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的嬌妻 第七章
    宰相的嬌妻3

    謝謝你願意讓我待在你身邊

    我終於嘗到愛情是什麼滋味

    如果這一切都是緣分的牽引使然

    我很慶幸那個人,就是你……

    待兩人自大浴桶中起身,安言言便服侍楚易穿上素色衣袍,自己則換上鵝黃色衣裙,連袂來到大廳。

    廳堂裡點上燭火,中央則擺放著大圓桌,上頭擺滿了各式熱炒與肉類,讓甫進入的安言言食指大動,一張小嘴笑得闔不攏。

    她一雙水眸一直黏著晚膳不放,就連坐在正位歇息的楚母都沒瞧見。

    「娘,您回來了!」站在妻子身後的楚易開口問好,為的就是要出聲提醒愛吃的妻子,雖然美食當前,但是基本禮儀卻是不能忘記。

    也許是與丈夫心靈相通,安言言隨即蓮步趨前服身,「婆婆,您回來啦!今天讓您操勞一天真是辛苦您了。」

    瞧她那副乖順模樣與房內撒潑樣貌有著天差地別,看在楚易眼裡,他不禁想笑出聲,卻硬生生的忍住。

    「娘,您今天累了一天,就好好吃頓飯,然後趕緊進房休息。」

    「嗯!這倒也是。」楚母起身走至圓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咱們吃飯吧!」

    這可是安言言最愛的日常話語之一,她隨即取起筷子,毫不客氣的夾了菜到碗裡,開心的吃了起來。

    「婆婆、相公,這很好吃呢!」她一邊用調羹舀了一匙波羅燒嫩雞倒在自己碗裡,還不忘再舀一匙放入他與楚母的碗中,只希望與兩人分享。

    楚易朝她扯了一抹寵溺笑容,便吃了起來。

    「嗯!的確是好吃。」雖然那道菜並非出自她的廚藝,但有妻子的推薦與親自動手放入他的碗裡,那道菜頓時變得美味了許多。

    「我說的是吧?」她仰起頭看向丈夫,一張小臉好不得意,彷彿那道菜是她親手燒的一般。

    兩人毫無遮掩的親暱舉動看在楚母眼裡卻有一番心思,她坐在凳子上雖然專心一志的吃飯,但精銳眼光卻不斷掃向安言言粉嫩嫩的笑臉。

    半晌,楚母驀然放下手中的碗筷,出聲打斷兒子與媳婦的濃情蜜意。

    「媛兒。」她喚著媳婦的名字,口氣裡帶有些許威嚴,卻也夾雜溫柔。

    突然被點名的安言言手中還拿著碗筷,一雙杏眼張得大大的,有些茫然的看著楚母,怯生生的開口:「婆婆,您叫我呀?」

    她做錯了什麼事嗎?

    安言言向來犯錯卻不自知是常有的事,她在未嫁入之前也常被責罵慣了,於是她認為楚母喚她絕對不是好事。

    「易兒受傷這件事就勞費你多心照顧了。」楚母正眼瞧著她。

    楚易受傷一事,宇文戡早已對楚母說明,而理性如她卻沒有怪罪媳婦的念頭,畢竟男人懂得保護女人是最好不過的。

    「這是一定的呀!」他是她的丈夫,她不費心怎麼說得過去。

    「嗯!今早,我聽說你朝小蠻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她不知曉自己是做錯了什麼,卻也不敢開口詢問,於是透過我來問你,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發火嗎?」隨後楚母切入正題,嚴慈的表情在在告訴安言言,自己需要一個答案。

    「我……」安言言明白今早是她太過憤怒了,以至於將楚易的話當作耳邊風,逕自發了好大一頓脾氣,由於是她理虧,於是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楚易見安言言低下頭,默默的放下碗筷,隨即打圓場,「娘,媛兒太過在乎我的傷勢,所以今早的情緒較不穩定,在鬱悶下便朝小蠻發一頓火,這其實沒有什麼的。」

    雖然他知道妻子今早是在吃悶醋,但這種理由卻不好明說。

    「是這樣嗎?」楚母將目光放在安言言無助的小臉上,再次以堅定的口吻詢問:「媛兒,真的是這樣嗎?」

    安言言緊咬著下嘴唇,用力的點了個頭,但心裡卻直覺無辜,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明明就是她勾引相公的呀!而且她老是待她很凶,她只凶她一回難道不行嗎?

    「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對下人來說,他們也不願意屈居為奴呀!在飢寒交迫的現實下,他們才委屈的在咱們家裡工作,供我們三人驅使。」瞧原本快快樂樂用餐的媳婦,現在卻低著頭沮喪不已,楚母也感到不忍心。

    她停頓了一會兒便接續道:「所以我們應該要待他們好,至少要將他們當家人看待,所謂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便是這般,我想,你聰明慧黠,必定懂得這番道理。」

    楚母自小習得禮義廉恥,她本著讀書人的謙卑心情,一肩扛起楚家的大小事務,強調在宰相府裡沒有所謂的貧賤差距,所以主子憑借尊貴姿態去欺侮下人在此是萬萬不可。

    站在一旁待命的小蠻心裡可是洋洋得意,她瞥了如鬥敗公雞的安言言一眼,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冷笑。

    她就知道主母疼下人,所以今早她故意蹲在書鋪後頭佯裝難過等著主母發現,接著再懦懦的告上少夫人一狀,等著主母罵她,這可真是一條借刀殺人的好計謀呀!

    不知曉小蠻的詭計,還被蒙在鼓裡的楚母瞧媳婦生得天真無憂的模樣,對於她會無緣無故的欺侮下人這件事心裡還存有疑慮。

    「婆婆教訓得是。」安言言點頭,沒有太多話語。

    她低頭不斷的為自己今早的失態羞愧,卻未將小蠻對自己失禮的事說出口,只有一味的虛心接受。

    楚易偏下頭瞧著她罩上水霧的眼眸,握著她在桌底下的柔嫩小手柔聲道:「娘親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就別多心了好嗎?」

    「嗯!」安言言再用力的點了頭,吸吸鼻子抬起頭來,瞧著楚母,

    「婆婆,我以後會注意的。」

    「嗯!這也不是什麼大錯,只是每個人都有脾氣,但是聰明的人是會努力克制脾氣的,懂嗎?」楚母換上慈愛的愛憐眼光瞅著媳婦。

    「我懂了。」安言言用手背胡亂拭去臉上的淚珠,隨即掛上笑容好讓兩人放心。

    瞧她是這般識大體,楚易內心感到好生驕傲。

    「咱們繼續吃飯,來,多吃些。」話落,他隨即夾了蒜蓉炒高麗菜放到妻子的碗裡。

    「謝謝。」安言言有些膽怯的瞧著丈夫,小巧挺立的鼻子上染著紅暈,看起來就像一隻受到委屈的小兔子。

    待一頓飯後,安言言與楚易兩人前後進房內,他背對著她將門掩上時,她的白嫩小手驀然環住他的腰際,小臉順勢埋在他寬厚的背上。

    「怎麼了?」楚易低下頭撫摸著她的白皙小手,話裡全是溫柔。

    安言言先是默默不語,一張小臉左換右換的貼在他的背上。

    「我真是一個壞人。」她吸吸鼻子,話中含帶著對自己莫大的憤怒。

    「怎麼會呢?言言是一名心地善良的好女孩,是我心中的寶貝。」楚易扯了一抹淡笑。他寵愛她,以至於放在心裡深處的甜言蜜語毫不猶豫的便說

    「不,我不是。」她用力的搖搖頭,「我是一個都不會體諒別人的壞人!」

    她不知道小蠻的家境如何,也不知道小蠻為何會來到此為僕,但是為了改善家庭困境而被迫離開家人,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供人驅使,這種經驗她也有過呀!

    而且在婆婆還沒有說出那串要她體諒人的話時,她在心裡竟然還咒罵了小蠻一頓!

    想到此,安言言的淚水又不受控制的流出,將楚易的背後濕濡一片。

    「我明明就跟小蠻有著相同的遭遇,但是我現在卻意外的成了宰相夫人,有相公愛著、寵著,而她什麼都沒有……」這時,她更用力的抱緊丈夫,哭哭啼啼的。

    「這……」楚易轉過身握著她的白嫩小手,低頭審視著她,「你有這番心思便是好的,所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你就別想太多了。」

    話落,他大手捧住她的後腦勺往自己靠近,讓她能倚靠在自己胸膛前。

    「嗯!」安言言倚在他的懷中抽抽噎噎了一陣子才平復心情。

    楚易一手捧著她的小腦袋,貪婪的吸取自她身上傳來的馨香,心裡對她的愛意又更加劇了。

    這小妮子看似傻呼呼的,心地卻是如此柔軟,想必她一定是心腸好才會得到這般福報吧!

    言言,你可知我有多愛你嗎?你的善良、你的甜美、你的笑容,我都想一一收藏,永生不渝。

    安言言回復平靜後,抬頭便問:「相公,什麼是人非聖什麼的……然後叔叔沒有過錯?」

    她這一問,讓楚易的心涼了一大截,他伸出手捏捏她的小巧鼻頭,略帶嚴肅的口吻說:「這句話我今早教過你啦!怎麼現在便忘了?」

    「人家記性不好嘛!」她嘟著粉唇,在他寬闊的胸膛問來回磨蹭,撒嬌意味濃厚。

    「好好好,我明白了,你就是記性不好總行了吧!」他向來就抵不住妻子這般可愛的模樣,只有扯著嘴無奈的表一不。

    「本來就是了呀!」她總算破涕為笑。

    「既然沒事了,我現在再多數你一些字彙。」話落,楚易便拉著她往臥房內的書桌前走去。

    「什麼?」安言言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在書桌前,嘟著小嘴抬頭看向楚易的同時,還不斷的扯弄他的衣襟,「相公……人家……」

    楚易低下頭,望見她黑白分明的水眸中蘊滿情慾,隨即用大掌掩住她的雙眸,「不行,我今晚絕對不會被你誘惑的,現在我要好好調教你,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才女。」說完,他才將大手自她的小臉上移開。

    這招已經沒效了!安言言在心裡不斷哀號。

    想當初她還未到書鋪見習時,不想讀書、認字,總會用上勾引這招,將丈夫拐到床上歡愛,接著便可以用疲憊為借口,好好睡上一覺。如今故技重施卻馬上慘遭破陣,她也只好乖乖的接受文化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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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安言言刮了小蠻一頓後,已經事隔一個多月了,她謹守楚母對自己的諄諄教誨,用溫和的態度來面對小蠻的無禮,完全不同她計較。

    妻子的懂事、聽話讓楚易放寬心,雖然她老是在書寫文字與閱讀文章上出紕漏,但整體而言,她是十分受到讚許的。

    一早,安言言與楚母例行性的來到書鋪坐鎮,儘管她的功課已有些許進步,然而好動的她依舊坐不住,一會兒嚷著要吃點心,一會兒卻又跑得不見蹤影,獨自一人到池塘溜躂。

    接近午時,張管事前來報告一件原先認為可以令少夫人開心的事。

    「少夫人,太好了。」張管事看著安言言以及站在一旁的小蠻,神情愉悅的開口。

    「太好了?」坐在書桌前吃點心的安言言一手拿著桂花糕,一邊疑惑的微蹙眉,「什麼太好了?」

    「您遠在鷸州的父母親來書鋪這裡瞧您了。」

    「什麼?」安言言詫異的張大眼,手中的桂花糕嚇得掉在地上。

    「是呀!老夫人要您快點出來。」說完,張管事便離開,留下臉色發青、不知所措的安言言與身邊的小蠻。

    原來溫家二老為了給遠嫁皇城的獨生女兒一個驚喜,在沒有任何告知下,早於半個月前自溫家出發前來探女,現在正坐在書鋪外頭與親家母歡天喜地的閒聊,等著寶貝女兒出來奉茶。

    這下子安言言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為她根本就是一名冒牌新娘呀!

    「少夫人現在可開心了。」小蠻口氣微酸,心裡直歎世間真是不公平,為何她除了可以擁有宰相外,就連親身父母也視她為至寶。

    「嗯……對呀!」安言言努力佯裝出愉悅。

    什麼開心呀!她想,她這次恐怕慘了。

    「那個小蠻……」安言言看向她,「可以請你先到前廳去一趟嗎?我想先洗把臉再過去。」

    「真麻煩。」不疑有他,小蠻啐了一聲才轉身離去。

    好不容易支開小蠻,安言言立刻提筆,用最大的腦力寫了一封信接著奪門而出,在迴廊上,她幸運的遇上楚府的老管家。

    「管家,您老人家行行好,別問我什麼,只求您托人趕緊將這封信送到宰相手裡好嗎?」她扯著老管家的手苦苦哀求。

    「我知道了。」拗不過她,老管家接過信將其置於胸前暗袋。

    「拜託您了。」她目送他老邁的身影離去,然後一溜煙的由書鋪後門跑回宰相府。為了不驚動其它人,她由小門直接進入府邸的別院裡。

    在書鋪外頭久等不到人的溫家二老與楚母便要小蠻催促她的主子,而小蠻在文房裡找不到安言言便沿線尋找,最後才在府邸臥房內的大床上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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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易正坐在御書房內與宇文戡及嚴霆共商國事,此時,門外執勤的公公敲門而入,「參見皇上、宰相、將軍大人。」

    「有什麼事嗎?」坐在正位的宇文堪口氣略顯不悅的問道。

    「啟稟皇上,宰相府裡的管家方才著急的送信到這裡,說是宰相夫人要給宰相大人的急信,希望宰相大人能馬上展閱。」公公隨即將信雙手呈上給坐在右方的楚易。

    「給我的信?」楚易伸手接過,瞧著信封左翻右翻的,百思不得其解。

    「退下去吧!」宇文戡瞧了公公一眼。他一直等到人退下後才看著楚易,「既然是你夫人給你的信,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我想,你就快展信閱讀吧!」

    「嗯!失禮了。」楚易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取出一張寫滿歪七扭八、字體大小不一的白色宣紙,瞧了瞧裡頭充滿錯字的簡短信件後隨即站起,臉上帶著驚恐的表情,「不好了!」

    「怎麼了嗎?」瞧他的模樣,嚴霆疑惑的問道。

    「是怎麼了?你還不快說!」楚易驚訝的樣子實在少見,宇文戡禁不住皺眉。

    楚易瞧著兩位好友,有口難言,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這……我有事要勞煩兩位……」

    「到底是什麼事?」宇文戡揚著眉不解的問道。

    楚易歎了口氣。他知道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只有選擇坦承一途。

    「溫家二老突然來皇城了,我希望你們能和我一起回家去拖住他們,讓他們不要接近我的妻子。」

    「為什麼?」嚴霆不明白的看著楚易,他知道嫁人的新娘都很希望自己的家人來訪呀!但他不懂為何好友會不讓妻子與家人見面?

    楚易擰著眉,緩緩的將自己與安貢言的秘密道出,「其實,我妻子她……」

    雖然有些訝異,但宇文戡與嚴霆早已懷疑她的身份許久,所以當下沒有太過吃驚,隨即放下手邊的公事,與好友一同前往為他排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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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兩匹快馬拉的車由南宮門奔馳而出,外頭駕車的小廝口裡不斷喊著,手上的鞭子也不停歇的打在馬兒身上,所到之處無不揚起塵土。

    沒多久,馬車即停在宰相府外,楚易急忙掀開車簾一躍而下,隨後嚴霆與宇文戡才分別下車往府內走去,這時楚易早已消失無蹤,連門房都還來不及回報。

    「媛兒……媛兒……」楚易快步的跨過大廳,穿過迂迴走廊,最後來到府邸的盡頭,走入他與妻子兩人所有的別院內。

    他的神情充滿焦慮與急躁,三步並兩步走的來到房前,隨即打開房門。

    「媛兒,我回來了。」他生怕房裡有外人,只好喊著溫媛的名字。

    直到他掀起臥房的門簾,瞧小蠻站在床邊一臉不耐的瞪著以棉被蒙頭曲在床上的人,這才鬆了口氣,放下緊繃許久的肩膀往室內走去。

    「媛兒,我回來了。」他的口吻淨是柔聲。

    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就宛如唯一的救贖出現了,安言言立刻將錦被掀開,露出凌亂的頭髮與擔憂的神色。

    「相公……你終於回來了!」她不顧自己沒有穿鞋,光著腳丫子跳下床奔至他的身邊,用力的抱著他的腰際,頭則不斷的在他寬闊的胸膛前磨蹭。

    楚易扯了一抹微笑,大掌溫柔的撫摸她的頭頂,「我回來了。」

    他可以感覺到妻子微微發顫的身子,顯示出她方才是多麼害怕與驚恐,心裡隨即升起一絲不捨,只想好好的將她納入羽翼下疼愛一輩子。

    「你下去吧!」楚易抬頭看著站在一旁神情略顯疑竇的小蠻。

    「是。」小蠻福身後越過兩人離開室內,她一邊走一邊回想少夫人的怪異行徑,怎麼看都讓人感到奇怪。

    「真是奇怪呀!她父母來這裡找她,她竟然偷跑走了……」小蠻一邊偏頭不解的說道一邊走著,在她正要跨出別院的拱門時,兩道人影卻擋在她的面前。

    「皇上、將軍……」她睜圓美目,詫異的結巴了起來。

    「溫前太傅現在人呢?」宇文戡低下頭瞧著這位女僕驚慌的神情,直覺得好笑。

    「啟稟皇上,親家公現在正在書鋪裡與老夫人談天,奴婢則要去書鋪告知他們少夫人已經回到府裡了。」她帶著害怕的語氣陳述著。

    「哦?」宇文戡揚了揚眉,沉思一番後道:「你就前去告訴他們,溫媛小姐現在人不舒服,已經回到宰相府了。」

    「是。」雖然小蠻有許多疑問,但她依舊恭敬的福禮稱是才離開。

    瞧小蠻漸遠的背影后,嚴霆這才問道:「皇上,你的意思是要嫂子裝病嗎?」

    「不然要怎麼辦?難不成要她硬著頭皮前去認親嗎?」宇文戡笑道。

    聞言,嚴霆扯了一抹笑意,「說得也是。沒想到那個可人的小妮子竟然不是溫媛小姐。」

    兩人前後進入楚易的臥房,只見嬌小可愛的安言言張著一雙銅鈴黑眸無助的抱著丈夫,而楚易則是俯身在她的耳邊不斷的安慰,要她寬心。

    「瞧你們夫妻倆可真是濃情蜜意。」當下宇文戡竟然還有心情調笑。

    楚易轉頭瞪著宇文戡,沒好氣的說道:「皇上,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了,你竟然還有心情笑話我。」

    「是是是,我不該笑話你。」宇文戡勾起笑意撩袍坐在躺椅上,「現下我們要想一個法子,讓溫家二老不能前來探望女兒。」

    「嗯……」站在門邊的嚴霆兩指托頷,沉吟思索了一會兒,「我倒有一個方法。」

    他的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全盯著他瞧。

    微風輕拂樹梢上的嫩葉發出沙沙聲響,而在楚易的房內,四人低聲吱吱喳喳的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麼……

    危急眼看著就要迎面而來,這時,在五條街外的文閣書鋪裡,有三位長者正等著奴僕備馬,好偕同返回府邸,瞧瞧由小蠻口中道出身體不適的宰相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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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相府的奴僕們忙裡忙外的穿梭在大廳與廚房間,一道道的佳餚不斷的搬上圓桌,頓時,偌大的桌子上擺滿了飯菜。

    溫家二老坐在太師椅上正同楚母談天,這時,身著白袍的楚易撩袍而入。

    「參見岳父、岳母大人,小婿因個人公事無法前往探視兩老,實在是不孝。」他雙手打揖,恭敬的說著客套話。

    溫康瞧這女婿是越看越喜愛,他隨即起身,「宰相大人為了國家的公務繁忙,這些私人小事不足掛齒。」

    「是呀!宰相大人是大官來著,一定十分忙碌,就別掛懷這些小事了。」溫夫人也回話了。

    溫夫人現在只想好好瞧瞧她的女兒,畢竟女兒出嫁少說也有三個月了,卻音訊全無,讓她十分擔心,況且她在途中已聽聞女婿是個文人,好像還是個無能者,因此她也得問問關於夫妻倆的床笫之事到底有無進展。

    此時,大廳門外傳出一道慵懶低沉的男聲。

    「原來是朕不好,害得宰相無法偕同新婚妻子前往鷸州探親呀!」宇文戡高挺的身形隨聲而至,他揮揮手中的烏骨扇跨入廳堂,嚴霆則隨他的腳步進入。

    「參見皇上。」廳堂內的所有人隨即跪身福禮道,當下除了楚易外,其它人的臉上全帶著訝異的神情,心裡直呼皇上怎會突然出現於此?

    「起身別多禮了,今天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前來關懷好友,所以你們就別拘謹了。」宇文戡揚起笑容,銳利的眼神早已瞧出眾人的驚慌神情。

    關懷?楚母待宇文堪與嚴霆坐定位後才不解的問道:「敢問皇上,您今天前來是來關懷誰的?」

    她的心裡有許多疑竇,無論是媳婦突然身體不適返回府,或是從老管家嘴裡得知媳婦神色驚慌的要他送信至宮中給兒子,抑或是皇上與嚴將軍放著公事不管來參與楚家的家族聚會,無一不讓她反覆思索。

    宇文戡揚了嘴角看著溫家二老,「我聽聞宰相夫人身體不適寫信至宮中給宰相,宰相便隨即趕回家中關切,然而我與宰相夫人在一個多月前相識,兩人談話投機,當下便口頭收她為義妹。」他停頓了一下瞅向楚母,「如今她身體不適,我便帶著御醫前來探病,我這不是關懷義妹不然是什麼?」

    「感謝皇上的恩寵。」聞言,溫康開心得不能自已,歡天喜地的打揖。女兒被皇上收為義妹這可是天大的榮幸呀!

    「我怎麼從未聽媛兒說起這件事?」楚母心裡雖歡喜,卻朝著兒子問去。

    楚易與宇文戡先前並未套好這招,但憑他在官場打滾多年,早已練就一身隨機應變的本領。

    「皇上尚未正式冊封,所以媛兒便不敢向母親說明。」

    瞧他說的,宇文戡揚起嘴角,心裡卻是讚道:好一個楚易呀!竟然打蛇隨棍上,要我正式冊封安言言為義妹,到時東窗事發,她便可以以公主的身份匹配宰相。

    「媛兒現在身體不適,我想等她身子好了後,便邀她進宮辦場宮宴,好在眾人面前冊封她為公主。」宇文戡向來對好友是有求必應。

    「謝皇上恩典。」楚易勾起笑看向宇文戡。心裡有著滿心的感謝。

    一頓飯後,溫夫人忍不住開口,「我可以去見見我女兒嗎?」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楚易心裡雖因溫夫人的話感到一震,但臉上還是露出自在的笑容。

    「岳母,媛兒身體不舒服正睡著呢!我想,您就別去打擾她了。」

    「我不會出聲的,畢竟她生病了,還是有女人家照顧比較好。」溫夫人思女心切,隨即否決他的提議。

    「萬萬不可!宰相夫人現在正發高燒,御醫曾交代不許任何人進入,以免被感染。」

    一直沉默不語的嚴霆開口,他的話說得肯定,沒有令人懷疑之處。

    「發高燒?很嚴重嗎?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溫夫人驚恐不已。

    楚易逸出一抹笑容朝她說道:「詹御醫醫術高明,您就別擔心了。」

    「是呀!在宮中,就數他醫術最高明了。」宇文戡也接口道。

    「詹御醫有言,要任何人都別接近宰相夫人,所以今晚宰相也只得在臥房外待著。」嚴霆越說越像個樣子,煞有介事。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將溫家二老唬得一愣一愣的,便打消想好好瞧瞧女兒的念頭,只有聽從他們的話由臥房外隔著布簾同女兒談心,使得溫家二老無法瞧安言言的面容,這就是四人方才討論後的解決方法。

    但他們卻不知楚易的本領可大的呢!他不僅才識淵博,人脈寬廣,就連高高在上的皇上與剛正不阿的將軍都可以拖來為他作偽證,讓溫家二老不得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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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楚易領著溫家二老來到他的別院內,留兩位好友在大廳裡同母親聊天。

    他命僕人搬兩張椅子放在門簾前,就以親子三人要說些體己話為由離開現場,然後他再悄悄的由窗子爬入臥房內與安言言並肩作戰。

    瞧他爬窗而入再將竹簾拉起,原先躺在床上裝病的安言言隨即起身,如獲大赦的抱著他,「你終於回來了!」

    「嗯!」楚易小聲的坐在床沿撫著妻子的背,在她的耳邊低語,「溫家二老現在就坐在外頭,你待會兒可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安言言緊咬下唇,一顆心怦怦的跳個不停,因為她知道如果一被溫家二老發現她根本不是溫媛時,她一定會、鐵定會被趕出宰相府。

    想到這裡,她的水靈大眼便泛出薄霧,小手不自覺的緊緊抱住楚易,想要在他高大身形裡找尋勇氣。

    「哭什麼?」楚易俯下身將她的淚水吻干,再溫柔的親吻她的額頭,「別怕!一切有我頂著,你什麼都別擔心好嗎?」

    懷裡的小人兒緊張的顫抖著,他卻氣惱自己無法為她分擔驚恐的情緒,只有用力吻著她的臉頰好讓她安心,因為不管如何,他都會站在她這邊,就算別人再不識時務的告訴他,懷裡的小人兒根本不適合他。

    但今生今世,他楚易只認定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便是懷裡的安言言。

    「易,我好怕……」安言言抬起俏臉,不安的看著他。

    她怕笨手笨腳的自己會被發現,因為她好愛、好愛他,她不敢想像如果自己被迫離開他,那茫茫人海中,她該如何自處?

    「不怕、不怕,我會永遠在你的身邊保護你。」楚易再度低頭吻她,用低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邊安撫。

    他的話就如魔咒般撫慰了安言言動盪不已的心,漸漸的平復下來,面對即將到來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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