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來的醜小鴨 第七章
    在為出國做準備的那兩年內,戀築的日子過得很忙碌,每天有上不完的課、學不完的東西,軒嶲司為她請來的家教從基礎開始教起,配合她的程度擬定學習計劃。

    有了一個目標在前方,她很努力的追趕,不想錯失這大好機會,而她努力的最大原因是——不想讓陪在她身邊的他失望。

    希望自己能夠配得上他。

    「愛上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她不只一次語重心長的對軒嶲司這麼說,說著這話時的表情,不是開心歡笑,而是被制約的無奈。

    誰能抗拒軒嶲司的魅力?光他看著人的眼神就會讓人不自禁的顫抖,尤其他還刻意布下天羅地網,把所有的溫柔疼愛都給了她。

    哪一個女人能抗拒?當一個對誰都冷漠排斥,不把人放眼裡的男人,卻對你情有獨鍾時?

    早就淪陷了啊,早在她二十歲生日那天,在巴黎的住處看見風塵僕僕的他,放下工作特地為她慶生,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想站在他身邊,和他在一起,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我們真的能在一起?不在乎別人,隨心所欲……嶲司,你是軒家人,軒家人的婚事,能自己作主嗎?」戀築神情難受的道。「你爺爺……不會同意的。」

    「戀,我們在一起多久了?」聽見她抬出爺爺,軒嶲司眼中閃過一抹精明,用誘哄的語氣對她說:「我什麼時候讓你為了這點小事煩惱?這麼不相信我?」

    都在一起多久了,現在才想到他爺爺會反對這麼重要的事,會不會太晚了點?

    他這麼高調的將她當成自己的女人,早就引起爺爺的「關心」,而這件事情早在爺爺反對之前,他就做出了處置,至於他與爺爺溝通的過程——她不需知道。

    「可是,你舅母說你得和家世相當的千金小姐結婚……」

    「好吧。」軒嶲司打斷她的話。「我能理解你尚未準備好答應我的求婚,你不需拿這種借口來搪塞我,我暫時不提就是。」等到他把那些礙事的人都給解決,就非得要她答應不可了。

    「嶲司,我不是這個意思……」戀築急急忙忙的要解釋,可卻被他三言兩語帶過。

    觔所在意的癥結點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麼。

    「哦?我誤會了嗎?等等,先坐下來,慢慢說。」他摟著她的腰坐到沙發上,刻意流露出疲憊。

    他精心策畫的求婚失敗了,心裡的吐血和不爽指數已破表,但他沒表現給她看,他的怒意會針對那些在背後壞事的人。

    十五年,近十五年的照料守護,他絕不放手,膽敢插手破壞他與戀築情事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對敵人他向來不手軟,剛才她情急之0說出了他舅母,很好,他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了,果然他的攤牌讓那些想掌控的他人狗急跳牆了——真是個蠢女人。

    「你不舒服嗎?」看見他臉上的疲憊,她擔心的皺眉。「胃又痛了是不是?」

    「還能忍受。」軒嶲司刻意表現出逞強的一面,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敢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嘮叨他的作息和態度傲慢,每一回他想擺平她的啐啐念和一堆可是,不是直接吻住她,就是用裝病這一招。

    屢試不爽。

    「你想說什麼?我聽。」他卑鄙的使出苦肉計。「婚事暫時先不談,我聽你說心事,把你的問題都解決了,我們再來談兩個人的事,嗯?」

    她那點心思他早就摸透了,耳根子軟,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心地太善良,如果沒有他和淨司在一旁看著她,她可能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鈔票。

    「為什麼不舒服還逞強?」戀築又是生氣又是心疼,馬上忘了剛才她的話被打斷。「你老說我三餐不正常會搞壞身體,你又好到哪裡去?」抱怨叼念著他的行逕。

    「啊!」他突然痛叫一聲。「偏頭痛又犯了。」哪來的偏頭痛?當然是誆她的。

    她的世界很簡單,一次只能想一件重要的事,重要的人事物在她心中有排名。

    家人是第一位。

    所以呢,只要是家裡人,不論是他也好還是淨司也好,只要在她面前流露出病態、心情低落等等,都能成功轉移她的注意力,她總是為了家人把自己擺在後頭。

    很可愛,卻也令人擔心。

    「嶲司,你……」戀築真是不知道該要怎麼說他才好。「為什麼不好好休息?為什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這樣讓我很受難知不知道?」可一邊碎碎念表示她的不滿,還是讓他躺在她的大腿上,為他按摩頭部。

    軒嶲司享受的閉上眼,趁著她為自己服務的同時,在腦中策畫著見不得光的手段,她那些關心的嘮叨,他當成是催眠曲。

    他枕在她膝上闔上眼睡著了,每一次都是這樣,用這種方式轉移她的注意力,她不是無從察覺,而是有時她根本就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不舒服還是假的不舒服。

    「唉……」叨念夠了,她語重心長的歎息,十指伸進他黑髮裡,輕輕柔柔的梳開。

    他一定沒在聽她說話,還發出這麼平穩的呼吸聲,都這樣打發她的,偏偏她沒骨氣的吃他這一套。若沒把他放在心上,怎會他一個皺眉她就緊張萬分呢?所以她總覺得自己被制約了嘛。

    「嶲司,我幫你把頭髮剪短,好不好?」她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弄他的長髮,又一次的提起動刀把他頭髮剪掉的提議。

    他只讓她碰他的頭髮,也霸道的不准她碰別的男人,因此她的工作室不接男顧客,一律以女士為主。

    連她想幫淨司修個頭髮什麼的,他還小器的不肯,所以她和淨司每回都要偷偷摸摸的。

    「不好。」只是淺眠的他被她梳發的動作用醒,眼睛未睜開,簡短的回她兩個字,然後繼續享受的枕在她膝上,享受她的十指穿過頭髮的感覺。

    戀築沒轍的歎息,對他的答案不意外,不太明白他對他的頭髮在執著什麼?

    「那,我可以把自己的頭髮剪短嗎?」他的頭髮不准動,她的總行吧?

    留著一頭及腰的長髮是很辛苦的,就算自己是造型師,有時候也會懶得整理。

    軒嶲司睜開眼睛,微瞇著眼看她,薄薄的唇吐出兩個字,「不准。」霸道而且不容拒絕。

    「連我你都要管,小器……」戀築軟軟的抱怨他的霸道不講理,管東管西。

    聽她又開始叨念,而且沒提起要搬出去的事,他再度闔上眼,斂去眼中的陰狠嗜血。

    事情不會空穴來風,會讓她興起這念頭,必定有人從中搞鬼,是什麼人現在他心裡有了底。

    既然都攤牌了,那麼,他會將事情一併解決,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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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軒淨司以為自己聽錯了,始終帶著微笑的面容閃過一抹錯愕。「失敗了?」

    他還以為這回會聽見兄姊的好消息,沒想到得到的答案卻是——姊姊又拒絕了。

    依他對姊姊的瞭解,哥這回帶她赴日掃母親的墓,這麼慎重的事,絕對會讓姊姊的心動搖,進而答應哥的求婚,姊姊就是這麼單純的女人,只要打出家人牌就一定會心軟。

    可是卻失敗了?!

    比他更錯愕的人,應當是他求婚再次被拒的兄長吧!

    瞧他一臉黑的咧——軒淨司忍不住想,有人要倒大楣了。

    軒嶲司掃了弟弟一眼,神情冷漠的盯著自己擺在桌上的手,規律的在桌面上輕敲著令人膽戰心驚的節奏。

    他苦心為她打造一個世界,處心積慮要她成為自己的人,那些壞他好事的人,知道他為了建立她的自信花費了多少心血?!

    他不想知道那些人對她說了什麼,輕而易舉的毀了她的自信,總之,他會把帳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放風聲出去。」軒嶲司下令。「我準備和你姊結婚。」他要把那些膽敢在他眼皮底下動腦筋的人,全都給挖出來。

    軒淨司微微挑眉,笑意爬上嘴角,笑問:「哥,這可是一石二鳥之計?」

    要是傳出去了,不只是會揪出一些蠢貨,更是無形的對姊姊施加壓力。

    想想每個人見了她的第一句話——

    「恭禧你,黃小姐,聽說你要結婚了?到時候別忘了給張喜帖。」

    姊姊一定會錯愕到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並疑惑哥向她求婚的事是怎麼傳出去的。

    想到姊姊會有的反應,他就忍俊不住。

    「啊……可憐的姊姊。」他忍不住表示,引起軒嶲司狠狠一瞪。

    「什麼意思?」冷俊的臉龐爬上一抹怒意,大有把弟弟給宰了的意圖。

    軒淨司微笑,心想能讓哥哥變臉的感覺真好。

    黃戀築即將嫁給軒嶲司——這消息鐵定會上頭條,佔據各大報版面,那些對他姊有好感的青年才俊,一個一個都得死心。

    雖說姊被他們兄弟倆保護得滴水不漏,但能鑽縫隙的人也不少,姊姊所經營的工作室,就有不少富太太把她當媳婦人選,拚命推銷自家兒子。

    而且有幾個還就這樣見過姊姊,並對她非常有好感,雖然哥表面上沒什麼,可事實上他氣壞了。

    現在傳出他將跟姊結婚的消息,不正好讓那些男人死心?以往哥總體貼的不忍逼迫她,看來這回是鐵了心要達到目的了。

    「去做你該做的事。」軒嶲司老大不爽的朝弟弟下令,向來沒什麼表情的他,被弟弟那句「啊……可憐的姊姊。」給氣得七竅生煙。

    這小子跟他作對上了癮,很好,總有一天,他會讓這小鬼再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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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突然之間傳出她要結婚的消息呢?

    「是不是你們洩露出去的?」戀築忍不住問工作室的員工們,懷疑她們將嶲司向她求婚的事情向媒體爆料。

    眾女孩忙不迭地搖頭,誰敢啊?而且沒人敢問那天的求婚結果,不過看消息傳出來,應該是有譜了吧?

    「那是怎麼回事?」戀築煩惱的咬著下唇,對事情的發展感到無助。

    最近這段日子,不僅有記者打電話到工作室來說要採訪她,嚇得她連電話都不敢接,工作室門口還有記者徘徊,而且每一個客人看到她都向她恭禧、討喜餅。

    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尤其,他們將要結婚這件事情,更把遠在巴黎的母親和繼父都給引回來了。

    「媽,叔叔,你們怎麼突然回來了?」

    那天整個軒家只有她一個人在,那對兄弟加班尚未回來,僕傭告訴她這件事時,她很驚嚇,立刻離開臥室下樓來。

    「家裡要辦喜事了,當然要回來一趟。」軒尚人斯文的臉漾著寵溺的笑。「小戀,你一定很緊張吧?別擔心,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你就安心當你的新娘吧。」

    「我……」什麼跟什麼?她什麼時候說過要嫁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是啊,你就安心當你的新娘,媽媽會幫你。」沈麗芬走到女兒面前,笑著握住她肩膀。

    「可是,媽,我……」見到媽媽,戀築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我……」她欲言又止。

    沈麗芬見狀心中暗暗一驚,知道女兒有話要說,當下決定。「我們聊聊。」回頭向丈夫眨眼暗示。「你的客人,就交給你了。」

    「好。」軒尚人苦笑點頭。

    母女倆來到戀築的臥室,撇開男人們私下談。

    「怎麼了?心情還不定嗎?」沈麗芬坐在女兒身側,慈愛的撫著她柔順的黑髮。

    她不是個盡責的母親,說要好好補償女兒、照顧女兒,但這些年來,戀築是受到嶲司的照顧,無微不至,她根本沒有插手的餘地。

    女兒慌亂的心情在她意料之中,跟軒家男人扯上關係,本來就會心慌意亂的。

    「媽,我……我沒有答應嶲司的求婚。」戀築咬著下唇,小手握著母親的。「我……我真的可以?嶲司的爺爺會同意?」

    至今仍未見到位高權重的老爺爺出面,也沒聽見他表達意見,這讓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沈麗芬眼神閃爍,私心裡,她不想讓單純的女兒知道軒家的內幕,再加上軒嶲司並未告知她什麼,因此她決定就跳過這件事。

    有時候無知是一種幸福。

    「為什麼要擔心這種事呢?嶲司那孩子雖然跟我不親,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會將事情都安排妥當,你不需要煩惱。」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為他做什麼……在他為我做了這麼多之後。」

    母女倆的無話不談和熟悉,是戀築到軒家三年後,被軒嶲司送出國的那八年。

    她被安排住在母親和繼父隔壁棟的大樓公寓,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雖然未和母親同住,但因為住得近,和母親有了交集,在沈麗芬的有心下,母女倆感情日益增加。

    而軒尚人因沒有女兒,便將她當成親生女兒疼寵,在課業或生活上給她指導,兩人的感情甚至比他和軒家那兩兄弟還要好。

    「小戀,你真傻。」沈麗芬輕笑。「待在嶲司身邊,這件事只有你能為他做,沒有人可以取代你。」

    不讓人接近的嶲司只願讓她接近,她說的話會聽,就算她再嘮叨也不會沉聲叫她閉嘴,這麼特別的待遇,誰能與之匹敵?

    「還這麼沒自信啊?小戀,你這樣子可不像造型大師的得意門生——說到這,你那位老師還不死心,希望你回到他身邊幫忙呢。」

    戀築在巴黎學做造型時,學科成績不是最好的,但在實務方面卻是最優秀的,某位大師對她的才能驚為天人,破例收她當學生,當她在巴黎時尚圈闖出名氣之後,立刻被軒嶲司帶回台灣,讓教導她的時尚大師扼腕痛心不已。

    戀築搖搖頭。「嶲司不會同意的。」

    他不同意是一回事,主要是她不想離開他太遠,想待在有他的地方。

    她想……站在他身邊時,她能抬頭挺胸,不致令他蒙羞。

    但平凡的她真的可以?

    「既然嶲司選了你,就代表你有別人沒有的東西,不要想太多了,嗯?」沈麗芬清楚女兒的自卑,不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消除。

    是因為軒家人太過優秀的原故,女兒呀……一直認為自己不夠漂亮,覺得自己平凡無奇,可在他們眼中,她是寶呀!

    母女倆談話結束,相偕離開房間下樓來。

    「哦哦,中國美人!」一個金髮綠眼的外國人,帶著驚艷的誇張口氣,朝戀築直奔而來,嘴裡呱啦呱啦的說著法語。

    意外在家中看見不認識的人,站在台階上的她呆住,任憑這熱情過頭的外國人執起她的小手,在上頭印下親吻。

    甫下班回來的軒淨司一進門就看見這陣仗——姊姊被吃豆腐,這可糟了,哥的車子在他之後,要是讓哥看見,這傢伙可能會被灌水泥丟進大海裡。

    「先生,請自重。」軒淨司露出和善的笑,出手拯救呆住的姊姊,不善法文的他以英文跟這位外國人溝通。

    可手上的力道卻不符他外表的斯文。

    「哦哦,又是一個美人。」見獵心喜的老外,讚歎著這裡的美人真多。「老師,你家裡真多美人啊。」艾倫情難自禁的,伸手觸碰淨司那張清秀的臉。「真是美人。」

    現在——是他被吃豆腐了嗎?

    軒淨司臉上的笑容加深,眼中浮起一抹暴戾之氣,他掄起拳,正要展現他練拳擊多年的成果時——

    「啊啊……放我下來!」艾倫被人舉起,落地後被兩記猛拳毒打。

    「去死!」隨同軒淨司一同回來的蒲獍出手揍人,完全不手軟。

    「蒲獍,你怎麼打人呢?」戀築驚呼出聲。

    「哎呀,艾倫,我忘了提醒你。」在學生被揍完之後,軒尚人才涼涼的開口。「你要改改你那看到美人就手癢的壞習慣,我們家的人,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讓你輕薄的。」

    「唉,老師,你家人果然很有特色,都是美人,能不能讓我畫?我會手癢啊。」被打了還能嘻皮笑臉的傢伙,臉皮果然很厚,完全不把自己被揍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見他被揍得很習慣了。

    「活該。」沈麗芬嘲笑丈夫的學生。「誰叫你硬要跟我們回來?早說了你會被揍。」

    「這位美人是?」艾倫的眼睛又盯在充滿中國古典味的戀築身上,對外國人來說,她的單眼皮十分吸引人,加上她一頭黑長髮、白旗袍,散發一股恬靜的氣息,讓人光看著她就很舒服。

    「我女兒,她叫戀。」沈麗芬驕傲的介紹著。「是索尼最疼愛的學生。」

    「哦?那老頭會收女學生?原來大家都是學藝術的人,戀小姐,你願不願意讓我為你畫幅油畫?」艾倫想畫畫的衝動十分強烈。「只要背部全裸就可以了。」知道她懂法文,便抓著她一直講、一直講。

    「這個瘋子打哪來的?」軒嶲司的聲音插入,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一踏進家門就看見個外國人在調戲他的女人,還說什麼鬼話?畫油畫?背部全裸?

    露一點點都不行!

    「我的學生。」軒尚人無奈地歎息。「我會找地方把他送出去。」瞭解學生的瘋狂惹毛嶲司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百,為免發生命案,他得把艾倫送走。

    可看情況……艾倫是打算賴著不走了。

    「極品!」艾倫暗叫一聲,看著軒嶲司兩眼發亮。「完美……我心目中的戰神……」

    啥鬼?

    軒嶲司理都不想理會他,筆直走過去,將戀築扯進懷裡,宣示所有權的意味很明顯,冷眼掃了艾倫一眼,對父親以中文道:「沒有第二次。」意思就是,他的愛徒要是敢再碰戀築一下,他就死定了!

    軒尚人雙手一攤,只能盡力而為,他那對「美人」有偏執狂的愛徒,是很難搞定的。

    艾倫才華洋溢,卻是個神經病,這一點連身為他指導老師的軒尚人也不能否認。

    「Wait!」艾倫擋住他們的去路,以癡迷的眼神看著軒嶲司,一臉被迷住的神情。「美人,」男女不拘的他,對軒嶲司著迷不已。「我叫艾倫,你呢?」他以大情聖的姿態,撩起軒嶲司一繒黑髮,擺在鼻尖輕嗅。

    沒發現所有人見他的動作全都嚇傻了眼,包括被軒嶲司摟在懷裡的戀築。

    「噗哧——」在這緊張的時刻,軒淨司忍俊不住的噴笑出聲。

    沒辦法,他哥被調戲了,而且被看上了,這畫面怎麼想都好笑,他不知道要說艾倫大膽,還是他哥魅力無邊?

    「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私下聊聊,你說如何?」艾倫使出男女通殺的電眼攻勢,拚命對軒嶲司放電。

    這種被當成獵物的感覺,軒嶲司是第一次感受到,還是被個男人當成女人,喊他美人?

    他本就不喜歡人接近,還碰他的頭髮,挑情的擺在鼻尖輕嗅——一股惡寒自腳底爬上,直衝腦門,全身起雞皮疙瘩,他快吐了

    克制不住體內的暴力因子,他飛快掄拳,將這讓他覺得噁心的男人一拳打飛出去。

    「嶲司!」

    「艾倫!」

    眾人驚慌失措,戀築忙著阻止殺意湧上的軒嶲司,不讓他再次揮拳打人,軒尚人和妻子則忙著把艾倫帶走,以免他再次白目引起軒嶲司的怒意。

    在眾人忙得不可開交之時,軒淨司感到有趣的雙手環胸,來來回回的看著站在台階上爆怒的兄長,以及被打到台階下的艾倫。

    那個艾倫看著哥哥的眼神,可是一見鍾情?

    「噗——」忍不住再次噴笑出聲,想維持雲淡風輕的笑,實在太難了。

    站在軒淨司身旁的蒲獍皺眉,以警告的語氣對他說:「你,給我離那傢伙遠一點!」

    軒淨司挑了挑眉,沒有回答,僅只是笑。

    有好戲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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