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雞湯 卷一 愛的力量 愛的力量(之三)
    花

    「我有很多花,」他說:「但孩子是所有花中最美麗的花。」

    ——奧斯卡·王爾德

    有一段時間,每個星期天有人會在我衣服的翻領上別上一朵玫瑰花。因為每個星期天早晨我都有一朵花,所以我沒想太多。我欣賞這種友誼的表示,但它已變成規律。有一個星期天,被我認為稀疏平常的事變得不同尋常了。

    當我離開主日禮拜時,一個年輕人走向我。他站在我面前,說:「先生,你要怎麼處理你的花?」剛開始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一會兒我就懂了。

    我說:「你指的是這朵嗎?」我指著別在我外衣上的玫瑰花。

    他說:「是的,先生。如果你會丟掉它的話,可否給我?」那時我微笑告訴他,花可以給他,並隨口問他要做什麼。這個小男孩,或許還不到10歲,仰望著我,說:「先生,我要把它送給我的祖母。去年我爸媽離了婚,我本來和我媽住,但她又再婚了,要我和我爸住。我和我爸住了一陣子,但他不願再收留我,便送我去跟我祖母住。她對我太好了。她煮飯給我吃,又照顧我。她對我太好了,所以我要把這朵漂亮的花送給她,謝謝她愛我。」

    當小男孩說完話,我幾乎說不出話來,我的眼眶充滿了淚水,我知道我靈魂的深處被感動了。我取下我的花,把花拿在手裡,看著男孩說:「孩子,這是我聽過最好的事,但我不能把花給你,因為這不夠。如果你走到講道壇的前面,你會看到一大束花。每一個星期都有不同的家庭買花送給教堂。請把那些花送給你的祖母,因為那樣才配得上她。」

    他的最後一句話,更使我深深感動且永遠難忘。他說:「好棒的一天!我只要求一朵花卻得到一大束。」

    (約翰·R·蘭塞牧師)

    心

    最美好的東西是看不到、摸不到的;但可以用心感覺。

    ——海倫·凱勒

    去年12月底我和太太分手,你可以想像,我的1月過得有多糟。我接受了處理因離異而引起情緒混亂的治療課程,並要求我的治療師幫我重新生活的建議。我不知道她是否會同意,或縱然她同意了,我也不知道她會給我什麼東西。

    我很高興她立即同意了,就如我預料之中的,她給我完全意想不到的東西!她給我一顆心,一顆小小的手工制的「普雷道」(Play-Doh)的心,上頭有明亮可愛的顏色。那是先前一位經歷過離婚過程的男客人給她的,他跟我一樣,很難打起精神。她還說,這不是要給我保存的,如果我找到我自己的心就得還她。我瞭解,她給了我一顆具體的心當成可預見的目標,當作對我要求豐富感情生活的具體回應。我接受了,並期待有更深的情感歸宿能夠來臨。

    我一點也沒想到,這個美妙的禮物很快就有了功效。

    在治療課程之後,我把這顆心小心地放在駕駛座前頭,愉快地開車去接我的女兒茱莉安,這是她要睡在我新家的第一晚。她一進車子裡,就被這顆心吸引了。她把它拿起來仔細端詳,並問我它是什麼?我不確信我是否應該把全部的內心世界解釋給她聽,畢竟她只是個孩子,但我決定我該告訴她。

    「它是我的治療師給我的禮物,幫助我度過難捱的時光,但它不是我的,我要保存它直到我找到自己的心為止。」我解釋道。茱莉安沒有發表評論。我再次懷疑自己告訴她這件事是不是對的。11歲,她能懂嗎?她怎麼可能知道我要去彌補多大的創痕,打破我舊有的生活模式,和人們發展更深、更豐富的情感聯繫?

    經過幾個禮拜以後,當我的女兒又在我家時,她提早送給我一個情人節的禮物:一個被漆成紅色的小盒子,以金色的帶子系紮著,上頭的巧克力被我們倆吃掉了。我熱切地打開那個漂亮的小盒子,驚喜地發現裡頭有一顆「普雷道」的心,她漆好顏色並把它做好給我。我驚訝地看著她,猜測著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要給我一顆治療師給我的心的複製品?

    一會兒,她遞給我一張她自製的卡片。她有點害羞,但終於讓我打開卡片來讀。裡頭寫著一首超越她年齡的詩。她已經完全瞭解治療師給我禮物的意義。茱莉安寫給我一首我所讀過最令人感動、最充滿愛的詩。我的淚水氾濫成河,而我的心忽然打開了。

    給爸爸

    這裡有一顆心

    給你保存

    因為你正要

    努力地跳躍過去

    祝你一路愉快

    雖然它可能污跡斑斑

    但當你到達目的

    請學習珍惜

    情人節快樂

    愛你,你的女兒 菜莉安

    這首詩在我的心中遠超過我所有的財富。

    (雷蒙·L·阿隆)

    現在就做!

    如果我們發現我們只剩5分鐘可以把要說的話說完,每一個電話亭一定被那些結結巴巴要打電話給他所愛的人所佔據。

    ——克裡斯多福·莫利

    在我為成年人上的一堂課上,最近我做了一件「不可原諒的事」。我給全班出家庭作業!作業內容是「在下周以前去找你所愛的人,告訴他們你愛他。那些人必須是你從沒說過這句話的人,或者是很久沒聽到你說這些話的人」。

    這個作業聽來並不刁難。但你得明白,這群人中大部分年齡超過35歲,他們在被教導表露情感是不對的那個年代成長。不能表現情感或哭泣(這是絕對禁止的!)所以對某些人而言,這真是一個令人震驚的家庭作業。

    在我們下一堂課程開始之前,我問他們,是否有人願意把他們對別人說他們愛他而發生的事和大家一同分享。我非常希望有個女人先當志願者,就跟往常一樣。但這個晚上有個男人舉起了手,他看來深受感動而且有些害怕。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子(他有6尺2寸高),他開始說話了:「丹尼斯,上禮拜你佈置給我們這個家庭作業時,我對你非常不滿。我並不感覺有什麼人需要我對他說這些話。還有,你是什麼人,竟敢教我去做這種私人的事?但當我開車回家時,我的意識開始對我說話。它告訴我,我確實知道我必須向誰說『我愛你』。你知道,打從5年前我的父親和我交惡了,從那時起這事就沒有真正解決。我們彼此避免遇見對方,除非在聖誕節或其他家庭聚會中非見面不可。儘管如此,我們還是幾乎不交談。所以,上星期二我回到家時,我告訴我自己,我要告訴父親我愛他。

    「說來很怪,但做這決定時我胸口上的重量似乎就減輕了。」

    「我一回到家,就衝進房子裡告訴我太太我要做的事。她已經睡著了,但我還是叫醒了她。當我這樣告訴她時,她還沒真的完全清醒,卻忽然抱緊我,打從我們結婚以來,這是她第一次看我哭。我們聊天、喝咖啡到半夜,感覺真棒!」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急忙起床了。我太興奮了,所以我幾乎沒睡著。我很早就趕到辦公室,兩小時內做的事比從前一天做的還要多。」

    「9點時我打電話給我爸問他我下班後是否可以回家去。他聽電話時,我只是說:『爸,今天我可以過去嗎?有些事我想告訴您。』我父親以暴躁的聲音回答:『現在又是什麼事?』我跟他保證,不會花很長的時間,最後他終於同意了。」

    「5點半,我到了父母家,按門鈴,祈禱我爸會出來開門。我怕是我媽來應門,而我會因此喪失勇氣,乾脆告訴她代勞算了。但幸運的是,我爸來開了門。」

    「我沒有浪費一丁點的時間——我踏進門就說:『爸,我只是來告訴你,我愛你。』」

    「我父親似乎變了一個人。在我面前,他的面容變柔和了,皺紋消失了,他不禁哭了。他伸手擁抱我說:『我也愛你,兒子,而我竟沒能對你這麼說。』」

    「這一刻如此珍貴,我祈盼它凝止不動。我媽滿眼淚水地走過來。我彎下身子給她一個吻。爸和我又擁抱了一會兒,然後我離開了。長久以來我很少感覺這麼好過。」

    「但這不是我的重點。兩天後,我那從沒告訴我他有心臟病的爸爸忽然發病,在醫院裡結束了他的一生。我並不知道他會如此。」

    「所以我要告訴全班的是:你知道必須做,就不要遲疑。如果我遲疑著沒有告訴我爸,我可能就沒有機會!把時間拿來做你該做的,現在就做!」

    (丹尼斯·E·馬諾寧)

    安迪的犧牲

    不幸啊!當我們沉溺在我們的罪惡中間的時候,聰明的天神就封住了我們的眼睛。

    ——莎士比亞

    安迪是個可愛又逗人的小傢伙,因而人人都喜歡他,但人們對待他的方式也使他困擾。他禁得起開玩笑。他總是對玩笑報以微笑,大眼睛眨呀眨的,好像在說:「謝謝,謝謝,謝謝。」

    對我們5年級學生來說,安迪是我們的出氣筒、大家捉弄的對象。對他付出了這特別的代價才獲准成為我們這群人之中的一員,他似乎還相當感激。

    安迪·德瑞克不吃蛋糕。

    他的姐姐也不吃派。

    如果沒有社會福利津貼。

    德瑞克一家都會死掉。

    看來他甚至接受了傑克·史布拉特作的這首打油詩。我們其他人都很喜歡它,包括它蹩腳的文法。

    我不知道為什麼安迪必須忍受這個特別待遇來贏得我們的友誼,獲准成為我們中的一員?自然而然就變成這樣——並沒有經過投票表決或討論。

    我不記得曾提及安迪的父親在蹲監獄,母親靠給人洗衣維生,但安迪的膝蓋、手肘和指甲總是很髒,舊外套太大。很快地我們就以此嘲笑他,安迪從不反擊。

    我想,在人很年輕的時候總是極想裝高尚。很清楚的,我們這群人的態度是——我們每個人都有權利屬於這一群,而安迪則需要我們默許才可加入其中。

    直到某一天某一刻我們才開始厭煩安迪。

    「他跟我們不一樣!」

    「我們不要他,對不對?」

    我們之中誰說了這種話?這些年我一直想責怪蘭道夫,但我也不能不誠實地說,這個發難的人引出了潛藏在我們每個人表皮下的野蠻性格。不管是誰說的,我們高興地接納了這個呼聲,表示我們都這麼想。

    「我並不想做我們做的事。」

    多年來我一直如此安慰自己。直到那天我偶然看到那些刺眼但無可反駁的句子,使我永遠確信——

    地獄中最熱的角落,是為那些在危難時還袖手旁觀的人所設的。

    這個週末與往日一樣,我們一夥人愉快共聚。每一個星期五放學我們會在會員之一的家中聚會——這一次是我家——在附近林子中露營。母親們為我們的「旅行」做大部分的準備工作,也為安迪準備了一份東西,使他在打完零工後能加入我們。

    我們很快搭好了帳篷,不再受母親們左右了。我們個人的勇氣因人多勢眾而倍增了,現在我們成了對抗叢林的「男子漢」。

    其他的人告訴我,因為這次是我做東,就該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安迪!

    我?那個很久以來就相信,安迪私下認為我比其他人強,因為他常用小狗一般的眼睛望著我——常感到他以他睜得大大的眼睛對我表示他的愛與崇拜的我?

    我訥訥地看安迪朝我而來,通過既長又暗的林蔭小道,樹木濾下了近黃昏時的光,在他又舊又髒的襯衫上像萬花筒似地變幻著。安迪騎著他獨一無二的自行車——那是坤車。他的樣子看來比以前我看到他時更興奮、更快樂,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傢伙在他一生中都必須當大人。我知道,他正品嚐著第一次屬於這個團體的滋味,來享受「男孩的樂趣」,做「男孩做的事」。

    當我站在帳篷這邊等他時,安迪對我揮手。我無視他快樂的招呼。他下了他的古怪自行車,一臉愉快地向我走來,一邊朝我說話。其他的人躲在帳篷裡,悶聲不響,但我可以感覺到他們的支持。

    為什麼他不正經點?他沒看到我並沒給他好臉色?他不知道他的喋喋不休我根本聽不進去?

    不久他就該倒媚了!他看來更加天真客氣,使他毫無防衛之力。

    他的舉止看來像在說:「看來不太對勁,是嗎?班,沒關係。」他無疑地相當善於面對失望,任何打擊都不會使他緊張。安迪從不反擊。

    我才不上當,我聽到自己說:「安迪,我們不要你。」至今仍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聽到這話時,兩滴巨大的淚珠迅速地出現在他的眼眶裡。記憶栩栩如生,因為這幅景像在我心中瘋狂地翻騰過100萬次。安迪看我的方式——好像一時間被凍僵了——但,那不是恨,是震驚?是不相信?或者是對我的同情?

    還是寬恕?

    最後,安迪的嘴唇顫抖,他決絕地轉身,在黑暗中走向回家的漫漫長路。

    我進了帳篷。有個人——我們之中最沒感覺這一凝重時刻的人,開始唱起老打油詩:

    安迪·德瑞克不吃蛋糕,

    他的姐姐也不……

    頓時全體都沒有異議!沒有投票,沒人說話,但我們都知道。我們知道我們做了件可怕的事,犯了個殘忍的錯誤。

    在這個沉重的時刻,我們有了新的體會,根深蒂固,永難忘懷:我們摧殘了一個照上帝的形象做出來的人,他毫不設防,而我們用來傷害他的惟一武器是拒絕。

    安迪很少到校,很難知道他何時退學,但有一天我被告知他永遠離開了學校。我那時已和自己奮戰很多天,想找出一個適當的方法告訴安迪,我有多抱歉、多羞愧,到現在仍是。我這才知道我只需緊握安迪的手和他一起哭泣,並且和他默默地相對就夠了,這樣做可以治療我們彼此。

    我沒有再看到安迪。我一點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現在他在哪裡?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但如果說我沒有再想到安迪那就完全錯了。從那個秋日後數十年來,在堪薩斯的樹林中,我遇過安迪·德瑞克數千回。我的意識把安迪的樣子投射在後來我接觸的每個不幸的人身上。每個人都以和我心中久遠以來同樣難忘、充滿期望的眼神看著我。

    親愛的安迪·德瑞克:

    你能看到這封信的機會很小,但我還是得試試看。現在來懺悔我的罪惡感已經太遲了,而我也不希望那麼做。

    我很久以前的老朋友,我所祈求的是,你已學到什麼?沒有人能強迫你再做犧牲了。你從我這兒承受的痛苦,還有你所展示的勇氣,上帝已將它們合一變為祝福。這種認知可以減輕那一天可怕的記憶。

    我不是聖人,安迪,我一輩子都沒能做我該做且能做的事。但我要你知道的是——我知道我沒有再出賣過任何一個安迪·德瑞克。我也祈求,希望我根本沒做過那件事。

    (班·柏頓)

    天堂地獄大不同

    我自己就是地獄和天堂。

    ——菲茨傑拉德

    有人和上帝談論天堂與地獄的問題。上帝對這個人說:「來吧,我讓你看看什麼是地獄,」他們進了一個有一群人圍著一個大鍋肉湯的房間。每個人看來都營養不良、絕望又飢餓。每個人都拿著一隻可以夠到鍋子的湯匙,但湯匙的柄比他們的手臂長,沒法把東西送進嘴裡,他們看來非常悲苦。

    「來吧!我再讓你看什麼是天堂。」過了一會兒上帝說。他們進入另一個房間,和第一個沒什麼不同。一鍋湯、一群人、一樣的長柄湯匙。但每個人都很快樂,吃得也很愉快。

    「我不懂,」這人說,「為什麼他們很快樂,而另一個什麼都一樣的房間中,人們卻很悲慘?」

    上帝微笑說:「很簡單,在這兒他們會去餵別人。」

    (安·蘭德斯)

    祖母的禮物

    愛的生命超越坍記的年歲。

    ——弗朗切斯柯·彼特拉克

    從我有記憶的時候起,我就會叫祖母蓋姬的名字。當我還是嬰兒時,我嘴裡吐出的第一句話是「蓋蓋」,而我驕傲的祖母確信我企圖說出她的名字,她到現在還是我的蓋姬。

    祖父去世時已經90歲了,和祖母婚齡超過50年。蓋姬因此深感痛苦,她的生活失去了中心焦點,從這個世界中退縮,進入無休止的哀悼期。她的悲哀持續了5年。在這期間,我每一兩個星期都去看她一次。

    有一天,我去看蓋姬,希望把她從我祖父過世後她通常的昏睡狀態中喚醒。但她卻坐在安樂椅上搖著。當我還來不及為她的明顯轉變感到驚訝時,她已對我招手。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如此快樂嗎?你難道一點也不好奇?」

    「當然,蓋姬。」我向她道歉,「原諒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告訴我,為什麼你這麼快樂?為什麼你煥然一新?」

    「因為昨晚我得到了答案,」她表示,「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上帝帶走你的祖父並留下我一個人。」

    蓋姬充滿喜悅,但我必須承認我真地被她說的話嚇了一跳。

    「為什麼,蓋姬?」我問。

    然而,就好像要揭露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一般,她壓低了聲音,安樂椅上的身子向前傾,安詳而堅定地說:「你的祖父知道,生活的秘密就是愛,而他每天都在愛中生活。他在行動上也有無限的愛。我明白他無限的愛,但並沒有完全在愛中生活。這就是為什麼他先走,而我必須留下來的原因。」

    她頓了一下,好像在考慮她該說什麼,然後繼續說:「這一段時間我一直認為自己為了某種原因而被懲罰,但昨晚我發現我被上帝留下來是一種禮物。他讓我留下來,以便轉變我的生活進入愛中,你看!」她以一隻手指指向天空,繼續說:「昨晚我明白,離開這兒我就學不到這堂課。愛必須在人間才能體驗。當你離開時就太遲了。我被贈予了生命這個禮物,所以我從現在開始要學習生活在愛中。」

    從這天開始,每一次拜訪她,聽她說她朝向目標所完成的事,都成為一個新的驚喜。有一次我去看她時,她興奮地大力搖動安樂椅,並說:「你絕對猜不出來今天早上我做了什麼。」

    當我回答我猜不出來時,她興奮地說:「今天早上,你伯父對我做的事很生氣,但我眉頭都沒皺一下!我接收了他的怒氣,把它轉變成愛,變成快樂還給他。」她的眼睛眨呀眨的:「有趣的是他的怒氣消失了!」

    雖然她的年紀越來越大,但她的生命更新了,變得生氣蓬勃。在這幾年後的每一次拜訪,蓋姬都在實習她愛的課程。在她以後的12年中她有了生活的目標和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在蓋姬人生的最後幾天,我常到醫院中看她。有一天當我走向她的房間時,一個照顧她的護士看著我,說:「你的祖母是個非常特別的女人,你知道……她像光一樣。」

    是的,目標照亮了她的生命,一直到生命盡頭,她變成其他人的亮光了。

    (D·翠尼戴得·韓特)

    他是我爸爸

    切不要把人類的愛與真看作垂死世界的泥土和白堊。

    ——阿爾弗雷德·丁尼生

    以下這封信被放在一家大型教學醫院一個門診部門。雖然作者不明,但它的內容卻值得所有從事健康醫療的人借鑒。

    給這個機構的每一個人員:

    當你今天拿起病歷表、翻閱醫療綠卡時,我希望你會記得我要告訴你的話。

    昨天我在這兒,和我的父母一起。我們並不知道我們該何去何從,因為從前我們沒有接受過你們的服務。我們從沒有被蓋過「免費」這樣的戳記。

    昨天我看著我的父親變成一個病症、一張病歷表、一個問診病號、一個被標示「沒有出資者」的免費病人,因為他沒有健康保險。

    我看見一個虛弱的人在排隊,等了5個小時,被一個不耐煩的辦公人員、焦頭爛額的護理人員、缺乏預算的機構隨意搪塞應付,使她連一點尊嚴與驕傲都蕩然無存。我對貴機構人員的沒有人性深感詫異。當病人沒有按照正確程序做時你們任意咆哮痛罵,在無關的人面前隨便談論其他病人的問題,談論在中午吃飯時如何逃出這「窮人的地獄」。

    我爸爸只是一張綠卡,只是某指定日期在你桌上出現的一個檔案號碼,一個在你機械化地給予指示後會再問一次的人。但,不是這樣的,那真地不是我的父親。那只是你看到的。

    你沒看到的是,從14歲以後就自已經營傢俱製造業的人。他有個很棒的妻子,4個長大成人的孩子(常常碰面),4個孫子(還有兩個快要出生了)——他們都認為他們的「老爸」是最棒的。爸爸該具備的,這個男人都具備了——強壯、穩重,但很溫柔;他不修邊幅,是個鄉下人,但被卓越的同行所尊敬。

    他是我爸,不辭辛苦地養育我成人,在我當新娘時才讓我離家,在孩子們出生時擁抱我的小孩,當我日子難過時把20元塞進我的口袋,在我哭的時候安慰我。現在卻有人告訴我們,不久之後癌症會把他的生命帶走。

    你可能會說,這些話是一個悲哀的女兒在預知會失去所愛的人時無助的申訴,我不同意。但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話打折扣。不要看不見病歷表後面的那個人。每張病歷表都代表一個人——有感情、有歷史、有生命的人——在這一天中,你有權力以你的話語和行動去接觸他。明天,你有所愛的人——你的親戚或鄰居——也可能變成一個病歷號碼、一張醫療綠卡、一個像今天一樣被蓋上土黃戳記的名字。

    我祈求你能以仁慈的話語和微笑迎接你工作崗位上的下一個人,因為他可能是某人的父親、丈夫、妻子、母親、兒子或女兒一或只因為他是一個人,被上帝所創造且被上帝所愛,就跟你一樣。

    (作者佚名)

    (由荷莉·克雷斯威爾提供)

    善有善報

    我只相信善總會降臨,在遙遠的未來降臨眾生,而每個冬天都將化成春風。

    ——阿爾弗雷德·丁尼生

    當我在俄亥俄州、哥倫比亞當音樂台主持人時,回家的路上我常常到大學醫院或格蘭醫院去。我會沿著長廊走到不同人的病房,為他們讀聖經且和他們說話。那是一種讓我忘記自身問題的方法,也表示了我對上帝賜給我健康的感激。對我拜訪的人而言,那有很大的作用,有一次它甚至救了我的命。

    我在主持節目時非常好議論。在一次評論中得罪了一位主辦人,因為他帶了一群不屬於某特別團體原組成人員的表演藝人到城裡來表演。揭發了這件事後,他竟叫人來找我算帳!

    有天夜裡,我剛結束在夜總會中的主持工作,在凌晨兩點回到家。正在打開門時,有個男人從我房子的後方走來,問:「你是雷斯·布朗嗎?」

    我說:「是的,先生。」

    他說:「我必須跟你談談。有人叫我來這兒,教訓你一下。」

    「我?為什麼?」我問。

    他說:「是這樣的。有位主辦人對你所說的到城裡來的那個團體不是真的那個團體,讓他損失不少錢,感到很惱火。」

    「你會對我做什麼嗎?」我問。

    他說:「不。」我沒問他為什麼,因為我不要讓他改變他的心意!我只是很高興!

    他繼續說:「我的母親住在格蘭醫院時曾寫信給我,說有一天你走進去坐在她身旁,跟她說話,並且讀聖經給她聽,她印象很深刻,那天早上你這位音樂台主持人不認識她,卻走進來為她做這些事。我在俄亥俄監獄時,她寫信給我,把你所做的事告訴我。我很感動,一直想來見你。當我聽到有人想要揍你時,」他說,「我說我管定了這檔事,然後叫他們離你遠一點。」

    (雷斯·布朗)

    絕對的奉獻

    我能承受這死的顫慄,就把它當做新的愛撫。

    ——葉賽寧

    琳達·柏提希完全獻出了她自己。琳達是個傑出的教師,但她感覺,如果她有時間的話,她寧願去創造偉大的藝術和詩篇。在她28歲那年,她開始有嚴重的頭痛現象。她的醫生發現,她有個巨大的腦瘤。他們告訴她,手術後存活的機會只有2%。所以,他們沒有立刻幫她開刀,先等6個月再說。

    她知道她相當有藝術天賦。所以在這6個月中她狂熱地畫、狂熱地寫。除了某一篇以外,她所有的詩篇都在雜誌上刊出來。她的畫作也都被放在一流的藝廊中展售,除了某一幅以外。

    在6個月結束時,她動了手術。手術前一夜,她決定完全捐獻自己。她簽了「我願意」的聲明,如果死了,她就捐出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給比她更需要它們的人。

    不幸的是,琳達的手術奪走了她的生命。結果,她的眼睛被送到馬里蘭州貝瑟絲達的眼角膜銀行給南加州的一個領受者。一個年輕人,28歲,從黑暗中見到了光明。這個年輕人深深地感恩,寫信給眼角膜銀行致謝。雖然已經捐出了3萬個眼角膜,這是這個眼角膜銀行所接到的第二個「謝謝你」!

    進一步地,他說他要感謝捐獻者的父母。孩子願意捐出眼睛,他們也定是好人。有人把柏提希的家的住址告訴他,他於是決定飛到史代登島去看他們。他來時並沒有預先通知,按了門鈴,自我介紹以後,柏提希太太過來擁抱他。她說:「年輕人,如果你沒什麼地方要去,我丈夫和我會很高興與你共度週末。」

    他留了下來,當他環視琳達的房間時,他看見她讀過了柏拉圖;他曾用盲人點字法讀過柏拉圖。她讀了黑格爾;他也用盲人點字法讀過黑格爾。

    第二天早上,柏提希太太看著他說:「你知道嗎?我很確定我曾在哪兒看過你,但不知道是在哪裡。」忽然間她記起來了。她跑上樓,拿出琳達最後畫的那幅畫,它是她的理想男人畫像。

    畫中人和接受琳達眼睛的男人十分相似。

    然後,她的母親念了琳達在她臨終的床上寫的最後一首詩。它寫道:

    兩顆心在黑暗中行過

    墜入愛中

    永遠無法獲得彼此的目光眷顧。

    (傑克·坎菲爾、馬克·漢森)

    心底的承諾

    別讓冬天磷峋的手抹掉你的夏天,在你未經提煉之前。

    ——威廉·莎士比亞

    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約會,我已經遲到了而且還迷了路。儘管我的大男子主義在作怪,可我還是準備找個地方問問路,在城裡來回兜了幾圈,車裡的油已經所剩不多了,時間又是如此的寶貴。

    我看見附近有一個消防站,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更好的地方可以問路嗎?

    我迅速鑽出車子,穿過街道走向消防站。樓上3間屋子的門都開著,我可以看見車門半開著的紅色消防車,信號燈閃閃發光,隨時等待鈴響出發。

    當我走進消防站時,一股氣味頓時撲鼻而來,這是消防塔裡水龍軟管被烤乾的味道以及那些大號的膠鞋、膠衣和頭盔的味道。這些氣味摻合著刷洗乾淨的地板和擦亮如新的消防車的氣味,使人想起所有消防站都有的那種氣味。我放慢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彷彿又回到了我的孩提時代,回到了我父親工作過30年的那座消防站——

    消防站內的消防柱在夜空下閃著金光。記得有一次,父親讓我和哥哥傑順著消防柱滑下來兩次。消防站的一角有一台定速運送器,修車時,可以把人送到消防車底下去。父親常讓我爬到上面去,讓我把住,然後啟動,讓我兜來兜去,直到我暈暈乎乎地像個喝醉了的駕駛員。這比我見過的空中滑車好玩多了。

    挨著運送器的是一台舊的售汽水機,上面貼著舊式的可口可樂標籤,每次和父親參觀消防站最興奮的就是能到售汽水機前買瓶汽水喝。

    我10歲那年,我帶著我的兩個朋友來到了消防站,向他們炫耀著父親的能耐,並想試試能否從他那兒給我們每人弄到一瓶汽水。在我帶著他們參觀了消防站之後,我向爸爸提出了這個要求。

    那天,我察覺到了父親的聲音有些猶豫,但他還是答應了,並給我們兩枚硬幣。我們興奮地衝向售汽水機想看看我們的瓶蓋內是否有星的圖案,如果能湊夠一定數量的星就可以得到一頂我盼望已久的達維帽。

    真幸運,我的瓶蓋內有一個。但是我只有兩枚這樣的瓶蓋,想得到一頂達維帽還遠遠不夠。

    在向父親表示感謝後,我們就徑直趕回家用午飯,飯後,一起去游泳。

    那天,我很早就從湖邊回家了,當我進屋時聽見父母談話的聲音,聽起來母親似乎在責怪父親,並提到我的名字,母親說:「你應當說你沒有買汽水的錢,布萊恩應當明白,你的錢是用來吃午飯的,他必須清楚我們沒有多餘的錢,而你卻不能不吃午飯。」

    父親卻和往常一樣,聳聳肩,一笑了之。

    趁母親還沒注意到我在偷聽他們談話,我匆忙上了樓,回到四兄弟一起住的小屋內。

    當我掏口袋時,那枚生出是非的瓶蓋掉在了地上。當我明白為了它,父親做出了多麼大的犧牲時,我把它撿了起來,和其他的7枚放在一起。

    那天晚上,我暗自發誓要報答父親。也許有一天,我會告訴父親,我知道那天他為我做出的犧牲以及他所為我做的一切,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父親47歲那年,他第一次心臟病發作。為了養活我們這個九口之家,父親同時從事3份工作,我想父親一定是累垮的。父母25週年結婚紀念日的那天晚上,在全家人的面前,看起來一向強壯結實的父親發病了,像堅硬的盔甲破裂了一樣,而在我們看來,盔甲是牢不可破的。

    在隨後的8年中,父親的病情時好時壞,又經歷了3次病情發作的折磨後,醫院為父親安裝了一個起搏器。

    一天下午,父親的普利茅斯貨車壞了,他讓我帶他去醫院做一年一次的例行檢查。當我驅車來到消防站時,看到父親和其他消防隊員簇擁在一輛嶄新的卡車周圍,那是一輛深藍色的福特卡車,它很漂亮,當我向父親描述安如何漂亮時,父親表示,總有那麼一天,他會擁有一輛那樣的車。

    我們都笑了,這是他多年來的夢想,但一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為了父親的這個夢想,我們兄弟四人在今後的生活中開始在商界躍躍欲試,我們成功了。但是當我們要替父親實現他多年的夢想時,他說:「不是自個兒掙來的,總覺得那是別人的。」

    當父親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時,我注意到他那蒼白的臉上有如針刺般的表情。

    「我們走吧!」他只說了這麼一句。

    當我們上車時,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妙。在一片沉默中,車子啟動了,我知道父親要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訴我這不好的消息。

    我有意走遠路返回消防站,當我們經過我們家的老房子、球場、湖以及街道拐角處的商店時,父親談起了過去,翻開了我記憶的畫頁。

    這時我才意識到父親也許將不久於人世了。

    他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我們在開波特冰淇淋店前停下了,15年以來,第一次在一起吃了頓冰淇淋。那一天,我們真正地進行了交談,心與心的交談。他告訴我他是多麼地為我們而感到自豪,他並不害怕死亡,而最讓他難以割捨的是我們的母親。

    我強忍悲傷地對父親抿嘴一笑,任何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也無法同父親對母親的愛相媲美。

    那天,父親讓我答應,不要將他快死的消息告訴任何人,在我點頭應允的同時,我也知道,這將是一個我最難保守的秘密。

    那時,我和妻子正打算買一輛新的轎車或卡車,恰巧父親認識一家車行的老闆,所以我請父親去為我們指點一下,究竟應該買一輛什麼樣的車。

    當我們走進展廳時,我開始同那商人交談起來。這時,我注意到父親盯著一輛光澤明亮的褐色貨運卡車,它不正是那輛我和父親曾經見過的最漂亮的車嗎?我看見父親用手輕輕撫摸著卡車,就像雕塑師在檢查自己的作品。

    「爸爸,我想我應該買一輛卡車,最好是能省油的車。」

    當老闆離開展廳去為我拿售單時,我建議父親試試這輛褐色卡車。

    「你買不起這輛。」父親擔心地說道。

    「我知道,你也知道,但是這個商人卻不知道。」我回答道。

    當我們將車開上27道時,我和父親坐在車上開心地笑了,笑得就像兩個孩子,然後將車飛快地開上了跑道。我們開了足足有10分鐘,談論著這車有多麼漂亮,並擺弄著所有的部件。

    當我們返回展廳時,我選了一輛小型的藍色卡車,父親說這輛車會更省油的。我同意了父親的意見並同這個商人完成了交易。

    幾天後,我問父親是否願意同我一起去取那輛車,父親欣然應允,我想他之所以如此爽快,可能是想最後看一眼「他的褐色卡車」。

    當我們進入車主的大院時,一眼便看見了我的藍色卡車,上面還粘貼著「已售出」的標籤。在它旁邊停著那輛褐色卡車,擦洗後更煜煜生輝,車窗上張貼著大大的「已售出」的標籤。

    我瞥了一眼父親,看見他臉上充滿著失望的表情,這時聽到他說:「不知是誰為自己買了一輛如此漂亮的卡車。」

    我只是點點頭,說道:「爸爸,你先進去通知賣主一聲好嗎?我把車停好就來。」當父親經過那輛褐色卡車時,他禁不住又用手輕撫了一下它,我再一次看見他眼中流露出的那種失望。

    我將轎車停在了大樓的另一端,透過窗子,我看著他,看著這個為了家庭不惜犧牲自己一切的人。賣主讓他坐下後,交給他一串卡車鑰匙——褐色卡車的鑰匙,並向他解釋道,這是我讓他這麼做的,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父親向窗外望去,我們目光接觸,會意地點了點頭,相視而笑了。

    那天晚上,我在屋外等待著他的歸來。當他鑽出卡車時,我上前去緊緊擁抱著他並告訴他我是多麼愛他,我提醒父親別忘了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就在那個夜晚,我們出去兜風。父親告訴我他明白這輛卡車的價值。但是究竟是什麼把可口可樂瓶蓋中央的星形圖案變成一輛卡車的呢?

    我想,是我那一直深藏於心底的承諾吧!

    (布萊恩·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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