昭陽侯雲夜,雲國天賜將軍。

    明貞帝十一年九月,皇帝下詔,冊封昭陽侯雲夜為雲國男後,位列後宮之首,保留天賜將軍封號!

    此後,明月王朝頒布新的條例:男子之間可行婚事!

    另外,誕子丹不再成為國之禁藥,開放求取!但求丹者,必須通過重重試練,以驗真心。誠心不悔者,方可得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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