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狗娘養的自白 清除卑鄙行為
    紐哈斯的學習成績只能算中下等,但在玩弄鬼把戲方面,他的成績是優秀。

    ──哥登·阿德蘭,

    南達科他州立大學,《沃拉恩戴報》前任專欄作家

    二戰快要結束的最後幾個星期,在德國海德堡附近的一個十字路口,我遇到了自己一生中的第一個婊子養的模範角色,他威脅著要把我關在鐵絲網那邊。

    這就是喬治·S·巴頓將軍,他是個壞蛋,但總是盟軍的大贏家。

    我所在的第86步兵師屬於巴頓第三陸軍的一部分。我已經當上了上士,領導著一個情報和偵察排。

    我和威斯康星州的弗蘭·德文下士押解20多名被俘的德國士兵前往一處監獄營地受審,我們在一處十字路口停下來休息。

    巴頓和他的司機開著掛滿勳章的吉普車過來了。巴頓是個不喜歡停車的人,從不相信有放慢速度或停下來休息的必要,他也是個假裝大發雷霆的好手。

    這位將軍從吉普車上跳下來,對著我們大罵:

    「讓他媽的這些德國佬站起來趕路,否則我把你們也關起來,跟他們一樣關在鐵絲網後面!」

    我們立馬起身,敬禮,趕路。

    德文一路上嘟嘟囔囔,說巴頓真是個婊子養的。我大笑,當然,他是個介乎兩者之間的婊子養的,但他是個贏家。他明白如何調動人,如何打勝仗。我很願意徒步跟在他後面一路不停地挺進柏林,我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養成某種類似的婊子養的氣質。

    到今天他仍然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巴頓將軍》這部電影我一共看過11次。

    投筆從戎使一個18歲的小伙子走出鄉村,也使鄉村生活走出了這個小伙子的內心:-

    在明尼蘇達、得克薩斯、路易斯安那、加利福尼亞、新澤西接受軍訓-

    在歐洲和太平洋地區服役-

    在巴黎、倫敦、馬尼拉、紐約和洛杉磯休假和娛樂。

    二戰勝利日之後,第86步兵師和第84步兵師是第一批從歐洲撤回的部隊。在紐約第五大道,我們受到夾道歡迎。在家中「休息和恢復」了30天以後,我們又是第一批派駐到太平洋地區的部分,因為那邊的戰爭還在進行中。

    我們是走運的。我們乘坐運兵船去菲律賓,途中得知原子彈在廣島投下。對日本來說,那是一場災難。對我們來說,那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虛張聲勢贏大錢

    從菲律賓回加利福尼亞的途中,運兵船變成了豪華賭船。人人都希望在退役前賺上一大筆。

    在阿爾平納的肉鋪裡,生意清淡的時候,湯姆·羅塞爾曾教我玩撲克牌。自那以後,玩撲克成為我主要的消遣之一。撲克牌是虛張聲勢的把戲,誰能虛張聲勢誰就贏錢。這是一種有實際目的的遊戲,什麼時候出手,什麼時候收手,有多大的風險要冒等都得有周密的考慮。

    我當上士期間存了近200美元。我決定,回家的時候要麼一貧如洗,要麼帶上一大捆票子——1000美元是我的遠大目標。

    我打了9天9夜的牌,把200美元變成了1100美元。那是我第一次參加豪賭,結果贏了。

    我用賭撲克牌贏的錢買了一輛18英尺長的拖房車,並且成為我和新娘洛萊塔的家,我們於1946年6月結婚。

    當年夏天,我們把房車拴在她的1937年產福特V-8舊車上,並在巡迴演藝業找了一份工作。我們在南達科他州南部、愛荷華州西部和明尼蘇達州的西南部各處小鎮的鄉村集市上表演了3個晚上。

    作為巡迴演藝團的成員,我們學會了如何以天真的方式哄騙公眾。老闆派我們干拉繩子的活。洛萊塔煩心的事情是,展示出來的獎金跟客戶能夠將繩子拉多長沒有太大的關係,能夠得到大獎的繩子只跟頭頂上的繩圈有聯繫。

    我感覺有點像以前在肉鋪裡把拇指套在秤桿上一樣,老闆讓我非當婊子養的不可。

    秋季,我去南達科塔州州立大學上學,洛萊塔也找了一份工作,是在佛爾米裡恩校園附近的一所只有一間教室的校舍裡教書。她一年只有1200美元的工資,但對只有90美元一個月的士兵福利費的我來說,這是很不錯的一個補充。

    我想在新聞學上拿一個學位,問題是,在部隊裡蹭了近4年之後,教室看來顯得相當枯燥乏味。另外,我想得到的是在校園裡出名,而不是拿到什麼好成績。

    在高中時,我就知道,媒體業的力量是通往成名的好辦法。所以,大學一年級和二年級,我為大學生的學報《沃拉恩戴報》寫體育報道,到了三年級,我被任命為編輯。

    我與那份報紙的業務經理比爾·波特成了朋友。我們是兩種不同性格的人,因此是一對很好的搭檔。

    他掙了很多錢,而且屬於一個兄弟會,叫「費戴爾塔太塔兄弟會」。我不接受兄弟會,不准其成為學報的一部分。他們都是一些有特權的小子,我從不跟有特權的人攪在一塊兒。當時沒有,後來一直也沒有。

    男大學生組成的兄弟會、女大學生組成的姐妹會控制著校園裡的大部分活動。但我覺得,比例較大的非會員或獨立人士應該管事。

    實際上,我是希望自己能得到管理人背後的權利。

    接管權利

    按照輪流執事的辦法,每個兄弟會每年推舉出一名男性當學生會主席,其他組織也以類似方法行事。按照輪流執事的政策,當年不屬於費戴爾塔太塔兄弟會推舉年,因此,波特就不能成為兄弟會的競選人。獨立競選人完全沒有機會,女性也是一樣。

    我想出了一個方案,試試我和波特如何能夠勝過這種規則,也就是利用媒體、利用本身屬於兄弟會的波特來行事,以毒攻毒。

    雖然波特在那個兄弟會裡屬於很受歡迎的成員,但是,他的野心太大,沒有一點兄弟之情。我們搞了一個下層貧民的新聯合政黨,聯合對像不可思議:-

    退休軍人-

    獨立學生-

    一個兄弟會(波特的那個兄弟會)

    於是,在《沃拉恩戴報》的獨家新聞中,我們披露了一個名叫「草根」的新的自由黨。它提名波特當總裁,各兄弟會和姐妹會都參與了,波特的諢號取為「工賊」。

    從新聞故事裡你看不出來,但是,這個新成立的大型政黨實際上是由我們這個小屋子裡的人搞出來的。

    我在《沃拉恩戴報》上就兩個競選人登載了一些專題報道:請兄弟會的競選人阿爾法陶奧米加的漢克·豪甘扎上領帶穿好外衣到辦公室來會談,並登載他的照片;波特的照片則是身著一件運動衫,還有他的開心大笑,顯然是個普通人。

    《沃拉恩戴報》是校園裡惟一的報紙,本來是應該為所有學生服務的,但我,從編輯角度強烈支持我的夥伴波特。我召集一些獨立派學生打破兄弟會的少數派規則。

    我利用媒體的力量把夥伴推上政壇,對此我毫無內疚。

    儘管有《沃拉恩戴報》的呼聲,但我想,競選快到尾聲的時候,兄弟會的人總是大規模到場,而且投票時眾口一詞:我們還需要做點什麼有戲劇效果的事情才能徹底破解那塊鐵板?

    許多姐妹會的學生對長得不錯、並招人喜歡的波特很有好感,她們也很喜歡兄弟會給他安上的那個「工賊」諢號。問題是,我們該如何給她們一些暗示,讓她們完全偏向我們這一邊?

    我召集了一個由兩人組成的政治聯盟,開始謀劃這樁秘密勾當。

    選舉的頭一天晚上,我和波特準備了好幾桶白粉膠泥水和油漆刷子。

    早晨2點和4點之間,我站在自家那輛1937年產的V-8型避客住宅車裡放哨,波特則在學校行政大樓和學生會旁邊的人行道上刷上好幾十條攻擊他自己的標語。投票即將在學生會舉行了,我告訴他說,讓他自己揮舞油漆刷,這樣對他的心態平衡大有好處。

    那種自毀的標語是:打倒工賊波特。

    第二天早晨,那些標語成為校園裡議論的對象,一些姐妹會的姑娘氣得落淚。她們為那種可憐和骯髒的宣傳活動而悲痛,當然,讓她們大罵的是兄弟會。

    結果,「工賊」波特輕易取勝,867對693。

    令我深感內疚的事

    第二天早晨,政府事務部的主任比爾·法布爾教授在人行道上攔住了我。

    「嗯,你感覺如何?」他問。

    「好極了,」我吹噓著說,「民主終於在這個校園裡取得勝利。」

    他嘲諷我:「你掌握了校園裡惟一的聲音,而這個喉舌本來是要為所有學生服務的。你利用這個聲音選擇自己的夥伴當學生會的主席,你當真為此而感到高興嗎?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是在慫恿不正當宣傳活動?」

    我預感他猜出了到底是誰刷了那樣的標語。他實際是在說 「你真是可恥」,而且他是對的。

    我對他聳聳肩算作回答。但他讓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我覺得自己的確是破壞了規則。

    那種賊喊捉賊的「工賊」標語遊戲的確是可恥的,可是,我為自己找的借口是,那是對政治對手往我的夥伴頭上潑髒水的報復。

    但是,無論如何,為我自己的事業和我自己的競選人操縱新聞欄目是該受責備的,而且是不可原諒的。

    後來,我發誓再也不搞那種不公正和不負責任的新聞活動,也不再容忍那樣的活動,因為我在高中和大學就已經為此深感內疚。

    正是這個原因:-

    《今日美國》拒絕登載任何來歷不明的消息,也從不在任何一次總統大選中支持任何一位候選人-

    我反對某些類型的報紙,它們不僅僅使新聞偏向,而且還覺得自己的任務是要推舉或推翻某位政治上的盟友或政敵。

    我花了一些時間才清理乾淨自己的行為,但是我很高興自己在開始進入成年人的報業行當之前,先行擺脫了少年時期的新聞炒作行為。

    有話直說:成長中的婊子養的應該養成某些責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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