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服 第三章
    以王太太現在的情況,痊癒的機會不是很大,不過國外有專門的醫院,如果可以送到那裡治療,在更完善的醫療照顧下,痊癒的機率會比較大。

    向凌一邊走出醫院的大門,一邊想著醫生剛剛說的話。

    醫生還說,如果再不送外婆去國外動手術的話,痊癒的機率會越來越低。

    外婆明明前一陣子看起來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生病了呢?不過現在的醫術很發達,應該能治好;但是,哪來的錢呢?要送外婆出國開刀要花很大一筆錢的,他要怎麼樣籌到這麼一大筆錢呢?

    頓時,向凌腦中浮現出嚴炙的影子,隨即又甩了甩頭,那傢伙不會這麼好心的。

    自從上次跟嚴炙發生那件事後,他就一直躲著嚴炙,加上最近外婆發生事情,他一下課就往醫院跑,兩人已經很少見面了。

    說也奇怪,嚴炙這一陣子很反常,也沒有如往常一樣的每天出現在他身邊,反倒是他突然失去了外婆的陪伴跟嚴炙的控制,生活變得空閒起來,他無法說清楚那是什麼感覺,是有點失落,還是……有點不習慣?他不知道。

    但是,現在能幫助他的,只有嚴炙了。

    可是,嚴炙會願意幫助他嗎?他會不會拒絕借他這麼一大筆錢?向凌不安的想著。

    而且,他要以什麼立場跟嚴炙借錢呢?

    「彭叔,少爺呢?」向凌略帶緊張的看著正在花園灑水的彭叔,不安全寫在臉上了。

    「少爺他在書房……你找少爺?」彭叔驚訝地看著向凌。

    也難怪彭叔會驚訝,自從向凌來到嚴家,多半是少爺到處問人向凌在哪裡,每每只看到向凌百般不願的躲避少爺;向凌主動找少爺,這可是頭一遭啊!

    「思,我有一點事情。」向凌簡單的回答,他一向惜話如金,況且他找嚴炙的原因也不是一件好解釋的事情。

    「你今天去醫院看過王媽了嗎?」王媽在嚴家工作好幾年了,一向盡忠職守,突然發生這種意外……唉,老天真是不照顧好人!彭叔歎了一口氣。

    「思,我剛剛從醫院回來。」

    「那情況如何?一切都還好吧!」希望王媽可以盡快痊癒,向凌這個孩子真可憐,這幾天來回在家裡跟醫院奔波,也夠他受的了。

    「醫生說,最好送去美國治療,不然……」向凌說著說著雙眼泛紅,語帶哽咽,勉勉強強的從口中擠出話來。

    「這……你先別難過,一定會沒事的,王媽人這麼好,老天爺會照顧好人的。」可憐的孩子,從小失去了父母親,現在外婆又生病。

    「謝謝彭叔的關心,那我先去找少爺了。」向凌收起眼淚,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應該快點想辦法送外婆去國外治療才是當務之急。

    向凌越過了主屋前的水池,不若往常一樣駐足觀賞水池中的錦魚,只是一心想著,待會兒怎麼跟嚴炙開口請他幫忙呢?

    嚴炙會不會拒絕他的請求?

    想想,嚴炙拒絕他的確是最有可能的情況,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給嚴炙好臉色看,前一陣子還說他們不是朋友;如果嚴炙不肯幫他,也是預料中的事,雖然如此,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其他方法可以選擇了,或許嚴炙會看在外婆在嚴家工作這麼多年的份上,幫助他也不一定。

    但,他應該要用什麼方式跟他提這件事比較好呢?

    之前跟嚴炙說彼此連朋友都不是,現在卻……

    向凌站在書房的門口,重複的想著這些問題,手才舉起又放下來,一直提不起勇氣來。

    正當他猶豫的同時,書房的門突然打開了,嚴炙陽剛的臉龐映入他的眼簾,眼神還是一樣充滿著英氣霸道,不禁讓他想起前幾天他們發生的事;不自覺地,向凌紅了雙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臉紅。

    「進來吧!」像是早就知道向凌會來找他似的,嚴炙沒有一絲驚訝的神情。

    越過嚴炙進入書房,向凌找了一張離嚴炙最遠的椅子坐下,不若嚴炙的神色自若,向凌始終顯得侷促不安,像是要說什麼,又開不了口。

    意外地,嚴炙只是好整以暇的等著向凌開口,一派輕鬆的翻著剛剛翻閱的書籍,像是書房只有他一個人,向凌的存在對他並沒有影響一樣。

    偌大的書房裡,隱隱約約瀰漫著不尋常的氣氛。

    「我……」向凌終於鼓起勇氣開口。

    嚴炙微微抬起頭看著向凌,等著他說下一句話。

    「我有事拜託你。」向凌勉勉強強的從口中擠出這句話。

    「我在聽。」嚴炙的目光又回到書上。

    「外婆她、她的病情不輕,醫生說……需要送到國外去治療。」嚴炙的冷漠令他卻步,但事到如今他只有硬著頭皮說了。

    「然後呢?」嚴炙還是一派優閒的樣子。

    「你、你……可以借我錢嗎?我想將外婆送到國外治療。」向凌鼓起勇氣說完,除了嚴炙,他真的不知道可以找誰幫忙了。

    不待嚴炙開口,向凌又急急補充道:「當然,你不用擔心還錢的問題,我會照利息還你錢的,我可以休學去工作。」

    聽到這句話,嚴炙微微揚起好看的劍眉,「你要去哪裡工作?以你現在的年紀,你能去哪裡工作?」

    「我……不知道,可是我可以去打零工什麼之類的。」向凌感受到嚴炙的怒氣,他是怕自己還不起錢嗎?

    「你這樣做,是想離開嚴家嗎?」他討厭聽到向凌有一絲絲會離開他身邊的可能性。

    「我只是需要工作付外婆的醫藥費。」他哪時提了要離開嚴家?

    「那好,你可以幫我工作,送王媽到美國的錢就從你的薪水裡扣,我沒有解雇你,你就不准離開我的身邊。」嚴炙咬著牙說。

    難道他就這樣不能信任嗎?為什麼向凌不直接要求他幫忙呢?他只是希望向凌能在困難時第一個想起他,認為自己是一個可以幫助他的人;難道對向凌而言,自己真的不是他的朋友嗎?

    向凌見外的口氣好像自己跟他完全沒有關係似的。

    「跟我平常的工作一樣嗎?就是負責陪伴你嗎?可是這樣的薪水根本不夠我送外婆去國外。」再者,向凌擔心以這樣的薪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還清債務。

    「為了王媽,你什麼都願意做嗎?」嚴炙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氣問。

    「當然。」向凌點頭。

    「那麼,工作內容當然不只是那樣而已,會跟平常不一樣。」嚴炙邪笑著,一步一步的走向向凌。

    「那、那……是怎樣?」看見嚴炙一步一步的接近,向凌的語氣開始不穩起來,不禁跟著往後退,這樣的嚴炙令他緊張。

    他可不可以不要再靠近了?

    「你說呢?」嚴炙笑了笑,伸出雙手將向凌困在自己跟沙發之中。

    向凌因為嚴炙的桎梏心跳加快了起來,也失去了平時的冷靜,他吞了吞口水,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我不知道。」說話不用靠這麼近吧?

    「像這樣。」在向凌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嚴炙吻上向凌。

    向凌還來不及反應,便感覺到嚴炙充滿霸氣與獨佔欲的唇辦貼上他的雙唇……

    愣了幾秒後,他看著緊抱住自己的嚴炙,映入眼中的是嚴炙那過分好看的臉龐,他正以他沒見過的表情親吻著他,彷彿……他也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感覺,頓時腦袋一片空白。

    直到嚴炙企圖以靈舌撬開他緊閉的雙唇,他才意識過來兩人現在曖昧的情況。

    「你……你在幹什麼?」向凌結巴的問,他是來借錢的不是嗎?嚴炙現在的行為跟借錢有什麼關係嗎?

    「你說我正在做什麼呢?」嚴炙舔著向凌微張的嘴,感覺滋味比上次嘗起來更——甜。

    「你……」這種事他怎麼說得出來……向凌壓下心中不悅的感覺,忍住想逃的慾望,為了外婆的性命,他必須忍耐的跟這個惡魔交涉。,

    「你不是什麼都願意做嗎?你要知道,送王媽到國外治病並不是一筆小數目,你覺得用什麼方式能最快賺到錢呢?」

    嚴炙知道這樣的作法會讓向凌跟自己的關係惡化,但是不這樣做,向凌跟自己不會有任何的進展吧!

    反正他不這樣做向凌也是一樣討厭他不是嗎?嚴炙心中苦澀的想,既然這樣,他寧願放手一搏,打破他們現在的關係,總比原地踏步好。

    向凌就知道嚴炙不可能這麼好心的借他錢,他只是想看自己受到挫折的表情,這種方式果然高招。

    頓時,向凌的臉色沉了下來,「我知道了。」如果嚴炙要的是他的身體,那就給他好了……

    向凌站起身,開始脫下身上的衣服,西裝外套、領帶,並一一解開白襯衫上的鈕扣。、

    脫下白襯衫後,向凌面無表情的要繼續解開皮帶時,嚴炙走向前,一把抓住向凌的肩膀,將他擁入懷裡,強橫的吻上向凌逐漸轉白的雙唇,像是在生什麼氣似的用力吻著,向凌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應的讓嚴炙吻著他,彷彿置身事外。

    向凌不懂為什麼嚴炙就是要這樣對他,難道非要他像其他人一樣唯命是從,他才願意放過自己嗎?

    嚴炙猛然放開向凌,看著向凌已被吻得紅腫的雙唇,他壓下想再度親吻他的念頭。

    「這樣的你可以勝任這個工作嗎?誰想抱一個像死魚一樣的人!」嚴炙抑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口中說出的儘是傷害人的話。

    看到向凌像是被逼上斷頭台的樣子,他就有氣,他就這麼讓他討厭嗎?

    「你搬到主屋來,不要再住在那個鳥不生蛋的小屋了。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準備東西,明天開始就住到我的房間來。」

    「我知道了。」向凌面無表情的接受他收到的命令。

    向凌稍稍收拾了一下隨身物品,他帶的東西很少,或許心中期待這不是一段很久的時間,嚴炙應該很快就會膩了他吧!向凌消極的想著。

    就像嚴炙從小對任何玩具一下就膩了的情況一樣,他只是喜歡搶自己手中的玩具,等他玩膩之後,丟了也不會覺得可惜。嚴炙只是覺得自己是他遇到最難纏的人,所以想要征服他吧!

    唉!他應該要怎麼樣面對這種情況呢?

    向凌拿起畫筆筒中一枝看似年代已久而且已被折斷的畫筆,這是他最喜歡的一枝筆,因為這是小時候得到畫畫比賽優勝時,爸爸為了獎勵他而買給他的禮物,他一直都很珍惜。

    剛來到嚴家時,那時的嚴炙很喜歡欺負他,他總是要搶走他手中的任何東西,那次也是,自己只是不理他專心作畫,他大少爺就不高興了,不僅搶走他手中的筆還用力的折斷,他氣到哭了,因為那是他唯一擁有的爸爸媽媽送的禮物。

    這樣想想,他好像很多枝喜愛的畫筆都被嚴炙摧毀了呢!向凌不禁笑了出來,並意外地發現自己在這種情況之下竟然還笑得出來。

    看著手中的筆,向凌想著,他也會像這枝畫筆一樣吧!等到嚴炙厭倦了,他就可以離開了……

    希望很快就能結束……

    向凌將畫筆放入口袋中,隨即起身前往嚴炙的房間找他。

    走到嚴炙的房間,向凌深呼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進來。」房間內傳來嚴炙的聲音。

    打開門的向凌,發現嚴炙似乎剛剛洗完澡的樣子,隨意的綁著浴袍上的帶子,微微敞開的浴袍領口露出嚴炙完美的體格,由於長期運動的關係,讓嚴炙有著令人稱羨的體魄,經過鍛煉的肌肉線條看起來勻稱且迷人。

    但是向凌卻視若無睹,像是把嚴炙當成透明人一樣,他放下手中的行李,面無表情地開始脫起衣服。

    「你這樣是有求於人的態度嗎?你應該更客氣一點,這才是請求他人應有的態度不是嗎?」嚴炙不悅的看著向凌的動作。

    嚴炙惱怒地發現,不管他怎樣做,向凌就是吝於給他好臉色看。

    向凌停下手上的動作,「少爺,請問我可以開始我的工作了嗎?」向凌漠然的問道,口氣比平時更冷上一百倍。

    「過來。」嚴炙瞇著眼看著向凌,試圖找出隱藏在平靜面容下的緊張,他不喜歡面無表情的向凌,好像什麼事情都與他無關似的。

    「在這裡簽下你的名字。」嚴炙指了指桌上的一張紙。

    「是怕我不還錢嗎?」那是契約書嗎?

    「簽了就是。」在向凌的眼中,自己大概是最討厭的人吧!嚴炙苦澀地想,因此只能用這種方法留住向凌一直想離開的心。

    向凌連契約內容都沒有看就簽下名字,反正現在的他也沒有什麼可以損失的了。

    「很好。」嚴炙滿意的看著向凌的簽名。

    「你不想知道你剛剛簽了什麼文件嗎?」嚴炙笑得有點邪佞,一步一步出走向向凌。

    向凌看著嚴炙的邪笑:心裡討厭這種被嚴炙掌握在手掌心的感覺。

    「我不想知道。」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知道。他討厭嚴炙眼中透露出的自信,於是撇過頭不想看他。

    「契約上寫——向凌一輩子要遵守與嚴炙的約定,如果沒有嚴炙的允許,向凌不可以任意離開嚴炙……」嚴炙滔滔不絕的念著契約的內容。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向凌搗著耳朵,拒絕再聽。

    「也就是說,沒有我的准許,你一輩子都不可以離開我。」嚴炙扳過向凌撇開的側臉,像是宣示般的吻上他那好看的嘴唇。

    果然如預期中的甜蜜……嚴炙想,自己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厭倦吻他的感覺吧!

    在嚴炙吻上他的同時,向凌冷顫了一下,一輩子……好長的契約期限。

    嚴炙一手托著向凌的後腦勺吻著,一手開始解向凌衣服上的鈕扣。

    「你知道嗎?你是我看過最美的人了,我想這一輩子怎麼看你都不會覺得膩。」

    向凌感受到嚴炙濕熱的舌侵入自己的口中,與他的舌頭纏繞著,獨特的磁性嗓音貼著他的耳朵低喃,令他無法抗拒。

    一種怪異的感覺慢慢滲入他體內,令他想逃……

    嚴炙感受到向凌想逃的念頭,緊緊地箍住向凌蠢蠢欲動的身體,含笑的嘴角慢慢的吻上向凌的鎖骨。

    一股難以言喻的懼怕瞬間在向凌的體內擴散,他舉起手想推開嚴炙,卻被他及時舉起的手扣住。

    「你答應我的喲,要我停止嗎?」嚴炙停下動作,像是知道向凌最後還是會甘心的屈服他似的,假意的反問。

    「不用,你繼續。」向凌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傢伙明明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卻惡意的享受自己被他逼上絕路的樣子,果然是惡魔。

    「可是我現在想先喝點酒,你也一起來吧!」嚴炙突然放開他,轉身走到身後的桌邊,拿起早已經準備好的兩個酒杯。

    接過嚴炙遞給自己的酒杯,向凌像是要給自己壯膽似的,一口氣喝完杯中的酒。

    好喝!他知道這酒比平常喝的更高級,雖然平時喝的酒已經夠好了。

    這酒,怎麼說……甘美的味道在入口時瞬間在味蕾蔓延開來,像是慶祝或宴會中才會拿出來的珍藏好酒。

    是要慶祝什麼事嗎?向凌疑惑的想著。

    「這是我從酒窖中拿出來的好酒,慶祝我們的第一次。」像是看穿向凌的疑惑,嚴炙主動解答他的疑惑,但是他沒有跟向凌說他在酒裡加了其他的東西。

    第一次……真諷刺!對向凌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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