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火辣辣 第二章
    哇──藝術家果然很有個性!

    聖郁婕總算知道何謂別有洞天,這個大倉庫外表破敗不堪,可當她踏過那扇藍色的小門,就如同進入另一個異域世界──天花板是大片玻璃組成,陽光恣意灑滿內室,整體采希臘藍白風格,空氣中彌漫的卻是木頭的原香,明明是山跟海的矛盾組合,卻意外融洽。

    似乎知道她的眼睛將不夠用,孫書雲走得很慢,不時聽到來自身後小聲的驚呼抽氣,他很得意,不是沒有人稱贊過他的巧思,但她的贊歎更悅耳。

    驚歎!驚歎!這是聖郁婕唯一的反應,她喜歡院牆上蔥翠的蔓籐,適合她家外牆;古羅馬噴水池養著的太陽花,適合她家的小碎花花瓶;白色遮陽傘下,美觀舒適兼備的白色單人沙發,可以跟她家的電視當好朋友,連沙發上玫瑰色的抱枕都讓她心癢癢,還有腳下古樸的紅磚道……

    「這有點麻煩,家沒這麼大。」她在嘴小聲咕噥。

    「什麼麻煩?」不知道她在打自家主意,只聽到她低聲細語的前半段,孫書雲沒回頭,揚聲問。

    「就……哈啾!對啦,哈啾很麻煩。」突然出聲嚇了她一跳,還好她機靈,她怎麼敢說自己很想偷渡他的家具

    抬頭將目光定在身前男人上──他的背影看起來挺拔有力,深藍色亞麻背心穿在他身上有獨特的性感,裸露的三頭肌在陽光下毫不吝嗇的閃耀著力量和汗水的光,磨得發白的牛仔褲將他的長腿包裹得天衣無縫,他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張力。

    她突然聯想到他那些稜角分明而另類的作品,暗自吞口水,覺得他應該去當模特兒而非藝術家,唉,如果這個也能帶回家,當大衛雕像擺著也不錯……

    腦袋正在發癡,眼睛正在抽筋,鼻子有什麼在隱隱作祟──

    「哈啾……嗚!」有些吃不消的使勁揉揉鼻頭,她小聲道歉。「抱歉,其實我是昨天淋雨──」

    昨天!對了──

    「對了!你是昨天咖啡館的那個人?」聖郁婕想起來了,難怪似曾相識,他是昨天在咖啡館盯著她又被她瞪回去的男人,但「盯」這個字眼是她自己認定的,也許人家只是剛好對上,結果被她狠瞪才看著她的,還有……「抱、抱歉!我平常不會做那麼奇怪的舉動,我昨天心情不好,真的。」

    呵……她表情尷尬眼神緊張,一張臉連同鼻頭都是紅的,孫書雲笑了。「你心情不好都靠做鬼臉舒壓啊?這麼特別的嗜好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我拿東西,你先坐會兒。」他伸手示意她坐下,含笑轉身。

    嗜好?她哪有那麼奇怪!算了,多說多錯。

    聽話的窩進肖想很久的白色沙發,聖郁婕覺得很溫暖、很舒服,思緒飄很遠。

    唉,最近她的運氣真的不是很好啊!生活沒有起色,又無法拒絕邵立年,爛番茄還總是背地整她,連小小感冒都來欺負她,唉──

    孫書雲從廚房走出來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面,被陽光照得暖洋洋的客廳,心愛的白色沙發上窩著一個纖細的人兒。

    她單薄的身體很輕易的就能縮進沙發,纖細的小腿斜斜的搭在沙發邊緣,一只高跟鞋掉在一邊,未著絲襪的小腳丫暴露在空氣中,她在打盹,要睡著了,嗯,或許已經睡著了。

    他失笑,小聲走過去,蹲在她身旁仔細端詳她的容貌,看她鼻息有些急促,猜她又想打噴嚏了,於是起身坐在一旁,果然──

    「哈啾!」聖郁婕驚醒,鼻子水水的,眼眶也是,她想自己感冒一定加重了,竟然在這種時候睡著,使勁搖搖頭坐起身,才發現主人已經坐在身旁,頓時臉紅。「對、對不起!我剛才──」

    「睡著了。」他好笑的替她接話,似乎她今天來找他總是在說對不起。

    「嗯。」其實她是想說沉思,但人家都這麼說了,她哪好意思硬拗,只好坐直身體談正事,才發現腳底涼涼的,低頭一看,有一只鞋掉了,連忙將跌倒的高跟鞋勾回,正好聽到他發出一聲悶笑。

    她抬起頭,想跟他解釋一下高跟鞋和地心引力的關系,卻發現他正在刮一塊木炭的灰屑,她皺眉,不知道他想搞什麼鬼,但沒關系,她看多了怪怪藝術家,只要不關她的……他竟然將那杯黑漆漆的東西沖了水,放在她面前

    「這是什麼?」聖郁婕盡量「和善」的看他,這杯黑糊糊的炭屑真是要給她喝的?她開始後悔「舞女」唱太大聲、嗆聲太有力、鼻水飛太遠,所幸覬覦家具的事他不知道,不然500c.c.變700c.c.她會哭。

    她懷疑警惕的心思全寫在那雙眼睛,孫書雲失笑,將茶杯塞進她手中。「別擔心,這個對你的感冒有好處。」

    皺緊眉頭,盯著他滿是笑的眼,她僵持著,遲遲不敢下肚。這不是有沒有好處的問題好嗎?喝尿有益她也不敢喝啊,但如果她不喝是否表示公事沒得談?那委婉點好了。「我可能不是感冒,是、是……過敏。」

    「哈哈!難不成你怕我會毒死你?」她掙扎的表情可愛極了,他從沒見過這麼單純又直率的女孩。他忍笑拿起剛才那小塊木炭解釋,「這不是毒藥,它叫陰沉木,又叫化石木,是數千年乃至數萬年前的古樹,由於自然原因沉入江河,日積月累經河水沙石的浸泡壓磨,木質發生變化,處於像化石轉變的階段。」

    她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握著水杯的手指微微發顫,瞅著他道:「所以,你要讓我喝化石磨成的水?可我媽說過期的東西不能吃耶。」

    說她智障也好,她想喝的是黑咖啡不是黑化石。

    「噗哧!」他真是服了她了,伸手拿過她手中的杯子,逕自喝下一口,再放回她面前。「在中醫,陰沉木也是一味藥,將陰沉木燒成灰燼泡酒或和水服用可以治感冒,另外……據我所知,它沒有保存期限。」

    聖郁婕恍然大悟,但問題不是這個,她是沒勇氣讓這杯水入口,可他都親自示范了,她怎能拒絕?「原來是這樣,那我喝嘍。」有沒有好心人要阻止她啊?她就要壯士一去兮不復返了……

    孫書雲笑著看她臉上悲壯的表情,根本不像吃藥,更像是喝毒藥。

    聖郁婕先小抿一口,澀澀的,舌尖有點泛苦,她睜大眼看他,見他笑著點頭,只好說服自己,老媽之前迷道士僵屍片的時候,也常求符水給她喝,沒事沒事,不要怕,牙一咬就過了,隨即閉上眼睛,一口氣干杯。

    只是放下杯子她才想起來,這杯水他剛才喝過一口,她又喝,那麼──他們豈不是間接接了吻頓時,她的臉燒了起來,抿抿濕潤的嘴角,連看都不敢看他。

    「好了,現在可以談正事了。」看她豪氣干雲的樣子,他決定給點獎賞。

    「正事?哦!」回過神,她紅著臉,手忙腳亂的掏出文件和資料,而後又像想到什麼似的低叫,再度埋首進包包翻找著什麼。

    耐心的看她手忙腳亂,看陽光跳過斑駁的樹影灑在她頭頂,孫書雲的心一直暖暖的。

    「這──呼!」終於找到了,聖郁婕將自己的名片遞上,輕呼一口氣,她知道今天的自己遜斃了。

    「聖、郁、婕。」接過名片,他一字一頓的輕輕念她的名字。和之前的那張一樣,薄薄的手工紙,清晰的草黃紋路上淺淺印著聖郁婕三個字,隔著一臂的距離,那淡淡的香再度飄來,他喜歡。

    聽自己的名字從他口中緩慢逸出,聖郁婕不由自主的輕輕一顫,仿佛有一股很微弱的電流穿過身體,電到她敏感的心髒,很像剛剛喝那杯水的感覺,她怎麼了?「我是嘉寶展覽中心的聖郁婕,此次來是希望能跟孫先生合作。」

    「合作?你覺得我們有什麼可以合作的?」業界大多知道他的規矩,她也應該知道才是。手指把玩著名片,他抬頭看她,眼睛被陽光耀成金色,神情慵懶。

    一反之前隨性的神態,談到公事,孫書雲散發的氣勢讓聖郁婕有些傻眼。變臉也太快了吧?還好,在工作上她也是以女強人著稱。

    「本公司正在企劃一期關於東西方文化的對比展覽,希望能夠邀請到孫先生參展。當然,我知道孫先生不輕易接受邀請,但我相信這次的企劃您一定會感興趣。與路易十五時期法國皇家器皿同台展出,不僅僅是單純意義上的展覽,更是中西方傳統工藝的一種對話和較量,我想做為藝術家,孫先生一定也想自己的作品在這樣的舞台上綻放光彩吧!」

    孫書雲始終沒有打斷她的長篇游說,嘴角保持淺淺上揚的紋路,在她說話的時候,他發現了好玩的細節,比如她很緊張,耳垂紅得如剔透的紅瑪瑙,而且還會習慣性的將發絲別向耳後,一次又一次。

    聖郁婕一口氣說完,慶幸他沒有打斷自己,?頭對上那雙幽深的眸子,如一片沼澤般的溫柔讓她失神,頓時她感覺心跳加速,連忙低頭避開他的目光,順著他結實的手臂,看到自己薄薄的名片被那根根修長的手指握住,仿佛他手心握住了一根線,一直牽到她心底,莫名震蕩。

    「抱歉,我拒絕。」她避開的眼神讓他啞然失笑,但即使是她也沒能讓他改變原則,一樣拒絕得干脆。

    她愣了一秒,他在笑,燦爛如暖陽,可拒絕的話卻說得沒有絲毫轉圜余地。

    雖然有心理准備,但都走這一趟了,她還想試試。「孫先生可否先看看企劃?您可能會對這個展覽感興趣呢,我看過您三年前在承德辦展覽的資料──」

    「所有人都知道,從那之後我就不辦展覽了。」

    「為什麼?」她很好奇。

    這幾年不少人跟他談過辦展的事,但太多人只在乎需要什麼條件讓他點頭,卻沒有人問過或在意過他為什麼辦了一次就不辦了。孫書雲眼神放柔,但語氣是自嘲的。「我沒有辦展的必要,你應該很清楚我作品的去向。」

    「孫先生身為藝術家,想追求的只是金錢嗎?接受訂單有時候不能隨性發揮也無所謂嗎?如果連自己都理所當然的把作品看成商品,那別人又會以什麼眼光來審視你?」她就是不懂,她見過的藝術家都是高傲的,對自我對作品都是苛刻的,但他有那份氣勢跟自信,卻對作品沒堅持?

    聖郁婕好奇這樣的孫書雲,同樣的,他也對她的表現感到意外。

    他聽得出來,她沒有不屑、沒有質疑,只是單純的問問題,他不能否認心有一點感動,但神色仍舊不變。「我不是藝術家,我只制造商品販賣,況且,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

    「你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制造商品販賣是機器的工作,不是人該做的。」她生氣了,為他的話莫名的生氣,或者說是為他覺得不值,看他工作室的作品和設計,明明是有溫度的,為什麼要說得像廉價的復制品?

    孫書雲湊近,盯著她的眼睛,不期然的勾起嘴角冷笑。「怎麼?難道你也想學那些大師來聲討一番?如果是那樣的話,聖小姐請回吧!」

    不再多費口舌,他起身走向內室,順帶下了逐客令。

    聖郁婕擰眉,很想說些什麼勸他,但又不想像他說的,說些不著邊際,像聲討一樣的言論,最後話到嘴邊,卻還是出不去。

    盯著他的背影,心頭壓下沉沉的什麼,他眼中的冰冷,讓她的心有點異樣的痛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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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過後,同樣的大倉庫前,聖郁婕皺著眉頭,手指停在電鈴上,又猶豫了一分鍾,最後,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手指往前推進──

    「叮叮──咚,預備起,啊──誰人會凍了解,做舞……ㄟ,你這次怎麼那麼快?」她表情錯愕。上次不愉快的結束之後,這次再來,她早有長期作戰的准備,連零食都買好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人。

    「因為我不想再聽那首歌可以嗎?還有,你這次又是為了做哪塊匾額而來?」孫書雲邊說邊往面走,噙著笑,沒有趕人的意思。

    「呵……今天天氣真好。」她連忙跟上,完全裝死。

    沒錯,上次她實在太生氣了,順手偷了人家一塊木頭,拿奇異筆寫上「機器人之家」,掛在他家門外,連她自己到現在都還想不透,為什麼要做這麼幼稚的行為。

    回頭盯著她,他又笑了。「那你干麼帶雨傘?放心,我不會跟你計較‘機器人之家’的事,但你下次想做匾額的時候,眼光能不能不要這麼准?」他不得不懷疑她是故意挑上好的木材下手。

    「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我做了什麼,都不是我的原意。」她的心很虛,眼神飄移,嘴角不自然揚高,擺明了是說謊。

    她是做這行的,眼光當然准啊!照玉湖的說法,如果打人不痛,那打人干麼?當然是挑最貴的木材下手,讓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啊!但敗筆是她又氣過頭了,忘了有可能要再來。

    前兩天爛番茄又來找她麻煩,說什麼知道企劃部現在在辦孫書雲的案子,叫她不必白費心機,業界都知道孫書雲的原則,還囂張的說,如果她聖郁婕有辦法說服他參展,她就隨便答應她一件事。

    這個笨蛋都自己送上門了,她當然要答應,反正范倩又沒說如果沒說服成功怎麼辦,所以她就厚著臉皮再來試試看嘍,當然,也是因為一點私心,她不想兩人的談話以上次做終點。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回避的眼神,隨即在沙發上坐下,也示意她坐在上次的位置。「我知道你大概又被外星人找去喝茶了。」她真的很好笑,老是想些奇怪的理由掩飾,就是不肯示弱跟道歉,脾氣來的時候,更是不管下場。

    舒服的窩進白色沙發,聖郁婕整了神色,隨即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呵,往事如雲煙,我們聊點正事吧。」最好趕快進入正題,誰知道她弄壞的那塊木頭,會不會是哪個富豪訂做的某某東西的原料?

    噙著若有似無的笑,孫書雲看著面前女人一臉認真的表情,一板一眼將一份份文件攤在桌上,看來他們兩個有個共通點,變臉都很快。

    聖郁婕抬頭,對上他深邃含笑的眼,清清嗓音道:「今天我是來道歉的。」

    道歉?他很訝異,原來她還是會道歉,雖然神色一點歉疚都沒有,實在令人好奇她想道歉什麼。「為什麼道歉?」

    抿抿嘴角,她將雙手交握在膝上。「我來道歉並不是因為我說的話有錯,而是孫先生您可能覺得我的做法有錯……」

    「你。」他糾正她過於隔閡的稱謂。

    聖郁婕微微挑眉,點頭。「如果我上次說的話有什麼冒犯到你的地方,我道歉,我是來商討合作可能,應該提出企劃的優勢,而不是探討你個人的行為或隱私。」

    看了她一眼,他起身走進廚房,沒多久端著兩杯水回客廳,一杯給她,沒放桌上而是等她接過手,當兩人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看到她紅了臉,故意不走回原位,反倒低著頭和她說話。「我給你機會說說看。」

    聖郁婕覺得呼吸有些急促,因為他的靠近,僅有的距離仿佛不存在似的,一抬頭,她甚至能清楚的從他眼中看到自己的緊張。

    一個深呼吸,她再開口,「孫先生說自己是制造商品販售的人,雖然我不能認同,因為我對你作品的評價更高,但以這個角度來說,增加曝光率也是拉高銷售量的方法。」

    「你覺得我的知名度還不夠高嗎?」語氣帶了點不屑,他在這行的知名度,目前能跟他比擬的人用五根手指頭就算得出,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所謂的拉高銷售量,不見得是指讓更多人知道你,然後買你的作品,而是讓更多人了解你,然後買你的作品。」

    他的眼神多了興味,「那有什麼不同?」

    「雖然你說自己是走商業路線,大多接受收藏家訂單,但實際上你也很挑買家,接受訂做的作品仍有強烈自我風格,我猜你還是會在意買家到底是買作品還是買你的名氣,所以這次展覽的目的不是為了替你增加知名度,而是讓更多人能接觸你的作品,真正喜歡你的獨特風格,為你增加‘有用的’買家。」聖郁婕說得很有自信,她相信這會比把重點放在增加他的名氣上更吸引他。

    「喜歡是嗎?」孫書雲挑眉,頭再往下低了幾分,眼神似乎還帶了其他含意,不可諱言,她說到重點了。

    她緊張的點頭,隨著他越來越近的臉,胸口更加不受控制的起伏,她有說錯什麼嗎?

    「你認為這次我會給你什麼不一樣的結果嗎?」孫書雲看著她,笑柔了幾分。

    她抿抿嘴角,呵呵笑的聳了聳肩。「頂多像上次一樣被趕出去,但我還會再來的,我告訴你,我會唱很多台語歌!」威脅他一下,免得真的被趕太多次。

    聞言,他不禁失笑,震得手中的咖啡起了漣漪。他差點忘了她還有這絕招。

    聖郁婕盯著笑得益發放肆張揚的他,一瞬間心髒跳得飛快,他的笑點亮了剛才壓抑的灰色地帶,焚燒了他眼睛深處將一切看透的冷漠,她想──「你該常常這樣笑。」

    「你喜歡嗎?」他含笑湊近,現在他離她只有幾公分的距離,毫無預警的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手指靈巧的滑進那小小溫熱的掌心,然後笑得更燦爛。「如果你常來,我會常笑。」她好緊張,手心布滿了汗。

    這話是說真的,她的某些舉動是真的很可愛、很搞笑,而她工作時的認真,讓她的眼神閃閃發亮,也常讓他移不開目光,這幾天一想到她,真的會不自覺逸出笑。

    「這無關我喜不喜歡吧,我只是說笑容適合你……」他靠得太近,她可以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熱氣,還有自己心跳的聲音,他們剛剛不是在討論工作嗎?怎麼現在變這樣?

    孫書雲沒回話,又往她貼近了一些,溫熱的唇瓣突地貼上她的,先是啄吻,接著輕輕細細的停留,慢慢撬開她的貝齒,火熱的舌探進,勾上目標物後,吸吮的力道讓聖郁婕原本帶著推拒的小手使不上力的貼在他胸膛,身子自動往他更靠近了一些。

    他退後,猶有余興的輕抿唇瓣,一雙眼盯著她宛如驚恐迷茫的洋娃娃般的表情,笑了。「你猜這個是喜歡還是適合?」

    聞言,聖郁婕才回過神。她剛剛做了什麼?居然跟一個認識不深的男人接吻本來是要矜持的,但她沒辦法打從心底抗拒,說實在的,她還滿喜歡這個吻的,那表示她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想不透,先聽他的答案好了。

    孫書雲沒接話,似乎在思考的樣子。

    但她等得很沒耐性了,對於等他的答案感到不安,尤其是他火辣辣的目光還這樣盯著她不放,她實在很想……

    「我想,我是喜歡。」他終於開口了,但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只有很大的關門聲,看起來是落荒而逃的樣子。

    他笑了,張揚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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