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正午 14
    過中秋節了,楊彼得請大家去KTV唱歌,我才知道他有唱歌的癖好,唱的是他車上放過的那首nothing to lose。大家雖然因為他是老闆表達了過分的讚譽,但其實他的歌喉還確實是不錯的。

    梁思雨過了一會兒站起來說「PETER,咱們唱一首。」

    兩個人唱的歌兒叫,endless love。梁思雨明顯也是真人不露像的,倆人配合起來,及其有感覺。唱罷,梁思雨還意猶未盡地說:「好像比我們上次配合的還好。」

    楊彼得笑。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看了我一眼。我那時正在吃麵,沒衝他做什麼表情。

    楊彼得招呼大家讓大家唱。一行人終於不再客氣,翻歌本兒的,說號的,按遙控器的,在鍵盤上直接輸入數字的,抓緊時間吃東西的,各色人等一應俱全。

    梁思雨問楊彼得,吃點什麼。

    楊彼得說,先喝點東西吧。

    梁思雨問,拿菊花茶了嗎?

    沒人吱聲。

    王浩說,我拿去。隨即就站了起來。梁思雨說要涼的,再拿點滷肉飯。王浩應聲而去,我端著麵碗還給他讓了一下。

    梁思雨好像看了我一眼,又對著楊彼得說,這裡的滷肉飯還是可以吃的,當然不如在鹿島吃的好。

    女同志,還真是比較會關心人哈。

    這兒的面還真好吃,反正我也不喜歡唱歌,就跑出去準備再拿一碗麵,楊彼得卻不知什麼時候跟了出來,在我後面說:「你中午沒吃好飯啊,怎麼一直見你在吃。」

    我說:「我又不愛唱歌,再不吃點兒,那不是白來了。」

    他笑。然後衝著洗手間去了。

    我端著面回去的時候,居然迷路了,又忘了房間號,就開始轉悠,端著托盤上的面,還有兩個捲了雞肉的薄餅。

    「嘿!賀正午!你送外賣哪!探頭探腦的?」

    我一聽聲兒就知道是誰,轉頭跟他說:「我要說我迷路了,你信麼?」

    衛同說:「信!絕對信!」說著他把我拉進了一個包間「既然上我這兒來了,就一塊兒吧?」

    我掃著周圍幾個人,倆男倆女,看來是兩對兒。衛同又在這兒當大燈泡呢。他從小就喜歡在人家鴛鴦群兒裡面做一個明燈,如今,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算了,反正我一時找不著回去的路,先在這兒把吃的打掃了再說。

    衛同把我介紹了一下,又介紹了一下那四位,都是他同事,一個名兒我也沒記住。

    「嘿!衛同,你的歌兒到了。」

    「行咧行咧。」衛同抄起話筒,站起來,對著電視機揮了揮手,然後又回身叫:「山上的朋友你們好嗎?」

    幾個人欺哄,好!

    我吸流了一口麵條。

    前奏開始,衛同看了我一眼說:「聽好了啊,賀正午,不要太崇拜我。」

    我無奈地把麵條嚥了。

    「I believe,」呦喝還唱這首歌呢,衛同瞟了我一眼,我又吃了一口卷餅「 骨頭狗頭有幾碼?一袋鹿,老表你摳你哈求……」

    這句揶的我,咳嗽了半天,衛同拍著我的後背,說:「我就唱了幾句韓文,你怎麼激動成這樣呢。要說哈,我們也是一個院兒裡長大的,我這兒都會用高麗語唱歌了,你卻因為吃麵嗆成這樣,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捏?」

    那兩對鴛鴦大笑說:「你不知道啊,他唱歌的時候,我們從不吃東西。」

    原來,衛同這兒娛樂大眾呢。

    我最終也沒有成功地找到同事們所在地,我的***和包只有托他們帶回去了。要說,也夠丟人的。

    我搭衛同的車回家,衛同說:「你知道嗎,葉禾要當男主角了。」

    「是嗎?」我還挺意外,要說這娛樂卷也挺好混的嗎。

    「還是一時裝劇,導演據說導過不少紅火的電視劇。」

    「那可好。葉禾是不是特高興。」

    「那還用說,樂的什麼似的,要請咱倆吃飯呢。」衛同瞥我一眼「聽說,他給你打電話,你沒接。」

    「有嗎?」我問。其實,是有這麼回事,當時沒接著,後來,也懶得回了。

    「不要脫離組織啊!」

    我沒搭理他,按開他的收音機。裡面正有人在討論同性戀問題。裡面一男一女討論得不亦樂乎。

    我們倆好像都怔了一下,衛同看我一眼,我看了他一眼,然後兩個人的手都向收音機按鈕伸去,他比我快一點,先給按了。

    他怎麼好像比我還心虛呢。

    既然有人比我虛,我怕什麼,我歪頭說:「緊張什麼?」

    「誰緊張啦。」

    「誰緊張誰知道!」

    「我不緊張。」

    「此地無銀三百兩。」

    「小午。聽說你那天和那個男主角打起來啦?我怎麼不知道?以為你幫我打導演呢。」他居然把話題茬開了。這小子心裡有鬼。不過既然牽扯到這個事來,不得不翻出了我的新仇舊恨!

    我哼了一聲。你又不注意我,你能知道什麼。

    「沒事吧?你這小身子骨?」他還問。

    我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沒事。我向來沒事。用不著人管。想管也管不著。你愛管誰管誰!事後管還不如不管。既然開頭就沒管現在也甭管。」

    「你這兒管啊管的,繞口令呢。」

    「對!繞死你!」

    「得!」衛同一使勁,車蹭地穿過了紅燈「你又來了。好好說不了幾句話,就開始犯勁!」

    我及其平靜地說:「你貌似闖了紅燈了。」

    「什麼?」衛同叫「他娘的我已經扣了8分了。」

    我樂。活該!

    衛同在小區門口停了車,開始往一個車位裡面揉庫。

    「你幹嗎?」

    「去你那兒啊。」

    「請你了嗎?」

    「我待會兒,又不住。」

    「你別介,趁早回家。」

    「我想和你呆會兒,回家多沒勁,你看咱倆鬥嘴喝酒聊天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從車裡鑽出來,他頑強的把車停穩了,跑了出來,然後就勾我的肩膀,我掙巴了一下,按照以往的慣例,我不可能成功。於是,我也不作無用功了。

    上了樓,他非常自覺的拿鑰匙把門開了,手還攬著,不,抓著我的肩膀。進了屋,他終於放開我,衝著廚房跑過去,拎出四瓶啤酒,張牙舞著地開始叫囂。

    我進了洗手間,沖了一個澡,就躺在床上。衛同突然湊過來,顯然他已經喝了一瓶了,他躺在我邊兒上,說:「賀正午你用的什麼洗頭水兒?怎麼那麼香?」

    我用腳踹著他「你別給我躺!」手也拚命支著他的頭,他的臉使勁地靠近,死皮賴臉地說:「我決定了,今天住下了!」

    我靠!又給我玩兒這套!他媽的不知道旁邊睡著你我會有反應啊!上次他玩賴住下,我就貼著牆好久才睡著,壓抑了多少齷齪的慾望啊。

    「不行!給我滾回去!」我大叫!

    我那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和衛同給那個了,醒來的時候,內褲濕噠噠的。

    幸虧,我最終把他趕出去了。

    幸虧,這個夢不是真的。

    衛同接我的時候,黑著臉說:「你也不能煩我成這樣吧?」

    我只好說:「我不是煩你,我是不習慣和男的睡一張床。」

    他立刻有了笑模樣「嗨!這還不簡單,下次我睡沙發。那沙發放下不就是床嗎。看我多有先見之明,沙發是我挑的。」他又轉向我假裝不滿說:「你可別當白眼狼啊,房子是我裝修的!」

    無賴有比賽什麼的麼?他媽的衛同參賽不得特等獎我賀字兒倒著寫!

    ***和包是大黃給的我。還神秘地說:「昨天很早楊彼得就走了,好像挺不愉快的。後來,我看見他和潤妮在KTV不遠處吵架來著。」

    「噢。」女人還真是變得快,前腳菊花茶滷肉飯的,後腳就發威。

    「今天倆人又都沒事人似的。」大黃說「別跟別人說啊。」

    我點頭。哪用的著我和別人說,大黃自個兒就恨不得每個人講個十遍八遍的。

    楊彼得看見我時沒什麼表情,但我的***卻幾乎在他進了辦公室的同時收到他的信息:「晚上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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