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女真命苦 第八章
    隔天一上班,佩綺便去見胡經理,表示自己願意調派到上海。下班後,她直奔百貨公司,買了兩大只行李箱回家。

    她在房間裡收拾衣物,雪寺羽音、黎瑋瑋和向桔湘都圍繞在身邊,每個人的表情都很焦急。「大姐頭,你真的要去上海任職嗎?你不後悔嗎?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啊?」

    「沒什麼好考慮的,去上海是個很不錯的機會,經理對我的賞識讓我非常感動,我相信在那邊工作會非常愉快的。」佩綺把上衣一件件折好,裝入行李箱內,然後開始動手收拾長褲。

    桔湘猛勸她。「就算你打算到上海,也不用這麼快就開始收拾行李吧?不是下個月才要過去嗎?」

    佩綺搖頭。「不,我可能會提前報到,下個星期五應該就會搭飛機前往上海了。經理說第一批先遣部隊就由方協理、許協理和我三個人先去,他很信任我們三人,給了我們很大的權限,能遇到這麼好的上司,我很幸運。」

    「幸運?」瑋瑋嘟著紅唇。「大姐頭,你到底在騙誰啊?你心底明明就很苦、很難受,你不要再逞強了好不好?看到你這樣強顏歡笑,我們心底很難過耶!你去找雷尚嶙,把話說清楚啦!至少,你不能帶著滿腹疑問到上海啊!就算要結束這段感情,也要弄個清楚明白嘛!」

    佩綺原本不願多提她跟雷尚嶙分手的事,但她們四個女孩同住一個屋簷下,誰有什麼心事,其它三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了,所以她壓根兒瞞不了她們。

    羽音也附和道:「對,你一定要去問個明白!我不相信雷大哥是那種朝秦暮楚又無情無義的男人,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很認真,也很珍惜,不可能一夕之間大逆轉,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還能有什麼誤會?」佩綺冷笑,把御寒的羽絨外套也放入行李箱內。「也許相愛會有很多很多的理由,但,分手並不需要什麼理由。他就是移情別戀,另結新歡了。也或許,從頭到尾他都是在戲要我,在他眼底,我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笨丫頭,被他甩得團團轉。」

    「大姐頭……」

    她們還想再多說什麼,但佩綺卻苦澀地道;「好了,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但我累了,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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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

    強烈冷氣團來襲,街上行人紛紛穿上厚厚的冬、衣,毛線帽、圍巾、口罩、手套等裝備紛紛出籠。天際灰撲撲的,空氣中滿是潮濕與孤寂的味道。

    明天就要前往上海了,佩綺在房間裡整理著早就裝好的行李。明明衣物和書本早就全部裝入箱子裡了,但不知為何,她每天晚上還是會把東西都拿出來,衣眼、書本、CD和保養品……全都雜七雜八地堆放在床上,翻得亂七八糟後,再一件件放回行李箱內。

    晚上十一點多,該睡了,畢竟明天早上七點就要出門,趕到桃園國際機場搭飛機。拿起今天在公司拿到的機票,她怔怔地望著上頭的文字。真的,真的要去上海了。

    這個房間她會退租,日後,她仍是會繼續跟這三個好姐妹保持密切的聯繫,回到台灣也一定會來看她們。

    但,有些人、有些事,她好希望可以還留在這個淒苦孤寂的黑夜,還留在這個房間裡:水遠都不要帶走。那些又痛又苦澀的情愫,她永遠都不想再回憶了。

    閉上眼,她對自己說;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是的,結束了。

    她不知道前往上海是否是一個好主意?是否代表另一段美好人生的開始?但,她知道自己必須咬牙放下台北的一切,她要離開這裡才有辦法繼續呼吸。

    昨天,她已經請快遞把他送給她的手錶送到他下榻的飯店還他,為這一切畫上句點,結束得很徹底。

    滿懷心事地躺在床上,才剛拉好棉被準備就寢,就聽到敲門聲響起。「叩叩!」

    一定是那三個小女生捨不得她要到上海去,所以今晚打算擠到她的床上開睡衣派對!佩綺應道:「門沒鎖,進來啊!」唉,雖然被愛情傷透了心,但這個城市還是有讓她留戀的人,至少,她很幸運地擁有三個比親手足還要親密的好姐妹,她們會互相關心一輩子的。

    「叩叩!」外面的人還是繼續敲門,仍不推門進來。

    奇怪,在搞什麼啊?佩綺疑惑地掀開棉被下床,打開燈後拉開門。「羽音,你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雙眼就瞬間瞪得好大。不、不,這……

    驚駭地倒退一步,她無法置信地說:「你……你怎麼進來的?」

    雷尚嶙!他居然還有臉出現在她面前?更恐怖的是——他竟出現在她家裡!

    「別緊張。」相較於她的驚恐,他卻笑得氣定神閒,黑眸發亮地望著她。「我不是爬牆進來的,當然是有好心人幫找開門啊!」

    好心人?該死!那三個壞丫頭呢?佩綺高聲喊道:「向桔湘、黎瑋瑋、還有雪寺羽音!你們給我出來!」一定是她們通知這個惡棍並且幫他開門的!該死,她們難道就不能讓她好好地度過在台灣的最後一個夜晚嗎?

    那三人的房門緊閉,彷彿事不關己。

    雷尚嶙笑得燦爛,一把掃住她的手。「別叫了,我們還有事要忙,走吧!」

    說完,他隨手抓起擱在沙發上的一件大外套就披在她身上,並把她往門外拖。

    「你做什麼?放手!」佩綺放聲大叫。「雷尚嶙,你再不放手我就報警了!我要告你非法侵入民宅,還要告你綁架!我會把你告得一輩子都關在鐵牢裡爬不出來!喂,你放手!羽音、桔湘、黎瑋瑋——」

    來不及了,她話都還沒喊完,整個人就被他拖出門外,直接塞入電梯裡。他的大手牢牢地鉗制住她的,將她拉出電梯後,直接拉到大門外,塞入自己的座車內。

    「你到底想做什麼?」佩綺氣憤地喊著,俏臉氣到發白。這個男人根本就是缺心少肺的惡棍!他為何還要出現在她面前?為何還要來戲弄她?

    「不要緊張,我只是想帶你去看一個東西,一個很重要,你看了絕對不會後悔的東西。」他溫柔地為她繫上安全帶,發動引擎,車子平穩地駛向前方的道路。

    無聊、混賬、低級又可惡的傢伙∼∼佩綺在心底發出一連串的咒罵,把臉轉向窗外,不肯看他。心臟咚咚咚咚,跳得好快好快,她分不清是因為氣憤還是異樣的情愫所致。她不懂他為何又來找她,那一晚在飯店時,他對她的態度不是很冷峻無情嗎?他不是棄她如敝屣嗎?那麼,此刻他又來做什麼?

    無所謂,反正她明天就要去上海,他們往後不會再碰面了,她就不妨看看他究竟想帶她去哪裡,又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佩綺輕咬著下唇,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駱佩綺,你要表現得勇敢點、成熟點,不要再被他戲弄了!你別忘了,他已經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女朋友了!

    她很想問雷尚嶙,那一晚在飯店看到的女人到底是誰?但卻又死命地咬著下唇,不准自己開口。少無聊了,都要分手了,還管他身邊有多少女人幹麼?那通通與她無關、無關!

    就在佩綺思緒紛亂的時刻,她發現一直奔馳的汽車緩緩減速,轉彎後滑向某個停車位。

    她往外望,看到一大片磚紅色的圍牆。這裡是……她錯愕地瞪大雙眼。這裡是他們的母校——「青青國小」!他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雷尚嶙熄掉引擎、拔下鑰匙,望著矗立在前方的校舍,微笑道:「喔,好懷念啊!看到這些椰子樹和最熟悉的教室,所有屬於小時候的回憶全都湧上來了。我們下車吧!」

    他為佩綺拉開車門,她被動地下車,驚疑不定地看看前方的校舍,又看著雷尚嶙,猜不透他究竟想做什麼?

    「進去吧。」

    「進去?現在?」佩綺望著漆黑的校園猛搖頭。「我不要!」

    「哈哈哈∼∼」他不懷好意地大笑,故意激她。「你害怕啊?也是啦,小時候大家都在謠傳學校有鬼,尤其是黑漆漆的廁所,那裡躲了很多青面獠牙的鬼,好恐怖喔∼∼」

    「閉嘴!不要再說了!」佩綺摀住耳朵大叫,賭氣地往前衝。「誰說我怕了?怕的人是你吧!」對啦,小時候她的確很害怕小學的廁所,因為那裡照明不佳,老是黑漆漆的,再加上很多人繪聲繪影地謠傳廁所裡有鬼啦、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啦,所以會怕也是人之常情啊!

    悶著頭一直往前衝,腳步卻很習慣地邁向當年上課的舊樓。月色清朗,可以清楚地看到班級外面的洗手台、每個班級自己佈置的小花壇、還有貼在教室外面的全班相片……啊,好懷念的味道、好熟悉的感覺。

    她彷彿變成一個小女孩,穿上白衣、藍短裙,正背著書包乖乖地走進教室,走到教室後面拿打掃用具,開始準備打掃地板,然後還要整理粉筆和黑板擦。

    六年甲班的牌子就在前方,佩綺忍不住停下腳步。這麼多年了,可愛的六年甲班依舊在同樣的位置。從這個教室望出去,夏天可以看到燦爛綻放的鳳凰花,還可以看到圍牆旁邊賣「把哺」的小攤販。那時候,每到接近放學時分,全班就會開始騷動,有人計劃要去買冰淇淋,還有人約好要一起去吃黑輪,真是一段快樂的時光啊!

    她的手忍不住輕輕推開門扉,進入教室,目光落在最靠近窗戶那一排的第二個位置。她記得自己畢業之前,就是坐在那個位置。

    雷尚嶙跟著她走進教室,目光依戀地巡視課桌椅。「真懷念這裡。其實,下一次我們應該跟學校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讓我們在六年甲班的教室裡開同學會?每個人坐在自己以前的老位子上,再去請當年的班導來,一定很有趣!」

    他的聲音讓陷入回憶裡的佩綺猛地回神,她表情冷冰冰地看著他。「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她才不要留在這裡跟他一起「想當年」,一起重溫舊時回憶!她拒絕再當一個被他玩弄的笨蛋!

    「別急,我說過有一樣東西要讓你看。」他的眸中跳躍著火焰,輕拉住她的手走到教室最後面的公佈欄前。

    「放手!不要再碰我!」佩綺氣憤地甩開他的手,原本想掉頭離去的,但目光卻不經意地瞥見公佈欄上的某樣東西。一瞬間,她的心臟被一股熾熱又強烈的力量拉扯住,整個人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這是?

    公佈欄上面貼著幾張圖畫還有作文比賽的得獎作品,也有這一次月考的全班成績排名,以及上一次運動會時全班的活動相片。不過,緊緊吸引住佩綺視線的,是一封情書。

    一封手寫的情書!

    情書是用雪白的信紙書寫的,在皎潔的月色下,白色的信紙好像散發出純白而透明的光芒,每一個字都像是擁有神奇魔法般,閃閃發亮。

    曾經,我收過一個女孩寫來的情書。

    那是一個擁有圓圓笑臉的小女孩,

    她的笑容靦腆又天真,

    她的身體藏著耀眼的寶石,

    像是朝陽下的向日葵,

    也像是夏日午後徐徐綻放的玫瑰。

    我離開我所居住的城市,到了陌生的國度,卻忘不了那一朵向日葵。

    遙遠的故土因為她的存在而更加閃亮奪目。

    發亮的天空、發亮的河流、發亮的城市、發亮的微笑。

    充滿回憶的小學操場,充滿回憶的鳳凰木,充滿笑聲的六年甲班。

    她的笑容填滿我每一個孤寂的夜,她的溫柔化為翼下之風助我飛翔,她的雙眼宛如無垠的海洋,包圍我、溫暖我、等待我。

    我只想把這份愛戀獻給我最心愛的女孩、我的初戀、也是我最永恆的戀人——駱佩綺。

    今晚雲層很厚,烏雲有時會籠罩明月,可須臾之間,雲層又散了,明月再度散發著聖潔的光輝,投射在佩綺臉上。她一瞬也不瞬地緊瞪著那封情書,說不出半句話來,可是鼻頭卻慢慢發紅。

    過了許久,就在雷尚嶙覺得自己會因緊張而昏倒之際,她終於說話了。

    她轉過頭瞪著他,眼神很古怪。「……你從哪一本情書大全抄來的?」

    「Oh  My  God∼∼」他受傷似地按住自己的胸膛。「大小姐,你很不給我面子耶!這種話太傷人了吧?雖然小時候參加作文比賽,我常常都敗在你手下,但好歹我也是堂堂的班長,國文造詣也不差好嗎?」

    佩綺瞪著他,又瞪著情書,雙拳緊握著,好像在控制自己不要把情書撕成兩芒。

    她恨聲罵道:「你是什麼意思?帶我來看這個做什麼?雷尚嶙,你不是想跟我分手嗎?你滾回飯店去啊!別忘了那裡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在等你!」

    心臟彷彿被細弦纏繞著,每一拉扯就發疼,疼得她整個人都快崩裂了。她好恨,他為何要這樣對她?他寫這些東西做什麼?他還想折磨她的心嗎?他還要她為他流多少淚?

    居然寫情書給她,還貼在當年她那封情書被貼時一模一樣的位置!他、他……他真是可惡透頂,真是懂得如何折騰她的心!

    「嬌滴滴的大美女?」他歎氣。「你指的是雷蔚萱嗎?倘若那個丫頭知道你把她形容成大美女,一定會樂不可支。不過,我一定要嚴正申明——她是美女沒錯,但可不是嬌滴滴的。事實上,雷蔚萱根本是個脾氣火爆的男人婆,刁蠻又任性。我懷疑她出生後,老媽給她喝的是辣椒汁而不是牛奶,不然,她的脾氣怎麼會那麼壞?」

    說著說著,他拿出手機,秀出幾張相片給佩綺看。「這是我的全家福相片,裡面有我老爸、老媽和唯一的妹妹——雷蔚萱。」

    她是他妹妹?!佩綺驚愕地看著相片。沒有錯,相片裡的女孩跟她在飯店裡遇到的那位的確是同一個人。濃眉大眼,粉膚朱唇,還有一頭俏麗的短髮。她挽著雷家兩老,笑得睜甜,看得出來是個備受寵愛的小公主。

    而且,雷蔚萱長得跟雷伯母好像,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她們的母女關係。

    突來的大逆轉令佩綺不知所措。「……這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雷尚嶙誠摯地向她道歉。「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知道這幾天害你受了好多苦。唉,怪只怪我的嫉妒心太重了,看到你跟趙緯彬在一起的畫面,所有的理智就全被炸得灰飛煙滅,根本無法冷靜地思考,只知道發狂、生氣。」

    趙緯彬?佩綺更加錯愕,他怎麼會知道她跟趙緯彬見過面的事?

    溫暖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他娓娓地解釋著。「那一天,我提早從新加坡回到台灣,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人已經回到台北市了。我原本想約你見面的,但你卻說你跟雅萍在外面吃飯。」

    雅萍?佩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是說,我跟趙緯彬見面的時候,你也在台北?」

    「對。而且,我搭乘的計程車停下來等紅燈時,正好看到你跟他一起走出餐廳,你們兩個的動作……很親暱。」

    佩綺忍不住抗議道;「不是那樣的!那是因為……」

    「我知道,我通通都知道了。」他溫柔地輕拍她的乎,傳遞出對她的信任。「都怪我心浮氣躁,一時被嫉妒沖昏了頭。我以為他想追求你,以為你腳踏兩條船,趁我不在台北時跟他亂來,所以,我氣到理智全失。隔天你來飯店找我時,我故意對你很冷淡,還故意讓你誤會我跟蔚萱的關係。其實,那一天在日本唸書的蔚萱剛好回來台北看我,她看我一直悶悶不樂的,問了半天才問出是因為被女朋友拋棄了。在飯店遇到你的時候,她由我的表情猜出了你就是那個讓我意志消沉的人,所以她也沒給你好臉色看。可是,最該死、最糟糕的人是我。」

    他自責地道:「我不該胡亂地定你的罪。可能是因為害怕由你口中聽到更殘酷的答案,所以我居然鴕鳥似地逃避,遲遲不肯找你問個清楚。我不肯打電話給你,也不接你的電話,這幾天都瘋狂地投入工作中,想藉著繁忙的公務來麻痺自己。我常常車子開著開著,就不由自主地開到你住處的樓下。但,我不允許自己來找你。

    「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天後,一直到今天早上,又失眠了一夜的我實在氣憤難平,決定去找趙緯彬算賬,打得他滿地找牙,沒想到,他接到我的電話後,居然告訴我——他人在婚紗店,正陪著准老婆挑婚紗,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他露出苦笑。「趙緯彬立刻約我見面,還帶了他的准老婆一起來見我,原原本本地把找你幫忙的那些事全部告訴我,他還告訴我,那一天你在重感冒又發高燒的情況下,依舊很夠義氣地到餐廳去見姚美黛,他會攙扶你是因為你生病了,而不是有什麼其它的原因。然後,我又接到黎瑋瑋打來的電話,她火冒三丈地問我為什麼要欺負你?她說你明天就要前往上海了,我要是還有點腦筋,就要想辦法留住你,趕快跟你賠罪!」

    瑋瑋也打電話給他了?佩綺就知道那三個小魔女絕對另懷鬼胎,不會讓她就這樣去上海的。瑋瑋一定是趁她洗澡時,偷偷打開她的手機,查看雷尚嶙的電話號碼。

    他逸出歎息,握緊她的柔荑。「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說再多的對不起也無法彌補你這幾天所吃的苦。但,佩綺,原諒我。我實在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會被熊熊的妒火給沖昏了頭。我發誓再也不會犯這麼愚蠢的錯誤了,我會百分之百地信任你,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要給他機會嗎?佩綺咬著唇,泫然欲泣地瞪著他。這幾天她彷彿被丟到水深火熱的煉獄裡,她恨他、怨他、惱他、氣他,她憎恨他的絕情,發誓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但,看著他溢滿深情的眼,她的心卻悄悄地動搖了,好像一艘飽受暴風雨侵襲的小舟,終於可以回到溫暖而安全的港口。

    他寬闊的懷抱就是她永恆的港口,是她心之所繫。

    有一股強烈的衝動驅使著她撲入他的懷裡,釋放積壓多日的委屆和悲傷,賴在他懷裡放聲大哭,可是,如果就這樣原諒他,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吧?他可是害她流了好多好多的淚啊!

    她陷入天人交戰之際,他卻由口袋中掏出珠寶表,迅速地套在她的手腕上,微笑著說:「這是你請快遞送回來的手錶,現在,我親自再為你戴上,再也不許你退回它了。另外,我還把時間都調整過了。」

    佩綺低頭看著手錶,果然發現兩地的時間都被調整成一模一樣的了。

    他執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膛上,發燙的黑眸幾乎要燒灼她的心。「你不准去上海,更不准離開我。我已經決定了,以後你就跟著我,我去哪一個城市,你就跟我一起去。我到倫敦,你就跟我去倫敦血拼;我到巴黎開會,你就負責去塞納河畔喝咖啡,並且大肆採買LV;我前往日本洽談公事,你就負責去泡溫泉、吃美食。不管我去哪裡,都渴望有你陪著我,所以,我把兩地的時間調整為一致的,因為你我之間不會再隔著千山萬水,也不會再有時差了。我們分分秒秒都要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佩綺聽著,覺得原本冰冷的血液都為之沸騰了起來,滾燙熱流緩緩注入她的四肢百骸,她整個人彷彿獲得了新生,頓時充滿了生命力。唉∼∼他好霸道喔!可是,她就是喜歡他的霸道,喜歡他這份不顧一切的自信與愛戀,喜歡他毫無保留地愛她、當她的主人。

    他是她愛情的主人、生命的主人,更是她永恆的靈魂伴侶。

    她小心地藏起嘴角的笑意,故意說道:「我要好好地考慮一下。」

    聞言,他不禁緊張了起來。「考慮?你要考慮多久?」

    「這個嘛……不一定耶!讓我好好想想,畢竟,這是很重大的事,不可以匆促決定,不然可是會怨歎終生呢!」哼,他曾把她傷得千瘡百孔、萬念俱灰,她才不會這麼容易就原諒他呢!

    她嬌媚地嗔了他一眼,繼續道;「我想啊,大概考慮個一年好了。」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其實她心裡很清楚,她恐怕要辜負胡經理的賞識了。

    「一年?誰等你啊!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他蠻橫地抱住她,低下頭給了她一個火辣辣又熱血沸騰的熱吻。

    甜蜜的笑意融入四片難分難捨的唇中,她也用力抱住他,好好地吻他個夠,把這幾天的相思和悲苦全部化為激烈的蜜吻,整個人暈陶陶的,彷彿被守護天使包圍著。她好喜歡他剛才所說的話!永遠不分離。

    緊緊偎入他的懷抱,讓他最溫暖的氣息滲透她的肌膚。

    永遠不分離。

    他們之間不會再隔著千山萬水,沒有時間與空間的阻隔,更不會再有任何誤會或悲傷了。

    他們要親親愛愛地一起生活,共度人生中的每一個階段。

    他們要白頭偕老:永遠在一起,一起變成白髮蒼蒼的老公公和老婆婆,就像他說的——不管她是二十九歲、三十九歲、四十九歲、五十九歲、六十九歲、七十九歲、八十九歲還是九十九歲,他們都要相知相守永遠在一起。

    永遠……永遠……

    【全書完】

    編註:關於駱佩綺另外三個好姐妹的愛情故事,敬請期待陸續推出的愛女生之——《嬌女當自強》、《天女闖情關》、《桃花女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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