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限定新娘 第九章
    河樂豐火速的收拾行李,她氣得邊塞衣物邊摔東西,她認真的覺得應該做好隨時走人的準備,以防盧亞夫家隨時趕她出門。

    把貼身衣物塞進側袋時,她發現那兒有個小東西卡著。抽了出來,是深紫色的絨布袋。

    「哎呀!」她拿出裡頭那條白金項鏈,赫然想起這條鏈子早該歸還失主了。

    這是洛杉磯那夜齊雲震遺落的東西,她原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著他,所以才………就連戴到英國來時,也沒料到指腹為婚的對象剛好是他。

    搞半天說不定是這條鏈子太想回主人身邊了,所以才會有這麼一段緣份吧?

    這緣份全建立在一張信紙上,連她的戀情也被如此操弄,說到底她怎樣都不甘心!

    河樂豐衝到鏡子前,把項鏈戴上。她從來不是個會認輸的女人,才不要為了一張泛黃的信紙將愛人拱手讓出!

    兩個月後的派對是屬於她的,她才是齊雲震的妻子。

    樓下突地一陣紛雜,呼叫聲此起彼落,她忙把項鏈塞進衣領裡,走出去探個究竟。

    才到走廊,就聽見匆忙的腳步聲自樓下而來。

    「樂樂!樂──」齊雲震與她正面相視,「走!跟我出來!」

    「去哪裡?」她可還沒釋懷呢,「你不是應該正跟梅西小姐搭小船游康河嗎?」

    「唉!你別生氣了,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他立刻上前,忙不迭的拉過她的手,直直往下衝。

    「你要帶我去哪裡啊………我什麼也沒帶啊!」她焦急的扯住他。

    「對啊………」他連忙止住步伐,「去拿皮包,還有帶著你的護照!」

    「護照?」她訝異的看著他。現在要她帶護照幹麼?

    她來不及質問,就被他連推帶拖的回到房裡,催促著她動作快一點,護照皮包帶齊就要溜了。

    「要不要連行李都帶啊?」她氣得打掉他的手,「是不是機票都幫我買好了,直接要送我回台灣?」

    「嗄?你在說什麼?」聞言換齊雲震愣住了,這才注意到堆放在一旁的行李,「你行李為什麼都打包好了?!」

    「就等這一刻啊,說不定你會隨時要我離開!」她怒氣沖沖的拎起行李,自己往外走,「我沒那麼好打發,我自己去找旅館住!我順便跟你說,我這輩子賴定你了!」

    齊雲震只聽見最後一句話,前面全部自動消音,喜出望外的衝到她身邊,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那真是太好了!」他咧開了嘴,轉了幾圈,欣喜若狂。「既然已經有共識了,那我們就立刻出發。」

    「誰跟你有什麼共識!」河樂豐越聽火越大,拚命扭動著身子。她要離開他真的那麼開心?

    「我們現在立刻就去法院公證結婚,這樣誰都阻止不了我們!」他將她放下時,偷香了一個。

    「我們去………什麼?!」她腦袋一片空白。莫名其妙扯到法院………還有公證?

    「只要我們結了婚,這樣不管遺囑寫什麼都沒有用了。」他壓低了聲音,柔情的撫著她驚愕的臉龐,「你不會跟我離婚的,對吧?」

    河樂豐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打結了,前一刻她還在這裡生悶氣,下一刻應該陪著梅西在浪漫搭船的齊雲震卻跑回來,說要跟她公證結婚?

    她無法跟上現實,卻為他的答案而欣喜若狂。

    「無論如何都不會!」她義無反顧的回了這句話,其他都不願再多想了。

    齊雲震激動的捧著她的臉吻了又吻,事不宜遲,拽著河樂豐繼續未完的事。

    他們誰也不要再為祖父的遺囑而忙碌,管祖父指定的是誰,他已經認定了河樂豐──那個未曾謀面就指腹為婚的女人。

    只可惜才衝到樓下,梅西已經帶人堵他們。

    「你們要去哪裡?怎麼可以把我扔下?!」她大聲嚷嚷著,「害我一個淑女還自己坐計程車回來!」原來塞給她的錢就是車資!

    她的身後是盧亞夫公爵夫婦,當然還有梅西的母親布萊迪太太。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想去哪裡?」蘇珊上前一步,再度以氣勢鎮壓全場。

    「我想跟樂樂在一起,所以我要帶她出去走走。」齊雲震也不是省油的燈,旋即換上輕鬆的笑容,「然後我們得去派對現場監工,對吧?樂樂!」

    「嗯,今天場地要開始上漆,我對於顏色是很挑剔的,我得親自在場監督。」河樂豐也配合得自然,「怎麼了嗎?為什麼這麼多人在等我們?」

    「因為James把我扔下來了!」梅西氣急敗壞的說著,還轉過頭去,衝進母親懷裡嗚咽。

    「那就表示他一點也不愛你,更不可能去愛你。」河樂豐得到了答案,因著內心踏實,說起話來也不再畏怯,「我也希望夫人瞭解,指腹為婚是一檔子事,但我跟震真心相愛才是真的。」

    齊雲震緊緊握著她的手,不忘深情凝望一眼,他一顆心仍為之雀躍,急著想要完成安排的行程。

    「克拉克法官打電話給我,說你跟他預約時間了。」蘇珊昂首,看著站在樓梯的小倆口,「你們打算去法院做什麼呢?」

    齊雲震相當驚訝,適才回家的路上他趁空跟法官預約了時間,就怕今天想結婚的人太多,排隊等待時被逮回來就糟了!

    結果法官打電話給媽?

    「你們這邊的法官都是大嘴巴嗎?」河樂豐更加覺得不可思議,她扯了扯齊雲震的手,在他耳邊低聲抱怨著。

    抓耙仔啦!預約個時間就打電話向公爵夫人報告,她不知該說是盧亞夫公爵家勢力太大,還是那個法官太怕事。

    「帶樂樂去參觀法院。」齊雲震厲害,這種借口也說得出來。

    「你們該不會想背著我們,去法院公證結婚吧?」蘇珊挑高了眉。

    啊啊,就知道瞞不過她!

    「什麼?真的嗎?」盧亞夫公爵叫了起來。這怎麼得了啊!他們家族的婚宴連女王都得來道賀,兒子怎麼能做出這種私下公證的事!「太荒唐了,給女王知道還得了!」

    「荒唐?祖父與人指腹為婚不荒唐嗎?為了他的遺囑逼我娶不認識的女人不荒唐嗎?」齊雲震的笑顏瞬間消失,怒火升了上來,「今天因為我跟樂樂相愛了,否則我跟陌生的東方人真結婚了,才是天大的荒唐!」

    「你不可以這樣說你祖父!」盧亞夫公爵氣得發抖。怎麼能這樣污蔑先人?!

    「親愛的,噓,你血壓高,冷靜點!」蘇珊趕忙拍了拍丈夫的背,希望他別太激動,「震,你是真的打算在沒有任何祝福之下,私自結婚嗎?」

    齊雲震握住河樂豐的手更緊了,他們緩步往樓下走去,兩個人不需言語也有志一同,不管前方有什麼艱難險阻,他們說什麼也要在一起!

    「你們真的不祝福我們嗎?」齊雲震突然狐疑的看著母親,「不如我們把話攤開來說好了,我實在不瞭解您在想什麼!」

    河樂豐詫異的看著他,再看向蘇珊,她不懂他話裡的意思,卻感覺得到其中有什麼隱情。

    「先說她好了,梅西!」齊雲震鬆開了手,直直走向梅西,將她拉到大家中間,「一個農村姑娘,為什麼會有這麼細緻的手?連個粗繭都沒有!」

    梅西愕然看著眾人,對成串中文一樣是鴨子聽雷的她,只知道齊雲震拿起她的雙手向眾人展示,她猶疑的一直What、What的問。

    河樂豐瞪大了眼睛。哇靠!梅西的手又白又細嫩,比她的還漂亮耶!

    連盧亞夫公爵也狐疑的看了又看,一臉疑惑不已的樣子。

    「再來,就算她母親都沒讓她在農場做事,那一個農村女孩為什麼會有──」他將梅西的袖子扯下,腕間是一支白色的手錶,「萬國表的鑽表。」再撩起她的頭髮。「還有香奈兒的香水。」

    河樂豐這下明瞭了,這個梅西根本不是什麼農家姑娘,因為她穿戴名牌,又未曾做過任何家事,搞不好還是千金大小姐一枚咧!

    「最奇怪的是,為什麼她一開始就吵著要去康河?一般人來到倫敦,都會先想到去看博物館、白金漢宮或是西敏寺!」齊雲震揚起勝利的笑容,「怎麼會刻意選擇劍橋郡的康河?!」

    「梅西?」河樂豐難以置信的看向了她,「你是假的?是夫人請你來的嗎?」

    她竟然為一個冒牌貨氣到心力交瘁,還輾轉難眠?

    「喔!」梅西立刻露出一臉被發現的神情,往蘇珊看去,「我什麼都沒講喔!是他自己看出來的。」

    蘇珊瞪了她一眼。這丫頭幹麼自首啊?讓她想圓點謊都不成!

    「至於這位布萊迪太太,一直用頭巾包著頭,又不發一語,擺明就是來充數的吧?」齊雲震突然上前一步,刷的抽掉女人的頭巾。

    結果散下的是一頭深棕色的短髮,還有河樂豐目瞪口呆及隨後的尖叫。

    「康堇珞!」她立刻衝到康堇珞面前,「你是梅西的媽………不對!你為什麼會在英國?還跟人串通來騙我?!」

    「哎呀!這是、是誤會啦!」康堇珞嚇得一臉蒼白,「夫人,那個是夫人………厚!不要再逼我了。」

    下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公爵夫人身上。

    蘇珊重重的歎了口氣,纖指揉了揉太陽穴。怎麼事情會搞到這麼亂呢?滿載著眾人的怒意,她依然一派輕鬆的踅回沙發邊,還不忘叫傭人準備茶點,她有點渴。

    都什麼時候了還喝茶?!

    「要不是你們兩個拖拖拉拉的,我犯得著這樣嗎?」她還真的喝完一杯茶才開口,「這個不確定、那個猶豫的,我的心都急死了。」

    河樂豐跟齊雲震互看一眼。為什麼公爵夫人會知道她跟震要答案的事?

    「明明都要結婚了,感情也非常穩定,但卻還在提假結婚後離婚的事,我怎麼可能讓這種事發生呢?」蘇珊邊說還瞪向兒子,「問題大部份都出在你!既然這麼愛樂樂,為什麼給答案給得這麼不乾脆?」

    「………」齊雲震連忙伸出一隻手喊暫停,「媽,你為什麼會知道樂樂跟我要答案的事?還有我們………咳!打算結婚後離婚的事情?」

    蘇珊挑動了眉,睜圓雙眼,裝出一臉的無辜,還朝他們眨了眨眼。她怎麼可能會出賣待命的傭人們呢?

    「嗯,對啊,我為什麼會知道呢?」

    齊雲震不知道、盧亞夫公爵不知道,但是河樂豐卻怒目瞪向準備落跑的康堇珞──「康堇珞,假結婚的事我只跟你提過!」她氣急敗壞的站起來,「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

    哎呀!哎呀呀………康堇珞無辜的朝蘇珊求救。這一切、一切都是巧合嘛!

    自從河樂豐離開台灣後,她將方家少夫人的童話派對辦完,緊接著又是章家想在星辰俱樂部辦個熱鬧滾滾的轟趴,一切搞定就沒什麼事可做了。

    她勤奮的把辦公室整理一番,在某一抽屜裡赫然發現盧亞夫公爵家的信,這可是指腹為婚的證明文件哪!

    根據河樂豐的越洋電話所言,她不是正跟那個未婚夫曖昧拍拖嗎?萬一兩人真的要走上紅毯的那端,這麼重要的證明文件怎麼能不帶?

    事態緊急,所以她自告奮勇的請公差,反正老大不在,假單可以晚點再補上,又為了給上司一個驚喜,故意瞞著她千里送信到倫敦來,可是到了當地機場,打上司的手機不通,只好打到盧亞夫公爵宅邸,然後就跟公爵夫人連上線了。

    「其實多虧康小姐想出法子,她不愧是你朋友,相當瞭解你呢!」蘇珊這會還讚許康堇珞來了,「她認為你們兩個缺乏阻礙,才會有多餘的煩惱,只要多個情敵出來,就會瞭解有多愛彼此了。」

    盧亞夫公爵坐在沙發上驚歎妻子的智慧,他也被瞞了。

    齊雲震覺得頭疼,無奈的看了身邊的愛人一眼。

    「你朋友?」

    「不認識!剛斷交!」河樂豐氣沖沖的持續瞪著康堇珞。原來這招是她想的!

    嗚嗚,康堇珞覺得好無辜喔,她只是想要讓他們快點變一對佳偶,少在那邊想有的沒的嘛!

    「那弄這個鬧劇出來是要做什麼?」齊雲震只在乎這點,「單純就因為我的躊躇不前嗎?」

    「也可以這麼說,只是………」蘇珊欲言又止,有些猶疑,「我跟你父親都知道指腹為婚的事很荒唐,我們何嘗希望你娶一個不愛的女人呢?」

    聞言至此,齊雲震重新拉起河樂豐的手,將她摟入懷。

    「若不是你們在洛杉磯已經有過一夜情,我也不敢大膽的走這一步棋。」蘇珊下一句語出驚人,「將樂樂叫來英國,說不定你們真的是天賜良緣!」

    什麼!河樂豐這下跳了起來。連她跟齊雲震在洛杉磯一夜情的事公爵夫人都知道?

    「媽,你派人監視我?!」

    「那是保護,保鑣順便做的工作。」蘇珊一臉理所當然。「我只是要他們善盡職責而已,結果我發現他們拍回來的照片,竟然就是我差人到台灣調查的女孩。」

    這是什麼家族啊!河樂豐緊握雙拳,從一開始他們根本全在公爵夫人手掌心裡!

    齊雲震訝異程度並不大,這是他打小就習慣的生活,在英國時也常被跟監保護,只是沒想到到了美國,母親一樣派人暗中跟著他。

    好吧,這是母愛的偉大,他不能多說什麼。

    「別氣了,至少現在我們是圓滿的。」他笑著拉了拉河樂豐的手。

    「那如果、如果我跟震沒有在洛杉磯相遇呢?」

    「那我只是會寫信詢問你的意見,看你願不願意過來英國一趟,試著與震相處看看,但絕不會勉強。」蘇珊綻開慈愛的笑容,「就算會失去資金,我還是不願意主宰兒子的婚姻。」

    「媽………」齊雲震感動之餘,突然聽到詭異的名詞,皺眉狐疑的問:「資金?」

    「啊………就是你祖父的遺言裡面說啊,如果你沒跟他指定的新娘結婚的話,就不能繼承一筆一百五十四萬英鎊的遺產啊!」盧亞夫公爵滿臉愁容,「窩跟你媽媽想要跨足海外的投資生意,需要這筆錢啊!」

    好樣的!盧亞夫家真是一個比一個狐狸!一百五十四萬英鎊等同於十億台幣耶,老公爵用這個當繼承遺產的手段,算他高明!

    不過………河樂豐雙手抱胸的坐了下來。雖然心裡頭依然很不是滋味,可是公爵夫人剛也說了,要是她跟震不來電,她也不會勉強的啦。

    不管她所言是真或假,反正她就當作這樣接受了!

    「那梅西咧?她是誰?」河樂豐沒忘記那個讓她寢食不安的女人。

    注意到大家的視線移到她身上,梅西笑呵呵的跟大家揮了揮手,還說了聲哈囉。

    「她是小兒子的女朋友,威爾森家族的么女。」蘇珊很喜愛梅西似的,雙眼都瞇成新月,「她知道你們拖拖拉拉,自告奮勇說要當壞女人呢!我想,反正震也還沒見過她,不如利用這個機會讓他認識未來的弟媳。」

    真是夠了!齊雲震越來越佩服這個家的所有人,想起自己也流有這兒的血液,就覺得有點可怕。

    不過呢,他再怎麼憤怒也是要感謝母親的安排。

    如果不是洛杉磯的相遇,母親就不會直接請樂樂來到英國,也不會使出強硬的手段讓她留下,他們也不能因此相知相惜,發現世界上最適合自己的另一半。

    而習慣遊戲人間的他,即使再如何珍惜樂樂,卻沒有辦法確切的衍生出責任感,無法確定對於樂樂的情感究竟有沒有到要攜手相伴一輩子。

    若不是母親請梅西,當然還有樂樂的損友意見,他也不會那麼快的感覺到,她就是此生的唯一。

    「那我們不必到法院公證了吧?」他輕輕的笑了起來,展現出迷人光彩,「訂婚派對會照常進行,樂樂是我唯一的新娘。」

    「只要你們確定了,我們又有什麼話說呢?」蘇珊放心的笑著,彷彿鬆了一口氣般。

    河樂豐難掩欣喜的瞥了齊雲震好幾眼,滿肚子的怒氣在此時煙消雲散。他們雖然是指腹為婚的一對,但相遇卻是在洛杉磯火熱的夜晚。

    有沒有這樣巧的事呢?呵呵,就當作這場婚姻,真的是注定的吧!

    她笑著迎上前,兩人大方的在眾人面前吻上彼此,她不必再擔心男友說她無趣,也不必擔心對方跟她在一起壓力很大。

    因為齊雲震只會讓她在規律中放鬆步調,她又怎麼會無趣呢?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窩好感動喔!」盧亞夫公爵邊笑邊哭的拿過妻子的手絹擦淚,「只要在婚禮上戴上穿家的項鏈,樂樂就是窩們盧亞夫家的人了!」

    「傳家的項鏈?」吻到一半,齊雲震皺了眉。

    「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白金項鏈,你拿去洗的那條。」蘇珊提醒他。

    「………」他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如果沒有那條項鏈怎麼辦?」

    「什麼?!那個很重要!你拿去送人了?丟掉了?」盧亞夫公爵挪動大大的屁股站了起來,「沒有那條項鏈,這婚姻就不能成立啊!」

    「我們家為什麼有這麼多規矩!只是一條鏈子!」齊雲震抗議。

    「那是維多利亞女王親自賜給我們家的項鏈,婚禮時女王也會來,這能隨便的嗎!你放到哪裡了?」

    「我要是知道我會不拿出來嗎?」

    火爆場面又起,盧亞夫家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鬧不休,河樂豐有點狐疑。那條白金項鏈………該不會是………

    「看來你這個指腹為婚很辛苦耶!」康堇珞湊了過來,「現在又說沒有項鏈不行了。」

    「康堇珞,你還有臉跟我說話!」河樂豐氣得想扁她一頓「哎喲,幹麼這樣?人家我也算小功一件嘛!」她還呵呵的陪著笑。

    「小功你個頭!」河樂豐狠瞪了她一眼,決定下次用工作操給她死,公報私仇。

    吵架的分貝越來越高,連梅西也跟著加入爭執,好像她如果沒那條鏈子也嫁不進來,中英文空中交雜,嚇得傭人動也不敢動。

    「不公平!你弄丟了,那我怎麼辦?」梅西說著,嗚咽就哭了起來。

    「對啊!梅西說的對,那萬一真的丟了,未來我們家幾個兄弟都不必娶老婆了嗎?」齊雲震想趁機把這鬼規矩撇掉。

    「問題不是出在這裡!把女王賜的鏈子丟掉了,這是多大的閃失啊!」蘇珊焦急得冷汗直冒,「請口風緊的工匠打條一模一樣的!」她作了決定。

    「項鏈長怎樣?有照片可以對照嗎?」親自拿去洗的齊雲震對項鏈還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有,我去拿!」蘇珊點頭,匆匆忙忙的要離座。

    突然間,在他們之間,有人拎著一條白金項鏈,在空中晃呀晃的。

    「我插個嘴喔………」河樂豐還特地彎低身子,高舉了手,「是不是這條啊?」

    一群人瞪大眼睛看著晃蕩的項鏈,緩緩的相互一看,緊接著是肯定的尖叫聲。

    「就是這條!」蘇珊緊張的搶過項鏈,仔細檢查,「沒錯,心形墜子後還有刻上我們家的家徽。」

    恭喜恭喜喔!河樂豐用力的回想,她從沒注意過上頭有什麼家徽∼「你在哪裡拿到的?」齊雲震覺得相當不可思議,因為河樂豐是在場眾人中最不可能取得白金項鏈的人。

    「就………你在洛杉磯那晚,掉在我皮包裡的。」每次提到大膽的一夜情,河樂豐還是會漲紅臉。

    「洛杉磯?」有些錯愕,他迅速的回憶著,才啊的一聲,捶了下自己的掌心,「對!我帶到洛杉磯去了。」

    那是他要出發前去工匠那兒取的,親自去取貨是要確認項鏈的真偽與清洗過程是否有刮傷,他確定後便用紫色絨布袋套著,塞進西裝的內側口袋。

    然後………然後他壓根忘記這件事,直接搭機前往洛杉磯,可能是跟樂樂在激情之餘,褪下外套時落了下來。

    「所以說──」康堇珞好奇的開了口,「你在洛杉磯遇到沒見過面的未婚妻,不但跟她上床,還把婚禮時新娘必須戴上的傳家項鏈留給她?」

    呃………齊雲震組織了下,好像是這樣耶!

    「你們真的是姻緣天注定吧?!」康堇珞詫異的張大嘴,「哪有這麼巧的事啦!」

    「說不定是祖父暗中促成喔!」齊雲震樂得大笑起來,親自再為河樂豐戴上那條精緻的白金項鏈。

    這樣說來,祖父口中的指定新娘,從各方面來看,無庸置疑,就是河樂豐了吧!

    齊雲震將她轉過身來,趁著父母在場,打算給她確切的承諾。

    「憑依著上帝之名、祖父之名,跟我的心──」他倏地跪了下來,昂起首,款款情深的凝視著她,「請嫁給我,河樂豐小姐。」

    梅西跟康堇珞一對寶一樣,明明有一個聽不懂中文,還跟著又叫又跳的,外加一直吹破音的口哨。

    盧亞夫公爵一直說好好好,公爵夫人依舊文靜內斂,只是好幾次暗暗抹去眼角滲出的淚水。

    「我願意。」河樂豐忍不住感動的淚水,又哭又笑的,「一千一百萬個願意!」

    公主俯身向下,捧著王子的臉龐,便是一記深情的長吻。

    路走到這裡,實在很長。

    「哎,一切按照原訂計劃………」齊雲震突然說了,「可是我不離婚的喔!」

    「那是我先說的!」她氣惱的咬了他的下巴,然後被緊緊擁抱住。

    浪漫的氣氛影響了整個家,蘇珊已經開始盤算結婚大典乾脆就在訂婚派對的下個月舉行好了。

    而掛在牆上的歷代公爵中,最嶄新的那幅油畫裡,正是上一代的老公爵。

    他淺淺的笑著,帶著點自豪的神色,彷彿在自豪的說,這個白金新娘,可是我親自挑的喔!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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