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正午 25
    衛同像餓死鬼投胎一樣幹掉了一盤干炒牛河和一大盤雙拼飯,我從來沒有這麼羨慕過他頑強的消化能力。他看著我目瞪口呆的樣子認為我很不瞭解他的心情,塞著一嘴飯,油著嘴說

    「光顧找你,哪有心情吃飯啊!你瞪什麼眼睛?」說罷還拚命嚼。

    我心裡有點美。轉頭看珠江不理他。

    「哎!」他用筷子敲我的飯碗

    「幹嗎?」

    他對著旁邊一個飯店眼睛挑來挑去使眼色。

    「幹嗎?」我其實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我們住那兒吧。」

    「我有宿舍。」

    「別來勁啊。」

    「我真的有宿舍。」

    「那我吶!」他吼。

    「我怎麼知道。」我心裡暗笑,還有些什麼東西絲絲流淌。

    他伸手來扽我,我往後躲,還是被他揪到了。「走吧,小午。」他居然開始耍賴。

    登了記,坐電梯上樓的時候,我頂著跟我挨得近近的他說:「你還真是吃飽了就思淫慾啊!」

    「什麼呀,我只是想安靜地聊聊天。」他很純情地說。

    我看著他拎著的一打啤酒,還真是有點擔心,我們倆的淫慾怎麼解決。

    進了屋子,他把上衣脫了,躺在床上,我躺在另一張床上。他轉向我,我看著房頂。心裡有點砰砰跳。

    想起了我做的那些亂起八糟的夢,有點不好意思。我瞟了他一眼,他正專注地看著我。

    「看什麼呀,不是要聊天嗎?」

    「對阿!聊天啊!」

    「聊什麼啊?」這是我頭一次問他聊什麼,要聊天還用問這個?

    「那個……咳!」他突然坐起來,跑到我的床上,躺下了就摟著我。

    「你幹嗎啊。」

    「別裝了,誰不知道誰啊。」

    「我不知道。」我逗他。

    「那我知道!」他的嘴在我耳邊吹氣兒。我癢癢地縮了身子,身體開始發生微妙的反應。衛同濕噠噠的嘴從耳朵一直往前走,慢慢的我扭轉了頭,他的嘴貼在我的嘴上,他的嘴唇還挺軟的。鬍子有點扎。我慢慢有點暈眩,手攬著他的脖子,他的手開始解我的衣服扣子。

    很快,我們兩個就都赤條條了。

    很快,我就不自主的呻吟了。

    不久,他就進去了。

    然後,我就又頭暈了。

    衛同他媽的晚上吃多了,居然進了3次,無恥的大豬頭!

    我軟塌塌地趴在床上,衛同的摟著我的腰,睡得香噴噴。突然又什麼進入我的腦袋,我猛的轉身,他被驚醒,目呆呆地看我,我一下打在他臉上,雖然下手不重,由於他還在半夢半醒之間,顯然激靈一下。

    「你幹嗎打人啊,賀正午!」

    「為什麼你會和男的做?」我惡狠狠地問?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你看見誰跑啦?」

    「A片啊」

    「你居然看男男A片?」

    「那怎麼了?」他挺委屈地說「要不是看那個,我還不知道我會喜歡男的呢。然後,還,還……」

    「還什麼?」

    「還夢見跟你……」

    「啊?」

    「在你那屋子裡。」

    我想樂了,原來我們都一樣。

    「還怕你覺得我過分,問你了幾次,喜歡男的你怎麼看,你還挺坦然的。要說也真自然。」他嘿嘿笑。

    我也笑,突然覺得他的臉真可愛,捧著就咬了一口。

    他『嗷』地叫得跟狼似的。

    其實我心裡還有什麼不對勁兒,這雖然是我盼望的結果,但是過程太不透明了。好多話想問他,可是又覺得無從問起。他既然說喜歡我,既然翻了北京翻了上海找我,我又喜歡他,我還是別那麼費事啦。

    我們有了第一次那個以後,兩個人明顯得從哥們兒過渡到了同志關係。原來衛同還會說什麼這兒的氣候你不習慣,多注意身體什麼的。我以為他壓根就不會說這樣的話呢。

    我們一塊出去的時候,他還不避諱地拉著我的手。

    衛同果然是那樣,遇到什麼事兒先迷糊兒一陣兒,想清楚了,就什麼也不管不顧了。

    他畢竟不能在廣州常待,我還有一個多月的培訓。他居然讓我辭職。我說你以為我上這兒逗悶子來啦?我總的養活自己吧?

    於是,他不得不先回北京了。

    臨走前,他居然威脅我說不許再見楊彼得。我們為楊彼得還吵過一架。我以為這會成為我們的一個疙瘩,因為他的一句話,我居然美了半宿。

    他說

    「你和丫在一塊兒我就不爽,百抓撓心,恨不得立刻就把你藏起來。那時聽說葉禾和導演那樣,我只是生氣,而且,他願意就隨他去!」

    我高興死了,特別高興。

    送衛同去火車站,他臨走還狠狠地在我脖子後面嘬了半天,留下了大印記。我說你瘋了你!

    他哈哈大笑,說「這是我的記號!」

    你奶奶的,你在我身上留的記號還少嗎!

    你倒是上火車走了,周圍這一堆人的怪異眼光你讓我一個人受著啊。

    我逃似的從火車站跑了,終於在慌亂中,被人把錢包偷了。幸虧裡面沒多少錢,而且卡和身份證都不在。

    我後來在廣州的時間,就在培訓和電話中度過。衛同每天都打電話,而且早中晚各一個。我的錢都用在電話費上了,害的我好久沒吃渾菜。我回去一定要把這個茬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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