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暴君 第五章
    星期六,屈衍軍跑了一天的行程,人來人往的景象令他煩躁,所以他一如往常的冷著臉接受採訪,所幸大家也習慣他這副酷樣,若是他哪天突然笑口常開的和大家打招呼,那才真會嚇壞一干歌迷。

    從早上六點等到晚上十點——那女人能撐最晚的睡眠時間,卻居然連一通簡訊也沒傳來過,徹徹底底的失聯,難道一整天的時間她都在床上耗掉了?

    沒關係,他可以想像她或許看到他的緋聞太震驚,一時無法接受現實,才會不敢和他聯絡。

    他說過了,他給她機會來問他,而這週末,都是她的機會。

    星期天,早上的宣傳行程結束,中午小周替他拿來了豬腳便當,看他坐在保母車裡凶狠的瞪著手機,也不敢惹他,只是默默將便當遞過去。

    「裘傑來了嗎?」屈衍軍突然問。

    裘傑在宣傳的第二天才趕來南部,為的是在他忙得要死的宣傳空檔中討論一件令他很煩悶的事。

    「裘哥剛在電話裡說大概中午會過來……啊!他來了。」

    小周從保母車裡下來,過一會兒,揮汗如雨的裘傑便開門進來,還拎著一個大包包。

    「天哪!南部的天氣真是熱死人,害我整天昏昏欲睡,要不是非來找你不可,我真想吹冷氣睡死在床上。」

    「是嗎?」他故作不經意,旁敲側擊的問:「小睡豬這兩天也睡死在床上?」

    「小睡豬?」裘傑一頭霧水。

    「你妹妹。」差點忘了小睡豬是只有兩人才知道的匿稱。

    「哈哈,你形容得真貼切!」這外號真令人拍案叫絕。「不過你錯了,她雖然都賴在家裡,但只有昨天是小睡豬,今天一整天精神可好的呢。」

    「那很好。」性格的俊臉有些抽搐。

    「你幹麼突然這麼關心小暖?」懷疑的眼神斜瞄過去。

    「好歹我們『同居』了一陣子,我好奇是應該的。」他輕描淡寫的帶過,天知道他好想抓起裘傑的領口大叫「你妹妹是我的女人」!

    「真的?」雖然覺得怪,但裘傑沒再追問,馬上切入今天來找人的重點。「嚴軍,你昨天撂下的話是真的嗎?你不管那個新人歌手呂馨馨了?」

    「歌已經給她,其他的干我屁事?」他不悅的反問。

    「你知道,新人總是需要曝光,否則誰會記得她呀!所以我才會答應她的經紀人讓你和她鬧鬧緋聞,你如果撒手不管,或在記者面前否認,我會很難做人的……」

    裘傑很為難的解釋。「呂馨馨的經紀人是我一位老大哥,幫了我很多,你就算不想配合演出,至少在記者面前保持沉默,我保證事情不會鬧太大……」

    「我不喜歡這種麻煩。」由於裘傑如此低聲下氣,屈衍軍即使不高興,也沒有破口大罵。

    「麻煩?啊!你怕你那神秘女友生氣嗎?」裘傑突然聯想到。「她應該能體諒這種事吧……」

    「她沒有反應。」說到這個他就嘔!

    「那不就得了?就這樣吧,你只要保持沉默就好。」突然瞄到他動都沒動過的便當,裘傑隨即轉移話題。「哇!你這便當是南部有名的豬腳便當耶!還不快吃,否則等到下一個通告時間,你想吃都沒得吃。」

    「我沒食慾。」想到那個沒良心的女人,他就一肚子火,把食慾全燒光了。「你喜歡就給你吃好了。」

    「不了,我自己有帶便當。」

    任務達成,裘傑笑嘻嘻的由他的大包包裡掏出一個巨無霸份量的三層便當盒。

    原來他帶這麼巨型尺寸的包包其來有自。屈衍罩冷眼看他拆解便當,一盒飯、一盒菜,甚至還有湯呢!

    也不管身旁餓著肚子悶燒腹火的男人,裘傑看到菜色,笑得眼都瞇了。「哇!宮保雞丁、蝦仁炒蛋、培根高麗菜、麻婆豆腐……湯還是我最喜歡的酸菜豬肚湯,啊!真是人間美味啊!」

    「吃這麼多,不怕撐死?」屈衍軍語氣有些酸溜溜的。沒辦法,裘暖那個廚房白癡,從沒做過一頓像樣的東西給他,準備給他的全都是外賣,他不由得嫉妒起裘傑。

    「不會不會,只要是小暖做的便當,十個我也嗑得下去。」拿起筷子,裘傑就要開動,突然,一雙大掌無情的握住他的筷子。

    「你說這便當誰做的?」屈衍軍陰著臉。

    「小暖,我妹妹,你剛剛不是才問過她的事?」抽了抽被握住的筷子,嘖!握得真緊,他可是肚皮打鼓了啊!

    「她會做菜?」想到唯一一次她下廚煮的那鍋白白綠綠紅紅的「大雜燴」,再對照裘傑便當裡豐盛的菜色,他覺得自己酸到骨頭都痛了。

    「會啊,她做的菜可好吃了!尤其是中國菜,她的廚藝不輸給餐廳大廚呢,今天只能算是牛刀小試。」

    沒注意到旁邊人鐵青的臉色,不怕死的裘傑繼續炫耀。「不過她不常煮,尤其是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通常是隨便處理一下食材了事,只有特別要求她的時候——喔,就像今天早上,我拜託她幫我準備一個便當,我中午想吃,她就煮啦!」

    「你說她就煮?」屈衍軍怒極反笑。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看著他的笑,心裡有點毛毛的。

    「沒什麼不對。」順手將手中緊握的筷子抽起,再一把搶過經紀人手中的白飯。「這便當我接收了。」

    「什麼?」裘傑大為錯愕。「不會吧?!嚴軍老大,你搶了我的便當,那我要吃什麼?」

    利眼瞄了一下被人忽視的可憐豬腳便當。「那個。」

    「不——」餓翻天的男人開始哀嚎。「我要吃小暖做的便當!不——嚴軍,你不能那麼狠心,那是我的宮保雞丁……啊!我的豬肚湯——」

    屈衍軍發狠的鯨吞裘傑的便當,連他可憐兮兮哀求分他一小塊肉也不肯。

    想不到小睡豬做的東西如此美味,還挺符合他的胃口,那她以前從不提起這事,是故意不做給他吃嗎?

    很快的,在裘傑含恨的目光下,三人份的大便當全進了屈衍軍的胃裡,連蔥花都沒留下一顆,他滿足的把椅背略微調低,挺著微凸的肚子舒服的倚著。

    「對了,裘傑,告訴小周今天下午最後一個通告,還有星期一所有的通告全都取消,我要放一天假。」

    「什麼。」委屈吃著冷掉豬腳便當的裘傑差點沒嗆到。「為什麼?」

    「我要提早回台北。」

    「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明明都說好了,臨時取消很麻煩的。

    轉向他,屈衍軍的淡淡笑容裡有著殺氣。

    「我要去找人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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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啦……」

    裘暖一邊搖著小屁股,一邊哼著歌兒,把最後一道菜上桌。

    嗯——聞起來香噴噴的菜餚,色香味俱全,這一切還必須歸功於老哥的贊助,為了一個便當花錢讓她買了一堆食材,所以她才有這麼豐盛的晚餐。

    星期六,沒有嚴軍突來的電話轟炸,讓她心滿意足的睡了一整天,所以星期天才有精神為自己好好煮一頓晚餐,犒賞這麼久以來服侍國王的辛勞啊!

    她替自己添了碗尖尖的白飯,大喊了一聲「開動」,正要動筷時,門鈴突然響了。

    「咦?哥這麼早就回來了嗎?」

    她不明所以的走到玄關,想都沒想就把門打開。「哥,你不是明天……是你?」

    門外是面無表情的屈衍軍,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砰一聲,她直覺又把門關上,七手八腳的跑回餐桌邊。

    「啊!死了死了,他怎麼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左手端著三杯雞,右手拿起沙茶羊肉,她左顧右盼的想把菜藏起來,忽然兩隻大手扣住她左右手腕。

    「你拿著菜要去哪裡?」是陰沉沉的聲音。

    這是他的房子,他有鑰匙,按門鈴只是尊重她,沒想到她竟然有種甩門?

    「我我我……沒有啊!」她把菜放回桌上,轉身抱住他,臉上堆滿假笑。「我哪有要去哪裡,你想太多了。啊,軍,你這麼早就回來,我好高興!」

    「你想轉移話題?」雖然笑得陰惻惻,但他仍是沒有推開她的擁抱。「這滿桌子的菜,是你煮的?」

    「呵呵……你開玩笑,怎麼可能……」抬頭望著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硬是改口。「怎麼可能不是我煮的……」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會烹飪?」他盯著桌上四菜一湯的菜色。還有一碗色澤油亮,顆粒飽滿的白米飯。這小睡豬居然趁他不在時,想一人獨享這麼多好料?

    「你沒問我啊。」她睜大眼,開始裝可憐。

    「我沒問,難道你自己不會想替『心愛的男朋友』煮一頓飯?」

    瞧火山又快爆發,她馬上加強可憐的級數。「當然想啊!能讓眾人擁戴的國王享用我做的餐點,這是多麼榮幸啊!可是……」她順水推舟。「是你自己說,我煮的東西狗都不吃,所以我哪敢用這些上不了檯面的食物冒犯天威?」

    被這麼一提醒,屈衍罩一時語塞,他還真說過這些話。

    瞧他被堵得說不出話來,裘暖綻開微笑,回到自己的白米飯前坐下。

    「為了怕飯菜冷了,所以我先開動嘍,不好意思,你想吃什麼,樓下有YS便利商店,應有盡有喔!」

    才想開動,巨掌突然拍在她和白米飯之間的桌面,不滿之氣隱隱從男人額角的青筋泛出。

    裘暖只是睜大明眸,有些委屈的看著他,傳遞兩人都心知肚明的訊息。

    你煮的東西,狗都不吃!

    一咬牙,屈衍軍惡霸的端走她的白米飯,別人可能是氣飽,但他是氣餓了,一屁股在旁邊的椅子坐下,夾起一塊三杯雞肉就狂掃起桌上的美食。

    「等一下!那是人家的晚餐啦!你你你不能吃完……啊!我的泰式檸檬魚快沒了……你吃慢一點啦!」

    一眨眼菜已經少了一大半,裘暖急急忙忙去廚房為自己添了另一碗飯,準備加入戰場,結果一回來,人家老大已經蹺著二郎腿,正在喝最後一碗湯。

    「你怎麼可以把人家的菜都吃完?」她哭喪著臉。「你不是說我煮的東西狗都不吃?」

    「狗都不吃,」他泰然自若的盯著她。「我不是狗,所以我吃。」

    聽聽這什麼話!要不是鬱悶極了,裘暖真的會噴笑出來。

    「可是人家肚子餓怎麼辦?」她嬌哼一聲,生悶氣。

    「這是給你的懲罰。其一,是懲罰你私藏廚藝,讓我吃了這麼久的外食;其二嘛……」他突然拉下臉。「女人,你報紙看了嗎?」

    「看了啦!」她還在生氣。

    「你沒有任何事要問我?」

    「……你能不能把我的食物還給我?」

    屈衍軍忽然覺得找了這樣的女朋友,真是他人生最殘酷的試煉,或許他脾氣真的在潛移默化的磨練中變好了,所以到現在還沒宰了她。

    「給你一個提示,呂馨馨。」他忍住氣。

    「喔,我想起來了,你的緋聞嘛!」她還是依依不捨的盯著杯盤狼籍的桌面。

    「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吃點小醋、使點小性子都好,讓他知道她是在乎他的。

    「我能有什麼反應?」她扁扁嘴。「反正那都是假的嘛,難道你要我砸電視、翻桌,還是燒了你的別墅?」

    他頓時無言,她說的還真對極了!一般說來,有個這麼明理、不無理取鬧的女朋友不是很好嗎?可是為什麼,他卻覺得若有所失?

    一直以來,她都是被動和他相處,不僅愛語沒說過一句,偶爾對他慇勤一些,往往也只是想平撫他的怒氣,沒什麼示愛的成份在裡面,甚王若今天他不半途殺回別墅,連一頓她親手做的晚餐都撈不到。

    裘暖看他陷入沉默,臉上出現的猶疑令她心裡有些不捨,於是她主動靠過去,攬住他一隻手臂,螓首靠在寬肩上。

    「軍,生氣是很費體力的一件事,如果我明明知道報導是假的,為什麼要生氣呢?」她軟軟的聲音和罕見的撒嬌,稍微緩和了屈衍軍胸口的不平。「你為什麼不想,這是因為我信任你才不生氣啊。」

    將她揣進懷裡,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秀麗的臉蛋,這回他看見的是滿臉的真誠,彷彿,只是彷彿,還從她水蒙的眸子深處,看到對他一絲絲的情意。

    緊抿的唇微微上揚,悶在肚子兩天的鳥氣就這麼煙消雲散,他摸了摸她的發,在那張令人又愛又恨的小嘴上親了親,才從椅子上拿起一盤留給她的菜。

    「吃吧。」他每樣菜色都替她留了一些,藏起來只是為了懲罰她,怎麼可能真的會讓她餓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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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陽光緩緩籠罩在床上酣睡的男人身上,屈衍軍皺了皺眉,想翻個身躲開陽光的侵襲,卻感覺到自己的腰被某種東西鉗制著,動彈不得。

    他不悅的睜開眼,赫然發現自己的腰上跨坐著一個女人,一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塗得他滿臉白霜。另一手還拿著凶器。

    「你在做什麼?」他沒好氣的問。這小睡豬難得早起一次,就要騷擾別人不得好眠嗎?

    「我要替你刮鬍子。」裘暖拿著全新的拋棄式刮鬍刀微笑,「我從不知道原來男人只要一個晚上就能長出鬍子呢!國王,就讓臣妾為你服務吧。」

    「服務?這明明是懲罰!」瞇起眼直瞪著那搖來晃去的刀片。

    「懲罰?我怎麼敢呢?就算你昨天偷偷摸上我的床,把我當玩偶抱了一整晚,我也不敢懲罰國王啊!」她皺皺可愛的鼻頭,在他下巴抹上更多刮鬍膏,刀口還示威性地揮舞兩下。明明昨天叫他回去,沒想到他賴著不走,還夜襲她的香閨,害她起床時差點沒嚇死。

    屈衍軍只要一開口,就會吃到涼氣逼人的刮鬍膏,他索性閉上嘴,用那雙侵略性極強的雙眼表達他的不滿。

    「我要刮了,你別動喔!」首席執刀手第一次進行任務,刮鬍刀順著他臉龐的性格線條一刀一刀的刮下,保命重要的屈衍軍只能僵在當場,任憑宰割。

    「放輕鬆點嘛!你的保險受益人還沒改成我,我不會失手的啦!」她笑嘻嘻的,看著他的臉一點一滴恢復英俊瀟灑。

    其實,她細嫩的小手和輕柔的力道在他臉上摸來劃去,還算舒服。屈衍軍乾脆閉上眼,享受她「國王級」的服務。

    慢慢的,裘暖成功完成刮鬍子大業,得意的用毛巾將他的下頷擦了擦,卻發現他老兄又大搖大擺睡去,令她不禁氣結。

    杏眼圓睜瞪視他的睡容,纖指卻忍不住撫上他充滿霸氣的濃眉,然後落到又長又翹的眼睫毛上,滑過光潔剛毅的下巴,最後停在他微微敞開的衣襟處。

    「哇塞,原來他有胸毛啊!」

    小手好奇的多打開兩顆扣子研究,發現他的胸毛很性感的一路婉蜒到下腹被褲子遮住的地方。她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膛,他仍是睡著沒有反應,於是一抹奸笑浮上臉龐。

    刮嘴毛不稀奇,刮胸毛這就罕見了吧!

    左手下意識的開始上下搖晃刮鬍膏的瓶子。「鏗、鏗、鏗……」

    一雙大手倏地抓住作怪的手腕。

    「你休想。」黑眸犀利的睜開。

    「你好凶」坐在他窄腰上的人兒瑟縮了一下,表情又變得怯憐憐。

    裘暖咬著下唇,玉指伸到他胸前畫著圈,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我拔!迅雷不及掩耳的拔了他一根胸毛,迅速從他身上翻身而下,她一路逃到門邊。

    「哈哈哈!我睡覺是不穿內衣的!」她揚起手上的毛,遠遠的囂張展示。

    屈衍軍面無表情的瞅著她,突然由床上坐起身來,大步朝她邁進,嚇得她尖叫一聲,往門外逃竄。

    「啊——國王陛下,你不要衝動,人家是開玩笑的啦!」

    「你沒穿內衣更好,方便我做事。」

    「別摸那裡、不可以亂來……你這個色狼!」

    「色狼?不是國王嗎?現在國王要臨幸你了!」

    「軍,你今天要趕通告,不能太勞累……」

    「今天我放假一天。」

    魁偉的身影走回房間,肩上還扛著一尾掙扎不停的小蝦米,屈衍軍二話不說將她丟回床上,整個人隨之覆了上去。

    帶著一絲魅笑,大手在她身上游移著,他撫得她頭暈眼花,再慢慢將她的衣服一件件除去,動作順暢,絲毫不拖泥帶水。

    裘暖在情慾的攻擊下,尖叫聲成了低吟,可愛的紅暈飛上羞怯的臉蛋。

    她知道再不阻止他會發生什麼事,但她卻不想阻止,也無力阻止,心中更隱約覺得這件事遲早會發生,而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他,她不後悔。

    炙人的吻落下,由芳唇到她無瑕的胴體,他完完整整品嚐了她,像吃前菜一般先稍稍滿足他狂熱的需索,當她迷濛又嫵媚的水眸對上他時,裘暖由他的眼中看到了壓抑及渴望。

    他在等她的答案,她很清楚,只消一個點頭,兩人的關係從今不同。

    於是,螓首幾不可見的一點。

    更纏綿的熱吻襲上,兩人回到最初的無瑕,翻滾交纏。

    她,成了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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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是野獸!

    裘暖蠕動著蒜頭不已的身軀,氣悶的爬到身旁笑得詭異的男人身上,費盡最後一絲力氣咬住他的肩頭。

    「你還咬得不夠嗎?」像小貓一樣的力氣,真沒勁。

    她吃力的拍開他又撫上她腰際的賊手。「你好可惡!」害她又痛又累。

    「你敢說你沒有得到滿足?」不理她搔癢似的反抗,他硬是扣住她的纖腰,要是她的回答他不滿意,她今天就別想起床了。

    「……」她又羞又氣的將清麗的五官全皺在一起,然後頹喪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輸了。

    雖是近中午的時間,卻沒人想起床用餐,像對愛情鳥般依偎在床上,她玩弄著那片原本該在她妙手摧殘下光溜溜的胸毛,突然冒出一句,「軍,你唱歌給我聽。」

    「為什麼?」她不是都不聽他的歌嗎?

    「人家就是想聽嘛!」她撒嬌。

    「你想聽什麼?」他沒好氣的問,最好她是有膽說出「兩隻老虎」、「小星星」之類的兒歌。

    「嗯……」水眸滴溜溜一轉。「軍,你美國專輯的歌都寫好了嗎?」

    「差不多了。」眉角一揚,他覺得越來越詭異,她什麼時候開始關心他的專輯了?

    「是不是你上次唱給我聽那首?」她笑嘻嘻的問,還狀似不經意的用手指開始卷他的胸毛。

    「不是。」很斬釘截鐵的回答,卻感受到胸前的小手用力一握,毛差點被她扯光。

    裘暖扁扁嘴。「那我要聽你唱主打歌給我聽。」

    只是一個平凡不過的要求,屈衍軍卻坐起身,挪開她的香軀就要翻被下床。

    「我要聽!」她撲住他,不讓他逃。

    「還沒寫出來。」他無奈的摟住投懷送抱的香軀,不是沒力氣了嗎?怎麼又突然精力充沛了?

    她懷疑的睨著他,雙手仍是抱得緊緊的,不願放開。

    瞧她難得的執拗,他凝視她半晌,手指輕撫她的嫩頰,來來回回一遍又一遍,才屈服的低笑。「真的還沒寫,不過,旋律已經在我心裡了。」

    「那你寫好之後,我要第一個聽。」說到底,她還是很在意到底是哪一首歌幹掉她的My  Angel。

    屈衍軍沒有答話,只是溫存至極的在她唇上烙下一個吻,吻到她手腳發軟的放開他,他才迅捷的下了床,走進浴室盥洗。

    這是很明顯的逃避。她不悅地趴在床上半晌才翻過身去,用棉被把自己緊緊包住。

    「算了。」打了個呵欠,還是補眠比較重要。

    屈衍軍走出浴室,恰好聽見她撂下這句話,就將自己捆成了蠶繭。

    「生氣了?」他好氣又好笑。

    「臣妾惶恐,哪敢跟國王生氣。」她閉上眼睛,今天早上太早起床,又被他鬧了一陣,現在電力已經所剩無幾了。

    迷糊中,她聽到他腳步離開的聲音,正想著終於能有一頓好眠,帶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又性感的在她耳邊響起。

    「你睜開眼看看。」

    「睜開眼會有焗烤千層面和酥皮奶油濃湯嗎?」她嘀咕,懶得睜眼,不過肚子確實也餓得咕嚕嚕叫,如果這時候有食物出現在她面前,她可以用最後一絲電力跟食物拚了。

    「比那還好,快,你看看!」

    聽他急切又帶著期待的語氣,她勉強張開一隻眼,赫然進入眼簾的光彩差點眩花她的視線。

    她將頭往後拉遠了點,發現是一枚鑽石胸針,光看那主鑽璀璨奪目的氣勢,就知道不會便宜到哪裡去。

    她挫敗地又將臉埋進枕頭裡,這男人是打哪兒來的靈感,怎麼一直拿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來砸她呢?

    「你不喜歡?」他繃緊了聲線,裘傑不是說女人都愛亮晶晶的東西嗎?

    差點又和睡神走了的裘暖突然張眼,笑咪咪地磨蹭他的胸膛。「謝謝,我好喜歡。」

    但若仔細看,會發現她的眼中並無笑意。

    在第一次歡愛後給她這東西,很難不令她聯想到很糟糕的那一部份去,難道他不覺得他們的親熱是天經地義,反而覺得這是一場交易?

    她對他的信任及情感,豈是用這一顆鑽石可以代替的?

    「你收受我的賄賂了。」他得意得笑。「所以以後要幫我暖床,還要做飯給我吃,記得,我的便當至少要比裘傑的大。」

    「你和我的時間又搭不上。」她一臉好可惜的樣子,鑽石胸針卻像烙鐵般燒灼著她的手。

    「放心,在我去美國前,我會把我『該吃的』吃個夠本!」他一語雙關。

    這次他去美國宣傳,沒有三、五個月大概回不來。

    她只是哀怨的白了他一眼,又埋回被窩裡,進行她的補眠大計。

    他沒發現,他對她的愛很物質、很肉慾,而他的未來規劃裡,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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