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若東離 第九章
    清澈碧藍的天空,飛鳥掠過,一切是那麼有生氣,但是,莫若離的眼神卻是一片空洞,謝西東走了,因為自己不相信他、不相信……

    他真是太傻了,在那一刻居然昏了頭不相信謝西東,莫若離的手緊握住,指甲陷進肉裡,滲出絲絲血跡,他是個傻瓜、是個蠢蛋,是天下最蠢的人!莫若離在心中狠狠的罵著自己。

    他真的是太傻了,居然相信李公子的話而不相信謝西東。

    「若離。」李先生輕輕叫喚,他發現莫若離在謝西東走後就變了,整個人變得沉悶陰鬱。

    回頭緩緩看了李先生一眼,莫若離不想說話,也無力說話。

    「你的手?」李先生看到莫若離的手有血跡,立刻慌了起來,扳開莫若離的手,從懷中摸條手絹為他包紮上。

    「若離,你在生氣,難道你不要我了嗎?」李先生神色慼然。

    莫若離扯出一抹笑容,輕輕撫了撫他的頭髮。「我不會扔下你的……」

    目前再次移到窗外,莫若離下定了決心。西東,我不會放開你的,我一定要找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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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西東坐在東西樓的門檻上,呆呆的看著過往的路人。李公子真的撤銷了任務,所以他也沒受任何懲罰,仍然可以回東西樓來當打雜小廝。就當那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就當他從沒遇見過莫若離,沒遇見過李先生,沒遇見過李公子……

    「謝西東,你在發什麼呆?還不快去幹活?」

    掌櫃的叫聲使謝西東回過神來,他歎口氣,拿起抹布擦起桌子來。

    正午時分,客人陸續多起來。

    東西樓是個龍蛇雜處的地方,什麼樣的人都有,有武林人士,有商賈,有小販,有文人,有官員……

    謝西東站在角落裡看著東西樓上上下下的人,每每看見白衣的貴公子,就會不自覺的多看兩眼,無論如何,莫若離還是無法自他心中淡去。

    「你今天做事小心點。」掌櫃不知何時站在了謝西東身後,他看這幾天謝西東做事時老失神,不得不提醒,「今天我們東西樓的副樓主要來十三分樓和雲揚山莊莊主商談要事。」

    副樓主要來?不知道是哪個副樓主,謝西東心想。

    「知道了嗎?」掌櫃見他沒回答,再問一句。

    「知道了,放心吧。」

    末時,雲揚山莊蕭莊主來到東西樓,一身藍衣,帶著五個侍從。

    謝西東瞟了一眼後,繼續做他的事。片刻,一青衣人走進了東西樓,謝西東抬頭一看,是名年輕男子,俊朗的面容上帶著微微冷笑。

    「余副樓主。」掌櫃一見,急忙迎了上去。

    「蕭莊主呢?」東西樓副樓主余瀧問道。

    「在樓上雅座。」

    余瀧逕自走了上去。

    「那就是東西樓的副樓主?」一個小二挨進謝西東問道。

    「應該是。」

    「很年輕啊。」

    「謝西東,人手不夠,你快去端茶上去給副樓主他們。」掌櫃命令。

    謝西東端著茶盤上了樓,來到余瀧他們桌旁,輕放下茶杯,茶壺,「太湖碧螺春。」

    余瀧瞟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余瀧怔住,怎麼會是他?剛想開口問,卻見謝西東遞了個眼色,他只好把話吞回肚裡,目光轉向蕭莊主。

    謝西東拿著空盤下樓,余瀧來此和蕭莊主談什麼呢?走到樓下,他把盤子一放,正要去廚房看看時,眼前晃過一道白影。

    「西東!」

    謝西東一驚,抬頭一看,渾身一僵,是莫若離!他怔怔的看著莫若離,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西東……」莫若離輕輕叫喚。

    「來東西樓吃飯是嗎?樓上有雅座,請吧。」謝西東回過神淡淡招呼。

    「西東,我是來找你的。」莫若離急著說。

    「找我有何事?」謝西東一臉漠然。

    「我當時是一時氣急,其實不管你是不是東西樓的人,也不管你的目的是不是那樣,我相信你是真心的。所以……能跟我回去嗎?」莫若離誠心懇求。

    「和你回去?李先生怎麼辦?」謝西東苦澀一笑。

    「我不能放下他不管。」

    「既然如此,你還是回去照顧他吧,他比我更需要你。」

    「你不肯原諒我?」莫若離急了。

    「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我和他之間只能留下一人,我已經答應了他的要求,把你讓給他了。」謝西東表情平靜,心卻很苦。

    「西東,你忘了當初你答應我過什麼了嗎?」莫若離更急了。

    「當初是在沒有李先生的情況下答應了,如今他回來了,那個約定就算了吧。」謝西東說完,轉身欲離去。

    「西東!」莫若離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放。

    周圍的人都看著這一幕,開始議論紛紛起來,那不是武林第一才子莫若離嗎?怎麼和一個打雜的拉拉扯扯的?

    掌櫃的皺著眉看著這一切,心中暗道:莫不是那個任務出了什麼問題吧?

    「若離,夠了,我已經退出了。」謝西東長歎一聲。

    「西東,我在你心裡一點地位也沒有嗎?」他沒想到謝西東會如此堅決。

    「不是沒有,而是很深,但是既然你不能扔下他,所以我退出。」謝西東甩開他的手。

    余瀧皺眉,樓下發生何事,吵吵鬧鬧的?

    「蕭莊主,抱歉,樓下好像有事,我下去看看。」余瀧抱歉的向蕭莊主拱拱手。

    「好,余副樓主儘管去,我想應該不是什麼大事,畢竟沒有人敢在東西樓鬧事。」蕭莊主微笑擺手。

    余瀧站在樓梯上,看見謝西東和莫若離在拉扯,也聽見兩人的爭論。余瀧皺眉,那人喜歡謝西東,而且謝西東好像也和他有什麼麼扯,似乎對他也有意思,這怎麼可能?思及此,他走上前去,揮開莫若離的手,拉過謝西東。

    「請不要在東西樓鬧事。」余瀧冷冷道。

    「請問閣下是何人?」莫若離見到陌生人插手,忍不住皺眉。

    「余瀧,東西樓副樓主。」余瀧報上名字。

    莫若離打量起他來,東西樓的副樓主?真年輕,不過二十五,六的年齡。

    「在下莫若離,我只是來找人而已。」莫若離道。

    他就是武林第一才子莫若離,余瀧挑挑眉,「找人?」

    「對,找他。」莫若離指向謝西東。

    「你回去吧,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謝西東直接了當的給他答案。

    「既然他不願跟你走,你請回吧!」余瀧下了逐客令。

    莫若離神色冷了起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不用外人來插手。」

    「他是我東西樓的人,我有權管。」余瀧的口氣也很強硬。

    「我和他之間是私事!」他不容許任何人插手。

    「哼,他的私事我也有管的權利。」余瀧態度漸漸不善。

    「憑什麼?他是我的人,你憑什麼管他的私事?」莫若離不悅地怒瞪著他。

    「你的人?笑話!你認識他沒我認識他早吧?你說他是你的人?這怎麼可能?他明明是我的人。」余瀧怒極,他居然敢說謝西東是他的人,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

    聞言,莫若離不禁愕然。「你的人?」

    「在你認識他之前,我已經和他相處很久了,他當然是我的人。」余瀧的話略帶挑釁的意味。

    「西東,這……」莫若離轉向謝西東。

    「我什麼都不想說,你回去吧,有人來接你了。」謝西東冷冷的指指門外。

    莫若離回頭一看,李先生正站在外面癡癡的看著自己。

    「你還是回去照顧他吧。」謝西東說完,轉身離去。

    「西東……」莫若離還想說什麼,卻被余瀧攔住。

    「請回吧,警告你,少接近他!」

    「你……」莫若離怒瞪他一眼,無可奈何隨李先生離去。

    謝西東心痛至極,步履不穩的跑向後堂,無論如何他終究是要回到李先生身邊的,李先生是他一輩子也不能扔下的責任。雖然他知道莫若離是很愛自己的,但是,在他們兩人之間,有一道影子完完全全阻隔了他們。

    「西東。」余瀧追進後堂,看見謝西東臉旁滑下一滴清淚。

    西東哭了!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哭呢?一向堅強無比的他,怎麼會落淚呢?是因為莫若離嗎?莫非西東他真的愛上莫若離了?這個想法如晴天霹靂,震的余瀧呆立在那裡。

    「余瀧,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謝西東拭去淚痕招了招余瀧。

    余瀧隨謝西東走進一間偏房。

    「余瀧,你剛才為何那樣說?」謝西東微微皺眉。

    「抱歉,我一時情急了。」余瀧連忙道歉。

    「算了,說都說了。這件事,你什麼都別問,也別再提起。」謝西東搖頭歎氣。「對了,你這次和蕭莊主談什麼生意?」謝西東問。

    「蕭莊主雲揚山莊旗下的米行想和我們東西樓合作,由他們米行包下我們米的供應。」余瀧如實稟報。

    「他們的米行規模、信譽、品質、價格如何?」

    「已經查過了,都不錯。」

    「那好,繼續和他們商談,這件事盡你全力吧。」謝西東放下心。

    「是,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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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站在庭院中手拿木瓢澆花的李先生,莫若離長歎一聲,李先生是他心中的一個愧疚,所以他不能放下他;可是西東是他心中的最愛,他也放不下。但為何西東就能這樣乾脆的放下自己呢?當初他答應過一輩子不離開的,結果到頭來承諾也只不過是鏡花水月。

    對了,那個男人……余瀧,東西樓的副樓主,他說他比自己早認識西東,而且聽他語氣西東和他很熟,西東究竟是東西樓的什麼人?以西東的能力不可能只是一個東西樓打雜的小廝,看來西東還有事情瞞著他。還有那余瀧的話著實令他氣憤,什麼西東是他的人?他絕對不允許,西東只能是他的。

    秋風吹來,幾片落葉飄落,順著風的吹送在空中翻轉兩下,落到地上。

    莫若離體貼的為李先生披上一件披風,「天冷了,小心著涼。」

    李先生理所當然的享受著莫若離的溫柔,一臉的幸福。

    風拂過,莫若離突然覺得很冷,冷的不是身,而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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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西東坐在窗邊,看著秋風蕭瑟下的庭院。

    掌櫃見謝西東和余瀧的關係非同一般,所以也沒再叫他去幹活,想去問明白他究竟是什麼人,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嚥下,說不定有些事還是不問為好,太好奇了終不是一件好事。

    余瀧站在庭院角落裡看著謝西東瘦削的身影。當初謝西東離開東西樓總樓,說要出去遊歷一番,沒想到他會到第十三分樓來打雜。其實這也不算是什麼奇怪的事,隨性瀟灑的樓主總是喜歡去體味世間百態,他做過小商販、做過算命師,也做過雜工。他經常說,做些平常事,體味天下情,真正的平凡生活,才有更值得回味之處。但是這一次,真不應該讓樓主出來的,因為他完全沒料到,一向瀟灑的樓主會被情所傷,為情所困。

    余瀧想起了謝西東的淚,不禁心痛,跟隨樓主這麼多年,頭一次看到他落淚,而且是為了一個負他的男人!為何樓主心中就只有莫若離,而他在樓主心中,永遠只是一個屬下嗎?他突然發覺自己也是為情所傷的人。

    在初入東西樓的時候,當他看到謝西東溫和的微笑,瀟灑的面對世間一切,便被他深深所吸引,但是,愛他的話卻又不敢說出口,只因為怕得到的是拒絕,所以就這樣一直靜靜的待在他身邊,為他做任何事,但,現在卻殺出一個莫若離,他好不甘心。情這個東西,真的很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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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燈時分,莫若離在作畫,他要為李先生畫一張肖像,但當筆落下,勾畫出人物的臉時,突然發現自己畫的不是李先生,而是謝西東。因為李先生沒有那樣深邃,宛如一灣深潭讓人捉摸不透的雙眸。

    李先生在旁邊看著,眼裡罩上一絲陰霾,因為他知道莫若離畫的不是他,而是謝西東!

    莫若離看著畫像出神,發現才不過幾天,自己竟是如此的想念西東,想念他的人,想念他的笑容,想念他的話語,想念他的一舉一動。

    李先生走近,幽幽道:「你在想西東?」

    「沒有。」莫若離回神。

    「沒有的話,你不會畫他的。」

    莫若離低頭,神色黯然。

    燭火搖曳,燭光跳躍,夾在燭光中的卻是一道寒光,寒光的目標是低頭沉思的莫若離,比寒光更快的卻是一道白光。

    莫若離的冰玉刺抵在李先生的咽喉處。

    李先生冷眼看著莫若離動彈不得,因為莫若離的銀針同時刺進了他的穴道。

    「你究竟是誰?」莫若離此刻的聲音如冰般寒冷。

    「你一直在防備我?」李先生驚愕的盯著莫若離,因為若不是莫若離的防備,他手中的鐵針早已刺穿了莫若離的咽喉。

    「沒錯。」

    「你一開始就在懷疑我?」

    「對!一開始有就些懷疑,後來又找到了一些證據。說,你究竟是誰?」冰玉刺又刺進幾分,一絲鮮血從『李先生』的脖子緩緩流下,在燭光照耀下,看起來是這麼觸目驚心。

    他恨恨地盯著莫若離,沒有開口。

    「不說是嗎?那就讓你的同伴說吧!」莫若離高聲大喊。

    霎時,門被人推開,謝西東手裡拎著一個人,笑吟吟的走進來。

    「你同伴怕你有失,一直蹲在屋頂上,我恰好要進來找若離,正好碰上。」謝西東把那人扔在『李先生』面前。

    「你……」『李先生』怒瞪謝西東。

    「這戲演的真是辛苦,又傷心,又傷神的。」莫若離感歎道。

    「我也比你好不到哪裡去。」謝西東笑了笑。

    「你們一直在演戲!」『李先生』驚道。

    「沒錯,因為早就懷疑你不是李先生,接近莫若離絕對是有目的,什麼目的呢,一般來說不外乎是殺他,但是我在莫若離身邊,你不好下手,於是你便想出計策逼走我,於是我只好就將計就計引你出手。」謝西東說出一切。

    「我什麼地方不像李先生了?」他忍不住怒吼。

    「你的樣子的確一模一樣,而且沒易過容,但是這也不是你本來的樣子,我研究過醫術,想起有醫書上記載過,有一種整容的手法,能把人的模樣整成另一人的模樣。你的同伴是『鬼手怪醫』齊將雲。」謝西東指指被他抓住並點了穴道,一直一聲不吭的那人。「他也就是冒充白寂寥,並殺了白寂寥滅口的人,他會易容整容之術不奇怪。」

    「你的樣子一樣,聲音、氣質、眼神也裝得很像,但是有些習慣你卻裝不像,人的口味一般是不會變的,先生喜歡吃芙蓉糕,你卻喜歡吃酥餅;再說,一個人即使失去了記憶,但看著熟悉的事物,難免都會有些反應,你卻毫無感覺,特別是先生房裡那副墨竹圖,那是我送給先生的,是他的最愛,你看了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從那時起我們就開始懷疑了,只是一時找不出證據。」莫若離緩緩道。

    「然後你們殺了白寂寥滅口,就更使我們起疑了。」謝西東補充。

    「後來,我終於找到了證據。」莫若離揚起嘴角。

    「什麼證據?」

    「那天你洗澡,我闖了進去,在那時我找到了最關鍵的證據。」莫若離眼神一凜。

    「莫非那天你是故意闖進去的?」『李先生』心驚。

    「沒錯,李先生左後肩有塊很淡的傷疤,那是他小時侯爬樹,從樹下不小心跌下來弄傷的,但你的左後肩光潔無暇,沒有任何傷疤。」莫若離道出他的破綻。

    「原來如此!莫若離,謝西東,我真服了你們了。」『李先生』哈哈大笑起來,「所以,你們就一起演戲,謝西東裝著是中了我的計策離開莫若離,然後暗中等我下手。」

    「沒錯,但是關於西東是東西樓的人,他接下任務來接近我這點,我事先的確不知道,當時的怒氣急有七分是真的。」莫若離歎了口氣。

    「但是,最終你還是相信我。」謝西東笑道。

    「沒錯,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承諾,所以,這齣戲我才會繼續演了下去。」莫若離也笑了。

    「好個莫若離、謝西東,你們是我見過的最為可怕的人。」『李先生』冷笑。

    「你現在可以說你是什麼人了吧。」謝西東不厭煩的催促。

    「『暗殺』霍無虛。」

    「霍無虛?」謝西東挑挑眉,「自由殺手界的頂尖好手。」

    「自由殺手界?就是那種不隸屬於任何組織的殺手了,自己接任務殺人的。那麼你是接了誰的任務,要來殺我呢?」莫若離皺皺眉,不知道這次又是誰找上門來了。

    霍無虛冷笑。「誰的任務都沒接。」

    「真話?」謝西東問。

    「是真話,來殺你,只是為了名而已。」霍無虛坦言。

    「為名?為了什麼名?」

    「虛名而已,你又是何苦呢?」一直沒說話的齊將雲這時開口了。

    「你哪會明白,要在自由殺手界闖出一個響亮的名號來,是多麼不容易,我要做就要做頂尖的。」霍無虛怒道。

    「你就是這樣偏激,真是拿你沒辦法。」齊將雲深感無奈。

    「你要做頂尖的殺手,為何一定要殺我?」這一點莫若離倒有些奇怪。

    「因為你可是自由殺手界裡排名目標的第二名,若是殺了你,就可以在自由殺手界排名前三。」霍無虛據實回答。

    「哦,那目標第一名是誰?」

    「東西樓樓主。」

    謝西東苦笑,想不到自己居然是殺手界的第一目標。

    「可惜我殺不到他,因為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而且情報也非常的少。」霍無虛重重歎氣。

    「你就為了一個名,而把自己的模樣也整了。」莫若離簡直不敢相信。

    「模樣有什麼重要的,身為殺手,只要有實力、有名氣就夠了。」霍無虛一臉毫不在乎。

    如此偏激的一個人!謝西東頗覺無奈,心裡想的只有名、只有利,卻沒有自己。

    「我整的很像是不是?」齊將雲看著莫若離突然笑了起來。

    「的確很像……不,應該是一模一樣。」莫若離不得不承認。

    「很高明。」謝西東也不吝於讚賞。

    「那是因為整容的時候,李先生的屍體就在旁邊,呵呵……」齊將雲笑的有些猙獰。

    「旁邊?」

    「我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你,發現你愛上了一個男人,我想這就是我的機會,因為你一旦愛人後,就有了弱點,而那個弱點就是李先生。本來我想殺了他,然後扮成他,沒想到卻有人比我先下手了。待你把他一埋葬,我們隨後就把屍體挖了出來,比照他的樣子整容。還拿了李先生身上那塊玉珮,就是為了取得你的信任。」霍無虛笑的很得意,似乎在為自己高明的想法自豪。

    「你們……」莫若離氣極,先生都已經死了,他們還這樣對待先生。莫若離走上前,從霍無虛懷裡面撲出那塊玉珮,心裡倍感慼然。

    「那李先生的屍體呢?」謝西東冷冷地問。

    「燒了啊,我們不會留下證據的。」

    啪的清脆一聲,莫若離重重甩了霍無虛一個耳光!

    「你們居然燒了他的屍體!」莫若離怒極,冰玉刺刺入霍無虛的咽喉三分,醒目的鮮血緩緩流下。

    「冷靜,等問完再殺也不遲。」謝西東臉上也是一層寒霜。

    霍無虛的頭被打的側向一旁,好半天才側過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冷笑一聲。「可是,我還是低估了你,以為你只要看見是李先生,就會徹底失去戒心。還有你!」霍無虛看向謝西東,「你這個長得和李先生一模一樣的人,卻和他完全是兩樣,你是我計畫中最大的變量。我沒料到世上真的有人和李先生長得一模一樣,而且是個如此深不可測的人。」

    「我想若不是因為有你,我們早就得手了。」齊將雲苦笑。

    「因為有你,所以莫若離移情別戀,他不愛李先生了,所以,他才會有了防備和戒心。」霍無虛如此認為。

    「別把原因全歸結到莫若離和我身上,你們自己的大意和輕敵,是你們失敗的根本原因。」謝西東殘酷的指出事實。

    「沒錯,我當時也只注意要換成他的臉,完全沒注意到李先生身上的傷疤。」齊將雲沒料到自己竟然敗在這一點。

    「你們殺了我們吧,既然失敗,我們無話可說。」霍無虛一臉凜然。

    莫若離凝視他半晌,「你還是裝的很像,至少裝出了他的純真無邪。」

    「身為殺手,演技也一定要高明,不然如何能完成任務?不過,你們的演技比我更高明,我們完全被你們騙了。」霍無虛神情冷然。

    「要騙你們也不是那麼容易,有些苦楚並不是演出來的,有五分是真。」謝西東露出一抹苦笑。

    莫若離看向謝西東,從他眼裡,他似乎看到了他掩藏在眼底的憂愁。幸好這個人不是李先生,若他真是李先生,自己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謝西東。

    「殺了我們吧,因為失敗是一種恥辱!」霍無虛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

    莫若離目光一冷,手上力道加重。

    謝西東揚手制止他,「等一下,先把他們帶到李公子那裡解釋後再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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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公子面色慘白的聽著謝西東的解釋,目光盯在霍無虛身上。

    「他不是先生!」李公子突然覺萬念俱灰,為何得來不易的希望又破滅掉了?

    「他不是,雖然我很希望他是。」莫若離知道此事對李公子打擊很大。

    「他不是不是、不是……先生真的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就這麼丟下了我一人。」李公子神色恍惚的喃喃自語。

    「他們燒了李先生的屍體。」謝西東沉聲道。

    「什麼!」李公子聞言大驚。

    「沒錯,燒了又怎麼樣?」霍無虛全無悔意。

    「你們該死!」李公子雙目泛紅,他居然敢毀了先生的屍體,簡直不可饒恕!

    李公子抽出了掛在腰上的寶劍抵在霍無虛的胸口。

    霍無虛眼一閉,準備受死。

    李公子手一緊,寶劍向前推去,突然一道掌風襲來,震開了寶劍,他大驚,轉頭一看,出手的人是齊將雲!

    齊將雲再一揮袖,震開李公子,雙手快如閃電的解了霍無虛的穴道。

    「你會移穴?」謝西東有些訝異,因為他記得他是點了他的大穴的,若想要衝開,至少也得花十二個時辰。

    「沒錯。」齊將雲笑的很奸詐。

    「你倒是很會偽裝。」莫若離正色道。

    「過獎。」

    「其實你可以一個人逃走的。」謝西東撇嘴一笑。

    齊將雲看向霍無虛。「我不能丟下他。」

    莫若離挑眉。「看來你們感情不錯。」

    「好說。」

    「你以為你們能從我們三人手下逃脫?」李公子怒道。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齊將雲手一揚,一把毒粉撒了出去,李公子連忙閉氣。齊將雲和霍無虛趁隙如箭般射了出去。

    他們動作很快,但莫若離和謝西東的動作更快。

    「要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謝西東笑吟吟的攔在他們面前。

    「尤其是要從我們面前逃跑。」莫若離冷笑道。

    「好高明的輕功。」霍無虛驚呼。

    「過獎,那麼事情該了結了吧。」謝西東目光一冷。

    霍無虛不答話,揮掌打向莫若離;齊將雲的目標卻是謝西東。

    霍無虛的掌法很好,凌厲、霸道,可惜速度不及莫若離的冰玉刺。

    冰玉刺再次抵在霍無虛的咽喉,莫若離笑道:「你果然不是排名前三的殺手,因為你只過得了十招。」

    謝西東的掌印上了齊將雲的胸口,齊將雲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你的醫術不錯,但是功夫不行。」謝西東道。

    「不是我……不行,而是你的……武功太好……」齊將雲斷斷續續說完這話,頭一偏便斷了氣,因為他的五臟六腑被謝西東一掌震碎了。

    莫若離看霍無虛一眼,手一運勁,刺穿了霍無虛的咽喉。

    夜色恢復平靜,一切又是那麼的寧靜祥和。

    「結束了。」謝西東喃喃道,抬頭看一眼夜空,發現黑夜似乎染上了一抹紅,如鮮血般的殷紅。

    「的確結束了,死去的人不會再回來,活著的人不能輕言離去。」莫若離頗有深意的看著謝西東。

    「我的承諾恢復了。」謝西東露出輕鬆笑容。

    「永遠的恢復是嗎?」莫若離想要更確切的答案。

    「對,永遠的恢復,不會再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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