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多情 第五章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真的糊塗。  

    就比如說那天在馬車裡醒過來,居然看到承寧,當時我就反應過來被他劫持了,隨後就又想到出事那天夜裡,靖揚去廚房拿點心去了那麼久都沒有回來,想必是被承寧手下的人纏住了回不來。  

    所以那天一邊跟承寧還有子韻聊天的時候,我藏在毯子底下的手就偷偷的在身上摸來摸去,把懷裡所有可以摸到的東西全部從馬車車廂板的縫隙裡沿路丟出去,每隔一段時間丟一樣,希望後來追過來的人能有個線索。  

    但那天說了半天,我就是沒有反應過來「魏陽是豬」面的「魏陽」是誰。  

    直到子韻押著我喝藥的時候若無其事的提了一句,我渾身一個激靈,突然想起來了。北疆的國姓不就是魏嘛。  

    子韻又說承寧是他的字,其實我的意中人的名諱是一個單字「陽」……  

    唉唉,我真是糊塗,「方」是北疆皇太后娘家的姓啊。  

    方承寧,方承寧,其實名字是魏陽。  

    我無比氣餒的把頭蒙在毯子悶了好久。原來他一直都是用化名來搪塞我,而且居然沒一個字是真的……  

    「想悶死自己嗎?」  

    一隻手用力的把毯子掀開,承寧——哦,現在應該叫陛下了,臉色難看的瞪著我。  

    唉,那麼美的一張臉,看起來那麼清冷高傲的表情,為什麼對我就那麼凶呢。  

    我委屈的轉頭去搬救兵,「子韻……」  

    這兩個字乍出口,我渾身又是一個激靈。  

    子韻……謝子韻……  

    北疆的左丞相,一品大學士——  

    天啊。  

    我有氣無力的對承寧說,「陛下,我發現我真的寫錯了。那首藏頭詩的四個字應該換成,『我才是豬』……」  

    二話不說,拉過毯子,重新把臉蒙起來。  

    就在馬車轆轆的滾動聲中,濃濃的藥香中,還有承寧時不時的大發脾氣中,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說實在的,對於我曾經調戲了陛下,而他居然沒有要追究我的這件事,實在是讓我很驚訝。  

    尤其是之後幾天,幾乎陛下每次發脾氣都或多或少跟我有那麼點兒關係,偏偏我還能完好無損的躺在馬車,實在只能說是上天保佑。  

    不過,說起來我也沒怎麼樣嘛。  

    醒了的第二天,我說藥苦,下人們放進了很多糖,結果又太甜了,鬧騰了一天,就連子韻來餵我也不喝。後來還是皇帝陛下自己過來,命令侍衛拿把劍架在我脖子上,監視我喝下去了。  

    旅途顛簸,第四天,我開始發燒。迷迷糊糊的說了一整天的「我不開心」,下人們想破了腦袋,說笑話、扮小丑、玩雜耍的哄我,我理也不理,還是不停的說「我不開心」,結果陛下在隔間對小太監們大發雷霆,還責打了幾個,我這都聽見了。  

    其實我只不過想要誰把胳膊借給我咬一咬嘛。  

    第七天的時候,燒退了。半夜的時候口渴,杯子就在桌几上,但我起不來,習慣的就喊了幾聲靖揚,結果不巧被陛下聽見了,發了好大的火,還問我靖揚是誰。  

    「靖揚他……就是靖揚啊。」  

    大概也是燒糊塗了,想了半天,我這樣說了句。  

    結果陛下他什麼也沒說,拂袖而去。然後隔間的小太監們又倒霉了,被莫名其妙的打了板子。  

    後來趁有天陛下不在,我小聲的問陪伴的子韻,「陛下他不打算治我的罪了?」  

    子韻有些驚奇的反問,「陛下怎麼捨得治你的罪?」  

    「哪裡捨不得了。」我咕噥著,「別忘了我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那是因為陛下誤會了。」子韻柔聲道,「原本陛下以為你意圖謀反,所以那天才命我想辦法支開了你們府裡其它的人,親自找你詢問。沒想到你話沒說兩句就上去拉住他,陛下以為你想劫持他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所以才……」  

    我撇撇嘴,「算了吧。一向只有別人劫持我,哪有我劫持別人的。」  

    子韻摸摸我的頭,安慰道,「是啊。後來陛下才知道你根本不會武功,但是發出去的內力已經來不及收回了……你不要撇嘴,陛下也不是故意要傷你的。」  

    「沒什麼。」我很大度的揮揮手,「我們做臣子的,被陛下打個一掌又算什麼。」  

    「你真的這樣想?太好了——」  

    子韻驚喜的剛說了一句,我就立刻撲進他懷裡,「就是就是,我對大盛朝很忠心的。你就放我回去吧放我回去吧。」  

    「這……」子韻遲疑著道,「陛下沒有下詔,我……」  

    「別想。」  

    一個聲音在隔間冷冷的傳過來。  

    我歎了口氣,從子韻懷爬回馬車後座,「臣遵旨。」  

    第十二天傍晚,大紅的地毯從北疆都城——封城的正門筆直的鋪到城外十里,馬車就在這紅毯上緩慢馳過,夾道迎駕的無數百姓伏地跪接。  

    金壁輝煌的宮門正門口,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黑壓壓跪了一地,從漢白玉台階的最上面一層跪到最下面那層。  

    陛下拉了我的手,恢復了往常的那種清冷傲氣,昂首從正中間拾階而上,走進大敞的宮門。  

    我很吃驚。畢竟在盛林學院上了這麼多年學,就算過得再混,有些天子禮儀還是知道的。  

    就比如說北疆和南疆,雖然實際上南疆自治,但表面上南疆的定國候也還是北疆天朝的臣子。今天隨承寧從皇宮正門入,已經犯了大大的忌諱了。  

    用力的掙了掙被握住的手腕,沒掙動,反倒差點摔了一跤。承寧鋒利的視線橫掃,眉峰微擰,投過來警告的一瞥。  

    好吧好吧,你是天子,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隨著他沿路邁過幾道宮門,走進一處穹頂寬敞的大殿,諾大的地面所鋪的大理石磚明亮可鑒,異常高挑的殿樑上,隱約用金粉繪製了無數的盤龍。  

    再仔細望幾眼,原來四周的粗大紅柱上也雕滿了龍,栩栩如生,令人讚歎。  

    我走近幾步,正仔細觀摩雕制工藝呢,承寧在身後道,「你就待這兒看吧,不許隨意走動。」  

    我看的正入神,隨口應了幾聲,眼睛依舊盯著那些龍柱。  

    唔,能看到這麼精彩的工藝製品,這次北疆之行,倒是值得的……  

    「等等!你去哪裡?」  

    我突然反應過來,四下裡張望了半天,只有幾個太監瞥我兩眼,又專心他們的職守了。  

    找不到人,我只好往大殿裡又走了幾步,不經意一抬頭——  

    嚇!那個高高在上的座椅,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金鑾寶座?!  

    金殿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部開啟了,方才跪在宮門外的無數文武官員從偏門依次進入,就像潮水漲潮似的全部湧過來。  

    等我明白過來的時候,那些北朝的百官已經各就各位,整齊的站成兩排,矜持的互相點頭頷首,無數雙大大小小的眼睛,卻不約而同從各個方向打量著站在中間的我。  

    ……本小侯爺被千里迢迢的劫持而來,居然被皇帝晾在金鑾殿裡,和北疆的官兒們大眼瞪小眼?!  

    他媽的,難道天底下就他方承寧,不,魏陽,會那手「拂袖而去」嗎?  

    我一甩袍袖,正想也來個不屑而去的壯舉的時候,北疆宦官特有的尖利嗓音突然迴盪在大殿的空氣中,拖長了音調念道,  

    「定南侯世子夏侯曉辰——聽旨——」  

    那道聖旨下的真是時候,原本打算在文武百官面前拂袖而去的壯舉,頓時胎死腹中。  

    我無奈的跪下聽旨,宦官尖利的聲音像釘子似的打進我的耳朵:  

    「定南侯世子夏侯曉辰,賢德恭良,凡事躬親,任世子二年間政績斐然。朕嘗微服查之,果不負朕望。兼其心懷社稷,矢志來我北疆,輔佐於朕,其心大善也。」  

    開始那兩句「賢德恭良,凡事躬親」聽得還很得意呢,到後面越聽越覺得不對,我放柔口氣恭謹的道,「陛下是不是誤會了?臣不……」  

    「朕念其心其德,茲封其為內閣大學士,御前行走。」  

    「等等!」我大叫,「我不想……」  

    「欽此!內閣大學士夏侯曉辰接旨!」  

    「我才沒有說要來北疆輔佐……」  

    「夏侯大學士對朕的旨意有意見嗎?」  

    今天的話第三次被打斷了。卻不像以往兩次那個太監的聲音。  

    我吃驚的望去,承寧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高高坐在金鑾椅上,身上色澤鮮艷的龍袍看起來如此的耀眼。  

    雖然還是一樣的面容,但穿上了龍袍的他,自稱為「朕」,坐在高遠的龍椅上俯視下民的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承寧了。  

    那一刻,我想起了他的身份,也想起了我自己的身份。  

    即使在南疆的時候是世子,除了老爹誰也管不了我,來了北強,我就確確實實是他的臣子。違逆聖旨的後果,我擔不起,南疆也擔不起。  

    旁邊官員的竊竊私語聲中,我恭謹的俯下身去,按照北疆的禮法額頭觸地,「臣夏侯曉辰,接旨。」  

    之後的事實證明了一件事。  

    我接下旨意的做法是完全正確的。因為內閣大學士這個新的身份帶給我一個想也沒有想到的副結果。  

    當天晚上,正在新撥給我的大學士府裡轉悠呢,陛下的新旨意就到了,宣我即刻入宮,研討南疆的風土人情。  

    嘿嘿,這個當然是蒙外人的。陛下他自己就在南疆轉悠了那麼久,還需要我去給他講什麼風土人情?  

    接了那道旨意,又盯著外面來接我的那個不起眼的青色小轎看了幾眼,我眨眨眼睛,笑了。  

    想見我就直說嘛。  

    這麼想起來,怪不得承寧他封了我個「御前行走」,原來就是可以隨時進宮的意思啊。  

    還真是煞費苦心。  

    那我當然也不能違逆他的好意了。  

    我矜持的拍拍衣袖上根本沒有的灰塵,瀟灑的對宣旨太監道,「勞煩公公了,走吧。」  

    坐在轎子上,趁沒有人看得見我,一路偷笑著過去。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天晚上大概就能夠得償心願,親近美人芳澤了,呵呵呵呵……  

    鬱悶的心情一掃而光,無比的愉快……  

    「夏侯大人,到了。」外面的人恭恭敬敬的道。  

    「哦。」我趕緊收起笑容,板起臉,嚴肅的下轎。「下官要和陛下研討風土人情。陛下在哪裡?」  

    「奴婢領夏侯大人過去。」  

    早就等候在旁邊的黃公公——也就是早上在金鑾殿宣旨的那個太監,躬身說道。  

    「請黃公公帶路。」我客客氣氣的跟著他後面走去。  

    和南疆建築的小巧精緻不同,北疆的建築大多追求一種雄渾大氣。就比如說北疆的都城封城,聽說十二條橫路,十二條縱路,二十四條大街都修得筆直,用尺子量過一般。  

    所以相比來說,北疆的皇宮比我家那個侯府修得也是氣派多了。而且最明顯的特點就是走路不轉彎,每條路都是直的。  

    所以,跟著黃公公走了大半個時辰的結果就是……  

    「皇宮面到底有多少個交叉路口啊?」我有氣無力的問著,走得腿彎都發抖。「還有多久才能到陛下的和寧宮啊,黃公公?」  

    「就到了就到了。」  

    「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八十次了。」  

    「那我們就差不多過了八十個路口了,夏侯大人。」  

    我差點昏死過去。  

    「哪個混蛋把皇宮修的這麼複雜!你們在宮裡走得不迷路嗎?」  

    「沒辦法啊,老祖宗喜歡走直路,不修得複雜點兒,宮裡容易失竊……啊,到了。」  

    我一瞥見牌匾上篆書的和寧兩個大字,鼓起最後的力氣,艱難的一點兒一點兒挪到宮門那,往門上一靠,立刻就癱下去了。  

    平日都難得走這麼遠的路。而且最近身上經脈的傷雖然大致調理好了,不過身子總是發虛。  

    今天能堅持走這麼遠,已經是上天保佑了。  

    「夏侯大人?夏侯大人??」  

    黃公公叫了幾聲,我太累了,沒理他。  

    另一個腳步聲慢慢的接近過來,「我來。你退下吧。」  

    「是。」  

    身子一輕,被走近的那人抱起來。  

    我睜開眼,笑瞇瞇的喊,「承寧。」  

    「大膽。直呼朕的名諱。」他雖然這麼說著,不過語氣聽起來不是很生氣的樣子。  

    我比了比他的肩膀,然後說,「謝謝。」  

    「謝什麼?」  

    「抱我過來很吃力吧。我雖然不是太重,不過看看你還沒我高……」  

    「咚」的一聲,被不客氣的丟到床上去,直摔的我頭昏腦漲。  

    小心的睜開一條縫,看承寧的臉色……  

    唔,看起來又氣得不輕。  

    我委屈極了。他本來就沒我高嘛,說個事實難道也惹他生氣?  

    虧了還是天子呢,風度還沒有我好。  

    可能是我臉上的委屈打動了他,他盯著我冷冷的看了一會,氣惱的神色漸漸平復下去,在床沿坐下來,貼著我身邊。  

    我偏著頭望他。這樣看起來美多了。  

    和寧宮面的宮人都不在,可能是退下了。燭台的燈火閃爍著光芒,他微微垂下的濃密眼睫在白玉般的臉上投下長長的剪影。  

    這樣的神色,讓我不由想起了那個清幽的晚上,他在月下踏波而來……  

    手突然被他拉住了,握在手中。  

    「你不要說話。」當今天子這樣的發號施令。  

    「是。」我低頭遵旨。  

    他的另一隻手伸過來,輕輕摸著我的臉頰。  

    「你總是這樣心不在焉的,好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那天晚上朕闖進水榭,遠遠的就看見你趴在欄杆上:心不在焉的往水丟棋子,你的人明明就在那,不過朕看了,突然就感覺你好像籠了層紗似的,隔了很遠很遠……」  

    「本來就很遠嘛,隔了好幾十丈呢。」我插嘴。  

    「給我閉嘴!」承寧的臉色又不好看了,大喝一聲。  

    我立刻乖乖的閉嘴。  

    過了一會,他的臉色稍霽,問我,「長這麼大,你有喜歡的人嗎?」  

    「當然有啊。」  

    「……誰?」  

    「老爹,娘親,承寧。」我想了想,「沒了。」  

    他聽了之後,很久沒說話,然後微微的笑了。  

    周圍的燭光彷彿都被那個笑容映得黯淡了。我睜大了眼睛,如癡如醉,沉迷在那一笑的明艷中。  

    「以後朕叫你辰辰好不好?」他拉緊了我的手,柔聲問道。  

    「呃,好啊。」反正別人也都這麼叫。  

    聽他這麼溫柔的說話好不習慣,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起身放下輕薄的帷帳,手還沒放下來,突然想起什麼的問道,「對了,那個什麼靖揚呢?你不喜歡他?」  

    「靖揚?我討厭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承寧又笑了。  

    然後他一揚手,勁風打滅了四處的燈火,脫鞋進了帷帳。  

    「……」  

    「……」  

    「好黑啊。看不見你了。」我抱怨著,把承寧壓在身下。  

    承寧一個翻身又壓上來,喘著氣道,「朕看得見你就好……」  

    「不好。」我再翻身,又把承寧壓下去,把他身上剩下來的最後那件裡衣也剝光,手指往下面探過去,捉住已經熾熱勃發的地方,熟練的捻弄挑逗。  

    低低的一聲抽氣,聲音裡說不出是吃驚還是歡愉。承寧貼在一起的身子猛地繃緊,「辰辰……」  

    我低下頭,一個吻落在他的唇邊,隨後是眼睫,臉頰……他真的很美……  

    加緊手上的動作,換來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  

    修長白皙的脖子向後仰起,隨著手上的動作克制不住的呻吟著,他忽然忍無可忍的抓住我的手,急喘著道,「等等!」  

    ……痛痛痛痛!你說就說吧,手上的力道那麼大幹什麼!  

    好不容易把我那飽經踩躪的手腕奪回來,一摸,果然腫了。  

    委屈的縮回了手,趴在他的胸口,試探著含住那早就挺立的小小凸起,輕微的拉扯幾下,換來幾聲帶著驚喘的抽氣聲。  

    我忍不住瞪他一眼。喊著不要了身子還拚命往我這裡靠,分明就是還要嘛,本小侯爺真可憐……  

    越想越委屈,報復性的就是一口咬下去——  

    「啊∼∼」  

    尖銳的幾乎變了調的呻吟聲,承寧的胸口急驟起伏著,緊貼的身體間濕漉漉的一大片。  

    聽著粗重的呼吸聲漸漸平緩,我不滿足的蹭蹭他,「你解決了,還有我呢……」  

    手腕一痛,突然又被他抓住了。  

    一片黑暗中,承寧那雙漂亮的眼睛正在瞪我,很明顯的透出不快神色。  

    「……你哪裡不滿意了?」等了他半天不開口,我只好委屈的問。  

    「你以前常做這種事?和男人?」過了半晌,他冷冷的逼問。  

    「嗯,有時候。」偶爾在家裡和靖揚做做,沒犯法吧?  

    承寧半天不吭聲,胸膛劇烈起伏著,抓住我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  

    「承寧?我的手好痛……」  

    他猛然驚覺,摔開我的手,撩開帳子對外面吩咐道,「來人,把蠟燭都點起來!」  

    「啊?」  

    我也順著他撩開帷帳的那個縫隙往外瞅了瞅,「承寧,已經快四更天了,還點蠟燭干什……」  

    他一把將我拽回去,緊抿著嘴,把帷帳縫隙嚴嚴實實的遮蓋好。  

    糟糕,好像又生氣了。  

    宮人來來去去,很快的就把四周的蠟燭全部點燃了。雖然隔著一道帷帳,但是透進來的光線還是非常的明亮。  

    承寧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白皙而結實的胸膛微微起伏著,上面覆著一層薄薄的汗,映出皮膚象牙色的光澤。  

    好……漂亮……  

    「你看哪裡?」他的聲音非常不悅,「把手伸出來。」  

    我乖乖的伸手。  

    「……一隻怎麼捆?兩隻手一起伸出來。」  

    啊啊?  

    我嚇了一跳,目光終於從那片如玉無暇的肌膚上徹底的轉移過來——  

    承寧的手上拿著我的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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