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狗娘養的自白 蓋住自己的屁股
    紐哈斯:他什麼都懂,因此別想糊弄他。

    ──《商業週刊》

    1985年9月30日

    我現在升到頂層了,因此明白會有人想推翻我。也許不是立即就下手,但是,在某個地方,一定會有某個人在覬覦我的職位,並企圖奪取。

    這是人的本性,某個婊子養的想要你已經得到的東西。

    在私人世界裡,這也許是某種你極想分享的東西,就如同你的友誼或愛。

    而在商業世界裡,目標也許就是你的職位。

    我應該明白。我挫敗了一次顛覆行為,顛覆者就是我請到首席執行官辦公室的一個人,而且我相當清楚,他希望謀取我的職位。

    我相信應該實踐下述這些婊子養的金科玉律:

    你想對別人幹的事情,應該明白人家也會對你幹。

    現代的翻譯是:蓋住自己的屁股。

    我並不會在對手面前逃跑,大部分人努力迴避對手。我相信應該對他們小心提防,但彼此之間還是應該有交流。對手總會有犯錯誤的時候,如果你跟他們保持很近的距離,那你擊敗他們的機會就大得多。

    卡爾·艾拉從來都不是我的朋友,哪怕我們彼此十分友好,到現在仍然是這樣。他在找機會出人頭地,他夢想當上超級媒體大鱷,現在還有這樣的夢想。

    他把幾家報紙、廣播電台和廣告牌公司撮合起來,組建了綜合傳訊總公司。

    1978年,我們第一次談到兼併他的公司到加內特公司來,我明白,他不僅僅想要完成一次兼併活動,他希望得到的東西遠不止如此。

    我憑本能感覺到,艾拉想完成這筆交易,主要是因為他猜想到最後將會由他來執掌加內特公司。他的雄心使他迫不及待,這就是他的一個弱點了。我是這麼利用他的弱點的:-

    因為艾拉急於了結這筆兼併案,我們就可以用比實際價格低出約1,000萬美元的價格購買他的公司-

    因為他沒有耐心,所以操之過急,結果讓他自己看上去愚不可及-

    因為加內特公司董事會將十分清楚地看出,我是一個基礎更為廣泛的首席執行官,而且是更好的領導人,比艾拉強得多,因此,如果他想著手奪取我的職位,我猜想我就能夠打痛他的屁股。他果真動手了,結果我也果真打了他的屁股。

    與艾拉第一次見面後,我邀請他去佛羅里達南瓜中心,在我家一起過週末,這樣一來,彼此就可以真正相互瞭解,他聽到這消息很高興。

    南瓜中心在可可阿海灘,共7公頃的面海木屋,樹木叢生,可以看得見肯尼迪太空中心的發射架。我在那裡工作和娛樂,也在那裡召開大大小小的各種會議。這是個極其私密的處所,但附近的發射架帶給它一種未來世界的氣氛。

    千萬不可喪失優勢

    第一天我和艾拉游泳、曬太陽、打網球。他打網球時總是作弊,每次發球他的腳都嚴重犯規,我要他注意腳部犯規。一開始他想只當沒聽見我的話,但當他發現我很認真,也就照我說的做了。這讓我明白兩個人以後的關係大概會是什麼樣子的了。

    第二天我們談到了業務上的事情。我們兩個人都同意,如果能夠把細節弄清楚,那麼,兩家公司的合併將是天堂裡的婚姻。

    當天晚上,他離開我的書房,到他的客間去給他在鳳凰城的妻子斯迪維打電話。南瓜中心裝有內部電話,各房間可以相互通話。艾拉在他的套間曾用這個內部電話跟我談過話。他給妻子打電話的時候,忘了按「私人電話」按鈕。

    艾拉最後的談話明確無誤地通過我書房的揚聲器廣播出來,他一一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親愛的,事情有辦法了──我知道會有辦法的。」艾拉對他妻子說,「如果我們齊心努力,事情能在6個月內全部辦妥。我向你保證……艾爾人不錯,但沒有我行。我們會在董事會里拉攏一些人,之後我們可以說服他們,讓他們覺得我才是更好的首席執行官。我會贏得勝利,這是一輩子才能有一次的機會。」

    後來,我和他在海浪餐廳共進晚餐,是在我平時進餐的角落裡,這樣便於談話。他很興奮,而我很鎮定。聽到他想攫取我的職位的目標,使我意識到他為那筆交易的完成已經流下口水了,如果能夠保持鎮定,那我就可以用更好的價格買下他的公司。

    我們達成一致意見,決定下星期在圖森開一個會,開始進行商談。艾拉曾在圖森上過大學,而我們卻擁有《圖森公民報》。我們兩個人都很熟悉那個城市,可以把自己的財務班子帶去而不被人發現。

    我遠離談判室,事情開始的時候我差不多總是這樣辦的,這樣一來,首席財務官道格·麥克柯金戴爾就可以拖延時間,說必須要和我商量。下午會間休息的時候,道格匯報說:「他們在公司的價值上亂開價,他們說什麼要5億美元。」

    我告訴他要多聽,不要顯出急躁的樣子。當天結束,他們談崩,彼此價格相差極大。

    艾拉問,他是否可以和我私下裡一起吃午飯。

    在午餐上,艾拉顯出他的急躁情緒。

    「你不覺得這筆買賣很不錯嗎?」他問,「我們會成為業內的重量級人物。」

    「買賣當然不錯,但你的價格卻有問題。」我回答說,顯出沒有熱情的樣子。離開的時候,彼此都沒有再次見面的安排。

    1個月之後,艾拉打來電話,正如我預計的一樣。他知道我要去亞特蘭大參加美國報業出版人協會召開的大會。「我們能夠一起去嗎?」他問。

    我同意我們在亞特蘭大希爾頓飯店我的套間裡會面。他進房間來的時候,仍然顯出馬不停蹄的樣子。道格跟我在一起,艾拉的律師拉裡·威爾遜也跟他一起進來。

    艾拉說,他想了很久,仍然覺得我們應該合併。我們能夠在什麼樣的基礎上達成交易?

    我讓道格告訴他說,我們願意給他價值3.37億美元的股票。艾拉讓自己的腎上腺替自己做了決定。我們來了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他接受了3.62億的價格,對我們來說撿了近1億美元的便宜。

    拉近對手

    1年之後,在常規的、久拖不決的美國聯邦通信委員會聽證會之後,交易最後完成。現在,艾拉成為加內特公司的一部分,我非常清楚我在哪裡需要他。

    我的指導方針是從《教父》裡面得來的一句西西里格言:「拉近友人,但對手要拉得更近。」

    我很有信心,或者有些驕傲自大,毫不猶豫地把加內特公司董事會的一些席位讓給艾拉,還給了他兩個代表的名額,都是他自己選擇的代表,我還請他加入首席執行官辦公室。

    當時,那是加內特公司最大的一筆交易,因此我認為這是對那筆大交易的價格的一部分合理的補償。艾拉卻錯誤地以為那是推翻我的一個辦法。

    在綜合傳訊總公司,艾拉已經把自己確立為一流的交易者的角色,一流交易者與管理人之間有很大的差別。而我兩者都是,艾拉卻不然。他的興趣主要在於從一筆交易走向下一筆交易,如同一條發情的狗。他並不關心如何管理已經拿到手的東西。

    加內特公司與綜合傳訊總公司合併之後,艾拉留在鳳凰城原來的公司總部基地。我向他建議,這樣也許比較好,他也樂於接受。這樣他感覺自己包括在公司之內,但任何時候我都可以將他排除在羅切斯特的主要事件之外。

    艾拉到羅切斯特來參加第一次首席執行官辦公會議,我在會上當著所有人的面讚揚他,並請他談談自己的希望,看如何能夠對公司有所補益。

    他以這樣一句話作為結尾:「我覺得自己可以為加內特公司完成幾筆好的收購業務。我覺得我可以把大家帶入現在尚且沒有進入的一些領域,假如艾爾放手讓我幹的話。」

    會議室內鴉雀無聲,針頭落地都能聽見。艾拉把他內心裡無保障的感覺透露給我們大家了。他承認自己只能夠做我允許他做的事情。

    艾拉認為,要想給加內特公司董事會留下深刻印象,那就必須要完成比我更多的交易。加入公司的頭3個月裡,他反覆不斷地提出各種交易方案。

    其中大部分都不是大規模交易,或者不是考慮成熟的交易,要麼是不符合加內特公司整體的發展計劃。他最愚蠢的一項建議是購買英國的一家廣告牌公司。那家公司太小,而且麻煩不斷,加內特公司根本不可能對它產生興趣。但是,艾拉覺得通過這個辦法可以讓董事會看出,他把加內特公司的規模擴張到了海外。

    我們拒絕了那筆交易,艾拉感覺越來越急躁了。他的遊戲計劃是要以閃電戰的方式襲擊董事會,結果卻不起作用了。我知道他最後會採用日本「神風隊」的戰法,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艾拉加入加內特公司的5個月後,我去佛羅里達參加在古老的博卡拉頓賓館召開的一次出版人大會。午餐之後,大部分出版人都去打高爾夫球。

    我不打高爾夫球。以前當體育記者的時候,我看過別人打高爾夫球,並進行過報道。打高爾夫球的問題在於,當你把心思集中在開車、擊打和輕擊等動作上的時候,根本無法思考重大的事情。我喜歡不停地思考問題,慢跑、游泳或曬太陽的時候可以做到。

    我在博卡拉頓海灘俱樂部的一個涼台上曬太陽,突然接到一個傳呼。我去游泳池旁邊的一個牆上電話處打電話。接線員說,艾拉先生打來了一個長途電話。

    「你好啊,卡爾。」我很開心地問候他,儘管有點慍怒,剛剛抽點時間出來曬太陽他就來打攪我。

    「我打電話來是想告訴你,我準備發一個新聞稿。事實上,現在稿子應該已經發出去了。」艾拉說。

    「哦,說說吧。」

    「新聞稿的內容是,我準備辭去加內特公司高級主管職位,因為你我在處世哲學、政策和風格上有嚴重分歧。」

    「這可真是有趣的事情。你在新聞稿中說了詳細內容沒有?」

    「沒有。但我提到我將留任加內特公司董事職務。」

    「嗯,我有點吃驚,但能夠理解。你想離開我真感到遺憾,因為我覺得你本來可以多做些貢獻的。」

    「哦!」艾拉補充說,「還有一件事。我的確覺得──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但我的確認為,應該由我來管理加內特公司。」

    「哦,這我倒不奇怪。你曾管理過一個公司,我也管理過公司。我能理解你想管理這家公司。但是,我曾告訴過你,這個職位目前沒有空缺啊。」

    「嗯,我準備嘗試一下。」艾拉說。

    「你是什麼意思?」我很鎮定。

    「我準備跟董事們談一談,告訴他們說,我覺得自己能夠比你更好地管理這家公司。」

    美人與野獸

    我就這樣穿著游泳短褲站在涼台的電話旁邊,身邊都是些穿著比基尼的姑娘,而這個傢伙卻在告訴我他想奪走我的職位。

    我深吸一口氣,保持放鬆狀態。

    「卡爾啊,你完全有權利這麼做。你心裡有沒有具體計劃,或者一個時間表?」我問。

    「我準備跟每個 『董事』單獨見個面。我會要求他們在12月18號在紐約召開的董事會上投我的票。」當時是12月12號。

    艾拉很喜歡談話。我忍住自己的脾氣,根本就沒有反擊,因此就引誘他說出了遊戲計劃。說完了他的出牌計劃後,我打出了自己的王牌。

    「卡爾啊,我們的董事分散在全國各地,從加利福尼亞到紐約到處都有,後勤供應可能會出問題啊。為何不坐加內特公司的飛機去呢?這樣就更容易見到每個人。」

    沉默,他很震驚。

    「你當真是這樣的意思嗎?」他最後難以置信地問。

    「當然。只有這樣你才有時間在會前見到每一個人,他們也才有時間決定到底拿你我怎麼辦。」

    艾拉非常驚訝,我竟然在幫他的忙。我覺得自己只是在給他足夠長的一根繩子,好讓他吊死自己。

    之後我離開海灘,回頭去忙自己的工作。

    我知道,艾拉的新聞稿發出去以後,媒體會來追我。畢竟,他是加內特公司的一名董事,還是公司的高級主管,他是在與首席執行官展開公開的鬥爭。

    我在自己的打字機上敲出了一份簡單的聲明,並要求我的公共關係部門立即公佈:「我很遺憾地看到艾拉離開本公司,他是一位極有能力的董事。但是,他在自己的公司擔任了多年的首席執行官,我明白為什麼他不想在我旁邊當第二提琴手。」

    媒體也明白這個新聞稿的意思。他們感覺不到我這方面有任何酸葡萄的味道。我並沒有進行進一步的評述。這一切都是一天之內的故事。

    聲明發出之後,我立即安排我的兩名秘書給加內特公司所有董事打電話。我寫下了字條,詳細註明應該對每位董事說的話。

    我的兒子丹當時就住在附近的羅德戴爾堡。我們達成一致意見,讓他晚上7點到我這裡來一趟,這樣就可以一起吃晚飯了。等他走進我的套間,兩位秘書已經在電話上忙開了,我的字條送到了所有地方。

    「發生什麼事情了?這裡好像在搞大選似的。」丹說。

    「的確如此。」我說。我讓他也來打電話,找到所有董事並打完電話之後,已經是晚上11點了。之後,我和他一起吃了一頓夜宵,這期間,我們安排好了額外的戰略,以瓦解這次政變企圖。

    我把艾拉和我在媒體上發表聲明的事情對各位董事講了。我還告訴他們要做好迎接艾拉到訪的準備。我開玩笑地說到了讓他坐公司飛機進行奪取我職位的競選活動的事情。

    這幾乎觸動了差不多所有董事的神經。如果我阻止他們與他會面,也許就會鼓勵他們覺得他也許有什麼好東西要拿去給他們,或者以為我有什麼東西值得隱瞞的。

    當時,我們的董事會一共有15名董事。我預計會有4名董事投艾拉的票,其中有他自己的1票,再加上以下幾票:-

    湯姆·雷諾爾茨,是芝加哥的一位律師,以前他是艾拉在綜合傳訊總公司時的律師,5個月前進行那筆合併交易時進入本公司董事會-

    約翰·路易斯,也是綜合傳訊總公司帶過來的董事。他是芝加哥的富商,後來成為派駐聖詹姆斯廷的特使-

    沃倫·麥克紐爾,一個不滿者,也是個不稱職的董事,是我的前任推舉他到董事會的,而且他從我上任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圖謀奪取我的職位。

    我猜想,雷諾爾茨和路易斯長期以來對艾拉忠心耿耿,我不可能很快拿下他們。而且我知道,麥克紐爾不喜歡我,因此會加入艾拉的陣營,尤其是如果艾拉給他許諾公司高級主管的職位的話,我猜想他也會這麼做的。

    問題在保爾·米勒那裡。他對我奪走首席執行官職位一事一直耿耿於懷。公司的規章制度允許他在75歲之前一直保持有投票權的董事。他有可能成為艾拉的第5位投票者。

    只多兩票

    我的計算意味著我必須保持住自己的支持者。我只多出兩票了。

    艾拉幫了我,我也知道他會幫我的。他向各位董事所做的遊說工作完全是業餘水平。他不事先打招呼就去了各位董事的家,在機場才打電話。他的短暫到訪拿不出需要替代我的明顯理由,只不過是他自己認為他能夠比我幹得更好而已。

    董事們一個接一個地向我報告他到訪的消息。很明顯,那些打電話的人是在確認他們對我的支持,米勒沒有打電話。

    最接近米勒的董事之一是威斯·加拉格爾,米勒擔任美聯社主席時,他是那裡的總裁。加拉格爾認為,艾拉當加內特公司的首席執行官會帶來一場災難,因此主動站在我的立場上遊說米勒。

    他的報告是:「保爾向我保證,他不會投票反對你。他有可能投棄權票。但是,從現在起到董事會之間的這段時期內,不要做任何有可能觸怒他的事情,否則他有可能改變立場。」

    董事會召開的頭天晚上,我已經可以確信能夠拿到10張選票了。艾拉並不知情。他讓自己的夥伴路易斯邀請所有董事出席一次非正式的宴會,但只有我本人除外,他希望在晚餐會上做宣傳工作,從而使他順利進入頂層職位。

    我的支持者告訴我說,他們不想去參加晚餐會。我請求其中一位去當我的間諜,好回來告訴我有哪些人參加了,以及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位可愛的婊子養的去了。結果,當天晚上我睡得很香。我知道自己已經拿到選票了。

    在第二天舉行的董事會上,我按照日常程序主持會議。在「其他事務」一項,我停頓了一下子,看著艾拉、雷諾爾茨、路易斯和麥克紐爾。

    我知道他們的計劃是讓雷諾爾茨提出建議,由艾拉接替我擔任首席執行官,之後由路易對該建議提出附議。但是,沒有出現建議,一片沉默。

    我再次提出討論其他事務。停頓,掃了他們4個人一眼,之後朝他們微笑,仍然是沉默。之後我要求進行15分鐘的休息,休息期間,我說我將參加管理層接替委員會的一個特別會議。

    加拉格爾是那個委員會的主席。「威斯啊,」我說,「怎麼回事?你認為那幾個蠢蛋明白自己只能拿到4張選票嗎?」

    「那當然。」他說,「休會。」

    但是,我想來點搞笑的事情。我拿出一份事先準備好的決議,內容是:「決議:本董事在此要求,艾爾·紐哈斯辭去首席執行官一職,並選舉卡爾·艾拉接替他。」

    我對該委員會說:「我準備拿出這份決議書解雇我自己。道格將對此提出附議。之後,我們將進行點名投票,將那4個傢伙記錄在案。」

    威斯一臉慘白,之後臉紅,然後大吼起來:「你他媽的一個傻子!你已經贏了。不要再玩遊戲了。我們回家吧。」

    該委員會的另外兩名成員是銀行家比爾·克萊格和激進主義分子多羅裡斯·沃頓,他們都強烈支持加拉格爾的意見,他們說服我放棄投票。

    「好吧。」我大笑起來,「但是你們都體會到勝利的快樂了。」

    我們再次回去開會的時候,其他董事成員都坐不住了。每個人都在猜測小委員會的會議內容。

    我請董事會安靜下來,再次請求商談其他事務,沉默。

    「我想把管理層接替委員會的內容報告大家。」我說,然後沉默很長時間。「我們一致同意,祝願大家聖誕極其快樂。本次會議結束。」

    眾人大笑,有些人笑得神經質。

    我後來得知,艾拉和他的同夥本來在休會期間猜測,我回來的時候會要求他辭職。我並不是非這麼做不可,雖然艾拉沒有受辱,但還是感覺臉上無光,3個月後,他辭去了董事職位,跟我猜想的一樣。

    他的兩名支持者提供了相當令人滿意的續集。接下來在2月份召開的董事會議上,路易斯和雷諾爾茨都要求私下裡與我會面。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因此要求辭職。麥爾紐爾並沒有提出任何要求。3年之後,我降低了擔任過前任公司董事者的退休年齡,因此將他弄走了。這件事情後來被稱為著名的「麥爾紐爾修正案」。

    改造對手的藝術

    我對路易斯和雷諾爾茨說,我明白他們對艾拉保持的忠心:「既然他現在已經離開了,我希望能夠贏得對我同樣的忠誠。我要求你們兩位留任公司董事。我覺得你們兩位都可以對公司做出貢獻。」他們都深感意外,也很感激。

    儘管雷諾爾茨和路易斯加入公司董事會的時候站錯了隊,但他們最終成為公司最堅決的支持者和傑出的董事,因為他們都得到了足夠的關心和重視。

    這表明對手也是可以成為盟友的,假如你願意投入一些時間和精力。

    將對手轉變為朋友是有藝術的。應該假定,一個聰明人並沒有非要不喜歡你的理由,自己也不要心懷嫉恨。

    這個人生哲學在路易斯和雷諾爾茨那裡得到了很好的回報。

    3年之後,作為公司補償委員會的重要執行成員,雷諾爾茨帶頭提出建議,將我的基本年薪翻了一番,從45萬美元增加到90萬美元,一年之後又增長到100萬美元。如我所預計的,雷諾爾茨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有話直說:要給對手足夠長的繩子,好讓他們自己把自己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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