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野獸 後傳·重逢篇
    道上的人都知道,紐約最年輕英俊的教父蘭斯洛特·博林布魯克先生在兩年前突然迷上了音樂。為了能得到最最全面的音樂資訊,他不但斥巨資買下了全美最大唱片發行商梭霓公司百分之十二的股份,而且還堅持每天收聽音樂電台的歌曲介紹節目,有時甚至會打電話或者寫信給主持人詢問有關歌曲的出處和演唱者背景。

    於是,在紐約的黑幫人士中逐漸流行這樣一種共識,那就是——若想討好博林布魯克先生,與其送他現鈔或者奢侈品,還不如花費心思找幾張絕版的老歌唱片來得討巧。

    「想不到您還有這麼高雅的愛好。」蘭斯洛特的新床伴丹尼爾指著滿牆的唱片驚訝道,「這裡竟然還有留聲機時代的膠質唱片,我以為那東西早不存在於地球上了。」

    蘭斯洛特重重地哼了一聲,走進浴室。要不是林納斯那混蛋消失兩年不見蹤影,他又怎麼會勉強自己去研究那些不知所雲的歌曲。說什麼只要猜到那首歌,就能找到他去的地方,他媽的世界上那麼多歌,誰知道林納斯會想起哪一首?

    「丹尼爾,給米洛打個電話,就說我們要去北部的滑雪場度假,讓他幫我訂好房間。」

    「您的意思是說,要帶上我嗎?」浴室的門外傳來丹尼爾欣喜若狂的聲音。「博林布魯克先生,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太高興了……」

    「那就不要說話。」蘭斯洛特關閉水閥,擦了擦頭發。比起這個設在辦公室內部的小起居室,他更喜歡在家裡享受無拘無束情欲生活。只是不知為什麼,自從林納斯睡過自己的床之後,他竟然再也不能容許任何人去分享那個曾經只屬於自己和林納斯的空間。

    真是莫名其妙的心態。蘭斯洛特抓起浴巾裹在腰間,懊惱地走了出去。

    丹尼爾長著一頭淡金色的卷發,碧綠的眼睛清澈如洗,若沒有林納斯的對比,他絕對可稱得上是一個美人。只是一個嘗過美味大餐的人很少能再回過頭去對清粥小菜產生強烈的渴望。更何況早在這盤清粥小菜之前,就連外表遠遠超過他的尼秀斯都已被蘭斯洛特放棄。

    「博林布魯克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後天。」

    *

    與此同時,諾蘭在金狐的指導下,終於設計出一個全新的智能化信息搜集及分析系統。他用這個程序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尋林納斯的下落。計算機馬不停蹄地工作起來。在經過3個小時的測算之後,系統給出這樣的結論:「沒有一條信息符合您要尋找的人的特征。」

    諾蘭挫敗地抓了抓頭發,修改了幾個關鍵字。兩個半小時後,系統給出新的答案:「共有139423O信息符合您要尋找的人的特征。」

    「噢!這怎麼可能!」諾蘭大叫著跳了起來。兩年的時間已經令他成長為一名16歲的俊美少年。由於經常被師父們逼著參加各類體育運動,他的身體已經不再像年幼時那般瘦小,性格也逐漸由孤僻走向合作。雖然待人待物還是有些別扭和冷淡,但卻在學校裡擁有大批的追隨者,其中甚至不乏男性的愛慕目光。不過那些人都被諾蘭監護人的權勢嚇得退避三捨,除了某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之外,尚無一人膽敢走上前去對他說一聲「我愛你。」

    金狐走過去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信息,看起來系統並不是完全沒起作用。「冷靜點諾蘭,我跟你說過,絕大多數情報都是從公開信息中查到的,之所以有人看它們是廢物,有的人卻能從中找到對自己有用的情報,是因為我們根據自己的經驗把它們進行了不同方式的排列。」

    金狐坐下來,在頁面中重新輸入幾條關鍵字,片刻之後,系統給出4700多條答案。他從其中選了幾條抽出來,再輸入其他關鍵字,並設定查找范圍,不一會兒就得出200多個結論。「這其中至少有50%的結論是可以憑人腦排除的,那麼有用的結論就只剩下100條。」金狐指著屏幕對諾蘭說道,「所以你瞧,找一個人說起來很難,可實際做起來卻也很容易。你設計的系統的確不賴。」

    「可若沒有你的指導這系統根本發揮不了任何作用。」諾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你會把這事告訴蘭斯洛特嗎?」

    「什麼?」

    「你和狼回歐洲有一場惡仗要打,不是嗎?」諾蘭咬住下唇,酒紅的卷發垂在耳際,映得他的皮膚如玫瑰般嬌嫩。「如果你把這些消息提供給蘭斯洛特,他一定會高興得助你一臂之力吧?」

    金狐微笑起來,他實在是很欣賞這個學生的敏銳。「如果我說是,你打算怎樣?」

    「可我希望你說不是。」諾蘭緊緊盯著兩年來一直教導自己的老師,十分清楚在金狐的眼中沒有什麼情報是不能出賣的。「林納斯失蹤後那混蛋已經換過七任床伴了,難道你不知道?」

    金狐大笑起來:「那個混蛋現在可是你法律上的養父。好吧諾蘭,我可以不去找蘭斯洛特,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想辦法幫一個人在社會保險系統中創造一套完美的新身份,盡量不要惹人注意。」

    「是你朋友?」諾蘭接過金狐遞過來的照片,上面的人長得相當普通,除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外,整個五官可稱得上乏善可陳。

    金狐沒有回答,一貫輕松愉悅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傷感。看來他也不是沒有心事的吧,諾蘭猜想,每個人都有一些屬於自己的秘密,只是這些秘密一旦說出來,刺傷的往往是自己。

    「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後天。我後天開始放寒假。」

    *

    對於許多滑雪愛好者來說,越是人煙稀少的危險區域就越富有挑戰性和刺激性。但這同時也為雪區的安全工作帶來很大隱患。為了能最大限度地保護冒險家們的生命不受威脅,美國北部的滑雪勝地和與其接壤的加拿大雪山區簽署了共同救助條例,並在兩國邊境分別招募了一批志願者,一旦出現危險情況,這些人將根據命令自發前往救助被困的游客。

    志願者之中,有一個叫蘭斯的黑發年輕人非常引人注目。他長著很高的個子,身體強壯,絡腮胡子長得幾乎覆蓋了半個臉龐,他的話雖然不多,但救助成果卻是最豐富的。無論多麼惡劣的氣候環境,他都能迅速而准確地找到被困者,並將其安全帶回營地。為了表彰他的優秀,加拿大當地鎮政府甚至還頒發了一個英雄徽章給他。

    不過事實上蘭斯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在那一堆被困者中發現一兩個漂亮小妞,好代替他的右手去安撫一下自己寂寞已久欲望。

    只可惜他的願望似乎始終沒有傳達到上帝的耳朵裡,兩年來從未有機會實現。就在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再忍耐下去,決定到城裡去找兩個妓女享受一把的時候,身邊的呼救器突然亮了起來。總部指示說有兩個游客因昨日的暴風雪被困山中,失去了與基地的聯系。根據最後一次呼救信號的地點分析,他們應該是陷落在蘭斯所負責的高山雪區。

    「又來了兩個蠢蛋!」蘭斯放下錢包低低地咒罵一聲。現在的天氣只是暫時好轉,如果今天傍晚之前不能找到他們的話,明天將會有更為猛烈的暴風雪來臨。他收拾好搜救所需要的必備工具,怒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

    暴風雪過後的山谷格外寧靜,叢林中的樹木都像穿上了白色的棉衣,偶有微風襲過,吹落滿天的雪絮,掉在人脖領中涼絲絲的一陣清爽。只是如果被雪打到的是疲憊了一夜斷水斷糧的受困者的話,那感覺就另當別論了。

    蘭斯洛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決定繼續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行走。

    「可滑雪場不是在南方嗎?」丹尼爾叫住他,不明白蘭斯洛特的選擇。「況且我們已經向雪山管理部呼救,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我們。」

    「你以為站在這裡就能得救嗎?」蘭斯洛特轉過頭來看著丹尼爾。「山上有熊,它們會聞著你的氣味追過來的。」

    丹尼爾白了臉。他快走兩步,緊緊地跟在蘭斯洛特身邊。「可是這樣我們會不會和前來救助的人員失散?」

    蘭斯洛特沒有回答。他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的小阿裡安就是在這一片荒野中擺脫了奇裡斯的追趕。那時候他才14歲,不知道一個14歲的孩子是怎麼在這漫天雪地中活下來的。

    *

    快到傍晚的時候,蘭斯終於找到了兩個人的足跡。他忍不住佩服起這個領路人的判斷力,在一片蒼茫中竟然能准確地找出正東的方位並一直走下去,這樣精准的感覺實非一般人所能及。只是,這腳印一直延伸下去的方向,豈不是他的小窩嗎?

    蘭斯刮了刮沾在滑雪靴底的雪,朝自己的住居滑下去。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大概誰也不會想到他竟然會成為一名雪山救助隊員吧?這樣的事實有時候連他自己也不信。可是人生就是那麼奇怪,你越以為自己不會去干的事,偏偏就干得挺有勁。

    快要到達小木屋的時候,蘭斯突然停了下來。他遠遠地望著那盞懸在門廊的煤氣燈,莫名地感覺到一絲危險。他把背包放在離木屋一百米的地方,脫下滑雪板,靜悄悄地朝小屋摸去。如果來人是敵非友的話,他保證會擰斷那人的脖子。

    輕輕爬到後門的窗子底下,蘭斯抽出T字形的冰斧撬開窗縫。屋子裡的碳爐上燒著熱水,濕熱的蒸汽從窗縫漏出來,在他頭頂形成一團模糊的白霧。

    蘭斯朝屋裡看了看,浴室的門底瀉出亮光,並且依稀傳來嘩嘩的水聲和低語,顯然是有人燒好了水正在洗熱水澡。

    他嘲弄地撇下嘴,從窗口跳進去直接踹開了浴室的門。

    光地一聲,浴盆中兩個干得正歡的身影立刻拉開了距離,處在上方的那個猛地跳起來,順手抓過一條浴巾朝蘭斯的腦袋扔了過去。趁著他視線被阻,那人竄出浴缸,一個側踢朝蘭斯的胸口襲來。

    蘭斯憑著直覺閃身避過,一揚手將冰斧朝對方劈去。不料對方的速度竟然快得不可思議,只那麼一頓的功夫,已經逃出浴室的狹小空間。蘭斯扔下浴巾追了出去,可此時對方已赤裸著跑到砧板旁,抄起一把極其鋒利的剔骨尖刀。只見刷地兩道優美銀色弧線,蘭斯手中的冰斧與對方手中的尖刀同時指在了雙方的脖頸上。

    「……蘭斯洛特?」蘭斯看清楚對方的臉,不由得大吃一驚。

    「你是……林納斯?!」蘭斯洛特看看蘭斯的臉,突然震驚地大喊出聲。「該死!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媽的,這正是我要問的。你怎麼會找到這裡的?」林納斯與蘭斯洛特面面相覷。

    正在他們彼此僵持著誰也不肯率先放下武器的時候,一個聲音打破了沉默。「放下武器!不然我開槍了。」

    林納斯和蘭斯洛特同時把頭轉向聲音的出處,只見丹尼爾腰上纏著浴巾站在不遠處,手中握著一把零點四口徑的手槍。他的淺金色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腦門上,臉色蒼白得要命,手不停地顫抖著,雖然看起來相當恐懼,但眼神中的堅定卻讓人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會扣動扳機。

    林納斯吹了聲口哨,舉起雙手。「我說蘭斯洛特,你他媽的真會享受。這美人是你的新歡?」

    「你在開玩笑嗎林納斯?」蘭斯洛收回刃鋒,一把將林納斯攬在懷裡。這頭大貓逃得夠久的了,此時此地在他眼前出現,莫不是上帝終於聽到了他的禱告?「你可知道這兩年來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怎麼,想再把我送進瘋人院嗎?」林納斯推開他,將冰斧放在桌上。「我可不喜歡被人鎖在籠子裡,任何理由都不行。」他坐下來脫掉笨重的雪鞋。「這麼說那兩個被暴風雪困在山中的笨蛋就是你們?」

    蘭斯洛特沒有直接承認,他側過頭去看看丹尼爾,輕輕皺起眉頭。「你還在發什麼愣,丹尼爾,你要把槍口一直對准我的額頭嗎?」

    丹尼爾低低地啜泣起來。他穩了穩不停顫動的手腕,將手臂伸得更直。「我本來想晚一點再殺你的,蘭斯洛特。我本來計劃著,等我們在暴風雪中共同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後,我就和你同歸於盡。可是現在,我不得不放棄你了。」

    「為什麼?」蘭斯洛特將身體轉過來,壁爐中的火光在他修長健壯的赤裸身軀上映出紅暈,除了完美以外,找不出第二個詞來形容他此刻的魅惑。

    「你還記得那個跌破了頭的檢察官嗎?」丹尼爾止住哭泣,眼神中突然充滿憤怒。「他是我的親哥哥。是你殺死了他!是你毀了我的家庭!」

    「你說那個一本正經乏味透頂的馬克,馬克·奧菲?」蘭斯洛特哧地一笑,「你們兄弟可一點沒有相似之處。丹尼爾,別鬧了,把槍放下來,我們這些日子不是相處得很好嗎?」

    「你不要亂動!」丹尼爾猛地倒退一步,槍口仍對准蘭斯洛特的腦袋。「還有你,林納斯先生,你最好也不要輕舉妄動。我要殺的人只有蘭斯洛特,我不想濫殺無辜。」

    「別擔心,美人兒,我是絕對不會打擾你的。」林納斯笑容滿面地攤了攤雙手,示意自己的絕對友好,然後把椅子移到餐桌邊,從鍋裡撈出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罐頭湯,埋頭吃了起來。

    蘭斯洛特不由得啼笑皆非。「我說林納斯,我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脅,你就不能偶爾展現點哪怕是裝模作樣的同情心嗎?」

    「同情心?你不需要那種東西。」林納斯拿眼角瞥了瞥對峙的兩人。「更何況那槍裡根本沒有子彈。」

    「這不可能。」丹尼爾立刻否認林納斯的說法。「這槍是從他的上衣口袋裡搜到的,難道他會帶沒有子彈的槍械出門?」

    林納斯放下湯碗擦擦嘴,又拿起一塊干酪。一整天的搜救行動已經耗干了他的體力,他可不喜歡讓自己餓著去管閒事。「我只是瞎猜而已,你可以開槍試試,只要小心別打壞了窗子就行。」

    丹尼爾猶豫起來。如果槍膛中真的沒有子彈的話,一旦扣動扳機,他將失去最後的機會。可是如若果真如此,蘭斯洛特干嘛還聽話地乖乖站在那裡不動?若是換了平常的他,早就沖上來了結自己的生命了。想到這裡,丹尼爾毅然地扣動了扳機。「對不起了蘭斯洛特,我愛你,但是我更恨你。」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扳機竟然像被鎖死了一樣,無論怎麼用力都動彈不得。難道那個林納斯說的是真的,槍裡沒有子彈?他驚駭地把槍收回來,想察看一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蘭斯洛特不會給他第二次威脅自己的機會,就在他掉轉槍口的那一瞬間,蘭斯洛特猛地跳起來將他撲倒在地,一個手刀劈下他手中的槍。

    「干得不錯啊丹尼爾,」蘭斯洛特抽掉丹尼爾腰上的浴巾給自己圍上,又找來繩子把這小家伙綁得嚴嚴實實。「你還真敢開槍。要不是你不懂得開安全鎖的話,我這會兒沒准去見你哥哥了。」

    他一按槍托上的按鈕,子彈夾脫落下來,裡面是排得整整齊齊的12發子彈,一粒不少。

    丹尼爾蒼白著臉,慢慢癱軟在地上。

    「這是你第二次幫我了吧,林納斯。」蘭斯洛特得意地走到林納斯身邊,慷慨地給了他一個擁抱。「你瘦了好多,是欲求不滿的緣故嗎?」他壞心地捏了一下林納斯的胯間堅挺。

    該死!林納斯哀叫一聲,懊惱地推開蘭斯洛特的手臂。他竟然對著這混蛋的裸體勃起了,世上還有什麼是比這更讓他覺得難以承認的?「暴風雪還要持續幾天,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屋子裡多一具死屍罷了。你知道,血的味道很難洗淨。」

    「哈哈,就算是這理由吧。不過林納斯,你把頭發染成這樣可真夠難看。」

    林納斯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為了躲避追蹤,他又怎麼會把自己打扮成這種德行在山野中苦苦禁欲?「你那小美人床上功夫怎麼樣?我現在需要他的幫忙,你最好不要說不行。」

    蘭斯洛特僵住了笑臉。林納斯解決欲求的對象竟然不是他?!難道丹尼爾會比他蘭斯洛特更有吸引力嗎?他粗暴地拉住林納斯的手臂,直接吻住了他的雙唇。對待有些動物,理智是額外的負擔。

    「別掙扎了林納斯,難道你沒有感覺到你已經有多硬了嗎?」蘭斯洛特喘著粗氣湊在林納斯耳邊,輕輕壓制住他不甚認真的反抗。這頭大貓的欲望已經被他成功地調動起來了,蘭斯洛特微笑著把手伸到林納斯的褲子裡,慢慢地上下滑動。「寶貝,你可真夠大的,想我了嗎?」

    林納斯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他情不自禁地抓住蘭斯洛特的手,帶動他滑動得更快一點。兩年前剛剛逃離文明社會的時候,他曾經慶幸過終於甩掉蘭斯洛特的糾纏。但是緊接著他就懊惱地發現,有時他竟然會以這個男人為幻想對象進行右手與第一性器之間的「對話」,這絕對是一項令人沮喪的認知。

    「你在想什麼,林納斯?」蘭斯洛特不滿於林納斯的走神,用指甲輕輕刮了一下他的肉柱頂端,引得林納斯一陣舒適地顫抖。

    「噢他媽的,我只是在想,那盒預備了兩年的安全套終於有機會派上用場了。」不待蘭斯洛特有所反映,林納斯已經一把扯掉自己的上衣,連毛衫帶長褲一起脫了個精光。他從料理台的抽屜裡翻出一大盒五顏六色的小包裝袋,隨便挑了一個用牙齒扯開。「你的潤滑劑呢,它在哪?」

    蘭斯洛特呆滯地指了指浴室,他沒想到林納斯這麼配合。

    「好了,那我們還等什麼?」林納斯飛快地取回裝潤滑劑的小瓶子,打了個手勢示意蘭斯洛特趴在料理台上。

    「你的意思是……讓我在下面?」蘭斯洛特慢半拍地提出異議,難道時至今日林納斯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地位?

    「你想在上面也行,不過我們要到床上去。」林納斯忍不住設想了一下蘭斯洛特坐在他胯間上下扭動的場景,興奮得兩眼都充血成了深綠色。

    蘭斯洛特挫敗地扶住額頭。雖然做1還是做O對他來說沒太大差別,但是林納斯那種迫不及待的態度還是實在多少讓他有些擔心。

    「林納斯,我……」他的話沒等說完,就被出乎意料的敲門聲所打斷。

    這麼晚了,還會有人來到雪山上的小屋?兩個人立刻戒備地對視一眼,同時拿起趁手的武器。

    「是誰?」林納斯來到門邊,豎起耳朵辨認來者是否是灰熊。那種聰明的動物擁有不下於人的智慧,如果說它們打算在暴風雪來臨前給自己儲存一點食物的話,那麼他一點也不懷疑這敲門聲是它們假裝人類發出的。

    不過緊接著,門外傳來的欣喜若狂的聲音立刻就打消了林納斯的這種顧慮。那道清亮、高亢、動聽的呼喚聲除了他的小諾蘭還有誰能發得出?

    林納斯不假思索地打開門,隨著寒風一起撲面而入的是一個年輕修長的身影。「林納斯,林納斯,是你嗎?」那身影掀掉帽子和圍巾,露出酒紅色的頭發和白皙嬌嫩的皮膚。他的臉被凍得紅撲撲的,眼睛裡含著激動的淚水,幾乎就要奪眶而出。

    林納斯關上門,一把抱住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天哪,諾蘭,你已經長得這麼高了,我幾乎都認不出你了。」

    諾蘭摟住林納斯的脖頸,狠狠地在他肩頭咬了一口。兩年了,又是一個兩年。這個魯莽的家伙到底要離開幾次,才會讓他安心?

    林納斯痛得大叫,可是他的驚喜比疼痛要來得強烈,所以即使是哀號著,聲音中也帶著那麼明顯的愉悅成分。

    蘭斯洛特放下手槍,好整以暇地對諾蘭打了個招呼。「嗨,諾蘭,沒想到你也能找到這裡來,你真令我驚訝。」

    諾蘭這時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松開林納斯,突然發現兩個人都是全裸著沒穿衣服的。他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以林納斯的不良記錄來看,很顯然在他到來之前這裡正在發生些什麼。

    他氣憤得狠狠瞪了林納斯一眼。

    緊接著,他又發現了更讓他齒冷的事,那個蘭斯洛特的新歡丹尼爾竟然也在這裡,還全身赤裸著被綁在床邊。「你們在玩什麼惡心的變態游戲嗎?」諾蘭難以置信地訓斥道,「林納斯,你太令我失望了!」

    可事情不是像諾蘭想象的那樣啊,林納斯尷尬地撓撓頭,這小家伙怎麼會誤解到那麼不著邊際的地方去。他正准備解釋,門外竟然又傳來了敲門聲。

    幾個人不由得面面相覷。這回又是誰?

    林納斯和蘭斯洛特分別撿起自己的長褲穿上,再次進入警戒狀態。

    「諾蘭在裡面嗎?」來人在門外高喊,「我是他的同學,法倫蒂亞·托蒂。請給我開門好嗎?」

    諾蘭的同學?林納斯大感意外地打開了門,動作快得讓諾蘭連反對的時間都沒有。

    一個高瘦英俊的年輕人走進來,禮貌地對在場眾人問了聲好。他的眼睛是淡金色,嘴角始終帶著一絲篤定的微笑,看上去比那只狡猾的金狐更讓人發寒。

    蘭斯洛特本來有些惱怒今晚過多的不速之客,但是當他注意到法倫蒂亞·托蒂看諾蘭的眼神時,他突然高興起來。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他甚至與托蒂彼此交換了個不易察覺的眼神,確定了雙方的戰友關系。

    僅有十幾個平方米的山間小屋在一群男人的占據下顯得擁擠起來。床鋪只有一張,雖然大家都聰明地不去和林納斯爭床位,但是剩下的鋪位卻成了兵家必爭之地。

    最後,在林納斯的獨斷之下,親兒子諾蘭當選「入幕之賓」,兩頭美麗的睡獸在蘭斯洛特和法倫蒂亞·托蒂的虎視眈眈之下抱在一起安然入眠。

    「很辛苦吧?博林布魯克先生。聽說你為了尋找他足足花費了兩年。」

    「哼,你的征途只會比我更加漫長,法倫蒂亞·托蒂。對了,你父親那個偏執狂還好嗎,聽說他中風了。」

    「只是輕微中風而已。倒是沃格特州長有些麻煩,聽說他被私人律師擺了一道,同性戀身份曝光了?」

    「這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

    「以後我該如何稱呼你呢,岳父大人?」

    「不必了,我可沒福氣有你這麼個人格多變的兒子。」

    「你知道我的事?」

    「從你一開始接近諾蘭時起。」

    「你倒是很關心他。」

    「所以你最好不要逼他太過,否則我會忍不住宰了你。」

    「呵,這樣說話可真是無情啊。」

    ……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句無一句的彼此譏諷著,坐等天明。

    夜,在他們兩人之間,顯得無比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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